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像之前某些搭讪者的尬聊。
到家后待在客厅的时间也明显多了,有时他坐在沙发上,会感觉旁边凹陷下去。
——陆羡延坐在他身旁,正襟危坐一起看电影。
有次在电影里看到“竹马”这个词,男人就突然问自己算不算竹马。
舒词能听出对方语气里的期待,很给面子地点了头。
陆羡延提了提嘴角,当着他的面立刻把他的微信备注改成了“竹马”。
舒词没注意看——
竹马后面有颗爱心。
当然陆羡延大部分时间是沉默的,做实事比较多。
可在不经意第三次跟对方撞上视线后,舒词察觉出,对方很喜欢盯着他看。
陆羡延以前也喜欢这么盯人吗?
舒词无法判断。
陆羡延坐在他后排,三人一起回家时,也总走在他的右后方。
这是……他们关系变好的证明吗?
舒词并不排斥朋友间的亲密,况且,他们本就是认识了许多年的竹马。
要对竹马好。
于是他会在陆羡延下厨时挤进厨房夸赞,也会在犯懒时让对方帮忙。
这样做的结果是……陆羡延变得黏人了。
舒词有事单独出门时,陆羡延会打电话过来问他在哪,还说在家里等他。
他待在客厅哪里,这人就跟到哪里。
跟狗的特质很像。
这些舒词都不排斥,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对方鲜为人知的一面,是真正的好朋友了。
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直到某次,他被抱在腿上,咬着对方的脖子刚结束口欲症,陆羡延凑到他耳边,哑着声音说想要帮他时——
舒词哆嗦着肩膀。
直接懵了。
他觉得奇怪,可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这么呆呆地看着对方。
又艳,又清纯。
于是几秒后,舒词被抱到了高高的餐桌上。
陆羡延似乎很喜欢这么把人抱起来。
舒词不知道,这是野狼惯用的手段——把本就不安的小兔子叼在嘴里晃几下,晃晕了,害怕得主动敞开毛绒绒的软肚皮给对方舔。
小兔子没想到狼会来真的。
“唔……”
声音很急促,带着隐秘的哭腔。
舒词的眼尾都红了,想要往后退,却被男人完完全全禁锢在原处,只能一边小声吸鼻子,一边用细白的手指拽住陆羡延的头发。
他用了全部的力气,可不仅没拽开,手指反而被对方的硬发扎得发疼。
到最后,他一点一点脱力,只能将手臂搭在男人肩膀上。
对上视线时,舒词眼眸已经清明几分。
他的鼻尖沁出细汗,脸颊粉润,唇瓣上多出一到明显的水痕。
唇珠鼓鼓的,像是引诱人去亲。
舒词并不知道自己是用这副模样跟陆羡延发脾气的——
“你、你……是你非要这么做的!”
“我都已经要推开你了,你还这样!”
“反正你不能怪到我头上……”
舒词又恼又心虚,声音带着湿意。
看到陆羡延嘴边那点东西更是臊得浑身都烫。
竟然会帮他做这种事……
碍于面子推卸完责任后,舒词还想张口再说什么,就听到“咕咚”一声——
陆羡延喉结滚动,全都咽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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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狗罢了[问号][问号][问号]
在那之后的一整天,舒词都躲在房间里。
互相帮忙他还能说服自己是在教朋友,可这次,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羡延。
他现在一看到陆羡延的脸,脑袋就轰隆隆地炸开,脸颊发烫。
明明就有洁癖。
舒词意识到不对劲——直男会对自己的朋友这样吗?
陆羡延大概是误以为他生气了,一直发消息道歉,说是手劲太大,怕弄伤他。
还问他用嘴巴是不是会舒服一些。
舒词假装看不到消息,希望对方能消停点。
消息是没再发,可过了十分钟,他的卧室门被敲了两下。
舒词诧异。
陆羡延有着很严格的时间规划,这个点对方一定会在实验室待着。
“扣扣”——
又敲了两下。
“小词。”
“理理我。”
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陆羡延对他的称呼就成了“小词”。
舒词还是心软了,不好意思再装死,磨磨蹭蹭从床上下来。
开门后,陆羡延站在门口,视线直直地看过来,怀里……还抱着几个毛绒绒的玩具。
颇有负荆请罪的味道。
舒词自认为脾气很好,并不需要别人来哄,最后看在玩偶的面子上,终于肯说话了。
“主要是你不能突然这样,弄得我好像在占你便宜。”
陆羡延:“对不起,我以为这样你会舒服。”
舒服……是很舒服的。
但舒词怎么可能承认?
他瘪了瘪脸:“你突然这样会吓到我。”
陆羡延又道歉。
男人微微俯身垂眼的模样,让舒词有了自己在训狗的错觉。
他怎么总是把陆羡延错看成狗呢?
舒词吃软不吃硬,对方态度卑微,他反而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计较了:“也、也没那么严重……”
他一字一句,认真解释,嘴巴里的香味都飘到陆羡延四周。
“你没谈过恋爱,可能不知道,这种事情都是要跟关系很亲密的人做的。”
陆羡延:“我们是竹马,关系不亲密吗?”
“竹马”两个字,让舒词的语气软了一些:“竹马也不可以做这些的。不仅是昨天的事,还有接吻之类的,也只能跟男朋友做。”
陆羡延看神情是听懂了:“你会让以后的男朋友做这些吗?”
舒词不自在地想了想:“……应该吧。”
陆羡延点头:“我以后不会做这些了。”
随后又将手里的玩偶递过去:“我还带了雾大附近的牛腩饭,你饿不饿?”
他的态度过于诚恳,舒词的脾气全没了。两人一前一后去客厅,见陆羡延带了两人份,舒词疑惑:“你不去实验室了吗?”
“我请了假。”陆羡延稍微靠过来,“你不理我,我什么都做不好。”
舒词硬是从平淡的语气里,听出了委屈和不安。
陆羡延很在乎他。
舒词偷偷弯了弯唇角。
朋友的在意对舒词来说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可他逐渐察觉到不对劲——陆羡延会在他犯口欲症时用手指擦掉他嘴巴上的口水,在他别别扭扭去浴室后敲门问需不需要帮忙。
陆羡延还总是喜欢长时间盯着他看。
那种眼神过于专注炙热,舒词有种要被狼吞到肚子的想法。
他没再陆羡延面前提,某次跟周明然单独约羽毛球时开始旁敲侧击:“我们算是关系很好吧,我有问题想问你。”
周明然扯着嘴角笑了两声,也不管身上的汗,一把揽住舒词:“你还知道我们关系最好啊?你都快跟陆羡延成连体婴儿了!”
男人抱怨着,又狠狠将人抱过来:“陆羡延还没找到房子?你要收留到什么时候?你俩是怎么住到一起的,他主动找你的?”
舒词摇头。
说起收留,他想到一开始提出这件事的契机:“我以为他有只小猫,如果居无定所的话,太可怜了。”
周明然“啊”了声:“他有只猫?”
舒词:“你没看过他朋友圈吗?他养了一只很可爱的狸花猫,虽然他搬来后我也没见过。”
周明然立刻打开朋友圈:“你看,他这里什么都没有。”
舒词将脑袋凑过去,一时陷入茫然。
对比完后,周明然恶狠狠道:“操!合着这小子就仅你可见啊!他想干什么!”
三人的关系里,周明然一直觉得自己跟舒词最好。他认识舒词时,对方还是个粉粉嫩嫩的软团子,长得比小女孩还漂亮,每天背着很重的书包,安静走路去上学。
偶遇好几次后,他拉上朋友陆羡延一起主动去交了朋友。
舒词被他俩围在角落时,一开始还瞪大眼睛,不安地蹭着书包带,听到他们是来交朋友后,眼睛眯了眯,乖巧地冲他们笑。
舒词很受欢迎,长这么漂亮谁都会喜欢,收到的情书一大半都是男的。
初高中几年,他跟陆羡延心照不宣来拦下来大部分烂桃花,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大的一条有野心的狼竟然是自己兄弟?
他还以为陆羡延并不怎么在意舒词,毕竟舒词转校后,只有他在拼命联系对方,陆羡延连舒词的微信都没有,生活也按部就班继续。
搞什么?
周明然有种漂亮小兔子被狼叼走的悔恨:“他该不会只对你可见吧?就为了跟你住一起?这他妈——”
周明然突然就不认识自己兄弟了。
舒词愣住,不过很快就否定了。
他跟陆羡延住在一起的主要原因还是治疗口欲症。
可他也察觉到了什么,犹豫片刻,终于开口问周明然:“如果我亲你,每天都抱你,坐你腿上,你会喜欢我吗?”
这句话里每个字对于周明然来说都像是炸/弹,他震惊瞳孔紧缩,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要亲我?”
舒词反而比较镇定:“我是说如果。”
“如果也不行啊!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是直男吗?!”
舒词若有所思,“哦”了一声,然而还没来得及说其他的,就听到周明然又开口道:“如果是你的话,应、应该吧。”
“男人本来就容易被影响,尤其是那种好色的。”
周明然说完,见舒词垂着脸不理自己,又急迫地问:“不过你到底亲了谁?又坐在谁腿上?傅之衡又联系你了?发那种短信了?你别被骗,他说自己是直男,眼睛不还是天天放在你身上,谁知道背地里天天在想什么?”
舒词完全没听进去,敷衍应付。
他正陷入自己的思考。
看来前段时间的担心是对的——陆羡延本来是直男,可被治疗的亲密举动影响了,才会把这种影响误以为是喜欢。
舒词觉得喜欢特别珍贵,尤其是对于陆羡延这样沉默单纯的人。
他并不想影响对方。
反正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他的口欲症发作频率差不多减少到一周两三次。他也可以自己应付过去。
就不用麻烦陆羡延帮忙了。
舒词是这么想的,可编辑消息时觉得怪不好意思——有种对方被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
最后舒词还是打算当面跟对方说,显得重视。
结果晚上回来的时候,陆羡延脸上多了一块很严重的淤青。
舒词吓得立刻问他怎么回事。
陆羡延说搬东西的不小心磕到了。
看起来很严重,唇角都破了一块,可就算这样,陆羡延都没管自己,反而说先帮他脱敏治疗。
舒词当然没好意思开口。
他照例被抱到男人温度过高的腿上,惯性一般在对方的脖子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口腔被填满的感觉真的很舒服……
舒词舍不得放弃一个这么配合自己的治疗搭档。
他心想。
等陆羡延伤好了再提。
陆羡延将人放下来就去了浴室。
他盯着镜子微微皱眉。
虽然可以在舒词面前装可怜,可万一破相了,被嫌弃怎么办?
他的脸是被周明然打的。下午周明然突然过来找他,二话不说朝他脸上挥了一拳,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一直都对舒词有意思。
陆羡延的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没擦掉,就这么坦荡承认了。
其实,他一直都是坦荡的。
只是他总是站在舒词的身后,就算别人开玩笑也只背地里调侃“舒词是周明然的小媳妇”。
从来没提过他。
周明然听到他承认后,不可思议看着他,说他藏得够深,防了这么久,却防不住身边人。
“你他妈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事情还藏着掖着?”
陆羡延:“高中。”
周明然直摇头:“这么早?你还真是个畜生。”
陆羡延没否认。
舒词是他的性/启蒙者。
如果把人抱到桌子上用嘴巴去吃算是畜生的话,那他在梦里做了太多不如畜生的事。
真的实现的话。
舒词估计会哭着袅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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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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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然实在不敢相信,从高中起就喜欢一个人,竟然能憋这么久。
他摇头:“你就不能坦诚点?”
陆羡延没说话。
他谁都没提过——舒词离开江城的最后一天,他去机场了。
他想把礼物送出去,也想把该说的话说出去。
可那并不是一次他想象中的别离。
时隔这么久,他依旧清晰地记得,舒词垂着眼,无力趴在行李箱上摇头:“不用……我讨厌这里,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陆羡延脸上的淤青持续了一周,舒词越发察觉到对方的黏人,有时候在口欲症发作完,他会被对方紧紧抱在怀里,拍着背,亲昵蹭着脖颈。
陆羡延挺拔的鼻梁有时候还会不小心蹭到他脸颊上,让他想起被强亲的那晚。
……不能这样了。
舒词决定要快点提出来。
只是还没来得及提,傅之衡就发来两张S乐队演唱会门票的照片。
【有两张门票,朋友没时间去。】
【你不是喜欢他们?】
舒词经常在他们的歌里寻找灵感,之前也给傅之衡分享过,属于一般的路人粉。
一票难求,舒词欣然接受。
时间就在当天晚上的七点半,有点赶。他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路上给陆羡延发了条消息,说今晚有事会迟点回来。
和傅之衡约好在门口见面,很难得,对方准时在那里等他。
舒词被人群挤得有点走不稳,踉跄好几步后,被傅之衡按住肩膀围在身前。他费力歪着脑袋,仰着被挤出桃粉的脸:“谢谢。”
……今天好漂亮。
傅之衡移开视线,淡淡“哦”了声。
过了几秒,冷不丁开口:“你……喷香水了?”
舒词莫名,朝自己身上闻了闻,诚实道:“应该是洗衣液的味道。”
洗衣液他难道闻不出来?
傅之衡没再问,却不动声色弯腰,朝那片白皙的脖子上嗅闻。
舒词身上的气味很浅,需要凑得很近才能闻到,带着一点果香,和皮肤融合后,成了一种很特殊的暖洋洋的气味。
让人上瘾。
也不知道其他男人是不是这么天天贴着闻。
傅之衡最近都没跟舒词联系过,却能看到对方发的朋友圈。舒词经常会发照片,并不是自己的——有时是种在阳台上的盆栽花草,有时是楼下小区打盹的流浪猫。
他觉得无聊,却忍不住一张一张翻看,仔细研究,终于在其中一张找到有成年男性的手腕入镜。
看来真同居了。
傅之衡淡扯了扯嘴角,心想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自己非要跟那种不安好心的男人在一起的,别说嘴巴被亲肿,就算那里被淦肿都怨不得别人。
他一边想,视线一边不由落在舒词身上。
任谁跟舒词交往的话,都会忍不住去做那些吧。
说不定全身都会给舔一遍。
他的目光过于直白,舒词也察觉到了。跟那种像是玻璃珠的漂亮眼睛对视上后,傅之衡有种心脏被射中的错觉,麻麻的,痒,骨髓里的血液都跟着升腾起来。
两人的座位在前台,傅之衡买饮料回来时,舒词都没看他,低头正跟谁发着消息。
侧脸被灯光打出几道朦胧的影子,神色专注,翘起着唇瓣鼓鼓的,看起来就很好亲。
傅之衡看他跟别人发消息,也不知道为什么烦躁得要命,嘴上轻嗤一声:“谈恋爱就没了人身自由?连跟直男出来都不行?”
舒词愣了愣——为什么傅之衡一直都认为他在跟陆羡延谈恋爱呢?
难道他看起来就想在跟陆羡延谈恋爱?
对,他今天出门的话,好像还主动跟陆羡延报备了。
陆羡延还发消息过来,说要会在家里等他。
……听起来确实有点像在谈。
舒词慌了。
看来治疗口欲症不仅影响了陆羡延,也影响了他自己。
他在自己都稀里糊涂的情况下,变得依赖对方。
依赖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舒词以前是个很黏人的孩子,可转学以后,他总是一个人,也知道,人都是个体的存在,没人会在原地一直等待。
朋友是,恋人是,家人也是。
他盯着跟陆羡延的对话框发怔。
出门才不到两小时,聊得满满当当的对话,实在是有点……过于亲密。
傅之衡受到了无视。
他看出来了,舒词是实打实的恋爱脑,跟谁恋爱就满眼都是对方。
前段时间追他也是,连那种都能看到粉色的照片都发了。
肯定要被骗。
傅之衡琢磨着,心不在焉看完了演唱会,开车送人回家的路上,下定了决心——作为直男他肯定不能跟舒词谈,但他能提供物质条件,让舒词长见识提高眼界,这样也不会轻易被骗。
同事一场,毕竟也追求过他,他总不能看对方羊入虎口。
于是傅之衡回去的路上买了束花,在舒词下车时塞过去。
他也没送过这种东西,表情本就生硬,在舒词的目光里更是有种无处遁形的尴尬。
故作散漫地解释:“给S乐队准备的,一直放后备箱里,忘了。”
舒词恍然,“哦”了声,见对方满脸都是“你不要我就只能扔掉”的想法,默默把花接过来。
“谢谢。”他唇角翘了翘,“很好看。”
傅之衡在心脏乱蹦的慌乱中逃走了。
舒词到家时,陆羡延刚把阳台的衣服收好,家里的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他临走前乱扔的拖鞋也被摆放在柜子上。
“回来了吗?”男人的视线在舒词怀里的花束上直直掠过去,停留几秒后,回到舒词脸上,“饿不饿?”
舒词:“已经吃过了。”
陆羡延没再说什么,直勾勾看着他。
舒词被盯得不自在,像是浑身都被对方舔过一遍。
有瞬间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外偷腥的丈夫。
连花束都变得棘手。
他被看得脸颊发烫,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干巴巴道:“你、你吃过了吗?”
陆羡延摇头:“在等你一起。”
舒词不安的情绪里,又加了一点愧疚:“……那我陪你一起吃?”
陆羡延的晚饭是很简单的一碗面,大概是只有一个人吃饭,男人并没有将准备好的食材加进去,显得格外凑合。
舒词坐在他旁边。
陆羡延没立刻吃晚饭,反而问:“你在外面有不舒服吗?”
“没……”
“那现在,要不要治疗?”
舒词觉得陆羡延对自己关心过了头。
男人嘴上在问,实际上手臂已经环过来。他们一开始的治疗还不像现在这么亲密,直到有次陆羡延说他这样站着会累,还不如直接坐腿上。
答应以后,每次都是陆羡延直接把他抱过来。
所以,看到这样环抱的动作,舒词会下意识抬手,好让对方轻易环住他的腰。
——这样不好。
于是舒词拒绝了,往旁边躲闪。
陆羡延的手臂停在半空,微微僵硬,随后收回去。
他没有说话,用漆黑的眼眸看着舒词,像是在对方先开口。
“我感觉我快好了。”舒词深吸口气,硬着头皮,“现在每周就发作一次,自己应该能应付得了,就不麻烦你了,谢谢你这段时间帮我,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他尽量多表达自己的感激,可陆羡延的眸色还是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在这样一张冷淡英俊的脸上,平时很难找出多余的神色,可此时舒词却能轻易察觉到对方的情绪。
失落,有一点难过。
舒词是真的觉得愧疚了,找话弥补:“我的意思是,只是不需要麻烦你了,我们可以继续当室友……你住在这里挺好的,我觉得很好,对我很好,自己收拾得很干净,家里也很干净。”
越说越像渣男了……
舒词闭了嘴。
陆羡延终于肯抬头。
他的嗓音低哑,压低的眼梢使他看起来像是一条被雨水淋湿的狗。
“你要丢掉我吗?”
舒词觉得自己这个时机选得不太好。
刚跟傅之衡出门,一回来就提这件事,就好像在外面找到新欢就急着摆脱家里的糟糠之妻似的。
难怪让陆羡延觉得被甩了,还说出要被丢掉那种话。
丢小狗的事情舒词做不到。
所以,他收回了刚才的话,说是在开玩笑,顺便再次强调了傅之衡是直男,他们只是朋友。
陆羡延依旧沉闷着脸。
对方连晚饭都没吃,就讨好似的帮他把带回来的花束修剪好放进花瓶里。
舒词也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快,当晚口欲症就发作了。
他是在浴室里感觉到呼吸不畅的,衣衫凌乱地拧开门,就这么潮湿地撞进陆羡延怀里。
舒词觉得这次下口很重。大概是两三天没脱敏治疗,像是怎么咬都无法满足。
等意识逐渐回拢,他的口腔也酸麻得厉害。
明明只咬了脖子……嘴巴里面为什么酸胀成这样。
就像是被打一顿。
舒词小口小口吸着凉气,想要缓解口腔的疼痛,他忽略掉抵在肚子上越来越大的东西,没什么力气地趴在陆羡延怀里。
又朝对方脖子上看了眼——确实咬出了很深的牙印。
笨蛋兔子还在心感抱歉,完全没看到男人手指上的咬痕。也不知道,占有欲强的偏执狂有多可怕。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舌头被对方用手指来来回回的搅弄过。
还被看到了舌头被故意拖拽出来、小声呜咽、口水流得到处都是的失神模样,估计会气得骂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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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他,他只会更爽[问号]
舒词并没有对把他抱在怀里的陆羡延起一点疑心,还认为是自己把人咬太凶了。
有力无力道了歉后,他彻底打消了自己度过口欲期的念头。
看来病症还是需要对方的帮助。
从对方腿上下来,洗漱完以后,陆羡延还待在客厅。浑身缠着雾气的舒词走过去,发现他……还in着。
不自在撇开视线,舒词装作没看见,提醒对方:“……你可以去洗澡了。”
陆羡延起身,递过来一张卡。
舒词:“这是什么?”
“房租。”
陆羡延之前也主动提说要交房租,但对方本人对这个家的贡献价值已经远超房租,加上本就是舒词主动要求帮忙,所以一直不肯收钱。
大概是今晚这事,陆羡延怕被丢掉……不对,什么丢掉?他怎么也开始把人当成狗了……
舒词没打算要,不过好奇卡里多少钱。
陆羡延:“差不多五十万。”
舒词瞪大眼睛。
陆羡延又加了句:“不是家里给的,是我这几年的奖学金和做项目的钱。”
“好厉害……”舒词不禁感慨。
陆羡延唇角微微朝上提了提:“是我用来攒老婆本的。”
舒词突然烫手。
老婆本干嘛要给他呀?
舒词没要,将卡退回去,可陆羡延就随便把卡塞进了冰箱旁边的布袋子里,把密码发给他后还直白地说:“我现在没老婆,就给你用。”
舒词听得耳根发烧。
第二天中午醒来,舒词收到了傅之衡约去某家餐厅吃饭的信息。
他愣了愣,迟钝道:【这也是大冒险吗?】
傅之衡在那头表情僵住。
【不是。】
【本来要跟朋友去的,他临时有事。】
【你要有约的话就不要勉强。】
傅之衡已经请他去看了演唱会,按说是他请吃饭才对。舒词本来想说这顿他来请,结果在查到这家餐厅的人均消费后小声倒吸了口气。
陆羡延的耳朵真的很灵,待在阳台都能听到这点动静。
进屋问他:“怎么了?”
舒词老实说了。
陆羡延沉默片刻:“你可以用我的卡。”
舒词诧异。
用陆羡延的老婆本请别人吃饭……
嗯……他朝陆羡延的头顶看了眼,有种那里以后会变绿的错觉。
当然,陆羡延也不是那种大度丈夫:“我可以一起去吗?”
想到上次陆羡延跟傅之衡之间不对付的样子,舒词觉得算了,他本来就嫌贵,于是跟傅之衡说了实话,说不想去。
傅之衡表示理解。
【我请。】
舒词说不用。
傅之衡:【有约?】
【还是你男朋友不让你出门?管这么严?】
【随便你。】
最后一句“随便”,舒词能感觉到傅之衡的心情不太好,他正纠结要发什么,对方就又发消息过来——
【你别被骗了。】
【到时候什么都被骗走了,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舒词看得一头雾水。
怎么就从吃饭变成被骗了?去那么贵的餐厅才是被骗吧?
纠结之余,手机又震动了。
傅之衡发来了几家餐厅的地址:【你自己挑。】
舒词一一点进去,最后选了一家感兴趣的。
和傅之衡约好后,他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原来是有外卖送花上门。
收花的是陆羡延。
舒词:“你买花了吗?”
陆羡延点头:“昨天的花死了。”
舒词朝餐桌上的花瓶看去——昨晚傅之衡送的花竟然都枯萎了!
虽然是鲜花,养不活太久,但也不至于第二天就死。
舒词诧异,自言自语地问怎么这么快就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