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至扭头看唐星野:“回学校吗?我记得你下午还有课。”
唐星野像是突然想起来:“啊。”
下午那一节是不点名不签到的水课,翘课这种事情只有0次和无数次,唐星野现在已经是老油条,比起水课,其他事情的优先级更高。
唐星野正想找个理由离开,路至这就递上枕头了,他顺势起身,对林墨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你好好休息。"
林墨眼底闪过一丝遗憾,但很快收敛。他知道今天的特殊待遇到此结束,再要求过界了。
对于唐星野来说,学习永远是最重要的,感情……都是可有可无的调味品。
“下次我再来看你。”唐星野整理东西,笑笑。
林墨闻言微微睁大眼睛,指尖微动,又克制地停住,只是轻轻点头。
路至冷眼旁观,甩下一句“好好养伤”,就追了唐星野出去。
唐星野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地问,“你追出来干嘛?”
“人看完了,家里任务完成了 ,”路至道,“你怎么突然对林墨那么好?你不是讨厌他吗?难道你想要他的信息素,我的还不够吗?”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路至像是失去色泽的小狗,垂着眼。
唐星野停住脚步,看他,声音带着点不耐烦,“你在吵什么?”
“对不起。”路至下意识脱口而出。
唐星野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缓和些,“导师让我来看他,总不能让导师认为我们关系很差吧。”
“所以刚才是演的吗?”路至眼睛一亮,唐星野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可此刻他偏偏说了,像是...像是怕他误会?
这个认知让路至心跳加速。
唐星野抬眸看着路至,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不要想太多。我喜欢可可味的信息素。”
——路至现在对唐星野来说,是最合适的药。
可可味的信息素,不上瘾,不敏感,还有紊乱症的依赖性。
唐星野需要这种绝对可控的抚慰。那晚发热期意外后,他理智地筛选过所有人选,最终停在路至面前。
站在高位的alpha说喜欢,没有实感,还是交易来得实在。
意外太多了,唐星野觉得自己得做两手准备,一边是愿意提供信息素的朋友,一边是他的课题研究。
唐星野不否认自己有道德卑劣的部分,他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是个垃圾场,他这么心理阴暗,该被丢到有害垃圾。
路至眨眨眼,半真半假地试探,"我紊乱症发作的时候,你怎么没来喂我?"
唐星野眼眸带着点笑意:"你发情,又不是断手。而且我不是让你咬了嘛。"
路至像是恢复精神,眼睛明亮,颇为兴奋道,“我们去吃饭吧。”
路至想明白了,就算林墨能获得唐星野一瞬间的停留又能怎么样,唐星野求知欲这么强大的,以后唐星野感兴趣的人还有很多。
唐星野只是太年轻了,暂时被这些人迷住了眼。
等唐星野玩腻了,就知道能和他走到最后的,只有他路至!
——————
论坛瓜组。
【校花也要参加这次竞赛吗?】
【报名的名额没看到txy,本来还觉得可惜txy怎么没交报名表。】
【别的不说,老婆认真看书的样子好美,看得我每天都有动力早起去图书馆占位置了。附上图片.jpg】
画面的beta神色认真,眼眸安静冷淡,修长的手指翻动书页,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唐星野最近在为竞赛事情准备,在图书馆一呆就一天,中午困了就趴在桌上睡觉,像是揣手手打盹的猫猫。
他太想要第一了,导师当时没让他去,而是林墨去,他给自己找补了很多理由,比如实验室项目更重要,比如他也没有很像参加。没想到峰回路转,最后还是他去。
裴怜照常跟来,唐星野正埋首书桌前。唐星野以前脑子学得头昏脑胀,会和他闲谈,就当休息。现在没有多余的心神分给裴怜,唐星野直接把写满密密麻麻注写的笔记丢给他,让他慢慢啃。
林墨一时半会回不了实验室,叶教授也忽悠不来新人,唐星野正头疼,裴怜就主动请缨了。
裴怜见他愿意,松了一口气,笑容荡漾开。现在和唐星野最近的人,是他。
唐星野笑笑:“强度大,我怕你吃不消,一时半会找不到别人的。”
对此,裴怜开心,也有点惴惴不安。
裴怜学习底子不差,足够顶上林墨的位置。
裴怜刚开始还有点看不进,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见唐星野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确实有疑难点,唐星野这时才会短暂停笔,用简练的语言点拨关键,随后又立即回到自己的题海中。
唐星野发现裴怜的动作突然停下来,他用一双通红的缺乏睡眠的眼睛看着自己。
“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唐星野挺喜欢教人的,能教会别人题目很有成就感,他想以后或许老师会成为职业选择之一。
对比直播卖课的学生教了三遍还听不懂,裴怜虽然经常走神,但脑子很聪明,一点就透,还听话地研读材料,简直就是天才。
或许学累了,裴怜失去了以往的笑容,绷着脸,偶尔瞥他。
“没有,材料我看懂了。”裴怜轻声回答他,但是嗓音有点干哑,像是很长时间没有喝水。
小唐老师自然体谅连续熬夜啃材料的好学生,起身去饮水器,拿了纸杯取水。
“喝点水吧。”
裴怜神色淡淡,接过水杯,端起来,一口气喝完。
唐星野诚恳道:“你要是在困,就趴在桌上睡一会吧。”
“不困。”裴怜简短地回答,声音平静得没有波澜。
唐星野奇怪地看着他,“你喉咙不舒服?还是太累了,你不想说话?”
裴怜顿了一下,又露出往常标准的微笑,“没有。”
唐星野:“刚才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裴怜诚实地回答着,声音柔和。
“在想……和你一起学习,很幸福。”
第36章 我也要喝水
裴怜看材料连着两天熬通宵了, 唐星野看不下他这种极端行为,就把人赶回去休息了。
唐星野小憩时,迷迷糊糊感觉有人靠近,迷瞪睁开眼, 就看到沈清。
瞬间的警惕就放下来, 声音带着刚醒的黏糊,“怎么了?”
见唐星野像长条猫趴在桌上, 沈清笑笑, 压低声音, “见你外套掉了,想帮你捡下。”说着伸手替他拢了拢滑落的袖口。
唐星野的眼皮还在打架,小鸡啄米似点头,太困了想眯一下,结果不小心睡着了, “现在食堂还开门吗?”
沈清:“这点还有吃的,走吗?刚好我还没吃。”
唐星野自然应约, 还没到食堂, 就被人喊住。
“沈清。”
他们循声望去, 是个五官深邃, 气质不凡的alpha,身后还跟着些人。
古劳, 是周予安舅舅家的儿子。虽然姓氏不同, 但确实是实打实的表兄弟关系。他虽然看不上臭毛病一堆的周予安, 但毕竟自家人,在外人面前还是留点面子。脸面不能丢,要教训也得关起门来教训。
听说周予安易感期差点被这位beta引诱,好在靠着自伤没有闯下大祸。alpha在易感期的天性是渴望信息素的抚慰, 渴望omega,能被beta引诱实在少见。
古劳观察这位手段了得的beta,看看他究竟有什么不同。
黑发黑眸,皮肤白皙近乎能看到血管,眉眼清丽精致,眼尾下还有颗小痣,冷感知性的气质不像beta,更像是alpha。
他的目光扫视着唐星野洗得有些发白的袖口,露出伶仃漂亮的腕骨,话却在询问沈清,“这是你新朋友吗?”
沈清的家里和古劳有生意往来,她的家底比古劳稍逊一筹,在打交道的场合,家里叮嘱需要避免和对方发生冲突。
她不喜欢古劳这种审视的目光,稍微挡在唐星野身前,语气冷淡,“嗯,我们要去吃饭。”
“我对你新朋友很好奇,你不介绍下吗?我特意给他准备了礼物。”
古劳眼神示意,身后的跟班,跟班立刻把东西捧上来。
那是一束粉白的银冠玉,纹理呈现鱼鳞状,包装精致,看起来价值不菲。
想要跟唐星野交朋友不奇怪,在纪检部抓了那么多变态跟踪狂,对于唐星野在学校受到狂热的追捧这事实,沈清早已知晓。但朋友的选择是双向的,沈清感受不到古劳释放的善意,“我们很饿了,有机会下次再说吧。”
她很清楚唐星野不是那种易折的小白花,被轻易伤到,依旧不希望唐星野染上麻烦。
“你的朋友还没收下礼物。”古劳望向一直没出声的beta,等着他的反应。
然而清高的beta垂眸,似乎不打算接受他的礼物。
正当古劳准备让人把花扔了,beta抬起手,葱白修长的手指接过,摩挲着花瓣,微微颔首,“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份贵重的礼物。”
唐星野已经非常习惯生活里遇到煞笔和变态了。
对煞笔的搭理,是对自己的一种残忍。
现在还有朋友,就另当别论,他看得出沈清对这位alpha的忌惮态度,他不希望沈清因此感到任何为难。
唐星野从这位富少爷身上嗅到略感熟悉的信息素,但他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那里嗅到。但对方可能又想玩什么故意捉弄的把戏,想看人为难。
其实,唐星野大可用花粉过敏的理由搪塞过去,但他不希望这人再来纠缠。
唐星野夸人的时候可能违背本心,骂人的时候绝对是真情实感,尤其在遇到煞笔。
煞笔,净送点没用的。快滚。
在唐星野道谢那刻,古劳面上的友善彻底消失,眼底染上了轻慢,“呵呵。”
不过如此。一个趋炎附势的beta而已,八万的银冠玉就暴露穷B的本性。
对于未来的生意伙伴,古劳还是有点耐心,善意提醒,“沈清,你交朋友也该挑一挑,别什么人都往身边带。"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唐星野手中的花,嗤笑一声:"银冠玉就能让他变脸,这种穷鬼,谁知道接近你是图什么?"
沈清脸色冷了下来:"古劳。”
唐星野笑笑,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花瓣,“穷人就不能喜欢花吗?”
古劳嗤笑,“你能欣赏银冠玉?路边的野花倒是和你相配。可惜了这束银冠玉沾上一辈子洗不掉的穷酸味。”
沈清皱起眉,唐星野轻轻肘了下她,示意她不必动怒。
“穷人再欣赏不来,也没富人衡量价值的心眼多,喜欢就是喜欢。”他抬眸看古劳,眼底没有丝毫被羞辱的窘迫,“野花不会因为被人摘下来炫耀,就忘了自己原本长在泥里。”
唐星野将那束银冠玉塞回古劳跟班手中,“既然是贵重的花,还是留给欣赏价格的人吧。”
唐星野转头对沈清笑笑,“我想起导师还有事找我,你先去食堂吧。”
沈清微怔,唐星野随后看向古劳,“对了,替我向病人问不好,毕竟是他咎由自取的。”
古劳面色浮现些许的古怪,而后还是看着唐星野离开。
季沉叼着棒棒糖,倚在栏杆上,目睹这一切。
他正和林墨打电话,突然拉长啊,发出了莫名的感慨。林墨问了一声,季沉摇摇头,道:“没什么,看到很丑的花。”
碍于生意往来,沈清不好在外面闹不愉快,她压抑着怒意,跟着古劳进到休息室,不高兴道,“为什么你迁怒唐星野?”
古劳眼神轻蔑道:“他给你下蛊了,值得你怎么维护?他图你的钱,你看不出来吗?”
“你要是调查过,知道他在什么宿舍,就不会说这种蠢话。”
"哟,这么热闹?"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季沉从沙发里爬出来,他一直躺着,两人在视野盲区没看到他。
沈清暗自松了口气,季沉的出现让场面变得微妙起来,他既是古劳需要维持表面客套的对象,又是唐星野的室友。但她不太确定他们关系如何。
季沉问,“你刚提到唐星野,你说他什么?”
古劳冷笑一声, “没什么,一个长相还可以的beta,不知道为什么引得一群alpha围着他转。”
空气凝滞了,没有人接茬。
古劳皱起眉,感受到两人审视的目光,“你们什么意思?”
季沉缓慢地咬碎了嘴里的糖,站起身,瞥了古劳一眼,"他是我室友。"
他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
古劳脸色顿变。
————
唐星野记起那股信息素,大概知道古劳为什么这样针对他,他的存在提醒古劳——alpha不如beta。
而后他又经常遇到这人,对方总说点讥讽的话,大抵是有钱人很高贵,他这个穷鬼别想着攀高枝。
唐星野真的懒得搭理这种人,他太忙了,忙着自己的事情,上课、兼职、准备竞赛。
要不然,他会停下来欣赏下有钱人的骂人方式,文绉绉的,用词不脏,不重复也不单调。
忙归忙,狗狗要喂的,即使那只没良心的小柴犬忘本地去蹭林墨的裤腿,唐星野蹲下身,掰了火腿肠放在地上。
“你装善良,也装像点吧。就这样丢在地上让它吃,多脏。”古劳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见唐星野不搭理,他又补了句,“喂的什么垃圾食物,怎么不买牛排?”
唐星野心里骂了一句,摸了摸柴犬的脑袋,见人喋喋不休,懒得看他,丢下一句,“你看不惯,你买啊。”
回到休息室,裴怜把笔记本还给他,“我看完了。”
“我今天过来,听说古劳的事,你怎么都不生气?”
唐星野收好,笑了笑,“看不惯我,我总不能去打他吧?”
看不惯唐星野的人多了去,唐星野现在专注力都在竞赛上,暂时不想浪费心力去记仇。
鼻息闻到一缕淡雅的幽默香,“什么味道,这么好闻?”
裴怜指着窗台上的兰花,“好看吧。”
唐星野瞧着白玉的花瓣上晕染着淡色纹路,微微点头。
裴怜得意地眨眨眼:“这花是我偷的。”
唐星野:?
裴怜漫不经心道:“挺贵的,大概有七位数吧。这花非常娇气,生根裸露,离盆即死,花茎还特别容易折断。”
唐星野:?????
“老古董那里的好东西多着呢,”见唐星野一脸茫然,裴怜补充道:"就是古劳。这盆是他最宝贝的,就差随身带着,每天都要看三次。我猜他今晚要失眠了。"
唐星野才知道这在帮他出气,有点哭笑不得,“谢谢你,明天送回去吧。”
他倒不是担心别的,就裴怜这种小少爷偷东西估计都是趁人不在偷拿的,手脚做不干净。他真想恶心古劳有的是更高明的办法。
“不是谁都跟你这么善良。你的退让,他只会得寸进尺。”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做的很干净,监控坏了,没有人看到,”裴怜误以为他在担心,急忙解释:
“那时候你还在实验室,不会有人怀疑是你干的。”
唐星野正想说什么,却见裴怜突然站起身——
"嘭!"
精致的花盆在地上摔得粉碎。裴怜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土,不在意道:“好了,它没了。我想他大概要失眠一段时间,不会再来烦你了。”
唐星野的视线从满地碎片移到裴怜脸上,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几秒。
裴怜抓住他的袖口,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你为什么不说话?是我擅作主张的做法让你不高兴吗?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去买一模一样的花——”
唐星野没有说话,反握住他的手腕,温软的触感让裴怜话音顿住。
唐星野拉着他到椅子前,按着他坐下来。
裴怜怔怔地看着,唐星野从口袋里取出药膏,淡粉的指尖沾染着药膏,触碰掌心的刹那,裴怜猛地蜷缩了一下手指。那触感太凉,又太烫。
他仰视着,暖黄的灯光像融化的蜜糖,流淌在唐星野低垂的睫毛上,将他平日冷淡的轮廓晕染得模糊而温柔。
“花盆很沉吧。”唐星野道。
裴怜喉结微动,干干巴巴地嗯了一声。
唐星野忽然地笑了,很浅的笑,“手都有红印了,难为你从南边跑到北边。”
窗外有一道视线把这一幕收入眼底,路至趴在窗台,紧紧抓着边缘。
他被父亲临时叫回家处理家族两天,唐星野又去玩别的狗了。看着唐星野的指尖玩弄裴怜的手,胸口突突地疼。
“饮水机没水了,你水瓶还有水吗,给我倒一点。”
裴怜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理所当然的亲近,仿佛这样的请求再平常不过。
他的目光钉在唐星野手中的水瓶上,看着那透明的水流倾入裴怜的杯口,喉咙不自觉地发紧。
思想上想明白,也不妨碍路至现在嫉妒死了。
他都没喝过唐星野的水,裴怜竟然能喝。
他也要喝!
路至还以为唐星野对裴怜就是当弟弟纵容、照顾,现在倒水,涂药,低声说话,甚至……笑?
——这哪是弟弟?这他妈是情弟弟吧!
裴怜这个死绿茶。
路至越看裴怜的脸,越发觉得碍眼,一开始就装乖装可怜,博唐星野的同情。
路至忍不住对比唐星野对他最开始的态度,冷漠、抗拒,还动手。唐星野打过他,扇过他巴掌。
——裴怜有被打吗?有被扇过吗?
——他知道唐星野的巴掌有多爽吗?
路至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舌尖抵了抵犬齿,眼底闪过一丝痴迷的满足。
——你不要想太多。我喜欢可可味的信息素。”
唐星野说过喜欢他的信息素,所以唐星野喜欢他。
想到这,路至好受多了,甚至滋生出一种扭曲的得意。
裴怜什么都不是。
“宝宝, 喝水吗?”
路至把肩膀轻轻搭在唐星野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撒在修长的脖颈,雪白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着惊人的粉意,看起来很好舔。
唐星野忙着学习, 他最近都在熬夜, 回宿舍的路上都在背口诀,他的心神都在知识里, 没太在意路至搭肩膀的小动作, 只是热气喷洒激起的痒意让他微微蹙眉。
唐星野一直都在忙着, 路至一方面很高兴唐星野没有被不三不四人勾搭走,另一边忍不住对唐星野和其他人学习互动吃醋。裴怜让路至深深地产生危机感。
“宝宝,你比赛结束,我们去游乐园放松吧。”路至还记得网恋时期,错过的游乐园之约。
他很怀念那段时间, 虽然不能见唐星野,那时候唐星野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跟他发消息, 他们甜蜜得就像热恋期的小情侣。
当然现在也很好, 唐星野不高兴就赏他一耳光。
“宝宝, 空调温度是不是太高了, 要不要再调整一下?”
“宝宝,你已经看书一个小时, 眼睛很累了, 起来转转吧。”
路至摇着尾巴, 就差舔着唐星野的嘴唇,求他搭理下自己。
唐星野终于转过看路至,眼底带着些许困惑,不知道路至今天怎么这么黏糊, 回来之后像是一条几天不见主人的大型犬,吵着要命。
路至略感失望,带着香风的耳光没有如期而至,他旋即关切,“你要休息了吗?今晚季沉不回来了,我们可以早点睡。”
唐星野:“……别吵我。”
转身换了一边,留下冷漠的背影给路至,继续看材料。
“别看书了,宝宝,你都有红血丝了,眯一会吧。”
“你是不是在生气我这两天不在?”
“你什么时候和裴怜关系那么好了?”路至终于说出他想问的。
唐星野懒得搭理路至,推开他的脑袋,带上自己的资料,准备去实验室看。
“你要出去吗?”
“你别跟来。”
这话让路至定住了,在他看来,唐星野嫌弃他这个小老公了,要去找外面的野男人。
想到偷窥的那一幕,路至那股尖锐的情绪又忍不住冒出来,像是针扎入神经,焦躁的情绪忍不住冒头。
在他看来,裴怜就一张的脸优势,那张脸。
唐星野带着不耐烦下楼,决定今晚不回宿舍了,走到楼下又折返回来。
路至以为唐星野是回心转意了,眼睛一亮,结果唐星野开口就问,“你有伞吗?外面下雨了。”
路至心中冷笑,唐星野要去找野男人,都不愿哄他,还问他也没有伞,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唐星野又问了一遍,“有吗?”
路至恶声恶气地道:“有。”
当然,唐星野最终还是没能去实验室,他看着瓢泼大雨外加电闪雷鸣,走到实验室,估计浑身都湿透了,不值当。
路至很高兴,唐星野果然还是顾家的。
宿舍熄灯,路至一想到唐星野对裴怜的亲昵,他就焦躁。
雨停了,月色斜斜地倾斜而下,路至睡不着,想看看唐星野。
他直愣愣盯着唐星野的睡颜,纤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手还搭着书。
他的目光从指节的红痣慢慢攀爬而上,最终落在唐星野淡粉的唇瓣,犬齿滋生出痒意。
让人上瘾的香气不停地往鼻息里钻。
路至慢慢靠近,姿势从蹲着改为半跪着,脸几乎要贴上唐星野,他的心跳得很快。
唐星野或许是有点热,蹭了蹭枕头,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粉白小巧的腺体。上面光洁如初,牙印消失了。
路至想要移开目光,让自己不去看唐星野,可目光依旧落在他的身上。
路至的目光从眉眼到鼻尖,唇瓣,脖颈,腺体,腰腹,慢慢描摹,想要在每一寸白皙的皮肤上都留下艳丽的吻痕。
黑暗中抑制不住的焦渴蔓延出来。想要把唐星野从里到外,彻彻底底地标记。
唐星野修长的腿搭载被子上,不安分地夹了夹。
路至感觉到肌肤上若有若无的触感,就像唐星野在蹭,呼吸自带一股热气,在叫他胡思乱想,所有的理智这一刻全部崩坏碎裂。
路至俯下身,低头,含住了淡粉饱满的唇。
唇瓣比想象中更软,带着睡梦中温热的潮气。
他没谈过恋爱,像是无师自通般,伸着舌头往里面探,最开始他只是想要尝尝唐星野的味道。
想法很好,可一旦尝到,他的理智再次沦陷,又忍不住往深处舔。
唐星野微微蹙眉,略带不满地偏过头。
路至的眼底欲.望深沉,呼吸灼热,重新吻了上去,像是卷住猎物的蛇,蛇信子探入其中,粗大的舌肉轻而易举地卷着那柔软的舌尖,嘬着,吸吮。
当犬齿不小心蹭过时,他感觉到身下人轻轻颤了一下,涌出充盈的津液,随即被收刮殆尽。
缺氧让唐星野在睡梦中本能地张开齿关,湿热吐息交错间溢出细小呜咽,眼尾快速浮现艳丽的红,鼻尖泛着粉。
黏腻的响声回荡在黑暗的空间里,路至变得极为亢奋。
他曾经唾弃被假性易感掌控的人生,活得跟畜生没什么区别,现在他甘愿当唐星野的狗。
他怕吵醒唐星野,极力地克制,脖颈处的青筋直跳。
可唐星野还是拧着眉,鸦羽睫毛无助地颤抖,似乎难受,脸浮现红晕,又似乎很舒服,很矛盾。
见颤抖得紧了,路至恋恋不舍地退出时,带出透明的银丝。
路至盯着被吮得嫣红的唇瓣随着呼吸轻颤,指尖小心翼翼地擦去唇周。
这一下惊醒了唐星野。
“路至?”唐星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嗓音带着睡意,尾音微微上扬。
“滚去睡觉,别吵我看书。”
软绵绵的一巴掌爽得路至头皮发麻,喉咙发紧,硬生生地挤出嗯。
“你怎么把灯给关了?”
“想让你多睡会。”
唐星野开了一盏床头小灯,有点困,本来眯一会,结果竟然睡过去了。
唐星野意识清明了些,他垂着眼,爬起来,雪白的被子从身上滑落,领口滑开,露出肩头小片粉白的肌肤。
路至喉结滚动,目光又变得粘稠。
“你看我干嘛?”唐星野的声音还透着困意,“你怕打雷啊?”
路至:“我可以怕。”
唐星野不知道为什么睡了一会,嘴巴特别酸,难道是他侧着睡,导致肌肉酸胀?
“你能帮我倒杯水吗?我好渴。”
路至盯着唇瓣泛着水红,血管里躁动又冒出头,他舔了舔自己的唇,回忆那股甜意。
路至开了灯,洗了杯子,给唐星野倒了一杯。
唐星野仰头露出优美的颈部,小巧秀气的喉结滚动,路至痴迷地盯着滑动的线条,心绪仿佛被无形起伏的手玩弄着。
路至接过水杯,下意识地想要舔杯沿,唐星野扫视过来的目光让他止住了这行为。
唐星野拧着眉,清透的眼眸带着审视看着路至,“你——”
是被发现了?
路至浑身僵住,不敢动。
唐星野盯着路至蓬松的发顶,对方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总有种路至是他养的狗的错觉。
想到这,唐星野很快接受了那个怪诞的梦,难怪梦里路至变成狗热情地舔他。
“假性易感到了?”他注意到路至的脸有些红,嗅到了浅淡的可可味,突然想明白了路至的异常,怪不得今天那么吵。
路至的指尖泛着白,竭力地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推锅给易感期,“嗯。”
都是易感期的错,不是他自制力不行。
唐星野揉了揉太阳穴,“哦。”
路至的手心出汗,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咬吧,顺便让我提点神。”唐星野扯开衣领,露出最为脆弱敏感的腺体,他想下又交代,“别注入信息素。”
好学者,古有锥梁刺骨,今有腺体被咬。
唐星野见路至捧着水杯没动,怔怔地看着他,“你不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