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吗?by璃言
璃言  发于:2025年0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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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玉嘉:【不然约会都拿不出钱来,多丢脸啊。】
许玉嘉:【怪不得要卖车呢。】
许玉嘉:【你说我要不要去打听一下?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姑娘,我好奇。】
许玉嘉:【哎呀,我儿子终于长大了。】
许玉嘉:【你说他们将来结婚,会不会生个女儿?我想要孙女,儿子我养了两个,烦了。】
现在不是担心傅铮赌.博欠高利贷的时候了,许玉嘉满脸洋溢着傅铮好像明天就能结婚的喜悦。
许玉嘉:【你说,我给小孙女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傅司珩:【没可能。】
傅司珩终于看不下去,打断许玉嘉的美梦。
许玉嘉不解:【啊?为什么?】
许玉嘉:【不能你自己不谈,就说小铮也不谈呀。他才十八岁,正是谈恋爱的时候。】
傅司珩:【十九了。】
过完元宵就十九岁了。
许玉嘉:【没到时间呢,再说了,十九也是谈恋爱的好时机嘛,从校园走到婚纱,很浪漫的。】
傅司珩:【。】
“我吃饱了。”
许玉嘉这正聊得开心呢,傅铮忽然放下筷子起身,再次打断她。
“这么快啊。”许玉嘉抬头,眨眨眼。
傅铮冷淡嗯声,随即拿起手机离开餐桌。
许玉嘉看着他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不见,才又给傅司珩发信息:【是不是跟女朋友打电话去了?】
许玉嘉:【我能去偷听吗?】
傅司珩:“……”
“妈。”傅司珩也放下碗筷,起身了:“我也吃完了,您慢慢吃。”
许玉嘉猜对了一半。
傅铮着急下桌,确实是去打电话。
但不是给陶稚打,而是给17万8哥打。
今天除夕,17万8哥没想到傅铮会来找他,玩游戏的时候误接了,之后怎么逃都逃不掉。
傅铮此刻站在大厅的窗户前,拿着手机,语气冷淡:“他突然之间不理我。”
“我就说了一句哦,有什么问题吗?”
17万8哥:“没问题。他可能有事在忙,你知道的,今天除夕,要和家人团聚,也可能有亲戚过来,比如我,我也有事在忙。”
傅铮:“忙什么。”
17万8:“忙着打游戏。”
傅铮:“……”
“没问你。”傅铮压了压脾气,他觉得17万8真的很不通人性,怪不得被骗17万8,至今没找到他那个骗子网恋对象。
“我是说陶稚,他在忙什么。”傅铮深吸了一口气。
17万8:“……”
沉默了将近一分钟。
17万8沉默。
傅铮则是在思考:“你说,如果我主动找他,会不会很丢面,很上赶着。”
“不会。”17万8已经麻了。
他瘫在沙发上,语气木木的,有种淡然的死感:“您可以现在就去找他,问他怎么不回复您。”
傅铮沉吟了片刻:“不太好。”
17万8:“没有不好的地方。”
傅铮又不说话了。
17万8:“没事的话我就先挂电话了哈。”
“我这边真的有点忙——”
“等一会。”傅铮又叫住他:“你说,如果我不发信息,给他打视频呢。”
将近半个月没看见陶稚,傅铮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乍一下还挺心痒,止都止不住。
但他又觉得不太好,问17万8:“放寒假的时候,室友给室友打视频,你觉得正常吗?”
“正常的,二少,完全没问题。”17万8快被他折磨得要疯了,大声喊道:“室友给室友打视频太正常了,室友可以和室友在春节的时候打视频电话,亲嘴上床都没有关系,您快去做吧!”
“春宵一刻值千金!”
快放过我吧!
傅铮:“。”
“说什么呢。”傅铮顿时脸色就垮了。
亲嘴上床,这说得是什么话,这人恶不恶心。
怪不得被人骗17万8,脑残。
傅铮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
这次犹豫了两分钟。
两分钟后,他找出陶稚的微信,打开聊天框,表情郑重地按下视频通话——
傅铮有点紧张。
音孔里传来嘟声,但响了之后倏地挂断。
傅铮疑惑。
他看向屏幕,屏幕上赫然显示“对方忙线中。”
傅铮:“?”
搞什么啊!
在大晚上跟陶稚视频!
傅铮脸都扭曲了。

和陶稚打电话占线的那个人是傅司珩。
许玉嘉还在餐桌上犹豫要不要偷听傅铮打电话, 傅司珩已经从客厅路过,顺便将他的通话内容听了个大概。
就在傅铮问17万8“如果我主动找他,会不会很丢面,很上赶着”的时候, 傅司珩已经上楼, 回到书房, 拨通了陶稚的语音电话。
陶稚那边正在放烟花。
春晚看得实在无聊, 陶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袋烟花, 喊陶稚过去玩儿。
傅司珩打电话过来时, 陶稚正站在院子里, 刚点燃一筒发财树,火光炸开,砰砰直响。
陶稚捂着耳朵走到旁边。
“喂, 傅哥。”电话接通, 陶稚喜悦高兴的声音透过音孔传递过去,笑意明显:“年夜饭吃完了吗?”
“嗯。”傅司珩关上门, 径直走到窗边。
似乎因为陶稚开心, 他也跟着心情愉悦:“在干什么,这么开心。”
“玩烟花呢。”陶稚如实回答。
说话时, 他目光微侧, 看向玩得正开心的陶桃。
陶桃和陶稚的性格截然不同, 打小就闹腾,玩也不好好玩, 把所有的发财树摆成排, 三连九个,挨个儿地全部点燃。
一时间院子里火光冲天,硝烟味弥漫过来, 陶稚都没有听清傅司珩说什么,连忙拿着手机走得更远了。
“好大的声音。”傅司珩听见了电话里传过来的,连绵不绝的砰砰声。
“是啊,我妹妹玩疯了。”陶稚告诉他:“您呢,在干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边的声音太大,才没有听到傅司珩那边的动静。
电话那头安静得有些过头,没有家人的说话声,也没有电视传出来的喧闹声。
该不会在书房工作吧?
太辛苦了。
“没干什么,无聊。”傅司珩顺口说:“放烟花放出这么大的阵仗,不禁燃?”
“乡下不禁燃啊。”陶稚回答。
乡下没有那么多讲究,春节这几天,基本早上四点多就开始砰砰砰地放烟花爆竹,六点就要起床去拜年。
就是明天,所以今天晚上他要早点睡。
不能打电话到很晚。
陶稚委婉地说。
傅司珩笑了一声。
陶稚摸摸鼻子,跟掩饰自己的小心眼似的,一口气连说了好几句明天拜年的事情。
傅司珩听他叽里咕噜地念叨,觉得很有意思,问他们那边还有什么习俗。
陶稚想了想,正准备告诉傅司珩,他家的大门忽然被人敲了两下,随即,一位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小桃啊。”那人进来后,被院子里的硝烟味呛得直挥手:“怎么把家里弄成这样,你看这味道……小稚也在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快半个月了。”陶稚听到这个称呼顿时警觉,手指连忙按下挂断键,和中年女人打招呼:“二婶,新年好。”
“哎,新年好。”二婶尴尬地笑了笑:“你看,我这年前忙,都没空来你们家,不知道你回来了,那什么,你们爸妈在吗?”
“在的,就在客厅里。”陶稚说。
“行。”二婶应了声:“我找你们爸妈说点事,你们继续玩啊。”
说完,中年女人便往屋里走去。
陶桃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陶稚身边,跟着陶稚一起看着女人的背影,两兄妹动作一致,陶稚问道:“她怎么除夕夜过来了。”
“不知道呢。”
陶桃也好奇。
除夕夜不待在自己家,跑来串门,怎么看怎么奇怪。
陶桃想去听,她看了看客厅窗户的方向,又看了陶稚,冲他抬了抬下巴。
陶稚心领神会,跟着陶桃趴窗户去了。
二婶先是跟他爸妈拉家常,聊点村里的八卦,后来话锋一转,说到陶桃年前去泡温泉发朋友圈的事情。
听到这话的陶桃转头看向陶稚,抬手指指自己,好像在说,又说我?
陶稚咕噜了两下她的脑袋,继续听。
把陶桃在外玩乐的事情说出来后,接下来就变得容易多了,大意是既然手头上不紧,还有钱出去玩买娃娃,那能不能先把欠他们家的三万块还了。
这话说出来,客厅里顿时变得寂静。
欠二婶家三万块,陶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侧头询问陶桃:“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你上大学之后嘛。”陶桃抠着窗台,老实告诉陶稚:“妈妈后来又进了一次医院,爸爸找他家借的,他们说不告诉你,怕你在外面到处打工,你读大学是要好好学习的。”
“我就没说。”
陶稚:“……”
“我当时听他们说是一年内还,这还不到一年呢。”陶桃看着屋里,小声告诉陶稚:“估计是看了我前段时间的朋友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今天终于忍不了了。”
虽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春节的时候说这种事还是不妥。
二婶大概也知道,只好不停地说自己家有多难。
给堂哥找新工作要钱,初二的时候还要去他女朋友家拜年,点明了要给十来个小孩红包,还要带礼品。
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在今天过来。
说完,见陶家父母不说话,犹豫着开口:“先还一半也行啊。”
“有钱了,还是得先把债还干净,自己也舒坦不是?”
“是,这事是我们疏忽了。”陶稚妈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但也不是有钱不还,小桃他们去泡温泉,没有住酒店,当天就回来了,花的钱不多。”
二婶:“但到底是有这个闲钱嘛。”
“你看,我借给你家钱,我还没收利息呢。”
“……”
陶稚叹了一口气,从窗台前离开了。
“哥,你去干嘛。”陶桃想跟着,但陶稚没让,陶桃于是又趴了回去。
屋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但是三万块有点太多了,手上真的没有那么多钱,小桃明年上学还要交学费,小稚那边,唉。”说到这里,陶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陶稚不仅没让他们管学费生活费,还在外兼职往家里打钱,陶父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他,明明也是个孩子。
他对女人说:“那就先还一半吧,好吗?”
“一半也行。”二婶勉为其难地点头。
“没事,可以全部还给二婶,我手上还有点钱。”陶稚走进去,挠了挠鼻子才开口:“二婶欠条带了吗?”
“真的?!”女人有些不可置信,连忙从口袋里拿出欠条:“带了带了。”
拿到了还款,二婶开开心心地回家,陶桃蹲在外面玩小蜜蜂,屋内的说话声还是没有停下来。
因为陶稚父母正在问他,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
陶稚最怕的就是这个,好在之前在老师那边有了经验,半真半假的,什么奖学金啊,做家教啊,兼职什么的。
加上他平时花销小,能攒下三万很正常,大城市就是有很多的赚钱机会,最后趁着父母愣神的功夫赶紧溜走了。
溜走之后也不敢再在楼下待着,直接冲回自己房间。
被盘问得满头大汗,陶稚躺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手机来。
微信有几条傅司珩的信息,问他怎么了,突然挂断电话。
看傅司珩的反应,应该是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老天又一次眷顾了他,没让傅司珩听到那句“小稚。”
陶稚心放回去了,想了想,他主动给傅司珩拨去语音电话。
隔了快两个小时,傅司珩竟然还是秒接,仿佛知道会有回拨,专门在等着他似的。
“喂。”音孔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傅哥。”陶稚趴在床上喊了他一声:“不好意思啊,刚刚家里有客人来,挂电话的时候太匆忙,没有跟你说。”
“没事。”傅司珩并不在意:“今天还有客人?”
陶稚趴在床上揪杯子:“嗯……”
傅司珩:“嗯?”
小孩子就是藏不住事,稍微有点儿情绪变化就被老男人察觉到了。
傅司珩等了一会儿让他自己说,见陶稚似乎没有开口的意向,他这才问:“客人今天上门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呀。”陶稚含含糊糊:“就拜年。”
傅司珩:“拜年是明天。”
陶稚:“……”
他那点小心眼,在傅司珩这儿是真的不够用。半哄半骗的,傅司珩就将他家里的情况全部套出来了。
傅司珩关上窗,走到沙发上坐下,顺口问道:“外债多少。”
陶稚嘴唇嗫嚅了两下:“二十多万吧。”
还了一部分,其他的零零散散加起来,还有二十多万。
傅司珩听见了,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
陶稚揪床单的动作顿住。
“不用了……”陶稚抿了抿唇,拒绝道:“我自己能解决好的,不麻烦你了。”
“这不算麻烦。”傅司珩嗓音淡淡:“对我来说是件很小的事情,我建议你答应,至少不用再出现除夕夜被讨债的事情,生活相对来说也会变得轻松。”
因为傅司珩不会让他还钱。
陶稚默默在心里接下这句话。
但话也不能这么说。
他如果真想这样做的话,上次傅铮给他转二十万,他收下就能将家里的债务给清干净。
没有收是因为他觉得傅铮的钱不好拿,同理,傅司珩的也是。
对于陶稚来说,白拿傅铮的钱,他怕傅铮给他打包送傅司珩的床上去。
而收傅司珩的钱……则是因为不敢。
傅司珩虽然对他很好,但那只是因为他是傅司珩的“女朋友。”
实际上并不是,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还欠傅铮一个大计划,明年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哪里敢两头拿钱啊。
也不可能说收了傅司珩的钱,转头就不听傅铮的了。
因为傅铮最恨的就是别人背叛他。
自己要是敢这么做,傅铮转头就会把他性别男的事情捅出去,到时候……怎么想都是死路一条。
所以,还是不要接受他们的帮助好了。
尽管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
人甚至无法共情几个月前的自己,想不明白怎么会答应这么离谱的事情。
陶稚把脸埋进被子里,抑制住自己的心动,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调理好了,他才重新支起脑袋。
“没事的傅哥。”陶稚打起精神:“我自己想办法就好。”
“今天只是偶然情况,以后应该不会再发生了。”
毕竟借钱的时候,都是有约定好还钱时间的。
还没到呢。
二婶今天是个意外。
以后他和陶桃发朋友圈屏蔽亲戚们就好了。
“都行,随你。”傅司珩也不勉强,只是对他说:“有需要的话随时说。”
“嗯嗯嗯。”陶稚对着电话点头:“知道啦,谢谢你,傅哥。”
陶稚老家的习俗是早上六点就开始拜年,每一家都要去,差不多要到早上十点才结束。
陶稚和陶桃一起去,父母待在家。
等回去的时候,家里又出现了两个客人。
三叔和三婶。
陶稚进屋的看见他们坐在客厅里,表情不善,顿时眼皮跳了跳。
陶桃也是,喊了一句爸,陶父看见他们回来,第一时间是赶他们去楼上休息,不准他们待在这儿听。
两人上楼了,但楼房并不隔音。
两兄妹很快听到单方面的争吵声音,陶稚有点茫然,陶桃则悄悄溜了下去。
半个小时后她回来,把听到的八卦讲给陶稚。
“是二婶嘴巴大说出去的,拜年的时候说我们家还了钱。”
“还说你给钱爽快,肯定在外面赚了大钱,和三婶说大学生就是厉害,你这还没毕业呢就能赚这么多钱。”
“爸妈说没有,说你只是一个学生,都是平时兼职省下来的。”
“三叔不太信,骂爸爸有钱也应该先还给他们。”
“欠他们家是最多最久的,都三年了,不能因为多,就把他们排在后面,能还一点是一点。”
“他家也等着钱用呢,想买房。”
“爸妈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陶桃坐在二楼的客厅,用手撑着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二婶真讨厌,非得说出去,平白无故惹出麻烦。”
“可能是不小心说漏嘴了吧。”陶稚安静了一会儿才开口:“昨天忘记叮嘱她了。”
“所以,三叔是想要爸妈还钱吗?”陶稚说问。
“不知道呢。”陶桃挠了挠脸:“反正就在下面闹嘛,你也听见声音了。”
“到底谁在相信大学生一个学期能赚二十多万啊。”陶桃撇嘴,很不高兴,小声嘟囔。
“没事的哥。”陶桃又安慰陶稚:“他们闹完了就会走。”
这种事大家都知道,所以父母才会让他俩上楼,不要发生争吵。
陶家父母都是老实人。他们觉得在几个叔伯在自己家出事需要钱的时候确实帮忙了,就要心怀感恩。
再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忍忍就能过去,让他们闹闹就没事的,欠债的人,总是要低一头。
他们都明白,以前也没少发生这样的事情。
但陶稚又忍不住想爸妈此刻局促的样子。
低着头被骂,解释,但无人在意。
包括后面去爷爷奶奶家拜年,在饭桌上,也都会拿出来反复抨击。
说着说着,又会变成妈妈怎么样怎么样。
如果妈妈不生病,就不会发生这种事,要不干脆离婚算了。
可是生病这种事,谁又能控制呢。
爸爸就只能沉默,先把他们赶下桌,自己抽着烟听着。
赶上三叔心情不好,喝醉了,还会当着满屋亲戚的面骂爸爸,让爸爸赶紧还钱,没钱就把女儿嫁出去收彩礼,读什么书,家里已经有个大学生了,供一个就好了。
年纪小怎么了,先收钱预定了也是一样,16岁就能嫁人了,先摆酒席。
男人在酒桌上的话不能当真,更何况去年陶桃才小学六年级,
可是当天半夜,陶桃悄悄溜进他房间,趴在他床前,问他:“哥哥,爸爸不会那样做的吧?我还小呢。”
“肯定不会的,但我睡不着。”
知道不会,却依旧会不安。
陶稚侧头看了一眼妹妹。
陶桃在抠自己的指甲,不知道在想什么。
楼下的声音听得并不真切,偶尔听见一句自己的名字,陶桃睫毛都打颤了,还记得去年偷听到的事情。
陶稚摸了摸妹妹的脑袋,低头看向掌心中捏着的手机。
鬼使神差,他点开了和傅铮的聊天框。
过期的转账信息,这些钱加起来足够让他们家脱离窘境了。
陶稚真的会忍不住心动,脑子里念头跟不受控制似的疯狂滋长。
他不是毫无办法。
接到陶稚电话的时候,傅司珩正在陪着他妈在卫煜家。
S市这几天天气好,雪都开始化了。
两个长辈在院子里喝茶聊天,傅司珩则坐在卫煜家的沙发上,听小男朋友小男朋友吞吞吐吐,含含糊糊地说出自己的请求。
借钱,二十万,会还的。
傅司珩答应了,挂断电话后,他收到陶稚发来的银行卡信息。
傅司珩给他转账,卫煜在旁边看见了他的动作,眉头皱得很深:“不是,你在干嘛?他不是你弟的人吗?你在给他转钱?”
傅司珩:“嗯。”
卫煜:“?”
嗨,兄弟,你在嗯什么,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怎么就这样了。
元旦那会儿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但当时傅司珩看上去还有理智,运筹帷幄的,很有把握的样子。
所以他才乐得看热闹。
这很不对劲啊!
年纪小小的大学生,开口就是要二十万,这难道不该先想,是不是傅铮指使的吗?
卫煜试图提醒:“你忘记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吗?”
“记得。”傅司珩觉得卫煜很吵。
“但你不懂,他是有苦衷的。”
卫煜:“?”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傅司珩嫌卫煜烦。
见他一直伸长脑袋往自己这边凑, 盯着他的手机看,还时不时露出那种很复杂的,要说不说的表情,很烦。
傅司珩压根不想搭理他, 起身就走。
“干嘛啊。”卫煜跟上去。
他被这样对待惯了, 见此不觉得有什么, 依旧厚着脸皮跟在傅司珩身后追问:“能有什么苦衷啊。”
傅司珩不搭理他。
卫煜锲而不舍:“你倒是说说啊,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这话很奇怪你知道吗?”
“等一下, 该不会——”话刚说出口, 卫煜顿住, 瞬间惊恐脸:“什么苦衷都是乱说的,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吧?真谈上了啊?”
要是真谈上了给钱是应该的,男朋友嘛, 那都是应该做的。
但是, 怎么就真谈上了呢。
卫煜:“我以为你是闹着玩的。”
在会所的时候,傅司珩知道真相, 没有拆穿, 卫煜是真的信了他那句“想看看蠢货和笨蛋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为此一直很好奇地想要听八卦,积极策划元旦出行。
元旦时, 他确实是有察觉到不对劲, 还调侃傅司珩是恋爱脑, 谈起恋爱来怪有心机的,但那只是调侃啊。
调侃傅司珩老房子着火, 开玩笑而已, 故意说的。
成真了啊?
不可能吧。
明明知道他是傅铮的人,傅铮有阴谋,还谈啊?
卫煜觉得是不是他想多了, 就二十万而已,傅司珩就是顺手给的,反正钱也不多——
“谁告诉你我是闹着玩的。”傅司珩在他说出那句话后就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告诉卫煜:“我喜欢他,给他花钱,不是很正常。”
“你少给你女朋友花钱了?叽叽歪歪。”
卫煜:“?”
“不是。”卫煜说:“你能跟我比?那是我女朋友。”
傅司珩:“他也是我男朋友。”
卫煜:“……”
你瞅瞅你现在这副嘴脸呢。
现在不是你说笨蛋和蠢货的时候了?
卫煜的眼神更复杂了,他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集。
“怎么就突然就喜欢上了呢。”卫煜还是忍不住问。
“不突然。”傅司珩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的平常:“人之常情。”
卫煜:“?”
这话说出来,卫瑜更加不理解了,但傅司珩是真的这样觉得。
喜欢上陶稚,他的沦陷,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这是一件很正常且普通的事情,毕竟没有人能够抵抗长达三个月的勾引。
没错,长达三个月。
频率很高地给他发那种诱人的女装,网聊勾引,持续一个多月,喊他傅哥叫得亲密又暧昧,主动坐在他身上,青涩又大胆。
陶稚做的每件事,说出来都是他沦陷的理由,没有人能抵挡得住。
傅司珩一开始确实觉得陶稚手段拙劣,但拙劣中又透露着可爱。
很喜欢。
是他的审美,性格又乖又可爱。
喜欢上只是时间问题。
只要跟他认识了,就会喜欢上他。
没什么好吃惊的。
“可他是你弟的人,你弟想干什么,不需要我提醒你吧。”卫煜试图让他认清事实。
这句话让傅司珩很不爽,他皱了皱眉:“他会是我的人。”
“听傅铮的话是因为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又苦衷上了。
卫煜还想再说点什么,没来得及开口,被傅司珩打断:“行了,闭嘴吧。”
傅司珩不需要任何人指点他的事情。
这下卫煜表情都扭曲了。
陶稚收到转账后就下楼了。
楼下的争吵声很大,陶桃本来想跟着,走到一半又停下了。
平时看起来凶凶的不好惹,很能保护自己的样子,实际上是真的有被去年三叔的话给吓到。
她表情犹豫地拉住陶稚的胳膊,让他别去了。
陶稚没听,摸摸妹妹的脑袋,下楼去处理那些事情。
他能拿出二十万来,让在场的人都非常惊讶。
三叔那边还好,能拿钱自己也开心,质疑了他一两句,教育他不要学坏后,满脸笑容地离开。
但他的父母就没那么容易被忽悠了。
陶稚只好如实说这些钱是找朋友借的,他还拿出了和傅铮的聊天记录给父母看,上面确实有他的借钱信息。
陶稚一开始借钱的对象是傅铮。
因为他当时认真思考了很久,觉得傅铮应该不会明知道在他是男性的情况下,还把他打包送到傅司珩的床上去。
毕竟他和傅铮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出事了……傅铮跑不掉的。
只有可能两个人一块儿挨揍。
所以傅铮不会这样做。
这么一想,陶稚放心了很多,也敢收他的钱了。
在开口借钱之前,陶稚也是真的做好了为傅铮当牛做马的准备。
但傅铮没有回复他。
聊天框里,除了他借钱的信息外,还有几条忙线的语音通话,陶稚完全不知道傅铮什么时候给他打过电话。
五条,他都没有接听,之后傅铮就消失了。
陶稚当时想解决家里欠债的念头非常强烈,无奈之下这才打电话找傅司珩。
事情结束之后,陶稚坐在床上发呆了很久。
有点后悔,那一瞬间更像是情绪上头,但做都做了。
陶稚清点了一下自己身上还剩下的全部钱,零零散散地加起来,不到一万。
他挠了挠脑袋,只给自己留了两千块,剩余的全部转给傅司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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