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咬了咬牙,思考着到底该怎么办,这种情况下我再怎么气他也无法把他推远,还会适得其反。不知道现在监听我的是脑袋里的芯片还是那半截通讯器,我不能说出来,可如果我把我的难处写出来,或者用摩斯电码暗示薄翊川,他会相信我,停止囚禁我,强迫我吗?然而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就撞上了理智的铁板。
不行,我不能感情用事。
很大概率薄翊川不相信我,那么我一旦泄密,背叛的意图一定会被干爹察觉,我会失去干爹的信任,失去回去查清真相为阿爸讨债的机会,薄翊川和阿妈也会面临丧命的风险;而如果万分之一的几率薄翊川相信我,配合我帮我……无非就是把他卷进亡命之徒的世界里来,为了我跟亡命之徒们玩命。在已经包庇了我这个罪犯的前提下,他无法向军方或警方寻求帮助,更不能拖累老部下们,他能怎么做?无论雇佣别的武装力量还是独身帮我,都是自毁人生。我没有多久好活了,何况我本来就属于那个黑暗的世界,可薄翊川还有光明的未来。
摆在我面前,从来不是有选择的赌局,是没有选择的死局。
“没有什么?”薄翊川抬起我的脸,盯着我的眼睛,“来,跟我解释。你要是圆得了谎,圆得动听,我可以勉为其难,假装相信。”
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让他暂时放松对我的看管,暂时离开这个笼子不要居家办公,或者……肯带我出去?
我正绞尽脑汁,却被他用拇指抵住了嘴唇:“怎么,这张嘴之前不是挺会骗人吗?甜言蜜语张口就来,被关到笼子里,就编点好听的谎话都不会了?算了,只要你以后乖乖做一只金丝雀,我可以既往不咎。”说着,他低头覆住我的嘴唇,解开了我脚踝处的系带,吻了吻我的耳根,喃喃,“金屋藏娇……我真没想到,薄秀臣说的话有天会一语成谶。”
他的语气满含讥讽,却也透着浓浓的欲望,我打了个哆嗦,慌了神,心知他忍了一天一夜,现在肯定是要再动真格的,我死死并拢双膝,却无济于事,轻而易举就被他屈膝顶开。
“薄翊川你他妈再碰我,我阿爸迟早会变成厉鬼来索你的命!”我咬破他的嘴唇大吼,双脚却被他折起来分开吊住。
“好啊,我等着,看他有没有脸来!”他冷笑了声,解开了睡袍系带,我胡乱踢动着,推拒着,却被他攥住双腕,摁在枕头两侧,然后他俯视着我的脸,身躯下沉,好像要把我当成昆虫钉死在标本框里一样。
“哈!呜!”我仰起头,大口喘息,因为羞辱也因为疼痛,泪水在他的眼皮底下像决堤的洪水,所有伪装的棱角和尖刺都溃不成军,可他根本不管不顾,一口气就再次攻破城池。
“要裂了......呜,哥我错了.....”我承受不了这样身心双重的酷刑,骂不出来了,哽咽着,泣不成声,望着观音痣下那双黑眸,就像小时候每次被他罚跪罚抽菩提枝时,吃到了苦头就服软,开始向他求饶,期冀他能和以前一样见好就收。
谁料我这声哥一出口,却适得其反,凶器血脉贲张,他本就粗重的呼吸也更重了一分,低头狠狠封住了我的嘴,变本加厉,势如破竹,铁了心要罚够我。
“呜呜,啊,呜呜,啊!啊!”
整整一个晚上,无论我破口大骂还是哭着求饶,薄翊川都没有饶过我片刻,从夜尽干到天明,到窗外日上三竿,他才止戈休战。
他退出去时,我已哑了嗓子,满脸泪渍也已干涸,整个人脱了水,口干舌燥,精神恍惚,却浑身滚热,热得血液都要被蒸干了。
“水......”我喃喃。
“薄知惑?”薄翊川擦了擦我的鼻子,又摸了摸我的额头,似乎察觉我的体温太高,立刻把我抱起来,喂了杯水,然后拿起手机拨电话,“叫医生上来,他发烧了。”
“烧这么高,最好送医院做个检查,我先给他打个退烧针,大少,你用这个药水给他擦擦。”
我闭上眼,意识模糊起来,嗅到了空气里弥漫开的药味。
那股弥漫在西苑终年不散的药味,和我此刻闻见的,如出一辙。
彻底失去意识的一刻,我好像听见了那只笼中夜莺的鸣泣。
迷迷糊糊间,一只手在反复摩挲我的脸颊。
我艰难地睁开眼,对上头顶一双漆黑眼眸,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瞥见手背上插着输液针和上方的吊瓶以及四周的陈设,这是在医院。昏迷前发生的一切涌入脑海——我被他强迫到发烧进了医院。我血液逆流,想要坐起身来,却动弹不得,垂眸一看,我不仅穿着束缚衣,四肢还都被皮带绑在病床上,架势活像对付精神病人。
“薄翊川你他妈的,”
腮帮子被大手一把捏住,我的骂声戛然而止。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眼皮滚烫,视线发红,一口咬住了他的虎口,却被他拇指抵进齿关,牢牢卡住了下颌,一捏,我颌关节险些脱臼。
“咬,再咬,一有劲就开始咬主了,是吗?”他手指加大力度。
下颌关节捏得咔咔作响,我怕他真卸了我下巴,只好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松开牙关,涎水从嘴角淌出来,淌了他一手。他扯了纸巾,擦了手,来给我擦脸,指腹枪茧擦过耳根,我敏感得打了一个激灵,扭脸躲开,却被他一把掐住了下巴扳回去,被迫对上他的双眼。
“生气了?”
我牙关发抖:“我不该生气吗?”
“我说了,这是在还我的养恩。是你对不起我,你欠我的。”薄翊川一字一句,面无波澜,仿佛这真是什么名正言顺的事。
我深吸一口气,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薄翊川,我不想跟你吵架,你出去一会,让我一个人静静。”
“让我出去?”薄翊川语气一沉,“又想找机会逃跑?你最好断了这种念想。整个ZOO,我都要连根挖起,断了你的后路。”
这句话像一声惊雷当空炸响,我吓得朝他吼起来:“薄翊川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这句话无异于向干爹正面宣战,他要是踩进这趟浑水里就没有回头路可言,可能会落到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干咽了一下,我盯着他,“我们ZOO里有多少雇佣兵多少职业杀手,有什么样的武装力量,分部在哪里,总部在哪里,你知道吗?这么多年,ZOO杀过多少人,多少人想除掉我们,但我们为什么至今为止还存在呢?别做梦了!以ZOO的势力,压死你不费吹灰之力。”
他掐紧我的下巴:“这些我一直在调查,手里的资料已经不少,再说,你在我手里啊,蝴蝶。我想知道什么,你告诉我,不就行了?”
心下一凛,我一口回绝,借机表忠心:“你想让我背叛干爹?不可能,我死都不会背叛他。”
薄翊川盯着我:“这么忠心耿耿,不愧是太子爷啊,给我说说,他这干爹对你有多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钱,权,不止吧?干爹干儿子?你这种性子,会是单纯的干儿子?他也睡过你,是不是?上了十年?你是不是凭着这张脸,这副身体,才混成了老板的干儿子?”
我忍无可忍,极力绷住的一根弦都要断开:“薄翊川你住口!”
眼前一暗,他栖身下来,把我按住强吻,拆开了束缚衣的系带,大掌顺脊椎而下抵达尾骨:“我养了你五年,你给别人睡十年!你给我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咚咚”,门被敲响:“翊川,你在里面吗?知惑怎么样?”
那是薄三姑的声音,他唇齿一松,我如蒙大赦。
视线一片模糊,我喘不上气,大口呼吸。
“翊川?”门被再次敲响。
我刚要发声,嘴巴突然被一根带子勒住,我眨了眨眼,看见薄翊川双手从我后脑勺收回,整了整自己歪掉的领带,深吸一口气,就从一只疯狗变回了平时那副沉稳冷静的神态,走到病房门口,开了门。
“三姑姑,你来了。”
“能看看知惑吗?这么多年不见,这坐着轮椅回来,还得了精神分裂,我实在有点担心这孩子,记得以前他,还挺正常的。”
“没事,已经请医生看过了,幸好发现得早,还能治。”薄翊川淡淡道,“三姑姑先回去吧,等他好转了,你来家里看他也不迟。”
“好,那你把这些补品带回去,让兰姆姨炖给他吃,啊。”
“知道了,谢谢三姑姑。”
精神分裂?薄翊川对外是这么说的?
那倒是名正言顺囚禁我的理由。
我看着门口的薄三姑呜呜出声,薄翊川却已关上了门,走到我旁边,捏住我的腮帮子:“叫什么叫?你以为三姑姑能帮你能救你?”
我瞪着他,屁股疼得厉害,嘴巴被勒住说不出话,眼泪就止不住流了出来,啪嗒啪嗒砸在嘴间厚韧的皮带上。
我已经很多年没这么哭了,可这一回来,都不知被他欺负哭了几次,似乎脱了马甲以真实身份面对他,我就变得不堪一击了。
“别以为你哭了我就会心软,这种待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本来不想这么对你,是你把我逼到这种地步的。”薄翊川冷冷道。
他有自己的一套处事原则和行事逻辑,不容我置喙也不容我违抗。
这时病房里的电话响了起来,薄翊川伸手接起:“喂?”
“薄少校,您阿弟的体检报告出来了,不好意思啊,医院系统更新,这两天出了点问题,其实昨天就应该出来了。我把电子版发您手机上了,您看看。”
这话像一声惊雷当头炸响,我不由屏住了呼吸。
旁边薄翊川也呼吸微滞,打开了微信。
“没什么大问题,您阿弟很健康,各项常规检查还有血检与CT B超都未见异常,不需要做一步的检测了。上次您说的流鼻血的问题就是鼻部毛细血管脆弱引起的,我给您开点药,平时再流鼻血就涂。”
薄翊川的呼吸平顺起来,呼出一口气,笑了笑:“谢谢。”
怎么会这样?
我一呆,感到不可思议——我去年是在曼谷中心医院确诊了有神经性内分泌癌的,当时做了增强CT检测及MRI检查,看到了样片,肿瘤的位置与转移灶的范围在影像里都非常清晰,绝不可能是误诊,当时医生强烈建议我接受化疗,我不是没有尝试,可很快医生就发现由于我体内禁果毒素无法清除,而且极不稳定,化疗反而加快了扩散速度,我这才放弃了化疗,接受了自己无法被治愈,只能等死的命运。
难道......
我的眼前不禁掠过乔慕的身影。
难道又是他动了手脚?所以后面他没有上来看叻沙,是不想被薄翊川知道他那时恰好在医院?如果是这样,那他又一次阴差阳错的帮了我大忙。只是他如果看到了体检报告,那也就意味着......他很有可能知道了我就是阿实。如果他真的知道我的身份,会怎么做?会去举报我吗?
但那样一定会连累薄翊川,他应该不会那么做。
但他也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把柄。
一听这句话,我不禁屏住了呼吸。
挂了电话,薄翊川的目光落回我身上,轻哼了声:“就知道你这么活蹦乱跳能折腾,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问题。”
说着,他又给我喂了粒药,把我手脚解开,抱着我下了楼。
药劲上来,我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睡了一会,一抬眼,与他四目相对,我心头一悸,扭脸避开了视线。
腮帮子却被他一把掐住,被迫与他对视。
“怎么,不想看见我?怎么办呢,你以后天天都得看见我。”
我闭上眼。
腰被一把抄起,我落到了薄翊川的腿上,被他揽在怀里。
嘴唇被重重封住:“唔!”
大抵是认为我很健康,他愈发肆无忌惮,几下扯散了我背后束缚衣系带,我一慌,吼出声来:“薄翊川!你才把我搞进医院,有完没完了?”
“我又没说这会要上你,老实点!我要吃早餐。”说着他啪地打了一掌我屁股,把束缚衣掀了起来蒙住我的头,低下头去。
“嗯!”我仰起头,咬住了牙。
好像在神经末梢点火放电,任他嘬了半天,我忍无可忍:“薄翊川,我他妈是个男的,你又吃不着什么东西,到底吃个什么劲?”
“你管我。”他松了口,饿狼一样,嘬够了一边又换一边。现在被他碰,我虽然抵触到不行,却还是一个激灵起来了。
“他们吃过你这儿没有?嗯?”他一边嘬,一边问。
“没有!”我羞愤交加,大吼。
他咬牙轻嗤:“没有?这么骚,他们会没吃过?”
我瞠目结舌,一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这辈子居然能从薄翊川口里听见“骚”这个词。当然,可能从十几年前他心里一直就这么想我,只不过现在终于说出来了而已——我喜欢的人,仰慕的人,从我小时候就觉得我骚,是个天生就会勾引人的骚货。
委屈到极点,我想哭,他却愈发放肆,由嘬变咬。
我浑身颤抖,汗如雨下,可脚被缚着,根本碰不着前边,乱扭乱挣着,可他上上下下犯了个遍,却偏偏不犯要紧处,故意折磨我欺负我似的。
“想要?”他抬起头来,抵着我湿透的鬓角低语,“等晚上。”
说完,他就放下了束缚衣,给我系上了后边的带子。
被他这样折腾了一番,不单前头胀得难受,深处竟也袭来些微痒意,被绑缚起来就更加煎熬,我大口喘息着,努力平复自己。
这时,车停了。
“大少,到了。”
侧眸一看,外边赫然是薄威年大厦,薄氏集团总部。
我顿觉荒唐——他妈的,薄翊川就在上班的路上居然这么折腾我,完全不挑地点不挑场合,他是不是精神失常已经疯了?
他手一松,我就泥鳅一样从他怀里钻出去,缩到了车座另一边,抬起被缚住的双脚踹了他小腹一下:“滚去上你的班!”
第72章 深渊
薄翊川黑沉沉的眼眸盯着我,脱了西装把我一裹,抱着我上了电梯,一路上到集团总部下边一层的酒店,开了间房,他把我扔在床上拴住了手脚,拉上窗帘:“我就在楼上,随时能下来,你给我老实点。”说着,他转头吩咐进来的四个保镖,“你们给我把他守好。”
我不禁注意到这四个保镖都是生脸,不是他以前第七特种部队的那几个我都认得了的部下,他们年纪看起来都有三十多,身上脸上伤疤纵横,透着一股嗜血的匪气,应该不是和他一样的部队出身。
我心里咯噔一下:“薄翊川,这几个人你哪找来的?”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冷冷抛下一句,薄翊川就关门离开了。
“喂,你们不是军人吧?”我问其中一个保镖。
他不理我,但另一个人却答了:“老早以前是。”
“后来呢?”我打量着他们,“你们是雇佣兵吧?”
有个人点了点头。
我心一沉。薄翊川真的去跟雇佣兵打交道了。
“哪家公司的?黑伞,暴龙,UMA?”我猜测着,这几家都是欧亚大陆上和ZOO其名的雇佣兵公司。
“什么黑伞暴龙,听都没听过,我们几个都是退役老特种兵,混帮派的,前天才到这儿来成为雇佣兵。”
我一愣。薄翊川不会是……自己召集退役老兵组建了一家雇佣兵公司吧?我刚想问,一个保镖身上的对讲机就发出了一串电流音,冰冷的声音传来:“你们谁再跟他说话,这个月底薪减半。”
房间里霎时安静下来,四个保镖都变成了不言不语的木乃伊。
耳骨里剩下的半截通讯器也没有动静,静悄悄的。
这种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令我隐隐不安,为了缓解焦虑,我请求保镖给我打开了床对面的电视。
拿着遥控器调了一遍频道,一则正在美食节目下滚动播报的新闻跃入我的眼帘。
“吉隆坡财经在线独家报道:婆罗西亚薄威年集团股东大会惊变!董事长突遭妾室举报,少主紧急接任......”
我一惊,立刻调回财经频道,按了回放。
前日下午20:00,婆罗西亚薄威年集团于吉隆坡总部召开的年度股东大会突显重大变故。晚会进行至中途,董事长拿督薄隆昌的妾室突然手持录音设备及文件资料,公开举报薄隆昌长期通过离岸空壳公司向吉隆坡政府高官行贿,并披露涉及重大政府项目的利益输送链条,现场视频显示,妾室缇亚当场展示交易记录等证据副本,直指薄隆昌利用复杂架构及董事长身份便利规避监管,参会股东及高官一片哗然,会议一度中断,事件发生后,董事会立即启动紧急程序,基于集团章程及《婆罗西亚公司法》第207条,长子薄翊川作为仅次于董事长薄隆昌的最大单一股东代表,当场行使投票表决权,经与会股东投票通过,薄翊川以77%的赞成票获选为新董事长......婆罗西亚反贪委员会于次日6时发布声明,确认依《2009年反贪污委员会法》第17条,将依法对薄隆昌采取取保候审强制措施......”
看见薄隆盛被押上警车的背影画面,我睁大了眼。
在前天晚上股东大会我昏迷之后,薄隆盛被缇亚举报,薄翊川接任了董事长?薄隆盛就这样被打败下任了?会有这么容易吗?
看见画面上薄隆盛回头看了一眼,仿佛隔着电视屏幕注视着我,我心底涌起不安,想起前天晚上薄隆盛说的话。
薄翊川手里还有干爹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已经拿到了吗?如果没拿到,干爹会不会伤及他的性命?
我侧头蹭了蹭耳骨,可通讯器仍然没有反应。我的任务是不是结束了?我可以离开薄翊川了吗?怎么蝎子他们没来接我?
是不是他们还有什么要我做的事?
“当当——”双峰塔的报时钟声响起,几秒后,传来了刷门卡声。
“老板。”
“你们出去吧。”
我心头一凛,瞧见薄翊川走进房中,松了松领带,神态有点疲惫,他戴了副金丝眼镜,和穿军装时很不一样,天生锋利深浓的眉眼经镜片一修饰,有点斯文败类西装暴徒的意思。我不免视线微滞,在他脸上逗留了几秒,不小心与他目光交织,我立刻垂下了眼皮。
他双脚接近了床前,拿起遥控器,按了回放,看了一会,他就冷笑了声:“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你的另一个雇主输了,薄知惑,你任务失败了,怎么办?还回得去吗?回去了你干爹还要你吗?”
我抬起眼皮:“如果不是你关着我,我早就回去了。”
他下颌紧了紧,沉了脸色,脱了西服外套,解了领带,捋起袖子,从桌上的篮子里拿了几个释迦开始剥。窗外透进来的暮色笼罩着他的侧影,几天前办公室里那个傍晚甜蜜的记忆浮现眼前,我不禁有些发怔。他很会剥释迦,抽了蒂,两边一掰,释迦就从中分开,露出淡黄的果肉,甜美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引得我嘴里涎水直冒。
愣神间,他掐住我的腮帮子,把果肉塞到了我嘴里。这是他头一次亲手喂我食东西,我呆了呆,见他也面无表情地放了一块果肉到嘴里,喉头滚了滚,然后突然就控着我的后颈,把我嘴堵住了。
“唔!”
我吃释迦,他吃我的舌头。
束缚衣背后系带被他拆开,他跪上来,显然是渴了一天,想做早上在车里没做的事。然而麻醉药效过了,我这会恢复了力气,含着果核就狠狠咬住他的唇舌,被他一把捏松了牙关。
“你就这么受不了我碰你?”他嘶嘶吸气,舔了舔唇角的血。
“就是受不了!”我朝他大吼,被人上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死穴我的禁区,他踩了又踩,我受得了才怪。而且看他这样,就是打定主意把我囚禁起来天天上,就想薄隆盛对我阿爸那样。
“受不了也得受着,你没得选了。我给过你选择,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循循善诱你不听,我只好来硬的。薄知惑,其实十年前你走后,我时常忍不住反省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好把你养歪了,我想不明白,现在我才发现,那是因为你苗子就是坏的,所以怎么养都养不好,那我就干脆摘了,吃到肚子里最踏实。”
心坠下去,落不到底。
我以为我暗恋了十几年的人是我无法企及的神坛,殊不知神龛之后,其实是道无底的深渊,我把深渊当作神坛仰视太久,当深渊回望,将我吞噬,尸骨无存,我才看见里面有多黑,有多深。
薄翊川对我的占有欲与控制欲完全是病态的,而且是从现在开始的,他从很久以前,从我小时候就不正常,只是我到现在才察觉。
兰姆姨说薄翊川是薄家少爷里唯一正常的那个,现在看来,他也是个疯的,而且疯得相当厉害,和薄隆昌薄隆盛简直是一脉相承。
这样的薄翊川,跟我印象里的薄翊川,真是大相径庭。
说是判若两人,都不为过。
这时,叮咚一声,有人按响了门铃。
他起身下床,到门口,看了下猫眼,拉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推着餐车的服务生。与那服务生对视了一眼,我心里咯噔一动,虽然是陌生的假面,但他眨了两下左眼,这是蝎子的习惯动作。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是来救我的?
不对,薄隆盛刚出事,干爹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弄走我这枚皇后棋,见蝎子惯用的左手一动,我心下一凛,大喊:“小心!”
在我出声的同一秒,薄翊川抓住餐车扶手往前猛地一推,暴起一脚,力度之大,踹得蝎子直接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对面的玻璃上,门口两个保镖掏枪一拥而上,顶在了蝎子脑门上。
“想救他走是吗?”薄翊川盯着他冷笑。
他话音刚落,蝎子的口袋里突然爆开一团烟雾,薄翊川两个保镖退后一步,捂住了鼻子,烟雾遮蔽视线,空气里弥漫开刺鼻的气味,只能看见蝎子的身影他一步蹬墙,往后一跃,衣服间瞬间撑开,变成我们撤逃时经常会用的充气滑翼,从身后的窗户跳了出去。
“通知B组去追,抓到了就控制起来,别惊动警察。”
听薄翊川对保镖这么说,我心下又是一惊:“哥,我求你,你别追!我不跑了,我以后都不跑了!”
蝎子不是来救我的,是针对他的行动。
是来杀他的吗?
不,如果要杀他,干爹不会派蝎子来,蝎子并不擅长暗杀,他擅长的是盗窃和用毒,这种情况下目的应该是前者,但显然并未成功。
薄翊川关上了门,走到我面前一把掐住我的下巴:“怕你的同伴落到我手里还提醒他小心?你就这么在乎他们的安危?怎么就不能在乎在乎我?不跑了?我还不清楚,你就是个撒手没!”
我咬唇不语。那句小心哪里是在提醒蝎子?他这么认为最好,希望干爹也能这么想。我吸了口气:“你别揪着他们不放了,他们只是下边干活的,抓了对我干爹而言也不过就是丢个卒子。”
我该怎么提醒蝎子可能是来偷什么东西的?
会是来偷什么的呢?既然当面下手,说明这东西在他身上。
这么想着,我盯着他身上,眉梢微微抬起,作出一丝不太明显但恰到好处能被他发现的阴险意味的微表情。
薄翊川果然警惕起来,眯起眼,摸了摸裤兜,摸出来自己的手机。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走到餐桌边,掀开桌布,手在桌底一摸,就摸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方块。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猜测可能是用来盗窃什么数据的玩意,靠近他的手机就能自动释放木马。
薄翊川走到洗手间里,然后里边就传了冲水声。
从洗手间出来,他手里就只剩了手机,盯着我冷笑了下,捏住我的下巴:“放心,有了上次的教训,我什么重要的东西都不会存在手机里,只会存在这儿。”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和你们找不到的地方。”
我松了口气,蹙起眉毛,撇了撇嘴,作出恼恨的表情。
他弯下腰来,捏住我的下巴逼我看着他:“你干爹手下的雇佣兵是很多,有实力的确也不少,但我招来的这些退役老兵,都曾是东南亚各国特种部队里的佼佼者,虽然之前都是独狼,但聚集起来变成狼群,不会比你的同伙们差。只要钱给够,他们都肯替我卖命。”
薄翊川说这话的语气和表情都很陌生,陌生到让我心痛。
他正在与那些曾经因敬仰他而追随他的兄弟们背道而驰,带着一群为了利益追随他的狼往黑暗里走,但我太清楚亡命之徒的世界不像他原本身处的世界那样充满秩序与规则,走得太深,背叛与反噬随时都会发生,那是一个靠金钱权势鲜血说话的世界,他适应不了那里。
“薄翊川你是觉得你变成我干爹那样的人,我就会喜欢你吗?”
我仰着头,笑了笑,“永远不会,因为我和你不是同一种人。”
“你和我不是,那你和谁是?和你干爹,和那些亡命之徒,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是吗?”他变了脸色,把我翻过面去,将束缚衣后系着的带子一把扯开,我里面是打真空的,薄翊川连底裤都没给我穿,扒开束缚衣就是光的,于他而言可谓方便极了。
我本能地往前爬,却被他往后一拖,解皮带扣的声响从后边传来,我惊叫:“薄翊川——”
柔软的东西被抹到禁地门口,我回眸看去,那竟是释迦果肉。
他把果肉揉烂了。
“啊!!拿出去!”我大吼起来,他却已把果肉送了进去。微糙的枪茧混合着滑腻的果肉,难以言喻的丝丝电流自某一点沁了出来。
我不想接受这种感觉,咬着嘴唇,试图逼自己转移注意力。
“为了喂饱你,我下午开会间隙还看了个片学了点技术。”
我挣扎着,却没有躲避的余地,片刻后,即便我神经紧绷,里边也无法控制地柔软下来,他盯着我,舔了舔烂碎的释迦,重重一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