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重生手册(快穿)by余芽呀
余芽呀  发于:2025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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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是他日行一善,替物业减轻负担了。
然而当他拿着毛巾从浴室里走出来却看到傅呈安进门之后没动,依然靠墙站在玄关处,好像真的只是借个位置避雨。
酒精的作用让喻辞变成了一颗易燃易爆的炸弹,明明是很守规矩的动作,依然惹得他瞬间心头火气,骂人的话甚至已经到了嘴边,喻辞胸口起伏了几下,忽然又觉得没很意思。
他面沉如水走过去直接把毛巾丢到他身上,一言不发转身去了餐厅。
看都没看傅呈安一眼,坐在餐桌上开始喝粥。
傅呈安也没动。
喻辞住的这套房子定期会有钟点工过来打扫,大理石地板整洁干净,光可鉴人,他一路淋着雨走过来,到现在身上还在滴水。故意装可怜是真的,但不想把这里弄脏也是真的。
耳朵里听着喻辞拉开餐椅坐下,打开餐盒的细碎声音,他盯着玄关处的摆件看了一会儿,缓缓地很深地吐出来一口气,紧绷了整整一天的神经好像终于在被允许进门的这一刻松弛下来。
他靠在墙上用毛巾随意擦了擦头发。
喻辞不知道傅呈安在想什么,他狠狠把勺子戳进碗里,像发泄怒气似的舀了勺粥放进嘴里。
“小心烫。”站在玄关处什么也看不到的傅呈安突然提醒了一句。
然而听到这话的时候的时候已经晚了。
喻辞连味道都没尝出来,感受到滚烫的温度,下意识囫囵把粥咽了下去,没控制住“嘶”了一声,迅速从位置上弹了起来。
听到这边的动静,傅呈安没忍住笑了一声。
“……”
喻辞咬了咬牙,没忍住丢了勺子,怒气冲冲走到傅呈安面前:“很好笑吗?”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烦躁了一整天的情绪因为被烫到的舌头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满脸戾气盯着傅呈安道:“是你自己承认跟罗浩合谋故意接近我,是你自己承认在这段关系中留有余地,那你现在这又是在干什么?”
“故意淋雨找上门,”喻辞一把揪住傅呈安的衣领,咬着后槽牙道“好,我让你进来了。”
两人对视,喻辞脸色阴沉,傅呈安眼神晦涩。
“然后呢,”喻辞盯着傅呈安的眼睛咬牙切齿,窝火至极:“你现在在干什么,在我家表演罚站吗?”
没喝酒的时候他不至于这么失控。
归根究底两人之间的矛盾说小不小,说大也根本不大,但酒精上头,在心里憋了一天的话控制不住像沸水一样往上冒。
“看我一颗心被你搅和的七上八下,看我心烦意乱,看我因为你借酒浇愁,你觉得很好玩是吗?”
“我之前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随便招惹我,更不要想半途而废。”
看着傅呈安一言不发的只是注视着他的样子喻辞更加来气,他攥着他的衣领,拳头握得咔咔作响:“我告诉你——”
“我只是怕你觉得我会走。”傅呈安突然说。
喻辞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只是怕你觉得我会消失。”他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我不会半途而废。
他看着喻辞的眼睛哑声说:“我不会走。”
喻辞猛地怔了一下,攥住他衣领的手不自觉松了下来,这话昨天晚上傅呈安好像就说过,但当时他正在气头上,根本没听进去。
“怕你想找我的时候找不到,所以昨天晚上在楼底下坐了一夜,今天早上是因为要搬家才走,”傅呈安继续说:“下午回了趟学校然后去了趟公司,晚上七点钟我就在这儿了。”
傅呈安静静地看着他。
喻辞胸口起伏了一下。
他想说谁让你在楼下等我了?谁他妈怕你走了?可话到嘴边,傅呈安那句“我不会走”却让他喉头微滞,哑口无言。
真的不怕吗?
喻辞不知道。
他平生最讨厌别人骗他。
当年照顾他的保姆即使是出于好心说了善意的谎言,喻辞依然毫不犹豫在付给她十倍工资以后把她开除。
原因无他,他讨厌任何人看到他被骗的团团转的蠢样子,会让他觉得自己非常可笑。
傅呈安也骗他了。
按照喻辞的性格,他应该把人彻底拉黑删除,从此以后都当这个人不存在才对。
可睡一觉醒过来,他看到手机里空荡荡的对话框会生气。
自己点到不和口味的外卖会生气。
推开门看到外面连个人影都没有也会生气。
“昨天情绪波动太大,还有一句最重要的忘了说,”傅呈安的话打断了喻辞有些混乱的思绪,他看着喻辞:“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更不该在我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就想着未来有一天要离开你。”
喻辞眼睛瞬间就红了。
明明傅呈安说了对不起,他却觉得这句道歉好像迟到了很久很久,他发这么大火生这么大气就是因为想听这句话也想了很久。
喻辞喉结艰难地动了下,盯着傅呈安恶狠狠道:“我没那么容易原谅你。”
傅呈安“嗯”了一声点头,“我明白。”
望着喻辞黑色的发旋,他没忍不住抬起手想在他头上揉一下,但在快要碰到喻辞的时候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收回手。
他强行克制住自己想触摸喻辞、拥抱喻辞、亲吻喻辞的欲望:“怎么样我都不走。”
喻辞深呼吸了下,不想看他,转身准备继续去喝自己的粥:“明天早上有阿姨过来打扫,我懒得看你站在门口罚站。”
“……”
看着他的背影,傅呈安再一次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他想,喻辞大概率还没有气到收回他追求的权利。
但松完这一口气后他又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痛感轻微,却连续不断。
原来谎言被戳穿的后果没他想象中那么严重。
原来上一世他跟喻辞根本不必错过五年。
喻辞坐在餐桌前沉默地喝完了一碗粥。
因为这个房子里另一个人存在感太强的缘故,他其实没怎么尝出味道,但热呼呼的食物下肚,终究还是让空荡荡的肠胃变得熨贴很多。
站起身来准备直接回房间睡觉的时候突然想到他让傅呈安进来,却没说让他睡在哪儿。他不喜欢让别人进入他的私人空间,因此当初买下这套房子的时候改过格局,全屋只有一间卧室。
正犹豫该怎么办的时候,傅呈安像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一样开口问道:“我睡沙发行吗?”
“……”
完全忽略了还可以让傅呈安现在叫车回自己住处的这个思路,喻辞不假思索反问道:“不然呢,你还想跟我一起睡?”
即使心情算不上很明朗,傅呈安听着他怒气冲冲的语气还是忍不住有点想笑,但又怕喻辞生气,最终笑着叹了口气。
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喻辞皱了下眉头,懒得在旁边听他接电话,转身进了衣帽间找衣服。
当他拎着一件上衣一条裤子走出来的时候傅呈安已经接起电话。
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站在喻辞的位置也只能听见傅呈安拿着手机语调平稳的应答。
“当然记得。”
“您放心,我有时间。”
“嗯,好的……记住了,我一定会准时到,谢谢您。”
喻辞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等电话挂断时他看了眼现在的时间,“要我再借辆不漏水的车给你吗?”
傅呈安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把手机递给喻辞看了一眼,解释道:“是何老打电话的电话,他跟我说饭局改期了,约的明天晚上让我不要迟到。”
喻辞深呼吸了下,烦躁道:“我管你去干什么,我又没问。”
傅呈安“嗯”了一声:“但我想让你知道。”
“……”
把手上拎着的衣服塞到傅呈安手上,喻辞黑着脸说:“之前买大的衣服,我没穿过,你穿应该合适。”
本来已经躺到床上睡觉了,结果耽误到现在都还没睡下。
他不想再跟傅呈安说话,准备直接回卧室睡觉,然而傅呈安却突然抓住他的手问解酒药吃过了吗。
“没吃,”喻辞微微蹙眉:“我懒得吃药。”
“那我给你泡杯蜂蜜水?”傅呈安说:“免得第二天早上头疼。
喻辞心想他宿醉头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都是小菜一碟。
但或许是因为酒精烧胃的感觉真的不太舒服,他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傅呈安脱了被雨水打湿的外套,把里面穿着的羊绒衫袖子卷到手臂中间,走到西厨岛台旁边打开冰箱,略微找了一下拿出一罐还没拆封过的蜂蜜,打开舀了一勺帮喻辞泡蜂蜜水。
喻辞站在旁边看着没说话,因此整个房间只能听到金属勺撞击玻璃杯壁的声音。
傅呈安盯着蜂蜜融化后变成浅黄色的温水出神了片刻,突然觉得就算喻辞永远都不原谅他,一直维持这种状态也挺好。
只是这个道理这么简单。
上辈子他竟然到最后才想明白。
西厨的吊灯从头顶斜照下来,照得他的眼睛又深又沉,把泡好的蜂蜜水递给喻辞以后,他听到自己问:“假设……”
停顿了下,或许是不想破坏难得安静和谐的氛围,剩下的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然而喻辞仿佛心有所感,戒备警惕地盯着他看了一眼:“那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如果你真的消失不见了,”似乎是在想象这种可能性发生以后自己的反应,喻辞突然冷笑了一声,眼神中戾气十足:“敢玩弄我的感情就要付出代价,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一定会找到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早在傅呈安说要追求自己的时候就提醒过他。
跟他在一起就意味着数不清的麻烦,傅呈安当时承诺了不会在意。
敢在故意接近他、欺骗他以后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把他一脚踢开,不承担任何责任?做梦。
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喻辞有着跟常人不太一样的处事原则。
对其他人来说,分道扬镳或许是人间常事,但他却不这样认为。
是他的东西就永远都是他的。
就算傅呈安想半途而废,他就算挖地三尺,也绝不可能放过他。
预料之中的回答。
傅呈安点了点头没说话。
看着他的反应,喻辞指骨微蜷,下意识攥紧了手中温热的玻璃杯,想问傅呈安是不是不认同他说的话,认为他处事风格太偏激了,可他就是这么想的,当傅呈安说出那个假设,他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他不可能改变,也绝不会改变。
他张了张口想问傅呈安在想什么,又觉得他不应该为了傅呈安的态度改变自己处事的原则。
于是他转身要走。
然而刚把杯子放在岛台上,傅呈安突然伸手把他抱进怀里。
喻辞怔了一下。
他听到傅呈安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傅呈安抱得有些紧。
带着些许潮意的体温穿过薄薄的羊绒毛衣传递到喻辞身上,脑袋也埋在喻辞的颈窝,仿佛刚才的假设是真的发生过一样,带着很深很浓的歉意。
他声音有点哑,听起来很低沉。
他说:“我把手机的定位共享功能打开好不好?只要你想,随时都能看到我在哪儿。”
喻辞又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跳到这儿了,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回了句:“那到底是你监视我还是我监视你?”
傅呈安沉默了一会儿。
像是想到了什么,意味不明道:“都算吧。”
“这样不论是你想找我还是我想找你,只要看一眼定位就都能找到。”

喻辞对傅呈安的这个提议嗤之以鼻。
他早就知道手机里有位置共享这个功能,但查岗这事儿太幼稚,在他看来只有早恋的小情侣才会黏黏糊糊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本来想说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谁闲的没事去监视你,张口却听到自己“哦”了一声。
肯定是喝醉酒连判断能力都变差了,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掏出手机点开查找页面,跟傅呈安互换了苹果ID,“然后呢?”
傅呈安提醒他:“点始终共享。”
喻辞又“哦”了一声。
看屏幕上很快提示设置成功,他喉结微微动了下,把手机收起来踹进兜里满不在意:“你放心,我没什么事才懒得看这个。”
傅呈安也很配合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折腾半天心情好像变好了一点点。喻辞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出来说自己要去睡了。
傅呈安就说好。
直到喻辞走进卧室,关上门。
他停顿了片刻,才终于垂着眼皮望向自己的手机屏幕。
查找页面上显示着喻辞的名字,地图上两个圈圈一闪一闪地重叠在一起。
他只需要点击属于喻辞的头像,就可以看到他的位置。
哪个城市、哪个区、哪条街、多少号,甚至他们之间的距离可以精确到米。
不用再像上辈子那样通过很多人、兜很大的圈子暗中了解喻辞在哪儿。
不用再像大海捞针一样看很多新闻搜索喻氏下一任掌权人都做了什么。
明明提出这个建议是为了能让喻辞安心。
但只有傅呈安知道,获得切切实实的安抚以及脚踏实地的实感那个人,其实是他自己。
傅呈安喉结滚了好几遍才锁上屏幕,微不可察地呼出一口气。
像一个人在水中沉溺很久的人,终于泅渡到对岸,得以解脱。
喻辞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事实证明酒精果然是个好东西,只需要大醉一场就能把人心里那些烦闷的情绪全部带走。虽然宿醉的后遗症让他还是有点头疼,但毕竟年轻,闷在被子里缓了一会儿也就差不多了。
他觉得口干舌燥,于是随意揉了下乱糟糟的头发,穿上拖鞋就下了床。
然而准备推开门到客厅里去倒杯水的时候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让傅呈安睡在外面。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
喻辞收回握着门把的手,退回到浴室里刷牙洗脸,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把一缕睡歪了的呆毛按下去,然后扯了下有些睡歪的衣领,在想要不要去换件新的家居服。
然而打开衣帽间衣柜的那一瞬间……
喻辞动作蓦地一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艹,他这是在干什么??
就算傅呈安那个家伙在外面又怎么了,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喻辞骂了句脏话,干脆利落把衣柜门拉上,果断出了卧室.
出去时却看到空荡荡的沙发。
然后就闻到空气里传来热气腾腾又好闻的食物香气。
喻辞顺着往前走,在餐桌上发现了放在保温桶里的小米粥和煎好的鸡蛋,还有应该是从外面买回来的汤包。
还有一张便签纸:【何老打电话让我上午再去一趟公司,早餐放桌上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起来,如果凉了就拿去微波炉里热一下。】
看了眼还冒着热气的粥,喻辞啧了一声,心道也没走多久嘛。
把便签纸收起来放进口袋里,坐下来就开始挑三拣四,把筷子戳进煎蛋里,掏出手机来就拍了张证据发给傅呈安:【煎蛋我喜欢吃溏心的。】
没等到回复又在表情包收藏的页面里滑了一会儿,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表现不好,扣十分.jpg】
看着对话框里被筷子戳的面目全非的煎蛋以及小男孩记笔记的表情,明明是被扣分了,傅呈安还是没忍不住笑了一下。
笑完以后又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
这十分究竟扣在哪里他心里当然有数。
就是太有数了才更清楚喻辞有多珍贵。
从来都只是面上看着冷。
他的心其实比谁都软。
何世毅拿着文件夹走过来的时候看到傅呈安脸上的表情觉得有点新奇,瞥了一眼手机乐呵呵地问了了句:“跟谁聊天呢,笑这么开心。”
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他以后,在傅呈安对面的沙发上落座,倒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结:“材料我可是帮你拿到了,剩下的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
傅呈安很快收敛笑意,坐直了道:“谢谢何老,让您费心了。”
何世毅笑着摆了摆手,他自己就是白手起家一步步打拼才攒下如今的家业,自然欣赏敢闯敢拼有能力的年轻人,他在傅呈安身上看到了他年轻时候的影子,甚至开玩笑问问过他要不要见见自己国外留学回来的女儿。
没成想傅呈安当时就拒绝了他,说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虽然被拒绝了,却让何世毅更加欣赏他了。
不仅没生气,还跟傅呈安说希望有机会能见见他喜欢的人。
如今看着傅呈安平静沉稳的脸,他想了想还是多劝一句:“这条路难走,那些人也很难搞,吃人不吐骨头的,想中标没那么简单,你还年轻,以后的路那么长,不要太激进了,万一把所有东西都赔进去,就没办法翻身了。”
傅呈安很感激何世毅的提醒。
但他还是说:“谢谢何老,我心里有数,会小心谨慎的。”
富贵险中求。
尤其是他这种开局就没有家世背景加持的,既然不安于现状,既然想要安安稳稳地把喻辞留在身边,那么在天生比别人有所欠缺的情况下,就要比别人更拼,比别人更敢,比别人更豁得出去。
幸而有上辈子的经验打底,即便是风险再大也值得一试。
见他态度坚定,何世毅摇了摇头也没再劝。
说不定真的让他博出头了呢?
“你看什么呢,”陶也发现喻辞有点不对劲。
“什么看什么?”喻辞若无其事把手机收起来聊正事,“我之前让你办的事你办完了吗?”
“当然,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被转移话题的陶也从服务员刚上的果盘里拿了一片西瓜,面露不屑道:“我亲自压着罗浩去的罗家,着重说明了一下他当众对你蓄意伤害未遂的事实,也表达了你本来准备把他送进监狱,但碍于喻罗两家合作决定放他一马的善意。“
“罗总知道你的意思,当即表示会马上把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送到国外去。”
对于他们这个圈子来说,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流放到国外,基本上就意味着跟继承权无缘了。
喻辞“嗯”了一声,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
“哎但我觉得就这样放过罗浩是不是有点亏啊,总感觉哪里不合适,”
陶也皱着眉头说:“他不干人事,也证据确凿,为什么不直接把他送进去以绝后患?”
“这也不像是你的做事风格啊。”
喻辞啧了一声,靠在沙发上没说话。
确实不是他的风格。
按照他的习惯,像罗浩这种废物,既然撞到他手上他就不可能手下留情。
但这应该也不是傅呈安的做事风格。
喻辞心道这人向来沉静稳重,不应该这么激进,不知道是什么理由促使他这么冲动。
喻辞始终没想明白这一点。
但那天猜到是傅呈安逼得罗浩狗急跳墙以后,犹豫了下,还是打电话吩咐了陶也先不要妄动。
原因很简单,他不怕罗浩,更不怕得罪罗家,但傅呈安却不一样。
万一这件事查到傅呈安头上……尽管罗家最近股价动荡,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真把罗浩送进监狱,就把事情做绝了,罗总不会对他如何,但肯定会对傅呈安恨之入骨。
不如等罗家被彻底吞并再说。
反正罗浩也跑不了,再让他蹦跶两天,无非就是早晚罢了。
而且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罗浩既然成了弃子,罗父是个聪明人,要赚钱还是要儿子,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因此就算喻辞暂时高抬贵手,这段时间罗浩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好过。
想到这里,他闲的无聊又把手机拿出来调到某个页面看了一眼,这么半天都没动,跟何世毅那个老家伙有那么多话聊吗。
陶也盯着他的动作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
还装呢。
陶也:“不是我说,你平时除非有电话或者新消息根本不看手机。”
“但是今天,”他看了看表,有理有据:“坐下来不到半个小时,没有电话没有微信,你看手机的频率不下二十次。”
“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你,”陶也不能理解:“而且我看你这个页面也不是在跟人聊天啊??你在背导航??”
“……”
不可能告诉别人自己是觉得共享位置这个功能非常新鲜、并且忍不住两分钟看一下界面定位显示的喻辞面无表情:“关你屁事。”
“……”
陶也看着他的样子哼哼了一声,心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跟谁有关。
他已经知道了傅呈安跟罗浩合谋接近喻辞背后的隐情。
之所以会知道,全靠他一眼注意到了喻少爷昨天跟今天的情绪变化,没忍住八卦了两句,
喻辞本来不想说,大概是嫌他烦,因此为了敷衍他,面无表情用最简练的语言概括了一下他跟傅呈安之间的情况。
十万块钱确有其事。
骗他了。
但有原因。
道歉了。
他还没接受。
因此傅呈安需要重头开始追求。
按要求打分。
有待考察,合格转正。
“……”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展开,陶也十分吃惊,消化了半晌才道:“你们俩挺般配的。”
“幸亏我从来不学你们玩纯爱这一套,一天到晚总免不了吃爱情的苦。”
不明白什么叫纯爱,但多半不是什么好话。
喻辞懒得理他,陶也便自己笑了笑。
不过笑过以后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就有点理解傅学长了。”
喻辞瞥了他一眼。
“他又没有上帝视角。”陶也耸了耸肩膀:“他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其实你选对象根本不在意对方是什么身份。”
陶也说:“站在他的角度想,如果没有罗浩居心叵测推的那一把,他大概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能说服自己接近你的方法。”
喻辞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对了,”陶也又想起来一件事,把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正色道:“喻董的助理之前联系过我。”
喻辞脸上没什么表情:“让你汇报我的感情状态?”
“没错,”陶也点了点头。
“正常,”喻辞拿起刀叉切牛排,头也不抬道:“他习惯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里,问了你就告诉他,别说太细就行。”
他可以不在意喻晟,但陶也不行。
“喻董应该也是关心你,”陶也多少也知道一些喻家的情况,担心喻辞不高兴,犹豫半晌还是安慰道:“再怎么说知道你谈恋爱了,他多少也要过问一下。”
喻辞嗤笑了一声:“还没谈呢。”
“……”被噎了一下陶也也不生气,又准备说些什么,喻辞打断他道:“你放心,这事儿我无所谓,他也不会干涉我,之所以让助理联系你,只是不希望有什么超出掌控、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说到这儿本来这话题就应该结束了。
但喻辞皱了下眉头,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你也帮我盯着点儿我爸那边的动静。”
陶也愣了一下,开玩笑道:“怎么,你怕喻董带着助理去找傅学长,拿着一张一千万的支票威胁他离开你?”
喻辞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望着陶也。
“首先他不会亲自去。”
“其次只要不让他觉得失控,他根本不会干涉我做什么。”
知道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一向如此,陶也叹了口气,又问:“那你让我盯着喻董那边的动静干什么?”
喻辞喝了口柠檬水。
他也说不清楚,大概是有备无患,以防万一吧。
喻晟确实不怎么干涉他的所作所为,但万一呢。
那天在墓园喻晟的提醒还言犹在耳。
现在是风平浪静,万一未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觉得傅呈安的存在对他影响过大,认为会影响到他作出的判断,甚至影响到他成为一个合格的管理者和继承人。
喻辞啧了一声。
他想,虽然这个可能约等于零,但多盯着点总是好的。
少爷嘴一张,下人跑断腿。
陶也心想我是谁啊,我敢把手伸到喻董那里去。但看出喻辞不是随口一说的,他叹了口气还是应了下来:“等喻董退下来了,喻氏股份麻烦送我一点。”
喻辞懒得理他。
不过喻晟确实是准备提前退休了。
自从那次他们在墓园谈过,喻晟按照他的要求开始放权,为他组建了一个助理团队,并且把喻氏未来两年比较重要的一个项目交给他来负责,让他全权主导。
因此喻辞最近除了上课,其他时间基本都待在喻氏。
开会、讨论、看现场、见专家……事务繁多,忙碌不停。
傅呈安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但他明显始终记得自己跟喻辞之间的进度条在扣了十分以后已经被全部清零。
因此追求之路也重新开始,甚至做得比原来更加认真。
听到助理敲门,抱着一束花拎着食盒进来的时候,喻辞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很轻地抬下了眉梢。
今天是月见草跟天竺葵。
花很漂亮,他没忍住欣赏了一会儿,然后才望向被助理放在桌上打开的食盒。
焗黄鱼、海虾、清炒时蔬,还有一盅杏仁茶,看起来就很合喻辞口味的一餐。
他摸出手机来分别给花跟晚餐都拍了张照片,又切换到查找页面看了下某人实时更新的位置,心道在外面跟人应酬还记得订花订外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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