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修仙游戏后与男主相追相杀by云叹生
云叹生  发于:2025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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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干活。”
乞丐手一挥,身后的人分端起破碗,零星外出。
叶行舟不得不佩服。
外出还知道分着出去不一窝蜂挤,这得有多少人找这些情报员办事,才养成今天分配有序的样子。
叶行舟抬脚往外走,余光瞥见倒塌的神像时,顿了一下。
一水滴顺着神像双眼,从眼角滑落。
神像躯体疮痍破败,那双眼静静注视着一切。
“那神像是怎么回事?”叶行舟问。
乞丐随口道,“你说这个啊,以前是西城的护城神像,从城主供奉祭拜,夫人生下一个痴傻儿后,城主就下令推了西城所有护城神像。”
“都推了有二十几年了。”乞丐说着,从佛像身上又刮下点金漆用布包好,“金漆可是好东西,等会还能换壶酒。”
从乞丐话语里,叶行舟得到了一个消息。
护城神像是被抛弃的神像,现在供奉的是那尊送子像。
叶行舟回头,从庙门敞开的缝中又望了一眼神像。
积雪聚屋顶。
方才那滴,是从哪来的水。
“小师弟,去一趟河岸。”
孟枳嗯了一声,“你刚才回头在看什么?”
叶行舟挠挠头,“有滴水从神像眼睛里滴出来,我在想从哪来的水。”
“口水。”孟枳有些嫌弃,“睡在莲花座上的乞丐流的。”
他虽没进去,但站在外头看得清清楚楚拉丝口水垂落的过程。
叶行舟:“……”以为是神像流泪,没想到是人造口水。
叶行舟捂眼。
又不是做语文阅读理解,这喜欢过度理解的能力啥时候才能改掉。
孟枳嫌弃,掐诀给叶行舟清理了一遍。

宗服能驱寒护体,但护不住脸和耳朵。
叶行舟搓搓冻凉的耳朵,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顶毛茸茸的毡帽戴头上。
叶行舟抬眸一瞥,孟枳耳朵也冻红了点,他反手又掏出一顶虎头帽给孟枳。
“小师弟,快戴上。”
虎头帽呆呆萌萌的,两侧还有垂下来的护耳。
孟枳扔回叶行舟怀里,“丑死了。”
刚好身边有个卖冬帽的摊,叶行舟停住脚步。
“小师弟,你挑个喜欢的,师兄买单。”
说得用的钱不是他的一样。
孟枳啧了一声,不耐抢过叶行舟手里的帽子,冷着脸往头上戴。
冷脸配虎头帽,孟枳脸颊又冻得微微泛红,怪可爱的。
孟枳有些不自在,上前两步避开叶行舟的视线。
叶行舟摸摸储物袋,“小师弟,回头。”
“作甚?”
孟枳回头,看到留影石的瞬间怔了一下,旋即羞恼。
“叶行舟,你要是把留影石外传我就捶你。”
“不外传。”叶行舟躲开孟枳要抢留影石的动作,“我留着自己看,小师弟戴这帽子多可爱。”
没有手机拍照,用留影石录个影像留作纪念也不错。
叶行舟抬手摸摸虎头帽,“靠过来点小师弟,和师兄合个影。”
孟枳臭着脸站在叶行舟身旁。
别人留影石是用来记证据的,叶行舟到好,用留影石录自个。
孟枳正立冷脸听话人设呢,叶行舟反手挠一下他痒,一秒就破功。
孟枳瞬间夹紧胳膊躲开,“叶行舟!你爪子再乱挠我捶你。”
“好好好,错了错了。”叶行舟笑着收起留影石。
小师弟急眼了怪喜欢捶人。
孟枳抿紧唇,这回不是牙痒,是腿上发痒。
“小师弟,昨晚上你去送子像附近,可有看见什么异常?”叶行舟收起嬉皮笑脸,正色起来。
孟枳:“几个肉球蹲在石像下吸灵气。”
叶行舟说过不要看石像眼睛,他便没有看。
叶行舟摸摸下巴,“石像吸外界的灵气,肉球又吸石像的灵气,小师弟,你觉得不灭化成人想做什么?”
孟枳垂眸思索,“总归没憋好事就对了。”
石桥就在眼前。
叶行舟看着河对岸,“走吧小师弟。”
孟枳先步上前,挡在叶行舟身前。
白日的神像与第一次见没什么区别。
石像高高矗立,似居高临下俯瞰一切。
三三两两提祭品祭拜的人显得无比渺小。
叶行舟仔细观察,从跪拜到祭品上供最后离开,全程石像没有透露一点不对劲。
叶行舟抬眸,石像眼睛还是闭着的。
这一眼看去,却莫名有一股发怵感。
孟枳打开神识覆盖石像,又用灵力探查。
石像普普通通,除了周围灵气被吸进去外,没有什么不对劲。
孟枳冲叶行舟摇头。
看来有些棘手。
叶行舟视线转而落在望月塔上,“上去瞧瞧。”
七层望月塔,堪堪与石像齐平。
站在第七层,叶行舟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送子像闭着的双眼。
如果石像睁眼,此时站在望月塔七层就是送命。
叶行舟掏出召妖卷,朝空中一挥,召妖卷没半点波动。
妖兽藏起来了。
叶行舟错开视线,站得高看得远,西城大半映入视线。
除房屋冰雪外,便是那梅花树映眸。
瞧见梅花树时,叶行舟出了声。
“小师弟,你看梅花树。”
西城梅最盛,从入城后,遍地是梅便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而此刻,西城外围的梅花树成片凋零。
叶行舟瞬间想到了庙里那尊破败的护城神像。
护城神像手里的,拿的是株梅花。
梅花对西城而言,因是不同的存在。
而今大片凋零,更像在提醒灾至。
白雪覆地,些许刺眼。
一朵残梅飘入视线。
孟枳捻灭花瓣,淡淡开口。
“昨夜杀不灭时,还有人在。”
叶行舟错愕。
孟枳继续道,“最后一只不灭是婴儿形态,它身上除了剑痕还有一道梅花印。”
“可能是你要找的人。”
也就是说,梅姑娘也知道这些婴孩非正常人类。
不现身。
有些难搞。
下了望月塔,时间也差不多了,叶行舟回到破庙处。
乞丐已在等待。
一见叶行舟,他便走过去。
“公子,你要的都查到了,西城有三百七十户人家拜过送子像,今日丢孩子的确实有。”
叶行舟:“几户?”
乞丐:“十八户,十户滑胎,八户孩子不见了。”
乞丐举起手发誓,“公子管真,我在衙门蹲了三时辰,亲眼瞧着八户人家报官找孩子。”
乞丐说着,砸了一下嘴,一股酒气冒出,“还挺奇怪,今儿孩不见的人家居然有那么多,这偷满月大的孩能有啥用。”
叶行舟将那袋钱给了乞丐。
回客栈的路上,叶行舟全程都在思虑。
现在又多了一个问题。
“小师弟,晚上继续斩杀不灭的话,迟早会引起城主注意。”
不灭在其他人眼里可是真真切切生出来的孩子。
一家孩子丢了可能不会引起什么大动静,但若是拜过送子像的家家户户持续丢孩子呢?
而且,城主膝下一子一女,还有三个怀身孕的妾室,这些也是拜送子像得来的孩子。
叶行舟说的,孟枳也想到了。
接连杀伪装成婴孩的不灭起不到根本作用,反而容易引起误会。
除非能找到毁掉石像的根本办法。
叶行舟来回踱步,“得找一个与梅姑娘碰面的法子。”
夜色笼罩。
今夜街道已经多了巡逻的侍卫,八户人家接连丢失孩子的事引起了重视。
叶行舟从窗户的缝隙往外看。
那些不灭肉球又开始飞快窜来窜去。
窜的速度过快,又白花花的,和雪快混成一个色了,就在侍卫眼皮子底下溜走也不会被发现。
忽而起惊雷。
闪电撕破夜暮,伴着轰隆一声响。
大地骤亮的刹那,河对岸的石像悄然睁了眼。
与此同时。
城主府,一人惊醒坐起。

男子身影映在墙上,他眉心是常皱眉落下的川字纹。
在他身侧,还有一雍容华贵的女子正在给他顺背。
男子披上外衫,从床上坐起身,“夫人,送子像给我托梦了。”
“托了何梦?”女子明显惊讶。
“有人在西城境内杀婴孩。”
女子惊诧捂嘴。
冬雪还未消融,窗外雨声淅淅沥沥。
正值深夜,城主府却灯火通明。
“梅城主,三位姨娘身体正常,未有滑胎迹象。”
“梅城主,两位少主正在安睡无异常。”
接连有下人来报,坐在椅位上的梅城主眉宇坚毅,不怒自威。
又有小厮来报,“城主大人,吴差事已到门外。”
梅城主:“召他进来。”
“是。”
梅城主连夜召人,吴差事来得急,身上半边衣襟都被雨淋湿了。
梅城主递了一个眼神给小厮,小厮立刻找来干净的大氅。
“多谢梅城主。”吴差事行了一礼道谢。
梅城主声音沉肃,威压袭来,“吴差事,昨日城内起了几桩婴孩失踪案?”
吴差事瞳一缩忙跪地,“梅城主,此事属下不是有意隐瞒,一共八桩,属下增加了卫队夜里巡视,定会快些找回失踪的婴孩。”
茶盏散着热气。
梅城主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椅手,咚咚咚的沉响仿若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尖刃。
除去窗外的雨声,城主府里静得可怕。
吴差事开始发抖。
婴孩在西城非比寻常,送子像送的每个婴孩都非常有灵气。
自古西城子嗣就单薄,而今一连八起婴孩失踪都在北片区发生,若是问责,吴差事恐难保命。
敲击声停,浑厚的中年声音在殿里响起,辨不出喜怒。
“今夜送子像托了梦给本城主。”
吴差事不可思议。
所以,梅城主才会在他没上报的情况下知晓城内婴孩丢失一事?
梅城主抬手召来画师。
“梅城主,请过目。”画师呈上两幅画像。
这是按照梅城主的描述画出来的人像图,梅城主扫了一眼,指尖一弯画像便飞入吴差事身前。
“拓印画像,封锁西城,加大搜寻力度,抓这两人,死活不论。”
“是,梅城主。”
吴差事捡起画像,恭敬退去。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梅城主张口吩咐,“备马车,去望月塔。”
“是。”
雷声轰鸣,雨夜淅沥。
积雪混着雨水,马啼声在安静得街道踢踏回响。
西城半空升起结界,阻断了外出的路。
卫队冒着雨,连夜敲门拿画像巡查。
叶行舟站在窗户边,正好瞧见侍卫拿着画像正在询问对面摊铺。
“见到这两人者,上报赏十万两白银。”
摊铺主看到画像的一瞬间,抬手指向叶行舟所在的客栈。
“小的还真见过!大人,这两人昨儿还来我这买梅花糕,就在对面客栈住着。”
叶行舟暗道不好,“小师弟,我们好像被通缉了。”
怎会突然暴露被通缉?
孟枳眉轻蹙,从窗户缝隙中瞧见客栈门已经被撞开了,紧接着就是匆匆上楼梯的声音。
叶行舟打开侧窗作逃走的假状,旋即往孟枳身上贴上隐身符。
门被推开前一刻,两人跃上房梁。
“搜!”
吴差事见到空空如也的屋子个敞开的侧窗,又调来一护卫。
“去追!”
“是,吴差事。”
屋内顿时翻得乱七八糟,却没寻到人,吴差事打开神识却没寻到,只得与另一支卫队汇合寻人。
叶行舟用的是二阶隐身符,以吴差事筑基期的修为是感应不到的。
待人离开后,叶行舟跃下房梁。
石像矗立在河对岸,大雨洗刷着堆积的积雪,西城结界已经阻隔了出去的路。
“小师弟,很可能是石像在搞鬼。”
能连夜调动势力搜查的,除了城主没有人有这般权力。
杀不灭婴孩一事,还是打草惊蛇了。
看样子,城主下了死令。
叶行舟从储物袋里掏出两件夜行衣,换上衣服后,叶行舟望着窗外矗立的石像开口。
“去望月塔。”
两道黑影在屋顶闪身跃起,脚步之轻未引起任何一点动静。
落到七层屋檐上时,叶行舟小声提醒。
“小师弟,别看石像眼睛。”
“嗯。”
望月塔下,停下一辆马车,一男子从马车上下来,直入塔内。
脚步声哒哒,木楼梯被踩响。
来人的修为在二人之上。
二阶隐身符藏不住,孟枳拉近叶行舟,手中飞出三阶隐身布,彻底遮盖住两人。
叶行舟视线扫过底下停的马车,汗血宝马,车帘布料华贵,还有带刀侍卫守着。
来者身份不简单,很大可能就是梅城主。
脚步声停下,七层来了一人,一身玄衣,自带威压。
梅城主的神识扩散,一阵波动后,彻底覆盖住望月塔。
他站在栏边,眼睛直勾勾盯着对面的石像。
对视之间,一道黑气从石像眼睛中飞出,径直钻入梅城主的眼睛。
夜幕之下,梅城主双瞳漆黑,没有一点眼白。
黑气无孔不入,梅城主口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黑气吸收的过程持续了一刻。
叶行舟越看眉皱得越深。
那黑气不是魔气,但散着和不灭一样的恶臭气味。
直到梅城主运气收息,他朝石像隔空抱拳拱手。
“今夜多谢大人托梦提醒,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杀了他们。”
“无论是谁,破坏西城子嗣传承,都该死。”
随梅城主话落,雷雨声渐小。
天空又飘起了雪,刚才奇异的天气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
西城今夜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两个修士闯入西城,趁夜里万家熟睡时,偷窃婴孩炼邪法。
仅仅一夜,人心惶惶,家里有婴孩的都紧闭房门。
叶行舟与孟枳的通缉令画像满天飞。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么一闹,想要拜送子像要孩子的人家,不得不暂时避避风头,等人抓到再来祭拜。
昨夜又有七户人家丢了婴孩,这一下望月塔和送子像今儿更没人来了,倒可以临时用来藏身。
在屋檐上藏了一夜,叶行舟捶了一下发麻的腿脚,从房梁上跃下。
叶行舟抬眸看还蹲在房梁上的孟枳,“小师弟,下来啊,我接你。”
“不要。”
孟枳轻轻一跃,稳稳落在地面。
叶行舟瞧见他在挠腿,多看了几眼。

“小师弟,你腿上该不会要长鳞片了吧?”叶行舟有些不确定。
“长鳞片也不给你看。”孟枳收回挠痒的手。
叶行舟耸耸肩,“好吧,等你变成鱼尾再给我看。”
孟枳白了叶行舟一眼,“水玉君没给你看吗?”
“看啥,他又没变过鱼尾。”叶行舟摆手,“就算变鱼尾了我也不看,我只想看小师弟的。”
“花言巧语。”
孟枳轻哼一声。
叶行舟看见他上扬的嘴角,眨眨眼睛没拆穿。
“小师弟,要出去得伪装一下了。”
叶行舟刚要掏出他炸裂的伪装衣服,孟枳就扔了颗丹药给他,顺带贬低一句。
“别把你乱糟糟的衣服拿出来丢人现眼。”
叶行舟挑眉,吃掉手里的丹药。
伪容丹,想要什么脸自己捏,化神期内修士都察觉不了。
丹药一下肚,叶行舟掏出镜子,照着镜子捏了个麻子脸。
孟枳看得直皱眉,“丑死了。”
“伪装肯定得不像本人才有用。”叶行舟随口应付一句。
叶行舟看着孟枳的脸跃跃欲试,“小师弟,我给你捏,保准和本人不沾边。”
“不要。”孟枳果断拒绝。
有这张麻子脸在前,孟枳怎么可能相信叶行舟的手艺。
在叶行舟手里,没有最丑,只有更丑。
最后,孟枳给自己捏了个普普通通的脸。
没什么记忆点,放人群里也引不起注意。
身上的夜行衣自是也换成了普通的衣衫,想了想,叶行舟又往口袋里揣了个洋葱。
有这身伪装,叶行舟走大街上那叫一个坦荡。
盘问叶行舟时,侍卫气势汹汹走来举起画像。
“见过画像上的人吗?”
叶行舟一个斗鸡眼看去,要多聪明有多聪明。
“没见过。”
侍卫刚要走,余光瞧见叶行舟鼓鼓囊囊的口袋,瞬间起了警惕。
“你口袋里揣的是什么,掏出来!”
叶行舟哦了一声,掏出个紫皮洋葱怼在侍卫眼睛前头。
这一熏,再凶狠的眼神也感动得泪流满面。
摊贩看了心碎,官差看了流泪。
小众洋葱味,辣眼又流泪。
“有病啊!身上揣洋葱作甚!”
一对上叶行舟那斗鸡眼,连人都不想骂了。
人都这样了,保不准骂啥都听不懂。
剩下的路,完全没有人再拦两人盘问。
叶行舟心满意足收起洋葱,掐诀清理干净洋葱味。
“这不就省事了。”
孟枳木着脸。
叶行舟勾住孟枳的肩膀,“在外头我管你叫平凡弟,你管我叫洋葱哥如何。”
听到这称呼,孟枳眼前一黑又一黑。
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实在憋不住。
孟枳:“叶行舟,你脑子是不是被洋葱熏成肉干了。”
瞧这话说的。
叶行舟摸摸鼻子,“好了,我叫你孟小弟,你叫我叶大哥行了吧。”
“孟小弟,叫声叶大哥听听。”叶行舟尾音十八转。
孟枳赏了他一白眼,闭口不言。
小师弟害点羞很正常。
叶行舟没再逗他,注意力落在路过交谈的侍卫身上。
“吴差事说,又有七户人家婴孩丢了。”
“听说梅城主今早发了好大一通火。”
“快找吧,找不到挨训的还是我们这批人。”
谈话声到此飘远。
这个梅姑娘出手还挺快的啊。
孟枳抓婴孩都有几分难,梅姑娘一夜就杀了七只成婴孩的不灭。
叶行舟:“孟小弟,我觉得梅姑娘在利用我们吸引火力,她藏在暗处大杀特杀。”
也不知道梅姑娘为何没有暴露,难道她有躲过送子像托梦的法子?
叶行舟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目的都是杀不灭,总归没有坏处就是了。
一截枯木垂落,砸到雪中。
叶行舟抬眸看去。
他现在所处的西城关口附近,梅花树竟一夜枯竭,枯竭还在往西城中心蔓延。
叶行舟蹲下,在梅花根附近刨开一捧土。
根茎腐败。
百年都被灵气滋润的梅花树干枯得不剩一丝灵气。
这就表示着,西城底下的灵脉也在枯竭。
如此明显的大片凋零,叶行舟不信梅城主没有发觉。
梅城主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难道说梅城主是因为被不灭寄生了才不受控制做出这等害子民之事?
但昨夜梅城主与石像之间,更像是主动接受。
在黑气入体的瞬间,梅城主甚至还发出满足的声音。
叶行舟想起储物袋里还有一碗血,有了一个主意。
他的血能压制不灭,刚好可以试探一下梅城主在清醒状态下的反应。
叶行舟看向孟枳,“小师弟,我需要你和我配合做件事。”
孟枳:“说。”
“我去把梅城主引出来,你躲在暗处。”
“不行。”叶行舟话音刚落,就被孟枳一口否决,“我去引。”
“放心吧小师弟,我要问些事,心里有谱的。”
孟枳定定看着叶行舟,声音毫无波澜,“你告诉我,我可以问。”
叶行舟计划还没说出口,此时变故突生,侍卫队忽然急匆匆朝望月塔方向赶去。
“快通知梅城主,吴差事抓到偷婴孩的人了!”
“什么,那两修士不是没抓到吗?怎么又多了一个?”
“别管,她当着吴差事的面杀了一个婴孩,快去叫城主!”
叶行舟错愕一瞬。
他和孟枳都在这,那吴差事抓到的不就是梅姑娘?
难道说梅姑娘主动暴露了?
还是吴差事故意放出来的消息,好引叶行舟两人上钩,等着赶去望月塔来个瓮中捉鳖?
叶行舟和孟枳对视一眼,转身走进无人的胡同,贴上隐身符就朝望月塔方向赶。
不管如何,有隐身符傍身,先藏在暗处观察一番再说。
河对岸,忽生数枝新梅。
枯梅新生,灵气波动。
白雪纷飞,梅间立于一红衣女子。
叶行舟藏在暗处,只瞧见斗笠下,女子朱唇一点红。
风卷袭,斗笠起,艳梅飞。
英眉凤眸,朱唇微勾。
一朵红梅执于两指之间,三步行云流水,腰间铃铛碰撞清响。
梅盛衣红,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墨发高束随风飘,红缨持手灭邪祟。
即官兵相围水泄不通,她也安定立于中,轻启红唇。
“叫你们城主来。”

这嚣张中又透着命令的口吻属实让人不爽,吴差事怒目斥责。
“敢在西城闹事,谁给你的胆子!给我上!”
侍卫持刀逼近,场面焦灼,灵气震荡。
那姑娘眼都没眨一下,挥动长枪,枪口红缨拨动,卷起一片梅花。
雪与梅环绕,花刃四散之间,灵力激荡。
围拢的侍卫瞬间被击退三尺。
如此强大的灵力修为不是在场人所能敌的,吴差事抬手制止住侍卫进攻的动作。
“你究竟是何人?”
“问那么多作甚,只管请城主来便是。”
姑娘语调轻随,灵巧一跃,人就坐在了梅枝上。
马蹄踏雪留痕,声由远及近。
梅城主扯紧缰绳,翻身跃下马背。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道。
吴差事迎上梅城主解释,“梅城主,今日我正带人搜查通缉令上的人,这姑娘当着我的面杀了一个婴孩,扬言要见你。”
明目张胆闹事,又点名要见他。
梅城主眉心川字纹加深,他放眸望去。
梅花树上坐一女子,长相英气,红衣映梅,颇有风华绝代之姿。
昨夜送子像托梦,仅两人一梅,并未有眼前这女子。
梅城主视线下移,扫过女子手中的红缨枪时,眸光闪了闪。
“别来无恙,梅城主。”女子勾唇。
梅城主掩下眼底的势在必得,面上风派正气,“西城境内,不是姑娘可以随意杀肆的地方。”
话落,百层威压铺袭。
红缨枪腾空,建成护身屏障,姑娘身后,白虎虚影一闪。
接触到屏障的威压应声破裂,在场之人纷纷惊呼。
“城主可是元婴期修为,那柄红缨枪是何来历,居然能击破元婴威压?!”
梅城主眯起眼睛,打量眼前这突然杀出搅局的女子。
梦里的场景于眼前再现。
两人,一梅。
送子像周围原先是没有梅花树的。
现在,姑娘就坐在凭空生长出来的梅花树上。
此人能控梅。
控梅,就代表,只能是祂转世。
梅城主舔了舔槽牙,即便极力掩饰,眼底的不悦嗜杀还是溢出几分。
此番明目张胆现身,摆明了要和他作对。
“姑娘这番杀害西城子嗣,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女子低声笑起来,“梅城主你在说笑吗?”
话里藏话。
梅城主在与女子坦荡的目光对上时,仿佛被扒掉了外皮,露出内里腐臭的芯子。
梅城主忽然恼羞成怒,“西城境内,不容你放肆!”
“梅城主急什么。”女子晃着双腿,姿态悠闲,“我可没杀什么西城子嗣。”
“一派胡言!”吴差事也怒了,手指向雪地,“那么多人在场,你说没杀就没杀?”
女子挑眉,淡淡道,“那么请问,婴孩尸体在哪?”
“明明就在——”吴差事话猛地停住。
“梅城主,婴孩尸体不见了!”
雪地上,婴孩尸体凭空消失。
连滴血都不见。
这么一想,方才杀婴孩时,也未见血,反而还有臭味铺散。
不及深思,梅城主一声怒斥打断了吴差事思绪。
“定是这妖孽用了邪法迷惑众人。”
梅城主挥拳朝女子方向袭去,用战斗强行阻断她剩下的话。
吴差事腾空跃起,“城主,我来助你!”
几股不同的灵力冲撞,寒梅震慑,雪飞花落。
铃铛叮铃清脆响。
长枪扫千雪,红衣肆九州。
“要帮忙吗?”孟枳问。
叶行舟摇头,“梅姑娘看起来是故意暴露的。”
城主绝对隐瞒了什么,所以才在梅姑娘抖出事实前率先出手打断。
两道身影打得难舍难分。
吴差事没过几招,就被灵力震出结界外,摔滚落地。
结界内,梅城主赤红着眼,出手招招狠辣。
“区区一个金丹期,仗着一柄上古神器也敢来挑衅本城主,真是找死。”
女子:“你不过是想要光明正大从我手中抢过红缨枪,找的借口罢了。”
“是又如何。”
被拆穿面目,梅城主望着女子,满眼嘲弄。
有红缨枪相助,即便实力压制,梅城主也再进不了分毫。
交战陷入僵局,双方悬于半空对峙。
梅城主率先发难,“你究竟想干什么?”
梅姑娘笑意不减,声却冷如寒芒,“当然是把你想要的一切一一毁掉了。”
梅城主眸如利刃,扫过梅姑娘的面庞时,看到了几分熟悉感。
“好久不见,父亲。”梅姑娘淡淡开口。
梅城主心一惊。
“看样子,父亲你没认出我,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孽女,你居然没死!”梅城主此时此刻危机感升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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