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 唐星野神色平淡地松开了手，不接受道德绑架，“你不睡觉和我没关系，身体是你自己的，出了问题自己扛着的。”
难怪有点微妙感，裴怜真跟他哥一样死样，以为alpha的身体铁做的，瞎折腾。他可没让这小子天天熬夜看材料。
“我不是这个意思，”裴怜抓着唐星野的手腕，眼中带着讨怜，看着他，“我身体状态我知道，我就是做得更快些，赶上你的进度。”
怕林墨回来，你又不需要我。
裴怜垂下眼，掩饰住那点阴郁，没说出后半句的私心。
“管好你自己就行，看我干嘛？”唐星野拍开他的手，鼻息捕捉到一丝浅淡的柠檬味，他挑了挑眉，“你该不会易感期提前，磨牙睡不着？”
“嗯。”裴怜感觉到腺体微微发热，不想多说，既然唐星野误会，他也乐得顺水推舟。
“早说是易感期的问题，”唐星野嗤笑一声，心下了然，alpha躁动睡不着说出去不好听，还是为了学习辗转反侧，听起来正能量多。
"非要往我头上扣锅。"alpha就是死要面子。
透过路至，唐星野了解这些生理特征——alpha在易感期总是格外麻烦，失眠多梦、牙齿发痒、信息素失控，没一样省心的。
作为beta，他对此既觉得可笑又带着几分优越感："还是beta多好，从来不用受这些罪。"
裴怜点头表示赞同，beta没有信息素，就没有这些烦恼。
生而不为beta，他很遗憾。
唐星野听着心情愉悦，眼睛明亮起来，带着几分自傲的神气。
见裴怜眼底带着颓靡，看着有些憔悴，怪可怜，想想帮着这小子一把，裴怜给他课题帮了不少忙。
“我想想去哪里，给你找磨牙棒。”
磨牙棒？
见唐星野神色认真，似真把他当做口唇期的alpha，裴怜的目光落在唐星野修长葱白的指节上，关节处淡粉。
口唇期的孩童会迷恋妈妈的手指，会通过吸吮、舔舐、咬等行为，获得安全感和满足。
他的目光移到beta的脸上，肌肤冷白，黑发微垂落箭头，歪头浅笑的时候，眉眼弯起，那股青涩的人妻感就格外明显。
可以吗？
他也可以像闻泽那样吗？
裴怜的犬齿有点躁动，就像重温生长期的啃咬冲动，他鬼使神差地握住唐星野的手腕，说出心里的念头。
“我可以咬你的手指吗？”
唐星野转过头，模糊地嗯了一声，乌黑的眼眸眨了下，才反应过对方在说什么，他看着裴怜沉默了几秒。
不受控地想起上次路至的事情，微微皱眉，眼前浮现裴怜也像路至跟狗似的舔他的手。
裴怜紧紧盯着唐星野拧着的眉心，灯光下眉眼显得格外的冷漠。
他的唇一抿，心绪都被唐星野的表情牵动着，感觉胸腔里莫名出现某种刺痛的酸。
为什么不说话？
明明唐星野都给闻泽咬过。
好一会，唐星野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包，翻找着隔层，“ 没有，你就咬自己的手吧。”
唐星野的手机震动下，他拿起瞧了眼，是路至给他发消息，一个字都不想看。
路至：【宝宝，你为什么又不回我消息？不回也没关系，饭点到了，你记得吃饭。】
路至：【吃点好的。】
“叮！”
路至给他转了饭钱，唐星野听到支付宝到账的消息，心情愉悦，仿佛听到钱币掉落的声音。
之前路至老发消息打扰他学习，气得唐星野直接拉黑他，有事就算了，没事说这说那的。路至给他道了歉，会注意次数的，真忍不住，发一次就给他打一次钱。
唐星野本来想拒绝，怕后续闹不愉快，反倒惹了金钱纠纷的麻烦。
奈何路至非常上道，支付宝转账提示音+备注：自愿赠与，永不撤回，这两套组合拳让他放弃了思考，暂时忘记消息骚扰的不快。
“叮！”
这哪是什么消息骚扰，这是他那慷慨大方又尊贵的甲方！
甲方非要给他打钱，他有什么办法，拦不住的。
唐星野立刻切微信，给他回:【知道了，教完人题目我就去。】
路至非常得意，之前网恋的时候，他就想转钱给对方，但唐星野不肯要，只收点小礼物。现在唐星愿意收下他的钱了。是不是说明他们的关系又进一步了？！
不然，为什么不接受别人的转账，愿意要他的。
想到这，路至又幸福起来。
他连忙发：【宝宝，我知道自己的事情要忙，你能回消息，我很开心。等会我可以找你吃饭吗？】
叮的声音太多，唐星野不好直接拒绝，于是发了语言，婉拒：“我这边走不开，事情没处理完，你先好好吃饭。”
他表达的意思很明确，不是故意拒绝，不给面子，实在是太忙了。他给路至留了足够的体面，路至应该听懂他的意思吧。
路至点开语言，贴在耳边，听着清澈干净的声音，再次感到幸福。
他理解了唐星野的言外之意——真的很想见到他。
没想到唐星野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今天这么主动，路至也不是什么冷漠无情的人，自然要满足老婆的需求。
路至已经地记下唐星野会经常猫的几个地点。刚才语言的背景音很熟悉，听起来像是自习室的铃声。
他现在就要过去！
唐星野本来打算放弃帮裴怜。
还是说在夹层里翻到不知道何时留下的一次性手套，戴好。
唐星野拉过椅子，坐在裴怜前面，微微俯身，伸出手指按住他的下唇。
裴怜张嘴，柠檬味，犬齿有点锋利。
唐星野盯着裴怜的眼睛，清澈的湖水流露一点不相符的焦渴。
裴怜只是吸吮指尖，没有更进一步。唐星野松了一口气，要是裴怜像是路至那样得寸进尺，他怕忍不住也要给对方一巴掌。
裴怜仰着头的样子，眼神没有带有alpha的侵略性，让唐星野有一种处在上位，绝对掌控对方的错觉。
柔软温热的感觉反倒越发明显，怪异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开，能感受到潮热的呼吸。
舌头触碰肌肤，激发出酥麻而细密的感觉，很怪异。
裴怜单膝跪着，双手轻轻地撑在他的大腿，唇边湿润。
唐星野脱了手套，递过去纸巾，问，“好点没？”
裴怜还是神色恹恹，顺势把脸贴在他的腿上，他仰着脸，像是某种无声的渴求。
“还要。”
这个姿势让唐星野想到和周凛发生的口角，发丝刮过肌肤，带起的痒意，无法忽视。
他的指尖抓握似的并拢下，越发觉得怪异，热意源源不断地传过来，虽然自习室开了空调，他还是感觉热。
“别趴着起来，很热的，”唐星野推了推裴怜的脑袋，没推动，虽然他也没使劲。
只是语气严厉了些，“题目还没看呢。”
“我会了。”裴怜调整姿势，头发蹭了蹭，发梢扫过唐星野的手腕，像被羽毛笔轻轻划过，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唐星野用膝弯夹住他的头，不许他再动。“又说谎？”
“我刚才突然有思路。”
“那你考试写题是不是都要带磨牙棒？”唐星野推的动作改成了抓，抓住裴怜的头发，迫使他仰头。
清澈明亮的眼眸眨巴着，仿佛在说：是的。
唐星野有点被这种说法逗笑，松开了，“胡说八道。”
按照这个说法世界上最聪明的人该是口唇期的小孩，科学家脑子不够用就去咬两口磨牙棒。
裴怜盯着他，突然含住悬在空中的食指。“一根……手指不够，”含糊不清道，“要两根。”
路至在门外的神色极为难看，像是被人带绿帽的丈夫，他听得不真切，什么一根两根？裴怜在说什么？！
这是自习室，不是无人区！
吃两根？
唐星野那么瘦的身板，怎么吃得下？！
碍于视野盲区，他的眼睛就只能看到裴怜趴在唐星野的腿上。
就像裴怜迫不及待地埋头去接水。
光天化日，自习室，孤A寡B，跪趴，这几个词联系在一起，不能怪路至会乱想。
唐星野胆子这么小，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荒唐的事，肯定是裴怜这贱.货哄骗。
这贱/人怎么敢做这种事情？就算是自习室没人，忍不住，那也不能啊！
路至原本是想来给唐星野一个惊喜，没想到对方先送他一个“惊喜”。
是可忍孰不可忍，但路至忍了。
他没有直接踹门进入，是怕唐星野不高兴。
唐星野脸皮这么薄的人，稍微舔一下，就耳根发红。受不住了，都只会咬住手，不肯出声，强行忍住。
要是被看见这么靡乱的场面，怕不得当场羞愤到咬唇发抖，甚至可能直接躲起来，几天都不敢见人。
路至死死盯着门缝里漏出的画面——裴怜仍跪趴在唐星野腿间，发丝垂落，遮住半边侧脸，只能看到唇角带着水渍，像是得逞后的餍足。
路至的犬齿刺进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漫开。
自习室上的监控红光在闪，林墨自然是看到全貌，表情冷淡，垂眸在认真思考，只是眼底暗色翻涌。
仅仅有一张相似的脸，就能被纵容到这种程度吗？
而他的信息素可是薄荷。
如果是他在那个位置，薄荷信息素会先缠住伶仃的脚踝，像蛇类绞杀猎物般缓缓收拢，唐星野会慌乱去扯不存在的束缚。
然而信息素只会顺着匀长的小腿爬上去，直到深处……
等到唐星野去饮水机接水，路至冲进去，忍不住给裴怜一拳，被对方躲开。
路至神色如恶鬼般扭曲，“你怎么能在自习室里做这种？！”
“嗯？”裴怜一愣，随即微微一笑，“你看到？看到就该有自知之明，这里没有你的位置。”
“我没有，你有？”路至冷冷道：“充其量他只是你嫂子！”
“我哥的就是我的。”裴怜打量路至，嗤笑一声，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你在狗叫什么？”
这就句话彻底点燃了战火，早看裴怜不顺眼，又给他一拳。裴怜也不甘落后，直接动手。
出乎意料，裴怜看着年纪小，身手也不错，两个人打得不相上下。拳脚之间带着狠劲，像是要把积压已久的敌意一次性发泄干净。
路至的背重重撞上书架，几本书哗啦啦砸落。他咬牙稳住身形，抬腿横扫，裴怜侧身闪避，却还是被擦到肩膀，踉跄后退两步。
“就这点本事？”路至喘着气冷笑，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裴怜揉了揉发麻的肩膀，眼底暗色翻涌，嘴角却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怎么，急了？”
“可惜，你再怎么跳脚，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路至瞳孔骤缩，怒火彻底烧断理智，猛地扑了上去。
裴怜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他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拳，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砰"地撞在墙上，闷哼一声，顺势滑坐在地上，手指颤抖着捂住腹部露出恰到好处痛苦的表情。
就在这时，自习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唐星野站在门口，手中的纸杯被捏得变了形。他冷冷扫过一片狼藉的自习室，目光最后落在两个罪魁祸首。
"都给我住手。"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闷雷炸在两人耳边。
"路至，"唐星野的眼神锋利如刀，"在自习室打架？你是三岁小孩吗？"
路至张了张嘴想辩解，却被唐星野瞪着。“不许顶嘴。”
"还有你，裴怜。"唐星野转向另一个肇事者，语气更冷了，"故意激怒，挨打装可怜，很开心？"
裴怜脸上的无辜表情瞬间凝固。

第43章 鹦鹉
唐星野看着狼藉的场面, 弯腰把他的资料捡起来，抖了抖上面的灰尘。两个罪魁祸首自觉理亏默默地收拾东西。
好在除了桌椅的损坏，资料没什么大碍。
唐星野觉得路至和裴怜都该好好讲规矩，“你们为什么打架？”
裴怜：“他先动手的。”
路至冷笑一声, 爽快地承认道：“……凭什么他能舔, 我也要。”
唐星野按了按额角，不就是咬手指, 吵个屁, 易感期的alpha都是这么闹心吗？
他越发觉得季沉是难得正常的alpha。
路至想起唐星野搪塞他的语音, 语气颇为不开心，“你不是说在忙，就忙这件事啊。”
唐星野有点纳闷，他的意思不是很明显的婉拒。
唐星野：“说了你就不高兴，干脆不说了, 这是为你好。”
路至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听到唐星野是为了他好这几个字, 顿时爽了, 唇角微微勾起。
原来唐星野对他这么上心, 嫉妒烦躁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你们有私人恩怨, 要打去训练室打，别在我面前打。这次监控拍得明明白白, 东西都是你们毁, 损失自己摊。”
“但你们差点毁了我的资料, 所以我惩罚你们。”
路至眼睛一亮，暗自期待是不是扇巴掌，唇角微微上翘，“什么惩罚？”
他不是什么没有自尊心的alpha, 为了哄老婆开心，就主动把脸凑过去给扇的恋爱脑。
他就是觉得唐星野生气，就该发脾气，这样很好。
第一次见唐星野遇到不开心的事，瞪着别人，闷在心里，哪里会像现在扇人巴掌。
唐星野还没想好，他真没有打人的癖好，这次不让他们长长记性，下次不知道闹成什么样。
他想了想，板着脸，语气严肃，“你们伸出手。”
哦，打手心。
路至的唇角下降，还是乖乖地伸手。
唐星野也不偏颇，都打了手心。他用教训小孩子的方式打手，这两人应该感到强烈的羞耻感。
唐星野用训导的语气，“知道错了嘛？以后还随便打架吗？”
见两人老实认错道歉，唐星野满意了。
柔软细腻的肤肉擦过手心，渐渐地麻痒压过疼痛，丝丝缕缕地催生爽感。
裴怜喉结微动，继续伸手：“我主动挑衅他，你该多打我一下。”
还在回味的路至不甘落后，“我也要。我先动手的，错在我头上，所以你也要多打我一下。”
唐星野：“……”
得了，又白说。
他勾起笑，眉眼间的冷淡消融，笑得温柔，看得俩alpha心头一热。
他径直拿起自己的资料，走到门口，“你们俩继续打吧。”
砰地一声关上门，留下两个面面相觑，又互相嫌恶的alpha。
唐星野径直去了叶教授的办公室，把资料往桌上一放，擦干净手，才打开笼门，捏着瓜子，轻轻递在笼子边。
“阿波罗，吃饭了。”
这小家伙对气味敏感得很，他手上要是沾了其他动物的气味或者信息素，阿波罗就挑嘴不吃。
鹦鹉没动，歪着头，眨巴黑豆水润的大眼睛，突然扑棱，尖声尖气地学着，“吃——饭——了——”
尾音拖得很长，还带着得意洋洋的腔调。
唐星野微怔，忍不住，微微翘起唇角。
阿波罗见状，精神抖擞地蹦跶在笼门边，小爪子勾着栏杆，轻轻啄手心的瓜子。
吃完，阿波罗往唐星野的手上贴，见人没动，继续把头往手里贴。转了转小脑袋，蹭了蹭确认手还在，等一会还没动静，用嘴巴轻轻一咬，眨巴大眼睛，示意饲养主快动。
唐星野：？这小家伙生病了吗，一直蹭他干嘛？
“笨蛋！”见漂亮人类不解风情，阿波罗扑棱下翅膀，尖声喊道。
“你挺招动物喜欢的。”
林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把实验报告放在桌上，唐星野一愣，“你什么时候回校的？”
阿波罗不满饲养主的注意力被陌生人吸引走，在他手心里转了个圈，一低头钻进了唐星野的衬衫领口。细密羽毛擦过粉色，惊得他轻喘一声。
小爪子勾着单薄布料下滑时，在锁骨处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红痕。
"喂！"唐星野手忙脚乱去捉，手指探进衣领时。阿波罗却顺着腰腹继续钻，尾羽扫过肚脐时引得他腰肢一颤，衬衫下摆被拱起波浪般的起伏。
林墨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个在衣料下移动的轮廓。当鹦鹉停在腰际时，他敲击台面的手指突然收拢，指甲在金属表面刮出细微声响。
“……出来。\"唐星野揪着后领抖动，阿波罗却顺着脊梁骨往上爬，翅膀扑棱时带起衬衫下摆，露出一截雪白的腰线。
最终它从袖口探出脑袋，唐星野的腕间已经泛起薄红，小家伙得意地用喙轻蹭那片肌肤。
林墨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唐星野逗弄鹦鹉的指尖，游离到凌乱的衣领上，眼神微暗。他神色依旧淡淡，可眼底却翻涌着某种渴望，冷而黏腻地缠上来。
“它倒是挺黏你。”他慢悠悠地说，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刚好能让唐星野听见。
见乌黑水润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自己，唐星野顿时原谅了对方刚才的所作所为，随口应道：“是啊，这小家伙特别会撒娇。”
阿波罗似乎察觉到某种无形的压迫感，忽然停下蹭手的动作，警觉地抬起头，黑豆似的眼睛转向林墨，翅膀微微张开，像是在防备什么。
林墨轻笑一声，忽然伸手，想要轻点阿波罗的脑袋。
阿波罗猛地往后一缩，羽毛炸起，突然扑棱着翅膀飞上唐星野的肩膀，小脑袋紧贴脖子，活脱脱一副小可怜求庇护的模样。
唐星野安抚性地抚摸阿波罗，离林墨远点，“你别弄它，它不喜欢信息素。”
林墨的目光在鹦鹉紧挨着唐星野皮肤的位置停留了一秒，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阿波罗盯着林墨，歪着头，用喙轻轻啄了啄唐星野的耳垂。
唐星野被阿波罗啄得耳尖一痒，下意识偏头躲了躲，指尖轻轻点了点它的小脑袋：“别闹。”
阿波罗“咕”了一声，得寸进尺地往他颈窝里钻，翅膀扑棱棱地蹭着他的下颌。
林墨在原地没懂，视线从鹦鹉挪到唐星野浅笑的侧脸。
——真碍眼。
“它好像很黏你。”林墨目光落在阿波罗紧贴着唐星野的耳垂上，白净秀气，啄出的那点红痕好似小小的红痣。林墨指尖无意识地在台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唐星野随口道：“这段时间都是我喂它，它不黏我，黏谁？”
林墨不动声色上前一步，阿波罗突然炸开全身羽毛，尖锐的喙对准林墨的手指。
唐星野连忙抓住林墨的手腕，掌心温热，指尖无意识擦过腕间，“你别摸它了，你先出去吧，它可能真不喜欢你的信息素。”
林墨看向握住自己的手指，修长纤白，贴着他的皮肤微微泛着粉，像是某种无声的邀请。
仅仅是这一小片的皮肤接触，就泛起愉悦。
他喉结轻滚，压下想反手扣住、摩挲至十指相缠的冲动，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退到门口时，他顺手带上门，仿佛刚才的闹剧只是鹦鹉发小脾气。可门缝合拢的瞬间，他的目光仍黏在唐星野身上。
周凛太急切，路至和裴怜太愚蠢——他们只会让唐星野戒备。只有维持正常，唐星野才不会警觉。
唐星野哄好阿波罗，关上办公室的门，颈侧还沾着几根羽毛，抬起被啄红的手指。
他在林墨面前晃了晃，一脸怨言，“你一来，阿波罗就特别凶，它平常都可乖。医药费，你得赔。”
林墨：“嗯，我赔。”
唐星野诧异地瞥他一眼，这么好说话？多少他都得榨点医药费。
唐星野指尖撩起脖颈边的碎发，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艳丽的红痕，像被人嘬取，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扎眼，“你看看，有没有破皮？”
林墨垂眸，声音哑了几分：“没有。”
“你看仔细没有？”唐星野不满地皱眉，往前凑近了些。
“看了。”
唐星野服了，有钱人这么抠门，亏他刚才还夸林墨。他冷笑，突然一把抓住林墨的手腕，拽向自己脖颈处。
“你摸！是肿了吧。”
林墨的瞳孔瞬间收缩。
“是有点肿吧，我刚才用酒精棉片擦了下，没想到发热了。”唐星野说得是实话，但同时心里打着算盘，想着该向林墨要多少医药费合适，“你的信息素惹的祸，你负责。”
白腻柔软的肌肤主动包裹着，淡淡的冷香让他呼吸陡然急促，勾出他的狂热的渴望。
他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唐星野死死按住，不小心碰到最嫩的皮肉。
心里空洞的焦渴得到短暂的满足后，再次被无限放大。
想要吃掉，把整个人囫囵吞枣地吃下去。但现在不能，会吓跑人的。
“证据确凿，别想赖账。”唐星野挑眉，眼睛里晃着细碎的光。
林墨喉结滚动，声音低沉：“嗯……你要多少。”
唐星野立刻勾起一点笑意，像只得逞的小狐狸。他松开林墨的手，装模作样地计算：“安抚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看在我们是室友的份上，给你算个友情价，五百好了。”
“对了，你再给我点你的信息素。”
这个价钱也就他讲五节课的费用，这不得宰了林墨出点血。
林墨当即转了账。
提示音响起，唐星野打开手机一看，眼睛微微睁大，“你转那么多干嘛，想摸秃阿波罗？”

第44章 我教你
唐星野的眼皮跳了跳, 开学第一天进入寝室，不止一个人羡慕他室友都是有钱人，随便谁指缝漏一点，都够他吃很久。
他那时候仇富得很, 看谁都不顺眼, 觉得他们隔三差五随手送人东西，就是败家子。
没想到, 林墨直接给他转了五万, 看不出来林墨这浓眉大眼的装逼犯, 竟然这么喜欢鸟。
“不行，你摸爽，我要被啄成筛子。”唐星野捂着脖子，立刻后退两步。
林墨随意道：“我不摸，看你摸。你不好意思要？”
“多的算我送你。”
敢情林墨也是散财童子。
“没什么不好意思, 我劳动付出所得。”唐星野不动声色地暂停口袋里手机录音键，这下林墨别想拿回去。
“那就好, 我不缺这点钱。”
唐星野：“……哦。”可恶的有钱人！
今天的直播解答非常顺利, 陆陆续续有人进来。
唐星野讲题能力强, 不是为了学习, 听解题的过程也很解压，很多都留下凑热闹的。
——老婆老婆！为什么还有半个小时直播就要结束！谁偷走了我的时间呜呜呜
——宝宝的嘴好粉, 像樱桃果冻, 让我嘴一个。
——什么时候抽粉丝福利啊？能不能看到主播穿女装啊？！
唐星野播了一段时间, 大概了解这些和学习没有关系的弹幕，观众发这些，这是非常喜欢主播的意思，大多数人没有恶意, 都是限于口嗨。没见过面，仅仅透过屏幕就能喜欢上一个人，唐星野对此打个问号。
但知道这是喜欢的意思，唐星野没有最开始的微妙排斥的心理。没有人不喜欢夸奖，他用心准备的课程，能被喜欢，他也很开心。当然出现他手机短信里的，已经是变态骚扰狂，另说。
粉丝福利是直播传统，他还没想好这次抽点什么。
唐星野讲了老半天，口有点干，去拿桌上的水喝。喝得有点急，唇边溢出了点水，滴在下巴尖尖，还有点撒在衣领上。
见桌面有水，唐星野怕流在电脑上，立刻身体前倾，去擦拭。不小心动了镜头，原本画面只是拍到手，此刻镜头上移，桌上放一杯水，镜头边缘能看到杯口有淡淡的水渍。
透明的水珠顺着杯壁往下流，在桌面上拖出一道蜿蜒的湿痕。
——？？！这是五十万粉丝福利吗！是老婆用过的杯子！！！
——老婆好会啊！
——宝宝，你简直菩萨转世，安慰我每一个夜晚都寂寞的牛子。
擦干净水，确认电脑没事，唐星野松了一口气，坐回位置，他的脸就出现在镜头里。
泛着水润光泽的唇瓣，微微张开，像是无意识地索吻。
唐星野慢条斯理地拿出纸巾，修长的手指捏着慢慢擦拭的唇角。
指尖按压，每一下都让柔软的唇肉微微凹陷，又在离开时缓慢回弹。
原本干燥的纸巾渐渐浸透水，变得半透明，粘连在指尖。
唐星野随手就丢进脚边的垃圾桶。
——嘿嘿嘿，沾满老婆水的纸巾，我兑水，直接喝三年。
——宝贝的垃圾桶在哪？我这就去蹲点回收！
——宝宝，我可以h价购买刚才的纸巾，求你上架卖给我吧。
唐星野目光看向屏幕，这才注意到他的脸漏出来，瞳孔骤缩，赶忙调整镜头。
完蛋！作为在学校里声名狼藉的瘟神，虽然周围人不信，架不住三人成虎的流言。直播间的粉丝很多都是本校，要是被认出来，他的卖课生涯不会就此结束吧。
"咳咳，"唐星野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抱歉各位，刚才镜头不小心……"
他的话被一条带着炫目特效的弹幕打断了。那是平台机长附带的留言，金光闪闪地悬浮在屏幕顶端：
——星野老婆，终于看到你的露脸直播！
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间静止。唐星野几乎能想象到弹幕即将出现有很多在骂他的，觉得晦气的。
弹幕却诡异地沸腾着：
——星野？这是主播真名吗？好好听！
——啊啊啊啊啊怎么调镜头！我还没看够小猫脸！
——老婆让我再看看你的脸，我什么都愿意做！
唐星野看着屏幕上疯狂滚动的弹幕，一时有些发懵。
凑近镜头，让整张脸完全暴露在灯光下。如果注定要被认出来，不如主动一点。至少这样，他能控制局面。
他的心猛地跳动一拍，这种被看见的感觉太过陌生，让他既惶恐又莫名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