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郎是个作精by端瑜
端瑜  发于:2025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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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学政点点头。
考题发下来了,周围没有一点声音。随处可见衙役们守在四个角落,提督学政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穿着官袍坐在正中间,而宋长叙倒霉,他的考棚就在正中间。
宋长叙:“……”
反正就做。
拿到考题,宋长叙先浏览一遍题目,然后先把简单,有把握的题先做了。
看似他是第一次做考题,其实他是从题海战术过来的人,什么周考,小考,月考,模考,联考,高考,四六级考……什么他没有考过!
他的前半生被考试塞满了,每个节点都有考试。
宋长叙心中戚戚然,他提笔写题。
他的速度快,下笔几乎没有停过。任学政一边喝茶一边看底下的考生。他看见几个考生看着考题还皱着眉头,只有宋长叙下笔很快,而且看模样胸有成竹。
任学政被激起点好奇心,他又喝几口茶然后下去看。他先去其他地方转一转,最后才站在宋长叙面前。
宋长叙的速度不变,大风大浪过来的人,被提督学政盯着他也丝毫不怕。
任学政看他写的很快,偶尔看见几个题都是正确的,他点点头回到位置上。
心想看来今年还是有几个好苗子的。
考完县试,提督学政就带着人先把试卷改出来。这次考试的名次两日后颁布。
考生们有的窝在家里继续看书,有的心里焦躁,有的却还是出门玩乐。宋长叙待在客栈安安静静的看书,越到这个时候心里越是沉不住气,他也不例外。
“不能焦躁。”宋长叙警告自己。
等两日后天刚蒙蒙亮时就有书生守在县衙门口等着衙役贴榜。宋长叙跟冯信鸥来的时候已经是围了三层了,他们只能在最外层打转。
到了时辰衙役敲锣把榜贴好,顿时所有人都涌上去。第一场考试关系到他们能不能考第二场。
第一名谢风
第二名罗双
第三名程茂学
第四名宋长叙
冯信鸥在后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他看见宋长叙的名字还有些惊喜。
“长叙,你考的挺好的。”
宋长叙陷入了沉思,他是有哪点做的不够好。但是这个名次在他意料之中,他预料自己的名次是在前十,这次是第四名。
前面的三个书生都是在县学读书的人,他们意气风发的接受来自众人的吹捧。
“谢兄,你太厉害了。”
“罗兄跟程兄也很厉害啊。”
谢风谦虚的说:“诸位这才是县试,后面还有府试和院试,这一次小小的考试不算什么。”
“对了这位宋兄倒是没有听过名号?”
“不知道是哪里人士,想来也是一位俊才。”程茂学说道。
他心里还有危机感,这次他是第三名,这宋长叙紧跟在其后,没准就会超过他。虽然考上最后一名也能参加府试,但谁会嫌自己的名次高。
宋长叙跟冯信鸥回到客栈继续看书,然后参加第二场考试。
三日后第二场考试排名出来了。
第一名谢风
第二名罗双
第三名宋长叙
第四名程茂学
宋长叙看着自己的名次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这次他调整了写法,看来还是没有让批卷人满意,应该说不是最满意。
他现在有点懂为什么在乡试,会试的时候,许多考生知道主考官是谁后,会送礼去揣测主考官喜欢什么样的文章和喜欢什么风格。
程茂学见状苦笑一声,“这位宋兄到底是谁,怎么丝毫没见他冒头。”
谢风也好奇起来,他爽朗一笑:“怕什么,他这个名次迟早能考上秀才,到时候就知道他是谁了。”
罗双性子内敛,闻言也是好奇起来。
冯信鸥这次在危险的边缘,幸好还是上榜了,他握紧手指,心跳声还未平复下来,再一看榜上高高挂在上面的名字,他摇头失笑。
心想:“早知道宋兄不凡,没想到考的这么好,他还有这么一副好定力。”
“这宋长叙变成第三名了,不会院试的时候就要把谢兄掀翻吧。”
谢风笑了笑:“我还是没有程兄那么容易被掀的,再说我们中间还有罗兄在。”
在一张榜前有人欢喜,有人失落。宋长叙却在脑海里复盘。
“到底是哪里有偏差……”宋长叙想不明白。
他跟着冯信鸥回到客栈,客栈也是吵吵闹闹的,大家都在说科考的事。
冯信鸥低声说:“我看许多人都开始交友了,宋兄的名次这么高,下次院试也不在话下,现在还是无人问津,为何不把名头亮出来?”
看着周围七八名的考生都在接受追捧,只有宋长叙在诸位考生面前还是一个神秘的符号,故此他有一问。
宋长叙:“还有最后一场,要考完之后才知道最后能不能中秀才。”
他稳如老狗。
冯信鸥闻言心中佩服,自己心里也升了危机感,对了,还有一场考试才知道到底能不能中秀才。
“冯兄,我先回屋看书了。”
冯信鸥点头,他回到屋里也没放松继续看书。
要考三场,考完一场就放他们出去休息两日,然后再进来考试。
一连折腾了三次,等考完最后一场,所有的考生都有些考的虚脱了。
有考生一出来就晕倒了,还是被衙役们架出来的,考生出来后都是神色恹恹,看见外边等待的家人也是一脸的疲倦之态。
宋长叙跟冯信鸥两个人一路回到客栈,互相说了一声回到屋子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晚上,两个人就在客栈叫了三菜一汤在大堂吃饭。
一个青椒土豆肉丝,一个拍黄瓜,还有一个干煸豆角,一个南瓜汤。
两个人先吃了一碗饭后,后面才变得缓慢起来。
冯信鸥问道:“宋兄,你觉得这题难么?”
宋长叙说;"没有做过其他的,无法比较,只是把题做完了。"
冯信鸥点点头,他们明日就离开金河县回去了,不然在这里多待一天就要多花一天的钱,大概等半个月就能出结果,如果考上的话,会有人来家里通知。
冯信鸥自嘲:“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希望自己能够考上。”
宋长叙非常理解:“冯兄,人之常情。”
本县的书生们考完就回家了,第二天的时候,宋长叙跟冯信鸥看见有许多人坐着马车离开,看样子都是从镇上来参加科举考试的。
宋长叙对于这次考试并无十分把握,所以不敢托大。他们回到水波镇上,冯信鸥说道:“宋兄,我先去一趟岳父家里就不跟你一块了。”
宋长叙:“好。”
这回虽花了一些钱,但他手里还剩下二两银子,他去买了糕点跟猪肉,朝着熟悉的地方一看,今天大哥跟知昼没有出来摆摊。
现在正是春种的时候,要先顾着田地的事,摆摊什么时候都可以摆。
宋长叙提着糕点和猪肉,他听见一阵欢声笑语,抬头就看见几个穿着锦服的哥儿,头上带着银簪,手上带着玉镯,腰间也带着玉佩。
他看着那些哥儿的背影,然后收回眼神。
心里不知怎么,突然想快点见到许知昼。
还有心中觉得亏欠。
许知昼一直吵着说要过好日子,要做官夫郎,要什么活都不干,要穿漂亮衣服,戴好看的镯子。结果嫁给他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宋长叙吐出一口气坐上牛车回到齐山村。
在宋长叙走的这段日子,许知昼在地里帮忙干活,然后他常常做饭,晚上一个人睡觉。刚开始一个人睡觉还觉得能独占一个大床很舒服,后面避不可免会想到宋长叙。
夜更长了,他对宋长叙的思念缠上来。
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许知昼想的厉害的时候,抽了抽鼻子去找自己藏钱的地方,哭着数铜子。
“没钱,不能去找他。”
他数了一遍,数了两遍,他想让他们两个人都过上好日子。
许知昼回到床上辗转反侧然后才睡着了。
他晌午刚吃了午食,现在去喂鸡鸭,爹养了两头猪,以后下午还要打猪草。
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许知昼抬头去看。
宋长叙穿着长袍背着包袱,手里提着猪肉跟糕点,俊美的脸上带着疲倦之色,风尘仆仆的。
“我回来了。”
许知昼快步上前抱住他的腰身,“你今早到的?”
宋长叙笑着点点头,他把东西放下,还有包袱放在屋里。
回到自己家里他终于彻底松懈下来,宋长叙喝了一口水,发现是温热的糖水。
“我刚泡的。”许知昼说。
宋长叙眉眼舒展:“很好喝。”
“你在金河县怎么样?”许知昼好奇的问道。
“还好,金河县很繁华,我见到许多以往没有见到的。考试考了三场,考完后我和冯兄翌日一早就回来了,没有在金河县多停留,所以我没有去找舅舅。”
许知昼失落的点点头:“舅舅一直在金河县忙,我们成亲的时候他都没有来。”
宋长叙说:“要是这次能顺利考上的话,我就能去县学读一阵子的书,到时候就能时时跟舅舅见面。”
许知昼凑过来,他笑眯眯的说:“听你的口气,对考上秀才有把握。”
宋长叙喝了一口糖水:“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许知昼瞪着宋长叙:“你就不会说说好话哄哄我么?气死了。”
宋长叙看见许知昼气鼓鼓的样子,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我喜欢抱有最坏的打算。”
“那你先去盥洗后再回来午睡,你看起来灰扑扑的。”
宋长叙:“……”
宋长叙慌忙拿了衣服先去洗澡。
等他洗完回来,床上鼓着一个小团,许知昼已经在床上睡熟了,他的唇角还是向上翘的。
宋长叙看着他的睡脸,捏了捏他的鼻尖,然后一并躺上去,手搂着许知昼的腰肢,顿时一种内心深处传来的睡意感席卷了他,他闭上眼睛沉沉的睡过去。
金河县任学政带着县学的夫子正在批阅考卷,最后一场院试考题要难一些,所以他们批改要更仔细一些。
任学政看了几篇文章写的都不错,他满意点点头,他记得前两次考试也有一篇文章写的不错就是写的太锋芒毕露了,所以他压了压。
年轻人锋芒毕露是好事,但太锋芒毕露就坏事了。
这回看了几次考卷都未看见那锋芒毕露的文章了,想来是有所改变,任学政心中叹息,他是想让这个考生的写法有所改变,但全然没有锋芒也终会沦为平庸。
一位县学的夫子咦了一声,“任大人,我认为这篇文章可以当做院试的第一名。语言质朴无华,见解一针见血,我看当得上院首。”
一位夫子把考卷接过来看了看:“确实不错,比我看到的文章都要老练,又有一丝尖锐。”
任学政心中一动:“让我也看看。 ”
作者有话说:
小宋:[狗头叼玫瑰]
小许:当官夫郎[摸头]

第35章 报信
任学政接过考卷,他先把前面的题目浏览完,一看前面的题目做的很不错,他心中先有了好感,而后看到后面的文章。
[民者,国之本也。基立则邦固,宁兴朝民庶占其七,世族居其三,地土分焉……]
任学政看完这篇文章点点头:“这篇文章确实可做院首。”
他喜欢带点锋芒的文章,但锋芒太过就不好了。各县的考卷,特别是第一名的考卷都是要存入库的,若是让后人,或是有什么事发生了,他们这些人都承担不起。
在宁兴朝第五任皇帝时,大兴文字狱,封存在库里的考卷就被拿出来肆意揣测,要是有一点触及逆鳞,就会被连坐下大牢。
所以对考卷的文章和说辞,任学政一直秉持一个谨慎的态度,可以保守,可以有点锋芒,但不能太过谈论国家大事。
“好了,其他的考卷我也已经看了,现在就可以定名次了。”任学政说道。
县学的夫子点点头。
现在已经快到晚上了,有衙役进来说道:“黄大人说,若是几位忙完了,他在仙居楼做东请诸位吃饭。”
黄大人自然是金河县的黄县令,县里考了几个秀才关乎到他的政绩,他自然是上心的。
任学政:“多谢黄大人,我们这就去。”
几个县学的夫子拾掇好后跟着任学政去仙居楼赴宴。
黄县令五十岁左右,摆了一副笑脸,看见他们来了,笑眯眯的说道:“辛苦诸位了,先入席吧,可以上菜了。”
觥筹交错之间,黄县令喝的醉醺醺的,他问道:“今年我们县考了几个秀才?”
县学的夫子都以任学政为首,他说道:“今年考了二十一个秀才。”
黄县令有些遗憾,云州府是大州,经济跟读书的风气盛行,他们虽只是下面的一个县城,对考秀才的事也有一种想要压过其他县一头的心。
“好,我知道了,按照惯例考中头名我是要给奖励的,就跟去年一样吧。”
任学政笑道:“黄大人说的是,有大人的激励,相信他们会更努力的读书,以期在八月乡试中考一个好成绩。”
黄县令露出一个笑:“我也希望他们能考一个好成绩。”
翌日把名次定下来后,他们还是张贴了榜,然后派小吏去通知考中秀才的人。
一大清早就有人在县衙蹲着等看榜了,这时有许多镇上的书生已经回去了,只有县里的读书人还在,在镇上家底丰厚的人也还在县里等着看成绩。
谢风,罗双,程茂学三个人都是县学的学生,其中谢风是陈郡谢氏的旁支,罗双家中有钱,程茂学是落魄的书香门第,祖上有人官至尚书,他们这一代好不容易出了程茂学这么一个好苗子,举全族之力送他一个人青云直上。
今日是院试的最后一场,谢风等人可以派遣家中仆从来看榜然后告知他们,但他们看榜心切,早早的自己就来到榜前。
“原来是谢兄,罗兄和程兄,你们三个人也来看榜,只怕是来看名次的。”有书生拱手笑着说。
谢风笑而不语,他对自己很有自信,再加上前面的县试,府试他都是第一名,最后的院试他理所应当是第一名。
在金河县最有本事就是罗双跟程茂学,而他已经摸清了罗双跟程茂学的路子,整个金河县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这样他顺利取得院试的第一名,他就是小三元了。
罗双长相清秀,看上去温温和和的,他说:“不敢这么说,还是要看考卷是怎么样的,没到最后谁都没有十足把握。”
程茂学苦笑:“我府试就被人掀了,现在我可不敢说大话。”
这时衙役拿着榜出来贴好,书生们瞬间涌上去。
第一名宋长叙
第二名谢风
第三名罗双
第四名程茂学
程茂学看见这名次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谢风扇子都不摇了,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眼榜。
他在第二名,这怎么可能?!之前两次他明明就是第一名,最后一次怎么会被掀了。
罗双心态平和,反正他一直是在谢风的后面,只是在看见第一名那个名字,还是忍不住瞠目结舌。
谢风从进入县学开始,每次考试在县学里都是第一名,现在临到头了,马上就能得到小三元了,结果第一名被一个无名之辈抢走了。
谢风的心情有些崩溃,但面上还是端的住。
书生们找到自己的名字高兴起来,他们看着榜首,心中感叹:“我记得这个宋长叙在县试的时候是第四名,府试是第三名,院试就变成第一名了。”
“这么厉害,这下在金河县,这位宋兄是出名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哪的人么?估计不是县里的人,不然不会没有一点风声。”
留在镇上的书生们也开始谈论起来,纷纷说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不可能是乡村里的吧?”有个书生一拍脑袋迟疑的说道。
“怎么可能是在乡村,村里的人能培养出来一个院首,这样世家大族怎么想,会不会是一个隐士家族的人?”
宋长叙在众人面前蒙上了一层神秘,众人纷纷谈论宋长叙去了,谢风看着榜首的名字,心中很是不甘。
想来这个人不日就会来县学读书,到时候他就知道这人到底是凑巧考了院首,还是有真本事。
罗双见谢风一言不发,他跟谢风认识多年,知道他是一个争强好胜的性子,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安慰道:“没事,还有乡试,会试,殿试,这位宋兄不可能一直压你一头。”
谢风听了罗双的话好受多了,他说:“可是我已经得了两次第一名,要是最后这次还是第一名,我就是小三元了。”
三个人一起走出围了几层的县衙,有的书生在县试和府试就已经被淘汰了,但他们还是热衷于来看看最后会考多少秀才。
罗双说:“没事,在我的心里你已经是小三元了。”
程茂学无奈的说:“我说,我府试被掀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人安慰我,现在看名次,我的名次最低,我还要被忽视,我也太惨了吧。”
谢风跟罗双都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谢风的心情好上许多,他笑着说:“你被掀了一次,这次被掀了,心情已经有了缓冲。”
程茂学听见谢风的话,他说道:“确实没你那么反应大,不过我对这位宋兄是起了好奇心了。”
谢风跟罗双心里对宋长叙也有好奇心,他们三个人常年占据县学的前三名,这次被一个外来的人抢走了第一,是个人心里都会不甘心。
“就等这位宋兄一露真面了。”谢风意味不明的说。
在金河县,宋长叙的名字被众多书生提起,因为在之前他在金河县一点名气也没有,没有人听说过他。唯一知道他的底细的就是冯信鸥,而冯信鸥也早早回了灵来村。
衙役们骑马去考生家里通报成绩,从金河县到水波镇也要一天的路程。
县城里的热闹暂时跟齐山村的人无关。
宋长叙考完后回到家里先睡了三天才把精气补回来,三天后他就跟着宋业他们一块去松土种地。
刚考试完有一段休息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宋长叙更想做一点体力活,而不是接着去读书。
许知昼擦了一把汗,宋长叙走过来说道:“你先去歇息,我来把这块地做完。”
“你行么?”
宋长叙把水囊塞到许知昼手里,把他推到大树底下,自己扛着锄头去下苦力。
说不如做,他的身体已经锻炼好了。
春天太阳不热,做活正好,不像夏天一样顶着大太阳还要干活。宋长叙动手锄地,很快就没心思想别的了。
许知昼在一旁歇息,他打开水囊喝了一口糖水,甜滋滋的。
他看着宋长叙挽着袖子锄地,安心的靠在树上休息。有个相公还是不错的,至少宋长叙干活还很勤快。
村里有的汉子在家什么都不干,还要拿家里的钱去吃喝嫖赌,一点都没有良心。还有的汉子就是脾气太大,只要夫郎有一点不如他的愿,骂声就随之而来。
齐山村这个大点村子,谁家有什么事,村里的人都是知道的。
嫁给宋长叙后,他从未打骂过,对他也很尊重平和。姑姑给他介绍过镇上的人,他以前是真的心动过,但爹娘拒绝了。
爹娘选了宋长叙,许知昼一想到他还在读书才勉强没有闹开,现在没想到这个男人是真的不错,不是表面上装的,内里实则肮脏,而是真真切切的表里如一。
许知昼捧着脸看着宋长叙笑。
要是这次相公能考上秀才就好了,那他就是秀才夫郎了,日子就更好了。
一直忙到晚上,宋家的人才回去。宋长叙擦了一把汗,脸上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许知昼从袖子掏出来一张帕子递给他。
宋长叙忙接过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他感觉他的睫毛上面都是汗珠。
“等我洗后,我再还给你。”
走在乡间小路上,有一阵清凉的风吹过来,许知昼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张帕子有点熟悉?”
宋长叙闻言拿着帕子仔细端详了一下,摇头道:“我没有觉得这张帕子眼熟,是你去镇上买的么?”
许知昼生气的说:“这是我们还未成亲时,我给你送汤,然后不小心把手烫到了,是你给我擦手的帕子。”
那件事宋长叙还记得,但他真不记得这条帕子是什么样子的。
宋长叙说:“我记起来了,我没想到你还带在身上。”
许知昼走在前面冷哼一声,“那是我还记着你呢。”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这条帕子用的料子很好,他喜欢用这条帕子擦擦汗什么的。
宋长叙把帕子收拢到袖子里。
“那我以后再多给你买几条帕子。”
许知昼听了这话心里的火气顿时就消了。回到家里,众人都有些累,还要趁做饭的时间先去打猪草跟把鸡鸭喂了。
宋业说道:“光想着养猪的好处了,没想到忙的时候,养猪根本忙不过来。”
以前年轻的时候,他跟梁素两个人是村里勤快的人,养鸡鸭,养猪,养鹅什么都养,现在反而不成了,到底是年纪大了,精力不比年轻的时候足。
宋业叹气不得不服老。
晚饭一吃,他们搬来凳子在院里吹风。许知昼跟宋长叙也松快下来,徐澄摘了野果子给他们吃。
他们坐一阵回到屋子,宋长叙把书籍收了一下,考完三场考试后有的东西就不需要了。
看着写过的文章和做过的笔记,宋长叙吐出一口气,希望能有一个好结果。
许知昼洗完头,把巾帕塞到宋长叙手里,“你帮我擦擦头。”
宋长叙让他坐在椅子上给他擦头,水珠滴在他手里,宋长叙用巾帕擦了。
许知昼感受到宋长叙的手指触碰头皮,他舒服的眯着眼睛。
宋长叙把他的发根擦干了,发尾还有点没干,坐在床边晾一晾就好。
许知昼抱着枕头乖乖的坐在床沿边上哼着小调。虽然今天干活有点累,但相公很体贴,公婆待他好,他使唤相公的时候什么都没说。
宋长叙盥洗后进来,许知昼躺在床上晃荡着双腿。宋长叙吹了蜡烛爬上去,抓住他的腿。
他正要压上去亲,许知昼哈哈大笑起来。
宋长叙:“?”
许知昼伸手点了点宋长叙的鼻尖,笑吟吟的说:“你怎么就这么着急?”
宋长叙咬了一下他的锁骨,含糊的说:“想你了。”
许知昼轻轻的打了一下宋长叙, “宋长叙,你有没有上进心?”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问这件事,箭在弦上。
宋长叙冷静的说:“我有。”
许知昼双手摸着他的脸,笑着亲了一下他的眼睛:“真是因为你有,我才觉得高兴。我好像嫁的人不错。”
宋长叙愣了一下。
他埋头苦干。
又来给他灌迷魂汤了。
许知昼不是说了要当官夫郎,做到这样他才是一个不错的人。
现在他就有点满足了么。
宋长叙看他的神色,这张脸他怎么都不会看腻,以前他从来没有这么觉得。
他从来没有想过。
宋长叙想到自己在镇上看见的那些哥儿,他想让许知昼也一样开开心心的,去买新衣裳,去买新香膏,去到处逛街,去酒楼里吃饭,腰上佩戴玉佩,手上戴着玉镯,那样他一定会很臭美,一直在镜子前照个不停。
这样对我来说,宋长叙想,我也会感到满足。
宋长叙亲在许知昼微微发颤的眼睛上。
金河县的衙役快马加鞭到了水波镇上,他没有在镇上停留,按照留下的地址先去灵来村。
衙役从城外回来骑着马很是威风,一联想到今年的考试,水波镇上的人就猜到是这次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从金河县来了一个衙役没有在镇上停留,反而去了村里,这是他们镇上一个人都没有考上,村里好像有人考上了。
衙役到了灵来村找到冯家所在,冯信鸥在院子里看鸡鸭,他的夫郎江琢在晾衣服。
江琢:“你看看你的衣袍,才几日就脏成这样,让你不要去山上的。”
冯信鸥:“我只是想去山上砍点竹子。”
衙役敲了一下院门。
里面的说话声渐止,冯信鸥打开门,看见衙役的服饰一愣。
衙役喜气洋洋的说:“冯公子恭喜您,榜上有名,金河县十八名,中了秀才。”
他们这些上门来报喜的,主人家都会打赏一些赏钱,不然也不会有人接这样的活,这报喜的活也是一个肥差。
江琢听见外边的动静不一般,他就看见冯信鸥把一个衙役迎了进来。
“小琢,你去泡壶茶。”冯信鸥上前一步拉住江琢的手,面上满是喜意,他低声说 :“另外你去取点钱做这位衙役大哥。”
冯信鸥的情绪是内敛的,江琢很少见他的情绪这么外放,他想到什么忙不迭点头去房里取了五钱银子,又去灶房泡了一壶茶。
衙役接过钱又说了吉利的话,他喝了一口茶正好解渴。
“冯秀才我就不在这里多停留了,我还要去齐山村。”
冯信鸥闻言心中一动,他不禁问道:“敢问齐山村考中秀才的人是不是叫宋长叙?”
衙役吃了一惊说道:“冯秀才认识宋公子,这位宋公子可了不得,他这次是院试第一名,把县学里的谢公子都比下去了,您不知道这谢公子可是陈郡谢氏的旁支,读书很是厉害。”
陈群谢氏,这样的名号,他只在书里见过。一听宋长叙是院首,冯信鸥心跳都快了几拍。
宋兄竟然这样厉害?!
衙役说着就牵着马准备离开,灵来村好久没有衙役过来了,看见衙役进了冯家去,立马有人来看热闹,看见衙役出来了,大着胆子问道:“官爷,冯家是出什么事了?”
衙役得了赏钱正是高兴的时候,他说道:“你们灵来村出了一个秀才了,这是天大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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