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绸效
绸效  发于:2008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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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计凯却久未语言,容榛生平第一次觉得忐忑不安,难道他一点都不在乎吗?心中正是微微气馁之时,却是发现那家伙用手盖住脸,好像不让自己看到他的表情一样,如果一定要说,他好像是在害羞。
害羞?天一定在下红雨。
"好像是在被人当面求爱一样。"计凯缓缓说道,吐字之重几乎让人觉得他是在咬牙切齿。
"如果你这样想,也可以。"容榛笑道,"而且你不觉得这要比只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要动听吗?"
计凯将手放下,他盯着容榛,好像是要从他的眼睛看到灵魂一样。
他微微仰头看向计凯,试图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任何波动,对方笑着,伸手将他因为刚刚侧头而垂落的发丝拂到脑后,轻轻的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我知道了。"
然后计凯又说了一句什么,可是因QUEEN的音乐太大,将那句话掩得没有声音。
一个空啤酒罐便上演了完美抛物线,莫曦晨在另一端挑眉道,"你们把我当死人哪。"她的脸庞微红,虽是人面桃花,但却是一朵长刺的花,美女的酒量不好,酒品也同样糟糕。
计凯与容榛相视苦笑。
莫曦晨除了有好身材,还有一副好嗓子,上帝对于她,似乎特别的眷恋。她重新拿起一杯啤酒,站起身来,换了另一张CD,随着音乐而大声歌唱。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大家应该互相微笑,
搂搂抱抱这样就好。
我喜欢鲜花城市里应该有鲜花,
即使被人摘掉鲜花也应该长出来...
喝了酒的莫曦晨,回过头,气势磅礴,"你,还有你,一起来!"
"我说晨姐姐,不用吧..."计凯叫苦不迭,美女却是不放过他,左手勾住这位的肩,硬是将一罐啤酒塞在他的手中,"把这个当话筒,一起唱!"
正当容榛觉得好笑不已的时候,莫曦晨回眸一笑,眼中明显是黄鼠狼看到鸡的寒光。
容榛张口结舌,不由求饶,可是直至最后也没有能逃过一劫,被莫曦晨生活上拉住一起高歌。最后,好不容易以计凯为代价才脱了身,他的声音确实不错,与莫曦晨竟然可以合唱成男女版的《When You Believe》。
只是自己就惨了些,貌似每句都不在调上。
只至莫曦晨最后伸了个懒腰,好像满足了的猫般,"好了,把他还给你了,我去打电话叫外卖,你们想吃什么?"不待他们回答,莫曦晨决定道,"今天吃披萨吧。"
三个人于是全部下楼,坐在客厅里面,一边吃着批萨喝啤酒果汁,一边看着《大法师》,看完后莫曦晨意犹未尽,继续又看了一部《驱魔人》。她是此类电影的忠实拥趸,容榛是可看可不看,他向来不大相信这些,惟独苦了计凯,他几次想闪之后快,却被莫曦晨夹在两人中间,容榛有心放水无力回天,美女一直给他优待,紧紧抓住他的衣服。
最后计凯无法,只得最后抱了个抱忱,靠在容榛的肩膀上装起睡来,手指却一直轻轻捏动他的耳垂,"就算不动听我也要听。"计凯的声音像孩子,讨要糖果。
容榛好笑,懒的理他。
莫曦晨安排他们住在楼下,自己在电影结束后就上楼睡觉了。
"我们再看一部?"容榛俯身去翻电影,记得还有一部《苍蝇人》没有看。
计凯忙从后面抱住他,紧紧压住他的手,"以后再看。"
"喔?是吗?"容榛的语调中有嘲笑的痕迹。
"是..."细碎的吻从背后延下,计凯含混不清地说道,强烈的激烈让容榛下意识地倒抽了口气,吟声从喉中逸出。
两人吻着走进房间,似乎一刻都不能分离。
一场深吻下来,容榛气喘吁吁,他不知何时被计凯用双臂抵在角落之中,胸前的扣子早已散乱开,"计...凯..."腰线忽然被掐住,容榛倒抽一口气,计凯修长的手指握住容榛的下身,还不待容榛反应过来,手便急速动了起来,快感像云霄飞车一般直冲到大脑之中。
"啊..."他不由的紧紧抱住计凯,他已经双腿发软,喉间压抑不住呻吟,脑中唯一残存的理智让他喘息出声,"楼上...,还有阿曦..."
计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他仆在容榛的颈间,加快动作,笑意即有残虐又有取笑的意味,"你可以叫小一点声音。这间房子的墙很薄。"计凯提醒道,虽然说的好像十分正经,可是他的脸上却满是坏笑。
"混蛋。"容榛张口咬在他的唇上,拼命吸吮,交缠,从唇间逸出语音不明的声音,像碎片一样散落在房间的每一寸。只有容榛自己知道他是在呼唤他的名字,把那两个字夹杂的暧昧不明,平添旖逦。
爱他。
容榛突然意识到,他爱他。
这个游戏他输了。
爱意在不自觉的时候弥漫延伸,像铺天盖地的青色草原,突然之间一阵惧意涌起,容榛想要推开他,但是一瞬间的高潮让他的眼前闪过白光,只能无力的挂在计凯身上,微微喘气。
他记不清刚刚自己到底有没有尖叫出声,沉默片刻,容榛正色道,"那这幢房子...,楼板厚不厚?"
计凯闷笑,他伸手在容榛的腰际间抚摸,"傻瓜..."他将头枕在容榛颈间,轻轻的笑着,笑意温柔,他咬着容榛的耳垂,温柔的舔噬着,像猫摩擦在脚跟般的柔和。
那种温柔几乎将容榛涅灭,他一直在寻找着这样的人,可以完全放心的将自己交给他,不会被伤害,也不会伤害别人,大家都在微笑,因为会幸福。
清晨的阳光人窗帘的间隙透过,光柱映照在床上的两个身上,他们仍旧俯在床上沉沉入睡,一人的手臂紧紧将怀中的另一个拥住,好像可以让两人融为一体,年青的身体,阳光可以在他们的肌肤上滑倒。
计凯缓缓张开眼睛,他收紧手臂,感觉到臂弯温暖的身体,不由将鼻尖紧紧埋在对方的发间,颈间,情欲的味道被清晨所冲散,像窗外滴落的露水。
容榛的侧脸还有些疲惫的痕迹,青紫也遍布颈间胸膛,计凯闭上眼睛,只用手指抚摸着昨天已经无数次确认过的轮廓,微挑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还有纤薄的唇,温热的气息。
"我爱你..."
他几乎虔诚地说道。
7.
"凯!"门口骤然响起的敲门声差点让计凯吃惊的跳起,是莫曦晨,"容榛,你们两个该起来了。"
容榛只是睁大眼睛茫然盯着前方,明显还没有进入状况,他的低血压让他永远不会清醒的起床。
"知道了。"计凯闷闷回答道。
等到两人都打点妥当走到客厅时,莫曦晨已经基本将东西收拾完毕。她今天包着一件黑大衣,样式简单但做工考究,这让她好像是马上要去拍摄杂志封面一般。
容榛奇怪,"你也同去吗?"
莫曦晨推了推硕大,几近掩去她一半面孔的黑色墨镜,"谁都不可以剥夺我的快乐。"
三人坐上车一同奔赴跳蚤市场,笑闹之间将东西摆好,莫曦晨看到容榛打开的箱子,尖叫一声,"容榛,这些东西我先预定了。"她将那款DIOR的墨镜换上,淡茶色的镜片后可看到她顽皮的眨眼。
不待容榛回应,计凯挑眉,"有些职业道德吧。"
莫曦晨撅起嘴唇,"卖给我不也一样是卖。"
"如果没有人要,那就归阿曦。"
莫曦晨闻言冲计凯挑衅性地冷哼一声,将物品搁到最后,计凯又给挪了出来,莫曦晨一怒之下踢他离开,"去,买几杯热咖啡过来!"
早晨的市场并没有太多人,除了一些开始摆摊的人外,仍旧有些萧瑟味道,连阳光也未曾热烈,只是懒懒的眯眼。莫曦晨看着远远走开的计凯,回头朝容榛笑着,从怀中拿出一盒香烟来,她的动作娴熟,姿势优美,就算是点火都是韵味十足。
"有问题要问?"
美女的脸在烟雾之中若隐若现,有些隐晦含义,"我若是问,你会毫无隐瞒尽数作答么?"
"看情况。"容榛同样微笑。
莫曦晨哈哈一笑,又抽了口烟,"其实你很对我胃口,从长相开始,若是戴一副无框眼镜会更符合我的审美砚,头发颜色不用改,我喜欢黑色发丝。"她微微叹气做出一副可惜表情,"如果不是因为凯的关系,我肯定会倒追。"
"我的荣幸。"只要是男人,被美女如此恭维实在不会不心情愉快。
不过,容榛复又笑对,"你知道我与他的关系?"
"你是第一个被他带来旧居的。"见容榛只是静静看他,莫曦晨眯眯眼睛,"那个小孩从小就是麻烦,不大会说话,不算粗暴但是性子很野,有时候又太过任性,像没有驯服好的小怪物。"她哈哈笑着,爽朗地勾住容榛肩膀,"他的毛病很多,但是总的说来,优点也是不少,以后要拜托你好好照顾他了。"
容榛默然片刻,没有接过她的话题,而是问道,"你看起来并不比计凯大。"可是莫曦晨却称呼计凯为孩子。
莫曦晨挑眉,"原来你还不知道。"已经快要燃烧完的烟升腾起袅袅痕迹,青色雾纱遮得人看不清道不明,"我是计凯的姐姐。"
"姐姐?"容榛真的吃惊,他们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莫曦晨在他头上摸了摸,占了次便宜,"乖喔。"美女的笑颜如花,她对他像一种类似于亲人的亲呢,感觉有些新鲜。
两人相视而笑,抱着咖啡走回来的计凯一脸莫名其妙。
市场的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三人围坐在一堆,莫曦晨见还没有什么人过来,倍感无聊,便从口袋中拿出塔罗牌来,这是一副精装塔罗牌,"我养了很久了,要不要来试试?"
计凯摇头躲到一边,美女便用热烈的目光注视容榛,容榛微笑道,"试试吧。"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温暖的阳光遍布大地,在莫曦晨黑色的头发上浮起浅橙色光芒,美女熟悉的切洗牌,露出认真神情,"我只会算大概的命运,用大阿尔克那牌,看第一张。"莫曦晨将牌翻开,纤细的手腕上叮当作响的手环,像吉甫赛女人的预言,"恋人...,逆位。"
"与爱情有关?"
"是选择啊。"莫曦晨的脸色有些黯然,艳红色的嘴往上挑起,"是人生的转折点,恋人的逆位代表三角关系,分离,对立,错误的决定,不信任,不恰当的合伙。"
"看来第一张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牌。"容榛不以为意的笑道,他对这个并不是特别的相信,莫曦晨没有说话,她那么美丽的眼睛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前方,像透过薄雾的祭司,寻找未来的方向。
8.
三人的摊点只摆到了下午两点,东西差不多卖出去大半,计凯的设计颇受欢迎,莫曦晨也很受欢迎。美女果然魅力无穷,常常卖出高价来,唯独容榛带来的DIOR最后终于被得逞,而且只出了原价的十分之一。
想不到日进斗金的Model,竟也是个习惯揩油的家伙。
所得的钱,容榛那份丢进了街头募捐箱,计凯的请了下午茶,莫曦晨将是坦然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她说她赚这钱赚的辛苦。
三个人坐在一起喝茶,莫曦晨接到开工电话,事情很突然,不过她所恋的人就是她的经纪人,所以连赶工也赶的十分愉快。只是计凯在被莫曦晨强迫跨刀时朝天翻白眼,但他在姐姐面前是乖小孩,最后还是嘟嘟囔囔地拿起东西随着莫曦晨离开。
"明天见。"计凯吻了吻容榛的耳垂,容榛微笑点头。
计凯又沉默了一会,欲言又止,最后朝他笑了笑,摆手同莫曦晨一同离开。
容榛又坐了一会,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开时,一辆黑色林肯停在他面前,反光的玻璃悄无声息滑下,露出一张颇为英俊的脸庞。男人微笑着,左颊旁甚至露出个小小的酒窝,让他看起来在纯洁与世故之中矛盾。
莫曦晨的塔罗牌开始有了准确的迹象。容榛不得不这么承认。
男人从车上下来,为容榛打开车门,"不介意我送你一程吧?"
容榛沉默地打量了片刻眼前的男人,微笑面对,"我的荣幸,华先生。"
华绍丛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他的眼神在容榛额前流连,那眼神专注到几近令得容榛以为自己额上长了角,然后他微笑,待容榛坐进车后,轻轻将车门带上。
"很久不见了。"
"半年了吧。"
"容氏这段时间的业绩不错,特别是以公司名称冠名的设计大赛也受了不少好评。"华绍丛侧身看着容榛,"我郑重的恭喜你。"
"除了多谢关心之外,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只对你关心。"华绍丛慢慢俯近容榛身旁,看似漫不经心,"不,应该说我很用心,非常..."
"华先生,错爱了。"容榛淡淡回答。他向来主动出击,只挑自己喜欢的,而从来对于来追的不在意,就算是华绍丛曾经空降一年的热烈追求也没有让他觉得需要为他而改变。
那一瞬间,华绍丛的眼神变的极其凌厉,他伸手扼住容榛的下颚,大拇指在柔软的嘴唇上流连,"亲爱的,你应该按着先来后到的顺序,公平给予每个人机会。"
容榛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声音被完全涅灭在激烈的吻中,华绍丛从两侧固定住他的手腕,毫不犹豫的撰取着他的唇,几近用咬噬入腹的力度。
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随着舌头冲弃而入,辗转吸吮,直至颈间,力度大到几乎将他压到柔软的车座里面,而前座的不透明玻璃早就已经升起,依旧在行进中的汽车没有丝毫停顿与不稳。
他该不会想在这里强暴吧?
容榛猛的伸膝抵开不备的华绍丛,反手将身旁放置的红酒抽出来,砸向车窗,浓郁的红酒弥漫在狭小的空间之中,龟裂的车窗狰狞无比。
"浪费了一瓶好酒,82年的拉菲吗。"容榛在心中狠狠的骂这个疯子,表情却仍旧沉静,连语调都没有改变,若不是唇色嫣红,满颈青紫透出几许淫靡气息,这副模样更适合于纵横于谈判桌前。
华绍丛面色铁青,无论是谁被玻璃片比着颈部脸色都不会好。
容榛微微一笑,"你突然发疯了?"这不像是他认识的华绍丛,华绍丛从来都是光鲜亮丽从容不迫。
"是你即将被人抢走的事实提醒我不能再如此放纵主义。"华绍丛迅速调适过来,微笑,气定神闲,半点没有被制的气短。
容榛的手紧了几分,华绍丛面色不变,毫不在意颈间滑下血丝,血腥冲散酒香。
"最近与NDI投资合作可愉快?"突然岔来的一句,却是让容榛心中一动。
NDI国际的掌门人为美籍华裔,MR.FOX,那位先生人如其名,狡黠似狐,时常玩玩烟雾游戏,损人不利已的事情也并非没有过。而容氏与NDI的接洽不过几次且不是公开状态。
"华先生好快的速度。"容榛面色一沉,他在这个时候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华绍丛的眼睛却是微微眯起,许久之后笑着岔回话题,"亲爱的,你有一天会后悔没有选择我。"
"华先生原来能未卜先知。"
"我沉溺于星相学。"
"那华少的星相学有没有告诉华少今日大凶,忌出行,忌强暴么。"容榛脸色不再平和,虽是微笑如常,眼中如狼般嗜血,手再继续用力,终是逼得华绍丛撤手离开,坐至他的对面。
"老徐,停车。"
性能良好的林肯便滑至路旁,未曾让正在与酒瓶亲密接触的人受到半分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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