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修仙游戏后与男主相追相杀by云叹生
云叹生  发于:2025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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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枳果真停住脚步,压住不争气的嘴角,瞥了叶行舟一眼,故作平静。
“勉强给你看一眼。”
叶行舟笑意荡开,“好。”
两人勾肩,叽叽咕咕商量半天。
水玉君随手一指,“那间屋是空的。”
水玉君看似面色平静,实则一下子憔悴了好几岁,他沉默闭眼。
叶行舟两句话勾一勾,孟枳完全不值钱跳进叶行舟手掌心任由玩弄。
真是,愁人。
叶行舟关上房门,顺便上了插销。
“小师弟放心吧,没人会进来。”
孟枳:“叶行舟,捂好眼睛,要是你偷看,我就捶你。”
叶行舟:“知道了知道了。”
孟枳拽着裤子,临门一脚,忽然有些扭捏。
叶行舟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好一会,孟枳再出声时,已经过了一刻钟。
叶行舟回头一瞧,孟枳上身罩了件长衫,长衫拢到底,盖住了大部分鱼尾。
褪去的红衣宗服安静置放在屏风上。
叶行舟低头瞧,离地面两寸的空荡处,隐隐约约可见一角金色尾鳍轻轻晃动。
似风摇荷叶飘逸,似日照水面洒金,似溪潺玉石空灵。
叶行舟视线黏在隐隐欲露的尾鳍上,一摇一晃像勾人般,完全挪不开眼,以至于错过了孟枳泛红的耳根,和捏紧袖角的手。
屋内静得只剩下很浅的呼吸声。
仅仅一个尾鳍就如此惑人,要是再往上看那还得了。
叶行舟缓过神要开口时,孟枳秒变腿掐诀穿衣。
“叶行舟,一眼看完了。”
叶行舟瞬间哀嚎。
“别啊小师弟。”

“小师弟!”
叶行舟忙抱住他的腿,“小师弟,小师弟,师兄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求求你再让我看一眼。”
这看一眼,连个尾鳍都没看全,偏生又勾得人欲罢不能,孟枳就不给看了。
叶行舟嘴里哀嚎,手上也不闲着,狂拽孟枳裤腿。
“我拒绝。”
孟枳一手拽着裤腰,扯着腿拖上叶行舟往门外走。
不管叶行舟说啥,孟枳都铁心拒绝。
寒心,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吵大闹。
刚才应该直接撩起长衫看的,这会错过叶行舟肠子都悔青了。
叶行舟蔫巴着脸,跟在孟枳身后。
小师弟平日挺好说话,就算拒绝多磨一会人也就同意。
今儿铁了心不给看。
“小师弟,为什么不给我看?”
叶行舟跟个阿飘似的在孟枳眼前晃来晃去。
孟枳一掌捂住叶行舟的脸,偏过头轻咳一声。
“不想给你看。”
叶行舟目光从指缝间溢出,刚好能看到孟枳耳根尚有浅浅红晕。
小师弟是因为害羞才不给看!
也对,小师弟第一次化鱼尾,自身肯定不适应腿变鱼尾,给他看一眼就做足心理建设了。
罩个长衫在外头是孟枳最后的倔强,孟枳还愿意勉为其难给他看一眼。
叶行舟那股子怨劲终于散了点。
“小师弟,以后你想给我看的时候,我再看。”
孟枳收回手,没应声。
他不想给叶行舟看是因为,鱼尾不受他控制。
叶行舟一出现,尾鳍就狂摇。
牙齿也痒,痒到想要狠狠咬入皮肉里。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孟枳怀疑,尾鳍只是长在他身上,实则有自己的想法想要易主。
孟枳指腹轻捻。
薄茧之下,仿佛残存柔软的触感和温热的体温。
“叶行舟。”孟枳出声。
“干嘛。”
“我想……”
咬人是吧。
叶行舟眼疾手快捏住孟枳嘴皮子,将后俩字强行堵住不给他说出来。
叶行舟:“不,你不想。”
孟枳拍开叶行舟的手。
这回他能理解叶行舟刚才抓耳挠腮的刺挠感了。
人在眼前,偏生又不给咬。
孟枳舌尖舔了舔牙齿止痒。
水玉君这个局外人,看着两人,深深叹息。
“这程我陪不了你们,水惑城还有事需处理。”
水玉君指尖抚触玉佩,水形漩涡门再现。
“待你们找到夺魂阵后,我会出面解决。”
“好。”叶行舟点头答应,“殿下保重。”
孟枳已经进了水形门里,见状叶行舟薅了颗红珊瑚,也跟了上去。
红珊瑚可是价值连城诶,不薅白不薅。
叶行舟身形隐匿在水中,水玉君收眸之际,余光突然划过一处。
叶行舟左手上,有个牙印。
要细看时,水形门已经消失了。
那一眼似虚幻。
水玉君盯着虚空,眉头轻轻蹙起。
难办了。
先前没留意,孟枳居然在叶行舟手上留了印。
南木国是真正意义上的孟家独大。
产业遍布各地,街上随便几家商铺都是孟家的,尤其拍卖会最为盛行。
孟枳刚现身,香居楼的店家算盘都来不及管,蹲下身藏柜子底下,冲小二道。
“快快二愣,替我守店,有人找我就说不在。”
二愣见掌柜突然躲他还有几分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应下了。
“小师弟,不回孟家吗?”叶行舟见孟枳带他进香居楼,有些好奇问。
孟枳:“先吃一顿再说。”
叶行舟仰头瞻望眼前的七楼饭店,“小师弟,这也是孟家产业吗?”
“嗯。”
豪无人性啊。
叶行舟决定在进孟家前,先敞开肚子吃一顿。
孟枳眼睛盯着入口柜台,径直走过去。
二愣刚要出声,孟枳手已经精准揪住掌柜领子,将人揪了出来。
掌柜肥硕的肚腩被吓得一颤,“少主,您、您回来了。”
二愣立刻低下头,“少少少少、”
“少什么少。”孟枳从钱柜里抄起一锭银子,堵住二愣的嘴,“赏你的。”
掌柜心疼坏了,“少主,使不得啊这。”
孟枳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掌柜摇头,“没没没,少主仁德,少主英明。”
他袖下的小胖手正偷摸想关柜门。
二愣瞧见是银两后,连连鞠躬。
“多多多多多——”
多谢少主赏赐这几字可磕巴坏了。
孟枳又抄起一锭银子扔给他,“闭嘴。”
二愣揣着银子,都快要感动得流泪了。
掌柜也心疼得要落泪了。
孟枳松开手,擦了擦指节,“天字间,布菜。”
“是是少主,菜马上来。”
掌柜敢怒不敢言,只能憋在心里。
该死的,出去得好好的,非要回来作甚。
孟枳可是掌柜那几年的噩梦。
想当初,当上香居楼掌柜后,孟枳没出现前,那日子可是如鱼得水。
孟家家大业大,店铺遍布南木国,手下人掺着点假账克扣油水这事很常见。
孟家不缺那仨瓜俩枣,总有几个人抱侥幸心理这么做。
香居楼掌柜靠油水在南木国优越位置买了地皮住宅,娶上三房美妾,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美。
掌柜的心也膨胀,不满足于扣油水,开始克扣香居楼打杂小厮的工钱。
碰巧因为扣了二愣工钱,导致老母差钱治病病死。
二愣又是个结巴又不识字,急起来话也说不清,那天就跪在香居楼前,掌柜三言两语就把受害者变成了碰瓷要钱的。
孟枳刚好这么一来,掌柜噩梦也来了。
二愣当时不要命似的跪孟枳脚边狂磕头,结结巴巴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道指着掌柜比划大声哭嚎。
掌柜想,以孟枳的搅天灭地的空脑霸王性子,哪有这耐心听。
孟枳确实没耐心听,孟枳直翻了账本,逮着掌柜就开揍。
一百八十斤的胖球掌柜,在大街上抱头鼠窜。
从那天后,孟枳三天两头就来一次。
来一次只做一件事,狂揍掌柜。
整整五年。
知道这五年掌柜是怎么过的吗?白天挨揍,晚上回家还会被二愣死掉的老娘吓一顿。
睡又睡不好,死又死不了,买的宅子也赔了回去,钱财还散尽。
一百八十斤的胖掌柜硬是减到了一百二,皮肉松散耷拉着,跟鬼似的。
现在掌柜负债一万两利息更是跟着跑,天天睁眼就是上班还钱。
有掌柜这个先例摆着,其他铺子搞小动作的也全老实了。
好不容易孟枳进宗修炼不回来,掌柜苦日子终于到头了,一开心,人又胖了回来。
孟枳这回出现,掌柜肥肉都蔫巴了。

叶行舟:“小师弟,刚才那番,有几分初见时的英姿啊。”
叶行舟对孟枳挤眉弄眼,孟枳倪了他一眼。
“闭嘴,不准再提。”一提就想起被扒裤子,这是黑历史。
这哪是什么黑历史,这是来时路啊。
叶行舟看着孟枳,意味深长。
孟枳被看得有几分不自在,“你还吃不吃?”
“当然吃。”叶行舟走进来,“走吧小师弟,上回你带的香糕还挺好吃,想必其它有过之而不及。”
“自己吃不就知道了。”
孟枳说着,看了叶行舟一眼,没有走的动作。
叶行舟挑眉。
小师弟这会有点表演人格附身啊。
这模样就像在向旁人宣告有志同道合的友人似的。
叶行舟哪能拒绝,抬手搭他肩上,孟枳这才又走。
掌柜:“少主还是第一次与旁人这般亲近。”
此话程度不亚于管家常说的某一句经典语录。
掌柜擦了擦额头,完全没有半点欣慰。
能和孟枳玩一起的,能是什么省油灯。
比还债更苦的日子来了。
香居楼生意红火不是没有理由的。
菜系丰富,量足味好,来吃的食客络绎不绝。
叶行舟这一顿饭吃完,人已经撑得瘫在位子上了。
叶行舟摸着肚皮,“难怪掌柜能长这么胖。”
天天吃这些菜,就算是剩菜也能胖个十来斤。
“小师弟,我要打包一份回去给向师兄他们也尝尝。”
“我已经打包了。”孟枳淡声道。
孟枳这顿饭没吃多少,时不时就低头摆弄玉简。
“叶行舟,两个月前,孟谦寒就发灵讯让我回孟家。”
孟枳声音染上少见的沉肃。
那会他在宗门,叶行舟不在,任妄烛又傻里傻气带不好大狼,他便没有回去。
如果那时他回去,孟谦寒现在已经顶着他的身体了。
孟枳捻了捻玉简,抬眸盯着叶行舟。
“叶行舟,孟家进去容易,出去难。”
孟枳现在在给叶行舟选择的机会。
祖父让他带叶行舟回来助孟家解开危机,但私心里,孟枳并不想让叶行舟去。
此行九死一生,要对付的不止孟谦寒,还有暗藏的魔修。
太冒险了。
叶行舟撑着脸,坦荡回望孟枳的眼睛,唇瓣张合间话语出口。
“小师弟,从和你来的那一刻我就决定好了。”
孟枳心怔一瞬,旋即道,“你没有后悔的机会。”
“从不后悔,小师弟。”叶行舟伸手挠了一把孟枳脑袋,“保护师弟也是师兄的职责,哪有碰到危险就退缩的道理。”
解决完后患,日后小师弟才安全。
孟枳别开眸光,“叶行舟,若活着出孟家,日后满足你一个要求。”
这不就摆明了叶行舟可以提出来看鱼尾的要求么!
叶行舟眼一亮,“小师弟,你可别反悔。”
孟枳嗯了声,拿出认身珠推到叶行舟跟前,“拿好。”
这是水玉君给的辨认魔族的认身珠,只有一颗。
叶行舟摇头,“小师弟,你的隐患更大,认身珠你留着。”
想了想,叶行舟又补了一句,“你发现魔修就能第一时间保护我。”
有后一句话,孟枳才收起珠子,偏头看向窗外。
窗外湖景清透,渔人撒网吟歌。
“叶行舟,你别总把我当小孩。”孟枳别扭出声。
每次被当成孩子对待,总有说不上来的憋屈感。
叶行舟挑眉,“那把你当义父?”
“……”
孟枳黑了脸,“你又想挨雷劈?”
瞧孟枳这炸毛样,叶行舟笑意荡开。
这不就是孩子么。
一只黑羽鸟停在对面屋檐,叶行舟看了眼收回视线。
“小师弟,我一日是你师兄,就一日是你长辈,就算抛去这层身份,我年纪长你,同样压你一头,你还得叫我声兄长呢。”
哪有以下冒上的道理。
叶行舟撑着脸,享受着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姿态放松。
听完叶行舟这番言论,孟枳憋了口气,卡得不上不下的,莫名不舒服。
他桌下的脚踢了叶行舟一下。
而后他开口。
“叶行舟。”
喊名字,是执拗又无声的反抗。
叶行舟眸光落在孟枳身上,“小师弟,怎么了。”
孟枳忽然问,“我叫什么?”
“孟枳啊。”叶行舟有些摸不着头脑。
孟枳冷着脸,“以后不准再叫我小师弟。”
生气了?
叶行舟勾住孟枳的肩,“我错了小师弟,不该摆长辈架子说教你。”
孟枳冷脸,“重新说。”
叶行舟叹了口气。
小师弟对名字有执念啊。
名字在舌尖萦绕,出口之际是清透的声线。
“孟枳。”
孟枳脸色稍许缓和,“以后叫我名字。”
叶行舟站起来,先一步出包间,“好的小师弟,知道了小师弟。”
孟枳抗议无效。
叶行舟嘻嘻哈哈说完就飞奔,只剩孟枳原地咬牙切齿。
这一刻,叶行舟比他还欠扁。
孟枳追上去,逮着叶行舟就一顿狂肘。
这番一闹,方才阴郁气氛一扫而空。
叶行舟背靠着墙,低头掏出了玉简点点划划。
“你做什么?”
“摇人啊。”
身后有第一大宗,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朝浮云被派去招生了,暮流水在养伤,顾青山缺点智囊。
所以叶行舟勉为其难,摇个比他们厉害一大截的玄长老。
弟子都要被夺舍了,宗门怎能袖手旁观,等个时机成熟,玄长老又能带几位大能来,这不就有底气了么。
叶行舟都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狂点赞了。
顺了他的荷叶鸡,玄长老就得出力。
刚收起玉简,空中飞过一个黑影,叶行舟抬眸,黑羽鸟停在窗沿。
刚才吃饭的时候,他无意瞧见这只鸟停在屋檐。
窗沿似有碎屑,黑羽鸟低头啄食,却被食客驱赶飞走。
叶行舟捡起石子,精准打落。
黑羽鸟扑腾几下,掉落在地,一丝黑气溢出。
此时天空飞过鸟群。
窗台上,屋檐上,房顶上,随处可见。
进南木国时还没有,现在忽然成群出现。
叶行舟给孟枳递过一个眼神。
黑羽鸟,在监视。

仅仅三秒就化成齑粉,风一扬散若灰。
叶行舟是在群鸟未飞来前杀死的这只黑羽鸟,暂时没有打草惊蛇。
黑羽鸟随处可见,跟移动监控似的。
打死一只还有更多,杀不绝,赶不尽。
叶行舟不得不谨言慎行,面上还得维持没觉察的模样。
“小师弟,咱南木国特色菜也吃了,带我去孟家开开眼界呗。”叶行舟用打趣的语调引开话题。
“走。”
孟枳神色微变。
黑羽鸟名乌玄,在南木国是吉祥的象征,他从小见到大。
正值春暖,乌玄成群飞回寻伴侣很常见。
乌玄落窗时,他才会没在意。
叶行舟此番出手,意外知晓乌玄监视,孟枳打起十万分警惕。
乌玄鸟数量庞大,分布范围又广。
无数双眼睛监视着他们,一时根本杀不完,还会打草惊蛇。
叶行舟勾住孟枳的肩,不着痕迹挠了一下他的肩头。
孟枳扑面凝重感,这模样很容易引起怀疑啊。
“小师弟,你犹豫什么呢,说好带我来的,你该不会后悔了吧。”
孟枳抬眸收敛情绪,“叶行舟,你别后悔。”
这句话,似一语双关。
叶行舟耸肩,“小师弟,快点吧,难得出山一回,当然是尽兴再回去了。”
孟枳迈开脚刚出巷子,一辆低奢又华丽的马车停在巷口。
蓄着长苒的中年男子从马车另一端现身,有几分儒雅,眼里又带着精明。
见到孟枳,男子脸上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手掀开车帘。
“少主,家主派我来接你。”
孟枳绕开他,对身后的叶行舟道,“叶行舟,上来。”
“好。”
被无视男子也不恼,依旧维持着礼貌又恭敬的姿态。
他那双精明的三角眼,轻轻略过叶行舟,笑意似加深。
直到两人进入马车里,孔主管才放下车帘收回手。
“孔主管。”马夫出声。
孔主管轻飘飘递过去一个眼神,马夫领意挥鞭驱动马匹。
马车外奢华里宽敞,矮桌上还摆着糕点茶水。
两人都没有动的意图。
孟枳打开结界,隔绝外界后出声。
“认身珠辨出孔主管有魔气。”
“还有,我没有同孟谦寒说过回来。”
没说过,马车却来了,还精准找到了两人位置。
孟谦寒这是演都不演了。
“难道夺魂阵还能感应你的位置?”叶行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掌柜一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通风报信不可能。
孟枳摇头,“不知道。”
对于夺魂阵法,水玉君也仅知晓夺舍前吃还元丹一事。
叶行舟挠头,干脆掏出玉简,“小师弟,我二师兄平日研究阵法,我让他查查看。”
没准碰个运气。
孟枳没应答。
马车行驶速度不快不慢,他掀起一角窗帘,孟家大门古朴沉肃立在前方两百米处。
玉简亮了一下,叶行舟出声,“二师兄去藏书阁查到了。”
不是他们的行踪暴露了,而是夺魂阵引子需要血。
孟谦寒要取孟枳的血很简单,前些年在孟家孟枳不是个安分的主,受伤常有。
孟家医者经手处理,取血轻而易举。
以血为引,孟枳只要踏入南木国孟谦寒就能感应到。
还元丹只是夺舍必备洗涤灵体之一。
通俗点来说就是,吃下还元丹,等于在三魂七魄抹上润滑油。
而后夺舍时,另一个陌生灵体就能轻而易举挤开原主,将躯体占为己有。
看似不起眼的血才是夺魂阵的最终杀手锏。
就算孟枳选择逃跑一直拖着不回来,夺魂阵也会一点一点蚕食修为,直到彻底变成痴傻废人才会停止。
而布阵人,顶多反噬吐口血,伤害大部分都转移到了被夺舍的人身上承担。
“好阴邪的阵法。”叶行舟冷吸一口气。
小师弟回来就是搏命寻生机,不回来就是变成痴傻废人。
孟枳垂眸,思量半晌。
现在孟谦寒谴下人来接这事,摆明了监视软禁,而孟枳不得不应这场鸿门宴。
叶行舟:“小师弟,变成傻子师兄也会照顾好你。”
“……”这种时候还能贫嘴。
孟枳狠狠白了叶行舟一眼。“你成傻子我都不可能。”
叶行舟头靠着轿墙,“小师弟,骗你的,师兄怎么可能会让你变成傻子,我先捶死那孟谦寒。”
宁要痛苦搏出生路,不要麻木妥协畏缩。
叶行舟怎么可能会不了解孟枳呢。
比起死亡,成为失智的傻子才是对孟枳的根基摧毁。
天才陨落,或惋惜,天才成傻,或嗤笑。
出生便是资质顶端的人,怎能接受得了这般落差。
马夫吁一声,马车停在那两扇厚重又古朴的红漆木门前。
结界解散前,叶行舟最后一句话轻声入耳。
“小师弟,房舍外玉兰树底下,有我给你藏的生辰礼。”
孟枳看着叶行舟的眼睛,那双眼明亮干净,是春日的勃勃生机。
当时叶行舟随口提了一句补送,他都快忘了,没想到叶行舟还记得。
“叶行舟。”孟枳开口,“你幼不幼稚。”
叶行舟挑眉,反问道,“那你喜欢这个惊喜吗?”
孟枳别开眸,嘴角扬起。
“勉强。”
瞧着高冷嘴硬劲。
两人闲聊间,车帘掀起,孔主管那双三角眼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少主,叶公子,还请下车吧。”
孔主管笑眯眯,叶行舟也笑呵呵跳下马车。
一个故意不小心狠狠踩了孔主管一脚。
孔主管笑僵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旋即又收回脚。
黑色靴面上,留了一个很深的脚印。
孔主管笑意还没维持多久,叶行舟一个倒反天罡直接让孔主管变了脸。
“你故意伸脚绊我?”
孔主管眉心细微蹙起,笑冷了几分,“叶公子,莫要冤枉在下。”
叶行舟不买账,指着孔主管扭头就朝孟枳告状。
“小师弟,早知你们这小厮不欢迎我,我就不来了。”
孔主管:“?”
不是,有病吧?
他是魔修,他不是贱人啊?
这么明晃晃栽赃陷害也说得出口?
叶行舟还是这么讨人厌。

孔主管微微眯眼,视线似有若无在叶行舟脸上寻找蛛丝马迹。
叶行舟镇定自若,完全没有动的意思。
今儿他就得好生磋磨一顿这魔修。
爱玩角色扮演,那就好好享受吧。
孔主管没察觉到什么,越过叶行舟,对着孟枳出言提醒,“少主,该入府了。”
孟枳轻嗤一声,跃下马车,就着孔主管左脚狠狠碾上。
痛感强,侮辱感更强。
这回好了,孔主管有两只脚都有印了。
孔主管盯着前面的两人,衣袖下的手,已经握成了拳。
在两人踏入孟家大门后,孔主管又松开了手。
进了孟家,得留下命。
叶行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孔主管调理好情绪,挂上假笑无声息跟上去。
厚重的红漆大门缓缓关合。
真正见到孟家内里,叶行舟才见识到比衍天宗最气派的宫殿都还大的布局。
景香皆有,游鱼于塘中嬉戏,假山环绕,竹林摇曳。
小厮有条不紊在长廊下行来走去,各自忙碌。
庭院小道,一男子大步流星走来,他背着手,黑发束起,眉宇端正,不染半点戾气,气势洪如钟。
外表这身,是孟谦寒最具欺骗力的地方。
见到孟枳,孟谦寒眉心微缓,“小枳,回来就好。”
孟枳看着眼前的男人,压下情绪,淡淡嗯了一声。
孟谦寒视线落在一旁的叶行舟上,眸光闪烁。
“这位是?”
“宗门师兄。”
“既是小枳同门,那便好生招待贵客。”孟谦寒抬手唤来孔主管,“离膳食还有半个时辰,孔主管带这位贵客观逛一圈。”
孟枳皱眉,“不需要,我自是能带他去。”
孟枳的拒绝并未让孟谦寒生恼意。
孟枳倪了孔主管一眼,“二叔,你从哪找来的主管?”
孟枳这一问,孟谦寒似预料到般,不慌不慢开口。
“李主管年纪大了有很多事理不清,我便换了人,孔主管可是有做不当的地方?”
孟枳轻嗤一声,“我倒不知,家奴还有越矩的理。”
什么都没做还挨了两脚的孔主管心态在此刻微炸了一秒。
张口就胡诌,两人真是一样贱。
偏生孔主管憋屈还不能解释,现在解释就是顶嘴。
孟谦寒视线不着痕迹与孔主管交汇一瞬,随后孟谦寒又招来人。
“孔主管,分不清主次了?”
孟谦寒声音威慑力十足,做足了一副无条件替孟枳出气的好叔叔模样。
孟枳也乐见其成。
孟谦寒现在还爱装,那孟枳怎么能辜负他的表演欲望呢。
既把孔主管安排在他身边监视,孟枳就要逼孟谦寒出手对付他勾结的魔修。
孟枳也没有离开,反而环着手居高临下看着孔主管。
孟谦寒走不了后门,不得不招来小厮将孔主管拖下去关柴房。
孔主管面上的屈辱,叶行舟没错过。
叶行舟回之一笑。
孔主管这人,越看越有陆跃的影子。
笑得假,憋气就屈辱,一副全世界都对不起他的模样。
叶行舟有一双总能发现皮囊之下魔修本体的眼睛。
管它是谁,魔修一棒子打死。
现在人拖下去关柴房了,孟谦寒在给孔主管另类开脱。
“孟家从不留有二心的手下。”孟谦寒似在说给孟枳听。
再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新状,孟枳敷衍一句便带叶行舟离开了。
孟谦寒不知在看谁的背影,面上诡谲多变。
沉肃的气氛下,连府邸的小厮都不敢粗声喘气了。
叶行舟都要爽死了。
就是这个仗势爽!
虽还不能确定那人是不是陆跃,不过用陆跃最讨厌的方式对付他,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完全戳到了痛点。
“小师弟,你胡诌的本事有进步啊。”叶行舟竖起大拇指。
孟枳一脚踢开颗石子,方才那副凌人气息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平缓。
“这不跟你学的。”
叶行舟嘿嘿一笑,顺手抓起把鱼食扔入塘中,各色锦鲤冒头吃食。
叶行舟与孟枳趁机沿着荷塘四周走动,观察夺舍阵藏处。
找了半天,阵法没找到,鱼都撑成胖头鱼了。
叶行舟只得暂时停手。
“小师弟,南木国有什么节日要到了吗?”
叶行舟目光环顾一圈,忙碌的小厮在长廊各处装点一个奇怪的图案。
像鸟展翅,又像稻穗摇曳。
长廊底下,还悬挂着一些挂着纸张的红绳线。
“乌玄节。”
孟枳扫了一眼天空的乌玄鸟,开口道,“乌玄鸟在南木国是吉祥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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