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被亡夫的宿敌占有了by森木666
森木666  发于:2025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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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楚常欢返回家中,随后便将自己?关在了寝室,直到暮色临近,仍未出来。
姜芜恐其在王爷那里受了委屈,立刻叩响房门,得到应允后迅速入内,待看清他正蹲在衣橱前翻找抽屉,询问道:“公子在找什么?”
楚常欢道:“我记得当年离开汴京时,一并将王爷送我的愈肤膏也?带来眉州了,怎就找不到了?”
姜芜道:“都过去三年了,那药早已失效,公子寻它做甚?”
楚常欢回头看向她,不答反问:“你知道愈肤膏在何处?”
姜芜道:“凤哥儿学步后有段时间惯爱翻箱倒柜,我担心他误食药膏,便拿去我屋内存放了。”
楚常欢焦急道:“速速取来给我。”
姜芜立时取来愈肤膏,楚常欢拧开盒盖凑近细嗅,旋即剜出一坨涂在手背上,油润的膏体很快便化作水液流淌下来。
少?顷,他道:“姜芜,你把?这药膏送去平安堂,请李大夫过目,问他能否照着其中的药材配出同样的药膏,若能为之,无论出价多少?,我必双倍奉送。”
姜芜没过问他配制此药的缘由,当即带着失效已久的愈肤膏前往平安堂。
楚常欢翻腾出一身热汗,衣衫黏哒哒地?贴着皮肤,甚难受,遂让李婶烧了一锅热水送入房内,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约莫过了盏茶时刻,顾明鹤从米行回来,见他正扶着浴桶要起身,立时近前搀住他:“仔细脚滑。”说罢扯下一条浴巾裹在楚常欢身上,并将他抱了出来。
“我忘了你今日休沐,大清早便赶去城外的农庄里收豆种?,早知如此,就该让伙计们替我走一趟,我还能赋闲在家陪陪你。”顾明鹤替他擦净身上的水珠,语气尽显遗憾。
楚常欢嘟哝道:“我又不是?孩子,哪里需要人时刻陪着?”
顾明鹤的掌心贴在他光洁柔腻的小腹处,温声道:“可这里有个孩子,他需要父亲相陪。”
楚常欢不着寸缕地?坐在床沿,周身皮肤被热水洇成了初荷之色,煞是?娇艳。
他下意识蜷腿蹲坐,双手护在胸前:“明鹤,我的寝衣还在衣桁上,你替我取来吧。”
顾明鹤取来寝衣,不禁逗趣儿:“娘子,为夫伺候你更衣。”
“谁是?你娘子?”楚常欢耳根泛红,从他手里夺过衣衫,“我自己?来。”
顾明鹤倒也?老实,只静坐一旁,凝神打量他。
大抵是?这道视线太过灼热,楚常欢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当即捂住男人的双眼,嗔道:“别看了……”
顾明鹤趁势勾过他的腰,把?人拉进怀里牢牢箍住:“为何不能看?”
薄如蝉翼的夏季寝衣贴在皮肤上,犹如上等美玉,触手升温。
楚常欢只来得及披了寝衣,其下却?空无一物?,顾明鹤缓抬膝盖,轻而易举地?将他的腿
拨至两侧。
因孕子之故,楚常欢的双.
乳似又渐丰,两颗熟果?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娇妍,宛若泣血。
楚常欢一面推他一面道:“大夫说过,头三月不能行房事。”
“我不做。”顾明鹤的声音莫名低沉,手却?不怎么规矩,“但你得想法子哄哄我。”
楚常欢正要斥他无耻,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打消了拒绝的念头,当即搂住顾明鹤的肩,低头吻在那双唇上。
男人的气息远比暑天烈阳还要炽热,仿佛火蛇覆面,教楚常欢战.栗不止。
顷刻间,他已化被动为主动,掌心托在楚常欢颈后,把?人掼进了被褥里。
楚常欢下意识张嘴呼吸,令对方?有了可乘之机,瞬间掠至内里,那两粒熟果?亦被他牢牢掌控在手里,时疾时徐地?抟,几近变形。
楚常欢咛了几声,语声带泣地?唤道:“明鹤,别……”
顾明鹤濒临失控,登时被他唤回了理智,依依不舍地?停止了这个吻。
楚常欢的眼里有无限柔情,盈盈而望,引人情动。
顾明鹤俯身,轻抚他的眉,不禁埋怨:“妖精。”
楚常欢的双臂软绵绵地?挂在他的颈上,道:“明鹤,你能替我寻个人吗?”
顾明鹤好奇:“什么人?”
“虢圣安,虢大夫。”楚常欢道,“此人五十有二,擅岐黄之术,右耳耳珠有一颗黑痣,个头瘦小,说着一口中原官话。”
“虢圣安……”顾明鹤皱了皱眉,“略有耳闻。”
楚常欢撒娇道:“帮我找找他,好不好?”
顾明鹤问道:“寻他做甚?”
楚常欢眼波流转,面不红气不喘地?说着谎:“当然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子。从前怀晚晚时我还能跟着你快马加鞭跑去北狄,可如今多坐片刻便觉腰酸体乏,甚是?疲累,若能寻到这位虢大夫,兴许能替我调理好身子,缓解不适。”
顾明鹤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眼神莫名变得深邃,片刻后缓声问道:“只是?如此?”
楚常欢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什么?”
顾明鹤笑了笑,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虢圣安原是?梁王府的府医吧?”
楚常欢目瞪口呆,蓦然愣住。
他怎么也?想不到,梁誉和顾明鹤互为仇敌多年,早已对彼此知根知底,虢大夫并非无名之辈,顾明鹤焉能不知?
须臾,顾明鹤面上的笑意渐渐散去,几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你今日又去见他了?”
楚常欢沉吟半晌,应道:“嗯。”
“找虢大夫也?是?为了他?”
“嗯。”
顾明鹤继续追问:“给他治腿?”
楚常欢如实道:“是?。”
顷刻间,顾明鹤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他不知是?该恼梁誉没了腿仍能勾引欢欢,还是?恼自己?留不住欢欢的心。
他很想质问眼前之人,问自己?在他心里是?否有一席之地?、如今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又算什么?
可他心里清楚得很,一旦说出这些?话,楚常欢或许真的要弃他而去,从此与?梁誉双宿双栖。
暗忖良久,顾明鹤忍下妒怨,强颜欢笑:“好,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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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昨天有事耽搁了,没写完,鞠躬谢罪[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八月秋凉, 庭院里那株树冠繁茂的丹桂正自盛放,香气馥郁,十里可?闻。
晨间, 姜芜搭着木梯爬上树梢,摘了满满一筐沾露的桂花,欲酿些酒, 以待仲秋饮用。
她将?鲜采的花铺在簸箕里, 置于晾晒架上,静候风干。不多时,李婶在厨房里唤了她一声,她迅速跑去?, 见李婶正在用漏勺捞馄饨, 便?问道:“这?是什么?馅儿的?”
李婶道:“鲜肉。“”
“鲜肉?!”姜芜惊诧道,“公子害喜, 忌荤腥油腻, 您怎么?突然换了肉馅儿的?”
李婶笑道:“我这?两日烧菜用的都?是猪油,时蔬里也加了零星一点肉末, 公子吃着并无?任何不适,想来已过了害喜的日头。他前前后?后?吃了快两个月的清油, 人都?瘦了一大圈儿, 也该补补了。”
姜芜道:“还是您心细!”
诚如李婶所言, 楚常欢已过了害喜的月份, 今日这?一碗鲜肉馄饨被他吃尽, 果真没再呕吐。
楚锦然问道:“你从前怀晚晚时吐了多久?”
楚常欢应道:“和这?个孩子一样, 也是两个多月。”
楚锦然叹道:“你母亲当初怀你时,吐了整整半年,蛋肉之流可?是一点儿也碰不得, 遭了许多罪。”
“爹……”楚常欢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劝慰。
楚锦然笑道:“瞧我,大清早的说这?些……你快去?学堂吧。”
楚常欢吃了半盏清茶,便?起身向父亲请辞,而后?前往私塾,竟不想梁誉早已侯在此处,见了他,含笑道:“常欢。”
当初设立私塾时,楚常欢便?在私塾大门外移植了一棵杏树,杏花又名及第花,乃是他对学生?的期盼。
这?个时节杏花早已过季,可?楚常欢瞧着杏树下的那个人,不禁又想起了昔年贡院外的初次相遇。
时隔多年,梁誉的容貌并无?任何变化,然而看向他的眼神却早已不复从前的冰冷淡漠。
楚常欢缓步行近,问道:“你怎么?来了?”
“家里闷,出来走走。”梁誉起了兴头,揶揄道,“楚夫子,学生?能进去?听课吗?”
楚常欢面颊一热,难为情道:“你别取笑我了,不过是教孩子们多识几个字,担不起‘夫子’的称呼。”
梁誉道:“他们素日如何叫你?”
楚常欢道:“唤我‘先生?’。”
梁誉笑了笑,继而吩咐梁安:“推我进去?吧。”
私塾设有门槛,楚常欢唯恐梁安推不动他,正欲帮一把手,只?见梁安娴熟地踩住轮椅后?方?的踏板,微一用力便?让轮椅前端扬了起来,借势推进两步,半张椅已跨过了门槛,再抬后?方?,即可?轻易入内。
众学生?眼下正在学堂内嬉闹,甫然瞧见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进入了私塾,纷纷好奇地涌至窗边,一个叠一个的探头瞭望。
梁誉的轮椅停在廊中,有孩子禁不住好奇,开?口相问:“这?位郎君,你的腿怎么?了?”
梁誉道:“受了伤,无?法走路。”
另一个孩子道:“那你怎样如厕?”
楚常欢沉着脸训斥道:“还不速速入座!”
学生?们鲜少见先生?动怒,顿时噤声,做鸟兽散,悻悻然落了座。
秋日的桂花香最是浓烈,迎风拂面,养心怡人。梁誉静坐在廊下,听着学堂内清晰洪亮的诵读声,嘴角渐渐浮出一丝笑意。
“王爷,您笑什么??”原本蹲在墙头躲懒的梁安不知何时来到走廊,瞥见梁誉如此欢喜,忍不住问了出来。
梁誉敛了笑,淡漠道:“我没笑,你看错了。”
梁安心下了然,得寸进尺道:“依属下愚见,王爷心里定是在想:从前目不识丁的楚大公子,如今竟也担起了教书育人的职责,实乃造化也。”
梁誉冷声道:“多嘴。”
“莫非属下猜错了?”梁安摸了摸下巴,轻啧一声,语调莫名夸张,“自打来了眉州啊,王爷那可?是心情大好,不像从前那般茶饭不思、昼夜难眠,属下原以为王爷的沉疴恶疾药石无?医,没成想这?眉州的风水养人,竟让王爷不医而愈了。”
梁誉睨了他一眼:“你如此能说会道,以后?就替王妃接下私塾的活儿,正好让他在家安心养胎。”
梁安赔笑道:“属下胡言乱语,王爷何必同我计较?倘若误人子弟了,那可?是天打雷劈的恶行,死后?要入地狱的。”
主仆二?人在此斗嘴,展眼便?至午时,结束今日的课业后?,学生们齐齐向楚常欢揖礼辞别,俄而抱着书册涌出学堂,结着伴儿相继离去。
待锁上了门窗,楚常欢便和廊下两人一同离开?,照例留在梁誉家用午膳。
得知他不再忌讳荤腥,梁安特意烧了一锅酱排骨,并依照楚常欢的喜好炙了一碟蜜浇糯米藕。
梁誉断断续续往他碗里布菜,眼见就要堆积成山,楚常欢忙挪走了碗:“我吃不下了。”
梁誉这?才停手,给自己盛了半碗葱花汤,微顿几息,开口道:“顾明鹤几时回来?”
如今正值新稻成熟时,顾明鹤近来忙着收售新粮,时常在周边几个县城奔走,若是遇着大主顾,总要耽搁两三日方?能赶回。
楚常欢道:“或许今天,或许明天,归期不定。”
梁誉又道:“我记得你从前怀晚晚时,夜里有小解的习惯,目下他不在你身边,谁来照料你?”
楚常欢道:“我自己可?以。”
梁誉漫不经心地搅动汤匙,视线凝在他的脸上,欲言又止。
一旁的梁安似乎窥出了主子心中所想,脱口说道:“再过几日便?是仲秋,王妃不妨带世子过来吃顿家宴,属下再把院子装点一番,以供赏月。”
梁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后?者面露笑意,似在邀功。
楚常欢并未发现这?对主仆的心思,埋头吃了几口饭,两腮微鼓,语调略有些含糊:“好。”
梁誉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应了,心中隐隐窃喜,面上却镇定自若:“既如此,把爹和姜芜也叫来罢,人多,热闹。”
楚常欢点了点头:“嗯。”
静默片刻,梁誉又道:“倘若顾明鹤愿意,让他也来吃杯清酒。”
此言一出,楚常欢手上动作骤然凝顿,他愕然抬眸,看向梁誉:“你说什么??”
梁誉道:“我说——仲秋那日,请顾明鹤来吃酒赏月。”
八月十五这?天,楚锦然一早就带着孙子过来了,晚晚刚进院内,便?迫不及待地奔向梁誉,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腿上坐着,软乎乎叫了声“父亲”,亲昵如斯,远胜从前。
楚锦然唯恐孩子没轻没重,弄伤他的腿,因而斥道:“快从父亲腿上下来,成何体统!”
梁誉抱着孩子,笑道:“晚晚已习惯坐在我腿上了,您别担心,不妨事?的。”
晚晚用手指掰开?唇角,冲祖父做了个鬼脸。
楚锦然奈何孩子不得,于是坐在一旁悠悠然吃着茶。
梁誉瞥向院门,久不见楚常欢到来,不禁问道:“爹,常欢为何没来?”
楚锦然道:“今日休沐,他犯懒,还未起床呢。”
梁誉笑了笑,正欲开?口,晚晚忽然从他腿上跳下,模样甚是严肃:“孩儿学了剑术,父亲要看吗?”
梁誉挑眉:“你还会这?个?”
晚晚点头:“是阿叔教的!”说罢从院角拾来一截树枝,毫无?章法地比划了一通。
饶是如此,梁誉仍十分捧场地赞叹道:“吾儿剑法卓然,终有一日定会成为人人称颂的大侠。”
晚晚喜不自胜,扔掉树枝,趴在他腿上道:“爹爹说,等?你的腿治好以后?,你也会教我习武,强身健体。”
梁誉揉揉他的脑袋,温声道:“这?是自然。”
约莫到了正午,楚常欢和姜芜方?赶到此处,眼下楚锦然和梁誉正于桂树下对弈,晚晚则坐在一旁的竹席上拼接榫卯玩具,彼此互不干涉,怡然自乐。
至傍晚,家宴尽然备妥,梁安和姜芜两人忙活了小半日,林林总总烧了十二?道菜,寓意合满。
眼见暮色将?近,却迟迟不见顾明鹤的踪迹,梁誉心道他不会来了,遂令梁安为众人斟酒。
正这?时,虚掩的院门被人推开?,顾明鹤疾步走进,拱手一揖:“抱歉,我来晚了。”
楚锦然道:“迟来之人,当罚酒一杯。”
姜芜立刻呈一杯酒与他,顾明鹤豪气干云,一饮而尽,梁誉身为此间主人,遂招呼道:“入座罢。”
顾明鹤在楚常欢身旁落座,楚常欢低声问道:“怎来得这?般晚?”
顾明鹤道:“今日收了最后?一批新稻,可?供三间店铺半年的储量,如今天气转凉,你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多囤些货,余下这?几个月就不必四处奔波了,我可?以安心留在家照顾你。”
两人虽是附耳细语,但梁誉却听得真真切切。
未几,他持盏对众人道:“时逢佳节,承蒙列位抬爱,来寒舍一聚,梁某以薄酒一觞,略表心意,厚敬列位。”
众人当即举杯,晚晚和楚常欢的杯中则换做了茶水,谨以代?酒,与大家同饮。
吃完这?杯,梁誉复又续上,转头敬向楚锦然:“爹,这?一杯敬您,劳您这?些年对常欢和晚晚的照顾。”
楚锦然笑盈盈举杯,与他一饮而尽。
顾明鹤也不甘示弱,举杯道:“爹,我也敬您一杯。”
“好,好。”楚锦然再度饮尽,正待续杯时,楚常欢劝道:“爹,您不能再喝了。”
楚锦然腹中酒虫作祟,这?两杯酒远不能解馋。他看了看顾明鹤,又望向梁誉,仿佛在期盼两人能替自己说句公道话。
楚常欢觉察出他的意图,冷声道:“我看今晚谁敢再劝爹喝酒。”
果然,席上无?一人敬酒。
姜芜忍不住窃笑,小声嘟囔道:“果然啊,王爷和侯爷俱都?唯公子之命是从。”
楚锦然哼了一声:“你这?丫头因何不敬我?”
姜芜连连摆手:“老爷您饶了我吧!”
这?时,晚晚忽然举杯,学着父亲和阿叔的模样,站起身对楚锦然道:“爷爷,孙儿敬您!”
楚锦然欣喜不已,眼疾手快地斟了酒,与晚晚碰杯:“还是我的小孙孙心疼祖父。”
好在他只?续了小半盏,并不伤身,楚常欢便?没多言,令众人用膳。
圆月高悬,夜风静谧,原本冷清清的小院今夜变得格外热闹,家宴结束,已是三更,赏月毕,楚锦然等?人便?要离去?了。
“父亲……”晚晚意犹未尽地抱着梁誉的手臂撒娇,“我能不能留在这?里?我想陪陪父亲。”
梁誉用余光打量楚常欢,对孩子道:“你问爹爹同意否。”
晚晚于是望向楚常欢,续用撒娇的口吻道:“爹爹,咱们今晚不回家好不好?”
顾明鹤顿步当下,屏息静候楚常欢的回答。
下一瞬,他听见楚常欢的声音如潮水灌入自己的耳内:“好,爹爹也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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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一章偏日常,下章来点不太日常的[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如今虽入了秋, 但夜里仍有?蚊虫兹扰,若不慎被?叮咬,则半宿无眠。
梁安往香炉里添了一把?艾绒, 正欲点燃,坐在?床头的梁誉忙劝止道:“常欢有?孕,不宜熏艾, 家里若还有?驱蚊的香囊, 就拿些过来吧。”
梁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道:“是属下疏忽了。”话毕立刻倒掉艾绒,并从妆镜旁的木匣里取出?两枚驱蚊虫的香囊挂在?床头。
约莫半柱香后,楚常欢带着?洗完澡的孩子回到寝室, 晚晚光着?腚爬向床内, 掀开被?褥,就势钻进梁誉的怀里。
梁誉含笑抱住他, 道:“很晚了, 快些睡。”
晚晚点头,果真乖乖闭上了眼, 不过片刻竟已沉眠。
楚常欢瞥向临窗的美人榻,正犹豫着?是否要在?此处铺床入睡, 只听?梁誉道:“你也睡吧, 留一盏灯, 便于你夜里小解。”
楚常欢难为情地?脱掉鞋, 自他腿上跨过, 在?床榻内侧躺下。
梁誉单条手臂撑在?枕上, 利用肘部的力量将身体徐徐往下挪去,楚常欢见状,正要起?身帮他一把?, 却被?他制止了:“我自己能行。”
从前威震朝野的梁王殿下,如今连睡个?觉都?如此艰辛,楚常欢心口微微泛疼,但他又不想?令梁誉丢掉尊严,只能放手任其自行为之。
挪了许久,梁誉总算躺了下来,晚晚在?他臂弯里翻动身子,咂咂嘴,复又沉沉睡去。
屋内遽然变得沉寂,父子三人的呼吸声平稳交错,此起?彼伏,在?这一刻反倒变得无比清晰。
楚常欢侧卧向里,却丝毫没有?睡意。他和梁誉虽做过夫妻,可一别三年,早已今非昔比,再度同床共枕,心绪莫名复杂。
更何况,他肚子里还……
正沉思时,纤腰上忽然覆来一只滚烫的手,轻薄衣衫挡不住掌心里粗粝的薄茧,摩得他奇痒无比。
楚常欢忙转过身,抓住男人的手腕,嗔怪道:“我怕痒,你别挠我。”
梁誉趁机扣紧他的五指,轻言细语地?说:“从前怎不见你怕挠?”
“我从前也怕,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楚常欢并未挣脱他的束缚,转而寻了个?舒坦的姿势,面对着?他。
梁誉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唤道:“常欢。”
楚常欢眨了眨眼:“嗯?”
梁誉目光深邃,嘴唇翕壑,欲言又止。
楚常欢疑惑道:“你想?说什么?”
梁誉淡淡一笑:“没什么,睡罢。”
夜色渐浓,万籁俱寂,帐中很快便传来两道平缓的呼吸声,楚常欢定睛一瞧,梁誉也已入睡,一条手臂枕着?晚晚,另一只手则紧紧握住他,饶是在?睡梦中也不曾松开。
楚常欢后腰酸痛,便缓缓抽出?手,翻了个?身,顿觉舒坦许多。可睡了没多会儿,酸痛感再度袭来,他不得不重新调整姿势。
辗转反侧良久,身子竟越发?的不舒畅,他欲起?身去院里走一走,忽听?梁誉问道:“怎么了?”
“没事?。”
“要小解?”
楚常欢道:“我腰疼,睡不着?。”
梁誉皱紧眉头,眼里俱是忧色:“可是床铺太硬,你睡不习惯?”
楚常欢摇了摇头:“不是,我……”
梁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隐隐有?些急迫:“怎样?”
楚常欢的掌心贴在?腹部,嗫嚅道:“自从怀上这个?孩子后,便时常腰痛。”
梁誉盯着?他的肚子看了半晌,问道:“可有?缓解的法子?”
楚常欢垂下睫羽,犹豫良久方肯开口:“此前在?家时,我……我总是趴在?明鹤怀里入睡,这样便不会作痛了。”
梁誉面不改色地?道:“你把?晚晚挪走,趴我身上。”
楚常欢微微一怔,连连摇头:“不可。”
梁誉道:“我只是腿废了,并非全身瘫痪,有?何不可?”
见他不肯,梁誉索性?起?身,把?躺在?肘窝里的孩子轻轻放下,令他独自睡在?枕间,誊出?一块地?儿来。
楚常欢顿觉有?愧于孩子,迟疑须臾,终是挪了过来,缓缓趴在?他怀里。
阔别三年,两人还是头一回这般亲近,听?着?男人怦然跃动的心跳声,楚常欢竟短暂地?恍惚了一瞬。
梁誉的掌心贴在?他的后腰处,轻轻按摩着?,经?年的薄茧透过寝衣刮在?凝脂雪肤上,令楚常欢下意识战.栗起?来,数日未尝过情爱的身子亦在?此刻有?了微妙的变化。
可一想到梁誉如今的处境,他便为此而感到羞耻,不由分说地?从对方怀里挣脱,赧然道:“我……我的腰不疼了,你还是抱着?孩子睡罢。”
却被梁誉一把拽了回来,绵.
软的两坨.乳.
肉甫然贴上那面坚实的胸膛,教楚常欢呼吸一凛,不敢再动分毫。
“我如今这副模样,还能把?你吃了不成?”梁誉的声音在?他头顶漾开,低沉浑厚,几近喑哑。
楚常欢登时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应答,索性?闭嘴,不予理会。
梁誉又揉了揉他的腰,问道:“还疼吗?”
楚常欢道:“好多了。”
梁誉不再多言,耐心地?给他按揉腰部,缓解疼痛。
仲秋之夜的月光如银辉散落人间,皎白一片,亮如白昼。
楚常欢痴痴地?望着?窗外,只见婆娑树影随风而动,竟晃得他心神荡漾。
忽然,一只炽热有?力的手拖住他的后颈,未等他有?所反应,顿觉眼前一黑,梁誉已撑起?半个?身子,将他掼入枕中,欺身吻了下来。
楚常欢微有?些错愕,可发?现他双腿纹丝未动时,难免心生怜惜,不由得主动给予了回应。
分别了近千个?日夜,楚常欢吻得益发?得心应手,身子较之从前也更娇、更熟。
只需轻轻一捏,便可教他咛个?不停。
梁誉到底与他做过夫妻,知道如何令他欢喜、令他爽利,不过瞬息,楚常欢就已失了神,浑浑噩噩地?袒着?寝衣,任他伏于其上,为所欲为。
直到被?一口咬在?了锁骨上,方痛呼出?声:“靖岩,别咬……”
两人终究没有?做太过出?格之事?,且梁誉双腿不便,情止于此,楚常欢亦未再索要,出?在?他手心后,遂安安静静地?趴在?他怀里熟睡,一夜无梦。
仲秋休沐结束,楚常欢还得去私塾授课,因此处离私塾较近,便犯懒贪睡了半炷香的时辰,到点后,梁誉方叫醒他,陪父子二人吃了早饭,旋即送楚常欢前往私塾。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天夜里,众人在?院中纳凉赏月,楚常欢孕期困乏,梳洗后便回屋歇息了。
楚锦然坐在?石桌旁悠悠然剥石榴吃,顾明鹤则带着?晚晚登上屋脊,于高处望月。
他手里也有?一只石榴,当即掰开,分与晚晚:“这是从阿叔院子里新摘来的石榴,甚甜。”
晚晚捧在?手里,埋头咬了一口,汁水在?口中溅开,堪比蜜浆。
顾明鹤含笑看着?他,思忖几息后问道:“晚晚今日为何不留在?父亲家中?”
晚晚嘴里嚼着?石榴籽,说话含糊不清:“爹爹说,父亲腿脚不便,留在?那里只会给他添麻烦。”
顾明鹤又笑了笑:“你父亲那般疼你,昨晚定是抱着?你睡了一宿吧?”
晚晚吐掉嘴里的渣,努努嘴,委屈道:“才没有?呢,我早上是从爹爹脚边醒来的,父亲怀里抱的是爹爹!”
顾明鹤面上的笑容蓦地?僵住,晚晚仍在?自说自话:“下次再去父亲那里,我一定要让他抱着?我睡。”
顾明鹤默默给他剥出?一把?石榴籽,未几,便听?得楚锦然在?楼下唤道:“乖孙儿,快下来随祖父去睡觉。”
晚晚应道:“来咯来咯!”
他被?阿叔抱在?怀里跃下屋脊,旋即撒丫子奔向楚锦然。楚锦然牵着?他走向屋内,不料竟摸得一手的石榴汁儿,遂又带他去净了手,方安心躺下。
星月浩瀚,皎白凝辉,仿佛给整座小院都?披了层薄纱。顾明鹤在?檐下站立稍刻,继而转身,行至楚常欢的寝室。
屋内灯影清浅,楚常欢侧卧在?榻,睡得正熟,骤然听?见开门声,登时惊醒过来。
顾明鹤愣了愣,快步走近,愧疚道:“对不起?,吵醒你了。”
楚常欢道:“我觉浅,一点风吹草动都?会醒来,不怪你。”
顾明鹤在?他身边躺下,熟稔地?把?他抱在?怀里:“腰还疼吗?”
楚常欢点点头:“疼,你给我揉揉。”
宽大有?力的手按在?他的骶骨处,掌心里蓄满了内力化开的热意,正丝丝缕缕地?渗进皮.肉,拂散酸痛。
痛感逐渐减缓,楚常欢浑身舒畅,贴在?他的胸口处道:“明鹤,此前托你寻找虢大夫的事?可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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