祸殃————帽纸
帽纸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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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你为什麽不早一点告诉我?害我两手空空的!今天是你的生日,有什麽理由还要你送礼物给我?快出来,让我来煮这顿饭表一点心意!」说著,殃站起来,打算进厨房跟臻抢工作。
「不不!坐下!待你吃完饭後,我会开口向你讨我的生日礼物。」把殃按回椅上,范臻喜兹兹地跑回去做饭。
看著平日精明能干,犹如超人的范臻在进入厨房後,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笨拙踅脚的阿茂,殃不禁皱眉道:「你想向我讨什麽礼物,若是要我的身体,我现在立刻和你做!别再待在那个危险的地方!」
「我没事……呀……」话还没说完,范臻又给烫伤了!
殃终於忍俊不住,冲进厨房,抢过臻的镬铲道:「你把自己的手弄成这样,就算煮出来的东西再好吃,我也不会吃到高兴!」
「你就让我煮吧!为了今天,我可是准备了很久!」使出平常不太用的哀兵政策,果然让殃心软了。「你要是心痛,那就不要看著我做饭,自己四处看看吧!」
「少、少臭美了!谁会心痛?」虽然嘴硬,但殃已离开厨房,在宽大的单位里四处走走。
殃好奇地看著那由DVD堆成的小山,「不会一开就看见那些马赛克吧?」想著,不自觉地把DVD放进机里播放。
没有赤裸裸的女人,只有男人,一个接著一个,大汗垒小汗地……在教煮各式各样的小菜。想像到范臻聚精会神地看著这些主妇节目的样子,殃不禁大笑起来,心中的暖意也溢满全身。
「在看什麽?瞧你高兴的!来,吃饭了!」穿著围裙,连口吻也「师奶化」,殃只好忍著笑意,走到饭厅坐下。
「好,开动了!」两人齐声说出,双双起筷。
下一秒,范臻则把菜吐出:「呕!很难吃!我想我把醋与酒调转了……这菜又苦又黄,还有泥味、这饭有生米、牛肉也超韧!这鱼肉不离骨,又腥、节瓜为什麽会是酸的?」平日吃尽珍馐百味,范臻也顾不得这是自己的心血,狠狠地批评起来。
「你买的是唐生菜,当然有一点点苦味。煮到太久,菜老了,自然黄而不嫩!你不用大火炒,又早下水煮,菜当然有泥味;煮饭时下水不够,就会有生米;牛肉快熟,不用煮太久;这鱼肉不离骨是因为还没有熟,蒸鱼时要用姜来薛腥;节瓜会变酸因为你用了豉油!」殃缓缓道,手却没有停下挟菜这动作。
闻言,范臻一愣,问道:「你会做菜?」
「当然。」在美国留学时,他与杜天明公平起见,一三五他煮,二四六则杜天明下厨,所以,两人都练得一身好厨艺。
「呃,早说,害我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喂!别再吃了,这麽难吃的东西连我自己都吃不下!你就别勉强了!」
「也没有你说的这麽难吃!我饿了!你就别管我吧!」说著,仍不停嘴嚼,似要吃掉所有东西为止。
「别吃了,免得吃坏肚子!我们叫外卖!」
殃不理,一意孤行地吃著,像放进口里的都是珍馐百味。范臻看著他,不禁既担心又感动。
好不容易地,殃终於吃饱了,范臻紧皱的眉头才缓缓放下,叹了口气道:「既然你的忍耐力如此厉害,那就请你也忍耐一下我弄的甜品吧!」
闻言,殃也不以为已道:「好呀!」
范臻不禁失笑,摇著头把橘黄色的液体端出道:「嚐一口吧!」
望著橘色液体贴著嫩红的唇瓣,火热的欲望顿时燃烧起来,范臻告诫自己现在并非发情之时,要换取更珍贵的东西,就要忍耐!果然,不一会,如范臻所料,殃哭起来了!
「臻……多谢你!你……是怎样……做到的?」橘色液体的味道,竟然与当年母亲煮给他吃的杨枝甘露一模一样!殃今天收到的惊喜,多得应接不暇。「为……为什麽,你可以……」
范臻轻抹去殃脸上的泪水轻柔道:「你说你妈的杨枝甘露花是苦苦的,我就想会不会是材料的问题,於是,我挑一些青涩的芒果和西袖来弄,但都不成功。然後,我又尝试不落糖、不落花奶,结果只是酸……」
「别卖关子了,快说!」略为平伏心情後,殃就回复顽劣的本性,跨坐在臻身上,边噬咬臻的肩膀边问道。
「小鬼,快停『口』,要不然就要等到我吃了你後,你才知道真相。」
「野兽!」殃伸伸舌头,好奇心战胜性欲,只好听话。
「嗯,好乖,那我继续说吧!我也记不起失败过多少次,後来试到不禁拉肚子,又不忍心放弃,於是,弄好後就煮了一下,希望吃暖的东西会对自己的肚子好一点,一试,就对味了!很笨是不?绕了一个圈,才知道原来秘诀在於加热。」
「是很傻……竟然为了这个弄得自己拉肚子!」眼眶再次湿湿的,都是眼前这个笨蛋!没事对他那麽好干麽!
「好了,别哭,还有最後一个惊喜!」
殃被吓得呆住了,良久,他胆胁地问:「你……该不会是不小心杀了人,要我帮你埋尸,才对我这麽好吧!」显然被吓傻了,殃开始语无伦次。
闻言,臻摇头一笑道:「该死的,被你发现了!你现在就闭上眼,我带你看那条给我先杀後奸的女尸。」
「少骗人!就算先杀後奸,那一条也是男尸!」说著无聊笑话,殃闭上眼,任臻牵著他步行。
隐约感到自己走出屋外,当殃快忍俊不住时,臻说:「好了!可以张开眼了!」
跳进眼廉的,是那张用来封著门牌的红纸。
「帮我撕开这张红纸,好吗?」臻温柔地说。殃听後,像著了魔般,缓缓地撕开那红纸……
这一次,殃激动得站不隐,蹲下来。
「那,我们就努力营造一个『家』,好不好?」耳边响起似曾相识的话。那……不就是他一直记不起的,很重要的一句话……
见状,臻蹲下抱著殃道:「换我说我要的生日礼物了!那就是,由我和你组成的家!」
闻言,被抱的身子抽搐得更厉害。臻只默默抱著他,没再说话。
因为,两人都想静静地享受,这种久违了的东西—幸福。

11

凌晨三点,屋内除了敲键盘的声音後,什麽声音都听不见。
他们已同居了一个星期,这段期间「秧」每晚也睡在自己身边,不再找女人。但今天他却在旁晚已离开这里,直至现在还没有回来。算吧!他没有意用这间屋来约束他,这是「家」,不是鸟笼,他只是想「秧」有个地方栖息罢了。
糟了!他染的恋爱病病情似乎不轻,连这种「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傻事都做了。
臻沉思著。蓦地,电话铃声划破一片寂静,范臻拿起听筒道:「喂,找谁?」
「是我,殃。我在我们家的楼下,出来喝一杯好吗?」殃伪装轻松,却盖不住抖颤的语调。
「发生什麽事?你等一会,不要走开,我立刻下来。」范臻紧张道。
放下听筒,范臻穿上外套,拿起锁匙冲向门口。突然,他好像醒起什麽似的,放下那无框眼镜,弄乱头发才奔向楼下。
远处有一个瑟缩一角的身影,范臻走近并弯下身子看过究竟:「『秧』?」
此刻的殃像只被人遗弃的小动物般,他两臂抱膝,慢慢抬起头:「臻?」
「发生什麽事?你的脸为什麽会变成这样?」轻抚殃红肿的脸颊,范臻皱眉道。
殃被吓得往後仰,身体抖颤得异常厉害。
「怎麽了?我是范臻呀!」瞧见殃只穿著一件白衬衫和牛仔裤,范臻立时除下自己的外套盖住他道:「回家才说吧!在这里你会冷病的。你能走吗?」
也不待殃的回答,范臻横抱起殃上楼去。
一进门,范臻温柔地把殃放在沙发上,片刻,向他递上一杯热可可:「先喝下暖暖身子吧!」
殃怔怔接下杯子,毫不犹疑喝下去……「好烫!」
「你是笨蛋吗?这麽快喝下去当然会烫得舌头……我来帮你冶疗吧!」说著,范臻吻上殃的双唇,并霸道地把舌头伸进去。
「嗯……」炙热的激情反让受惊的殃回到现实。他轻轻推开范臻,轻声道:「我已没事了!」
范臻拿了一个冰袋给殃敷著,柔声问:「可以告诉我发生什麽事吗?」
「没什麽,只是劳资纠纷。猜不到有些女人颇有力度的。」回复冷静後,殃满不在乎地说。
「劳资纠纷?是你的客人弄伤你吗?该死的,就算是女人也不能原谅!」范臻紧握拳头,脸上的弧度扩大。
殃看出那笑容代表愤怒,忍不住笑起来,却扯痛伤口:「呃,好痛!」
「你还笑得出?为什麽那女人会打你?你身上那些旧疤痕也是那女人造成的吗?还有,其他的伤口在那里?让我看看。」说著,范臻解开殃的衬衫查看。
「别……除了脸,我什麽事都没有。」殃羞红了脸道。
范臻快速地脱掉殃所有衣服,并认真地检查殃每一寸皮肤,待他完全确定殃没事好,才用薄被盖著他。
「其他地方是没明显伤痕,但她一定有做过些什麽吧!要不然你不会吓成那个样子的。」刚才殃发抖受惊的样子让范臻犹有馀悸,教他执著地要弄清一切。
「你很烦耶!我只是被人打了一下。发抖……呃,是因为我冷。」总不能告诉范臻他因为童年阴影,弄得即使被人轻轻打了一下,也会吓得神智不清这样窝囊吧!阻止他问下去的方法,只有一个:「呃……既然我现在都这个样子……那、那要不要做?」说著,殃的脸红得更厉害。
「要,但先告诉我为什麽那女人会打你?」美男计失败了。范臻显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了好了,我跟那女人说分手!除了那女人,我与其他的女人都断绝关系!这样够清楚了吗?」殃恼羞成怒地大喊。
闻言,范臻怔忡,良久,才问:「那是因为我吗?」
「别……别自作多情!我、我只是提早退休,不做小白脸罢了!你做不做,不做我就睡觉,别閒话一堆来烦我……」
话还没说完,殃已被范臻紧紧抱著。「做,一定要做!我只是太高兴罢了!多谢你的提早退休!『秧』!」说著,范臻再次吻上殃瑰红的唇瓣。
「嗯……那你、以後做这回事都不用付钱……」
范臻的指尖沿著白晢的肌肤向下滑,在那粉嫩的乳尖打转。另一只手即在更下方,在那最敏感的部位做尽挑逗的能事。
殃享受著一切,眼眸水气氤氲。范臻轻咬他的耳垂,轻喃道:「不给你钱,那你想要什麽?」
「这个嘛!你早给我了!」
「这麽容易满足吗?我猜没有这麽容易吧!」指尖沾了一些润滑剂,一下子就闯进了陕窄而炙热的小洞。
殃不自觉得向後仰,下一秒,比手指更大的具物侵入,殃只能迷糊地摆动腰身、享受快感。
一整夜,两人都沉醉在由欲望织成的天堂中。
清晨,阳光洒在殃雪白的裸背上,范臻盯睛向著这足以引人犯罪的画面发呆。
未几,不知是因为阳光的暖意或范臻眼光的炙热,殃动了动身子,睡醒。
范臻见殃睡醒,便轻握殃的下颚,转过他的头,并送上一个热吻。待尝够甘甜後,范臻才懒洋洋地在殃耳边细说:「早!」
「嗯?」殃唇瓣微翘,眼皮重得睁不开,整个人迷迷蒙蒙。
见状,范臻的笑容不自觉扩大,喃道:「真可爱。」说著,再一次品尝那香甜。
蓦地,殃紧抱著范臻,大喊道:「不要离开我!」
「干麽突然这麽热情?我们才睡了不够一小时……你这样扑向我,我会失去理性,让你筋疲力尽的。话说回来,每次你熟睡後,都爱这样紧抱我的。这样才像个十九岁的孩子嘛,平日的你太老成了!」边爱怜的抚摸著殃的头发,范臻边自言自言。
殃依旧像著无尾熊抱紧由加利树般,死抓著范臻的腰身。
敏感的神经随著殃无意识却挑逗的动作舞动著,范臻不禁倒抽一口,他轻推殃躺回床上,并压上去:「我已警告过你别乱来的!你最好有心理准备,你今天一定会累得下不了床!」
半睡半醒的,情欲却被挑起,殃没有作任何思考,只是任由官能快感操控意志,放纵欲望……
中午一点,范臻穿好西装,站在床边,弯下身轻吻殃的脸颊,眼眸流露著怜惜的神情,喃道:「累坏你了!我本想当你的抱枕的,但我一定要回公司……你真是只妖精,害我如此乐不思蜀。」范臻笑著摇头道:「好好睡吧!希望下班时你还没走。Have a good dream! 」
踏著轻快脚步,范臻边吹著口哨,边上班去。
屋内回复一片寂静,除了细碎而有规律的呼吸声,就什麽声音也没有……
这种近乎零的宁静,似乎在预告著暴风雨的前来……


12
地上偏布玻璃碎、杂志、摆设……一切本应放在桌上的东西,都变得破破烂烂,一片狼藉。
雪玲跪坐在地上,喝得昏醉,像个疯女人。
「殃……我喜欢你……不、我讨厌你!」
昨晚的情景又再一次於脑海浮现,好像是一世纪前的事……
「殃,终於找到你了!你最近常在玩失踪耶!」雪玲一看见殃,就紧抱著他。
殃轻轻推开雪玲,皱眉道:「别这样。我来是有话跟你说。」
「有话说?是说你喜欢我吗?我也喜欢你!」雪玲漠视殃的冷淡,喜孜孜的再一次扑向殃。
殃凝重地看著雪玲,一反平日吊儿啷当的模样道:「不,我想跟你说……我不想再被女人养,我想断绝我们现有的关系!」
雪玲一怔,片刻,才笑道:「殃,你这个玩笑只值二十分。」
「不,雪玲,这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雪玲的反应可算是意料之内,殃亦一早计划好如何应对。
雪玲的笑容僵硬起来,好不容易,才轻吐一句话 :「是因为范臻吗?你真的对那男人认真起来?」
「嗯……也不是全因为他,另一个原因是我厌倦了目前的生活。」唉,果然如他想像般难缠!这证明他最後才找雪玲分手是正确的做法。
「别当我是小朋友般欺骗我!你为了那个男人值得吗?难道你天真得以为你们会有未来?」雪玲愈发激动。从那次相亲开始,她的直觉告诉她范臻会抢走殃,猜不到她的恐惧竟成为事实!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将来吧!这不关乎……」
殃的话还没说完,雪玲已抓紧他的衣领大喊:「别跟我说那些言不及义的客套话!你可以不抱女人吗?你少年时的遭遇……」惊觉自己失言,雪玲立时住口。
「你知道什麽?你听谁说的?」殃态度顿变得非常冷漠,现在也顾不得雪玲的情绪。
「我怎样知道都不重要!重点是我俩都是互相需要!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们结婚吧!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一定会改变你的!」雪玲摇著殃,眼神散涣道。
「我不知道你是从何得知我的过去,但你的行为已严重侵犯我的私隐!那是我绝不能接受的!我们分手吧!话说回来,我的性向与家庭背景无关,那是天生的。」殃失却耐性,变得非常气愤。
「不!你不能离开我!」雪玲捉紧殃大喊道。
「放开我,我不想误伤你!」殃想甩开她的手,却徒劳无功。
「不放!死也不放!」
两人在纠缠著。突然,雪玲狠狠地刮了殃一巴自言自语道:「资料说你一被虐打,精神就会崩溃……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说著,她的双眸变得浑浊,神智不清地猛力摇晃著殃。
一切刻意被遗忘的都在脑中深处再被挖起:无焦点的眼、疯狂、痛楚……
「不要!」使尽所有的力推开雪玲,殃慌张地跑离现场,双脚抖得不听使唤,途中还摔倒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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