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重生手册(快穿)by余芽呀
余芽呀  发于:2025年09月18日

关灯
护眼

喻辞啧了一声。
刚好这时候收到傅呈安的微信。
F:【花送到了?】
F:【今天的晚饭合口味吗?】
喻辞都不知道傅呈安什么时候买通了自己的助理。
不过只见过两次,自己今天胃口怎么样,吃了多少,助理竟然都会跟他汇报。
昨天事情太多忙到太晚,喻辞打开傅呈安送来的食盒时饭菜都已经凉了,因此他也没什么胃口,被助理吃里扒外汇报到傅呈安那里的时候他莫名心虚,不承认自己没好好吃饭,反而倒打一耙说饭菜不合胃口。
都是成年人,大家都在忙的时候不回消息很正常,因此傅呈安又发了几条微信过来。
F:【我今天应该结束的比较早。】
F:【只喝了三杯酒。】
F:【你几点下班。】
喻辞一边吃饭一边看,装作没看到前面的消息,只回复了最后一条:【不用来接我。】
喻辞承认傅呈安最近处处妥帖周到,但他始终没有松口的意思。
花照收、礼物照拿、饭照吃,就是不给加分。
开玩笑。
喻少爷长这么大就没吃过亏,这次被人骗这么狠,生这么大气,要随随便便翻篇了,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可偏偏傅呈安也不着急。
他甚至没主动问过喻辞为什么不给他加分。
除了那天在西厨岛台前的拥抱,这段时间他甚至在行为上也没有任何逾矩,没再冒犯过喻辞,克制住不跟他有任何肢体接触。
喻辞坐在办公桌前磨了磨牙。
自己不松口他就永远都规规矩矩了?没追到手就不能接吻拥抱了?
还说是学霸呢,连这点事情都领会不到。
想到这里就有些生气,喻辞泄愤似的把饭吃完,再度把头埋进仿佛永远都看不完的文件里。
傅呈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被拒绝了也没多生气。
一边跟人应酬,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给喻辞发消息。
F:【这家店的陈皮橄榄螺肉汤还可以。】
F:【还在忙工作?】
F:【想不想吃宵夜。】
大概是被傅呈安一条接一条的微信给吵到了,喻辞终于忍无可忍发了个拿菜刀的表情,回了条消息:【再烦小心我把你删了!】
酒局结束已经坐进车里的傅呈安没忍住笑了下。
他没喝多,但酒精作用下还是感觉有点飘飘然。
望着对话框里的表情包看了好一会儿,甚至能想象到喻辞现在的表情:冷着脸不耐烦的样子,肯定很凶,但一定很可爱。
F:【结束了跟我说。】
喻辞过了一会儿才回过来,又发了个猫猫很凶的表情。
喻辞:【是你结束了跟我说。】
傅呈安愣了一下,下意识切换到定位共享的查找页面,果不其然,看到属于喻辞的圆圈刚刚驶出喻氏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看方向,应该是朝他这边开过来的意思。
反应过来以后,他感觉自己心里像是被人轻轻挠了一下。
在接近零度寒冷夜晚,忽然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温暖和熨贴。
他想,他追求的果然是一个比谁都更心软的对象。
是喻辞上上辈子杀了他全家,还是他上上辈子救过喻辞的命啊。
笑着笑着又叹了口气。
于是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取消了在平台上刚下的代驾订单。
然而,就在他坐在车里神色放松地盯着正在不断移动的小圆圈,默默估算喻辞大概还要多久开到这里的时候,手机在安静的车里突然嗡嗡震动起来。
傅呈安刚接起来就听到对面的声音有些急促:“我给喻辞打电话他没接,不知道他是不是设置了静音没看手机,你能联系上他吗?”
“什么意思?”傅呈安不由得坐直了。
陶也在电话那头骂了句脏话:“我他妈就说应该直接把罗浩送进去!”
他心里隐约有点不好的预感,再加上联系不上喻辞,这会儿不想耽误时间,直接言简意赅道:“怕做得太绝罗总怀恨在心会影响到你,所以喻辞在中间拦了一手。本来罗浩今天应该坐上去国外的飞机,被送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
“但在去机场前他跑了。”
“我的人没盯住,”傅呈安听到电话那头陶也语速很快道:“他肯定不甘心被流放到国外面临失去一切的结局,而且他这个人脑子没一条褶子都没有,我担心他想不开会对你或者喻辞不利。”
“而且他偷跑的时候还开走了一辆黑色揽胜——”
陶也后面还说了什么傅呈安已经没再听了。
他几乎是瞬间启动了车子,一边给喻辞打电话,一边盯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定位显示。
然而喻辞没有接。
听着蓝牙耳机里一遍遍传来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声音,傅呈安手指不自觉握紧方向盘,把二手大众的油门踩到了底。
喻辞这会儿也觉得有点晦气。
他准备给傅呈安一个惊喜,所以临时起意要钱接人,但车库里那辆连号的劳斯莱斯魅影又太显眼,不想被傅呈安发现,于是刻意跟助理换了辆不怎么起眼的雷克萨斯。
然而回完傅呈安的微信,随手把手机放在中控台上时候,一个拐弯动作太大,手机晃了一下直接掉进了副驾驶的车座缝隙里,想捡又不好捡。
这会儿已经上了高架。
喻辞抬手看了眼时间,心道这才不到九点,傅呈安那边的应酬就算结束的再早,应该也来得及等到他赶过去?
到了再捡吧。
傅呈安吃饭的地方距离喻氏大楼也就二十多分钟,本来他顺着导航往前开,一路畅通无阻,应该很快就能到地方,然而就在上桥的时候,他习惯性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忽然注意到后面跟着一辆黑色的路虎揽胜。
喻辞微微皱了下眉。
这车很大。
所以很显眼。
而且他隐约记得从喻氏大楼地下车库里开出来好像就见过这辆车,只是当时他在跟傅呈安发微信,所以没特别在意。
留心以后自然而然就会发现不对。
他一路开过大桥,又下桥,拐进另外一条沿江干线的时候,那辆揽胜还跟在他身后,甚至速度隐隐有越来越快的驾驶。
以为车里的人是在故意跟他较劲。
喻辞冷哼了一声,一脚直接将油门踩到了底,轰地一声加速。
然而揽胜速度也丝毫不慢,雷克萨斯在前,路虎揽胜在后,两辆车你追我赶,不仅没有拉开距离,反而越发胶着。
能够感觉到开车的人大概是脑子有点什么毛病。
喻辞反而懒得跟他玩了。
他是瓷器,命金贵得很,没必要跟一个疯了的瓦罐硬碰硬。
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因此喻辞松了一脚油门,放缓速度换到另外一条车道,准备让这辆闲的没事想跟他玩竞速的路虎直接过去。
然而就在他放缓速度的这一瞬间,黑色的路虎揽胜竟然也跟着他换了车道,速度丝毫未减,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甚至有越来越快的趋势,直直朝他撞了过来。
意识到对方的真正意图。
喻辞瞳孔蓦地放大,下意识握紧方向盘,再一次重重踩下油门。
傅呈安迎面开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他不认识这辆银色的雷克萨斯,却一眼就认出了疯狂的路虎揽胜里坐的应该是谁。
眼看着揽胜就要变道撞上雷克萨斯。
傅呈安呼吸停滞,心脏瞬间收紧,前世不曾亲眼见过的画面在这一刻仿佛在他眼前真实重演。
顾不得思考。
甚至根本不用思考。
他猛地按下喇叭吸引罗浩的注意力。
轮胎在地上发出刺骨的摩擦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臂暴出青筋,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冷静又疯狂地调整方向,越过中间黄线,车身如同离弦之箭般飞速射出,在揽胜即将靠近雷克萨斯的前一秒钟,“轰”地一声迎面直直撞了上去。
一连串火花伴随着激烈的碰撞声音。
路虎揽胜的前挡和车灯瞬间破碎,整车失去控制往后滑出几十米,被大众车身抵着一起被反作用力推着撞向护栏。
坐在雷克萨斯车里跟危险擦肩而过的喻辞猝不及防回头望向眼前这场在电光火石发生的离奇车祸,瞳孔紧缩,下意识踩下刹车,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大众车里的安全气囊瞬间爆炸。
傅呈安感觉巨大的冲击力导致导致他整个人都往前撞去,天旋地转。
汽车玻璃在顷刻间碎成无数碎片划过他眼前。
他感觉胸腹剧痛,鼻腔发烫,连带着口腔和喉咙里都充满铁锈般温热咸腥的液体。
……疼。
不知道上一世喻辞被车撞到的时候是不是比现在更疼。。
他视线变得模糊,呼吸也变得很重。
努力控制住自己艰难爬起来握住方向盘,他动作迟缓地望向喻辞所在的方向。
看见那辆银色的雷克萨斯安安全全停在路边,傅呈安喉头痉挛,剧烈呛咳,胸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庆幸。
真的幸好……
他不知道是不是既定的命运轨道力量无比强大。
不知道是不是这场车祸在前世今生都无法避免。
但原来只要听从真正的内心去爱一个人,就真的可以忘掉恐惧,悍不畏死。
他还不想死。
傅呈安呼吸粗重,又咳了几声。
大众再怎么结实耐用也比不过路虎,半个车头在剧烈撞击中变形,半个车头被撞掉,弹出来的安全气囊耷拉在方向盘上。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
他身上沾着不知道是哪里流出来的血,近乎艰难地给自己解开安全带,又勉力推开晃晃荡荡的车门,竭尽全力拖着沉重至极的身体下车。
想往喻辞所在的方向走,然而脚刚碰到地面就感觉天旋地转,脑袋里响起一阵剧烈的像针扎一样的耳鸣。
他半跪在地上,张了张口。
还是觉得很庆幸。
甚至有点想笑。
劫后余生。
他扯了扯嘴角。
勉强站起来,扶住车身,第一反应是想抱住喻辞,然后看着他的脸问一声:之前都是他做的不好。
能不能从这一刻真正重新开始。

从后视镜里看到那辆极其熟悉的黑色大众,喻辞心脏瞬间下沉,从未有过的心慌。
他用最快的速度拨打报警电话,解开安全带下车,望向傅呈安所在的方向。
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是跑,跑得越来越快。
一把扶住已经站不太稳的傅呈安,下意识想检查他到底伤的严不严重,可伸出手还没碰到他又顿住——
他不知道傅呈安伤在哪里,害怕自己没有轻重会让他身上的伤更加严重。
他听到自己语无伦次地问:“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哦对,我们开了定位共享——”
忽然又想到什么,他转过头去望向被撞出很远的路虎揽胜,眼中闪过冰冷的杀意和极其明显的戾气:“开车的人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傅呈安挡住他的视线,忽略掉喻辞的所有顾忌,一把将他拉到怀里:“先不说这个。”
“……有点站不稳了,借我抱一会儿吧。”
闻言喻辞浑身一僵,不敢乱动。
“报警电话打了吗?”傅呈安呼吸声有点沉。
喻辞“嗯”了一声,“应该马上就过来。”
傅呈安脑子还是晕的,尖锐耳鸣,因此这会儿其实有点听不太清楚喻辞说话,也没力气思考别的。
但多少能猜到喻辞在想什么,他按住不知道被什么割伤还在流血的腹部,像完全感觉不到痛一样,脸上还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全是安抚:“不要担心,我真的没事。”
“撞上去的时候气囊弹出来了,虽然有点疼,但其实没伤多重,就是这会儿有点晕。”
“你别乱动,在救护车来之前让我抱一会儿就行。”
喻辞咬了咬牙,这么近的距离。
他怎么可能闻不到傅呈安身上的血腥味?!
……还有应酬后留下的酒精味,在血腥味作用下,已经淡得几乎闻不到了。
他几乎不能想象傅呈安是怎么开着那辆二手破大众轰地一声正面撞上揽胜的。
他哪里来的勇气?
他怎么敢?
目光扫过不远处一地狼藉的车祸现场,喻辞竭尽全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个差一点酿成的最坏结果,强自镇定情绪,深呼吸。
不敢乱动,不敢伸手,不敢用力,生怕碰到哪里把傅呈安给弄疼了。
可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无可忍,咬牙切齿:“你他妈——”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听到这话傅呈安依旧保持着借力靠在喻辞身上的姿势,把头贴在他脖颈处闷闷地笑了两声。
结果不知道牵扯到哪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满头冷汗。
喻辞下意识扶住他,傅呈安有些费劲地偏过头在他脖颈上亲了一下,然后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露出在外面白皙又温热皮肤。
他说我没疯。
“虽然喝了酒,但踩油门的时候我很清醒。”
也很庆幸。
敢拿大众撞路虎。
喻辞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人狠狠被抓了一把:“你清醒个屁!”
他突然觉得傅呈安骨子里竟然是比他还要疯的。
可偏偏再怎么怒火中烧,现在这种心疼,打不可能,骂也舍不得骂。喻辞偏过头去,平息了半天情绪:“……以你现在的酒精浓度,交警来查酒驾一吹一个准。”
绕是浑身上下都疼得有些受不了,傅呈安依然被逗笑了,笑着笑着又叹了口气。
他“嗯”了一声,然后伸手在喻辞背后很轻地拍了拍,“……那一会儿警察来了就靠你帮忙了。”
喻辞不想说话。
傅呈安又说:“我真的没事,死不了的。”
“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傅呈安笑着闭了闭眼睛;“……是有点危险,但这不是你唯一的追求者该做的吗?”
喻辞想骂人。
可话到嘴边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心情复杂,心脏酸涩。他听到傅呈安问他:“……那你呢?”
喻辞有些茫然,他不明白傅呈安的意思:“什么我呢?你在说什么?”
感受着刚才巨大冲击力带来的的痛感,眼神有一瞬间的晦涩和痛苦。
上辈子亲耳听到喻辞死讯的傅呈安问这辈子好好站在他面前的喻辞:“你有没有事?”
“他连我的车尾巴都没碰到就被人撞开了!”
喻辞咬牙反问说:“我现在状态好到一拳能打十个罗浩,你说我有没有事?”
傅呈安说那就好。
没事就好。
喻辞再次咬了咬牙,胸口起伏,眼睛却控制不住有些红了。
傅呈安又咳嗽了几声,额头上已经布满冷汗。
他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无奈:“我有点走不动,你要不要过去看看,看那边撞的怎么样了。”
“去看看?”喻辞冷笑一声,眼中戾气十足:“我管他去死。”
傅呈安闭着眼睛笑着叹了口气,但也没勉强。
揽胜的配置跟安全系数肯定比他这辆二手大众要强上许多,死是死不了的,那边这会儿还没动静,大概率是车门在撞击的过程中变形被卡住了或者直接被撞晕了。
他咽下喉头腥甜的液体,闭上眼睛靠在喻辞身上交代:“我没想到你会为了我对罗浩手下留情。”
“但他真的是个祸害。”
“宝贝儿,”傅呈安亲了亲喻辞低声说:“等警察来了就把他送进去吧,想办法让他一直待在里面,最好是永远也别出来。”
喻辞当然不会不答应。
这一刻他恨透了之前做出错误决定的自己,恨不得现在立刻开上那辆停在路边还没熄火的雷克萨斯也撞一次揽胜,当街把罗浩直接撞死。
警察来得很快。
跟着一起的还有救护车跟喻辞的助理。
喻辞跟着傅呈安一起上了救护车,助理留下来跟警察沟通,处理善后。
然而上了救护车,在光线明显的地方喻辞才看到傅呈安伤得到底有多重。
黑色的外套被津湿了,上面全都是血,以至于染到喻辞身上也腥红一片。
他下意识搓了搓自己手上的血,有些不敢置信地望向傅呈安。
傅呈安闭着眼睛叫他名字:“喻辞。”
明明受伤的人是傅呈安,可现在接受安抚的人却是喻辞。他听到傅呈安用跟平时一样的语气笑着说:“我在呢。”
到医院以后以“上肢皮肤撕脱伤”、“前臂骨折”和“脑震荡”的术前诊断,傅呈安直接被推进手术室。
喻辞跟着就要进去,直到被护士拦了一把:“手术室不能进,家属外面等。”
喻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两步。
盯着亮着的手术灯看了很长时间,直到眼睛酸涩到发疼,才终于偏过头去。
喻辞向来有洁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身上有哪里不干净。
可此刻他低头望向自己手上的血迹,丝毫没有要去找个水龙头洗干净的意思。
只是撕裂伤。
只是脑震荡跟骨折。
在病患众多的医院根本算不上特别大的手术。
手术完了以后只需要留在医院里静养。
喻辞不断重复告诉自己。
可默默算着手术时间,他却始终没有挪动一步。
“怎么样了,伤得严重吗?”陶也匆匆赶过来的时候手术还没结束,他刚才从警察那边过来,也看到了摄像头调取的监控。
如果说在监控里看到黑色路虎揽胜从喻氏大楼就跟上喻辞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骂娘,看到喻辞换车道减速差一点就要被撞上的时候捏了一把冷汗,那么看到傅呈安开着大众加速硬刚揽胜,直直撞上去保护喻辞的时候,心里的感受就是极度震撼和复杂了。
谁都无法预料撞上去会发生什么。
万一车毁人亡了呢?
竟然能为一个人把命都豁出去。
陶也叹了口气,从口袋中摸出一包湿巾递给喻辞擦手。
心道怪不得栽这么彻底,这事儿换谁身上都会狠狠心动,以后谁再劝分谁是狗。
中间他下楼一趟去买了吃的东西上来,给喻辞垫垫肚子。
喻辞没说话,但也接过来沉默地吃了几口。
陶也知道他心情不好,虽然不想触他眉头还是劝了两句:“是罗浩那个脑子没褶的傻逼狗急跳墙疯了,跟你没任何关系,再说了,他本来是来找你的,你别太往心里去,更不要把这件事当成是自己的责任。”
“而且车上有安全气囊呢,我刚问过医生,他伤的也没那么严重,没伤到重要脏器,失血也不算太多,再加上他体质好……只要在医院里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喻辞依然没说话。
他当然不会傻到把罗浩做的蠢事当成自己的责任。
把手中的矿泉水瓶拧好放在旁边,他闭了闭眼,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我就是觉得,我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放过他了。”
陶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谁?罗浩吗?”
喻辞闭着眼睛低低笑了起来,声音充满嘲讽:“你是傻逼吗?”
“小喻总,您没事吧?”
这时候喻辞的助理快步走过来:“警方那边我已经处理完了,罗先生因为撞击晕了过去,现在也已经送医院治疗了。”
“警方目前掌握的证据确凿,法务部那边也已经提起诉讼,后续的事情我们会全程跟进,希望您不要担心。”
喻辞“嗯”了一声,面无表情道:“我要用最快的速度把他送进去,然后再找几个人在里面好好招待他。”
助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看了一眼手术室所在方向,问:“需要给傅先生安排转去私人医院吗?”
喻辞深吸了一口气,按了按眼角。
他摇了摇头:“……不用了,转来转去太折腾,安排住到顶层VIP病房就行。”
“好的,”助理又问“需要通知喻董吗?”
“不用。”喻辞看了他一眼:“出车祸的人又不是我。”
“明白,”助理很快点头,他能听出来喻辞刚才是在提醒他,也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在为谁做事,“那我现在去办手续,顺便给傅先生找一位24小时陪护的护工。”
住院手续以及护工都弄好之后,傅呈安终于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
喻辞直接跟了上去,陶也紧随其后。
看着傅呈安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明明刚才已经听医生说了没多大问题,剩下的就只需要配合治疗好好静养,可松了一口气后,喻辞还是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心里压抑烦躁得厉害。
他从小到大从没怕过什么,刚才坐在手术室外面脑海中却不断循环播放那场顷刻间发生的根本来不及反应也无力阻止的车祸。
在现场来不及注意的情绪以及后怕在刚下那两个多小时里全部翻腾上来。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终于看着傅呈安完好无损地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他的脸色却比刚才那会儿更加紧绷和难看。
想问傅呈安疼不疼?麻药效果什么时候过去?跟死神擦肩而过了一次知道害怕了吗?下次遇到这么危险的情况还敢不敢这么莽?但对上傅呈安望着他的眼神,又忽然觉得心里很满很满,好像有什么原本塌陷了很大一大块、空荡了很久很久的东西,在这个惊心动魄的晚上突然被傅呈安给填补上了。
陶也很敏锐的感觉到气氛有点奇怪。
正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就看到傅呈安躺在病床上抓住了喻辞的手,他笑了笑,脸色有些疲惫但还算精神:“喻辞。”
“别绷着脸了。”
喻辞咬了咬牙把心里那些话咽了下去,别过头去不看他。
然后他感觉到傅呈安吻了吻他的手背。
他说:“看在我们两个人都没事的份上,能不能给我加十分?”
“……”
陶也瞬间觉得自己像个闪闪发光还很多余的超大灯泡。
喻辞则被这个触感轻柔的手背吻浇灭了心里所有烦躁和不安。
他憋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闷声说:“加。”
傅呈安笑了下。
他躺在病床上继续得寸进尺:“那晚上要不要留下来照顾我?”
似乎怕人为难,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小喻总不忙的话。”
喻辞磨牙,心道傅呈安他妈的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他偏开眼不看傅呈安,不带语气地回答:“小喻总明天不上课也不上班。”

开玩笑,留下来继续当电灯泡吗?
知道傅呈安受伤不算太严重就能把心放在肚子里了,而且他一个欢场老手总觉得这俩人当着他的面黏黏糊糊的样子怪恶心的。
还说没在一起。
陶也面无表情骂了句脏话,玩什么特殊情趣呢。
恋爱的酸臭味。
心里这么想,可往医院外面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忍不住打开手机微信上下滑动聊天记录看了一眼。
里面联系人倒是挺多,可清一色都是炮友。
“……”
陶也把手机丢到中控台上点了根烟,忽然就感觉有点羡慕和寂寞,手搭在车窗上笑着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呢,”傅呈安躺在病床上看着喻辞笑了笑:“这儿挺好的。”
喻辞拧着眉头没说话。
这里的VIP病房在他看来也就那样,装修一般,沙发太硬、空间太小……早知道还是转私人医院去了。
“是真的很好了,”傅呈安不在意这些,故意逗他:“要不是托小喻总的福,现在我应该在楼下跟别人一块儿挤八人间。”
“……”
“一口一个小喻总,”喻辞抬眸睨了他一眼:“你叫上瘾了?”
傅呈安没说话,只是靠在床头看着他笑。
喻辞被他目不转睛看得耳廓微热,刚想发火又想到这人身上有伤,挪开眼睛望向别处生硬道:“你又不是喻氏的员工……难听死了。”
“那应该叫什么?”傅呈安问。
喻辞还是不看他,拧开矿泉水瓶子喝了一口。
“喻同学?喻少爷?”傅呈安停顿了一下,看着喻辞很轻地笑了一下:“还是宝贝?”
“……”
这下喻辞神经一跳,从耳廓到脖颈连全都烫了起来,但他强撑着不让人看出破绽,面无表情道:“谁让你叫我宝贝了……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没在一起。”
“那意思在一起以后就能叫了?”傅呈安问。
喻辞从来没被人这么叫过,觉得太肉麻了,非常别扭,也很奇怪。
但他不想打击傅呈安的积极性,于是别过脸去“嗯”了一声:“你继续努力吧。”
傅呈安再次没忍住笑了一声。
喻辞可能不知道他每次用这种很凶的表情说出默许的话时有多可爱,可爱到傅呈安在车祸后第一百零一次庆幸命运允许他今天能赶得及正面撞上那辆路虎。
但也没一直揪着称呼这个话题不放,傅呈安看了眼时间,让喻辞回去吃点东西洗个澡。
“为什么?”喻辞第一反应就是不同意,“刚才陶也来的时候我已经吃过了,而且那不是有浴室吗?我就在这里洗。”
医院说傅呈安伤得不重,可那是因为医生见过太多病患。
喻辞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手掌心上沾满温热血液那种黏腻的触觉挥之不去。
他根本不愿意离开这个病房哪怕一步。
吃过了?
傅呈安看着喻辞干到微微有些发白的嘴唇,心道怕是连吃的东西是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吧。
知道喻辞在想什么,他却不能看着喻辞真的在这间病房里守着,二十四小时衣不解带,寸步不离。
“回去洗个澡,顺便回趟我家,帮我拿几件换洗衣服。”傅呈安笑了一下,用没骨折的右手捏了捏喻辞的手指:“医院里什么日用品都没有,就这样住半个月我要发霉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