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三姐自己玩心也重,监督不成有时候还跟着一起放纵,两人还没到吃饭的地方,林长东一说自己请的球队到了,两人就直奔球馆去了。
他们掉头转向县体馆时,张流玉也刚刚到教室,他拿着一瓶覆着白霜的苏打水放到林长东的位置上,左右里外看了看都没有看到人,于是只能回到自己位置上坐着等。
然而整个午休都过去了,他也没等来林长东的人影。
【??作者有话说】
很日常向的故事,琐碎生活和主角日常互动比较多,比较追求快节奏和感情冲突强烈风格的读者慎入,这是一对非常粘糊彼此的小情侣,没有矛盾没有怀疑,全是对彼此的爱慕那种^ ?? ? ? ?^
下午班主任来巡堂,看到林长东的位置没人,就问张流玉他什么时候走的。
“不清楚,中午十二点半以后就不在了。”张流玉如实回答说。
“我知道了。”
班主任这么说着,但也没有去追究的打算,毕竟林长东都不来半个学期了,现在来不来这半天也不怎么样,她也没权力去管,要是别的学生不见了她还得担心一下安全问题,就这太子爷的安全问题还轮不到她把关。
林长东再回学校上课已经是两天后的事,因为这天刚好星期五,他只用在学校待一天就能回去放周末了,晚上他爸回来问他去没去学校,他也好交代。
林长东就没有早起的习惯,但他今天挺给大姐夫面子的,才第二节课就到了学校。
看到里面的英语老师还在讲课,他想着等下课了再进去,但老师直接让他进去坐下了。
面对两天多没见的同桌,林长东已经忘记前几天那点小仇小怨了,他看这课怪无聊的,又不打招呼的直接拿过张流玉桌上的《金粉世家》继续看。
下课以后,听到张流玉主动叫自己时,林长东还怪意外的,他故意将椅子往后一挪,将自己座位后的空位都堵住,再问:“干嘛,你又要出去?”
张流玉没起身也没看他,而是端正坐在自己位置上,他的头发松松垮垮的用一根绿绳子系着搭放在左肩前。
他从自己桌肚里拿出一瓶苏打水放到林长东桌子上,又说:“把我绳子还我。”
林长东思绪断了一下,这才突然想起发绳的事,他下意识去摸裤兜,又想起来自己早换衣服了。
他僵在座位上想了好几秒钟,才想起来那天跟三姐从球馆出来,回家后他衣服一脱就扔一边了。
“我忘带了,明天拿给你。”林长东没有继续胡搅,毕竟这事自己忘记在先的。
“明天是周六,你今天还。”
“急什么。”林长东懒散道。
张流玉脸色一变,全是不高兴,“你快点还给我!”
“……行行行,中午给你。”
说完这话,林长东就懒洋洋起身离开了教室,他直往教学楼侧对面的行政楼走去找到了校长办公室,并用他大姐夫办公桌上的座机给家里拨了个电话。
然而一节课过去了,家里上上下下的佣人都说没找到他要的什么红绳子。
林长东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弄丢了,毕竟在球馆里时又跑又跳的,保不准什么时候飞出来了。
于是他又让管家去球馆找,借着这个机会,他就在校长办公室里玩起了电脑游戏,就这样又过去一节课,管家打电话过来说还是没找到,而且都过去两天了,就算丢在地上也该被当做垃圾扫走了。
“那就去垃圾场找啊,这么简单的事。”林长东把鼠标丢到一边。
“都过去两天了少爷,到垃圾场也该烧了啊。”
“谁让他们烧的?!”
“……”
林长东电脑也玩腻了,他直接跟姐夫拿了五百块,准备用赔款的方式调解这件事。
然而张流玉根本不买账,就说他只要他的绳子,让林长东必须还给他。
林长东又从兜里拿出一把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的发圈放到桌子上,但张流玉也不领情。
“真丢了你让我去哪里找,我又不是没让人去找,不就一根破绳子有什么过不去的,你说什么样的我赔给你不就行了。”
“不要你赔。”张流玉恨恨的说,他听到上课铃后又不得不坐了下来,“我就要我那的那根。”
林长东都没这么好脾气跟一个人讲那么多话,事已至今他也没办法,“要也没有,就是丢了,早都送到垃圾场烧没了,你要么开价,要么报警,我都不怕。”
“……”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最好也别是借这个机会报复我。”林长东想不通了,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他感觉对方就是记恨他,所以故意为难他怎么的。
张流玉听到对方这样编排自己,他忍不住摊开说那是他师祖给他搓的线,是很重要的遗物。
“……”林长东这下更没招了。
“起来,我要出去。”
林长东这会儿没再找事,直接让人出去了,英语老师进来收完作业张流玉才回来。
林长东估计对方是去洗手间了,因为他瞧见对方校服湿了一片,散下来的长发也有打湿成条的迹象。
坐立难安的听完两段听力后,林长东没忍住悄悄碰了一下身边人的胳膊,但是对方很是嫌弃的拍了拍被碰过的地方。
放完听力,所有人都唰唰动笔写起了试题,林长东看身边人笔都没怎么动过,搞得他有点心烦。
他感觉不对劲,便伸手过去拨开对方那垂散下来的长发,宛如拨开珠帘那样小心。
只见发帘后那张脸发着汗热,面颊上正有水痕迹爬过,他只能看到的那只左眼湿润着,茂密的睫毛都分成了簇。
林长东心中微震,他松开手,让头发又落回去挡住这张让他无比慌张的脸。
上午最后一节课就在这样压抑的氛围过去了,下课时林长东想拉着对方出去重新买一根赔给他,但是对方走得很快。
林长东郁闷的跑回了家,亲自把家里上上下下翻了一遍,但也是找不到。
他不信邪的又让家里人跟着去垃圾场找,查垃圾焚烧分类表,查焚烧情况,最后确定了几处可能存在的垃圾山,
好几波工人在垃圾里翻到了傍晚,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真给他找到了。
“我还以为这绳子上挂了个传国玉玺呢,搞那么大动静。”三姐实在搞不懂,更搞不懂自己弟弟捏着一根奇臭无比绳子当做宝的样子。
林长东并没有马上回学校,而是先回家把自己洗了洗,又用消毒水轮番给那绳子进行了一次大清洗,再用香水香氛泡了小半天才拿出来烘干。
不仅如此,他还找了个丝绒盒子装着,他不信张流玉不对他感恩戴德了这会儿。
一切准备就绪后,林长东晚饭也没吃就直奔了学校。
然而到学校时他傻眼了,学校里面除了高三那栋楼都没人了。
他不明情况的随便找了个保安问是什么情况,保安说:“星期五了啊,高一高二都放假回家去了。”
林长东更懵了,他都不知道这事,那意思是张流玉也回家了呗?
他在空旷的校园里走了几步,然后又上行政楼找到班主任的办公室,但是语文组里也没人了,好在班主任的桌子上有她家里的座机号,他便用办公室的电话打给了班主任。
电话打了两遍才通,班主任有点意外这个来电,便问他有什么事。
“老师。”林长东有点犹豫,“张流玉家在哪里?”
林长东往窗外一瞧,不太确定问前面驾驶座上的管家说。
“应该没错,水街43号,旁边那里不是写了吗。”管家回话说。
林长东再盯着这那扇朱红色的旧大门看了一会儿,然后果断下车了。
他走近这座看起来有些老旧的建筑,这大门开着一边,他犹豫着是要直接进去还是在这里把人叫出来。
“少爷!”管家停好车连忙跑过来,“上别人家是要先敲门的。”
“哦。”林长东说,“我当然知道,但是这门本来就开着啊。”
“开着也要敲啊。”
“我知道。”林长东受不了一点被说教的话,他自证似的狠狠在门上拍了两下,又喊道:“张流玉出来!”
管家眼前一黑,“少爷这样很不礼貌的,你得先等人出来了再问。”
林长东哪有耐心等这么久,他坐了两个小时车才到这里就不说了,那山间公路又烂得出奇,忽上忽下的路况差点把他的胃都给抖出来,就这样了还想要他等。
管家又轻轻的叩了两下门,并很是温和的朝那半开的门框里问了声:“请问有人在吗?”
大概过了十来秒钟,里面出来了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人,他看着门前来客,便问他们找谁,有什么事。
“张……”
林长东刚刚开口,管家就连忙把他嘴捂住了,他自己上前问说:“打扰了,请问这里是张流玉家吗?”
少年人抓着门板背后的把手怔了一下,才点头说是:“三哥……他不在家,他可能出去帮忙了,请问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有东西要归还给他,小兄弟你看能不能帮我们转交一下。”管家笑脸客气说。
“额,可以的!”
“少爷,东西。”管家提醒说。
然而林长东却说等一下,他看了门里的人,不太放心道:“你是谁,你跟张流玉什么关系,你说清楚我才能给你。”
“他是我师兄。”
“师兄?那就不是亲兄弟了,那我怎么放心交给你。”
管家哎呀一声,又替林长东向这位小兄弟解释说:“不好意思,我们家少爷比较着急而已,请问你们家里还有其他长辈在吗?”
“没有,流玉哥和师父都出去了,你们交给我也是一样的。”
林长东心里念叨了个师父,又想起来张流玉的家庭状况,他估计是没找错地方。
“少爷,东西呢。”管家又催他说。
林长东摸了摸兜,话锋又一转:“那不行,这东西不能随便交给别人,我得看到他当面验货,不然他到时候又赖我。”
少年看着有点为难,他想了想:“那你们可以过后再来,或者进来坐着等吧。”
管家询问林长东的意思,林长东没吭声,并用直接迈进门槛作为了答复选择。
管家干笑着同少年人说麻烦了,又询问怎么称呼对方,对方说自己叫何权青,又问他们是什么来路。
“我们家少爷跟令师兄是同班同学,今天特意过来归还东西的。”管家说着又把几袋礼品递过去。
何权青连忙推脱不开,只能把礼品收下了,他把这一主一仆领进了堂屋,又给他们倒了水。
林长东进到这全是榫卯结构打造起来的屋子时先是感觉后颈一凉,一是因为房屋是全木材质有点凉快,二是里面的装潢风格让他感觉有点过于严肃了,尤其是房梁上的雕花上色让他不由自觉联想到了那些寺庙之类的建筑,这看起来实在不太像一个传统意义的“家”,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不仅如此,堂屋左侧墙前还有个高架子,上面陈放着好几只颜色不一的舞狮头壳,更是让他觉得诡异,张流玉不是唱那个潮州戏的吗,他家里怎么这么不同寻常?
大概坐了五分钟以后,何权青自己就有点坐不住了,他连忙表示师兄师父应该只是去附近给人做法事,回来不用太久的。
林长东一开始其实挺着急的,到里面坐久了反而又能沉住气了。
再过了几分钟,有人来找何权青有事,他只能暂时先离开一会儿,整个堂屋只剩两主仆后,林长东便起身观察起这屋子来。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这么大个院子里竟然也没有别的人,林长东走到内院,看见院子中间那一根根的东西,便问管家那是什么。
“梅花桩啊,就是狮爬架。”
“哦。”林长东越瞅越觉得这里像个杂耍班子。
他坐在院前台阶坐了一会儿,终于等来了一个不算太年迈的老人家,林长东估计这就是张流玉的师父了,他便起身要问候一番,但是管家估计怕他说错话,就抢先一步先问候了对方。
“你找他有什么事。”这师父一脸严肃相问。
林长东不知怎么的,感觉这人比他爸还可怕,他站直了身体,回答得有些机械:“我,我有东西要还给他。”
“什么东西。”
林长东连忙摸兜,把那个红丝绒小盒子交了出来。
老师父接过去打开一看,脸色稍稍沉了一点,他抬眼再往林长东脸上一瞅,林长东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心里都跟着绷了起来。
“他的东西怎么落在你这里?”
林长东懵了一下,没想到这辈子他竟然也有不敢说实话,也不敢说谎话的时候。
管家洞察出了这点焦灼的情况,他急忙代答说:“两小孩是同桌,就是在学校闹着玩了,我们家少爷不小心把贵公子的东西带回了家,今天才特意来归还的。”
“闹着玩?”
林长东手里起了一股汗,不敢接话。
“年轻人嘛,总有一点打打闹闹开玩笑的时候,感情都是好的,您老说是吧。”管家觉得自己也没比这老师父年轻多少,对方看着估计六十出头,他好歹也是五旬之人了,怎么感觉自己气势被压了不是十年阅历那么简单。
老师父点点头,不太客气道:“那东西送到了,两位请回吧,今日夜深了,家中也没有备有酒菜,就不留二位了。”
“打扰了打扰了。”管家笑笑,拉着自家少爷就要走。
这逐客令下得林长东很是不甘心,他没忍住问:“张流玉在哪,我能见他吗。”
“他不方便见客,请回吧。”老师父一手提着一个箱子,攥着小盒子的手负在腰后就要回屋。
管家直直拉着林长东就出去了,结果到了门外,让他上车他又不肯。
“东西送到了就行了,要见也不急这一会儿,下周一上课就见到了,咱们赶紧回去吧,董事长今晚回家您忘了吗。”
“送到送到!他都没见着我人他怎么知道是我送到的!”林长东发火道,“你知不知道他在学校里怎么踩在我头上的!”
“那人家家长都说不让咱们见了……”
“……”
“要我说少爷,您是不是欺负人家,人家给家里告状了?”管家问得也是虚虚巴巴的。
林长东更火大了,他想不通了,就这点事有必要告诉家长吗,张流玉这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
“回去吧少爷,这么晚您都还没吃饭呢。”管家打开车门又要请他上车。
林长东不表态也不挪步,他就杵在原地让人为难,管家没辙,正准备折返回去再问问那个老师父,结果前面那个叫何权青的小兄弟回来了,他便转头去问了这人。
这何权青也挺实在,直接就告诉了他们自己师兄的去向:“三哥他在镇卫生院上,还没有那么快回来,你们这是要回去了吗。”
“卫生院?”管家和林长东异口同声。
“额,嗯。”何权青不明情况的还给他们指了个方向,“你们可以去卫生院找他。”
管家连忙道谢,林长东这下也不拗了,总算愿意上了车,两人一路打听,只用了十多分钟就找到了镇卫生院。
这卫生院占地不大,就两栋楼合并而成的一个乡镇级小医院而已,他们刚刚进到那简陋的就诊大厅,林长东就看到了张流玉的身影。
不过对方没有看到,因为人是侧对着他的,此时这人正坐在一张长椅上,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正在挂点滴,他旁边还坐着个男的,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张流玉旁边这人就拿起他的手检查了一下手背上的针头,轻轻放下后又去调了一下药管上的点滴流速轮轴。
管家没见过他们今天要找的人,他还准备去就诊台那里问一问,结果林长东已经径直奔向要找的人了。
张流玉看到他突然出现也是意外不小,他甚至左右看了看,不太确定这人是不是冲他来的。
不过真见到人了,林长东又不知道说什么,他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怪莫名其妙的,就为这点事跑到这里来,真是有够丢人的。
两人面面相觑几秒后,林长东很突然的又转身快步离开了。
管家不明所以跟上,又问他不找人了吗,林长东也没好气的答非所问说:“赶紧开车,累死我了,回家!”
“是,是。”
然而管家刚刚打火,林长东又说:“你去问一下,问那个人生的什么病。”
林长东真不是关心对方,而是他怕对方病这一出是自己搞出来的,要是因为他得了什么要命的病……
管家来去很快,他说只是普通发烧而已。
“你问的谁。”
“您同学本人啊。”
林长东大叫一声我*,他抱着头直接倒在车座上,“谁让你问他了!你问医生啊!”
管家不明白这又是什么情况,就问可以回去了吗。
“回回回!别问我了!”林长东恨不得马上从这个世上消失呢。
接下来两个小时车程更是给他气得郁闷,终于回到家后,他连应付他爸一句话都心情都没有,回房间躺了几分钟后又摔门而去找朋友玩了。
这事办得太诡异,周一这天林长东都不想去学校了,他一想到要面对张流玉,一想到对方有可能笑话他,他就感觉倍没面儿。
奈何这天他爸和大姐夫也在家,他不光要去学校,还要早早的去,这还是他近几年以来第一次赶上周一升国旗。
刚刚进到队伍里,他就看到了站在前方的张流玉,幸好他个子高站在最后一个,两人中间隔着四五个人还挺安全,他想好了,升旗仪式一结束马上就走,他现在光是幻想一下张流玉问他怎么出现在卫生院里,他就窘得想死。
广播里国歌一结束,林长东就想走了,但他一转身,他大姐夫和班主任就在后面盯着,他不得不收回脚步继续定在原地。
国旗台下的老师讲完一茬又一茬有的没的以后,又上去了个学生做国旗下的演讲,林长东视力天生就好,哪怕和国旗台隔着几十米,他一眼认出了那张有过一面之“缘”的脸,这不是他在卫生院里看到的那个男的吗?
等到队伍一散开,林长东立马揪住袁宝就问今天演讲的人是谁哪个班的。
袁宝哪里能认识这么多人,他承诺第一节下课就给林长东答复,林长东准了。
林长东本来想去找个地方坐一节课磨时间,但是他姐夫一直盯着他不放,他心想自己还得等袁宝一节课,大不了就去教室里坐一会儿,他不信这一节课张流玉还能把他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人对人有了留意意识,很快就能再见面了,林长东去往教室路上,路过隔壁二班时就马上看到了那个演讲的学生坐在里边。
这么一来,他就没了再等袁宝消息的耐心,他看有个学生马上要进二班教室去,直接拽住人家后领抓过来问话。
被抓中的学生先是大吓了一跳,接着才胆战心惊问他有什么事。
“怕什么,我能吃了你?”林长东脸阴着,他用下巴往教室里一指,压低了点声音:“你们那人叫什么名字,姓张吗。”
“哪个?”
“今天国旗下讲话那个。”
这学生回忆了一下,才连连哦了两声,“他,他不姓张。”
“那他叫什么。”
“周通。”
林长东暗暗叫好,还好不是张流玉的家人兄弟,不然他还要更窘。
放了人,林长东又在走廊逗留了片刻,最后还是被聒噪的上课铃劝进了教室,他无事人一样走到自己座位坐下,他看到对方又用那根红绳子把头发束起来后,就开始努力不再让自己有一丝目光落到对方身上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张流玉竟然主动跟他搭话了:“你星期五为什么去我家。”
“……”
林长东早都后悔死了,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被人抓住了把柄一样,可他又不能让对方感觉到。
“我想去就去,你管得着吗。”林长东不慌不忙的,并又直接去翻找对方桌上的课外书准备打发掉这节数学课。
张流玉不回话了,他就看着对方翻,想阻止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阻止。
“书呢,你放哪了。”林长东无理又无礼说。
“还图书馆了,你要看自己去借吧。”张流玉冷冷说。
林长东这才停下翻找到动作,他不爽了:“谁让你还了?你还了我看什么?”
“我想还就还,你管得着吗。”张流玉也回敬他。
“你还书之前难道不应该通知我一声?”
“我有什么义务要通知你?”张流玉语气硬硬的,但表情看着又怪委屈的。
“你不知道我在看吗?你知道我在看还要还是几个意思?”林长东咄咄逼人道,“说白了就是故意的呗,你不就是记仇嘛,同学之间友爱一点怎么了?”
张流玉有点经不住这种过分的揣测,他忍不住解释说:“图书馆登记的还书截止时间到了而已,谁记得你要看的事情。”
林向东脑子一扔,张口就来:“到期了你就还?”
“不应该吗。”张流玉真是想不到一个人类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林长东不以为然,“图书馆的书还不是我家捐的,不还那又怎么样,他还能告我?”
“是我借的又不是你借的,你站着说话当然不腰疼。”张流玉没好气道,并打算不再搭理对方,因为老师已经进教室了。
“那你去给我借回来,我要看。”
面对这种反常规人类思维的无理要求,张流玉选择了充耳不闻。
“听到没有啊。”
看对方一直不搭理自己,林长东又夺过对方的数学题本,“那我这节课只能看这个了。”
张流玉站起来就告诉了老师,结果不想多管闲事的数学老师轻飘飘的就说了一句:“那你也用他的不就行了。”
求助无果的张流玉心里堵着一口闷气,他只能靠自己低声要求说:“还给我。”
林长东看老师都开始讲题了,他有点可怜对方,于是翻到了自己那本翻都没翻开过一次的崭新题本推给了对方,还自认为做了好事一样:“以旧换新,送你了,不要钱。”
“……”张流玉生吞下这口恶气,打开了这本跟刚刚出印刷厂没区别的新书。
但这数学题本看着就是没意思,林长东才坐了五分钟,就不想听课了,他直接站起来就跟老师说:“老师我出去散散心。”
“……”头顶一片秃亮的数学老师将手中的题册往讲台上一放,无言与下面的问题学生对视起来。
“您不说话我就当同意了。”林长东说完,就在一众佩服的目光中走出了教室。
走就走了,林长东人都到门口了,又突然转头过来说:“同桌你刚刚说你想喝什么,我过两节课给你带回来。”
无辜被点的张流玉真是要跌掉下巴,人怎么能阴险到这种程度?
“这里是教室,你不是你家超市。”数学老师一开口,唾沫差点飞到第一桌同学脸上。
“哦。”林长东好像受到了什么点拨一样,“学校里的超市本来就是我家的。”
“走走走!”数学老师大手一挥,“上校长办公室喝去。”
“去就去。”林长东说完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旁边的位置空了,张流玉别提多舒心了,他立马把自己的题册和对方的换了回来,结果翻到老师正在讲的那一页时,赫然看到上面画了一只猪头!不仅如此,还画了一个箭头指向写了张流玉三个字。
张流玉自认为自己脾气是相当好的,也可能是他从小到大遇到的都是正常人,以至于他现在有点气得想揍人了。
林长东离开教室后,他既没去超市,也没去散心,而是直接去了教职工宿舍楼,这里有一间专属于他的休息间,今早起太早,他困着呢。
这一睡就是到中午放学,林长东用休息间里的座机给他姐打了电话,让管家送了饭过来,他吃完又睡了个午觉。
他平时也不是什么很嗜睡的人,就是周末这两天吧,他一想到张流玉会提起自己去对方家里那件事,他就彻夜难眠,尴尬懊恼得想让一切重来,以至于他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净在外面玩了。
吃好睡好以后,林长东下午的课也不想上了,他准备出去遛遛,但是他们班今天好像有体育课还是什么的,他路过教学楼时,看到本班同学都陆陆续续下来了。
林长东对体育课的接受程度还挺高,于是就回到了队伍里。
但是这体育课上的有点脱离他的印象认知,他实在搞不懂体育课为什么要玩背篓抛绣球这种民俗体育项目。
他倒不是歧视或是有偏见,而是他不喜欢这样双人组队的活动,因为班上好像没有够格跟他组队,好吧,好像是没人乐意找他。
林长东看别人都双双组好队去拿道具了,他便找上体育老师说:“老师,你跟我一队吧。”
这话说得挺慷慨,好像是他施舍给对方一个机会似的,体育老师两手叉腰看着他,又吹了一下哨子让学生加快速度,最后才用委婉的调侃拒绝校长的小舅子说:“师生有别,请自重。”
林长东心想算了,还不如出去溜达呢,但是他这么一走又好像是自己在妥协一样。
想通以后,林长东直接来到张流玉面前,他一把抢过对方搭档手中的一筐长线绣球,又甩了一个通知过去一样说:“你重新找人去。”
张流玉的老同桌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有点左右为难。
“你干什么意思。”张流玉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林长东也说不出来什么意思,总之这个班上他叫得出名字就张流玉一个人,不找他找谁,“我在给你机会,你看不出来?”
“我在拒绝你,你也看不出来?”张流玉反问。
林长东情绪挺稳定,他说了个行,又走到体育老师那里交涉了几句,过了一会儿,体育老师就说:“鉴于自由组队比较浪费时间,现在大家按照在教室里同桌情况进行组队,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