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靠贴贴续命by白昭鱼
白昭鱼  发于:2025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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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热的,伏一凌你能感应到怪吗?”
伏一凌脸色此时是真的不太好,因为眼前真的出现了一道和电影里一模一样的铁门。
“感应不到……这门好吓人。”
关键是那咔啦声是从管道里传出来的,而且密密麻麻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偏偏他就什么都感应不到。
“咔啦咔啦——”
“我靠这他妈到底是什么声音啊。”伏一凌被这声音激得起鸡皮疙瘩。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符车忽然抬手指向那扇门,声音淡淡:“在里面。”
这铁门一推开,闷热的铁腥气铺面而来,还夹着一股肉类腐烂三周的味道冲得几乎要把人掀翻过去,锅炉房独有的红光把几人的脸都烤的通红。
“拉着手走,里面蒸汽太浓了可能会走散。”简子羽捂着鼻子说。
锈蚀的铁板踩上去发出嗒嗒声响,几人能明显感觉到鞋底抬起时的黏腻,四周炉壁表面覆盖的破铁皮上挂着一些碎布,看不清本来的颜色,边缘发焦起翘。
伏一凌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在那部鬼片里了。
耳朵微微动了动,再次捕捉到空气里那个细微的抓挠声,皱着眉抬手用指甲在栏杆上刮了一下,声音几乎一样。
这真的很不妙,他自己就是被那部鬼片吓到的小朋友之一,现在脑子里控制不住地在复盘。
他吞了口口水,手指不由得紧了紧,还没来得及说话前面简子羽一顿:“害怕的话——”
“哐当!”
头顶粗壮的管道忽得传来一声巨响将她的话打断,连带着几人脚底的铁板也跟着一震。
“我这怎么可能不害怕!啊!?你不怕吗?”伏一凌压着声音,现在分不清自己的腿是被吓抖得还被震抖得。
简子羽没说话,她发颤的手显然在回答他自己也怕。
空气中的味道越发的重,刚那声听起来是管道掉到地上的声音,偏偏蒸汽越来越浓,几人视线内只能看到被烧红的雾。
管道里传来密密麻麻的咔啦声,有什么东西在管道里爬动。
“你还是什么都没感应到吗……”简子羽的声音有些抖。
“我真的感觉不到啊!”伏一凌被这声音吓得说话跑调,越是感觉不到他越觉得不安,四周传来的声音让他根本分辨不出来这东西从哪里来。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锅炉房里从横交错的粗壮管道里,可能爬满了那个东西。
甚至有可能,那些东西只是一个东西。
正怕着,血腥味忽地带着一阵热风扑面而来,速度太快,简子羽几乎是喊出来的。
“往回跑!”
“哐当——”
转身瞬间,头顶的管道直直砸断了进来的路,那在管道里的怪物终于出现。
密密麻麻的腥红足尖随着身体爬动在铁管壁上击凿,这躯身体套着这截断掉的管道,还在不断朝上蠕动着,几人脚底的铁板震动频繁,在告诉他们这怪物的头在朝他们逼近。
“没有路了!”伏一凌后颈被一层冷汗浸湿,半吊在眼前的巨物根本无法触碰,那些活动的足尖是一把把沾满血液的尖刀。
眼看着身后蒸汽里的动静越来越近,简子羽手一撑栏杆,急声道:“往下跳!下面有路。”
伏一凌扶着栏杆看着脚下窄小的道口,和下方被烧到黑红地粗壮管道。
“我草这么高难度!”
这要是跳歪了不摔死也得被铁皮烫成糖画,铲都铲不起来。
没时间多想,他咬牙一脚踩上栏杆:“符车,我先下去等会我在下面接着你——”
话还没说完,身旁的黑色身影嗖一下就窜了下去,紧接着是简子羽稳稳落在了铁皮道上。
伏一凌:“?”
脚底的震动越来越强烈,他眼睛一闭,抛出身体的一瞬间那头巨物撞了过来,直挺挺撞上了身后那截管道。
“我靠!”伏一凌整个身体悬空吊在栏杆外,扭头看着被撞歪的怪物脑袋,铁片砸在四周,手里的栏杆被震得发抖。
但凡他刚才晚跳一秒,砸下来的就是他的皮肤碎片。
简子羽和符车手忙脚乱地拽了他一把他才站稳身形,在看清那个怪物的瞬间倒吸了口凉气。
这东西扭着把自己的头通正,塑料身体上的褶皱刚通平了些,又随着它的头部耷拉下来再次堆叠在一起。
长得极丑,和商场里一些长条气球一样的廉价感,从它肿胀的脸上爬着的几根线条以及身形来看,它是只蜈蚣。
三人哪有空等着它摆正自己的头,几乎是撒丫子就跑。
“我靠这他妈这个东西得有多大啊!那个头我靠!”伏一凌边跑边哀嚎,他最讨厌节肢动物了,恶心到能原地吐。
而且这蜈蚣的头肿的和身体根本不成正比,虽说它身体也不粗吧但是这个头太他妈丑了。
身后传来巨大的咣当声,随着几人脚底的铁板一震,短暂停歇了一会又开始剧烈震动。
“怎么办啊简子羽!”伏一凌两腿都跑出了残影。
“我怎么知道!这地图我们都没熟悉。”简子羽跑得刘海都被黏在额头上,十分狼狈差点摔倒。
“被那怪物踩的话我踏马会变成肉酱吧!”伏一凌拽了她一把,扭头看着跑的一脸风轻云淡地符车。
“喂,你是掠影者啊!”但显然这时候根本不是该交流的时候,小孩的身体上限太低,身后的响动越来越近。
这么跑三个人都得完蛋。
伏一凌咬着牙,拽着简子羽和符车双手发力,将两人推出一段距离后转身喊道。
“快跑!”
简子羽被他这举动定住:“走啊!你他妈别想自己当英雄——”
这句话甚至都没说完,就被符车拽走,快成了一道影子。
伏一凌穿着粗气,回头看了眼跑远的两人。
果然是掠影者……可以带着一个人潜行的掠影者。
他回头望着发红的浓雾。
“妈的,不就是死吗,体验一下渊儿的身份牌也不是不行,谁让我是他爹呢。”
手在发抖,他咬着牙将那股颤抖紧紧握住。
剐蹭金属的声音刺耳,蒸汽被冲散那一刻橡胶味和腥臭味混合起来的味道直直扑来,伏一凌终于睁眼,猩红的口器近在咫尺。
下颌的汗滑落,被强行压抑的恐惧终于爆发,他捂住自己的头猛地蹲下,呜咽声控制不住。
“妈的……我真不想死的那么脏。”

符车带着简子羽频繁用了几次技能才停下来,此时四周只剩下雾红的蒸汽,那股令人不安的味道和摩擦声依旧还在。
简子羽僵硬地动了动手指,转过身,死死盯着那层雾气。
身旁的符车抿了抿嘴:“不会从那里出来的。”
回应他的是沉默。
简子羽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不想去责问这个孩子为什么拽着她走,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会死在那,而伏一凌在知道他是掠影者后,选的是让她活。
“你是掠影者,衍生技能是什么。”简子羽的声音有些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没有回应,她抬手,胡乱地擦了把脸,她不懂该怎么和孩子交流,到符车来到这里,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她也一直都不讨小孩喜欢。
他知道这里有可怕的怪物还说要进来,无非就是因为几人必须去过这个剧情,可是。
“你最起码可以告诉我们一声…”这句话最终还是哽咽着,从唇缝里挤出来。
“透视。”符车低下头,拽了一下帽子,声音很低。
“那他…还在这里吗。”
“……不在了。”
简子羽闻声,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灭了。
静了许久,他转过身拽着男孩的手腕往前走:“先整理一下信息。”
“巨型气球蜈蚣,脚部是手术刀,口器是用油漆画的但是可以张开…盘踞在锅炉房管道里直线行动速度很快但是相对笨重,撞击物体时不会受伤所以暂时不知道弱点是什么……”
两人踩在铁板上的声音和这些话混杂,符车手指蜷缩了一下。
“手腕。”
简子羽以为是自己拽他拽的太紧了,“嗯,抱歉。”松开后撇到男孩的手腕一愣。
酣睡值……酣睡值没掉吗?
她抬手看着毫无变动的数字,又再次抓起符车的。
这个怪物不影响酣睡值?她大脑被冲击地有些混乱,符车的手腕红字,也只是扣除了技能所用的点数。
“为什么酣睡值没有变化,那怪物等级应该很高才对……”刚才几人跑的太急,她根本没意识到没被这个怪物影响到。
“因为这里只是梦境。”
简子羽闻声抬头,皱着眉朝着前方望去。
“准确来说,这里甚至都不是我们自己的梦。”尹司依慢悠悠地走出来,挥着眼前的雾气,停下身,抱着胸靠在栏杆上,看着对方一脸警惕耸了耸肩。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又不是人人都像凛凛似的喜欢杀人。”
简子羽几乎是下意识就挡在符车身前,身后的孩子忽地拽了她一下。
“只有她一个。”
尹司依眉毛一挑,歪头看着符车的眼睛:“先天白化?难怪一直带着帽子,你很害怕别人知道你是异类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简子羽呛声道。
“交换一些情报?”
“我凭什么信你。”
尹司依有些无奈,挑起胸前的头发笑了一下:“那我先说,那个言师没死。”
简子羽一怔:“你知道我们刚才发生的事?”
“我是言师,我有感应的。”
“放屁,言师在这里根本感应不到任何东西。”简子羽又呛了回去,声音冰冷,“别想拿你那点唬人的东西来骗情报,滚。”
尹司依眯起眼,拍了拍自己衣服上蹭的铁锈,“言师在这里感应不到怪物,但是能感应到人的情绪,那个言师我不知道,但是你也见过我的衍生技能。”
她笑了笑:“我能知道你们的事,全是因为你现在的情绪浓到十里开外我都能闻得到。”
朝着两人走了几步,看着对方依旧警惕又友善地举了举双手。
“放心,我不对你们做什么,我一开始就说了,这个地方是梦境,那个言师没死,我已经拿出很大诚意了唉。”她又探头看了眼对方身后的符车,笑道。
“你们队里又是粉毛又是白毛的,比我们队里那个光头养眼。”
“你想知道什么。”简子羽抬手把符车的帽子往下一拽。
“进到这个游乐园时,你们都梦到什么了。”
“……一个女孩,在海边说再见。”
“还有呢。”
“海里有只水母。”
尹司依点头:”内容都一样,和这个游乐园没有一点关系的梦。”
“嗯。”
简子羽说完便拉着符车准备走,察觉到对方想要碰符车抬手把她打开。
“交换情报就交换,别碰他。”
直到两人走远,尹司依摩挲了一下手指,看着消失的背影。
“这么护着他,这孩子可不简单呢。”
脚底被震得发麻,她转过身,没有丝毫犹豫,迈进浓雾。
岑几渊这是第六次看到这个小丑了,他可以百分百确定,毕竟每次他都会被这个脑瓜子掉漆的东西攻击。
“我们是不是又进入到什么怪圈里了。”岑几渊一个闪避避开小丑挥过来的机械手臂,这玩意每次变着法地打他就跟和他杠上了一样,最离谱的是岑几渊还次次能着道。
在前面五次里,小丑手里的彩色喇叭朝他喷过水、小丑的鼻子像个豌豆炮一样对着他的脑门发射、甚至某一次它还从咔咔响动的嘴里骂出了一句鸟语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一个猪突狗进给了他一个暴击。
“靠,这东西是个怪吧!”他瞪着小丑想白它一眼,发觉对小丑翻白眼是一件很二的事情他强行撇正自己的眼球。
“你酣睡值有变化吗。”严熵伸手在小丑眼前晃了晃,显然这位对他没有一点兴趣。
“没有,就是正常的下跌速度。”岑几渊拆了根糖塞到嘴里,有些无奈。
“我被针对了,我被做局了,这个怪物他暗恋我打我都不带给我扣血的。”
“嘿嘿嘿——”
岑几渊:“?”
他一脸绿地看着这个小丑:它刚才是笑了吗?笑得又贱又贱的。
“嘿嘿嘿!”这一声更是像个刚出山进了果子堆的猴子。
别说岑几渊,严熵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抽象的怪物,他憋着笑,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岑几渊,你去试试戳瞎他的眼睛。”
这话给岑几渊说的一愣,给小丑说的一抖。
“哎别别别!有话好好说。”从那张嘴里传出来的声音像是被专门压缩过,及其难听,还带着股北方方言的调调。
“你会说话你装半天哑巴?”岑几渊看着这张脸就来气,他还以为之前听到的那句骂人鸟语是幻听。
“你们想出去还是想进去嘞。”小丑的头扭了扭,和得了关节病一样一卡一卡的掏出两个球,摆正自己的头说:“只有一次选择机会。”
出去还是进去?这话问的未免也太没有指向性,显然还是让严熵来选比较好。
岑几渊往严熵身后缩了缩,意有所指地朝他指了指,那小丑头却始终朝着他:“你来选。”
这怪是真的暗恋他?
岑几渊朝着严熵抛了个求助向的眼神。
“随便选。”严熵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余光同时也瞥到了小丑嘴角的笑。
“你不应该直接告诉我选哪个吗!?”岑几渊压着声音怒道:“你也不知道选哪个?”
得到对方的默认他两眼一闭,指着左边的球道:“出。”
“咔啦——”
小丑的头朝着左手扭了扭,“请慢走。”
他笨拙又滑稽地摘下头顶的帽子鞠了个躬,两人身后的玻璃应声破碎,红绿地碎片在空中停滞变形,变成液体将两人缓缓包裹,他们再睁眼时还真被传出了这个鬼屋。
岑几渊眯了眯眼睛,长时间未见光忽然被传出来有些不太习惯,“哼。”他笑了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我可不觉得这怪物真的会把我们送出来,而且还把我们变回来。”
严熵嘴角勾了勾,“聪明。”
“本来就挺聪明的。”岑几渊迈了几步抬脚勾下垃圾桶,“果然。”
这垃圾桶里没有糖棍。
难怪严熵说让他随便选,进去是真进去,出去未必是真的能出去。
他刚准备转身余光一撇,躲过朝自己飞来的牛奶盒,“这种东西当凶器的怪物也太——”
“南南!怎么能朝着人丢垃圾呢!快和哥哥道歉。”
这句话、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让岑几渊的血液霎那凝固,那女孩扭捏着低头朝着岑几渊说着“对不起”,更将他整个人都丢进了冰窟之中。
严熵立刻察觉到不对,拉着岑几渊朝着那女孩说了声:“没关系。”快步带着人走到一处偏僻的老树后,这里能稍微规避一些视线。
“冷静点岑几渊,这些都是假的。”严熵把人往里怀里拽着,岑几渊的呼吸太快,短短几步路,冷汗已经浸湿了背部的衣服。
“我…我知道,没事。”岑几渊蜷缩了一下手指,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反复在心里告诉自己冷静些,都是幻境。
两人没有可以确定时间的工具,但这么大的人流量,应该是周六日。
“严熵,那个叫南南的女孩…”
“我知道,不用说。”如果说之前简子羽的话只是猜测,那么此时严熵已经可以确定,他顿了顿,沉声开口。
“岑几渊,这个世界真的有人在看着我们,而且,他确实在针对你。”
岑几渊的手又攥紧了些,指尖的血液滴落,脚底未被修剪过的杂草接受的理所应当,跟着风舞了舞。
“嗯。”他声音很低,说不出那语气是不甘还是认命,“反正我也倒霉习惯了。”
别让我活不下去就行。

那个叫南南的女孩探头探脑地朝着这边看着,又被拽走,他们从二人对话中听得出这是一对母女,岑几渊也松了口气。
现实完全不一样,他心里那股慌乱暂时被压了下去。
他扭头望去,鬼屋门口的工作人员扮着小丑,正给路过的孩子发放印着鬼屋名字的气球,高声叫着路人来体验一下,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
如果就这么出去未免太扎眼了些,他活动了一下发僵的手,看向侧前方藏在巷子里的门,上面明晃晃地写着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两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三下五除二地从旁边没关严的窗户爬了进去。
几分钟后,园区里多了个巨大的骷髅人偶,脑门上还明晃晃地写着“霹卡鬼屋”。
在这种逼近38度的高温夏日,这加厚版的棉服套在身上可以说是行走的汗蒸房,严熵抬手擦了擦岑几渊下颌的汗。
“这也太热了。”岑几渊感觉视线之内的所有人物都被烤化了,现在只想来一瓶被冰镇到掺着冰碴子的矿泉水。
眼睛又撇到那抹让人心慌的荧光绿,池子里明明盛满了水却给不了半点凉意,廉价的铁板棚子看似遮阳,实际一靠近就能感觉到被遮盖的那一片区域都是被烘烤过的。
也不知道这些工作人员什么时候能意识到有些热它不是遮住光就能了事。
两人傻愣愣地披着玩偶皮站在太阳底下,引了不少小孩来,周围越来越朝,甚至还有几个孩子直接扑到了玩偶身上。
“……渊渊,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工作人员身上有些印记?”严熵压着声音问。
岑几渊用手指小心翼翼的勾了勾额角的发丝:“啊?什么?”他感觉自己已经快热出幻觉了,他们来这里无非是为了找那个海豚船,但是池子里并没有,本就燥热此时心里更是一股子火。
“南南!你不能下水的。”女人的声音忽得从右后方响起,岑几渊刚想扭头被玩偶头内部的框架撞地一痛。
他没管,皱着眉:“严熵,我梦里她下水会有个剧情。”
严熵抬手揉了揉他有些肿起来的额头,顺势把他的头发往后拨了拨,两人起身,带着这个笨重滑稽的玩偶朝着熙熙攘攘的队伍人群挪去。
这一挪惹得一群围在周围的孩子吱哇乱叫,一副这玩偶真的是个骷髅的样子四处乱跑,人群也跟着躁动了些。
一部分家长因为害怕自己孩子被撞伤甚至想着先离开这里,但显然那些想玩碰碰船的孩子不乐意,一时间尖叫声、哭喊声、怒骂声、嬉笑声都混在一起,操控亭子里面走出来几个工作人员控场,引起躁动的玩偶也成了他们的指责对象。
“你们鬼屋的员工来这边凑什么热闹?人都被你们吓跑了!”工作人员扯着一口纯正的北方口音,鸭舌帽檐压住的头发都被汗浸湿,显然他们也热,也烦躁。
岑几渊烦躁地翻了个白眼,心中骂了句。
两人敷衍地挪了挪位置,对方看到人群那边安生了些也没打算继续来管这个穿着棉服沐浴阳光的骷髅头,这太阳大到站在这里一秒都挨不住,他摘下帽子在手里挥了挥,拨开黏在后颈的发丝。
岑几渊目光一定:“他脖颈上有块疤?”
他这才后知后觉刚才严熵说的话指什么,两人一路上走来遇到的工作人员很多,但是那么远的距离,严熵这都能留意到?
“游戏设计师不都近视吗,你为什么眼神这么好?”
“哪里来的刻板印象。”严熵握住把手,挪动了一下玩偶的角度。
“你们不都是整天对着电脑一接活就天天熬大夜还人手一件包浆格子衫吗?”岑几渊扭了扭脖子,长时间套在壳子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不过你真的不像。”
严熵闻声搜寻了一下记忆,点了点头,“我确实经常对着电脑,也经常熬夜,但是我不穿格子衬衫,太丑了,我的衣服也不会包浆,要讲卫生。”
岑几渊觉得两人好像跑题了,没打算继续说这个:“严熵,他们身上印记形状有点眼熟。”
皱着眉,下意识刚准备掏口袋被握住了手腕,下意识扭头看着严熵手里的门票:“嗯嗯对,他们身上的印记很像海豚。”
“嗯。”严熵目光停在岑几渊结痂的手上,“小心些,尽量不要再让伤口扯开。”
虽然谢裴森还没准备用二阶诅咒,但是诅咒者只能针对一人的话,很难保证故事线拼凑完整他不会对着岑几渊下手。
“你心疼我啊……”岑几渊嘟囔道,“还不是因为你欠的桃花债。”
这倒是两人自打进来第一次提及谢裴森喜欢严熵这件事,一时间气氛有些僵住。
“…我不记得我和他有接触,大概是以前过故事遇到的。”严熵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确实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遇到过这个人了。
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欠得桃花债。
想到这,他一顿,试探性地问了一嘴。
“你这是吃醋吗?”
“吃你大爷。”岑几渊没好气道:“你还懂什么是吃醋?严熵,情债找上门儿来了你开窍了?”
之前怎么不见你懂这么多。
他“幽怨”地挪走目光,看着排着队簇拥的人群,那队伍也已经排到了南南那里。
谁知道这话题一说就停不下来,严熵又凑到他耳边:“他喜欢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岑几渊冷笑了一声:“也是,毕竟你俩撞号儿了。”
“我身边已经有你了,不需要别人,同样的,我也是你的。”
这话说者说的一脸风平浪静,听者却觉得此时这该死的玩偶套子好像被扔进了火堆里。
岑几渊呼吸滞了一瞬,耳根也肉眼可见地漫上了红,想着这玩偶服真的太热了,刚要抬手扇扇风,耳边就传来一阵微小动静。
“很热吗?”严熵一脸担心地看着他,手里动作又快了些,但他扇地不是风,是岑几渊本来就燥热还被那句话搅得一团乱的心。
“严熵。”岑几渊发现自打进了这个玩偶套子他没有一滴汗不是严熵帮忙擦地,心里更乱了些。
“……别扇了,过来。”
严熵收回手时顺便把下颌的汗蹭了蹭,刚凑过去嘴角被落了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只是因为两人脸颊都有汗液,这个吻,也停得久了些。
严熵:“……”
本来也没什么可以让二人凉快点的办法,严熵想,索性便又吻了回去。
炎夏阳光灼热,熙攘的人群擦着这笨重又厚实的玩偶套子,说隔光它绒皮充棉,内壳温度只会不断攀升,说隔音显然扯淡,传进两人耳朵的嬉笑吵闹没有半分减少。
他们就躲在这个玩偶壳子里,耳膜被心跳声占据,屏蔽掉了一切。
“不生气了?”严熵蹭着对方唇瓣低喃,明明两人像被水泡过,额头却依旧紧贴,舍不得分开。
“严熵…我感觉,我好像要死了。”岑几渊不知道自己地视线到底是因为太热而模糊,还是二人吻得太过忘情,
空气稀薄到喘不上气,他说完这话便又吻了过去。
严熵现在也明白了,原来吃醋会让人发疯,他们在那晒阳光浴晒了许久,一无所获,搬着玩偶回到了储物室。
“太热了,真的,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东西。”岑几渊虚脱地靠在置物架上,身上的衣服黏在身上,哪哪都不舒服。
严熵把泄了气的套子团吧团吧撇到一边,顺手从脚底箱子里拿了两瓶水出来。
毕竟两人也算给鬼屋做宣传,酬劳只有两瓶水他觉得其实有点少了。
“欸,严熵,出了故事去吃刨冰吧。”
“吃冰块也行。”
“…滚。”
严熵笑了笑,靠在架子上深吸了口气:“那个叫南南的女孩掉进水里很快就被救上来了,和你梦里的不一样吧。”
他太了解岑几渊,只是单单一样的脸不会让岑几渊反应那么强,大概率,在他梦里有和那场车祸重叠的场景。
“少了个关键的东西,那个池子里没有那只海豚船。”岑几渊仰头几口灌了半瓶子水,刚觉得被汗浸湿的发丝挡眼,这碍事的头发就被严熵一把缕了上去。
他挑挑眉,看来刚才亲他,让他更开窍了。
“岑几渊,有没有人说过你做什么表情都像是在抛媚眼。”
显然这句话是带着什么暗号的,岑几渊一脸无辜地抬起手晃了晃。
“不行,会扎到你的。”这话上扬,更是带着股挑逗信号。
这昏暗的储物室只有一扇窄小窗户投着唯一的光源,刚在人群中激吻的刺激感被压抑到现在,两人心里都在发痒。
严熵闻言勾了一下唇角,随手从架子上抽下一根绑货物的丝带,抬起头,对上那双夹杂欲望和挑衅的眼神,朝对方伸手时却被躲开了。
“渊渊,你乖一点就不会痛。”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乖乖让你绑?”岑几渊后退一步,玩味地伸手拽住严熵手里的丝带,身后的铁架子硌得腰有些痛,皱了一下眉,被一只手臂猛地一托。
“只有这样你才不会痛。”
“骗人。”虽然话是这么说,手倒是老老实实地任凭严熵一番动作。
岑几渊扭头瞥了眼被绑在架子上的双手,甚至还在他两手中间塞了个毛绒玩具。
……玩得真花。
“严熵,你知道你每次做的时候,我要比被这刺扎地疼多了吗?”他有些不适应地拧了拧胳膊。
“是吗?”严熵挑起他的下巴,指尖轻轻摩挲他的唇:“自己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我—喘—啊—叫—的…都是因为你—太—重—了?”严熵这句重复甚至还带了点岑几渊的语气。
岑几渊:“……”
“所以现在应该说是疼的对吧,因为疼。”伴随这句话的是细微的拉链声和衣料摩擦声,岑几渊呼吸快了些,不受控地后退,头即将撞到货架被一把擒住。
“你…只是想和我…做这些吗?”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些中暑,晕乎乎地站不稳,又没办法有个支撑和搀扶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瘫在严熵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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