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水长东by逐柳天司 CP
逐柳天司  发于:2025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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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学生们不动,体育老师又吹了一声丧尽天良、良心不安的哨声。
“瞪我干什么,赶紧过去啊。”林长东指使张流玉说,“还是你想做抛的这一方,我都可以啊。”
张流玉才不想背个背篓配合对方呢,他放下肩上的篓子,又抢过对方手中那一筐绣球走到了分界线外。
林长东慢悠悠拿起地上的篓子,像背包一样单肩跨在了右肩上,他走到和张流玉隔着三米远的白色跑道线后,然后比了个OK的手势。
背篓绣球是当地的一项民俗娱乐活动,后来在特色文化传承的建设要点中逐渐中就进入了校园活动中,目的是潜移默化新一代年轻人对传统文化的延续与传承。
这个游戏玩法挺简单的,就一个人抛,一个人背着篓子接,步骤看似简单,实则很考验两个人的默契,不过这项活动中的绣球道具本身也不同于传统绣球那么精美轻盈,而是比较用一张绣球皮包裹糠类泥沙,再用一到两米长的粗绳捆紧,抛的一方只能通过摇摆粗绳增加惯性来完成抛的动作。
这项目还纳入了当地中考的体育项目,林长东也是中学的时候接触的,虽然他很多年没再接触了,但一点也不耽误他的高度自信心。
体育老师看所有学生分组到位就绪后,就像他们先练习一下,后面再进行正式的成绩考核。
张流玉看其他人已经开始了,他也拿起了一只绣球,拽着绳子一端摆动起来,绣球在半空中画了四五个圈后,他再轻手一放,绣球受惯性立马朝林长东的方向飞了过去。
但是这一个偏了,擦都没擦到篓子。
“你会不会啊。”林长东趁机落井下石道。
张流玉不解释,拿起一个新的又要重新开始,然而这一次他明明感觉都要投中了,林长东这人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绣球往左他往右,就这么让张流玉抛空了。
一次他还可以当做偶然,接下来两次三次都是一个情况,林长东摆明了就是故意躲开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扔过去的是手榴弹呢。
“……”张流玉杵在原地不想动了。
林长东看逗人逗得差不多了,他也收了心,连忙鼓励对方说:“前面没适应好,现在我准备好了,来吧来吧。”
张流玉已经不信这个人了,他没有动作也没有回答,就像根木头一样继续站着。
林长东感觉自己可能也有点过分了,他只能走过去将自己肩上的背篓摘下,“来来来,换你来,我扔我扔行了吧。”
“张手啊,赶紧的。”林长东催促对方说。
然而张流玉压根就不打算动,眼里都不带瞧他一眼,林长东只能抓起对方一只手,就把背篓的肩带给人穿过去,张流玉反感跟他接触了才自己抢过篓子背上,然后又气冲冲的过到了分界线对面。
但他也就是背对林长东站着,一点也不动,也不给配合,林长东抛得还挺准,五个能中两,就跟投篮似的,不过抛了三个五个的就觉得没意思。
这独角戏唱得有点无聊,林长东就开始乱抛了,一边抛他还一边嚷嚷:“你不动待会我砸到你你可别又赖我。”
这威胁不起一点作用,林长东受冷落久了又只能出损招,他还真抛了几个擦边球过去,张流玉差点被砸中以后才开始配合他的。
但是两个互不对眼的人能有什么默契,林长东觉着对方还不如当个球框让他投呢,起码命中率不至于为0。
他观察了一下,似乎是因为张流玉的方向感知能力有点差,所以很难在移动中精准站位。
“换人换人,换过来吧,我来接。”林向东真是服气了。
张流玉估计也是觉得自己不适合做接球方,因而毫无异议的就动身过来了。
然而谁能想到就这么短短一段路,他们旁边的另一组就飞了一个绣球过来,不偏不倚的还正中张流玉脸上去了。
张流玉踉跄两步,人还差点跌倒,他捂着半张脸,慢慢蹲了下去。
“?”林长东和旁边的同学也皆是一愣,他没忍住朝旁边的同学吼道:“他长得很像篓子吗!谁让你往他身上砸的!”
“谁知道他突然跑过来……”涉事学生倍感无辜。
“他冲我跑又没冲你跑,眼睛不会用就去装个定位器!”
林长东责骂完人,又连忙跑过去查看是怎么回事,但是对方捂着又不让他看。
这绣球看着也就一个橘子大,但重量可不轻,真砸人身上跟颗石头没什么区别,顶多就是没那么尖锐而已。
“你他妈让我看看啊,不会砸中眼睛了吧?”林长东提心吊胆的,他托住对方的脑袋就要检查,但是对方又不配合。
听到老师过来了的声音,张流玉才舍得把手从脸上挪开,果不其然还真砸中眼睛了,此时他眼窝一周已经开始泛红,眉骨上还有一片细小的血斑,虽然只砸中了右眼,但两只眼眶都已经噙满了生理疼痛挤出来的泪液,可见这一下实在不轻。
“赶紧去医务室看看,快快。”体育老师急道。
张流玉由着那名失手的同学搀扶起来,两人就往医务室的方向赶去,林长东拍了拍手灰,也马上跟了上去。
“你跟过来干什么,回去上你的课。”林长东不给面子的冲涉事学生嚷道,“我自己会送他去。”
涉事学生还没表态呢,张流玉又说:“我自己能去。”
这话林长东当耳旁风听的,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医务室,校医闻声而来,询问情况清楚后就准备给伤患上点消肿药。
“这不会涂到眼睛里吧。”林长东质问校医说。
校医:“绣球没砸到我眼睛,我看得见。”
张流玉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将光洁的脸露了出来。
“闭上眼睛就好。”校医说,“药水干之前别睁眼,避免流进去。”
“嗯。”张流玉哼唧一声,喉管里还有些许难受的声音。
棉签轻轻擦过已经有些浮肿的眼皮眼周时,张流玉没忍住抖了抖身体,他解释:“有一点辣。”
这时一双手从背后托住他的两边下颌,将他的头固定住,自认为做了好事的林长东没急着邀功,还不耐烦的催促校医说:“赶紧涂吧。”
张流玉想挣脱对方的“举手之劳”,但是校医已经抹上来了,他只能纹丝不动的配合下去。
涂好了药,校医让张流玉先闭着眼晾一会儿,接着误以为这对同学情义深重的校医又对林长东说让他过去药房帮患者拿一药登记一下。
“你在这等我。”林长东拍了对方肩膀就跟着校医走了。
大概过了五分钟这样,张流玉觉得自己应该能睁开眼睛,但是林长东这时拿着一袋药回来又连忙劝说:“校医说你还得再等一下,等会还要再涂一次,等消肿了才能睁开。”
张流玉没有怀疑对方的话,又闭上眼,继续纹丝不动的坐在椅子上。
林长东往药房那里一瞧,看校医已经在里面忙起了其他事,他又放心说:“校医说你这眼睛伤得挺重的,你要是一睁眼那眼皮能肿起来把眼球挤出来,真的。”
“……”张流玉这才没忍住搭理对方一句,“我伤的是眼睛,不是脑子。”
林长东哈哈大笑了两声,又叹出一句很是遗憾的惋惜:“看来接下来的两节课我都只能陪你在这里耗了,下午还有我最爱的英语课呢。”
“下午只有物理课。”张流玉拆穿道。
“……,管他什么课,反正我宝贵的学习时间都交代在这了,不过你放心,我不求回报。”
“你可以直接回去,我又没有留你的意思。”
“也是,行吧,那我走了。”
张流玉听到对面凳子挪动的声音,接着响起几记脚步,觉得对方应该走远以后,他解开身前有些凌乱的发束,想要睁眼捋一捋时,发现林长东还原封不动的坐在自己面前呢。
“你看,我就考验你一下,你就马上不遵从医嘱了,到时候瞎了你赖谁。”林长东翘着二郎腿,两手大张搭放在椅子靠背上耸耸肩说。
张流玉有点尴尬的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又不太好意思再闭眼。
这会儿校医又出来给他涂第二次药,张流玉才有台阶又把眼睛闭上。
涂完药校医交代等晾干了就可以回去了,回去以后再吃点消炎药,每天再抹一点防止病菌滋生的药膏就行。
张流玉闭着眼睛说知道了。
就诊室里又只剩他们两个人以后,林长东突然找了句话说,不对,也不是找,而是他突然想说就说了,他无意识指着自己左眼皮说:“你的眼皮上面有颗痣。”
“……”张流玉想说那怎么了,但是感觉好像多此一举,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之前林长东没发现是因为没见过对方闭眼的样子,只有眼睛闭上时,对方那颗生在眼皮上的小痣才会露出来,他以前还没见过这个位置有痣的,看着怪稀奇的,而且……隐私性很强。
“不说话什么意思。”林长东问,“我今天弃学陪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报答不起。”张流玉如实说了。
“现在报答不起那就欠着,等你报得起了再说,我就是这么好说话。”林长东都有点佩服自己的大人大量了。
一直被盯着的感觉并不好受,张流玉感觉脸上的清凉感都消失后,他拿起药就回了教室。
想到接下来是两节物理课,林长东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出去找朋友溜达,晚自习也没来。
可能是生活里多了点小乐子,林长东第二天又来学校了,虽然依旧是上午的课上完一半了才过来的,而且他就喜欢挑着上课时间进教室,老师也见怪不怪了。
林长东散步一样回到自己位置坐下,他瞅了同桌一眼,发现对方眼角没肿,但眉骨青着,想挑事的心情只能退了下去。
“让开。”张流玉正在抄黑板笔记,对方一张脸这么怼过来真是招人烦的。
林长东正回身体,准备拿出课本给班主任一点面子时,突然发现自己桌上端正放着一本《金粉世家》。
【??作者有话说】
以后一起睡的时候你就能天天见到这颗痣了。

第6章 同道中人
意外跃然脸上,林长东抿抿嘴,想说什么,但是忍住了,还非常给人面子的直接翻开小说看了起来,并没有直接去问身边人。
班主任提防了一节课,没看到林长东起来找茬,她心里还觉得怪事了。
林长东看了一节的小说眼睛也有点累,他准备出去走走,就难得真心示好一次问同桌:“这回我真请客,你喝什么?”
“不用。”张流玉拒绝他说。
“哦。”
“你眼睛好了?”林长东又说,“我看一下。”
张流玉挪了挪身体,还把头扭到了另一边去。
林长东切了一声,也没有继续强求,他走出教室,又到窗口那里探头进去拽住对方的一缕长发,张流玉生气瞪他,他又甩一句吓唬话进去:“张流玉,你要破相了。”
说完他手一松,一溜烟的就跑开下一楼找袁宝去了。
“大哥,你最近怎么来学校这么勤啊。”袁宝戴着口罩,看起来有点不太舒服。
“我爸成天在家呗。”林长东丧气说,“跟你一样流感了。”
不光是他爸,这阵子许多人都患了点小流感,从去年年底开始,外边就在传一种名为SARS的非典型肺炎的病毒,不过他们这里并不是病灾区,但最近也出现了不少类似例子,好在目前还没有确诊一例是SARS。
“哦哦,林老板没事吧。”
“还行,骂我跟平时一样狠。”
“大哥你这学期这么老实了还挨骂啊。”
“骂我还要分学期啊?”
林长东想想也觉得有点冤枉,今年来他已经挺老实了吧,至少他没把学校搞得鸡飞狗跳的,也没有出去拉帮结派打架斗殴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学校超市,林长东还是决定自作主张给张流玉买点喝的,不然显得他回回提又不做事太小气了。
在货架上挑东西时,袁宝意外瞥见个人,他才想起来事来就对林长东报告说:“大哥,那天你让我去调查的那个人我调查清楚了,就是后面我没找到你忘记跟你说了。”
林长东也看到了就在收银台那里结账的周通,他想说自己已经清楚了,但袁宝抢先邀功说:“他是你们隔壁班的,额,叫周通,读书厉害得不行。”
“还有呢。”
“额,没了。”
“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林长东有了点想法,他拿起两瓶水也过去结账,并且直接插到了周通面前。
周通看着这人,脸上有莫名其妙,但又很快接受了理解了这种没有公德心的行为,所以他也没有问责的意思。
虽然对方并不认识自己,但这不代表周通不认识这人,准确来说,不是成天闷在书本里的人都应该认识这个地头蛇才对。
林长东被称为地头蛇当然不是因为他在学校里蛮横无理那么简单,这事还得从好几年前说起了。
那大概是他们上初一的时候,原本县城的中心区有一片热闹非常的夜市地段,然后突然一天早晨,这片夜市突然就拆迁了,没两天又围起来了,后面通知一发,大家才知道这里要建足球场。
动工两天后,大家才知道这足球场是建给本地首富林老板的儿子。
据知情人士透露,这足球场呢来头是因为某日林老板的儿子林长东大概是踢球回来,恰好路过该夜市,然后球踢到一个小商贩的铺子上,球把人家的瓷器堆打翻了,两方因此就起了争执,林长东一怒之下就让他爸把这块夜市铲平了,盖了个足够容纳两万多人的足球场给他一个人踢球用。
总之整个建场过程非常顺利,从审批建工到落地使用只花了八个月,比外面随便一条城市街道申请审批修复一段五百米的马路还要快。
这事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从此大家背地里都管这个公子哥叫地头蛇。
建足球场这一年,桐平县脱贫成功改名为桐林县,而桐林县脱贫成功的最大功劳又确确实实归属于林老板。
上世纪重工业采矿热潮刚刚吹到桐林县,早有先闻的林家就已经提前垄断了当地所有的矿工人力,一举承包了当地准采的四片矿处,大概挖了十来年,矿山准备挖空时林家又潇洒一抛,将矿业公司卖了出去,及时躲开了后续清场和对接上头的连锁麻烦,又开始进攻房地产。
长达十多年的矿业生产带来了大量的外来劳动力,同时也激发了当地居民巨大的购买力和生育率。
在住房分配框架逐渐退出历史舞台时,林家主导的商品房经济只用两年就彻底定死了桐林县未来三十年的居民住房走向。
从公建居民楼到商用民楼,十座有九都出自于林家之手,乃至民生娱乐和日消选择都全部被一口咬死,小至便利店大至商场酒楼迎宾馆基本都是林家的产业,连着将近三十多年,当地居民的衣食住行都被林家紧紧捏在了手里。
然而光有财力当然是不足以在这一片小天地一手遮天的,但偏偏人家家里人又格外争气,多的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普通老百姓其实对林家没有什么太大意见,毕竟人家带动起来的经济为千家万户提供了大量劳动岗位,就在这样的激情二十年里,当地完成超额完成了脱贫指标,而桐平县脱贫(平)改名桐林,到底是资本的立威之举,还是偶然巧合,普通老百姓也就敢私下聊聊。
原本大多数人对这个林家都是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直到林老板的金贵小儿子长大成人,开始把这点犄角旮旯的位置搅得天翻地覆,大家的声音才开始大一点,而林老板也还算人道,有管儿子,但管得也不尽人意。
诸如建足球场这类的事情还不止一件两件的,但大家都敢怒不敢言,谁让人家林老板捏死大半个县城的经济命脉。
收银员看着林长东,更是一脸看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的表情,她一言不发,也没准备给对方结账,只是一副等待对方直接拿东西离开的表情。
“他的多少钱,一起付了。”林长东对收银员说。
周通一开始没听懂这人要请他的意思,直到林长东把他手里的两瓶绿茶夺走交给收银员他才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我们认识吗?”周通问。
“现在认识也不晚。”
林长东掏出一张五十递给收银员,收银员战战兢兢收下,又找了49.5给他。
周通觉得莫名其妙,连这两瓶饮料都不想要了,“不必了吧,我们可能也不是同道中人。”
“开玩笑,别当真,请你的就收下吧,又不是什么大手笔不是。”林长东拿了自己的那两瓶汽水就出去等袁宝了。
周通现在算是领略了这地头蛇传说中莫名其妙的做事动力是怎么回事,他拿出一张纸币递给收银员就要自己付钱,但收银员拒收了,并让他赶紧离开,别耽误其他人买单。
林长东决定跟他姐夫说一声,让袁宝调到他们班去,否则他太无聊了,以前也有好几个跟他们一块玩的学生,但是这群人陆陆续续都离开学校了,连高考都不参加。
就剩最后一节课了,林长东觉得再上去看看小说也算惬意,这五楼走得实在心烦,他决定再去校长办公室反馈一下。
林长东走到五楼时刚刚打铃,他一个转身就看到了有一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个班窗口前。
他走过去,周通也刚好从他们班窗前正身离开,前面那点小插曲让再度碰面的二人微妙地感觉到了一点诡异,但他们又像互不相识那样擦肩错开了。
林长东和班主任一同进的教室,他来到座位前坐下,正要把手中的一瓶汽水放到同桌桌上时,才发现人家桌上已经有一瓶绿茶了。
但是他手已经伸出去了,再收回来就显得很蠢,林长东只能硬着头皮把他的汽水放下,又不问不说的直接拿走了那瓶绿茶,并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直接拧开喝了一口。
“你干嘛?”张流玉感觉问这这句都是多余的,因为他觉得对方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了。
林长东喝完又放回去,“我口渴。”
“……”张流玉懒得跟对方争执,而且上课了他一点也不想被老师关注到。
林长东安静下来,开始看他的小说,不过这节课他没有看得那么专心了,而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关注一下身边人,他有点想不通这人就没什么要问的了?
这种猜忌一直持续到中午放学,张流玉拿起桌上的绿茶让林长东放他出去,林长东先是问他:“我喝过了你还喝?”
“我有说我要喝吗。”
“那你这是拿去哪里,不会不好意思,准备拿回去偷偷喝吧?”林长东一脸暧昧带讥讽的看着对方。
张流玉竟然点了头,“对啊,浪费可耻。”
“哟,看不出来嘛。”林长东心情怪好的直接给对方让了道。
“等等。”林长东又拦住对方,“你上哪吃饭,不叫我一起?”
张流玉拨开对方的手,“叫你吃饭的是保姆,我又不是你家保姆。”
接着,张流玉走到教室门口,直接把那瓶绿茶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林长东刚刚堆起来的好心情立马没了,他追上去准备要个说法,但是张流玉已经跟周通一块儿走了。
他尾随二人一路来到学校食堂,林长东想着要不自己也在这里将就一顿算了,但是走到窗口一看,又果断离开了食堂。
林长东到自己的休息间时,管家已经到有一段时间了,他有点不得劲的吃完了午饭,午觉也没睡就去找他姐夫了。
下午四节课,林长东都没来上课,张流玉又得以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趁此机会,另外他还把汽水送给了后桌的同学喝。
但是在最后一节课准备结束时,里面的英语老师自觉出去,班主任走了进来,她宣布说:“经学校方对一类班级的关怀考虑,我们班现在需要搬到一楼去,搬到原本十班的位置,桌子椅子不用搬,大家抓紧时间,现在开始吧。”
整个教室里先是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啊”,接着才是各种各样的声音,有高兴的,也有埋怨的,还有不理解的。
张流玉没去深究这件事,他觉得在一楼也挺好的,免了这段上下楼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了。
他快速将课本那些收拾好装进纸箱里,又看到林长东人没来,于是就向班主任报告了一声,班主任让他不用管。
张流玉背着个包,又抱着一箱子书出去时,却发现只有他们用搬教室。
“你们不搬吗?”张流玉问站在走廊里等他吃饭的周通说。
“没听说啊。”周通也觉得很突然,他接过对方手上的箱子,“你们班发生了什么吗。”
张流玉想不出能是什么事,如果说要是为了关怀一类班,那一到三班都应该搬才对啊,两人就这样带着疑问完成了迁移工作。
吃完晚餐来上晚自习的时候,林长东已经在教室门口了,他正在和隔壁班的袁宝聊着天,看到这一幕,张流玉心里立马有了猜想。
“那我上去了。”周通对身边人说。
“嗯。”
对方走后,张流玉也进了教室,没一会儿林长东也进来坐下了,真是难得见他来上晚自习,虽然这于他于老师于学校都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张流玉拿出习题册准备复习一下,结果林长东就打断了他,“那个人是你家亲戚还是你兄弟?”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张流玉把自己的笔从对方手里抢回来。
林长东又去抢对方的本子,“我还不能问了?”
“我还不能不说了?”张流玉连本子也抢回来,并用胳膊牢牢压在桌子上,头也不抬的看起了题目。
林长东一手支在太阳穴,侧着身体看对方说:“我有一些不太好的猜想。”
“那就别想。”
林长东没有听取对方的建议,他捻起对方披散在背后的一股湿发摸了摸又放下,“要我说,你们两男的是不是走得太近了。”
这话说得也不算隐晦了,但张流玉没有为此感到难堪或是恼怒,“我看你和隔壁班那个男生也走得挺近的,你们不会有什么吧。”
“对啊,我们就是有点什么。”林长东一点也不怕激将计就计,“那你呢,你敢承认吗。”
张流玉脸色微变,“那不巧,我不是。”
林长东挑了一下眉,他凑近对方,脸都要搭到对方胳膊上贱兮兮的说:“真的啊?”
“你是就别靠近我!”张流玉收回胳膊,对方下巴差点撞到桌面上。
林长东笑着直回身,“逗你的,看你吓的。”
今晚晚自习英语老师发周测卷子给他们做,张流玉觉得林长东肯定会嫌无聊逃课的时候,对方竟然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参加了考试全程。
考试只给一个半钟,距离晚自习下课还有半小时的时候老师只让同桌之间互相批阅。
张流玉打算自己偷偷批改的,毕竟他很难保证对方不会在他的试卷上再画一只猪头。
“你没听到老师说的啊。”林长东主动把自己的卷子扔给张流玉,又把对方的抢了过来。
张流玉不情不愿的将对方卷子铺平,再一看,又有点吃惊,因为对方竟然真的写了。
“唉,有没有红笔给我一支。”林长东问后桌说,借到笔后,他就对照黑板上的答案给张流玉的卷子认真批改了起来。
张流玉怀疑这具躯壳里换了个人,要么就是中邪了,他带着这种心情也给林长东批改起来,改着改着,他怀疑对方的身体是不是真的换了个人,这答题正确率未免也太高了。
批改得差不多后,老师又让他们报一下成绩,当张流玉念出“林长东96”时,诧异的不只他一个。
老师正要质疑林长东是不是抄的同桌,林长东又报了张流玉87分。
老师更加觉得蹊跷了,她下去拿起二人的卷子看了看,确实是没问题的,于是这事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了。
两人互换回卷子时,张流玉看着自己卷子上的圈圈画画,不可置信这些修改批注是身边人写出来的。
“看什么,我还不能有一点长处吗。”林长东好像就在等这一刻似的,“我都和你说了英语是我最爱的学科。”
张流玉没吱声,沉默改起了他的错题,林长东没有从对方身上得到他想要的反应来满足自己的胜负欲,还是觉得不过瘾。
林长东撑着下巴盯了好一会儿人,终于抓到一个显摆的机会,他连忙靠过去说教起来:“这就是一个主谓双宾结构,谓语动词是有实义的动词。”
他还以为对方不会理他,结果过了三五秒这样,张流玉竟然乖乖哦了一声。
林长东惊喜咳了咳,“你听懂了?”
张流玉没那么想搭理他,但还是挺当回事的给了回复:“嗯,很简单。”
“真的假的,你别不好意思不耻下问啊。”林长东说完好像又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不耻上问,不耻上问。”
张流玉又去看后面填空题,林长东又不问自答的挑出了对方的毛病,他说得有头有理的,张流玉没忍住反问了几句。
短暂的和平相处不到五分钟,放学铃就响了,张流玉要收拾东西回宿舍,但林长东自己还没显摆够就说:“急什么回去,你听懂了吗你就回去。”
“最后一题我知道。”
“知道你还错?”林长东说出这话的时候别提多舒心了。
“……”
林长东又让对方自己分析死思路,张流玉想着三言两语敷衍对方就算了,但还说错了。
“你这就叫知道了?亏你天天坐在教室里还能学成这样……”
林长东话没说完,窗口外传来一声提醒:“流玉,回去了。”
张流玉朝外面的周通哦了一声,他收起卷子又拿了本练习册,就让林长东给他让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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