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重生手册(快穿)by余芽呀
余芽呀  发于:2025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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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以后,坐在前排的方铎按照正常的工作流程,回头将提前准备的采访提纲递给邵闻霄,邵闻霄伸手接过来,却没立刻打开来看。
而且好像也没听方铎汇报采访的具体安排。
方铎愣了一下,“老板?”
正在这时,前面的十字路口突然出现一辆不按照交通法规行驶的货车,原本好好开车的司机骤然被吓出一身冷汗,猛地握紧方向盘踩下刹车,身体控制不住往前倾了一下。
连原本正在走神的邵闻霄也抓住中间扶手。
然而,也就是在剧烈晃动的这一瞬间,邵闻霄眼前一花,脑海中骤然出现某个画面,像被谁硬塞进去的一样——
他看见了莫衡。
莫衡站在一个宽敞却极简的房间里,一面墙挂着整个华夏联盟的地图,而另一面墙则做成了一整个嵌入式的军火库,有一个人正背对莫衡,窝在黑色皮质办公椅里重复把玩着什么。
邵闻霄听到了枪支拆卸又组装的声音。
“你说句话行不行?”莫衡深吸口气,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植入Omega腺体,且不说这个手术会不会产生排异反应,能不能成功,如果成功了,你就会——”
“我就会变成一个拥有双腺体的怪物,”坐在黑色皮质办公椅上的那个人终于转过身来,望向莫衡说:“我知道啊。”
即使已经有了某种预感,在清晰看见庄继的这一刻,邵闻霄还是瞳孔微缩,心脏剧震。
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
然后就看到庄继把手中拆了装、装了拆的手枪零件扔在桌上,走过来拍了拍莫衡的肩膀,用一种很轻松也随意的语气道:“好啦,不用担心我。”
庄继说:“我已经决定了。”
莫衡一窒,看着庄继半晌都没说话。
庄继就冲他露出很可爱的笑:“不过就是一个Omega腺体而已,既不会影响我的身体,也不会影响我杀人的速度。”
“至于你说的那些社会歧视,身份认同,”庄继跟莫衡的目光相触,耸了耸肩膀,非常平淡地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莫衡欲言又止。
“没什么好可是的。”邵闻霄看到庄继像穿过空气一样穿过他的身体,背对着莫衡说:“我从小学会的第一个道理,就是世界万物皆有价码,要想得到某样东西,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转头冲莫衡弯了弯眼角,“更何况你也知道,我想得到的是最贵最好的那一个。”
莫衡无言以对。
邵闻霄却有点想笑。
最贵最好的那一个。
他想问庄继指的是他吗?
然而庄继看不见他,听不见他,也完全感受不到他。
好像眼前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违背科学的时光回溯。
邵闻霄只能眼睁睁看着庄继是怎样在他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不顾一切,孤注一掷,不听劝阻地用这种方式走向他。
画面陡转。
他看到庄继坐在一家私人医院的候诊室里,听医生在术前再次用非常谨慎和专业的态度向他陈述手术风险。
“庄先生,首先我需要向您明确的是,您的Alpha腺体发育成熟,而且等级较高,所以即使植入了Omega腺体,也有可能存在排异导致手术失败的概率。”
庄继“嗯”了一声。
“就算手术成功,”医生顿了顿,“根据我们之前的检查数据来看,您的信息素对抗指数也会很高。”
“简单来说,您将会在发情期与易感期面临巨大的痛苦,如果不能及时获得信息素的抚慰,两个腺体会在您体内产生激烈冲突,继而导致激素紊乱。”
医生似乎是想尝试用一个比较恰当的形容让庄继更好理解,于是他想了很久,非常客观地说了“痛入骨髓”和“万蚁噬心”这两个词语。
坚持陪庄继一起过来的莫衡表情明显变了。
邵闻霄的呼吸也轻了一点。
只有庄继,点了点头之后甚至连思考和犹豫的动作都没有,拿过提前打印好的手术同意书,随意翻了几下,确认手术时间无误以后便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很客气地告诉医生,“我一直都不怎么怕疼。”
医生离开以后,压不住情绪的莫衡再一次阻止庄继:“要不我们再考虑一下呢?”
“医生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莫衡说:“痛入骨髓,万蚁噬心——”
哪怕有高浓度的抑制剂可以使用,可那种药物一旦产生耐药性该怎么办?长期注射对身体产生了副作用又该怎么办?
“行了——”
没等莫衡说完庄继就打断他,他把盖好笔帽的钢笔重新放回桌上,用一种很无奈的语气说:“我发现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婆婆妈妈了。”
莫衡一时语塞。
庄继靠回到椅背上,忽然不怎么明显地笑了一下,“他过几天就回国了啊。”
“华夏联盟多少适龄Omega对他蠢蠢欲动,说不定哪天他就宣布订婚了。”庄继望向莫衡,“我虽然从来没后悔过我曾经做过的决定,但你知道吗。”
庄继顿了顿,对莫蘅轻轻说:“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有机会能跟他在一起生活是什么感受。”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然而邵闻霄来不及深想,面前的画面就再一次发生变化。
他看到庄继被推进手术室,门外“啪”地一声亮起手术中的指示灯,走廊里非常安静,莫衡在外面等了近四个小时,指示灯方才熄灭。
脖颈上缠着纱布的庄继在沉睡中重新被推出来以后,医生摘下口罩告诉莫衡,从目前来看,手术基本没有太大问题,但Omega腺体植入以后,需要72小时才能确认是否成功分化,而且这个过程当中,庄继会面临严重的信息素对抗冲突,需要转化ICU进行实时监控。
莫衡只能说好。
很奇怪。
莫衡无法进入重症监护室,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出于什么状态的邵闻霄却可以。
他毫无阻碍地穿过墙壁,切换视角,看到麻醉效果尚未褪去的庄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身体连接各种监控他身体各项指标的仪器。
滴答作响的输液泵、嗡嗡转动的呼吸机、间或发出警报声的监护仪……
在某一刻,邵闻霄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握紧。
而且前面整整二十四个小时,哪怕庄继始终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邵闻霄依然能很清晰感受到他正在承受怎样的痛苦。
持续不断的高热。
越蹙越紧的眉头。
哪怕昏睡不醒,依然无法抑制发出含糊的闷哼。
那张在手术之前平静又轻松的脸此刻毫无血色,好像在下一秒就会死去。
这是不怕疼吗?
这他妈是不怕疼吗?
邵闻霄有无数次想要将庄继从床上叫醒,有无数次想要去按挂在墙上的呼叫铃,有无数次想要掐住他的脖子问他是不是疯了。
可他看到的这所有一切都只是时光回溯。
邵闻霄什么事都做不了。
在昏迷的第二十七个小时,庄继曾在大汗淋漓中恢复过一次清醒。当时他先是“嘶”了一声,然后有些艰难和迷惘地望向四周,像是在回忆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在重症监护室的原因。
哪怕邵闻霄清楚知道庄继根本看不到他,还是第一时间坐直了拧眉问他:“疼不疼?怎么样?”
然而邵闻霄万万没想到的是,受麻药影响,整个人仍然处于混沌当中,反应远没有平时快的庄继竟然愣了愣,然后缓慢将原本没有焦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你……”庄继的声音很哑,他说:“原来在麻醉苏醒期会出现幻觉是真的啊。”
邵闻霄也狠狠怔住。
“三个月没见了。”庄继躺在床上弯了弯眼睛,“邵闻霄,你好像比我印象中更英俊了,一看到就心跳加速。”
“……”
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的邵闻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懒得理会庄继的玩笑和调戏,他只是用力地,用力地握着庄继的手,再一次沉声问他疼不疼,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庄继却不回答他。
他好像将邵闻霄当成了某种随时可能消失的幻觉,不想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完全不重要的话题上。
明明体温高得吓人,眼皮也重得抬不起来,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信息素失衡带来的极度痛苦和难受的状态当中,但庄继却始终望着邵闻霄,用很轻的声音说:“看这个样子手术应该是成功了。”
“你说……你会不会喜欢我啊。”
在莫衡面前永远都表现得非常平静和随意的庄继在四下无人的时候,面对自己麻醉过后出现的幻觉,终于流露出一点难以言喻的忐忑与不安。
因为哪怕庄继植入了Omega腺体,也无法确定邵闻霄的喜好,更无法左右邵闻霄的选择。
所有主动权都掌握在邵闻霄手中。
因此,有那么一瞬间,邵闻霄真的很想问他,在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就敢给自己植入Omega腺体,冒这么大的风险,就不怕最后徒劳无功吗?
然而他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的喉咙被堵住,有很多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没办法质问庄继,更没办法向面前躺在病床上的庄继剧透他们之间的现在和未来。
反复尝试了几次,邵闻霄意识到——他好像只能顺着庄继的话,说一些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回答。
于是,邵闻霄沉默片刻,用同样有些低哑的声音明知故问:“……你准备怎么做?”怎么让我喜欢让你。
庄继似乎是想了一会儿。
也有可能是麻药的作用还没过去,他看起来很困,很累,很想闭上眼睛再次睡过去,但他勉强支撑着精神,眨了眨眼,很缓慢地跟邵闻霄讲了自己的计划,包括时间、地点和场合。
“那个身份看不出来任何破绽,履历完美,背景简单,但我其实到现在还是不确定该怎么做。”
“因为你的喜好实在太难猜了,整个华夏联盟应该都没几个人能够确定,”庄继跟邵闻霄对视了一会儿,有些苦恼地闭了闭眼,好像又变成自言自语:“……是要当众勾引你吗?”
邵闻霄没忍住偏过头去笑了一声。
他静了片刻,然后叫庄继的名字。
庄继便又睁开眼,用那双很黑,很纯粹,但有些无法对焦的眼神望向他。
“事实上你应该什么都不用做。”邵闻霄深吸口气:“你只需要在Q大主席台上向我走来。”
“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一定会望向你。”

听到这句话的庄继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
不过将邵闻霄当作幻觉的他很快再次弯了一下眼睛,哪怕浑身上下正传来撕裂般细细密密的痛楚,他还是很轻地“嗯”了一声,“你今天好会说话。”
“我今天好会说话。”邵闻霄重复了一遍庄继的话,用一种听不出来情绪的语气问他:“你平时也很经常像现在这样看到我吗?”
“偶尔啊。”庄继的声音很低,昏昏沉沉,仿佛下一秒就会睡去:“会梦到。”
“但是梦里你没现在这么好说话,总是冷着脸,看起来很远。”
“皱着眉头问我是谁……或者很有礼貌地请我离开。”
邵闻霄顿了顿。
下意识捏住庄继的下巴,想要狠狠地吻上去,向他证明自己存在的真实性。
然而没等他动作,眼前的画面再一次发生变化。
跟前一秒邵闻霄看到的虚弱与苍白不同,已经转出重症监护室的庄继正穿着一身蓝白条病号服盘腿坐在床上给自己削苹果。
他的刀很快很稳,不一会儿就将苹果皮削成了一朵连绵不断的花。
莫衡依然站在旁边,皱着眉头问庄继:“这个计划是不是有点冒险了?”
“你什么都不做,只混在那群学生里出现在他面前?”在莫衡看来,庄继付出这么大代价,计划必须得万无一失才行。
可现如今这个想法,却实在是被动到有些不可思议。
他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庄继咬了一口削好的苹果,说:“做梦梦到的。”
莫衡:“……”
再次恢复旁观状态的邵闻霄也怔了一下,紧跟着就看到庄继又咬了一口苹果,话锋一转:“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顿了顿,庄继说:“——我只是想先试试。”
因为跟那个幻觉对视的时候,庄继是真的听见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好像下一秒整个人都会被吸进邵闻霄的眼睛,下意识想要相信他。
当然,回过头来再看,庄继知道那一切都是假的,是麻醉苏醒期大脑皮层为他制造的妄想。
只不过既然拥有了一个毫无破绽的全新身份,确实应该对应一个完全不会引人怀疑的开场。
庄继用舌尖舔了舔嘴唇上沾到的果汁,笑眯眯仰起头问莫衡:“你觉得清纯男大学生意外发情,为隐藏双腺体缺陷,仓皇间躲进杂物间注射抑制剂这个剧本怎么样?”
莫衡:“……”
邵闻霄则深深注视着他,半晌后扯了扯嘴角,用庄继听不见的声音说了句“挺好的。”
莫衡还是不放心,又问:“万一,我是说万一。”
“如果邵闻霄根本不上钩,”他看着庄继:“如果你做什么都是无用功该怎么办?”
庄继也望向莫衡,过了一会儿嘴角往下压:“——你能不能别这么扫兴啊。”
然后他整个人都倒在床上,表现出有点抗拒聊这个话题的态度。
从邵闻霄的角度,难免觉得他非常可爱。
但很快,庄继又重新从床上坐起来,煞有介事地对莫衡说:“如果实在一无所获,那就绑架他,然后迷奸他。”
莫衡:“……”
邵闻霄也忍不住太阳穴突突直跳。
只不过他凝视着庄继的侧脸,有那么一瞬间突然觉得——故事如果朝着这个方向发展,或许也很有意思。
再后来,他看到庄继身体各项指标趋于正常,在医疗团队反复确认之后被准许出院。
看到庄继抱着深入学习的态度反复观摩和研究各种Omega与Alpha上床的视频。
看到庄继在术后受到Omega腺体影响,无法避免地出现持续不断低烧以及浑身酸痛的情况,窝在床上骂脏话。
看到庄继认认真真为自己挑选在Q大捐赠仪式当天要穿的衣服。
看到庄继站在浴室里,对着一面巨大的镜子,注视自己赤裸的身体。
邵闻霄便也注视他。
少有的,罕见的,没有任何欲念的,长长久久的,从一个全新的视角注视庄继。
不知道庄继对自己的身体是否满意,邵闻霄只看到他在原地站了很久之后,抬手用指尖轻轻点了点镜面,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邵闻霄——”
邵闻霄。
邵闻霄。
邵闻霄。
邵闻霄猛地回过神来,环顾四周,发现眼前没有庄继,不是浴室,也没有镜子,他仍然坐在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当中。
而遇到意外猛踩刹车的司机正忙不迭向邵闻霄道歉,“邵先生实在抱歉,真的很对不起,主要是刚才有辆货车突然窜出来——”
“没事。”邵闻霄打断他。
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不同往常,方铎下意识低声问:“老板,您怎么了?”
“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邵闻霄闭了闭眼。
原本习惯性想说没有,但话到了嘴边,他抬眸直直望向方铎:“把今天接下来所有行程取消。”
庄继跟莫衡去了一趟位于郊区的仓库。
前段时间,「Z」接下一桩北美的生意,一个跟庄继有旧识的军火大亨希望能将新京作为他的长期中转站,让庄继帮忙过手,在确保安全无虞的情况下,运到亚洲其他买家手中。
按照合约,每合作一次,庄继便能从中获得上千万的佣金。
第一批货于昨晚凌晨两点顺利到港口,为表重视,庄继需要亲自去看一眼。
刚刚打开集装箱验货完毕,就接到那位军火大亨打来的卫星加密电话,庄继看了莫衡一眼,接起电话,切换成英文跟他聊了起来。
同时抽出一支香烟,站在一旁的莫衡立刻拿出打火机帮他点烟。
两人是真的还算熟悉,确认完货品信息以及买家信息之后又说了几句别的,庄继顺嘴邀请他有空来新京做客,军火大亨哈哈大笑,反问:“来参加你跟邵先生的婚礼吗?”
庄继愣了一下,一时间竟然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问出这句话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邵闻霄在北美也有自己的私人军火工厂,从几年前初步建设到现在成熟运转,自然绕不开与这位地头蛇一样的军火大亨深入合作。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会知道他跟邵闻霄之间的关系。
“Null,”军火大亨在电话里谴责他,“你实在太不够意思,我们认识这么久,这么重要的消息你居然没有告诉我。”
“还是邵先生在跟我打越洋电话时提起来的。”
庄继顿了顿,握着手机问他邵闻霄说了什么。
军火大亨的语气非常爽朗,毫不掩饰地告诉庄继:“他说你是他的爱人。”
——爱人。
猝不及防听到这两个字,庄继甚至连已经烧到头的烟灰都忘了弹,差一点烫到手,直到电话挂断,莫衡叫他的名字才反应过来,喉结滚动了一下望向他:“你说什么?”
“……”
莫衡默默翻了个白眼,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庄继正准备回答,尚未锁屏的手机却再次震动起来,是邵闻霄发来的消息。
邵闻霄:【忙完了吗。】
邵闻霄:【我开车过来接你。】
在莫衡跟邵闻霄之间应该怎么选择,自然不言而喻。
然而当庄继刚从仓库里走出来,原以为自己还要再等上一会儿,抬眸就看到属于邵闻霄的那辆劳斯莱斯已经停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而且邵闻霄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车里。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站在车前,身材高大,站姿挺拔,傍晚的风将西装下摆吹动了些许,高耸的眉骨在他脸上形成深邃的阴影,逆着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庄继出现的瞬间,邵闻霄便望过来。
两人的目光隔空对撞,庄继忽然发现——无论他跟邵闻霄见过多少次面,有多熟悉,每一次看见邵闻霄望向自己的眼神,还是会控制不住心跳加速。
庄继嘴角上扬,加快速度大步走向邵闻霄,然后在身后好几个下属的注视下,毫不避讳地扑进他怀里。
邵闻霄稳稳接住他。
直到两人坐进车里,庄继才发现邵闻霄竟然是自己开车来的,既没有带司机,也没有带助理,有些奇怪问了一句:“你今天不是很忙吗?”
邵闻霄看着庄继没立刻说话。
庄继眨了眨眼睛,索性直接跨过中控台,跨坐在邵闻霄身上,邵闻霄也同时抬手扣住他的腰身。
还是没有交流。
庄继没有多想,只是习惯性勾住邵闻霄的脖子,做从看到他那一刻就想做的事。
鼻息相近,呼吸交缠。
当庄继湿润的舌尖探进邵闻霄的口腔,邵闻霄收紧了按在庄继腰上的力道,反客为主地吻他。
相较于庄继的撩拨,这一次邵闻霄吻得很深,很重,好像要将庄继整个人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唔——”
庄继不可能拒绝邵闻霄的任何要求,更何况他自己也很想要。
因此,当庄继被吻到面色潮红,无法呼吸,感觉到邵闻霄的手反复在他最敏感的后颈腺体处摩挲和按压,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拉扯邵闻霄的衬衣。
狭窄的车厢空间当中,S级Alpha信息素的气味越来越浓,与庄继本身的玫瑰花香揉杂在一起。
就在庄继刚把邵闻霄的衬衣从西装裤里扯出来,想问他是不是准备在车里的时候,邵闻霄忽然按住了庄继的手。
分明情动的痕迹非常明显,分明眼底被勾起来的欲望深不见底,邵闻霄还是停止了一切动作。
庄继有些不解,问他怎么了。
邵闻霄还是没说话。
这时候庄继稍微坐直了一点才发现,邵闻霄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看,像笼罩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重阴影。
因为邵闻霄永远都是强大的,平静的,从容的,不动声色的。
虽然庄继极有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少数见过邵闻霄生气、暴怒和情绪失控的人,但即便如此,他也从来没见过邵闻霄脸上出现过这种神情。
庄继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心头重重一跳,又问了一遍:“出什么事了?”
他跟邵闻霄没有吵架,而且邵闻霄正常过来接他,和他接吻,那么便只有可能是其他方面出了问题。
再联想到邵闻霄今天原本应该很忙,晚上还约了华夏联盟一位高官吃饭,现在这个时间点却出现在他面前。
“邵家出了问题?”
庄继皱起眉头:“还是谁不知死活招惹你了?”
临近傍晚,车里的光线却并不算暗,再加上还有一千三百四十颗光纤灯组成的星空顶,足够邵闻霄将庄继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说刚才那句话时,庄继眼中带着明显的杀气与戾意,明确表示出一种“不论是谁招惹了邵闻霄,他都可以去帮他解决”的神情。
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
邵闻霄静了片刻,没忍住靠回椅背笑了一声。
庄继被他笑得有些莫名,眉头皱得更深了,“到底怎么了?”
邵闻霄闭了闭眼,平而直地凝视了庄继近两分钟,方才开口道:“庄继——”
邵闻霄很想问庄继究竟是什么契机令他决定去做Omega腺体植入这种手术。
想问庄继做手术的时候疼不疼,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想问庄继为什么宁愿付出这么大代价也要来到他身边。
想问庄继为什么从来没想过将这些事情告诉他,是不是准备这一辈子都瞒着他。
所谓一见钟情的暗恋显然已经不足够概括这种感情。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宝贝儿,”邵闻霄说:“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

猝不及防被邵闻霄问起这个,庄继竟然有些怔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或者我换个问法。”邵闻霄看着庄继的眼睛,顿了顿:“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在顷刻间回溯过去以后,邵闻霄仔细将他跟庄继之间发生的种种悉数在脑海中过过一遍,也将他遇见庄继之前的记忆重新翻找过一遍。
他不认为在网上或者新闻媒体上看到的惊鸿一瞥,足够支撑庄继这样孤注一掷的喜欢和爱。
可他却根本找不到他曾经跟庄继产生过交集的任何瞬间。
庄继也顿了一下。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邵闻霄今天所有的异常,似乎都是和他有关。
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但庄继勾着邵闻霄的脖子,又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眼睛,回答他:“……很久以前。”
庄继舔了舔嘴唇:“从很久以前,我就开始喜欢你了。”
“一直喜欢你,一直注视你——”
“然后想跟我在一起生活?”邵闻霄问出了这句在回溯过去时听见的话。
庄继“啊”了一声,觉得邵闻霄好像会读心术,就老实点头承认:“嗯,想跟你在一起生活。”
“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邵闻霄扣住了庄继的手,同时揽着他的腰让人更贴紧自己,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庄继:“很久以前是什么时候?”
“……”庄继默了默。
事实上,他也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邵闻霄。可之所以迟迟没有开口,原因有很多。
最后庄继只是看着邵闻霄的眼睛:“很久以前就是很久以前啊。”
他用一种很难形容的语气道:“——你应该早就忘了吧。”
邵闻霄顿时一滞,发现自己竟然是无法反驳的。
因为庄继的这张脸实在太漂亮了。
站在名利场金字塔尖的邵闻霄这些年在不同场合见过形形色色的美人无数,没有一个人能拥有庄继身上这种独一无二的矛盾气质。
再加上身为S级Alpha,邵闻霄自认平素记忆力超群,但凡是对他来说有一点特殊的,或者有一点价值的,都能在邵闻霄脑海中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
偏偏他是真的对庄继连一丁点儿印象都没有。
想到自己极有可能在某个场合和庄继见过,却又错过了他,而眼前这人,却将他们之间那短暂的一面之缘牢牢记在心里,继而转化为深可见骨的爱情……
邵闻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感受。
他很少会因为什么事感到压抑、遗憾或者后悔,但此时此刻,邵闻霄却觉得自己心尖上最嫩的那块肉像被人用滚水浇过。
虽然没有说话,但邵闻霄的表情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早就有过心理准备,庄继倒也没什么失望或者失落之类的负面情绪,毕竟这样才是最合乎情理,也最符合逻辑的。
邵闻霄就是邵闻霄。
十几年前发生的插曲,不告而别的消失,毫无信誉的行为……他不会一直放在心上,一直耿耿于怀。
当然,也有可能没有忘,只是没认出来。
但庄继不太想跟邵闻霄谈论这个话题,一方面是因为那段记忆对庄继来说真的非常重要,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比起没那么好的过去,他更希望邵闻霄看见的、记住的,能够是现在这个庄继。
于是庄继跟邵闻霄对视了一会儿,再一次贴上来,从邵闻霄的鼻梁轻轻吻到嘴唇,再到下巴,好像在跟邵闻霄说没关系。
不记得没关系。
认不出来也没关系。
反正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邵闻霄不会读心,但莫名就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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