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说他的第六感还不错,一下就让他蹲到了偷偷摸摸的乔牧。
“等等我。”
幸好乔牧及时住嘴,不然满院子的人都要被他吵醒了。
“你半夜不睡觉干嘛,快回去睡你的觉。”
“我跟你一起去。”
“去什么去,别拖我后腿。”
“那我叫婶夫了。”
......
“你走了婶子怎么办?”
“我娘已经同意了。”
“啥时候学会说谎了,好的不学净学坏的。”
秦时任他说,就站着不动。
“行了,你回去收拾行李,我等你。”
“不用,你有钱,可以买。”
......
“婶子到时候怪罪起来可不关我的事啊。”
搞不懂他怎么非要跟着去受罪,就算他不去乔牧又不会怪他。
算了算了,多一个聪明人多一份安全,一起就一起吧。
等到天亮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出镇子很远了。
方清和赵月梨两人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相顾无言。
“牧儿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孩子们都长大了,愿意出去闯就让他们去吧。”
赵月梨淡淡的态度让方清松了口气,牧儿大胆的举动没坏了两家情分就行。
至于乔牧留下的纸条,歪歪扭扭的字,拿去找村长认了半天,才看懂他什么意思。
大意就是他要出去很久,让阿姆不要担心,帮他看好店铺,菜地的事看着办就行,他归来会带来好消息的…云云。
这牧儿,越长越不靠谱了…
乔牧叹口气,放下窗布坐好,视线改向看前方。
他们要先坐租来的马车去县城,在县城找个镖局打探一番,然后雇人护送自己去平水县。
这一趟下来,有多少风险自是不必多说。
有点怀念现代的电话和各种交通工具了。
“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秦时定眼看他,
“我说了跟你一起就不会半路放弃。”
“好吧,就知道你靠谱。”
秦时闭上眼,没再说什么。
乔牧也困了,吃完饼子抱臂靠在马车车壁上睡了起来。
不知为何,虽然路途颠簸,但他一路睡了几次都还睡得挺沉稳的。
终于是又到县城了。
下了车先去客栈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两人才一块去的镖局。
还没进门都能感觉到冷清,这块地界跟与世隔绝了一样,来来往往没一人停留。
大门敞开着,直接就能走进去。
院里也十分安静,站了一会儿也没人过来问候。
“有人吗?”
“哎哎哎,马上来!”
大汉出来的时候衣衫还未系好,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是在睡觉。
“两位是来走镖的吗?”
是第一次来县城那天在茶楼遇到了两个镖师中的一个,那时候这人看着还满脸不服就干的气势,和现在小心翼翼问话的态度判若两人。
“这里就你一个镖师了吗?”
“不是不是,还有几个,你们要是走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叫他们过来。”
乔牧和秦时对视一眼,
“我们要去平水县,能走吗?”
“平水县?”
“走不了吗?”
“不是,只是听你们提平水县,想起来了一位故人。”
看来这大汉没认出来他们。
“能走,我现在去叫人,两位稍等。”
果然没过多久其他几个镖师都过来了,只是穿着各异,不像一个镖局的...
察觉到乔牧的怀疑,雷卫连忙解释,
“让你们见笑了,生意不好,没事的时候兄弟们总得有点其他营生管个饥饱。”
“护送我们俩去平水县要多少钱?”
“这个,你是加急还是按普通速度来呢?”
“平水县路途遥远,至少得行半月,我们派三个镖师护送,吃喝我们自费——”
“收您八十两,您看怎么样?”
“八十两?”
“这已经是最低价了,要知道平水县离我们这里足足有一千三百多里地,就算护送您过去,我们的人还要自己回来,除去路上开支,真赚不了您几个钱。”
秦时拧眉询问,
“你刚说半月即可行至平水县?”
“是这样,本来确实是要二十多天乃至一个月的,后来我们发现了水路,就省了十多天时间。”
这倒是个好消息。
乔牧接着问,
“路上的费用都要我们自费?”
“路费我们出,但是吃喝的话就得您自己来了...”
“如果我们回来也要你们护送呢?可能还会带有货物,能不能便宜一点。”
“不知两位会在平水县停留多久?”
“三五天或者一个月都有可能。”
“如果要镖师在某个地方等候的话,期间吃喝住行的费用需要你们负责。”
“容我们考虑考虑,明天给你们答复。”
回到客栈后乔牧带秦时到自己房间,两人得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程。
“八十两是个公道的价格,那个人没有乱报价。”
秦时见识多,乔牧信他。
“其实我们和他之前已经见过一面了。”
“我记得。”
“记得就好,那你记不记得他有个喊四哥的?之前我们就是听他说的平水县的事。”
“听他话中意思他四哥也许在那边已经安定下来了,我们到时候到平水县可以请他帮忙采购。”
“无亲无故,他不一定可信。”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如果我们自己摸索,肯定要浪费不少时间精力。”
“还有回来肯定是要带不少货的,到时候都需要相熟的人帮忙。”
秦时皱眉思忖,
“那我们先让这几个镖师在平水县等我们一段时间,如果要待的时间过长就让他们先走,我们再另外找人。”
“可以,我明天就这样给雷镖师说,顺带提一嘴他四哥的事,看看他怎么说。”
“好,就这样。”
“你带了多少钱?”
“三百两银票。”
“三百两,应当是够了,但最好换点碎银,方便取用。”
乔牧知道秦时话里的意思,出门在外,财不外露。
“好,等确定出发日期了我就去换。”
当天下午两人便又去了一趟镖局,既然已经考虑好了,自然越早走越好。
乔牧将想要周如岭,也就是雷卫他四哥帮忙的事说了。
雷卫当即答应,并表示这次他会亲随,到时候带他们去找他四哥帮忙。
定于明天中午吃完午饭就出发,这之前的时间要买好干粮食水和衣物,因为路上不一定每一次休息的时候都能遇到村镇。
就这样,三名镖师两匹马并一个马车,走上了去平水县的路。
三个镖师轮流骑马赶马车,先赶马车的是雷卫,他和乔牧他们相对比较熟一点。
路上也没什么可打发时间的,乔牧就找着和人聊天。
“雷镖师这些年走了不少地方,对咱们大雍朝都熟悉得差不多了吧?”
“哪有那么厉害,我才走了十几年,最多是对周围的几个省城有点了解。”
“我之前的师父才厉害,六十岁已经走了快五十年的镖,天南海北,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雷师父不用羡慕,你再过个几十年也能成为你师父那样的人。”
雷卫自嘲一笑,
“照现在这个局势下去,过不了几年我就去干别的了,哪还有机会走南闯北。”
“为什么会这样?我之前听说走镖很挣钱。”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现在是太平盛世,朝堂内外稳定,匪患少了找我们的人就少了。”
“不过依雷镖师的体格,以后做什么不能挣大钱。”
“哪有那么容易。”
雷卫对这个事业是热爱的,所以他才能在师兄们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以后独自撑起镖局的大门。
可事到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徒劳罢了。
这一单做完,该考虑让兄弟们解散了。
一家老小饭都吃不饱,还死犟着坚持下去,有什么用呢?
马车得坐十天,乔牧坐的是坐立难安,精神萎靡,头晕脑胀,浑身不得劲儿。
一路走过来山越来越平,越来越少,湖泊池泽频繁出现。
终于在第十一天的下午,他们到达了坐船中转的那个县城。
其中诸多痛苦乔牧不想回忆,下了马车说什么也要在客栈休息一晚。
不然再紧接着坐五六天的船,还不如让乔牧去死算了。
五个人里面就属他体格最差,其他人只是脸色不好了些,没有他这么大的反应。
“你小子,看着文邹邹的,可以啊。”
秦时甚至脸色都没什么变化,一路上也没听他喊哪里难受。
人比人,气死人!
乔牧下车就睡,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期间无人打扰,虽滴水未进,却舒服了不少。
吃完饭就准备准备该出发去码头了。
马车和马都寄存起来了,几人只能走过去。
越往码头那边去人越多,卸货拉货的,叫卖小吃的,还有很多要坐船或者来接亲友的,好不热闹。
差点被挑夫的扁担头给撞到,幸好秦时及时拉了他一把。
“谢谢啊。”
“看着点路。”
乔牧敷衍应了一声,目光还是好奇地到处看,就是不看脚下的路。
秦时无奈,只好退后一步,在他身后虚虚拢着他。
旁边三个大汉发出猥琐的笑声。
“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玩的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俩感情挺好的。”
“确实,我也觉得。”
乔牧还煞有其事地问了秦时一句,
“秦哥也这样觉得吧?”
“两位真是有趣。”
乔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上了船,到最后都没弄清楚他们在笑什么。
上了船乔牧就好奇地到处转,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发现他要和秦时住一个房间。
“怎么回事?为了省钱也不能这样吧?”
“我去找他们。”
秦时拉住了他,
“去平水县的船五天开一次,想必票很难买,他们三个都挤在一个屋子里。”
这么小的一个房间他和秦时住都挤,三个大汉...
“实在不行我去甲板上,白天再回来睡觉。”
“那怎么行,晚上外面多危险啊。”
“反正咱俩又不是脱光了衣服睡觉,睡一个床上也没啥,洗澡的时候回避下就行。”
秦时笑了一下,
“其实我睡地上就行。”
“不行,地上凉湿气重,你生病了怎么办?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
最终秦时还是打了地铺睡的,任乔牧怎么劝都没上床,乔牧一个人睡还更舒服呢,也就没管他。
晚上水上倒是凉快,水波晃荡,跟摇篮似的,很舒服。
可到半中午就不一样了,乔牧硬生生被热醒了,房间跟蒸笼一样。
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没人回应,乔牧就放心地在床上换起了衣服。
出了很多汗,里衣黏糊糊的,太不舒服了。
哪知在床上折腾了两下更热了,乔牧衣服还没搂紧,就迫不及待下床想要先去窗边透透气。
掀开床帐,看也没看就直接往前走了几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几脚下去,秦时闷哼出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对啊,看外面的样子现在都快中午了,他不是早该醒了吗?
秦时只看了他一眼便匆匆扭过头去,闭上眼睛紧抿着唇。
乔牧一无所觉地蹲了下来,
“你怎么了?不会是生病了吧?”
“你先把衣服穿好。”
乔牧低头,果然自己的衣服松松垮垮的,但是里衣整整齐齐又没露肉,应该也没什么吧。
读书人规矩就是多。
“我还以为你早就起来了。”
秦时声音闷闷的,
“我要换衣服。”
“行,那我去外面等你。”
这时候乔牧还没发现什么异常,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几人都在大口补充能量,而秦时则紧闭着嘴一直看着窗外,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小兄弟不会是晕船吧?”
“还真是。”
乔牧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秦时那些微妙的不对劲是怎么回事了。
“我备的有药,喏,放鼻口多闻闻,能舒服不少。”
乔牧先接过去,拧开盖子闻了闻,只觉得味道有种刺鼻的清新。
不过闻完之后脑子确实清醒了不少。
“好东西。”
他递给秦时,秦时迫不及待接过放到鼻边,救命似地大口呼吸起来。
“走镖遇见的情况多了,就什么都备了点。”
“这管药你们拿去用吧,我那里还有。”
不愧是经验丰富的镖师,考虑的真是周到。
用完药后秦时勉强吃了半碗饭,菜一口没动,就回房间了。
乔牧进门的时候他正扶着额头,坐在窗边假寐。
“我从一个走商那里讨来了两个青梨,你吃点垫垫肚子。”
乔牧虽然从来不晕船不晕车,但他曾经有一个同事因为回家的高速堵车,晕得差点休克住医院了。
他懂得晕车人晕船人的痛苦。
见秦时还是坐着不敢动,他便把梨削好递到他手里,
“吃点吧,不然更难受。”
乔牧盯着他把两个梨都吃完了。
“困了就上床睡会儿,晚上吃饭了我叫你。”
“你去哪儿?”
“我去甲板上转转,那里人多,听听消息啥的。”
“...行。”
生病的人需要安静,乔牧没再多说,关上门出去了。
他问了船长,船上确实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秦时这情况,不能让他再睡地上,接下来这几天只能他打地铺睡了。
哪知道到了晚上,乔牧端着饭进屋的时候,秦时已经能正常站起来了。
胃口也很好,乔牧带回来的饭被他吃得一干二净。
“这,这就好了?”
“可能是这药管用吧,睡了一觉就好多了。”
“这我得去问问了,这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竟有如此神效。”
乔牧当即就出去问了,雷卫并没有揽功,坦诚地说只是因为秦时身体强壮罢了,所以恢复得快。
估计是第一次坐船,一时没适应才会晕,以后就没事了。
接下来几天一切正常,等船靠了岸,就到平水县了。
第55章 平水县
平水县的这个码头比来时的那个码头要大得多得多,长得一眼都望不到头,两者没有任何可比性。
更重要的是,在这里他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渔网!
长长的码头上,一半都是渔船,船上满满堆着的都是大木桶还有渔网。
渔民们光着膀子往下一桶一桶地送鱼,送下来的鱼有的直接装到了马车上,有的就在码头附近找个地方摊着卖了,有不少人等在下面想买最新鲜的货。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鱼腥味。
再往开处看,紧挨着码头的是密密麻麻的二层小楼,里面无数人在穿梭着走来走去。
“怎么样?比咱们的小县城热闹多了吧。”
乔牧点头,有产业支撑的城市自然发展得要更加繁华一些。
“走,我带你们去找我四哥。”
雷卫带着他们穿穿绕绕,在一处巷子深处停下了。
“四哥,小弟来看你了!”
雷卫这一嗓子吼出来,再怎么耳背的人也该听见了,但屋内却迟迟没有传来动静。
雷卫敲门,把旁边那一户人家敲出来了。
“别喊了。”
女人探出头,披着一件衣服,散着头发,懒懒地倚在门上。
“抱歉,我找我四哥,不知姑娘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他啊,一个月前就搬走了。”
“那他有没有和姑娘留下什么话?”
那姑娘扑哧笑出声,
“我和他又不熟,他怎么会和我说什么。”
雷卫看向乔牧,乔牧倒没多失望,
“先找个地方住下再说。”
找不到人这种情况虽在他们意料之外,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不过雷卫看起来就有些苦恼了。
“四哥搬家怎么可能不和我说呢?”
他坐不住了,
“我再去找找,你们不用管我。”
既然他都这么说,那乔牧也没管那么多,开了三个房间,他和秦时一人一间,那两个镖师一间。
“哟,惹夫郎生气了?”
乔牧先进房间了,后面两个镖师对着秦时挤眉弄眼。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那你们一路上都住一起...?”
“不是没房间了吗?难道要我和你们三个挤一起?”
“不不不...”
想想四个大汉挤在一个小房间的画面就有点窒息。
“以后不要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好的好的。”
......
“不对啊,我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
“有什么不对,人家都说了清清白白,咱们再胡说污了人家名声,小心人家找人弄我们。”
“不说了就是了,不过他俩看起来还怪像一对的,你说怎么就不是呢...”
另一边雷卫不甘心地又折返回去,他相信四哥一定不会不吭不响不跟他留下什么信儿就走了,他要在这边等着。
就在他等着无聊时,巷子外进来了一个男人,歪歪扭扭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你也是来找这娘们的?”
雷卫皱眉,这男的谁啊,身上一股子乱七八糟的臭味,酒味都盖不住。
他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
见他不说话,那男的不知道嘀咕了两句什么,接着用力踹起了早上和他们说话的那个女人的门。
“快点的!”
敲了半天也没人出来,雷卫不耐烦道,
“人家都不在家,你敲什么敲。”
那男人看了他一眼,虽没敢说什么,但手里的动作未停。
“快点出来,我知道你在屋里。”
“今儿不把爷伺候舒服了,信不信明天你就得滚出城去!”
“唧唧歪歪啥呢,说了人不在你听不懂吗!”
雷卫站了起来,高大健硕的身躯一下子将那个男人笼罩了起来。
酒壮三分胆,那男人显然是有所依仗,并没有落荒而逃,
“我找她又不是找你,你不也在这里等她吗?”
“谁说我找她了。”
“那你找谁,这巷子里就她一个,其他的都是男人,难道你——”
雷卫本就火大,又来个酒鬼在他面前唧唧歪歪,臭烘烘的,烦死了。
“滚,别在这里碍我眼。”
“你,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说话!”
“你知不知道我大哥是什么人!”
“我管他什么人,你再不滚我就揍你!”
“来啊,谁怕谁,你——”
腥臭的口水喷了一脸,差点喷到他嘴里,雷卫再也忍不了了,一拳头砸了上去。
就听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男人应声倒地。
巷子里不少人家打开门都往这边瞅。
“还不快滚!”
“你,你给我等着,有本事别跑!”
“大爷我等着你。”
那男人捂着脸踉踉跄跄跑了出去,走到巷子口又摔了一跤,爬起来后一坡一坡地走远了。
傻子才会在这里站着等他来。
雷卫刚要走,旁边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是早上那个女人。
“刚才谢谢你了,不然还不知道他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她低着眉眼,右手搭着耳边的头发,左手抱胸,和上午冷漠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不是为你。”
雷卫挥挥手就要离开。
“你在找周大哥吗?我知道一点消息。”
“进来说吧,其他人都在看着。”
雷卫四处看了看,最终还是跟着人进了屋。
“你和周大哥是什么关系,找他作甚?”
“啧,他是我四哥,路过此地我来看看他。”
“早上跟你一起来的那些人呢?他们怎么没有过来。”
“啧,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别急啊,我总得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万一和周大哥是仇人,那我不是害了他吗?”
雷卫掀起眼皮,
“没听我四哥提起过你。”
女人叹口气,自嘲一笑,
“我们这种人,谁会在意?”
“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雷卫不想像听她啰里吧嗦说这说那拖延时间,
“你的事我管不了,我只是想找我四哥,没有你我多花点时间也能找到。”
“就不奉陪了。”
简直是浪费时间,多此一举。
“你找不到他。”
“你怎么就敢确定我没那个能耐?”
“他进了兵营。”
雷卫走后,乔牧稍作休息,下午便去附近的街区转了转,了解了一下大致的行情。
但是没信得过的人引导的话,他们这种新手摸索起来需要费一番功夫,心里还没个底。
乔牧正思考着去哪里再找一个合适的人帮忙,迎面突然撞上来了一个女人,直直扑到了他怀里。
“求求你帮帮我!”
女人衣衫不整,散乱的头发遮住了整张脸,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乔牧皱眉,还未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女人的脸凑了上来,他赶紧撇头,嘴唇擦着他的脸一触即分。
“她往这边跑了,快追!”
女人抓得太紧,指甲都要嵌到他肉里,乔牧无奈,
“我怎么帮你?”
女人在发抖,
“别让他们抓到我就好。”
乔牧把人带上楼带进了房间。
两方人都认出了彼此。
女人还想扑过来被秦时一把推开了。
“牧哥儿,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
“你们的同伴被他们抓走了,你们也不管吗?”
“别听她胡说。”
秦时拉住乔牧就想直接走。
“不对,她可能说的是雷卫。”
“关我们什么事?告诉他镖局那几个兄弟,让他们去管就行了。”
那两人哪像能管事的,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花天酒地。
“你们不是要找周大哥吗?我知道他去哪里了,他一定会救他弟弟。”
“他在哪儿?”
“在兵营,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牧哥儿!不要多管闲事。”
“怎么说也算熟人了,帮个忙也没什么。找到周大哥咱们就撤,这样总行了吧?”
乔牧主意大,秦时根本拗不过他。
“明天早上你带我们过去找人。”
“好,多谢恩人。”
这女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看起来不像是巧合。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雷卫又是为何被他们抓到?”
“他们,他们逼良为娼,奴家誓死不从,恰逢雷大哥经过,出手相救。”
“只是他们人多势众,雷大哥不是对手,我趁他们不注意跑了出来...是我连累雷大哥了...”
听起来倒也有几分可信。
“睡吧,明天早点起。”
乔牧把自己房间让了出来,打算再去开一间。
然而那伙追兵现在正在楼下待着,不知道在做什么,乔牧不敢贸然下楼。
可他在楼梯口徘徊的身影还是引起了下面人的注意。
“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给我下来。”
乔牧心中一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交给我。”
秦时走过来揽住了他的腰,带着他走了下去。
底下那群人看到乔牧眼中瞬间流露出惊艳的神色。
“你们俩刚才鬼鬼祟祟做什么?”
“夫郎贪嘴,在和我闹小脾气。”
几人下流的笑声在两人身上流转。
“小夫郎不如跟了我们吧,你想吃什么哥哥都给你吃。”
乔牧‘害羞’地一头缩进秦时怀里,他怕再看下去他会忍不住出手给他们几拳。
“几位说笑了。”
秦时语调疏离,自始至终脸色淡淡,这些人就难免有些不爽了。
但看两人的气度,还有穿着,他们到底没敢胡来。
“你们俩看起来很可疑啊,做什么的!”
“不才,来投奔亲戚的。”
“哦,你亲戚叫什么名字,说来听听。”
乔牧为他捏了把汗。
“什么?你说你是启师爷的亲戚?”
“对,远方侄子。”
这不是下午在路边才听说的人吗?
“你叫什么名字?”
乔牧忍不住抬头看了秦时一眼。
“有这回事吗?”
小头子程响转头问身边的人。
“好像是听过这个名字,看他这样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
“既然是启师爷的侄子,为何没去启府?”
“没有提前去信,姑父不在家,家丁不认识我,所以就在此处等着。”
“启师爷这几日确实在城外的兵营。”
程响立马收起吊儿郎当的姿态,
“原来是启师爷的侄子,失礼了失礼了。”
“此地简陋,不如我带两位去个好地方?”
“不劳费心。”
被拒绝了程响也只是笑笑,带着人出去了。
不过他可没这么好忽悠,出门就吩咐手下盯紧乔牧二人。
“这两人不对劲,给我盯好了,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汇报。”
客栈里的二人自然也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早知道就不出去了,和那个女人挤一晚上得了。”
“没那么简单,估计他们猜到人就在附近,所以才在一楼守株待兔。”
“你说的也是。”
“不过你怎么知道启迁有侄子要来投奔他?我下午明明一直和你在一块儿。”
“瞎说的。”
......
乔牧看秦时说的煞有介事,还以为真有那么一回事。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还要去兵营找人...”
两人异口同声,显然是想到了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