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索斯之罪————分桃
分桃  发于:2008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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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抱起未儿,把他娇小的身子护在怀中。坷言没有再看他,黯然走向大门,在门边她低声一句:“求求你,下一次请你务必……杀了我。”
黎猛一回头,坷言已消失在门口。
绝望。你真的这么憎恨这个没有雪变的世界吗?
 
“阿月要我的命吗?”金严背对着杜佑青。杜佑青没作声,她默默地走到金严身后。
“你……”不等金严说完,她突然紧紧抱住了金严。
“青……”金严轻声唤了句,“别,只一下下就好。”杜将脸贴在金严脊背上。
“这算是最后的告别吗?”金严的声音中充满苦涩。
“对你来说我从始至终都是你的畔脚石,但我却是一直以自己的方式爱着你。即使现在,要亲手结束你的生命,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句,我一爱一你。”
金严把杜的双手从身上轻轻拔开,转过身捧起杜泪流满面的脸颊,轻声说:“不……不……你最爱的不是我,你要我说出来吗?或许这样你会好过些,我都是个快死的人了,请不要再从我这里寻找安慰,不要再将我当做是他。”
杜浸满泪水的眸子突然一缩,露出惊慌的眼神,脸色刹时变得成死灰色,金严轻抚着杜的脸庞,凝视她的目光逐渐陷入旧忆中,随着回溯的时光,寻找迷失在时间中的真相。
“还记得,小的时候,你经常到医学组来,伙伴们都在背后笑话你。说你暗恋我?不!只有我知道,你那眷念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他,我只是他的影子。你问我,为什么不爱你,因为……”金严笑着,眼眶却泛红了。
“因为你一开始就拒绝了我,为什么,我对坷言那么执着?因为他深爱着雪变和坷言,他爱的一切,我都必须深爱,这样他才不会讨厌我,他不讨厌我,你才不会讨厌我,真是可悲,不是吗?”
金严突然松开手却被杜佑青抓住了,她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为什么你要把自己和他分得这么清楚,你和他是同一个人啊!为什么你要让自己走上死路!”
一行清泪终于划过金严的脸颊,为什么?这个问题被无数人问过,但始终得不到答案。因为总是本体提出问题,而要克隆体来回答。这就决定它永远没有答案。就像克隆体到底以什么身份存在于世一样,它亦不知道怎样使自己成为最相近却又最憎恨的人!”金严突然握住杜的下巴,眯着眼睛似乎要穿透杜心中最后的屏障。“你无法背叛阿月,即使他要你杀了你口口声声最爱的我,你还是要带着泪取走我的性命,不是吗?”金严甩开杜,撑着墙壁,喘着粗气:“就因为你的本体深爱着阿月!”
伏在地上杜捂住耳朵,狂乱地叫道:“不……不要说了,我不要听下去了,求求你了!”
金严顺着墙角滑到地上,不停地笑出了苦涩的泪水:“无法摆脱啊!千方百计跳出命运的操纵,到终了才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达到命运彼方的步骤。只有……”他悲哀地凝视着杜。突然,凝结的空气被震得支离破碎。坷言静静地位于门前。
寂静的房子里响着坷言规则的脚步声,嗒嗒……像死神敲的丧钟逼近杜和金严。坷言低垂着头,任凌乱的黑发在额前漾动,双脚机械地踏着步子,看不清他的眼睛,他就象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步步朝他们靠近。
突然,他的脖子僵硬地朝上抬了一下,发丝后隐藏的双目射出令人心寒的冷光,毫无理性的眼神中却透出比任何人都要平静的笑意,死亡就是死神嘴边的一抹微笑,对人类原罪最后的郝免。
杜的身子朝后缩着,金严只是看着坷言,护住杜的手臂却因坷言凌利的目光而颤抖着。
“只有……”坷言突然,从腰背后抽出激光枪,对准金严,“只有杀死你们,我才能获得真正的平静,为我……金严……死吧!”他带着从未对金严展露过的温柔的笑容扣动了扳机,金严目不转睛地看着坷言,倒在了杜的怀中。脸上是全然的平静。杜正要说什么,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痛,一看才发现坷言已朝她她开了枪
。“为什么……”她旁着金严倒了下去。坷言收起枪,缓缓走到他们面前,默默立在那。
良久,他转过身准备离开,却迎面碰上了黎。
 
那西索斯之罪。
爱上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美丽的希腊少年,带着最执着,最幸福地微笑走向池塘
紧紧拥抱着自己,他惊叹于那美貌
那西索斯之罪——原于自恋的死亡


(上部完)

爱上自己的哥哥,我因此受到神的惩罚。死去的我飘荡在地狱最深处,但我的目光从未离开我深爱的人——刹那。纵然被上帝打下坠落的烙印,我仍要追寻失落的爱情,即使那是一份没有希望的感情,即使它带来的只是毁灭,但那仍是一种幸福。作为一个女孩,爱上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的人,有错吗?是的,我触动了人类,亿万年来苦心经营的理性信条。我让人们看到了他们一直不愿正视的深藏他们心灵中欲望。应该否定吗?这本是人类存在的依托,却成为人们最不耻的行为,根本就无法划清界限。
       ——无道沙罗
 
原罪
我要告诉你们,善良的人们,造成这场悲剧的原罪不是别人,就是你们为之倾心的我。躲在反抗压迫,善良无私的影子背后,我才是真正的罪人。请不要为我美丽、高贵的外表蒙骗了,那不是真实的我。那副天使脸孔诱惑了无数无辜的人,让他们无怨无悔地为我牺牲,而我则踏在他们的尺体上一步一步接近我不可告人的目标。故事从头到尾只有别人对我无私的付出,你们何时见过我流露过真情。为什么人们那样愚蠢,不讲究回报的付出而得到的情感是兼价的。我任意践踏,利用你们的痴情,为什么你们不愤怒而是用小狗乞怜的眼神看着我,想博取同情吗?可惜我瞧不起弱者,即使是可以左右地狱的路西华,也被我舍弃了他本来是个值得我爱的男人,他的狂暴,不羁都让我着迷了,可他却选择了改变,因为我而放弃了原有的桀骜,所以你爱得没有意义。而我那可怜的弟弟罗洁爱尔,你那无法治愈的自恋症应该有所节制了吧,我并不是你,既然,我们在出身生之时化为两个独立体,你就应该抛掉对自己的迷恋。我不为你生存,我只为自己而活。所以不要把那绝望的情感加诸于我。
我究竟爱谁呢?所做一切又为了什么呢?我不能亲手杀了洁罗法爱尔,只是不愿每夜做一个自己被杀死的恶梦。所谓正义、仁道在我有份量吗?有多少呢?我不知道。我只想站在片广袤的寂静之地,仰视天空上的流云。没有回忆,没有悔恨,没有希望,灵魂超然于世外,与自然合为一体。

罗洁爱尔祷文
弟弟的心声
自出生那一刻,我就被她的美貌吸引,不为别的,只为她具有和我一样的容貌。我守护她爱着她,不让任何人伤害甚至靠近,因为她是我的珍宝,是另一个活着的我。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事物,她比任何天使都要纯洁和夺目,因为她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她得到的一节赞扬都属于我,而我的任何东西也都属于她。亚蓓克西儿,你听你的弟弟的心声了吗?他千万次呼唤你的名字,告诉你,他用生命爱着你,在这个世界上,他只能爱自己,因为他实在太出色,眼中无法容纳任何人,只有你,我亲爱的姐姐,我的视线不能从你身上移开,请报以我同样的深情吧!很多年以前,不,是从我出生那一刻,我便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为了抑制这奇怪的感觉,我常常引诱美丽的天使们让她们或他们为我伤心哭泣,从而达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舒缓心中那紧绷的神经。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愈来愈感受到那股异动的倾向,此刻我终于确定了它的意义;我将实行神赋予我的职责——毁灭一切,创造一切。姐姐,我知道你会因这个世界的颠覆而伤心流泪,所以我要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唯一的方法就是——杀了我,姐姐,举起你手中的剑将我的体内污血释放吧,看着和自己一样的脸朝自己温柔一笑,我很幸福。
如果你错过了杀我的唯一机会,姐姐,你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即使你封住自己的灵魂对我不下不手,你知道吗?这对我才是最大的残忍。我在心灵的背面看着自己沾满姐姐的鲜血,我的心好痛。我无法忍受这种煎熬,而愈渐疯狂,姐姐,你真要我犯下我无法原谅的罪吗?放过我吧……太迟了,我已经杀死了太多你重要的人,我已成了你光明前途的阻碍,我还是好好扮演罪人,或许这样,姐姐,你会好受些。即使义不容辞的消灭我,你也不必背负太重的歉疚。
 
路西华(加良) 祷文失忆的恶魔
无论在谁的眼中,我都那样耀眼,即使被我如利剑般冷寒的目光注视,人们也不愿侧目,或许情愿受伤,他们依然坚持心中的愿望,我是他们理想中的至圣至美的天使。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愿意直视我面具下的直像,难道不觉得它更圣洁、美丽吗?其实他们在害怕,害怕每个人心中无法摆脱的黑暗。摘掉面具的我,或许就是人们自己吧!我的无情和残忍终于激起至高天权遗们的厌恶,她们要惩罚却不因为我的邪恶。他们害怕我不着边际的思想,终有一天会触及他们的罪恶。即使这样,人们的眼光仍追随着我,无论我怎么挣脱,却总被视线纠缠。疯狂的崇拜可以转化为嫉妒,而极端的嫉妒最后导致绝望。想把我打倒而换取心理上的平静,是最愚蠢的思想。换来的是自我毁灭,死去的人啊,你们又何必太在意我?我只是个不懂得自身价值的白痴。
我可爱的弟弟,你为什么不能把对我的爱保留在平凡的程度上呢,升华的爱变成另一张束缚的网,它如此紧紧勒住你的心灵,你在呐喊吗?你想冲破这浓重的阴影吗?对自由的渴望使你变得疯狂,或许最终仍是对我的爱逼你走上毁灭我的道路。打败我吧,即使死去我仍对你微笑,而结局如何,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我不懂得爱,但却为了她,忍受了千白度的轮回,从未疲倦。即使与你错过,但只要能用一双具有视觉的眼睛注视你,我几乎要感动得落泪了。在那遥远的时代,你手持我开创一个又一个血腥的征途,我想你都想疯了。为什么,你能拥有我的全部而我……而我却只是一柄没有任何生机的剑,只是你杀人的工具,要怎样才能触模你那如黑缎般的秀发,感受你如冰雪般的肌肤。而不留下斑斑血痕呢,我的心快被欲望压碎了。你轻易夺走了我的灵魂,却从未给我任何承诺。你自始自终只是在玩弄我,你为了自己的私利,一次又一次欺骗我,让我几乎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我究竟是谁。我忘了先前作为邪剑对血的渴望,我的嗜血,是为了你每晚用丝中轻轻抚拭我的躯体,让我沸腾的心灵得到片刻的宁静,亚蕾克西儿,我恨你——我爱你。即使得知了一切真相,却仍在守护你,相信你编造的一个又一个谎言,不顾自我毁灭的成全你,我的付出不会有报偿。
从你的眼中,第一次看到一种陌生的东西——真诚,为什么如此信任我,如果我此刻把利刃插入你的胸膛你还会叫我一声“学长”吗?我败给你了,你就是这样一种人,面对你清澈如天空的眸子,我除了牺牲生命,还有什么方法回报你这莫名其妙且完全会错意的深情。我要的是亚蕾克西儿,而你无透刹那只是她的影子,可有一天,我惊奇的看到这个浑身散发着太阳光芒的少年因为愤怒而张开双翅时,那是的你,很美,我被污血玷污的胸膛为何如此刺痛,因为有陌生的情感进驻了吗?当你从躯体中脱离,而进入亚蕾克西儿体内时,那份不舍从何而来,面对觉醒的亚蕾克西儿——这个我一直追随的女人,我想的却是你剽荡在地狱中无助的灵魂,告诉我,你对我施了什么魔法?我竟然心甘情愿为你死去,那一瞬间,我看到你从亚蕾克西儿背后走到前边,成为唯一的真实。我就用这种方式斩断对你的思念吧——无道刹那,亚蕾克西儿。
我不明白,为了一个根本不爱我的人,我竟然放弃了本性,全新塑造自我。路西华——这个被诅咒的名字才是我的真名,一个真正坠落、绝望的天使,一个与神对立的革命者,也是一个毫无人性、残忍嗜血的恶魔。说到恐怖,邪恶,它们是为形容我而被引入世界的名词,我不在乎任何东西,讨厌一切虚伪的事的,而世上的东西都因各自的理由而带上了面具,所以在我眼中,他们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人们都这样爱我,而我却憎恨他们,他们爱的是用我外表包装的自我。我要破坏美的概念,因为他们以为我就是“终极之美”所以我成了他们的梦魇——他们希望的反面……我背叛……不,应该是让人们尝道了背叛良心的滋味, 我本是如此疾恶如仇,却因遇上了亚蕾克西儿而我抛弃了理想。如今为了刹那,我不惜毁了自己的理想王国,我默默乞求苍天,让我在他们面前能有一点点尊严,至少……有勇气说一声:“爱我吧!”
 
拉斐尔祷文。
生死之间
生命究意是什么,是瞬间的交错还是咫尺近旁,为什么总是忽视了最重要而又最浅显的真理,盲目的追寻着自以为的“是”。丧失爱人并不是最可悲的,失去与她共享有同一生命存在才是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或许为了这个单纯的理由,贱忍的狩猎者转瞬间变成没有任何情感的恶魔,杀戮,欺骗,伤害已失去了原有的意义,他只受一个目的驱使并为之呼吸。甚至丧失自我,也是一笑了之。只愿看到你的倾覆,带走我的一切悲伤。让过去成为残像,我眼中不再有希望,很好,就这样结束了。
所谓的救世天使,是什么?对,他是我至上的权柄,是我砍断圣洁天使光耀羽翼的利剑。一个堕落的天使,在圣者的一念中残存下来,究竟为什么,触摸我跳动的心脏,它从来都只给我沉默的答案。在我复仇的同时,却常常被这个疑问纷扰:自己存在的意义,一个如此邪恶的人有被拯救的价值吗?
当我最终被自己偏织的罗网固定时,我尝到了腐败的滋味,在黑暗,潮湿,腐烂的空间里我的躯壳渴望着最肮脏的东西,我无法抑止对尸体的渴望,神啊,救 救我,让我离开这可怕的地方吧!即使仍有一线光明追随着我,我却急于放弃,所有痛苦的记忆袭卷了我的身心,我快疯了,救救我。“原来你是这个样子”。你脸庞的触感还停留在指间。拉杰艾尔——我原来如此在意你。神啊,带我走吧!我终于找到救赎自己灵魂的方法了。“拉斐尔,你渴望得到却以为失去的东西其实从未远离你啊!” 我……我不明白,在神光辉煌的指引下,透过,安娜儿的虚像,我看到了她留给我的礼物——拉杰·艾尔——我唯一的孩子。如此残忍,在我放弃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也丧失了宝贵的东西,天长地久却没有真正拥有过。可以的话,我真想收回承诺,再见了我的拉杰艾尔,我很高兴以前为你做的一切,即使……即使那出自别有用心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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