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庄继将所有一切和盘托出:“——我知道你一直都觉得我还没长大。”
“所以想知道当你意识到我长大以后,对我的感觉会不会发生变化。”
他很贪心。
不想一辈子都当邵闻霄的弟弟。
因为他们之间实际上并没有血缘关系,原本就很亲密的关系发生任何转变都有可能。
而且庄继虽然是个Alpha,但他很清楚,他这张脸比许多Omega还要漂亮,他相信自己不会输给任何人。
“……”看待庄继的眼光果然在那天发生变化的邵闻霄无话可说。
“结果你虽然意识到我长大了,却决定把我推开,”庄继忽然翻起了旧账,凑到邵闻霄面前轻轻问:“哥哥,我们以后还要继续分床睡吗?”
邵闻霄:“……”
抑制手环再次传来警报的嗡鸣,强烈的电流传遍全身,带来极其明显的刺痛感。
他捏着庄继的下巴,问:“你不怕疼?”
两人都是Alpha,尤其邵闻霄还是站在生物链最顶端的S级。
带着抑制手环接吻、互助也就罢了,如果真的毫无保留做到最后,庄继根本承受不住S级Alpha信息素带来的伤害。
那么本该双方都享受的性爱就会变成一场单方面的镇压以及虐待。
如果他不是S级就好了。
当然,或许跟庄继在一起并不是非要做爱——
这两个念头在邵闻霄脑海中闪过一瞬,还没来得及往下深想就被庄继打断。
庄继说:“我不怕疼。”
他用一种很难形容的眼神,很认真地看着邵闻:“我想疼。”
只要是邵闻霄给予的,再痛苦也是快乐的。
事实上,关于这一点从刚才他们接吻时邵闻霄就已经看出来了。
有时候明明已经呼吸不过来,还是竭尽全力对邵闻霄进行挽留,用舌尖勾着他的舌尖,用嘴唇含着他的嘴唇。
哪怕早已远离了幼时的阴影,哪怕这些年被邵闻霄捧在手掌心上长大,庄继的骨子里依然很疯。
有那么一瞬间,邵闻霄是真的很想顺着庄继的话,充分满足他的愿望。
因为庄继此时此刻的表情是真的非常非常欠操。
但最终还是没有。
太阳穴青筋直跳,邵闻霄闭了闭眼,强行将心底那些不断沸腾的凌虐以及摧毁欲望按捺下去,然后扬了扬嘴角,冲庄继微微一笑:“今天不可能做到最后。”
在庄继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什么时候,邵闻霄垂眼看他:“但我们可以玩点别的。”
说着,心疼庄继早就喜欢上自己,却因为害怕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小心翼翼维持平衡的邵闻霄人生第一次纡尊降贵俯下身去。
“别——”
万万没想到邵闻霄会为自己做这种事,庄继瞬间睁大了眼睛,可来不及拒绝,就被即使提供服务也强势霸道的邵闻霄拽入情欲的深渊,再也无法自拔。
叶季明始终惦记着邵闻霄在休斯顿说的那些话。
于是,他联合蒋朔和金明远,煞费苦心组了个局,还专门办了出公海的手续,决定开上Feadship新交付给他父亲的那艘游轮,准备帮邵闻霄排忧解难。
一切准备妥当。
叶季明信心满满,觉得自己非常够义气,就算邵闻霄再怎么挑剔,也一定能从他精心挑选的那几十个不同类型的Omega中选中一个。
到时候,不仅邵闻霄压抑已久的欲望可以得到充分的纾解,也不必担心再对庄继产生什么禽兽的念头,一举两得。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就在登船那天,邵闻霄居然带着庄继来了,还牵着手。
跟蒋朔和金明远对视一眼,叶季明:?
这他妈还怎么玩?
金明远也不明就里,向站在船头,头发被风吹得很凌乱的叶季明做了个“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蒋朔则是啧了一声,“都说让你不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几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蒋朔很清楚邵闻霄对庄继的看重,也清楚庄继那张乖巧面孔下隐藏的占有欲。
连有人跟邵闻霄告白庄继都不喜欢,又怎么可能愿意邵闻霄跟Omega一起鬼混?
看着两人一起登船,蒋朔冷不丁忽然来了句:“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们挺般配的。”
“……”叶季明不敢置信:“你是禽兽吗?”
“又没有血缘关系,”蒋朔耸了耸肩膀,“再说了,你不觉得他们站在一起很登对吗?”
“是很——”叶季明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可庄庄也是Alpha啊!”
蒋朔“嘶”了一声,“这确实是个问题。”
叶季明朝他翻了个白眼,觉得蒋朔脑子必定是有些问题。
只不过现如今庄继来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有点不太好办了。
思来想去,叶季明一拍大腿,想出了一个最简单也最直接的解决办法。
反正庄继再有几个月就要成年了,也经历过一次易感期,是时候该体验一下成年人的世界长什么样子。
毕竟已经提前准备好的东西不能浪费。
而且像他们这种家世,名利场上的种种迟早都是要经历的,就像叶季明,他十八岁就和人上过床。
也就是金明远家里管得严,蒋朔则跟邵闻霄一样自律,才显得他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格格不入。
但其实放在同龄的世家子弟当中,这些都很正常。
叶季明自顾自想,或许是时候为庄继也打开一下新世界大门了。
于是,当游轮一路驶向公海,在饭局快要结束,准备换到船尾的酒吧坐坐时,叶季明手一挥,一大批Omega进入船舱。
金明远咳嗽一声。
蒋朔等着看好戏。
庄继则转头望向邵闻霄。
邵闻霄很轻地挑了下眉。
事实上,从听叶季明开口说要组局的时候,邵闻霄就大概能猜到他想干什么,叶季明向来爱玩,也爱热闹,绝大多数时候,邵闻霄都不会同行,不是不给面子,而是很多事情他都不感兴趣,而且他很忙。
这次也是一样。
邵闻霄原本是想拒绝的,还想告诉叶季明以后不用替他再替他操心,但话到了嘴边,忽然就转了个方向。
邵闻霄装作什么都没听出来,非常爽快地在电话里说了声好,“我会准时到。”
然后也没告诉庄继这次聚会实际是为了什么,便在安排好行程之后,亲自开车和庄继一起赴约。
原因很简单。
叶季明、金明远和蒋朔是邵闻霄少有的,真正信任且亲近的朋友。
只不过长大以后,大家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也各自有各自的人生路要走,能聚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
跟庄继在一起也有些日子了,偏偏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昭告天下。
饶是邵闻霄做事向来沉稳持重,今年也不过二十岁。
他忍不住想体验一下传说中公布恋情是什么感受,也忍不住想给自己的朋友们一点小小的震撼。
当然,这些原因只是其次。
更重要的是邵闻霄不想藏着掖着。
他希望能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和庄继相爱。
此刻,邵闻霄喝了口水,面色如常地跟庄继对视两秒,问他:“船舱里这么多人,有看中的吗?”
“……”庄继发现邵闻霄在有时候是真的很闷骚。
就比如,今天吃饭的过程当中,桌子底下,邵闻霄非常自然地贴着他的腿,然后将另一只手覆在他的大腿上面,时不时用手指摩挲或者剐蹭一下。
即使隔着一层布料,庄继也能感受到邵闻霄贴着他的那条腿是多么修长有力,触碰他的那只手是多么骨节分明。
偏偏能看出叶季明、金明远和蒋朔他们还不知道他跟邵闻霄在一起的事,就算庄继半边身体都被碰得微微发麻,还是忍着没露出丝毫异样。
但现在,望向邵闻霄的眼睛,庄继顿了顿,忽然就领会到他的意思。
嘴角一点点勾起来,庄继脸上露出一个非常可爱的笑容,在船舱里环视一圈后“嗯”了一声,轻轻说:“有啊。”
邵闻霄就也笑了。
叶季明则瞬间来了精神,“真的吗?哪个?”
虽然今天这局是专门为邵闻霄组的,但他并不奇怪邵闻霄会让庄继先选。毕竟这么多年,邵闻霄充当合格兄长,任何事情都以庄继为先,叶季明早就习惯了。
更何况在座其他人也全都把庄继当成亲弟弟看待,这些都是小事。
然而,就在叶季明期待万分的时候,却看到庄继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冲着邵闻霄弯了弯眉眼,“选你行吗?”
叶季明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紧接着邵闻霄也“嗯”了一声,“好啊。”
“……”
叶季明转头望向金明远,在他脸上看到了和自己一样震惊加不敢置信的表情,又望向蒋朔,发现蒋朔虽然也有点吃惊,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感慨。
“艹!”叶季明骂了句脏话,再次义正言辞地质问邵闻霄:“你他妈是禽兽吗!”
“而且你为什么不早说!”
邵闻霄没忍住笑。
他终于当着所有人的面牵起庄继的手,以十指相扣的姿势:“虽然还没有多长时间,但还是正式通知一下。”
“我跟庄继在一起了。”
蒋朔跟金明远先说的恭喜,叶季明在心里骂了邵闻霄一万句以后,还是将目光转移到庄继身上:“弟弟要是被胁迫了你就眨眨眼。”
邵闻霄:“……”
庄继便弯着眉眼告诉叶季明:“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想跟他在一起。”
叶季明:“……”
最后,这顿饭局以邵闻霄友情提示叶季明,叶伯父已经知道他想在郊区筹建一个销金窟的计划,并准备把他捆回去执行家法而告终。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金明远和蒋朔都笑得非常大声,突闻此噩耗的叶季明则咬了咬牙,认为反正横竖都是个死,不如趁今晚好好玩个痛快。
邵闻霄跟庄继自然不可能参加后续的活动。
这艘游轮很大,叶季明也提前为他们安排了一间有阳台和泳池的套房,面积很大。
在回房间的路上,路过甲板,无意中看到头顶的星光以及难得很圆的月亮,邵闻霄忽然拽了庄继一下,和他一起站在阴影处,接了一个很长很深的吻。
一吻终了,邵闻霄抬起手来抹去庄继唇瓣上的湿痕,低声夸奖:“宝贝儿真聪明。”
只需要邵闻霄一个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并且精准地予以配合。
“你早就想好了吗?”庄继轻轻问。
想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新的关系,知道他们在一起。
邵闻霄“嗯”了一声,又捏了捏庄继的脸,用很平淡的语气说着类似承诺的话:“以后会彻底公开。”
碍于邵振霆的关系,所以现在知道的只有叶季明和蒋朔他们。
但在未来,在不久以后,正常人谈恋爱是什么样子,该有什么待遇和流程,邵闻霄都会做到。
不仅要做到,他还会得满分。
庄继盯着邵闻霄看了很久,看着他那张原本深邃至极,甚至算得上锋利的脸被月光染上明显的,专属于他一人的温柔,几乎有种胸口满涨到快溢出来的感觉,也不敢用力呼吸。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问邵闻霄:“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上床?”
庄继是真的不怕疼。
可这段时间以来,邵闻霄从来都不肯做到最后。
不论他们在拥抱、接吻、耳鬓厮磨以后做得有多么过界,邵闻霄都始终能在最后一步刹住车。
而且自始自终,得到完全满足的都只有庄继。
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从生下来就高高在上,永远站在金字塔尖的邵闻霄会为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
克制,隐忍,强势,温柔,体贴入微。
哪怕在被满足的过程中也被掌控,但毫无疑问,庄继的的确确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巨大快感与享受。
中间他曾无数次告诉邵闻霄不用管他,全部被邵闻霄拒绝。
直到今天,庄继是真的忍不住了,他舔了舔嘴唇主动出击:“哥,你就不想要我吗?”
邵闻霄看着他的脸,目光落在他被自己亲吻得很红的嘴唇上,喉结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眸色也变深。
邵闻霄扪心自问,怎么可能会不想?
短短两个月时间,他就已经用坏了七个抑制手环,几乎每天都能感觉到电流带来的刺痛感。
刻在血液里的本能也叫嚣着,催促着,让他用最凶狠最残酷的方式,占有那个时刻牵动他心神的人,在他身上刻下他的标记,让他从皮肉深处都散发属于邵闻霄的信息素味道。
但渴望既能转化为冲动,那么爱意便也可以形成锁链和缰绳。
邵闻霄不可能不顾一切,忽略庄继也是一个Alpha的事实。
“现在这样不好吗?”邵闻霄居高临下看着庄继,用一种不轻不重的语气,说:“还是我这段时间没满足你?”
“……”庄继后颈瞬间感觉到刺痛,喉咙也微微发紧。
他有些不满地望向邵闻霄,“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邵闻霄笑了,然后提醒他:“宝贝儿,你今年才十七岁。”
还没成年。
虽然十六岁以后,只要庄继完全自愿,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就不构成违法,但邵闻霄是真的没有那么禽兽。
“……”庄继认为这也是借口。
他顿了顿,再次看着邵闻霄的眼睛刨根问底:“那等我彻底成年,你就会跟我做到最后吗?”
庄继目光灼灼,不肯放过邵闻霄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邵闻霄没有说话,他不想欺骗庄继。
庄继看懂了,忍不住问:“难道你准备一辈子都这样下去吗?”
“当然不是一辈子。”邵闻霄垂眸看着庄继,纠正他:“但在我找到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法之前,我绝对不会碰你。”
“……”
一般邵闻霄用这种语气说话,那就代表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并且无人可以改变。
庄继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一刻自己内心的感受。
因为不管不顾的冲动是爱,克制本能的隐忍也是爱。
当熊熊燃烧的火焰遇到深不可测的汪洋大海……他觉得他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遇到像邵闻霄这样的人。
能给他这样全然的,满溢出的,夹杂着极致酸涩与极致暖意的心动。
“不过——”
邵闻霄话锋一转,“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
他用指腹在庄继嘴唇上摩挲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听说叶季明在房间里也准备了很多东西。”
“刚好可以用来测试一下你对我信息素的耐受程度。”
“宝贝儿,今天晚上想试一下吗?”
事实证明,叶季明是真的不愧于花花公子这个称号。
他在房间里提前为邵闻霄标记Omega准备的东西着实应有尽有,丰富多彩。
邵闻霄一样一样拿起来仔细看过。
庄继已经感觉喉咙发紧,脊背刺痛。
在邵闻霄的目光扫过房间中央的水床时,庄继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如果没有我,你会用吗?”
用在别人身上。
刚才在餐厅里他粗略看过,叶季明提前准备好的那些Omega确实个个都是极品,风格迥异,各有千秋。
邵闻霄一只手搭上庄继的肩膀,将人按在波澜起伏的水床上,居高临下望着那双乌黑的眼睛:“你说呢。”
答案不言而喻。
“我知道,”庄继弯了弯眼角,凑近他:“你只会跟我用。”
邵闻霄用手把庄继的脸用力捏成花栗鼠的模样,“我有时候是真的觉得,你根本不像十七岁的未成年。”
这么浪,这么勾人,这么……欠操。
庄继被他说得有些羞耻。
但还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邵闻霄,轻轻道:“我只对你这样。”
他只会在邵闻霄面前恬不知耻,只想和他亲近,或者更亲近。
邵闻霄当然懂得这么道理。
而且他发现,他是真的非常吃庄继这一套。
每每跟庄继对视,听他直接剖白心意,不加掩饰地表达渴望,邵闻霄都会觉得呼吸发沉,心口发痒,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自胸口升起。
尤其是庄继还叫他哥哥。
虽然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到最后,也不能标记庄继,邵闻霄顿了顿,索性面无表情拿了距离他最近的某样东西。
那是一条放在黑色黑子里的狐狸尾巴。
质感很好,毛量蓬松,摸起来柔软顺滑,跟庄继的皮肤一样雪白。
前面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银色金属塞。
跟庄继对视了一会儿,邵闻霄用很平静的语气说:“戴上给我看看。”
“……”
要怎么戴上去毋庸置疑。
可关键是该怎么当着邵闻霄的面戴。
邵闻霄察觉到了空气里属于庄继的信息素气味,连带着他手上的抑制手环也传来微弱的抑制电流。
脸上表情丝毫未变,邵闻霄看着庄继,非常绅士和民主道:“还是想换一个款式?”
单是当作情趣用品使用的尾巴,叶季明就准备好几种,实在不愧是计划在新京郊区开一家顶级销金窟的人。
“……”
庄继最受不了的就是邵闻霄用这种平静的语气说出这种令人羞耻的话,但也无法拒绝。
空气中玫瑰花的气味更浓,庄继听见自己问:“戴上了然后呢?”
邵闻霄没有回答。
他用手按上庄继的嘴唇,用行动告诉他答案。
邵闻霄很久。
远比庄继想象中更久。
那天晚上,他们在那张水床上换了各种花样和道具,一直玩到很晚。
邵闻霄说到做到,在不真正伤害到庄继的情况下,深入测试了庄继对他信息素的耐受程度。
中间没有心软,没有暂停,也没有中止。
到最后,在完全脱力与S级信息素压迫下几近濒死的庄继终于带着快乐与痛苦沉沉睡去,而邵闻霄抬起手来轻轻碰了碰他被汗濡湿的脸颊,忍不住垂眸嗤笑一声——就这样还想做到最后?
还是算了吧。
在庄继因为过度亲吻和磨擦导致异常红润的嘴唇上吻了一下,邵闻霄很轻地叹口气,抱着人也闭上眼睛。
可他不知道的是,自从那晚以后,庄继心里就存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念头,逐渐酝酿和生长,直至成熟。
在距离十八岁生日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庄继把自己的计划说给莫衡听。
莫衡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用惊恐形容,下意识想说庄继疯了,话到嘴边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我认为你这么做他会非常生气。”
庄继眨了眨眼:“我不怕。”
“……”莫衡心道你是不怕,万一邵闻霄知道我也是帮凶,我他妈会害怕啊!
邵振霆的儿子,邵氏未来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不到二十一岁就已经充分展现出政商天赋的小邵先生,华夏联盟谁敢随便招惹?
“他不是在想别的解决办法了吗,”莫衡竭尽全力地尝试劝说,“我听说邵氏前段时间还投资了一家基因实验室,你完全没必要冒——”
“太慢了。”庄继打断他。
Alpha与Alpha之间本就不该结合,因为这违背了他们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更何况邵闻霄还是S级Alpha。
勉强或许还能可行,可偏偏邵闻霄要的是在这个过程当中,庄继不受到一丁点儿伤害或者损伤。
那怎么可能呢?
“我要他标记我,”庄继跟莫衡说:“永久标记我。”
而且就算未来有一天邵闻霄作出妥协,或者他们真的找到了什么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法可以做到最后,也还是无法终身绑定,邵闻霄和他依然会受到其他Omega信息素的影响。
庄继不想这样。
庄继向莫衡露出一个笑脸:“所以我要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送给他一个惊喜。”
“……”莫衡总觉得在邵闻霄看来,这应该无论如何都算不上惊喜。
可劝也劝不动,打也打不过,迫于无奈,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加入。
于是,在莫衡的协助下,庄继很快找到一家于腺体很有研究的私人医院。
经过前期反复不断地沟通,终于敲定了手术日期——邵闻霄去北美出差的时间。
临走那天,庄继表现得格外痴缠。
“怎么了,”邵闻霄没忍住笑,捏着他的下巴:“舍不得?”
老实说,要不是庄继还需要上课,他会毫不犹豫将人带着一起去,出差加度假,时刻黏在一起。
没回到邵闻霄的问题,庄继只是说:“我想让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个礼物。”
邵闻霄问:“想要什么?”
“都可以,”庄继抱住邵闻霄的腰,仰起脸看着他:“因为我也有礼物给你。”
邵闻霄瞬间想起上个月他代表学校外出交流了三天,回来以后,看到家里漆黑一片,打开灯,还没来得及给庄继打电话,垂眸就看到被用玻璃杯压在茶几上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让他看到以后立刻去卧室拆礼物。
邵闻霄当然去了,然后果真收到了一份独一无二,令他这辈子都印象深刻的神秘礼物。
此时此刻,停顿了几秒钟时间,邵闻霄发自内心地说:“宝贝儿,你有没有觉得你现在真的很像一个奶黄包?”
外面是白的,咬开以后发现里面全是黄的。
庄继一点也不害臊,眼睛眨也不眨:“你不喜欢吗?”
“……”邵闻霄索性拉着庄继,再次在他嘴唇上印下一吻,言简意赅:“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分别在即,他们吻得不算激烈,却很缠绵。
庄继的唇瓣永远都是那么柔软,勾得邵闻霄控制不住想要索取更多,要不是飞机两个小时以后就要起飞,他可能会按着庄继,一大清早就在玄关处再干点什么。
最后是庄继率先结束了这个吻,再亲下去,两个人都会起反应。
“在家要听话,”因为这次出门时间相对较长,因此邵闻霄看着庄继交代,“不要做任何危险的事,有特殊情况联系叶季明或者蒋朔,等我回来。”
庄继舔了舔嘴唇,很轻地“嗯”了一声。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邵闻霄才终于松开他,提起已经准备好的行李箱,走出家门。
方铎已经带着司机在楼下等。
等邵闻霄坐进车里之后,方铎闻到了自家老板身上沾染的其他Alpha信息素气味,与清淡的古龙水香气,以及邵闻霄自己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非常暧昧的感觉。
不难猜测刚刚发生了什么,但脸上没表现出任何异常,方铎按照习惯将提前准备好的资料递给邵闻霄,并向他介绍落地以后的行程。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
准确来说,是跟庄继分开以后,邵闻霄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安,眼皮直跳,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而这种感觉,在到达机场以后愈发浓郁,到达顶峰。
似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即将发生。
于是,看了眼腕表,邵闻霄还是给庄继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到机场了。
庄继在电话那头对答如流,跟平时没有任何区别,非常正常。
邵闻霄稍微放心了一点,眉心褶皱微松。
可就在挂断电话之前,庄继突然开口叫他名字:“邵闻霄。”
没等邵闻霄斥他没大没小,就听见庄继像撒娇一样,用很轻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说:“我爱你。”
“——我好爱你啊。”
“……”邵闻霄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顿住脚步。
方铎不明就里地望向老板,跟另外一个助理一起站定。
邵闻霄拿着手机,不顾身边还有其他人在,毫不犹豫地回应了“我也爱你”,然后就听到庄继非常开心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
挂断电话以后,邵闻霄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老板,”方铎低声问:“怎么了吗?”
邵闻霄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庄继方才那句“我好爱你”还在他脑海当中回响。
静了片刻,邵闻霄抬眸看了方铎一眼,忽然道:“联系北美那边,就说因为天气原因,飞机晚点,会议需要推迟一天。”
方铎愣了一下。
虽说今晚的会议是针对邵氏驻北美的内部工作人员召开,就算推迟到明天也不影响什么,可现在外面分明晴空万里——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邵闻霄已经将手机锁屏,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径直往机场外面走去。
事实上,邵闻霄心里也很清楚,自己此刻关于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的预感非常荒谬,毫无根据,也并不科学。
但他还记得上一次出现这种心慌的感觉是在什么时候。
——在他母亲去世之前。
这些年来,邵闻霄再也没有产生过类似的预感。
因此,这一切极有可能是他的错觉,极有可能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但既然可以在不影响任何人的前提下推迟会议,邵闻霄不认为浪费时间重新折返回去确认一下有什么问题。
大不了就几个小时以后再重新出发。
穿着蓝白色条纹病号服的庄继背对着门坐在病床上,莫衡问他紧张吗,庄继摇头:“不紧张啊。”
他把手机端端正正摆到一边,仰起头:“准确来说,应该是非常期待。”
他说的是真话。
虽然这次负责主刀的医生提前跟庄继说了很多手术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的意外,还充分告知了手术成功会将会带来的问题。
但在明确知道成功率并非百分之百,而且人工植入腺体,信息素对抗会引发巨大的痛苦之后,庄继还是发自内心地充满期待。
百分之七十的成功率已经很高。
至于后续的副作用……庄继根本就不在意。
邵闻霄可以强行为他忍耐欲望,庄继也可以为邵闻霄做出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