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重生手册(快穿)by余芽呀
余芽呀  发于:2025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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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邵闻霄自己也很少会抽这个,只是偶尔烦躁的时候当作排解。
然而没等他开口说同意还是拒绝,庄继已经自作主张,从他手上拿过了那只已经烧了一半的香烟,并且动作娴熟地把邵闻霄咬过的烟蒂放进嘴里吸了一口。
庄继的这张脸确实跟香烟并不匹配。
看起来不再幼态,也不再无辜,好像凭空多出来一种令人心惊的味道。
邵闻霄自然不可能被庄继所身上展现出来的这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吓到,因此从他的视角里看到的,就是另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喉结滚动一下,邵闻霄移开目光。
哪怕他改变了想法,认为庄继抽烟的样子其实非常勾人,还是强行将他只吸了一口的香烟从庄继嘴上抽走,然后单手放在烟灰缸里按灭。
庄继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满意,仰起头来望向他:“你不是说我长大了吗?”
既然长大了可以做任何事,自然也包括抽烟。
现在他连跟邵闻霄抽同一支烟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邵闻霄深深凝视着庄继,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也希望庄继不要长大,或者时光最好能够倒流,这样他就可以永远是当初那个又瘦又小的脏脏包,或者是刚刚被他养成糯米团子的大眼睛小孩。
永远稚嫩,永远无辜。
不会随随便便就勾起他的欲念,让他忍不住想要摧残。
邵闻霄觉得他或许真的是个禽兽。
从意识到庄继长大的那一瞬间,所有一切都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样子。
就连他们这么多年朝夕相处的感情都变了形状。
将这些见不得光的黑暗念头全部按捺下去,邵闻霄竭尽全力保持一个兄长该有的姿态。
在庄继头上揉了一把,邵闻霄说:“抽烟有害健康,长大了也最好别碰。”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阳台,去浴室洗澡。
庄继却伸手拉住他。
邵闻霄脚步一顿,“怎么了?”
“你说分开睡,是从今天晚上就开始吗?”庄继拉住他的手腕,用很轻的声音问:“你洗完澡之后,是不是就去别的房间了?”
邵闻霄望向庄继,一个简洁明了的“是”字已经到了嘴边。
要不是邵闻霄自分化以后就习惯性将抑制手环调到最大档,就回家的这短短十几分钟,信息素恐怕早已泄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更遑论晚上还要继续跟庄继睡同一张床,跟他近距离接触。
邵闻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但看着庄继那双很黑也很纯粹的眼睛,肯定的话却又莫名有些说不出口。
要知道邵闻霄向来处理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哪怕现如今只有二十岁,已经被很多媒体盛赞稳如泰山,手段果决。唯独对待庄继……他却次次都表现得优柔寡断,拖泥带水。
因为眼下这种情况是真的非常棘手,进退两难,邵闻霄既不想让庄继伤心,又认为他们是真的到了该恢复正常距离的时候。
想了想,邵闻霄索性跟庄继开了个玩笑:“宝贝儿。”
他压低了声音笑道:“你都学会自慰了,我们总不能还睡在同一张床上吧?”
“到时候你当着我的面做这些,像什么样子?”
“那你呢。”庄继突然问他,“你今年二十岁。”
“二十岁以前的每一天我们都睡在一起,你是怎么解决的?”
“……”
没想到话题会转到这里,邵闻霄难得有些尴尬,脸上没什么表情道:“——小朋友不要问这些。”
“一会儿说我是小朋友,一会儿又说我长大了。”庄继直直望向邵闻霄,“你为什么自相矛盾?”
不等邵闻霄回答。
心情奇差无比,有些自暴自弃,甚至某些情绪亟待找到一个出口的庄继看着他道:“刚才我没弄出来。”
“都说这样做会很舒服,但为什么我没弄出来?”
邵闻霄微怔一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庄继喉咙滚了滚,舔了舔嘴唇,目不转睛盯着邵闻霄的眼睛哑声说:“哥哥,你要教我吗?”

“不用——”
邵闻霄下意识拒绝了合作方递来的烟,回过神又补了一句:“我下午还要回趟学校。”
对方愣了一下,把烟收起来笑道:“跟小邵总谈了这么久,都快忘了您还在念书了,真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
邵闻霄没接这话,只是继续跟他谈方才的事。
这是邵振霆交给他的一个项目。
算不上棘手,也算不得复杂,只是在推进过程中涉及到的一些利益关系错综复杂,需要找第三方从中斡旋,代为平衡和处理突发情况。
而这个人就是被邵闻霄选中的第三方。
最初他认为邵闻霄太过年轻,大概很多事情都不太懂,难免有想趁机浑水摸鱼为自己牟利的意思。
但很显然,这几次面谈下来,邵闻霄表现出的能力与心智远远超出了面前这人的预料,他的态度也一次比一次恭敬。
正事谈完,在临走时这人又跟邵闻霄套了句近乎,说自己最近有家度假村即将开业,里面高尔夫球场、马场、靶场以及温泉应有尽有,如果邵闻霄感兴趣的话,可以带弟弟一起来玩,他提前清场。
显然,随着这段时间合作关系的展开,这人在私底下对邵闻霄也做了充分的了解和背调。
知道邵闻霄十二岁时从外面捡回来一个小孩,对他比对邵明谦还好,几乎捧在手掌心上,予取予求。
因此,这话里的弟弟,指的自然是庄继。
邵闻霄顿了一下,并没有把话说死,只是在微微颔首表示谢意的时候告诉他,“多谢,有时间我会考虑。”
对于这个人来说,没有明确拒绝那就是同意,因此,听见邵闻霄的话,他不免连连点头,笑容满面地说:“那好,我随时等您电话。”
然而,等这人离开,邵闻霄坐进车里,靠在椅背上按了按鼻梁,脑海中却浮现出庄继的脸。
他想——现如今对他而言,庄继还能算是弟弟吗?
他还能正常做回那个心无杂念的兄长吗?
那天晚上,庄继告诉他,我没弄出来,你要教我吗。
邵闻霄脑子里“嗡”地一下。
那团名为失控的火几乎将他残存的理智烧光,于是他问庄继,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庄继依然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用很轻的声音说:“这么多年,你不是什么都手把手教我吗。”
“读书、骑马、开车、射箭、滑雪……”庄继看起来非常不解,“这个不能教吗?”
两人近距离双目对视,像是拉锯,又像对峙。邵闻霄眼底的情绪深不见底,几乎要将庄继整个人完全吞噬。
但因为他迟迟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所以最终认输的那个人还是庄继。
“那好吧。”他扯了扯嘴角,低声说:“我知道了。”
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
而那一刻,邵闻霄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可能是引以为傲的理智和自制力真的被那团火彻底烧没了,也有可能是庄继不够成熟且没有分寸的话刚好给了他一个失控的借口。
总之,邵闻霄一把拽住了庄继的手臂。
——后面发生的事就不言而喻了。
他们甚至没回卧室。
邵闻霄靠近了庄继,将他困在自己和墙壁之前,捏着他的下巴问:“——都说这样会很舒服,是谁说的?”
“谁教你的这种东西?”
可能是没想到邵闻霄会真的同意,庄继整张脸都肉眼可见地烧起来,透着一种慌乱、害怕而又躁动的红。
看起来很像叶公好龙。
“哥——”
邵闻霄不知道庄继是不是想开口叫他停下,但他没给庄继后悔的时间,径直扯开了庄继衬衣的下摆,然后隔着布料扣着庄继的腰按了一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当时庄继浑身都是一僵,不受控制地闷哼一声,仰起头。
邵闻霄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眸底情绪更深,手上的力道也更重,紧接着就听见庄继哑着嗓子说:“没、没有谁。”
“我是在网上看到的——”
有些事情一旦开头就停不下来。
邵闻霄便压低了声音继续拷问:“为什么要看这些?”
“……”
庄继没有说话,也或许是再也分不出心神说话,只是压抑着微颤的呼吸,浑身紧绷。
如果加上之前的易感期,那么这便是邵闻霄第三次看到庄继失神难耐,彻底沉浸在情欲当中的模样。
他发现,庄继的身体好像比他想象中还要敏感。
而且庄继这张漂亮到甚至有些凌厉的脸,在受到某种刺激的时候,眼底会泛起湿润的、无辜的潮红,连带着眼尾也是一样。
这就导致他身上会呈现出一种极具反差的,无意识的纯粹媚意。
更加令人心痒,也更加惹人犯罪。
根本不像一个可以标记别人的Alpha。
阳台上的气氛不自觉变得非常暧昧灼热。
当时,邵闻霄戴在手上的信息素抑制手环传来剧烈的电流刺痛感,在顷刻间传遍全身,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唤回他的理智,让他恢复冷静。
而他的大脑却强行忽略了这种痛感,疯狂叫嚣着继续,要按照庄继的要求,满足他的愿望,充分履行一个合格兄长有求必应的职责。
于是,邵闻霄居高临下,将那些见不得光的念头藏起来,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紧贴着庄继的身体问他:“刚才在卧室里是怎么做的?”
“为什么没弄出来?”
庄继被邵闻霄压得不断往后,最后彻底靠在墙上。
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回答邵闻霄的问题,表情看起来生涩而又混乱,最终语无伦次向邵闻霄描述了自己动手的经过。
然后邵闻霄就听见自己说:“那就重做一遍给我看。”
他的语气很平静,好像是真的心无杂念:“看了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不是吗。”
“哥哥——”庄继的脸瞬间更红了,露出极度为难和无措的神色。
“不是你让我教你的吗?”邵闻霄没有逼他,只是用和平时一样的语气垂眸看着庄继反问。
庄继在邵闻霄面前一向很乖。
尤其是意识到自己理亏的时候。
因此,再怎么窘迫,再怎么尴尬,还是忍着羞耻,乖乖按照邵闻霄的命令做事,重复了一遍之前在卧室做过的动作。
他在急促的喘息和混乱的呼吸当中还会叫邵闻霄的名字,用那双很黑、很湿也很红的眼睛望向邵闻霄。
像是寻求帮助。
邵闻霄喉结滚动。
后来,他面无表情纠正了庄继动作以及认知上的错误,用很低沉的声音告诉他:“你这样当然出不来。”
“太着急了——”
邵闻霄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给别人做这种事。
以示范教学的方式。
但第一次,庄继其实并没有给邵闻霄详细讲解的机会。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在庄继手中无论如何都解决不了的事,却在掌控权完全归于邵闻霄的瞬间就结束。
速度快到连邵闻霄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那股极冷也极涩的玫瑰花香与某种腥膻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另外一种全新的、潮热的、黏稠的暧昧气息。
原本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庄继靠在墙上大口喘息,完全没缓过来,好像大脑一片空白的样子,邵闻霄心底的掌控欲与摧残欲更强烈了。
他问庄继为什么这么快。
庄继涨红了脸,哑口无言,半晌没给出一个完整的答案。
邵闻霄便又问:“学会了吗。”
“——要不要再来一次?”
邵闻霄原以为庄继会知难而退,会意识到他们正在做的事情是不对的,会察觉到潜藏的,未知的危险,会纠正这个已经发生的错误,偏偏庄继没有。
明明还没彻底从快感中回过神来,却还是咽了咽喉咙,抓住邵闻霄的手腕,哑着嗓子说“要。”
“——我还要学。”
双目对视。
“学这个做什么?”邵闻霄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当成亲弟弟一样养大的孩子。
一想到他还差几个月就要成年,以后会彻底变成一个成熟的Alpha,将这些从网上,从视频里,甚至是从他这里学到的某些技巧应用于某个Omega身上,胸口忍不住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割裂和刺痛感。
于是,接下来除了技巧之外,邵闻霄还额外教了庄继什么叫控制。
这一次他没有那么轻易让庄继获得满足。
他听着庄继呜咽,感受着庄继颤抖,做了充分的演示,却又在最关键的时刻将原本给出的东西收回。
庄继看上去好像很难受。
他在迷惑不解,濒临崩溃的过程中恳求邵闻霄,不停不停地叫他哥哥,邵闻霄始终不为所动,在给他带去快乐的同时,也非常残酷地施加痛苦。
直到最后,确认庄继是真的承受不了之后,邵闻霄才终于结束了这场教学。
庄继几乎脱力,整个人闷哼一声,不受控制地倒在他怀里。
衣衫不整,眼尾潮红,下嘴唇偏右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咬出了一个小小的破口,将原本就惹人遐想的唇色变得更加殷红。
邵闻霄按着他的肩膀,有那么一瞬间,几乎想问庄继要不要再学点别的,比如接吻——
但这句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瞬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适时响了起来。
“……”
嗡嗡震动的声音总算唤回了邵闻霄所剩无几的理智,也冲淡了他跟庄继之间那种再走一步就会彻底背德的氛围。
说不清究竟是遗憾还是别的什么。
“——今天就到此为止。”拿了纸条帮庄继把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擦干,邵闻霄喉结滚了滚,说:“去洗个澡。”
然后他接起电话,跟有正事向他请示的方铎沟通了近半小时工作。
挂断电话的时候,庄继似乎已经睡了。
邵闻霄便独自去了另外一间卧室。
洗澡的时候,他终于摘下手腕间已经过载到发烫的抑制手环,属于S级Alpha的强横信息素气味瞬间充斥整间浴室,浓郁到可以形成实质。
在庄继看不到的地方,始终镇定自若,淡定到不起波澜的邵闻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隐忍的痛苦和难以言喻的欲念。
邵闻霄为自己解决了生理问题。
庄继问他,二十岁之前的每一天他们都睡在一起,关于这种情况邵闻霄是怎么处理的。
事实上,邵闻霄并不重欲。
就像不喜欢被信息素掌控的感觉一样,这种事情并不足以令他沉迷,他甚至不是特别感兴趣。
再加上邵闻霄每天都很忙碌,有无数件事情等着他去了解,去处理,去掌控,因为以前哪怕是有冲动,需要动手解决,也不过是草草了事。
可他却在庄继这里破了例。
要不是脑子里还残存最后一丝理智,还清楚记得庄继是谁,以及闻到他身上属于Alpha的信息素气味,邵闻霄大概会在那个所谓“教学”的过程中,就直接将庄继按在床上干到死。
那天晚上他们最终还是没有睡在一起。
因为冷静下来以后产生的悔意以及自责,因为后知后觉意识到的尴尬,因为发现自己可能真的是个禽兽的哑然……
总之,因为各种原因,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邵闻霄最终睡在了次卧。
而第二天一早,因为有工作安排的缘故,邵闻霄出门很早。
晚上跟邵振霆一起去见华夏联盟的某位高官,结束应酬到家的时候又已经接近一点。
庄继大概也和他一样感到尴尬和后悔,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所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沙发上等他等到睡着。
于是,邵闻霄推开门看到的便是一室漆黑。
后面连续几天,他们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擦肩而过,明明是住在同个屋檐下,亲近到密不可分的两人,却相处得好像异地。
邵闻霄已经整整三天都没有跟庄继好好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换做以前,这是从来都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邵闻霄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只是在时间流逝的过程当中,逐渐感觉到烦躁、焦灼、郁闷以及失控。
他很清楚——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因此,此时此刻,听到坐在前排的方铎低声问他去哪儿,邵闻霄思绪回拢,沉声说去庄继的学校。
今天有游泳课,但庄继不想下水。
坐在旁边看其他人游泳的时候,却忍不住想到邵闻霄。
去年的时候他们搬过一次家,换到了另外一处更大的房子,阳台上有个长达二十五米的泳池。
身为S级Alpha,邵闻霄天生在很多领域都是顶尖,游泳这种基础运动自然也是一样。
当时刚刚放学回家的庄继看到邵闻霄从泳池里起身,晶莹的水珠从他微湿的发梢滑落,滑过高挺的鼻梁,再沿着下颌线一路往下,掠过壁垒分明的腹肌,最终没入紧贴在人鱼线上的黑色泳裤。
他随手拿起放在一旁躺椅上的毛巾,一边抬眸望向庄继,一边给自己擦身,赤裸的脚下汇聚出一小滩水渍。
那是一种湿漉漉的,强大的,又极具压迫力的性感。
早就已经对邵闻霄图谋不轨的庄继猝不及防对上这种画面,差一点没控制住自己的反应,下意识觉得心跳加速,鼻息发热,喉咙发紧。
想跟邵闻霄接吻,想跟邵闻霄贴近,想被他操纵和掌控,想跟他做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事。
而几天前,庄继真的在心情极度压抑和沮丧的情况下,鬼迷心窍说了越界的话。
没想到邵闻霄会同意。
更没想到邵闻霄真的身体力行,手把手地教导了他一次又一次。
——虽然全程没有其他的肢体接触。
可他清楚地感觉到邵闻霄也动情了。
庄继垂眸,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望向校游泳池的蓝色水面,有些出神地想——他很确定,在动手帮他的瞬间,邵闻霄也起了反应。
在庄继遏制不住颤抖和喘息的时候,他在恍惚间还听到邵闻霄腕上信息素抑制手环传来高强度警报的嗡鸣声。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当庄继习惯性与邵闻霄对视,习惯性望向那个给予他痛苦,也带给他全部快乐的人时。
他觉得邵闻霄好像准备吻他。
但是没有。
没有拥抱,没有接吻,只有“教学”结束以后的冷淡与疏远。
当然——事实上,庄继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邵闻霄。
在那场带有腥膻味道的荒唐结束以后,他忍不住代入了邵闻霄的立场,反复揣度邵闻霄的心理。
邵闻霄是怎么想这件事的?
会怎么看待庄继提出的要求?
他究竟是一时冲动被他蛊惑,还是真的对他好到了百般迁就,连这种事都能宽容配合的地步?
当局者迷。
庄继实在想不出正确答案。
当他略过中间步骤,将这件事将给莫衡听,问他怎么看的时候,莫衡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用精彩纷呈来形容。
庄继抬眸看他一眼,莫衡又瞬间恢复原状。
但在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斟酌了许久措辞以后,莫衡终于开口,试探性道:“我觉得,有没有可能,邵先生他也喜欢你?”
“但是顾忌你们之前的关系,以及你和他一样是Alpha的事实,所以……”莫衡顿了顿,“所以配合了你的要求,又没做出其他出格的事?”
“毕竟你也没有向他坦白自己内心的想法。”
莫衡清了清嗓子:“而且我觉得……以邵先生的心智,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有多出格。”
知道出格还是这么做了。
莫蘅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庄继被他这个假设说得心动不已。
可也没完全相信。
因为莫衡毕竟是个外人。
不曾参与他跟邵闻霄一起共度的八年,不知道邵闻霄对他究竟有多么的好,好到就连庄继本人有时候都会觉得恍惚。
就好像未来有一天他再次杀人放火,双手沾满鲜血,只要在之前给予邵闻霄充分的知情权,他便会面无表情站在庄继旁边递刀,并且转头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吩咐下属,为他做好后续一应的善后处理工作。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庄继是真的很难分清,那天邵闻霄为他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包容,是迁就,是习惯,还是……
游泳课结束,庄继收拢思绪,准备放学去靶场练枪。
反正邵闻霄最近忙到昼夜颠倒的程度,他回家也是独自一人。
然而,就在庄继经过走廊的时候,突然有身着百褶裙的女孩拦住他的去路。
并不是庄继认识的人。
但长相姣好,是很甜美的那种风格,只是表情看起来有些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说:“庄同学你好。”
“我曾经和你听过同一个老师的讲座,之前一直悄悄地关注你,在学校里也看过你很多次,所以想问你,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庄继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他望向面前用期盼目光望向他的Omega女孩,突然想起他曾经在学校里遭遇霸凌的事。
那时候他刚刚被邵闻霄带回新京,并不适应外界的生存法则,整个人沉默寡言,内向阴郁,认为自己完全不需要社交,也不需要朋友,只需要跟邵闻霄产生关联就已经足够。
是邵闻霄告诉他,不要困在过去的经历里,不要受到过去的影响,教他该怎么笑,怎么说话,怎么正常和人相处,怎么摆脱陈旧的阴影,走向崭新的人生。
庄继的悟性很高。
这些年他表现得也一直很好。
再也没有人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他,认为他是外来者,是乞丐,是上不得台面的哑巴,他在学校里也越来越受欢迎。
但没人知道,庄继心里其实依然只喜欢邵闻霄。
依然认为,全世界他只需要和邵闻霄产生关联。
不过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形成肌肉记忆。
庄继很快扬起一个好看的笑脸,对对方说……
于是邵闻霄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脚步微微一顿。
当然,受角度限制,他看不清那女孩脸上的表情,但庄继脸上却带着笑,似乎正专注跟对方说些什么。
毫无疑问,身高已经接近一米八的庄继跟他面前那个身材娇小的Omgea女孩非常相配。
这一刻,自诩处事成熟冷静的邵闻霄心底竟然涌现出一种强烈的,想将庄继拽到自己身边,甚至揽进怀里的冲动。
想命令他以后跟任何Omega保持距离,不论男女,想当面告诉那女孩,这是他的——
邵闻霄猛地一滞。
他的什么?
想到这里,邵闻霄心头重重一跳,因为他脑海中冒出来的,排在第一顺位的答案,似乎根本就不是兄长。
那他想说什么?
远远望向庄继的侧脸,邵闻霄忽然意识到——
或许他从来都不希望庄继走向那条正确的,平稳的,常规的幸福道路。
或许他根本没办法眼睁睁地,心平气和地看着他一手养大的小朋友变成专属于另一个人的Alpha。
换句话说。
或许从庄继易感期以后发生的一切,从来都不是由压抑已久的扭曲欲念导致的意外,冲动以及可以被纠正的错误。
而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已经根深蒂固,枝繁叶茂的喜欢以及心动。
——他早就喜欢上了那个被他亲手养大的小孩,想占据,想拥有,想将庄继整个人都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想让他哭,让他叫,让他发出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的喘息以及呻吟,露出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的情态。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
邵闻霄深吸口气,在静了片刻之后竟然没忍住偏过头去笑了一声。
这么简单的事,他面无表情地想,他怎么会这么迟钝?

邵闻霄站在原地,等着庄继跟那个Omega女孩把话说完。
即使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心,邵闻霄的风度和教养也不允许他做出那种强行打断别人对话的事。
于是,庄继回过头来就看到站在十几米外的邵闻霄。
他愣了一下,只觉得心跳倒是其次。
两人才刚刚亲密接触过,这几天又几乎没见到面。
庄继喉咙滚了滚,感受到强烈思念喷薄而出的瞬间,更多的是一种脊背发麻,小腹紧绷的刺激。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快步走到了邵闻霄面前。
邵闻霄望了一眼那女孩离开的方向,用很平静的声音问:“同学?”
“……”庄继回过神来,回答邵闻霄的问题:“不是,隔壁班的,我不认识。”
“在聊什么?”
“没什么,”庄继顿了顿,望向邵闻霄的侧脸:“她问我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
庄继现如今的学校也是邵闻霄曾经的母校,因此他对这里非常熟悉。两人肩并着肩,没用多久就走到了邵闻霄停在校门口的车子前面。
今天邵闻霄开的是一辆黑色迈巴赫,非常低调。
没看到司机,也没看到方铎。
邵闻霄帮庄继打开副驾车门,“那你给了吗?”
庄继舔了舔嘴唇,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莫衡跟他说过的话,于是等邵闻霄坐进车里以后,望向邵闻霄的眼睛说:“你觉得我应该给吗?”
邵闻霄闻言,转头将黑沉沉的目光落回到庄继脸上,凝视他。
两人双目对视。
庄继再一次感觉到喉咙发紧,甚至口干舌燥,但害怕会在邵闻霄面前露出破绽,害怕这样会像上次易感期一样将事情变得更糟,于是他下意识想收回目光。
这时候邵闻霄终于开口:“你想给就给。”
说完,他俯身过来,亲手帮庄继把安全带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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