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高档的餐厅,大学生陶稚更喜欢肯德基之类的快餐食品,何况今天还是星期四。
嗯,很心动。
好久没吃了。
但话说出来,他似乎觉得有点不妥。
傅司珩去吃快餐……
感觉他不会喜欢吃,而且很格格不入。
陶稚刚想说要不换一家吧,傅司珩开口道:“好。”
真的同意了啊?
陶稚看着他,傅司珩搂着他腰的手臂微微收紧,打了个转就将人放在了副驾驶上,自己则是下车,重新打开驾驶位的门,开车带着陶稚去吃肯德基了。
吃完饭,傅司珩送陶稚回去。
提前三天回来,学校宿舍已经开了,但坏就坏在,今天飞机延误,离开机场的时候就已经八点多,后来又去吃饭,等陶稚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九点四十了。
现在开车回学校,不一定能赶上门禁时间。
陶稚有点着急,侧着脑袋看外面的街景,觉得都好陌生,脑袋懵懵的,不知道现在自己处在哪里,好一会才想起能用地图定位去看。
他连忙拿出手机,结果看见自己离学校37km,开车回去接近一个多小时。
彻底死心。
陶稚抬头愣愣地看向傅司珩,告诉他:“这个时间赶不回宿舍了。”
吃饭前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应该点外卖回宿舍吃的。
傅司珩嗯了一声:“那就住在我家。”
语气太过理所当然,陶稚:“?”。
他连忙拒绝:“不要。”
傅司珩侧头看他。
“我家离这里很近。”
“反正也赶不回去,住一个晚上有什么关系。”
“不不不。”陶稚摇头,头脑还算清晰:“我可以住在学校附近的酒店,明天早上再回宿舍。”
傅司珩没说话。
陶稚催促了一声,他才又开口:“我家挺大的。你住在我那儿,跟元旦那会住在卫煜的别墅没什么区别,两间房。”
“怎么样?”傅司珩说:“明天带你去游乐园玩也方便,后天早上送你回学校。”
陶稚还是摇头。
傅司珩又换了一种说法:“是有什么顾虑吗?之前答应你的事情我都记得。”
陶稚:“……”
现在说记得了?
刚刚故意逗他的时候呢?
傅司珩这人坏心眼多着,陶稚不敢答应,抿着嘴巴摇头。
他摇头的时候,左手还放在自己口袋里,指尖摸到今天新买的那管药膏。
就算傅司珩说他记得承诺,陶稚也怕被他亲死。
傅司珩太喜欢接吻了。虽然刚才没有亲破嘴巴,但如果住在一起肯定会。
陶稚握着药膏的手指紧了紧。
傅司珩看见了他的动作。
红灯亮起,迈巴赫停在斑马线前,傅司珩侧身,从后座拿了个袋子递给他。
“这是什么?”陶稚接过后问道。
傅司珩:“打开看看。”
陶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拆开。
拆开后愣住。
里面是一副止咬器。
皮革金属,泛着幽幽冷光,外观像是笼状口罩,能紧密包裹着动物的口鼻,防止它们做出咬人的行为。
陶稚见过,坐地铁的时候,看见一条狗戴过。
所以能认出来。
但是,傅司珩给他这个干什么?
陶稚眼神茫然清澈,压根没明白傅司珩的用意。
止咬器是傅司珩在给陶稚挑泳装时看见的。
傅司珩至今还惦记着陶稚泡温泉的那天, 浴袍里面穿着女士泳装的样子。
到底是比基尼,还是连体泳衣,又或者是分体。
越看不到就越在意。
以至于现在没事的时候,傅司珩就会去看看泳装的款式, 想象穿在陶稚身上的模样, 也买过几套, 藏在家里, 暂时还没有拿给陶稚过。
但会有机会的。
止咬器就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在购物平台搜索泳装的时候, 出现在界面上的。
很奇怪。
明明关键词截然不同, 但这个东西就这么突兀地出现了。
又恰巧,那个时候,陶稚答应了傅司珩, 会提前三天回来。
在看到止咬器的瞬间, 傅司珩就已经想好了能留下陶稚住宿的办法。
老男人的心眼是真的很多。
“傅哥,我没有养狗。”陶稚将止咬器拿在手上看了好一会儿, 还是没有明白傅司珩的用意。
傅司珩侧头看了他一眼。
红灯变幻, 车子驶过路口之后,傅司珩笑道:“没养狗?”
“真的没养吗?”
“嗯……”陶稚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问题, 但傅司珩的语气很奇怪, 像是调侃:“没有啊, 怎么了?”
大学生住在宿舍怎么可能养狗呢?
陶稚的眼神依旧清澈茫然,听不懂傅司珩的话。
“我可以一直戴着这个止咬器, 直到明天出门。”傅司珩终于愿意说清楚了:“你不愿意跟我回去住, 要么是害怕我不遵守承诺,要么就是怕我一直亲你。”
“这个解决办法,你觉得怎么样?”傅司珩询问他的意见。
陶稚张了张嘴。
他看了看傅司珩, 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止咬器,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说真的,他刚才甚至怀疑过这不仅仅只是止咬器,比如金属网格可能是用银……呃,比银更贵的材质做成的,皮革也不是普通的皮革。
他看上去是个止咬器,实际上是奢侈品,装饰或者收藏用的。
毕竟城里人就是这么奇怪,他不懂也正常。
陶稚都想过这种可能性,愣是没想到,这个止咬器,竟然是傅司珩要戴在自己脸上的。
……这不是很侮辱人吗?
“傅哥,这是狗戴的。”陶稚尝试提醒他:“我在地铁里面见过,当时狗就戴着这个,和你的一模一样。这不是人戴的。”
“嗯。”傅司珩毫不在意。
陶稚:“……”
陶稚更迷茫了。
城里人,真的,非常奇怪。
陶稚觉得把动物的东西戴到人的身上,这种行为真的很侮辱人,可是傅司珩听到他的话,竟然还在笑。
虽然笑得并不明显,但唇角扬起的弧度,还是被陶稚看见了。
陶稚拿着止咬器,有点不知所措。
“严格来说,这不完全算是狗戴的。”傅司珩告诉他。
“嗯?”
陶稚顿时一副虚心求教的表情。
傅司珩买的其实是情.趣款,相比于真正的止咬器,这个做工更为精巧,比较贴合人的面部轮廓。
至少戴上不会很丑。
虽然在外观上依旧是狗用的笼状,但这种故意设计,会刻意突出束缚感与羞辱性,产生另类的刺激与.快感。
傅司珩并不排斥,甚至想到那个画面,还会有点兴奋。
他向下压了压喉结,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些你不用管。”傅司珩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转移话题:“我不在意那些东西。你只需要告诉我,如果我这样做,你会不会安心点。”
陶稚认真想了想。
“有是有,就是……”陶稚抿了抿唇。
“ok。”傅司珩懂了。
方向盘打转,车子驶向他家的方向,傅司珩偶尔侧头,看见陶稚懵懂无知,又在努力研究的样子,觉得他真的很可爱。
真的是一个很乖很好学很有求知欲的宝宝。
就在陶稚研究的时候,车子驶进了小区,陶稚抬头,看着周围的环境,张了张嘴,又看向旁边的傅司珩。
车子开往地下停车场,停稳后,傅司珩侧身过去,低头示意还处在惊讶中陶稚,帮他把止咬器戴上。
陶稚:“……”
陶稚是个很听话的大学生。
尽管不太能理解傅司珩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竟然能做出这么奇怪的事。但不理解归不理解,他的手还是抬了起来。
说什么做什么。
纤细漂亮的手指拿着止咬器靠近傅司珩,银色的金属网格冰凉冷冽,陶稚小心翼翼地将笼器贴合着傅司珩的脸,扣在他线条凌厉的下颔上。
皮带穿过黑发。
“啪嗒”一声。
止咬器扣上后,陶稚看了傅司珩好一会儿:“这样不太好。”
还是觉得太羞辱人了。
大概是因为傅司珩黑发,黑西装,又恰好,在地铁上看见的那只狗也是黑色的,所以在止咬器戴上后,陶稚再看傅司珩,真的觉得他好像变成了地铁里的那条大狗。
把人当成狗,这太奇怪了。
陶稚觉得还是不要这样做比较好。
他正准备开口,让傅司珩把止咬器取下来,傅司珩忽然朝他靠近。
冰凉的网格碰触到陶稚的鼻子,陶稚微愣,抬起了眼。
傅司珩确实碰不到他了,亲吻的动作被止咬器拦下,但灼热滚烫的鼻息却传递了过来。
男人的薄唇被束缚在冷银色的网格后面,动作被阻止,硬生生地停下。
止咬器真的拦下了傅司珩的动作。
即使两人的距离这么近,傅司珩都无法吻住他。
好神奇。
陶稚眨眨眼,刚准备说的话忽然咽了回去。
“啧。”傅司珩发出声音,但神情不变,只是动作被打断后,他换成了倾身过去帮陶稚解开安全带:“走吧,回去了。”
“好。”陶稚这下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他打开车门,跟着傅司珩进入电梯,期间频频看向他。
一开始是好奇,后来看着看着,又生出了些许别样的感觉。
他体会不到傅司珩心里产生的隐秘刺激的快.感,他单纯只是觉得奇特,以及,傅司珩真的很像那只大黑狗。
傅司珩身上那种,由体型和冷酷长相带来的骇人压迫感忽然消失,危险程度也大大地降低。陶稚跟他站在一起,再也不用担心突然被亲,突然被欺负,心情都轻松了好多。
要是傅司珩能一直戴着这个东西就好了——
不行不行,怎么能这样想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陶稚按了下去。
老实孩子没有禁忌感,没有被臣服,高高在上掌控者的感觉。
他觉得动物的东西用在人的身上不合适,这是侮辱。
侮辱别人是不对的。
虽然狗狗真的因此咬不到他了。
但是他的道德感不允许他这样想。
陶稚甩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电梯到达70层后,他连忙跟着傅司珩的脚步走出去。
傅司珩说得没错,他家真的很大。
顶层复式,五房三厅三卫,阳台上竟然有个巨大的游泳池……这应该算是露台吧。
顶层的露台。
嘶,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怪不得傅铮住宿舍总是嫌这嫌那的。
陶稚当时还不理解,觉得傅铮真是大少爷毛病,事真多,现在看到傅司珩住的房子后……
能够懂了。
如果住的是这样的房子,傅铮觉得宿舍没有他家的洗手间大也是正常的。
傅铮的行为都是正常的。
等等,傅铮。
陶稚终于想起了被他遗忘许久的老板,转头紧张兮兮地问傅司珩:“您、您是一个人住吗?”
傅司珩:“?”
“当然是。”傅司珩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
陶稚松了一口气。
看来有钱人兄弟是不住在一起的。
还好不住在一起,不然今天晚上要是撞见傅铮他可就完了。
想到了傅铮,陶稚趁着傅司珩不注意,悄悄看了眼微信,给傅铮发了条信息。
傅铮没有搭理他。
他将傅铮遗忘的这段时间,傅铮好像也将他遗忘了似的,从来没有找过他。
可能是和以前的朋友玩得很开心吧,陶稚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很快又将他抛之脑后。
傅司珩将陶稚住的房间安排在了主卧旁边。
房间挺大的,陶稚将行李箱放下后,打量了一会周围的环境才出去。
傅司珩不在隔壁主卧,主卧的门打开着,里面没人,陶稚脑袋在门口探了探后,走下楼找人,在流理台看见了傅司珩。
他正在热牛奶。
陶稚的脚步停下。
这一幕还挺诡异的。
穿着黑色衬衫,将袖口卷至肘部,露出健硕手臂的高大男人,站在流理台前,戴着具有束缚性的动物口笼。
……做着热牛奶这种居家的行为。
陶稚的眼神茫然了一瞬,回过神时,傅司珩已经看见他了。
“要去洗澡睡觉吗?时间不早了。”
晚上十点多,对陶稚来说时间确实不早了,因为他十一点要准时睡觉的。
平时这个时间他都已经刷着视频酝酿睡意了。
现在还在房子里乱晃。
傅司珩:“现在去洗个澡,喝杯牛奶正好睡。”
“我待会儿再去。您……”陶稚话说到一半停下。
他觉得因为自己的私心让傅司珩戴着这么个东西还是太欺负人了。
他好坏,傅司珩还给他热牛奶。
这不对,他实在太不应该了。
陶稚产生了愧疚,主动开口:“您还是把这个东西取下来吧。”
“嗯?为什么?”傅司珩反问他:“这个东西不是给了你安全感吗?”
显然,在车里时,陶稚和情绪转变,被傅司珩尽收眼底。
陶稚的小心思被当场点破,怪不好意思的。
脸颊略微有些发烫,他否认:“没有……一点点,我不怕你。”
“好。”傅司珩说:“那你过来帮我取下。”
陶稚愣了愣。
傅司珩:“嗯?”
“哦。”他乖乖地应下。
这个东西是他帮忙戴上去的,傅司珩让他取下也没问题。
陶稚朝他走过去。
刚戴上还没有半个小时的止咬器,现在被戴上去的那个人亲自取下,漂亮的手指穿过傅司珩的黑发,将环扣解开。
陶稚动作非常认真。
解开时,他看着傅司珩,口笼脱离男人的面部,冷硬的皮质与泛着泠光的金属网格,在头顶白炽灯的照耀下,衬得傅司珩的眉眼愈加锋利危险。
有种要放恶狗出笼的感觉。
陶稚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谬,匆匆将手中取下来的止咬器放在流理台上:“好了,好——”
“宝宝,这么善良啊。”傅司珩低声说。
陶稚:“啊?”
刚张开嘴,下一秒,他便被抱着坐在了流理台了,傅司珩双手撑在他的身侧。
很突然。
突然的悬空,让陶稚眼睛睁大,下意识抱住了傅司珩的脖子。
臀部刚碰到流理台,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颈间的软肉忽然被叼在了嘴里。
陶稚永远猜不到傅司珩的心思。
在来之前, 他觉得最惨的情况可能也就是像上次,在别墅时那样,嘴唇被亲破,裂开, 痛痛的, 要涂几天药, 不能吃刺激辛辣的食物。
大概, 在亲吻上, 这是最坏的情况的。
为此, 陶稚在飞机上之前, 特意去了一趟药店,斥巨资买了一管最好的药膏。
三十块钱,难得对自己好了这么一次, 便宜的都没买, 选了这管最贵的。
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结果傅司珩今天不亲嘴了,改亲他的脖子。
颈间的肉被男人含在唇齿间, 一股短促的刺痛感传来, 紧接着,那块肉又被含住吸吮。
酥酥麻麻的感觉, 让陶稚忍不住手指微蜷。
他的手还搭在傅司珩的脖子上, 傅司珩真的好高, 他坐在流理台上,都不需要俯视傅司珩。
反而傅司珩还低下了头。
陶稚颈间有个黑色的脑袋, 他的手还搭在黑色脑袋的肩膀上。
看上去像他抱着傅司珩。
陶稚自己毫无意识。
他所有的感官被眼前的男人占据。
离得近, 他听见了傅司珩深呼吸的声音,低.喘,高挺的鼻梁抵在他的肩窝处, 滚烫的鼻息让他忍不住轻微发抖。
怎么会有人的体温这么高。
好像火炉。
本来暖气开得就高,现在又被气息烫到,陶稚身体都直了,脖颈也跟着绷紧,仿佛琴弦似的。
“傅哥。”陶稚用颤抖的声音喊他。
傅司珩嗯了声。
低低哑哑的。
“烫……”陶稚推了推他的肩膀:“可以了,可以了。”
那块被欺负到滚烫,齿印与红痕共存,显得乱七八糟又十分可怜的脖颈,此刻又传来微小的刺痛感。
陶稚下意识闭上了左眼,不多时,傅司珩终于愿意从他颈间抬头了。
但还是没有放开他。
双手依旧撑在他的身侧,垂眼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结束了,陶稚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放下来,仰着脸看傅司珩。
目光对视,陶稚忽然觉得有点手足无措。
看这样子,傅司珩没打算松开他,双手依旧撑在他的身侧,目光赤裸又露骨,好像要把他吃掉似的,让陶稚感觉到不安。
“您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陶稚抿了抿唇。
傅司珩:“在想事情。”
“嗯?”陶稚天真单纯,很轻易地就落入了陷阱之中,顺着傅司珩的意思走:“什么事?”
傅司珩:“结婚。”
陶稚:“?”
啊???
陶稚懵了。
怎么又扯到结婚上了啊。
陶稚一点也不想谈这件事,他表情尴尬,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嘴上也结结巴巴的:“现在,现在说这些事情还太早了——”
“不早。”傅司珩说:“我今年二十九了,也确实到了该结婚的年纪。”
傅司珩说到这里忽然停顿,陶稚顿时变得警觉。
实在是被傅司珩搞怕了,生怕他往下说什么生孩子的言论,陶稚首次没有礼貌地打断人:“我我我还小……!”
陶稚说:“我才十九岁。”
甚至还没有满十九周岁。
今年五月份才十九。
“嗯。”傅司珩从鼻腔里溢出轻笑:“你还是个小宝宝。”
陶稚:“……”
其实已经是成年人的陶稚:那也不至于是个小宝宝……
这话又让陶稚卡壳了。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反驳,尴尬地抬手挠挠鼻尖。
接着嘴唇就被亲了一下。
亲了两下。
亲了三下。
陶稚对这样的亲吻并不反感,反倒还生出了庆幸的感觉。
他没有把我亲到喘不上气,他是个好人。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陶稚察觉到自己的思想似乎发生了严重的改变,他连忙伸手去推傅司珩:“好了,您快放我下去吧。”
傅司珩不放。
不仅不放,他还低头,亲了亲陶稚的下巴,告诉他:“你的扣子掉了。”
“嗯?”陶稚低头。
来到傅司珩家后,因为暖气开得够足,陶稚就没有将大衣扣上,低头便是内搭的白色衬衣。
正如傅司珩所说,他今天刚在商场买的衬衫,不知道什么时候扣子掉了一颗,露出了一截白皙的锁骨。
陶稚连忙抬手,想要捂住。
可惜已经晚了。
傅司珩不是提醒他,只是告诉他。
陶稚手还没有碰到衣服,傅司珩就已经低头去咬他的锁骨了。
男人埋首在他身前,细细密密地啃咬着,用牙齿故意去磨锁骨上的肉,留下鲜艳的红痕。
陶稚的睫毛颤了颤。
这个姿势有点奇怪。
他低头的时候,看见傅司珩的脑袋……只觉得好像,呃。
还好他亲吻的地方是锁骨,不是其他地方。
陶稚尝试说服自己,但还是觉得尴尬和不好意思,只好脸扭到了一边,不去看,手指紧紧扣着流理台的边缘,不去主动抱傅司珩的脑袋。
傅司珩却是抬起手,扣住陶稚的腰。
吻得越来越重,还时不时地啃咬舔舐,这让陶稚忍不住手指挪动,不小心触碰到了旁边冰凉的网格金属。
滚烫的唇和冰凉的金属,两种触感都在他身上,陶稚连忙又将手收回,却不知道自己手该在怎么放,他悬空着的脚趾,也因为用力蜷缩,趾盖下透出嫣红的颜色。
“好了吧,好了……”陶稚有点受不了了,被亲得腰都软了,酥酥麻麻的。
他尝试阻止傅司珩。
没成功。
傅司珩依旧亲着他,手指用衬衫的衣摆处探进,指腹按在他的腰窝上。
“傅哥。”颤抖的声音恳求似的喊他。
但回应他的不是傅司珩的声音,而是衬衫的第二颗纽扣掉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陶稚还没有反应过来——
“胸是不是有点太小了。”坏心眼的老男人抬头,疑惑地问道。
陶稚:“……”
“没——”
刚开口,又被打断。
傅司珩低头,将衬衫咬开,粗大的舌头碾过,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陶稚发出呜咽的声音。
“不、不不……”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猛地睁大。
不同于颈侧与锁骨被亲吻时的感觉,陶稚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奇怪的感觉与恐慌同时袭来,他第一反应是逃跑,却被傅司珩掐着腰拖回。
“跑什么。”傅司珩此刻也兴奋得不得了。呼吸沉重,灼热的鼻息喷在陶稚的侧脸上,要把他给烫坏了。
陶稚嘴唇哆嗦。
他觉得他大概马上就要死了。
傅司珩知道了他的秘密,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
就这么很突然地发生了。
他搞砸了——
“是不是有点太小了,嗯?”傅司珩咬了一下他的脸,让处于害怕中的陶稚回过神来:“没发育好吗。”
被吓到眼泪都出来了,含在眼眶里,马上就要掉下来,可怜得要命。
“傅哥,我……”
傅司珩抬手拢了拢,终于挤出了小鼓包:“这样就差不多了。”
陶稚:“?”
什、什么?
那滴眼泪被卡在了眼角。
这是陶稚的第一反应。
第二是庆幸。
……没有被发现吗?
难以置信。
陶稚张了张嘴,傅司珩又低下头。
所有的疑惑全部变成了呻.吟和喘.息,水渍声在空旷寂静的房子里响起。
傅司珩故意的戳弄,拉扯和碾磨,让陶稚无暇再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他现在所有的感官,都被傅司珩占有。
那滴眼泪最后还是落下来了,却被傅司珩卷进唇齿之间,又渡回给他。
很过分。
陶稚一晚上没怎么睡着。
不仅是因为睡觉前发生的,有违常理的事,还有……
傅司珩竟然没发现。
胸口被看见,也被亲了,竟然都没有发现他是个男生,陶稚整个人都有点恍惚,被傅司珩抱下流理台的时候,竟然没忍住跟他确认了一遍:“您、您有没有发现有哪里不对的地方?”
陶稚的大脑已经完全宕机了,这话说出口的瞬间,他差点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傅司珩:“?”
傅司珩:“哪里不对?”
看上去完全不知情。
陶稚:“……”
陶稚张了张嘴,没出声。
“这应该不算没遵守承诺吧。”傅司珩还弄错了他的意思:“没有上.床。”
陶稚:“……”
陶稚脸又红了,不敢再乱说话,也不敢再跟傅司珩待在一起,闷着脑袋跑去了浴室。
他恍恍惚惚地去洗澡,开始了自己漫长的琢磨。
洗澡的时候在想这件事,躺在床上了还在想这件事。
想了很久很久,凌晨四五点才睡,得出的结论是:傅司珩可能没有他想象得那么聪明。
对了,没有那么聪明。
傅铮跟他说过的,傅司珩是处男,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过暧昧对象,什么都没有。
所以,分不清男女身体的区别,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没看过。
只是觉得,他可能,偏小了一点,怀疑他没有发育好。
想到这里,陶稚忍不住往被子里缩了缩。
可怜兮兮又茫然无措。
同时还豁然开朗。
合理的。
这么一想就合理多了。
就是这个原因。
陶稚终于说服了自己,能安心睡觉了,心里的恐慌也逐渐散去。
思考一晚上的结果就是睡到临近中午才醒来。
醒来时也是懵懵的,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以及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他连忙刷牙洗脸穿衣服。
在别人家睡到这么晚实在太不礼貌,陶稚急急忙忙地开门下楼,正好在楼梯口碰到傅司珩。
“刚准备叫你吃饭。”傅司珩看向他,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怎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我……”陶稚张了张嘴。
“……我不想打开行李箱,反正、反正今天就回去了。”
实际情况是,行李箱里面根本就没有女装。
陶稚就买了这么一套。
傅司珩也猜到了,嗯了声,问道:“今天不去游乐园玩了?”
“不去了不去了。”陶稚连忙摇头。
很好,约会又泡汤了。
换在平时,傅司珩可能没那么容易放过陶稚,毕竟加起来时隔两个多月的分别,对于处在热恋的小情侣来说,真的很难熬。
傅司珩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他在一起。
但自己昨天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也清楚地知道,现在给陶稚冷静的时间,更有利于两人之间的关系。
算是缓冲吧。
傅司珩没有强行留下他:“行。”
说服了自己,傅司珩说:“那先去吃饭吧。”
既然不去游乐园,那吃完饭后,就可以回学校了。
陶稚不像傅司珩那样镇定自若,现在只要一看见他,就能想到昨晚自己被亲的事情。
身为一个直男,本来接吻就挺让人觉得为难的了,现在竟然还被、被吸、吸……吸那种地方。
好奇怪,好羞耻。
更羞耻的是,他竟然还觉得有点儿……舒服。
陶稚这饭吃着吃着突然脸红,手脚还僵硬得不行,看见傅司珩心脏就乱跳。
反正、反正就不能再继续和他待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