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索斯之罪————分桃
分桃  发于:2008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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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朗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揪住身后的金严:“他……他的身休……”
金严痛苦的摇着头:“他……他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是吗?”阿朗渐渐松开金严的衣领,凝视着蔚蓝的天空:“你就这样在我身边消失了吗,坷言。”一丝苦笑划过嘴角。
 
飞船上。顾名诚和雪变一直保持沉默。一直到飞船快要进入土星的轨道时,顾名诚才打破沉寂。
他对雪变说:“开始吧,关于你父母的故事。从土星开始……”雪变点点头。
“你父亲姓尉名锦程。他是三十年前的国防部长。你母亲是你父亲最得力的助手,我则是你父亲最信任的部下空军部长。
尉家人丁稀薄,你父亲是唯一的传人,所以你的诞生让所有的人为之欣喜。你被视为掌上明珠。你父母尤其注重你的身体状况,生怕你有丁点不适。你出生到三岁这段时间一直住在隔离室。他们对你真是疼爱有加,生怕你沾上一点病菌。我甚至怀疑他们会嫉妒风吻你的脸宠,他们就是这样宠溺着你。
你父亲为了加强国家的国防力量,长期驻扎在土十二卫上,你和你母亲因此也定居在那。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根本是在二十二上出生的。”顾名诚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让雪变心中的疑惑愈来愈多了。
“你父亲一直在研究核能对生物的辐射影响,他试图提高人的免役能力或是增强人的造血以及再生能力。他想建立一个由体能素质一流,抗辐射的士兵组成的无敌军团。他为了这个理想不断努力着,但试验基地突然发生严重的核泄漏,土十二卫上的居民倾刻间化为血水,所有的人都死了。”顾名诚哽咽着,痛苦地低下头。
雪变静静听着。“当时我在地球才幸免遇难。那天我接到一封神秘的电子邮件。上面写着:
“土星第十二卫星上,你爱的人身后存有一个磁碟,请把它转交给我女儿。属名是‘JJ’。
我马上明白了,这是尉锦程的遗言。平日别人总称他“将军”而将军的缩写就是‘JJ’。”顾名诚说完,看了看雪变,她这才从惊愕中缓过神来:“你……爱的……人……是我母亲。”
顾名诚没有否认,只轻轻说了句:“云铃。”
“我妈妈的名字?”顾名诚点点头。
雪变几乎要相信他了,就在她看到他颓丧的表情时。可理智马上遏制住她汹涌的情感:“顾先生,你的谎言编得挺动人的,只可惜,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雪变轻蔑地盯着顾,说“百万人无一幸免,我为什么存活了。”
顾名诚也吃了一惊:“对,为什么,你没死?”
“算了吧!你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我怎么可能相信。”雪变笑着。
“好,我带你去找那张磁碟,一切都明白了。”顾名诚很不悦地说。
雪变不再搭理他,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如果顾名诚所说不实,他有什么目的呢,分离我和小风?这未免太小题大做了,更何况阿朗千方百计要接近顾名诚,是有原因的。如果他所说属实,未免又太匪夷所思,且前后矛盾……等等。
雪变突然想到:顾名诚在土十二卫核爆炸的同时,收到蔚锦程的邮件。如果是爆炸之后,处于中心地带的尉锦程根本没有时间用电脑。如果是爆炸之前,这就意味着蔚锦程知道有事发生,并肯定他的女儿会存活。那么就不能排除我就是那唯一幸存的女儿的可能性。
但蔚锦程为什么要毁灭土十二,又或者是别人,他已经无法阻止了。雪变被满脑子的疑惑弄得头痛欲裂,昏睡过去。
 
当雪变穿上防辐射服踏上土十二卫时,她被眼前的景象骇住了。繁华的城市仅留下淡漠的影子,留存至今的是一片片废墟和无穷无尽的荒芜。毫无生气的星球没有半丝生命活动的迹象,一切都在沉寂中腐败,消亡。
已经听不到惨剧发生时,充斥星球的惨叫和哭嚎。静默,刺耳的冷寂,令人窒息的昏暗。坐上“氢”动式摩托,雪变和顾名诚朝尉锦程所居的基地中心驶去。
终于来到尉锦程的住所,顾名诚来到一幅巨型画像前,肃穆地注视着画中人。雪变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当她抬头仔细看那幅画时,还是禁不住喊出声来:“沈田!”
顾名诚一惊,看着雪变不解地问:“沈田?是谁呀!”雪变指指那画像,“她是……”
“你母亲。”
“什么!她分明是我同事沈田。”顾名诚不以为然地说:“没弄错吧!再看看。”
雪变再凑近些,才说:“虽然长相十分相似,但画中人穿的衣服不是这个时代的,她不是沈田。”
“好啦!”顾名诚打开画框,背后果然夹着一张磁碟。
“我们打开来看看。”雪变说。
顾名诚把碟插进口袋说:“我们得尽快回飞船。土十二卫到了晚上温度极低,因为它本身没有大气。不能保温。以前的城市是建在生态圈中,那里有人工提供的氧气和暖气。如今土十二卫全套设备已毁,一到晚上,我们会被冻死的!”
雪变点点头说:“即然没大气,那么白天应该酷热无比才对呀!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热。”顾名诚抓住景雪变坐上“氢”动摩托,一边发动一边说:“那是因为防辐服的关系,也能反射太阳光,有降温作用。”说完,驾着摩托朝飞船奔去。
 
另一方面。坷言和顾风不约而同登上土十二卫。他们各自在空旷的城市废墟中寻觅着雪变。几乎耗废了半天时日。突然他们发现基地传来热源。赶忙朝基地尉锦程家奔去。
顾风推开门,发现一个人影立在暗处。他心中一阵狂喜,跑上前抱住了他。却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咒骂道:“放手,混蛋!”他一惊,那人转过头,竟是坷言。“你……你还没死!”顾风尴尬地缩回手,暗叫倒霉,又碰上了他,是不是有他和雪变在的地方都少不了他啊。他看着他满脸怒容,一幅要吃人的模样,心中突然豁地开朗了许多,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了。但嘴上仍说:“你在这干什么!”
坷言也不示弱:“带雪变阿姨回去!”
“哼!”顾风不采他,径直往里走,丢下一句:“你凭什么!”他本以为会招来一连串反驳,却不想身后静悄悄的。
他偷偷回转头,却见身后已空无一人。他觉得有点失落,怏怏不乐地朝前走着。他来到一个较小的房间里,看看四周的摆设,他推测这可能是一间少女的房间。他正准备退出去,忽然瞥见一幅画像架在画架上,一块红布覆在上面。他一时好奇朝画架走去,指尖轻轻撩起红布一角,里而苦隐若现一个人像,他掀开红布,是一幅少女的肖像。他仔细一看,顿时呆住了。
此刻他感到有人来到身后,猛一回头。却见坷言失神地盯着画中的少女。
“怎么会,这画上的人是你吗?”顾风问坷言。
坷言摇摇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一看到这幅画,心头一阵难受。
画上的女孩大约十岁左右,扑朔的大眼睛,小小的嘴,圆圆的脸活脱脱一个洋娃娃,让人想一口吞下去。
“她和你真的有七八分相似,只不过你比她稍大一些,这是不是你小时候的画象呀。”坷言依旧摇头,突然他意识到什么,把手伸到前胸,取出一个心形坠子,托在顾风面前。
顾风诧异地接地坠子,打开来,里面镶着一张小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正是画上的女孩。
“她……”顾风更迷惑了。
坷言拭去泪水,哽咽地说:“她是……雪变阿姨!”
“雪变!”顾风怪叫道,“怎么可能,雪变一点也不像这女孩,眉毛、睛睛、嘴唇,都不一样!”
坷言把坠子抢回来,负气地说:“你根本不了解雪变阿姨!”
“你说什么!”顾风真想扇坷言一耳光。
“雪变阿姨在二十三岁那年,由于一次任务的需要,进行了大范围的整容手术,样子当然变了。这个坠子一直伴随着雪变阿姨,在我十四岁生日时,雪变阿姨把它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我。”坷言的话让顾风妒忌不已,他不理会坷言挑衅的目光:“听你这口气,你还只不过是个爱和别人抢洋娃娃的小孩子罢了,别人怎么会认为你是个顶尖的间谍,真想不通。”
“你!”坷言的脸气得一红一阵白。就在俩人你一句我一句斗嘴时,土十二卫变成了夜晚。
 
“好……好冷啊!”坷言口齿都不清楚了。
顾风缩在一边,心想:“的确冷呀!全身都麻了,恐怕要冻死在这了。死也应该拥着雪变啊!”他的神智也开始混乱不清了,迷迷糊糊看到坷言正在艰难地解下身上的防辐服,瞧她那笨拙的样子。突然他大叫:“你干什么,你会被辐射死的。快穿上!”
坷言仍在解除装置,一边说:“防辐服有降温作用,穿上它更冷了,都过了十七年了,辐射一定没有当年那么厉害了,虽然会受影响,但我更不想被冻死!”说着他取出点火装置。
“我还有两个备用氧气瓶,我们用它来点火取暖吧!”坷言说着,动起手来。
或许真能度过难关,土十二卫的晚上只有四个小时罢了,运气好也许真能撑过去,顾风这样想着,于是也褪去防辐服点燃氧气瓶嘴。
于是寂静深夜,孤独了十七年的土十二卫终于迎来了第一次光明。两人相对而生,中间隔着两个闪着红光的氧气瓶。寒冷使他们逐渐失去了意识。
 
慢长的四个小时如同过了一个世纪,当灼热的阳光刺入屋内时。两人同时睁开了双眼,彼此映入眼帘的竟是对方的脸,他们下意识朝下一看。天啊!他们竟紧紧缠在一起,拥抱着。坷言赶忙退出来,匆匆穿上防辐服,冷冷地说:“我一定比你先找到雪变阿姨。”说着,大跨步离开了。
顾风也穿好防辐服,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怪不得昨晚迷迷糊糊老做些奇怪的梦,原来是抱着他呀!可怎么会,为了这样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他回头再次凝视那幅画,左看右看,还是觉得她像坷言。 
 
 
第八章   选择
景雪变倚着玄窗,凝视着窗外浓黑的宇宙还有那颗王者之星——土星 。拥有最多卫星的星球,你寂寞吗?如果你有生命你能了解不被需要而存在的孤独吗?不!你永远不会知道,造化如此厚待你,你不应该有怨言。在众星的呵护下,你是幸福的。而我……景雪变紧紧抓着磁碟,护在胸前。——个撒旦的孩子。
顾名诚僵坐在监视器前,屏幕上映着雪变失神的模样。她在想什么,庆幸自己的独活还是悲悯命中注定的存在。一个实验品抑或是真爱的结晶,尉锦程的死亡使一切都成了谜。可是……顾名诚不觉中已热泪盈眶,手颤抖地抚摸着屏幕上的雪变的脸宠。似乎依稀触及到所爱人的影子——伊云玲。你为什么选择死亡也不选择我,还是……顾名诚突然心一阵抽痛,你选择了真爱——尉锦程。
雪变缓缓闭上眼睛,磁碟上的信息和文字如泉涌般裘上心头:
 
亲爱的女儿,当你见到这张磁碟时,我已经不在世上了,但我不能把你的生世之谜带入黄泉,因为这是属于你的记忆——你未出世时的记忆。
虽然,不情愿,但我不得不承认一切都是个错误,无论动机如何,它将产生的后果,已经不在我的掌握中了,孩子,我给了你生命,也毁灭了你的的生活。我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把将发生的悲剧所造成的灾难降到最低程度。
好,我先从我的身份讲起吧!我是朗日组成员。我不是为了权力也不是为了钱财才加入这个黑暗集团的,这是我无法摆脱的命运。因为我的生命来自朗日组,也将终结于朗日组。
朗日组成立之初,由二十名精英组成,因为工作的危险性很大,死亡率相当好,组织无法供应所缺人员,加之考虑到善后问题组织中有人提出运用当时法律禁止的克隆技术复制这二十名精英。
法则是当前代满十八岁时,他的体细胞被克隆,如此代代传之。前代工作到四十岁时被消灭,由新代代替。新代从十五岁便开始工作。那二十名精英都是无人领养的孤儿所以朗日组的成员在世上没有亲人,只有同伴和取代自己的克隆体。朗日组是他们最终的家,他们是朗日组的产品。没有自我,没有希望,像傀儡一般。我也是其中一员,连我自己也记不清是第几次被克隆了。我拥有上代所有的记忆和技能或者说我们一生下来就具备一个相当于普通间谍的能力。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记忆整合,身体发育,能力越来越强,并不断吸取新知识,最终超过我的前代。
 
雪变睁开眼睛,满眼浸渍着黑暗,自己也是朗日组的成员,为什么对这些一无所知,而且自己也没有爸爸那样的前世记忆,甚至缺少十岁以前的记忆……为什么……雪变突然,轻笑了一声,一切不都写在磁碟上吗?所有的答案:
 
朗日组为了保护对成员的单纯控制,同时也不希望克隆产生的优良队伍造到破坏,坚决禁止朗日组成员生育。一旦发现,立即被处死。于是那二十名精英一代又一代当着朗日组的奴隶,过着没有独立意识的生活。但一种向往自由的意念却在他们中一代一代的积淀着,逐渐成形,成熟。
而我就是最终的实施者,我带着我的同伴伊云玲逃走了。我更名换姓,成为尉锦程。我知道我待在地球总会被无孔不入的朗日组找到,于是到了土星十二卫上开始了我酝酿了几代的梦想——运用核能达到遗传变异。我很庆幸,经过了十次克隆,我所在的时代在这方面仍无建树,这无遗是给了我机会。我一定要在朗日组找到我之前成功。
一些小试验均获成功,我把目光投向了人,并想从胚胎着手,于是决定对受精卵进辐射,我和云玲成为提供者,但麻烦接踵而至。经过辐射后的受精卵必须移植到母体中才能存活。但我很清楚,这并不是颗象征生命的卵细胞,它带来的是死亡,它的辐射将导致母体死亡。而它本身是千万个细胞中唯一存活下来的,换句话说,它是唯一能适应辐射的。这项试验相当保密,首先可能会引起社会的不满,其次是担心会引起朗日组的注意,如果找其它人当母体,事必泄漏,这时候,云玲对我说:“我来吧!毕竟这本来就是我的孩子。”我抱着她哭了一夜,第二天便把你放在你母亲的肚子里。第三天,我便与你母亲结婚了。我们破了朗日组不变的法则,成了真正的叛逆者。
外人并不知道你母亲和你的情况,事实上你在你母亲肚子里待了一年才降临人世。我见你迟迟未降生,不知该喜该忧,喜的是能与云玲多待一些日子,忧的是你的健康。在你出生一个月后,你妈妈便与世长辞了。我把对她的一腔情愫和愧疚全寄托在你身上,而外人一直不知我妻子已死。可造化弄人,我每天密切关注着你,在你身上却没有发现一丝一毫异于常人的地方。终于我失望了,剩下的,我只想好好爱护你,在你身上延续我对云玲的爱。但老天连这点机会也没给我,你十岁那年,朗日组终于发现了我,我也知自己时日不多了,我不想你遭遇不测,更不愿你一无所知的死去。或许这一切会给你带来困扰,但你要记住一点:我和你妈妈是真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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