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修仙游戏后与男主相追相杀by云叹生
云叹生  发于:2025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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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行舟大受震撼。
任妄烛的脑补总能和修炼沾关系,属于自个给自个抽鞭子狂跑。
面上叶行舟还是作一副欣慰的模样,他摸摸任妄烛脑袋,满眼慈爱,“好师弟,你懂师兄的良苦用心就好。”
脑补得到肯定,任妄烛当即安置好大狼就开始翻出功法研究。
任妄烛是残缺水灵根,没有准确的修行方向,属于样样都沾点边。
罢了,没什么大作为也没关系,就这样快快乐乐过完这辈子也好。
叶行舟轻轻掩上房门,边整理衣襟边往院外走。
孟枳斜眸瞧着叶行舟略带凌乱的衣襟,眉头微不可察皱了一下。
“他又不是吃奶的婴孩,你给他惯成什么样了。”
叶行舟眨眨眼,张开手,“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小孩,小师弟你要蹭蹭不,感受师兄火热的拥抱。”
“……不要。”
孟枳给了叶行舟一个大大的白眼。
叶行舟笑了笑,抚平衣襟的褶皱。
又是一个暮色,万物朦胧,远方天地散着层灰蓝色调。
两人沿着青石板小道走,步伐不疾不徐,像是散步。
叶行舟垂眸扫过脚下一块又一块拼接的青石板,缓缓开口。
“小师弟,你可有想回家?”
孟枳扫了眼叶行舟,“卖什么关子,你想说什么直言就行。”
叶行舟摸摸鼻子,“我这不是怕直言你不接受么。”
本以为孟枳能接受了,但话到嘴边,叶行舟还是犹豫。
孟枳从不提家族,他能看出孟枳是有芥蒂纠缠的,保不准就在父母辈身上情感伤害了孟枳。
所以他在知晓水惑一族后才一拖又拖。
孟枳:“你何时这般墨迹,不说我回去了。”
“别。”孟枳这么一说,叶行舟不得不说。
开口前叶行舟先观察四下,这条小道平时鲜少有人来,但叶行舟还是设起了结界。
水惑一族被视为不祥,还遭过不明原因大规模绞杀。
孟枳有一半血脉是水惑一族的,若是被旁人知晓,将会是杀机,防不得有心之人利用。
叶行舟这警惕慎言的态度让孟枳开始正色,他掐诀又设了一个结界。
叶行舟整理好措辞,才开口道,“小师弟,我在天玑秘境时,其实还碰到一事,先前一直未提。”

叶行舟手里半块刻着鱼尾的玉佩刚露面,孟枳就沉了脸。
他死死盯着叶行舟,握紧了拳头,眸光是从未见过的生冷,让人胆寒。
“叶行舟,我不想听,也不想和水玉君扯上关系。”
“你若想让我回去认亲,那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
他声音冷漠,细细听来又掺着压抑不住的恨意。
叶行舟握紧了手里的玉佩,一时哑口。
他没想到孟枳反应会这么激烈。
孟枳张口就能说出水玉君的名字,很明显,他是知晓身世的。
水玉君向他隐瞒了找过孟枳的事。
叶行舟片刻的沉默落在孟枳眼里,便是应了他的后半句话。
孟枳唇绷成直线,抬手消退结界,他压制着怒气,一字一句道。
“你若想声张我的身世,那你便去。”
话音落下,孟枳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
叶行舟拉住了他的手腕,“小师弟,我不会。”
孟枳侧眸,眸光冷寒,他甩开叶行舟的手。
“会与不会,与我无干,今日之后你我情谊无存。”
“小师弟,别这样。”叶行舟快步追上孟枳,“我没答应他,也没有让你回去认亲的想法,至始至终都没有。”
“你知道的,我不会强迫你接受任何不喜的人或事物,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孟枳绷着脸,眸色黑得纯粹,布满戾气,让人不敢直视。
“接近我,水玉君给了你多少好处?”
仔细听来,他的声音藏着几分细颤。
恶语伤人心啊。
别看孟枳放狠话扎人,今日若让孟枳不清不楚离开,误会产生,背地里孟枳得躲被窝里偷偷哭。
话含在嘴里化成了叹息,叶行舟拽住孟枳的腰带,无论如何挣扎都不让他再走。
“小师弟,我与你,一直都是最好的。”
“我接受的,都是你给我的好处,一开始确实是因为你给的好处才与你结交,后来,是真心实意待你好。”
“东吟国那次你拼了命救我,我又怎会背叛你,你想取师兄命可以,师兄本就欠你一条命。”
“但你若要与师兄一刀两断,那不行,师兄舍不得,师兄更舍不得你难过。”
孟枳握紧的拳头逐渐松开,手心留下几道深深的月牙印,几乎陷入肉里。
叶行舟继续道,“我与水玉君做了个交易,他让我把玉佩交给你,而我换了一个条件,让他帮我寻黑袍人杀了。”
“我不知这事对你会有如此之大的影响,是师兄的错,你不喜,师兄日后不会再提。”
他是长嘴的,有误会就要解释清楚。
况且,友情从来没有什么上下位之分。
他愿意低头主动解释,是因为那人是孟枳,是小师弟。
孟枳却在听见黑袍人三字时,指尖颤了颤。
那是能藏在衍天宗威胁叶行舟安全的存在。
叶行舟又有何错。
叶行舟只是想活着。
而他虽有灵魂契约,即便给了护身法器,但却不能时时刻刻护到叶行舟。
每次闹脾气,都是叶行舟来求和,是个人都会累,但叶行舟一直没有,他一直在包容。
而他放出决裂的话,落叶行舟耳里,有多伤人。
若叶行舟脾气也上脑了,那方才不就是一拍两散的局面么。
他想看到吗,他不想,一点也不想。
孟枳喉咙发紧,道歉的话却卡在嗓子里吐不出口。
他定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
叶行舟抬眸,望着孟枳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孟枳此时却不敢直视那坦诚的目光,躲闪的眸光竟有几分狼狈。
“小师弟,别这样。”叶行舟放缓了声音,“师兄不想看到你难过。”
孟枳身形轻颤。
叶行舟微微踮脚,将额头与孟枳相抵。
温热的体温传递,叶行舟清楚地感知到孟枳的颤抖,孟枳的不安,孟枳的……害怕。
孟枳也在害怕失去这段友情。
叶行舟伸手,一只手拽住孟枳腰带防止人跑,另一只手从腰后环住,如藤蔓向上落在脊背轻轻拍着,似在安抚。
“小师弟,孟枳,你是师兄最信任的人,以后别再说这些话了,好吗?”
“……好。”
孟枳声音沙哑干涩了许多。
“叶行舟,你不会生气么?”
这是他第二次问叶行舟会不会生气,其实他更想问:叶行舟,你不累吗?
生气的是孟枳,无理取闹的是孟枳,爱耍性子的,也是孟枳。
叶行舟像是不知疲倦般,在他满身荆棘时相触,又在他一次又一次耍脾气中,无限靠近迁就。
孟枳指尖颤动。
他不得不承认,其实他一直是友情里的卑劣者,一次次试探叶行舟的底线,他配不上这般好的叶行舟。
在孟枳又要握紧手心时,一只手扣住了他弯曲的指节。
那比他体温稍低的指腹轻轻抚平手心掐出的深痕。
流苏清香四散。
他听见叶行舟的声音。
“小师弟,我说过,对你,我从来不会生气,无论百次、千次都是这个答案。”
“有脾气很正常,发泄出来就好了,师兄不会怪你,从来不会。”
孟枳低垂下头颅,将脑袋埋在了叶行舟肩头,连带着思绪一起藏进深处。
“……对不起,师兄。”
他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竟沙哑得不成样子。
叶行舟不可思议地睁大眼。
孟枳管他叫师兄了?!
孟枳第一次道歉欸!
他何其荣幸!
“没事。”
叶行舟压住上扬的嘴角,面色的愉悦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若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走到哪炫耀到哪了。
瞧瞧,他小师弟有多听话。
直到肩头湿热的触感接触肌肤传来时,叶行舟肩膀一僵。
孟枳这是……哭了?
这么感动吗?
叶行舟伸手去抬孟枳脑袋,孟枳死压着他肩不动,叶行舟又偏着脑袋瞅。
“小师弟,你哭了?”
“……没有。”
少了往日的张扬,依旧是瓮气的声音。
“真没哭?”叶行舟又问了句。
这次,回应他的,是肩头传来的咬劲。
孟枳张口,咬住了他的肩,咬劲很轻,能看得出来孟枳在制止叶行舟继续说下去。
叶行舟压下笑意,视线扫过孟枳左耳的黑痣,他附耳低言。
“小师弟,师兄永远都是你的依靠。”

第181章 第三百零三条宗规
情绪上脑时扎在对方身上的利刃,在情绪平静后以回旋镖的方式又扎回了自己身上。
狠话在瞬间。
而痛苦,是两个人的。
叶行舟的坦诚与主动,给了一贯不愿低头的孟枳一个台阶与引导。
不该迁怒,不该把最差的脾气留给身边最亲近的人。
所以,孟枳这次学会了道歉,其实道歉,也并非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暮色苍茫,偶有几声虫鸣。
借着夜色掩饰,孟枳别开了头。
情绪整理好后,孟枳竟觉方才的行为有几分幼稚。
这是黑历史,妥妥的黑历史!
“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孟枳硬声道。
叶行舟摸摸下巴,“小师弟,你具体是指哪件呢?”
孟枳:“每一件。”
“好。”
见孟枳宁愿侧身走也不想让他看到脸,叶行舟笑了一声。
“小师弟,你在学螃蟹走路吗?”
“……闭嘴。”
他就知道,被叶行舟抓到把柄准不消停!
叶行舟的脚步声忽然消失,孟枳果断原地蹲下捂脸。
动作快到只剩残影,叶行舟脑袋伸了个空,啥也没见到,更别说孟枳哭过的脸了。
“叶行舟,你什么也别想看。”
叶行舟不死心,蹲下身扒拉孟枳捂脸的手。
“小师弟,你刚才还叫我师兄的,给师兄看看脸怎么了?”
“你瞎说,我才没有叫你师兄。”
叶行舟一乐,“诶,你看这不就又叫了一声么。”
“叶行舟!”
孟枳瞬间羞恼。
恼归恼,捂脸的手那是一点也不松开。
“好了好了,我不看。”
叶行舟举起双手站起来,先行一步往前走。
前方的身影走得洒脱,并没有回头的动作,孟枳这才缓缓站起来跟在身后。
两人之间,隔着三尺,不远不近的距离。
浅淡的月光撒到青石板上,似铺上了一层浅雪。
叶行舟从墙角拔了什么,一直低头捣鼓,光线太暗,孟枳没看清。
快走到小道尽头时,叶行舟忽然将左手背到了身后。
他的手握成拳,朝孟枳晃了晃。
“小师弟,猜猜我手里有什么?”说这话时,叶行舟并未回头。
“不想猜。”孟枳别开眼。
“小师弟,打开看看。”
叶行舟停下脚步,将手又往后伸。
孟枳这才两步上前,掰开叶行舟的手。
修长的手指舒展开,一只狗尾巴草编的小猫静静躺在白皙温热的掌心。
孟枳眸光微怔,旋即将猫抓在手里。
“叶行舟,你真幼稚。”
用哄小孩的方式哄他。
他又不是小孩。
叶行舟:“你不要就还给我。”
孟枳拍开叶行舟的手,“给我了,就没有要回去的道理。”
“好。”
叶行舟清透的笑声顺风入耳。
孟枳目光不自觉追随身前的身影,月色朦胧,那双丹凤眼,似弯了一下。
狗尾巴草编成的小猫安静躺在他手里,潦草得可爱。
孟枳垂下眼眸,指尖轻轻碰到毛茸茸高竖的尾巴,猫尾巴轻轻晃了一下。
孟枳问:“为什么送我猫?”
叶行舟嘿嘿笑了声,选择不回答。
小师弟是只臭脸阿猫。
若是小师弟知道他想的,准会捶他。
草晃水流,伴着口哨声入耳。
黑漆漆的墙角处,不知谁在边吹口哨边撒尿。
那尿液,就肆意洒在狗尾巴草上。
难怪墙角的狗尾巴草长得这般好。
叶行舟瞬间不乐了,孟枳低头看着手里猫儿,板起脸。
衍天宗最不缺的就是茅厕,居然还有修士随处撒野尿。
撒也就算了,前脚叶行舟才高兴摘狗尾巴草编猫,后脚就看到了撒尿。
求心理阴影面积。
叶行舟蹑手蹑脚过去,抡圆胳膊猛捶那身影一下就跑。
趁人还没反应过来,孟枳飞快补上一拳,也朝暗处跑。
“嗷!谁,谁打我?!”
赵封赶忙提起裤子,一手捂着后腰,懵逼脸四下张看。
啥也没有,人早跑了。
“谁这么缺德,最好别让我逮到你!”
赵封这大声嚷嚷,刚好引起路过巡视的山淮注意。
山淮闻声过来,目光在触及墙角那片湿地后,又看见赵封提裤子的手,瞬间明白了什么。
“山淮师兄,听我解释。”赵封当场要跪了。
从前他嘴碎,被教训改了。
现在他就一个偷摸撒野尿的爱好,总不能这么倒霉。
他刚铲完灵兽粪,庆祝一下都不行吗。
“去跟沙长老解释吧。”山淮丢下这句话便走了。
刚挨两拳头腰子还在疼的赵封,此刻更欲哭无泪。
宗规连夜多加一条:第三百零三条宗规,禁止随地大小便,违者罚去灵兽圈铲粪一年。
刚因私下斗殴铲完灵兽粪的赵封,又哭唧唧扛上铲子进了灵兽圈。
叶行舟扶墙喘着气,瞧见衍天宗上空悬浮加粗的金字宗规顿时乐得笑出声。
“赵封这家伙,终于被治了。”
不提赵封名字举例,属实是沙长老仁慈给他脸面了。
叶行舟正乐呵着,孟枳泼来一盆冷水。
“有什么乐的,三百零二条就是你,连名带姓。”
叶行舟往上一划,“小师弟,三百零一条拔仙鹤毛的是你。”
孟枳:“……”
好了,谁也别说谁。
宗规不就是在生活实践中逐渐修订完成的么,计较那么多作甚。
叶行舟双手枕着后脑勺,脚步那叫一个悠闲自在。
叶行舟:“小师弟,那狗尾巴猫丢了,等改天我重新摘点干净的尾巴草重新编一个给你。”
孟枳:“谁要这么幼稚的东西,我早扔了。”
叶行舟侧眸,视线扫过孟枳偷摸掐净尘诀的手,狗尾巴猫还在他另一只手里捏着。
他的视线一寸一寸上移,最后定格在孟枳的脸上。
月光很浅,光线很暗,但距离刚好。
叶行舟足以看清孟枳泛着红的眼角,泪痣点缀似氤氲,再往下落,便是孟枳压制情绪时,在下唇咬出的齿痕印。
孟枳注意力分散在清理狗尾巴猫上,并未发现叶行舟偷摸的观察。
“小师弟。”
“叶行舟。”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叶行舟尚有余光未收回,孟枳一愣,旋即飞快抬手遮脸。
“叶行舟,你骗我。”
叶行舟忙举起双手自证清白,“诶小师弟,空口无凭,你可别诬陷我。”
孟枳气得牙痒痒。
“叶行舟!”

叶行舟眼神朝下,挤挤眼示意。
孟枳不明,低头望叶行舟视线所落的位置看去,他的细玉腰带无比凌乱,腰扣处松松散散。
这是孟枳闹脾气时,叶行舟怕孟枳不听解释,偷摸着解开的。
孟枳当时若是要强行跑,腰带一松,裤子一掉,人也就不跑了。
光顾着捡裤子,谁还会跑。
人是没跑,但现在要是孟枳再走几步,裤子准得掉。
孟枳黑着脸,低头系紧腰扣,“叶行舟,下次你再这样我就扒你裤子。”
第一次被叶行舟和任忘烛强行按着拔裤子时,他可是连系了几个月布腰带,天天勒得死紧还打死结。
勒得气都喘不上来,实在难受,他就换了腰扣。
他这才换回正常腰带不久,叶行舟又要梅开二度。
“这不是怕你跑了么。”叶行舟低声叨叨。
一说这事,孟枳就想到情绪失控时主动靠在叶行舟肩上做的事。
孟枳扣紧手指,“闭嘴,不准再提这事。”
叶行舟:“好好好,知道你害羞,不说了。”
叶行舟这话又让孟枳卡得不上不下的。
孟枳刚要反驳,叶行舟就打了个哈欠。
他眉宇间,是藏不住的困倦。
安慰人,安抚情绪,也是一项很大的体力消耗。
孟枳压下口中的话。
“小师弟,回家睡觉去。”
“嗯。”
叶行舟看着近在咫尺的房舍,忽然觉得忘记了啥。
忘记什么了。
叶行舟一拍头,“我忘了带答应给任师弟带的凉瓜。”
但饭堂已经关门了。
“等着。”
孟枳扔下这句话,身影消失在原地,不大一会,他手里拿着俩赖皮苦瓜回来。
“小师弟,你从哪弄的?”
“菜园摘的,凉瓜被挖完了,只有苦瓜。”
孟枳又道,“现在它叫凉瓜。”
明晃晃的指苦瓜为凉瓜。
这差的可不是一个字,还有苦味。
叶行舟眨眨眼。
院里烤玉米清香扑鼻。
孟枳走在前头,推开了院落门。
院里墙角,坐着一排排人,因人多而显得几分狭窄。
听见开门声响,他们啃玉米动作停下,齐齐扭过头看向声源。
目光在触及孟枳下唇的牙印和略凌乱的衣衫时,又不约而同探头往孟枳身后看去。
孟枳身后的人是叶行舟。
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烤玉米的火,哪有八卦之火烧得厉害!
一个两个,眼睛都快冒精光了。
“你们……”
孟枳两字刚出,这群弟子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揣起八卦全跑了。
翻墙的,从后门跑的,化身一条固执的鱼翻身跑的,就是没有一个敢走正门。
院里篝火还在燃烧。
任妄烛灰头土脸捧着两包玉米站起来,他还傻乎乎招呼人。
“入院自行交灵石换玉米,还有你们可别闹出声,偷摸吃……”
任妄烛声音渐小,院里除了孟枳两人,还有墙角的一筐灵石,哪还有其他人身影。
“师兄,吃玉米吗?”任妄烛将手里烤好的玉米递了过来,“师兄,那个……他们都是闻着味过来的,我不是故意卖。”
任妄烛有些紧张。
叶行舟看着烤玉米灰头土脸的任妄烛,竖起大拇指。
“师弟,好样的,不愧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好师弟,会赚灵石了。”
叶行舟那叫一个欣慰。
见叶行舟没有怪罪,任妄烛瞬间挂上了笑脸,“师兄我还以为你会怪我擅作主张。”
叶行舟:“不会,师兄夸你聪明还来不及呢。”
孟枳此时把手里提的两苦瓜扔给任妄烛,任妄烛忙接住,触及磕巴表皮时,他疑惑歪头。
“凉瓜长这样吗?凉瓜不是从土里挖出来的么,这看着怎像藤蔓上长的。”
孟枳面不改色道,“新品种凉瓜,爱吃不吃。”
孟枳这一激,任妄烛当即一口咬下。
苦味直冲天灵盖,任妄烛狂吐。
“孟枳,天杀的,你骗我!”
他追着孟枳狂撵。
苦瓜掉在地上,大狼用那双睿智的斗鸡眼一瞧是吃的,立马张口咬下,刚嚼两下又猛地吐出。
随后,大狼也追着孟枳狂撵。
烤玉米放在一旁,此时不吃,更待何时呢。
叶行舟嘿嘿一笑,自个占两包烤玉米吃起来。
火堆渐灭。
任妄烛靠着叶行舟,大狼倚在叶行舟脚边,一人一狼指着孟枳就控诉。
“师兄,你看他!”
“小师弟,过分了啊。”叶行舟说完咳嗽一声,扭头安慰任妄烛,“明早师兄带你去饭堂多要点凉瓜。”
“师兄最好了。”任妄烛蹭了蹭叶行舟脖颈。
孟枳眼角微挑,转身回屋,“睡觉,最后进来的锁门灭烛。”
“谁在乎啊。”
任妄烛掏出肉干,往院外一扔。
趁着大狼跑去捡肉干的空隙,叶行舟和任妄烛飞快进屋。
大狼叼着肉块回来,等着的是人走茶凉。
人心,探不得!
大狼藏起肉干,立起前爪,又是锁门,又是哈气灭烛火。
叶行舟躺床上,被子蒙头就陷入婴儿睡眠。
孟枳拢了拢被子,黑暗中,他的指腹摸索着狗尾巴猫。
叶行舟睡了,但没完全睡。
水玉君入梦。
正好也方便他。
叶行舟当即把玉佩还回去,“殿下,我收回之前的条件,恕我不能答应你,你给的金银财宝也没动过,我会一一奉还。”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有苦衷也好,无苦衷也罢,让小师弟情绪失控的,他不会再去接触。
“这不是在帮他。”
水玉君神色淡漠,那双与孟枳无二差异的丹凤眼微挑。
“他不回水惑城,等待的,只有死。”
“水惑一族,满十八会现鱼尾,若无水惑城灵脉滋养润脉,孟枳会渴死在陆地上。”
他不急不缓继续道,“口渴干裂只是前兆。”
“本殿寻他,只是想给他一条生路。”

水玉君找他当中间人,无非就是瞧见他身上有孟枳的灵魂契约。
认为关系非同寻常,能从叶行舟这入手缓和关系。
但孟枳一旦认定的,若无充分合理的理由,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而水玉君又是个冷面少言的性子。
这俩舅侄凑一起,堪比深水炸弹。
叶行舟抬眸,“说清楚,再有隐瞒我可不会插手。”
水玉君定定看着叶行舟,三秒后他往身上贴了一张真言符,薄唇微动。
“孟枳六岁那年,有仇敌上孟家寻仇,仇敌刚解决,孟家就出了内乱。”
“我与水芊有血脉指引,赶到孟家后,只见到两具尸体。”
“孟枳晕倒在尸体边,醒来后便认定是本殿杀的双亲。”
“他的记忆,被篡改了。”
“这是一场有预备的内斗,孟枳父亲死后,这些年,掌管孟家的,是孟枳二叔孟谦寒。”
“本殿查到,孟谦寒私下与魔修有染。”
水玉君古井无波的双眸微闪,他从金丝华袖中取出一颗袖扣。
修士道袍气息不同,染血袖扣上残留的气息很容易辨别。
真正的凶手是谁,已有了明确指向。
“本殿一开始,不是有意撒谎。”
叶行舟指腹着摩挲鱼尾玉佩,垂眸沉思。
有真言符证明,水玉君所言一切并未撒谎。
双亲皆亡,记忆又被篡改。
他要是孟枳,也不会给记忆里的杀亲仇人好脸色。
“你可有把这颗袖扣拿出来过?”
水玉君:“孟谦寒这些年待孟枳极好,怎会信本殿三言两语一颗袖扣。”
“极好?”叶行舟想到了什么,微微蹙眉。
水玉君未再提点。
他双眸划过叶行舟紧锁的眉心,安静等待叶行舟自行摸索出答案。
叶行舟还在思考。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孟谦寒都能手仞亲哥嫂了,又怎会留个隐患威胁地位。
若有朝一日孟枳想起一切,孟谦寒定活不成。
留孟枳,定有目的。
但孟谦寒待孟枳如己出,从投在孟枳身上的资源来看,孟谦寒下了不少血本。
培养出天才,可不是为了杀自己的。
孟谦寒又与魔修有染,叶行舟瞬间想到两个字。
孟谦寒在给自己铺路,他该不会是要——
“夺舍?”
叶行舟被这个猜测惊出一身汗。
水玉君颔首肯定了叶行舟的猜测,“孟枳生辰已过,不用多久孟谦寒便要动手。孟谦寒不知孟枳有水惑一族血脉,回水惑城是生机。”
叶行舟问:“那孟谦寒呢?”
水玉君沉默一瞬,平静开口,“本殿会杀。”
这意思就是把孟枳支开,他背上黑锅杀了孟谦寒。
叶行舟满眼奇怪地盯着水玉君,“殿下,你这意思便是背锅,让孟枳继续恨你?”
“孟枳恨我这些年,也不在乎多恨几年。”
水玉君话语夹着几不可闻的叹息。
叶行舟啧了一声。
他怀疑水玉君有套他调解关系的成分在。
不过,若是孟谦寒背着爱护大哥遗子的名声死掉,叶行舟可不乐意。
做了这么多坏事没被揭穿,死掉还背上美名,孟谦寒不得赚翻。
水玉君这人,当王的就是不一样。
表面淡漠,实则拿捏。
水玉君主动说出孟谦寒阴谋,叶行舟不可能不管孟枳死活。
不愧是水惑一族王上,用块玉佩就抛砖引玉。
水玉君先是借着找失踪胞妹的借口,用块鱼尾玉佩做信物,给出丰厚条件与叶行舟交换。
等叶行舟与孟枳谈起身世后,孟枳一抵触,叶行舟准得找原因。
水玉君再趁机托梦,适当放低姿态说出原因。
在孟枳那行不通,水玉君就从叶行舟这里下手。
叶行舟咋舌。
虽说水玉君是为了孟枳,但被套了属实有点不爽。
不行,他要坑点灵石回本。
叶行舟扬起手里的鱼尾玉佩,鱼尾玉佩里,一丝金光流溢。
“今晚的托梦,你等多久了。”
水玉君眸光微闪,“抱歉。”
道歉倒是爽快。
还不待叶行舟伸手要灵石,水玉君便主动取下了束发的金簪。
瞬间,发如墨倾泄,水玉君淡漠的面庞中和了几分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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