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羡延:“明天周末,休息。”
舒词明白了,商量着:“我明天要出去一趟,想出去前找你帮忙治疗。”
陆羡延点头后,难得主动问:“去哪?”
“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去出版社一趟。”
舒词说完,没料到陆羡延说要陪他。
有人陪着,舒词当然是高兴的。第二天一早,他洗漱完,主动咬了陆羡延的脖子后,两人一起打车去了出版公司。
公司楼下就是咖啡店,舒词给陆羡延点了杯咖啡:“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哦,不要乱跑。”
陆羡延端坐,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很像那种等着主人回来的大型犬。
让陆羡延知道自己被幻视成狗,估计会不高兴吧。
可一旦有这种念头,舒词就越看他越像狗了。
尤其是,对方还回了句:“我等你。”
舒词克制着想要撸狗的冲动,偷偷弯了弯唇角。
不远处的前台,刚打包好一份草莓奶昔的傅之衡,刚转身,就看到前不久还在追他的舒词,正用亮晶晶的眼眸看着身旁的陌生男人。
本来就臭的脸变得更臭。
这是在做什么?这么快就换目标了?
真没定性。
傅之衡这么想着,视线却怎么也挪不开。
一段时间不见,舒词似乎更漂亮了。
心里暗自揣摩着两人的关系,傅之衡终于肯施舍眼神给旁边的陌生男人,然而刚瞥一眼,就看到了对方脖子上不太明显的牙印。
小小的,浅浅的。
他就知道,舒词找男朋友是为了这些事。
幸好他是直男,从一开始就拒绝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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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上下嘴最硬[小丑]
每天早安晚安,把他当打卡机使,要不就尬聊。
后来也不知道听了谁的话,竟然还学会拍那种很涩的照片发给他。
——是那种看起来很诱人的角度,领口松松垮垮的,连胸口的粉都看得一清二楚。
傅之衡没想到温吞木讷的舒词竟然会做这些。可能换作一般人肯定立马就上当了。
比如咖啡馆里这位,光是看表情就知道完全被舒词迷住了。
点头的样子跟条狗似的。
傅之衡一个直男,实在不懂这些男人怎么回事,一见到舒词就围过去问东问西,包括他那几个见过舒词的朋友。
明明之前都是直男。
他大冒险输掉后的那条消息就是在这几个朋友的催促下发的,说是想看看舒词什么反应,会不会打电话过来骂人,他们还没见过舒词生气的样子。
想到那群男人兴奋的表情,傅之衡说不上来的烦躁。
可舒词确实一直没回复。
那晚就是跟这个男人待在一起吗?
对方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如果是被那几张照片钓上钩的,目的是什么很明显了。
舒词早晚要被骗。
或许已经被骗了。
那么晚,还把男人留在自己家里。
笨死了。
想到这儿,傅之衡的视线移到舒词的嘴巴上。
他总觉得舒词的唇珠变大了。本来只是小小一粒,悬在上唇。
可现在,比起之前,弧度变鼓了,侧面看翘翘的。
唇瓣颜色也红了不少。
看起来很适合含到嘴里去吮。
傅之衡盯了几秒。然而就这点时间,一道带着敌意的视线冷飕飕瞥向他。
两人没见过,彼此的脸都陌生。短暂的对视后,傅之衡立马就确定了对方是接他电话的那位。
这是把他当情敌了?
傅之衡心里嘲弄地嗤了声。
跟他一个直男有什么关系?
舒词安顿好陆羡延就去了公司大楼。他总共来过三次,对位置还算熟悉。
出版社在18层,到会议室时责编已经在等着了。大概知道他不善社交,每次开会就只有他跟责编两人。
舒词放松了不少,很快进入状态。
责编明莉是个年轻女生,资深漫画迷。对于舒词的作品她很看好,同时也很负责。
平时线上他们会对接印刷内容,出版封面和衍生制品,不过今天的内容是讨论分镜问题。
舒词画得是恐怖漫画,大部分读者都是因为他独特的画风而来的,加上内容也优质新颖,目前算是惊悚恐怖类型里的top1。
然而今天明莉找他聊得是分镜问题。
分镜是舒词不太擅长的部分。他大学学得金融专业,漫画全靠爱好,没有进行系统学习过。
在听对方提出几个修改点后,舒词诧异——这样改完确实更能营造恐怖氛围,常常被读者诟病的升华点也不尴尬了。
舒词对待这份事业很认真,几乎拿出了全部精力。这份可行性建议对他来说很重要,他面露感激:“谢谢你提出来!等我记下来,回去后我会好好修改。”
明莉负责好几个漫画作者,舒词算是为数不多沟通和气的。被那双漂亮的水雾色眼睛盯着,她不禁脸红:“没什么……这也不是我的功劳,大部分都是傅主编提的。”
舒词实在没料到。
他以为傅之衡并不懂这行,据明莉透露,对方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位上打游戏,也没人敢管。
人都是慕强的。
加上傅之衡这么用心地看他的作品,舒词心里瞬间把降下来的好感度又提了上去。
又朝会议室外面看了眼:“他没来吗?”
“他……”明莉奇怪,一大早人就来了,怎么现在开小会就不在了,“他应该有事去了,我去找找,顺便给你带杯喝的。”
舒词乖乖点头,把刚才需要修改的地方重新梳理的一部分,等明莉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杯粉色饮料。
“草莓奶昔。”明莉递过去。
“谢谢!”舒词笑了笑,唇角的笑容让那张脸看起来漂亮清纯。
明莉心头融化一阵。
饮料是傅之衡给的,她猜是专门给舒词买的,可惜那张嘴太硬不给承认,非说下楼买咖啡店里送的。
舒词吸了一小口,随后注意力就放在平板上,他认真思考时会微微蹙眉,忍不住咬虎口。
然而这一咬,熟悉的感觉又涌上来。
舒词瞳孔一缩,趁着还没发作赶紧去了洗手间。
他双手趴在洗手池上,小口小口喘着气,发出很急的呼吸声。
身体一点点蜷缩。
牙齿急迫地咬到虎口。
傅之衡一进来,就看到洗手池旁站了个人。
脸颊潮湿,连带在发丝也是湿的,看起来刚洗完脸。
两三步走过去,傅之衡站到了舒词旁边。他感觉对方像是才反应过来进来一个人,受惊一般缩了缩肩膀。
热乎乎的香气朝他侵袭。
舒词的脸颊上还滚着水珠,从秀气的鼻梁上掉落。睫毛黏糊糊粘在一起,唇瓣上多了一道咬痕,水水鼓鼓的艳红色。
猝不及防对视上,傅之衡别开目光,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你……开完会了?”
“嗯……”
舒词的声音没什么力气,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猫。
傅之衡察觉出不对劲,刚想开口,舒词就从他身边经过,直接出去了。
被人无视,傅之衡的眼眸里露出不悦,径直跟出去,一路进了会议室。
舒词不太舒服,身体也跟着迟钝,一路都没察觉身后有人跟着,还直勾勾盯着他露出的脖颈看。直到回到座位,看到傅之衡也跟着进来还愣了下。
小会已经开完,明莉要拿两本公司的畅销书送舒词,让他稍等一会儿。
房间门“砰”一声关上——
气氛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傅之衡有些烦闷。
舒词之前看到他总会主动打招呼,然后眼巴巴盯着他,看起来呆呆的。
可现在,两人单独待在一个屋里,舒词没看他,而是低头在跟谁发消息。
傅之衡没偷窥别人手机屏幕的习惯,可此时他很想知道,舒词在跟谁发微信,楼下那个吗?对方到底发了什么,能让舒词翘起唇角。
笑起来……这么漂亮。
傅之衡的胸口涌出一股细细麻麻的酸,堵着嗓子,憋闷得很。
舒词确实在跟陆羡延发消息。
会议开得久,他怕陆羡延等急了。
——他现在对待对方有点像对待小时候养的狗那样。
舒词:【我马上好了,再等我一小会儿!】
舒词:【小猫探头.jpg】
陆羡延应该是在看手机,立刻就回了:【好。】
对方发消息向来言简意赅,舒词本打算退出去刷点其他的,结果对话框里又冒出一条。
陆羡延给他发了照片,是喝了一半的咖啡。
陆羡延:【在等你。】
这样的回复在别人看来是生硬的废话,可舒词不这么想。
他觉得陆羡延好像变了。
变得没那么冷淡。
他们之间,好像逐渐恢复到高中时期那样。
舒词对那个时期的陆羡延格外依赖,刚才在洗手间里的无助化作委屈涌上来,他控制不住跟对方诉苦:【我感觉脱敏治疗不太管用。】
舒词将脸趴在臂弯里,并没有一次性将话说完,而是等到陆羡延的回复才开始下一句。
舒词:【我刚才发作了,有点不舒服。】
虎口那点软肉,嘴巴里面根本塞不满,完全满足不了。
但他只是想发个牢骚,并不想让对方真的担心。
舒词一直都是很乖的孩子。
【不过没事,已经都好了。】
【我再等几分钟就能下楼了。】
刚发完,明莉就进来了,舒词灭了手机,跟对方道谢,随后将书放进包里。
他本来还想跟坐在旁边一直沉默的傅之衡说声再见,可看到对方脸色很阴沉,吓得没敢开口。
拿着包出去,快走到走廊尽头时,背上的衣服突然被人从身后拽住,又很快松开——
舒词转过身。
傅之衡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
男人是冷眉冷眼的酷哥长相,个子又高,距离拉近是很有压迫感。
舒词下意识往后退了步。
茫然:“有事吗?”
傅之衡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腔调:“东西忘了。”
说完,递过来那杯粉色奶昔。
原来忘了这个。
舒词接过,客气说了声谢谢。
刚要离开,傅之衡突然又来了句:“还有。”
舒词的面前多了张病历单。
待看清那是自己看心理医生的单子后,他慌忙将单子从对方手里抽出来。
“……谢谢。”
正祈祷着傅之衡没看到上面具体写了什么,对方就开口打破了他的期待。
“你得了口欲症?”
舒词呼吸一顿,头皮发麻,双手不由紧张攥紧衣服。
傅之衡又开口了:“刚才在洗手间里也是因为这个?”
舒词想否定,可憋了半天,最后还是小声“嗯”了下。
他很想走,可傅之衡还是再不停问他。
“会很想亲人?”
“是咬……”而且不只是人,什么都可以咬。
“咬人?”
傅之衡像是一堵墙,将舒词挡得结结实实。他没意识到,自己像是缠着漂亮小男生的流氓,正在说一些听起来堪称性骚扰的词汇。
可惜他还没听到舒词的回复,就听到另一道低沉的声音。
“小词。”
声线冷淡,却隐隐能听出亲昵。
下一刻,舒词的身影就彻底被男人挡在身后。
对方冷冷扫射过来,瞥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
“回家了。”
他听到男人用很轻的语气跟舒词说话。
回家?他们住在一起?
那舒词的口欲症……一切都还没理清晰,傅之衡的脑中就冒出一个念头——
这个看起来道貌岸然的男人,会借着口欲症的由头,把舒词的嘴巴亲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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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烂的不只是嘴啦[星星眼]
不是那种赌气,而是颓丧、落寞的低情绪。
陆羡延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他印象里高二有过一次。
是他突发奇想找对方学投篮,努力到气喘吁吁却毫无长进,陆羡延作为他的好朋友兼老师,不安慰他就算了,还要问他是不是在撒娇。
肯定是觉得他娇气。
当时他们关系很不错,舒词这人有恃宠而骄的小毛病,便把小脾气都发泄到陆羡延身上,一整天都不再搭理对方。
那天刚好是舒词值日,打扫完教室后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他背上书包准备去楼下找周明然,结果就被一直沉默帮忙的陆羡延堵在角落。
那是舒词第一次感受到——陆羡延身高的压迫感。
高高瘦瘦的男生,围上前几乎能遮挡所有的光线,影子直直落在他身上。
距离近的能闻到校服外套的洗衣液气味。
陆羡延身上的气味很冷,可俯身凑过来说话时的气息却滚烫。
“舒词。”
陆羡延语气很生硬,舒词当时并不知道那是紧张,还以为对方故意找茬。结果一抬头,他在陆羡延脸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神色。
——那种表情,舒词在惹他生气后丧着脸的大型犬身上见过。
“我要怎么哄你,你才肯理理我?”
更像了。
现在,陆羡延露出了跟那时差不多的表情。
身体微微朝出租车门上倾倚,单薄的眼皮垂落,唇线绷得笔直,手里还握着他给买的咖啡,明明都已经喝光了。
舒词努力想了想,觉得陆羡延不高兴是因为误会了他跟傅之衡的关系。
刚才陆羡延一过来就把他彻底挡住了,一路都走在他身后,生怕他回头看傅之衡。
毕竟陆羡延见过傅之衡发来的消息,误以为对方是个混球。作为朋友应该是怕他恋爱脑不清醒。
舒词能理解。
他组织好语言,开始跟陆羡延解释,说傅之衡其实人很好,那晚的消息是误会,对方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今天开会也认真提了很多建议,帮了他很多。
舒词甚至还把傅之衡小时候救过自己的事情说了,可陆羡延的脸色似乎更差了。
沉默半晌,男人语气略微发僵:“他不能这么跟你说话。”
舒词愣了愣,完全没注意到脸颊逐渐烧起来。
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有点奇妙。
两人到家后,舒词趁着工作劲对着电脑修改漫画。
他经常一坐就忘了时间,直到胃隐隐发痛才想起来吃饭。
这次还没修改几处,卧室门就被敲响了。
舒词没起身,让陆羡延进来说。
门被拧开,陆羡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吃晚饭了。”
舒词敷衍“嗯”了声,没回头:“你先吃,我一会儿就过去。”
大概多了两分钟,他后知后觉没有关门的动静,回头一看,陆羡延依旧站在门口,视线直勾勾落过来。
似乎等不到他起身就能在那一直站着。
比坚持舒词自认比不过陆羡延,不得不立刻从椅子上起身。
晚饭都是舒词爱吃的,忍不住多吃了点,饭后他没立刻回卧室,打算跟陆羡延一起收拾桌子。
两个男生同时待在厨房有点挤,舒词的背被撞到好几次。收拾完,陆羡延直接就去了浴室洗澡,应该是不喜欢做饭时的油烟味。
舒词窝在沙发里,开着电视打游戏,结果收到了傅之衡的消息。
并不是工作方面的事。
傅之衡:【口欲症要怎么治?】
傅之衡:【需要有人配合?】
对方看起来很在意这个病症。
舒词其实不太想说,一是咬人这种事难以启齿,二是怕被看出来自己追人的目的。
可不回复又不礼貌。
他盯着手机,纠结要怎么回。
正编辑时,对话框又冒出来一条消息。
傅之衡:【我可以配合你治。】
舒词诧异瞪大眼睛。
对方竟然没看起来那么冷酷,好像还挺乐于助人的。
不过他现在找到了愿意配合治疗的陆羡延。
于是委婉拒绝了对方。
【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找到朋友帮忙了。】
傅之衡秒回:【今天那个?】
舒词发了个点头的表情。
傅之衡:【男朋友?】
舒词不知道要怎么回复了。
他觉得对方有点奇怪。
明明说得是朋友,怎么就误会成男朋友了?
忽略掉这条,他完善了自己拒绝的理由:【配合治疗需要经常待在一起,我们不住在一起,不太方便,会耽误你很多时间。】
几秒过后,傅之衡:【你跟你男朋友已经同居了?】
三番两次都在提男朋友,舒词觉得自己再不解释对方估计都觉得他马上要跟谁结婚了。
【我没有男朋友。】
那头终于没再问。舒词松口气,刚返回游戏界面消息又冒出来——
【真不用我帮?】
【我本来不想说的,但外面有些男的很坏,很爱占便宜。】
【我是直男,肯定不会占你便宜。】
【你随便咬哪里都行,你力气看着也不大。】
【我一直健身,肌肉可能会有点硬。】
消息一条接着一条,舒词彻底懵了。
陆羡延在浴室里待了很久。
他照例用的冷水澡,可清甜的果橙仍旧缠绕周身。
毕竟整个家里都是舒词的气味。
客厅的灯开着,舒词趴在沙发上,单薄宽松的睡衣紧贴着皮肤,腰肢凹陷,可再往下看就是很明显的弧度。
两条细伶的腿虚虚搭在沙发扶手上,脚趾圆润,脚腕细弱,似乎很轻易就能拎起来。
从陆羡延的角度,能看到对方的侧脸,正神态认真地思考什么。
在跟谁发消息,这么专注。
傅之衡吗?
在聊什么?
还喜欢他吗?
不可以。
不可以喜欢别人。
陆羡延在心里一字一顿道。
眼眸中蓄起的情绪晦涩阴沉。
好冷……
舒词头皮发麻,下意识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自己。
结果一回头,陆羡延赤/裸着上半身在擦头发。
水珠顺着流畅的肌肉线条滚落。
他愣了愣。
陆羡延在家总是穿得很整齐规整,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大概是感受到他的视线,对方主动开口:“衣服掉地上了,抱歉。”
舒词正被陆羡延脖子上的项链吸引。
项链的挂坠是颗珍珠,看起来像女款,跟那具宽阔挺拔的成年男性身体不太搭。
陆羡延喜欢这种首饰吗?
舒词以前从没见过对方戴过项链。
他觉得这属于个人喜好,没过多询问,移开视线:“没事的。”
又叮嘱:“你不要着凉。”
说完便拿上手机回卧室,苦恼着要如何回复傅之衡的消息。
听到关门声,陆羡延才收回视线,闷着脸回到房间。
然后,他一如既往称体重,仔细量身体的维度。
还不够好。
他的身体并没有吸引到舒词。
舒词究竟喜欢什么类型?
傅之衡那样的吗?
陆羡延不清楚,也无法直接询问,只能从舒词落过来的眼神中不断完善自己。
可他真的很害怕。
怕自己还没变得足够优秀,舒词就被其他男人叼回窝当老婆了。
兔子太笨了。
还在他面前说“傅之衡是直男”。
直男不会用那种直勾勾的眼神死盯。
他需要,再看得紧一些。
托陆羡延的福,舒词的作息规律不少。
一日三餐正常饮食,加上晚上会被催促下楼散步,舒词想要咬东西的频率降低了,还长胖了一点。
但病没有彻底好,两人仍在进行脱敏治疗。
舒词清醒时,他们面对面站着,只需要咬手腕,可他发作时就会意识迷糊,等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趴在对方怀里了。
这种时候他的肚子总会被抵到。
“抱歉。”
陆羡延照例道歉完,把他从腿上抱下来,随后就要去浴室。
舒词喊住了他。
昨天一场雨,温度骤降,陆羡延要是还冲冷水澡会感冒的。
舒词提醒完,陆羡延站在原地:“我不太会。”
“那……”舒词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他其实也不怎么会,更不擅长。上高中时大家会聚在一起讨论相关话题,可每次他一过去,那些男生就立马闭嘴,一个个都盯着他看,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陆羡延同样也被排除在外。
周明然倒是会参与,可每次他好奇去问,对方都不告诉他,也不让他问其他人。
舒词正搜刮着匮乏的知识面,陆羡延突然又开口了:“你会这些的话,能教我吗?”
舒词怔住,眼睛瞪大,白皙的脸颊立刻沁成粉色。
陆羡延这是在请教他?
可……要怎么教啊。
纠结半天,他都闷声不响,陆羡延又问他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要不继续洗冷水澡吧。
“会感冒的……”舒词心一横,就这么果断地答应下来,“我、我教你吧。”
舒词从没觉得浴室这么拥挤过。
平时他一个人待在里面时明明很宽敞,多了一个陆羡延,连呼吸都变困难了。
舒词的脸颊粉润,像是一颗能咬出汁水的水蜜桃。
眼睛也不知道往哪看。
他后悔了,有点想跑。
陆羡延像一堵结实的墙,将他困在洗手台那一小块地方,身体几乎动弹不得。
只有手可以动。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如何开始的。
等回过神来,舒词白净的手掌已经被磨得红红的。
他咬着唇瓣,忍住羞耻,强装镇定,实际上眼睛都红了,像是被人欺负过似的。
“就、就刚才那样……”
气氛很怪,刚才他的腰被死死掐住,陆羡延的呼吸声很重。
很吓人。
“你洗澡吧……”舒词浑身烫烫的,脑袋轻飘飘,丢下这句话就想跑。
结果下一秒就被抱到了冰凉的洗手池上。
失重感让他吓到小声颤叫了下。
做什么……
“我也要帮你。”陆羡延低哑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
舒词晕乎乎的,下意识拢住腿。
兔子潮得时候会浑身泛红。
双腿止不住哆嗦。
回神不知道是多长时间后的事了,舒词抬起雾气朦胧、略带失神的眼睛,就直接跟对面人撞上视线。
他心里咯噔一声。
陆羡延,刚才一直在看他脸上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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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词并不知道刚才自己是什么表情。
应该不太好看——脖子仰着,嘴巴也不受控制张开,脸上全是汗,黏糊糊的。
舒词挺要面子,立刻皱起眉头,用手推开对方要下去。
陆羡延往后稍微退开,眼睛往下撇,指尖湿漉漉一片,汁液顺着骨感有力的指节往下流。
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好浪费。
应该会很甜。
舒词完全不知道身后人的想法,更加不知道此时自己微微塌腰的动作,很方便男人抱着他从后面来一次。
他就这么完全不设防地站在洗手池面前,略带嫌弃地冲洗掉掌心里的脏东西。
洗好后抬头,结果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一跳——
他都没见过自己这幅模样。
面颊红得像煮熟的虾,眼睛里含着眼泪,嘴唇也红得发艳。
怎、怎么回事。
舒词下意识咬住唇瓣,怎么看都觉得自己这个表情不太严肃。
他板着小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你记得洗手——”
结果转过身,就看到陆羡延正低头对着手指嗅闻。
脑袋轰隆一声炸开!
舒词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幸好陆羡延没再做什么奇怪的事,哦了声后就很听话地洗手。
舒词不愿意干巴巴站在浴室里,直接回了卧室。
他后背出了层细汗,黏在衣服上很不自在。但想起陆羡延有洁癖,还是先把浴室让给对方。
差不多过了半小时,听到外面没了动静,舒词才悄悄出门去了浴室。
他能感觉到腰很痛,上面已经浮现出几个指痕。
那是刚才陆羡延死死箍着他留下的。
舒词皱起小脸。
男生之间帮忙做这些事情很正常吗?还是他太保守了?
不能这么矫情。
舒词想。
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没办法后悔。
还是他先说教的。
而且陆羡延……他都没教几下对方就那样了。
还是我厉害。
舒词琢磨完,终于满意了,找回一点被盯着看表情的自尊心。
回到卧室,他窝在被子里打游戏打到半夜,正要熄灯睡觉,突然冒出来几条微信消息。
通常这种时候找他的只有周明然。
结果点开后,舒词表情一顿。
陆羡延:【抱歉,我刚才力气用大了。】
陆羡延:【你腰上怎么样?我这里有药,可以帮你抹。】
单看这两条消息的内容,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俩有什么。
舒词尴尬得发了个“没事”后,对方秒回:【谢谢你,你确实很厉害,我刚才好舒服。】
这种话也只有陆羡延能说出口。
舒词都能想象出对方的语气,平淡的,格外正经。
同时,他也被“很厉害”那几个字讨好到了。
脸颊涌得都是热气,还非要故作谦虚:【一般吧。】
【你学会了就好。】
他本来发完就打算睡觉了,结果陆羡延似乎跟他聊上了。
话题都是围绕着刚才浴室里的事展开。
舒词硬着头皮应付。
在看到对方发来“你在很小声地叫”之后,他就灭掉手机不肯再回复。
舒词只是尴尬了一晚上,并没有一直惦记这件事。
可他发现,陆羡延好像挺在意的。
以前对方有正事才会找他,比如帮他晒了床单叠了衣服或者带晚饭,通常两三条就能发完。可现在,却时不时发一条消息问他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