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词手指不由哆嗦了下,缩回去。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声音也小,听起来像是被欺负了,眼尾红红的:“还给我……”
陆羡延脸皮很厚:“可以送给我吗?我很需要它。”
“我会给你买新的。”
舒词被激得气血上涌:“不可以!”
陆羡延失望:“好吧。”
男人用骨骼分明的手指拽出一小块布料出来,舒词觉得好怪,压着脸上的热气,凶巴巴问:“你还拿了我什么?”
陆羡延表情明显顿了下。
舒词立刻明白了,拿回内裤后也不放人走,张开手臂堵着人非要进屋检查。
陆羡延沉默几秒:“你可以不拿走它们吗?有些是我从高中留到现在的。”
舒词心软了,说自己不收走,就是进去看看。
陆羡延的房间从外面看一眼就可知全貌,床、书桌、衣柜,空空荡荡的。
有关他的物品被整齐地放在了抽屉里。
舒词看到了——一个旧笔帽、作业本、洗得发白的校服……总之看起来是一堆像被人丢掉的毫不在意的物品。
甚至还有一个塑料咖啡杯。
洗得很干净,倒扣在角落。
小猫轻易原谅了人类,因为人类爱它,珍藏了它的毛发,胡须,和脱落的指甲。
舒词不喜欢冬天,他觉得冬天寒冷漫长。
除了每晚必要的散步,他几乎很少出门,宅在家里看动画电影,为新漫画寻找灵感。
不过还是有必须出门的时候。
雾大每年临近元旦,都会让校内社团举办运动比赛。周明然一报完名就发消息,让他一定要过去。
经过不停地骚扰后,舒词答应了。见他答应,陆羡延立刻也报了名。
两个朋友都参加,舒词没了不去的借口,甚至还要被拉过去看两人练习。
舒词在毕业后很少回母校,去的话也只去生化楼门口找周明然,从来没去过陆羡延所在的研究所。
到地方的时候,陆羡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舒词小跑过去,用夸张的语气道:“你们研究所好气派!原来学校里还有这么高的楼!”
周明然也“啧”了声:“这比生化楼大了三个吧,看来航天专业就是有钱。”
陆羡延很少提及自己的事,舒词好奇:“你们专业难吗?都学什么?”
陆羡延研究的课题方向是火箭外层涂料,专业名词舒词听起来都云里雾里,不由觉得这个专业比自己的金融难学多了。
——还是记忆里那个厉害的陆羡延。
被那双漂亮眼睛用崇拜的眼神盯着,陆羡延不自然地别开视线。
可没过几秒,他又忍不住靠近。
凑到舒词耳根附近:“我以后应该能赚很多钱。”
周明然也听到了,心想这又不是动物园,哪来的开屏孔雀?
舒词没听懂,还特别配合地夸:“那是肯定的,你这么厉害。”
陆羡延:“都是给老婆花的。”
舒词终于反应过来。他抿了抿唇,不知道要回答什么。
幸好周明然及时换了话题。
三人朝体育馆走。
这次,陆羡延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走在舒词的身后。
实验室几个八卦人士正挤在窗户附近看。
“卧槽!这、这就是我给你们看的上届校花!长得很漂亮那个!”
“都没认出来,照片把人拍丑了,真人好看太多。”
“他们是不是谈了?”
“怪不得陆学长今天心不在焉的,还去厕所照了好几次镜子。”
体育馆里,两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在舒词面前卖力展示着身体和体能,挥洒汗水后,换来了舒词送的水。
练习以后,周明然晚上还有课,提前走了。
剩下两人都没事,慢慢悠悠从学校走回家。
路灯亮着昏黄的光,小路静谧。经过教学楼时,天空开始落雪花。
雾城属于南方,存不住雪,一落下就融化了。舒词的脸颊变得湿润,陆羡延帮他盖上了羽绒服帽子。
舒词歪过脑袋去看那张冷峻的脸,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眨眨眼:“我们比赛,谁先跑到小卖部就请客!”
说完,就赖皮往前冲——
这是他们学生时代经常玩的游戏,过于幼稚,所以舒词一般只找周明然比赛。
可现在,他听到了男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陆羡延也愿意陪他当幼稚鬼。
余光很快就撇到那抹身影。
舒词怕被反超,立刻拽住对方的手腕,小口喘着气抱怨:“怎么这么快……”
他不知道,陆羡延怎么可能会丢下他?
在舒词的干预下,两人同时到达小卖部。舒词自知理亏,说自己付钱,让陆羡延随便挑。
陆羡延不爱吃零食,最后选的一袋子零食都是舒词喜欢的。
舒词正要付钱,结果学校不知道什么时候改了规定,只能用校园卡。
他当然不会言而无信,正要给陆羡延转账,就被轻轻摁住手。
“我想给你花钱。”
舒词没再说什么,笑了笑,随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在花陆羡延的老婆本。
两人从店里出来时雪成了雨,淅淅沥沥打湿路面。他们都没带伞,站在屋檐下等雨停。
舒词无聊,四处张望,无意间看到陆羡延唇角提着。
他凑过去:“你看起来很高兴。”
陆羡延“嗯”了一声:“这是你第二次主动牵我的手。”
舒词惭愧。他刚才为了不让陆羡延赢,故意用手去拽。
对方觉得这是在牵手……
舒词没戳穿,不过很好奇第一次牵手是什么时候。
“高二上学期。”陆羡延回忆起来眉心舒展,连语气都染上几分愉悦,“第三次月考后,你拉着我去办公室,说班主任找我有事。”
舒词实在记不起来了。
他轻声道:“陆羡延,你记得我好多事。”
陆羡延不作声。
被主动牵手那次,他甚至还朝四周望了一圈。
有四个同学看到了。
一传十,十传百,或许明天学校就开始传舒词是他老婆的流言。
可惜,他们之间仍然清白,舒词也没再牵过他的手。
雨声渐渐停下。
陆羡延回神,刚想说“走吧”,结果掌心就传来一阵温凉。
柔软的触感,像是抚平他胸口里冒出的酸涩发苦的气泡。
男人将舒词整个手掌都包裹起来。
用力到有些疼。
舒词没挣扎,肩膀轻轻撞过去:“陆羡延,我又不跑。”
“你不用那么用力。”
临近圣诞节时,又下了一场雪。
这场雪稍微积存了点在树枝上,舒词每天都要去阳台看一遍。
他刚觉得最近的日子过得惬意,就接到了柴敏的电话。
每年春节他都会去伦敦过年,但国外不过春节,柴敏无法休息,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待在房子里。
今年他毕业了,柴敏便让他圣诞附近过去。
舒词不愿意去。上次他将签售会的照片发过去,可并没有得到柴敏的肯定。这让他很失落。
舒词从小就很少得到肯定,他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可现在,明明取得一点成绩了,为什么还是无法得到夸赞?
也许并不是他的问题。
舒词想。
他别扭又倔强地挂掉了柴敏的电话,心情低落。
不能难过。
舒词暗示自己,可越强调,情绪就越低。
为什么他总是被丢下的那个?搬家、转学,出国,没人考虑过他愿不愿意,会不会难过?他真的被在乎过吗?
孤独感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舒词突然很想得到一个拥抱。用力的、密闭到窒息、不会丢下他的拥抱。
待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在了陆羡延屋外。
手伸出来,犹豫半天,最终又缩回去。
舒词觉得自己过于冲动了,刚要离开,下一刻,门从里面被打开。
陆羡延看着他:“怎么了?”
舒词紧张地攥住衣角,脑袋空白几秒后,他张开唇,委屈地小声道:“陆羡延。”
“我口欲症犯了。”
治疗过程两人彼此都熟悉。
舒词被抱到腿上,两人的身体贴得严丝合缝。
撒谎让舒词心脏砰砰直跳,可他发现,陆羡延跳得比他厉害。
灼热的体温侵袭过来。
舒词借着口欲症的名义,问对方寻求了一个拥抱。
抱得他四肢暖洋洋的,低落的心情也逐渐被抛之脑后。
主动松开后,舒词为了圆谎,敷衍地在对方脖子上咬了一下:“好了……”
陆羡延看起来还没尽兴:“你咬得很轻。”
舒词装作没听见,要从陆羡延腿上下来,结果对方箍着他腰不肯松开。
“我真的好了……”
他心虚提醒。
下一秒,就听到陆羡延开口:“小词,还难过吗?”
什么……
舒词顿住,抬眼,就跟男人对上视线。
漆黑的眼睛里,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脸。
“你能主动来找我,我好高兴。”
舒词吸了吸鼻子,用脸颊蹭了蹭对方,又觉得自己谎言被戳破,面子上过不去,小声喊了声“笨蛋”。
他们无声抱了很久。
久到舒词觉得浑身发烫,小肚子也烫,不自在地动弹了下腰。
“小词。”
舒词眼睛湿漉漉看过去,看起来有点呆。
“这里起来了。”
“我帮小词舒服,好吗?”
陆羡延真的很会缠人。
舒词手指被捏了又捏。
他脑袋昏乎乎的,觉得自己一直不回应显得矫情,于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点了头。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抱到床上的。
柔嫩滑腻的大腿皮肤受不了过硬的发丝,稍微碰了一下就被磨红了。
“可、可以了……”
舒词听到了吞咽声,又羞又臊,见对方还想接着吃,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下意识就塌着腰朝床头爬。
怎么可能逃得掉?
陆羡延拽住细瘦的脚腕,并没有将人翻身。
舒词纤细的身体背对着他,衣衫凌乱,露出来的皮肤已经透出一层薄红,趴在床单上,明明没什么力气,还挣扎要躲,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湿淋淋一片,那里肯定和梦里一样甜。
陆羡延像头凶猛的雄性野兽,原始地嗅闻雌性最香甜的地方。
他就着这个姿势,大手按住舒词的腰。
在确定可怜的小男生完全无法动弹后,将脸凑过去,用鼻梁狠狠抵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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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了很甜的东西[可怜]下章在一起[星星眼]然后把宝宝吃干抹净呜呜呜
舒词被突然的动作吓得颤叫了声,浑身都抖得厉害。
可潮过一次的身体四肢软得没力气,只能任由腰间的大手肆意禁锢着。
他的唇瓣艳红,眼睛雾气腾腾,睫毛上挂着眼泪,半张脸都埋在枕头上,将柔软的腮肉挤出弧度。
其他地方也被挤着。
水声越来越大,听起来近得像在耳边。舒词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一副什么表情。
直到意识清醒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被抱起来,坐在床边。下意识低头去看,肚子和大腿被毯子盖住。
吐了口气后,他看向对面。伏在他膝盖上的陆羡延,眼睛牢牢锁过来。
“小词。”
陆羡延喊他,像是故意在展示鼻梁上还没来得及干涸的亮晶晶的液体。
舒词的泪眼还带着愉悦后的失神,迟钝看着对方几秒后,气血上涌。原来就粉薄一片的皮肤更红了。
“你……”
声音是哑的、软的。
大概是没料到自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舒词说完后自己也愣住了,呜咽一句后就不愿意再吱声,垂着睫毛。
结果又看到了床单上很明显的水渍。
洇开的,散着浓烈的奇怪气味。
舒词真的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是陆羡延还说那是被他弄湿的,没来得及吃掉。
在、在说什么?
舒词咬住唇瓣,浑身都羞熟了。他没理睬对方,无措地咬住唇瓣,扶着毯子就要去浴室。
一站起来,湿漉漉的水顺着他的大腿往下流。
他头皮发麻,光着脚快速走去浴室,不顾跟在身后的陆羡延,猛地把门锁上后,才松了口气。
对面就是镜子。
舒词快要不认识里面的人了。
呆呆盯了几秒后,他闷着脸蛋去淋浴。
平时洗澡时舒词会把身上都打满泡沫,再一次性冲掉,觉得这样很有成就感。可今天他去给小腿抹泡沫时,刚弯腰,就觉得这个姿势和刚才趴在床上时差不多……门外,陆羡延还一直待在那里跟他说话,说帮他拿了衣服拖鞋,让他不要洗太久,容易晕倒。
舒词关掉花洒,闷闷湿湿“哦”了声。
他没穿鞋,光着脚小心翼翼朝门口走。
小腿肚子上的软肉随着动作轻微晃动,圆润白皙的脚趾踩上地垫后,又抬起来蹭几下。
像是猫踩奶一样。
舒词倒是没生气,也没那么大脾气。这种事是陆羡延服务他,让他舒服。
占了别人便宜还甩脸色,怎么看都不对。
舒词压下羞耻,调整好心态,将门拧开。
陆羡延:“床单已经放进洗衣机了。”
舒词说了声谢谢。
里面太闷,他开门后也没关上,留下一条缝隙好透气。
蒸出来的香味一股脑地朝陆羡延这边侵袭。
男人别开视线,沉默站在原地等舒词穿好衣服后,就要帮忙洗衣服。
舒词被这么照顾惯了,没有拒绝。
也就一件上衣,他的裤子什么都留在房间,估计陆羡延已经洗好了。
舒词站在旁边,脑袋晕晕乎乎地想。
衣服确实已经洗好了,包括内裤,就是对方洗的时候还用鼻子过肺了一遍。
两个人就挤在这个满是甜橙气味的浴室里,很近,但又拉开一点距离。
舒词在看对方帮自己搓衣服。
他从小就这样,自己不爱干活,可别人干活又不好意思,就呆愣愣站在旁边看着。
柴敏总是会在这时候笑着骂他,说他像个小监工。
陆羡延搬进来后,舒词也总是这么跟在身后。
他刚洗完澡,脸蛋粉润润的,加上毛绒睡衣厚重,有点喘不上气,只能张开唇缝发出短促的呼吸。
陆羡延紧绷着身体把衣服洗好后,拿去阳台,也时刻留意着舒词有没有当绊脚小猫跟在身后。
可惜,来到客厅后,舒词就没再跟着。坐到了沙发上拿自己的手机看,又用手指来回编辑,看起来像在回复谁消息。
模样太专注了。
陆羡延受不了舒词把注意力放在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身上。可他并没有立场和名份去质问,只能强压下强烈的妒意,用鼻尖抵着舒词的上衣,试图来缓解涌上全身的无法抑制的占有欲。
他的眼睛变得猩红,在半明半昧的空间里,像是一头蓄谋已久、一旦找准机会就爆发的饿狼。
这种狼饿了太久,才尝过一点甜味就爽得想要更多。
他压住渴望的念头,恢复成冷淡的模样,见自己进客厅后对方都没抬眼,眼眸黯淡下去。
试图主动引起关注:“下周一晚上我和周明然有练习赛,你还来看吗?”
舒词整个人窝在沙发角落里,小小一只,听到声音后放下手机,终于舍得看过来。
“可能来不了了。”
小脸看起来很苦恼。
陆羡延呼吸顿住。
为什么来不了?是被讨厌了吗?还是这段时间做的不够好?外面有其他没露面的竞争者?
问题从四面八方袭来,陆羡延垂眸:“要跟谁出门吗?”
舒词看对方失落的表情,立刻道:“你猜。”
陆羡延直勾勾看着他。
舒词唇角翘翘,咳了一声:“算了,告诉你吧。”
“我应该是要去男朋友的练习赛。”
他刚说完这话,就感觉一片黑影朝他扑过来——
手腕被紧紧攥住,陆羡延半跪着。
“你的意思是……”男人的声线不太稳定,瞳孔紧缩,连呼吸都乱了。
舒词没回答,脑袋一点点凑近,呼吸也变得清浅。他朝对方的嘴角轻轻亲了下。
亲完后,他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故作镇定道:“对哦。”
舒词从来见过情绪如此外露的陆羡延,紧紧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保持半跪的姿势也不知道多久。
他怕对方跪麻了,小心提醒。
陆羡延用脸蹭着他的掌心,又在指腹上啄了一下:“有点像在做梦。”
舒词把手指伸过去:“不然你咬一下。”
陆羡延没咬,又朝上面亲了下。
两人决定在一起的这晚,哪里也没去,平淡地像每一个寻常的夜晚。
他们照例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只是这次陆羡延一直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那种。
弄得舒词连消息都不好回复。
偏偏微信消息还来个不停。
舒词用左手划开,周明然给他发了张截图,是陆羡延的朋友圈。
【他送的。】
照片是舒词送的香水。
这怎么看都像在炫耀自己的名份。周明然自然也看出来了,问他是不是答应陆羡延了,还说他这么快就答应,肯定吃亏。
又说陆羡延这小子看着闷不做声,实际上蔫坏,会咬人的狗不叫。
让他不要把那些给出去。
经常跟周明然聊天,舒词已经很清楚对方说的“那些”指的是什么。他抽回被陆羡延缠入指缝的手。
咬着下唇,琢磨要怎么回复时,陆羡延突然开口:“你对恋爱有什么要求吗?”
舒词疑惑“嗯”了声。
“比如一天最多发多少条消息,如果发多的话会不会觉得烦?讨厌我做什么,有什么地方是不能碰的。”
舒词肩膀小幅度颤抖了下。想到周明然刚才的提醒,他结结巴巴开口:“其他都可以,但……先不要做那些。”
说完又小声加了句:“我想慢慢来。”
第一次谈恋爱,要认真对待。
要矜持。
陆羡延答应得很快。
可才当舒词男朋友三天,他就快忍不住了。
实在是舒词对他毫不设防,像是袒露肚皮呼呼大睡的小动物,人类怎么可能会忍住不去吸?
又小心翼翼克制着欲念地跟小兔子相处两天。终于,在口欲症治疗结束后,陆羡延看到舒词蹙起的眉头:“是不是咬着不舒服?”
舒词老实点头。
他眼睛里全是水雾,脸颊潮湿:“有点。”
“你身上好硬,咬着不太舒服。”
“抱歉。”陆羡延鼻息听起来有几分紊乱,额角都是青筋,嗓音低哑,“我一紧张,肌肉就会绷起来。”
那也是没办法。
舒词没有挑剔,善解人意地“哦”了声:“现在也可以的。”
他刚想从陆羡延腿上下来,腰就被一双大手按住。
“我身上有软的、好咬的地方。”
听起来神神秘秘的。
舒词抬眼,不解地看着对方。
陆羡延光是被盯着就受不了,喉结微微滚动,心脏砰砰撞着胸口:“要不要试着咬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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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图穷匕见[可怜][可怜][可怜]
所以,要不要答应呢?
舒词迟疑了。他抬起滚烫的脸,对上陆羡延漆黑的眼眸,有瞬间觉得,对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睫毛轻轻颤抖了下,他小声问出口:“你是想亲我吗?”
陆羡延脸上完全没有被戳穿的窘迫,反而坦荡道:“特别想亲你。”
接着声音又变得温柔:“但我答应过你,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也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为了做这些事情才想跟你在一起的。”
男人说得很诚恳,舒词听完后,唇角翘起:“可以哦。”
陆羡延微怔:“是……可以亲你的意思吗?”
舒词用力点头。
衣服上的毛绒耳朵也跟着一甩一甩。
这两天他收到了陆羡延的好多礼物——玩偶、衣服、漫画、电子产品……不要钱似的塞给他。
他知道,陆羡延想对他好。
谈恋爱,应该就是两个人互相对彼此好。
舒词原本是打算听周明然的话,不要总是贴贴抱抱。可周明然单身这么久,建议真的可信吗?
亲密接触肯定是要有的。
他都答应要好好在一起了,不能这么矫情。
虽然接吻会有点让他窒息,但口腔被舌头填满的感觉比咬陆羡延身上硬邦邦的肌肉要好。
舒词还在思考,就感觉唇瓣被轻轻碰了下。
他抬起视线,映入的是陆羡延放大的脸。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看起来比平时柔和许多。
接着,又碰一下。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吻。
不同前面两次带着酒精的长驱直入的侵略,陆羡延这次格外小心,怜惜地试探,触碰,将唇瓣慢慢濡湿,再一点点撬开。
舒词小小的一只,就算坐在对方腿上也需要仰着脸蛋。
偶尔中途睁眼,就能看到那张脸蛋因为不会换气憋得红扑扑,像是羊脂玉被桃花染色一般。
睫毛湿答答的,翘着,圆钝的眼睛有点失神,歪着脑袋,唇珠光是被磨两下就开始肿起来。
呆呆看过来。
完全没意识到现在的气氛有多危险。
陆羡延的吻变得紧密许多。
连拥抱都变得密不透风。
舒词觉得自己像个小冰块,被对方的体温慢慢融化成水。他被压得从喉间呛出一声,唇缝张开。
正好给了对面人可乘之机。
如果一开始是温柔缠绵的,那现在就有点像暴雨侵袭。
口腔的每一处都被用力蹭磨,又酸又麻。
陆羡延一下子变得好凶……
舒词的意识飘忽,恍惚间思考——不是没有喝酒吗?怎么还亲得这么深啊。
他承认,接吻比之前的过敏治疗都要舒服,可半分钟他就满足了,不用亲那么久的。
“唔……”
被察觉到出神,舒词的舌尖被惩罚似的轻咬了下。眼泪立刻从雾气迷蒙的眼眶里落下,打湿脸颊。
脸颊也被挤得不舒服。
陆羡延很喜欢侧过去亲他,这样鼻子就会抵进腮肉里。
舒词的脸被挤出柔软的弧度,白生生的软肉变得湿湿红红。他呜咽两声,也不知道被亲了多久才被松开。
好多口水被吃掉了。
偏偏陆羡延还要问他这种治疗方法可不可行。
可怜舒词被亲太久,脑袋昏乎乎的,就这么把真实感受说了出来。
“刚开始是舒服的,但你亲好久,嘴巴就好酸。”
他的鼻音很浓,眼泪婆娑,说完话又吸了吸鼻子,脸颊被撞得一块一块,像只小花猫,看起来被欺负得要哭不哭。
陆羡延一面觉得他可怜,一面又心底升出更坏的欲念。
他压住渴望,给人擦脸上的泪痕。
舒词的脸好软,轻轻一碰就能深陷进去,旁边的皮肤就会堆挤起来。
“小词……”他低声呢喃着,带着几分痴迷,“好漂亮。”
“嘴巴好甜。”
“口水也是甜的。”
舒词意识刚清醒听到的就是这种话,有种被变态调戏的错觉。他别开脸,不让陆羡延继续擦。
结果就听到男人喊他“宝宝”。
……宝、宝?
舒词的印象里,只有小婴儿才会被喊这种称呼。他身上起了层小疙瘩,不好意思道:“……别这么喊我,我都这么大了。”
陆羡延肉麻兮兮:“你多大都是我的宝宝。”
这回鸡皮疙瘩蔓延到脖子。
舒词爱面子,琢磨片刻,商量道:“在家里可以这么喊我,出去不能哦。”
陆羡延点头,来回捏他指腹,又朝他虎口捏,像是得到了什么爱不释手的礼物。
“宝宝,那我们什么时候以情侣的身份出门?”
舒词冬天犯懒,很像冬眠的小动物,再加上最近这几天一直下雨,连散步都取消了。
他想了想:“我得先看看天气预报……”
说完,下意识朝陆羡延摊开手掌,示意对方帮忙拿手机。
等对方把手机递过来时,他才察觉到——自己对于使唤陆羡延已经变得熟练起来了……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可能谈恋爱都要这样的。
依赖一点也没关系。
舒词想通后,将身体重量都压过去:“星期二雨会停,那我们那天出去好吗?”
为了跟舒词全身心约会,陆羡延把工作压缩到两天来做。这两天他几乎都在实验室待着,第一个来,最后一个离开。
吃饭的间隙还会一直给舒词发消息,来确保舒词的时间都是自己的,没跟其他人闲聊。
雾大的学术氛围浓郁,导师能力强,同时要求也高。
同一个实验室的人,每天光是看文献都苦不堪言,完全跟不上导师的要求。
可这种时候身边出了个陆羡延,像一台精密运作的仪器,完完全全抗住了压力。
这两天更甚,工作量已经达到了科学怪人的程度。
有熬出熊猫眼的学妹问:“不是这周末才开组会吗?学长你怎么这么急?”
陆羡延淡淡道:“我要跟对象出门约会。”
这两件事有因果关系?
学妹反应过来,想到陆羡延在朋友圈发的,兴奋地八卦道:“是上次来咱们大楼门口找你那个吗?”
陆羡延沉吟片刻,严谨道:“是漂亮的那个。”
听到两人聊这些,原本在工作的几人围过来。
他们平时不太敢跟陆羡延说话,觉得这人周身的气质过于冷漠。可他们能明显察觉到,聊起对象的陆羡延,明显有了活人感。
手机振动声响起,陆羡延第一时间点开。
舒词:【那选这部吧。】
是回复他上条消息:【宝宝想看哪部电影?】
舒词选的是一部带悬疑色彩的恐怖电影,人不多,陆羡延正在选座位,舒词的消息就发过来:【我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