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桥下by逐柳天司
逐柳天司  发于:2025年1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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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整改后,这两年春节镇上都是统一组织新春活动,以宣传积极健康的娱乐方式发扬文明乡村建设的内核。
不过这两年裴居堂都没在镇上过年,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杨桃还说前年办的是对歌会,去年是篮球赛,但都是反响平平的。
镇文化办认为大家积极性不高可能是跟活动题材以及没有奖励有关,于是就把活动改成了大家都能参与进来的民俗项目,同时又设立了活动奖金激发大家的参与度。
而活动奖金的来源,一部分是镇文化办向上面申请的,另一半则是去拉的赞助,好巧不巧,老裴就是活动最大的赞助商,听杨桃说,老裴赞助了二十个。
所以他们一家三口今天是被特邀去看运动会的,否则老裴也不会随便带他们母子回来这里过年的。
镇中学内的下沉式田径场被选为这次活动的场地,这运动场不仅场地布局合理,也有足够的观众席位,实属是集体活动得天独厚的理想之选。
虽然也就一个小小的乡镇级活动,但来观看赛事的领导也不少,裴居堂跟着父母来到第一排的特邀席位坐下后没多久,活动就开始了。
主持人一开口,田径场里有一片就突然爆笑出声了,裴居堂顺着笑声往那边看去,发现是站在进场处的何家班一众人发出来的。
他突然就理解这伙人在笑什么了,不为别的,因为主持人是岳家赫,看到熟人突然在上面正儿八经的,换谁来都想笑。
裴居堂远远的和坐在塑胶跑道上的何权青对上目光,他盯得紧,一动不动就往那边看,何权青前面那还扬着的笑脸慢慢就淡了下去,他摸了摸后脑勺,又拿面前的红色头壳罩到自己脑袋上。
裴居堂有点不高兴,心里正想这人是什么意思时,那红色狮脑袋的两只大眼睛又对他眨了眨,白绒边的睫毛一颤一晃的,看着傻的要死。
他在心里臭骂对方一句窝囊蛋,笨笨笨!
与此同时,裴居堂还不忘往老裴那儿看了一眼,他觉得老裴多多少少都知道今天会碰见何权青,就算不知道也能预想到,可对方竟然还是让他来观赛了,那么不就是默认了今天也允许他和何权青见面吗?
岳家赫说完开场词后宣布了活动参与队伍,与此同时舞台旁边的乐师那配合绝妙的击鼓敲锣声马上打开了活动气氛。
裴居堂几次喷笑出来,因为那些参与队伍的队名实在有些过于充满巧思,比如叫“佟阳一家五口”的、“刘记猪脚粉初四开张”的、“二小理发店办卡八折起”的……
这样显得岳家赫说出何家班三个字时有些正经老实过头了,就连周通自己家的六黄庄醒狮班都改名叫“红白喜事一条龙8888”了……
这次活动的参与队伍不多也不少,总共也就十多来队,累计近百人,主持人宣布进场以后,站在参赛队伍左右两边的何家班先是和“红白喜事一条龙8888”进行了一段三分钟的开场表演。
裴居堂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何权青耍狮子了,上一次看到,到底算是在桥头给他补升学宴那一次,还是两年前在河边别离前时那简单的眨眼答话,他都不太想回忆。
他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只需单单看着就行,不用担心那些个狮步和神情里是不是又在向他传达出什么别离和分开的信息。
开场表演结束后,两班又回到队伍里,并跟着校园广播里的进行曲往主席台这边走过来。
裴居堂有点紧张,因为待会何权青肯定要从他们面前路过的,他应该挂什么样的脸色才能不刺痛老裴,同时又能给何权青甩个威胁的眼神呢?
这进场方队走得挺快,裴居堂还没调整好心情呢,人就过来了。
何权青站在他们队伍倒数第二位,夹在祝骁和一个他没见过的男人中间,他们一众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在脑袋上系了条红绸带。
就何权青这个傻子把绸带的蝴蝶结系在耳朵上方,人走过来的时候,裴居堂还以为他在右耳朵上别了一朵大红花呢,等他看清以后,又觉得这抹红衬得人更加清气,颦笑间还多了点羞涩的俏意。
他感觉何权青已经在努力强装没看到他了,但在两人距离仅仅两米多宽时,这人还是不知死活的往他这里看了一眼。
队伍很快就走过去了,裴居堂估计他旁边的爹妈心理活动应该不简单,果不其然,杨桃马上开话说:“哎哟,看这些队伍男女老少的,感觉何师傅他们拿名次都是板上钉钉的了。”
“也不见得,项目又不是全比体力。”老裴否定说,“都是大家会玩的,不见得谁更年轻就更厉害吧。”
“那你还不许人家赢了?”裴居堂也不甘示弱的反驳他爸,并替自己男朋友大放厥词:“人家今天来拿的就是你的钱。”
老裴感觉冤枉,“我什么时候说的,我那是就事论事。”
杨桃感觉旁边的观众都在看他们了,她连忙拍了一下左右两边的人,又低声说:“这有什么好吵的,输了正常,赢了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呗。”
“行,就当大过年的发个红包了。”老裴感觉自己快不属于这个家了,怎么连自己老婆都不跟自己一个战线了。
“那第一名奖金才两万,还要那么多人分,这算什么红包。”裴居堂嘀咕说,“爸你也好意思让他拿那么多钱出来提亲……我要是你,我马上给他减免一半。”
“行啊,那房子你们也切一半去住吧。”

第67章 高兴话
在活动正式开始之前,裴居堂压根猜不到比赛项目可以是什么,本来他刚刚猜到个拔河,结果主持人却说这个项目临时取消了,因为参赛队伍人数不均,不好开展。
经过调整后,主持人又公布了新的赛程表,而活动一共也就有三项,分别是四百米踩高跷接力赛、背篓绣球和高空抛绣球。
而比赛选用淘汰制,每一轮淘汰末尾的三分之一,裴居堂感觉这活动时间应该不算长,一个早上就能结束了,因为下午似乎还有其他安排。
这跑道是400米的,用脚走说长不长,但是踩在高跷上就不一定了,接力赛是4*100换棒,其实一轮下来还挺快,裴居堂感觉这项目也没多难吧,他看何家班的人踩在高跷上完全如履平地,但再纵观被淘汰的队伍,又觉得好像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我都说了,人家本来就厉害。”裴居堂听到主持人念第二轮的队伍名单时,没忍住立马嘚瑟。
老裴淡定的喝了口水,“年轻人再做不到这个那不就是废了。”
“你等着吧。”裴居堂愈发不把他爸的想法放在眼里了。
第二项赛事有点特殊,听名字时裴居堂也没听出来是怎么个项目,他是看了第一队参赛示范后才搞懂背篓绣球是怎么个玩法。
总之就是每个队伍有50只长线绣球,其中需要一个人背着背篓站在十米外的地方,而队伍剩下的队友则需要将那50只长线绣球抛进对面队友背上的竹篓里,两方可以互动配合,要注意的是,绣球提着线只能抛,不能用手抓着绣球像投篮那样扔过去,抛进数总计最少的就要被淘汰。
这时有人传递了一个长线绣球进观众席,裴居堂也接过来看了看,没想到这绣球沉甸甸的,里面好像是放的沙子,有点像沙包,只不过外面是一层精美的绣皮,并用一根一米多长的粗线系着。
他观察了一下,这个抛法大概是提着线在空中摇晃几圈,然后再松手抛到对面去,他感觉应该也不难,但是场上的命中率却低得离谱。
而这第二轮的晋级赛也关乎着第三轮的项目内容,因为晋级的队伍需要用他们投进背篓里的绣球完成接下来的“高空射日”。
裴居堂注意听了一下,何权青他们进篓子的绣球只有28个,而接下来的高空抛绣球则需要射中三个“太阳”。
而那三个太阳分别悬挂在3米、5米、8米高的球圈上的,这球圈外形和棒棒糖相似,不过球圈的直径会随着球杆高度越来越小。
3米高的杆,球圈好像有1米直径,而最高的8米杆,球圈直径却只有半米宽。
参赛选手要做的就是用上一轮带上来的绣球将挂在球圈里的绣球击落下来,哪一队先集齐三个太阳就为最终冠军。
但项目还增加了一点难度,就是3米杆不能用手抛绣球射太阳。
裴居堂感觉这个项目不就是辕门射戟的吗?
把5米8米的两根高杆上的绣球都打下来时,何家班已经只剩下最后5个绣球了,他们前面用得太大方了,现在一众人有点不敢贸然行事了,毕竟最后一个球还不能用手,这让他们有点犯难。
“不能用手,那用什么,用心啊?”祝骁叉腰望着头顶上方的球圈,“难道指望我们爬上去摘下来吗?不过有孩子以后我身体真是大不如前了……”
“还大不如前……孩子又不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不行就不行了还说这种。”梁晖调侃老五,说完他又拍拍林长东的肩膀,继续调侃:“长东你不是空军吗,飞上去给我们拿下来得了。”
林长东做出一副好像真的行得通的表情,然后一本正经道:“那还是爬上去快一点吧。”
何权青想了一会儿,然后就说自己有办法了,并让其他几人给他垫一下脚。
多年的共事生活让他们立马明白了何权青的意思,几人商量了一下,然后冲着爱赢不赢的念头抓紧开始了。
裴居堂听不见他们在商量什么,但他看到祝骁和梁晖分别半跪在地上,用两只手叠出了一级比一级高的“人形阶梯”。
何权青往后退了几步,他脱下身上那件夹克外套扔到地上,又挽起袖子露出两条精壮的小臂。
裴居堂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看不到他此时脸上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仅是他好奇,好像所有人都停下来,就等着看他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了。
这时,何权青朝面前的师哥们点了个头,然后又再退一步。
这一步退下的脚跟还没落地,他又猝然向前冲刺,先是一脚踩在了梁晖的手垫上,然后借力再垫脚跃到祝骁的手掌上并快速在空中翻起跟头,这时站在一旁的四哥看准时机,迅速再将手中的绣球踢到半空。
何权青在跟头即将落下之时,在半空中长腿一扫,霎那间就将四哥送上半空的绣球直接踢进了三米高的球圈里。
但这一脚并没有直接踢中那只金绣球,但却踢到了球圈上,这一脚用劲儿不轻,球圈微微动了动,那绣球就这么掉下来了!
咚——,同时在观赛的乐师看到这一幕,没忍住突然敲了一下锣,更是把大家吓得不行,但也是这震耳的一声,好巧不巧的宣告了本次的活动结果。
裴居堂挺傻眼的,傻眼甚至已经大过了激动。
“我*!这也行!”周遭发出一阵目瞪口呆的声音。
刚刚滚落在地的何权青看到绣球掉下来了,他立马起身跑过去接住“落日”,然后再风风火火且令人匪夷所思的一股脑冲向身后的主席台……
何权青估计也是跑到主席台那里了才想起来自己在干什么……
他在一众莫名其妙的注视里,动作僵硬而眼神闪躲的将那颗金绣球放到裴居堂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再令人费解的又跑回了队伍里……
裴居堂也已经懵得无法动弹了,他神经紧绷的看着桌上那颗象征冠军的绣球,好像看到了一颗即将爆炸的地雷……
好在作为主持人的岳家赫天生博学善辞、敏思巧捷,他立马拿起话筒“提醒”冠军力挽狂澜说:“奖品是自留物,冠军队不用上交评审席接受检验……”
场面虽然是以无事发生一般的结果化解下来了,但裴居堂可一点都没感觉无事发生,他只觉得心里一个劲儿的……高兴?
“人家还真赢了不是。”杨桃佯装叹了口气。
“我早就说过了,你们自己不信的。”裴居堂攥着那个绣球摸了又摸,“现在证据都在这儿了,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无话可说行了吧。”老裴不肯去看儿子得意的脸色,又是不服一哼,“虎头虎脑的办的什么事……”
“办的好事呗。”裴居堂腰杆都挺起来了,“就乐意让我高兴的事。”
老裴:“……”
颁完奖金以后运动会就结束了,大家也都各自往回走,现在也才中午十一点半,再过半小时就是集体的大席时间。
何家班拿到了两万块奖金,这应该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是一班人回去路上却沉默得有些诡异,这种场面的形成,大概率是因为平时话最密的那两个人突然安静了。
“我好像……发现了不好的事。”祝骁提着个狮壳表情懵懵的说。
“我也是……”梁晖也是丢了魂似的,“是不是我想得太龌龊了?”
“那我也挺龌龊的……”祝骁呵呵惨笑。
梁晖也麻木冷笑,“你龌龊本来也不是今天的事了。”
裴居堂吃完中午的大席就回去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起床洗了个澡,出来时正碰上杨桃扶着醉醺醺的老裴回房。
他关心了几句,又过去帮忙了两下子,看到老裴估计能睡到明天中午以后,他再打理了一下自己就出门了。
他赶到约定的街口时,何权青的车已经停在那了,这人也是从头到尾换洗了一遍,平时垂散下来的头发都往后梳了,不知道是刚刚洗过还是抹了什么定型水。
何权青刚想说两句问候的,就马上被对方打断了:“先离开这里,一路过来好多人……”
“哦,哦!”何权青突然醒神,他松开对方的手立马打开车门,然后将车子开出镇子。
但他们根本没商量过要去哪,这下何权青也不知道能去哪里,他把车子开过桥,开到外面的乡道上后才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裴居堂哪里知道,他就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行了,面对这个问题他干脆反问:“那你想去哪。”
何权青将车速放缓了一点,最后慢慢停在了乡道旁边的空地上,“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也得知道,不然我们就在这里坐一晚。”裴居堂要挟说,“给你一分钟想出个结果给我。”
说是给一分钟,何权青还真用了一分钟去思考这个问题,亏他想了那么久,开口时还拖拖拉拉的:“那,那我们去那个行吗。”
“哪个?”裴居堂抱着胳膊问。
“就是……”何权青抓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的夜景,不太有脸看人,但是挺有脸回答的说:“去酒店啊。”
裴居堂也转头去看车窗方向,“你脑子里就这点事?”
“也没有,也有其他的事。”何权青如实招来,“就……现在又想了而已。”
“又?!”
“额,嗯……”何权青如坐针毡起来,“我不能想吗?”
裴居堂早知道不多问了,他好像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能吧,但是你天天想的话,那不见得是正经事了。”
“也没有天天想。”何权青小声说,“有空才能想的,忙的时候想不了这么深的,累的时候也会梦见,就这两天看见你了,才又特别想……”
裴居堂有点突然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深究这个问题,更不懂对方干什么把思春交代得那么清楚,这搞得他怪那个的,“那还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天都要亮了。”
“那,我们现在去开房吗?”何权青还是不太确定。
“不然去哪里,地里田里吗?”裴居堂已经有点想揍人了,“你是要干活还是干人?”
何权青紧咬了一下舌头憋住笑,又低声回复:“干人。”
“……”裴居堂真想把对方嘴巴缝起来。
过年期间路上的车子没那么多,夜间的乡道更是空旷无比。
何权青一路加码,上了二级路以后没多久,又直走新高速,最后只用了四十来分钟就到县城了,以前高速还没修起来时,从镇上到县里差不多两小时。
这才大年初一,街道上的人流车辆都不多,两人突然来到一家连锁酒店办理住宿时,前台也挺意外的。
“旁边不是有那个商店吗?”裴居堂看着电梯门就要关上了,还是没忍住提醒说。
何权青仍是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不买了。”
“你带了?”
“没有。”何权青微微把头垂下来,免得对方在电梯镜子里看到自己无赖的脸,“我不想用而已。”
“那你还有脸说?”
“我不说你待会儿也会知道,还不如早点说……”
“……”
进房间后裴居堂就要插卡取电,结果灯刚刚亮到一半,何权青就突然把开关按了下去。
“干……”什么二字还没说出口,裴居堂整个人就双脚离地了。
何权青一股莽劲儿把他扛到了肩上,快而大步的就往床边去。
身体还惊魂未定之际,裴居堂又被扔进床里,突然的失重感让他呼吸都跟着紧蹦了起来,但他还没能好好缓口气,何权青人就覆了上来封住他嘴唇粗急无比的亲咬。
裴居堂就想先喘口气,他稍稍扭个头要换口气而已,这人马上扳住他的下巴固定住脑袋,然后更加粗鲁过分的索吻舔舐。
现在真是不比从前,以前何权青还能好好问一下可不可以脱他衣服,现在这人完全没耐心了,亲还没亲出个花样来,马上就火急火燎的要扒拉衣服了。
长裤一拽下来,何权青马上抓着他大月退狠狠的揉、重重的捏,又埋脸下去奋力的亲啃,裴居堂胯窄腰薄的,绕着亲两圈就亲完了。
裴居堂这种时候什么好话也想不到,他就感觉自己又要遭好罪了。
何权青顺着颈线亲,亲到心腔肩头,再沿着胳膊小臂往下亲。
都说y望是人体的第二主人,何权青这种意志不坚的人完全就是被y望牵着走的莽夫,他的身体想要什么,想要怎么样的满足,他都会无比服从自己的y望,恬不知耻的大胆放肆自己。
平时他是一句话都不敢跟裴居堂还嘴,这种时候却敢责令裴居堂为什么不叫,要裴居堂承认他也天天想这种事。
“我又不是你,谁有空会……天天想。”裴居堂竭力反驳道,他揪着头发,手又被对方抓起来压在头顶上方。
“你平时可以不用天天想。”何权青抵着对方额头低语,“但是……你现在得这么说让我高兴……”
裴居堂吊着嗓子呼吸不畅的,“你对自己……还挺好。”
虽然裴居堂只要开口一句,这人就能老实听他的话不那么折腾人了,可裴居堂每次开口想勒令训斥对方一番时,都会变成一句句软绵绵的,或者可怜兮兮的:“哥……”
裴居堂一直觉得何权青这人就是没轻没重的,也不怎么会控制力量,可能是因为平时做重活多了还是什么,无论他简单的抚摸还是复杂的亲吻,他都能用那莽撞而迫切的气势给你整出一种“我今天要干死你”的感觉……

第68章 我帅吗
两人相依偎着歇气有好一会儿了,裴居堂感觉自己体温降得差不多了,但是体感却没有恢复。
他软绵绵的趴在何权青的胸口上,两只手无力的扶着对方肩膀,他仍是感觉自己骨头软软的,气管胀麻麻的,四肢像没了知觉,支不起一点力来再做任何一个动作。
何权青手掌太糙太粗,真不知道是磨过几轮的新茧旧茧加在一起的,他给裴居堂轻拍着背,过一会儿又顺顺背捏捏骨,裴居堂原本都放松好了,对方这么一摸,他又绷紧起来。
“我们今晚……还回去吗。”何权青手指穿进身上人的发丝里,慢慢的给对方梳理头发。
裴居堂累得不行了,他其实还没有完全多适应这种事,再加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他真不知道这人怎么问出这句话,“你想回去?”
“不怎么想。”何权青抓住对方一只手举起来,像玩拨浪鼓一样那样晃了两下,然后又送到嘴边亲了一口,“我们不回去了,行吗。”
裴居堂正准备说行,但又话锋一转:“你还没爽够?”
“现在……够的。”何权青自己说着又开始浮想联翩,“可能过一下就不够了。”
“你就这点出息?”
何权青翻了个身,让身上人落进自己臂弯里,他将下巴垫在对方肩膀上,两只手臂将人套牢固,很是难为情说:“这种事……怎么还有出息和不出息之分,能干那不是……有福气和有能力的表现吗?”
对方贴上来时,裴居堂感觉有阵热风涌了过来,他不自觉缩起身体,让对方抱得更严实一点,“你说我有福气?”
“嗯?”何权青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说我有福气啊。”
“……”
裴居堂搞不懂这人到底在自信什么,尤其是在能干这件事。
但他也不能说何权青不能干,恰恰相反就是太能干,就只冲着干去了,所以又让人觉得他不太“会干”。
何权青有的是力气但没花样,脑子一根筋的就知道干糙活,虽然活糙也挺够瘾的……但是吧,那不能一宿一宿的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把式啊,
而且裴居堂总觉得那种时候好像是说要点什么爱不爱的甜腻话,何权青这人嘴真不行,张口闭口都是又艳又俗的粗话。
你平时根本看不出这人会说那些话,完事了你让他再说,他好像又马上换了个人换了个脑干一样,憋都憋不出来半个字。
但他其实也没说什么,无非就是说自己如何如何想搞裴居堂,或是东夸一句裴居堂这儿好看那儿绵的,西问一句自己劲儿冲不冲,再或是里里外外评价一下裴居堂的反应。
第一回的时候,裴居堂以为对方说这些话是在跟他调蜜呢,后面做多了,他发现这人就是纯粹在跟他交流互动而已,你害羞了他还在那里问:“我做得不好吗你怎么不理我?”
何权青不太“会干”不仅体现在言辞交流上,最重要一点是,裴居堂感觉自己的参与度不够高,因为大部分时间全都是对方在放情自我,总之他总是喜欢翻来覆去的亲,一处不落的亲,跟饿死鬼吃饭一样,连汤带水都要把碗舔干净。
亲还不够,他还老是摸人身子,事前亲,事中加码捏掐揉抓,然后事后还要摸,裴居堂有时候怀疑这人是不是借着摸他的机会在给他数身上有几根骨头。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其实也没几次这样的好事,他只能当对方正在自我磨练和探索了。
洗完澡出来,裴居堂已经有点困了,何权青把他放回床上,又替他穿上衣服。
“你饿吗,我出去买夜宵给你吃。”何权青掖紧被子后,又伸手进被窝里捉住那两只脚检查了一下温度,感觉脚背有点凉后,他又手给对方搓起来。
“明早再吃吧,大过年的谁做生意等你?”裴居堂只露出个脑袋在被子外,“都几点了,你打算找个瓶子去接西北风回来给我喝吗。”
“反正能买到,我去一下就回来。”
裴居堂还是觉得不必要,正想再说不用时,才又想到可能是对方自己饿了,于是他便说都行。
确定被窝里温度上来以后,何权青才收回手,他捡起东一件西一件的衣裤穿了起来。
裴居堂支着脑袋看他,何权青肩宽臂长,手臂抬起时的肱二头肌十分紧实饱满,浑身肌肉是看一眼就知道的精悍有力,但他不算壮,应该是身高拉长了比例,修正了肌肉过度膨胀的可能,看来活真没少干人也能干。
“我帅吗。”何权青正在套衣服呢,突然就问说。
“……问这个干嘛。”
“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何权青还真不像开玩笑,“你要回答我。”
“为什么?”裴居堂觉得这是个逗人的好机会。
何权青把外套拉链拉好,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没有为什么,反正你承认的话,我就高兴。”
“想知道去照镜子不就行了,帅不帅你自己看不出来?”
“镜子又不会说话。”何权青说,“你说了才算。”
“帅帅帅,行了吧。”裴居堂失笑,“谁能帅得过你。”
何权青也不害臊,就好像终于拿到了一份颜值证明的官方盖章一样高兴,“你要一直这么觉得我才放心。”
“那我还能觉得谁啊我,我有空看别人比没比你帅吗。”裴居堂这下才搞懂对方在问什么。
“你有空也不能去研究这个事……”何权青怪小气和狭隘的说,“我只是还没有钱而已,等我有了你就不能有选择别人的机会了。”
“好吧。”裴居堂没感觉到对方的担忧,他只觉得有点想笑,“我等你变成高富帅行了吧。”
何权青认真思考了一下,又纠正:“也不至于是高富帅,你不用捧我……那么高。”
裴居堂朝对方勾了勾手,人过来以后他掐了掐对方脸蛋,“就你事精儿。”
何权青说是去买夜宵,但一去就是一个小时,久得裴居堂怀疑这人是不是出国进口夜宵去了都,毕竟现在大过年的也就海外开张吧。
等人回来时已经差不多一点了,何权青还真买到了夜宵,不仅如此他还买了消炎药回来。
“现在还有药店开门?”裴居堂拿起药盒看了看。
“没有了。”何权青慢条斯理的打开打包盒,“我去医院买的,医院24小时都开门啊。”
其实裴居堂并没有事后要吃预防消炎药的要求,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吃消炎药,毕竟至今他也没有因为这种事搞得发炎发烧怎么的,但确实回回事后都吃了,就吃一粒预防,也不多吃。
吃好躺下后睡意总算浓多了,但两人还没聊过瘾,毕竟明天后天他们都不一定还能见面了,这天要是能不亮就最好了。
何权青向裴居堂汇报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又如实陈列了手上本金的用途打算,让对方给自己参谋参谋种种。
聊完钱的事,何权青又从枕头底下拿了两个红包和一颗从藏区带回来的绿松石说要交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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