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回来的漂亮老婆是个小哑巴by北山荒
北山荒  发于:2025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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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事儿怎么那么多,我带我家小识去玩,还用得着报备?”
那张扬高昂的男声一下子传入季邯越耳边,季邯越顶了顶上颚,冷声道:
“……更不可能了,你让他滚蛋,还有那个寇邢与,也让他赶紧滚回Z城。”

这种话司机只敢听,哪敢真的对那恨不得吃人的眼神说出来。
隐在暗处保护小识的alpha早已蠢蠢欲动,只等一个时机出现。
却不成想后门忽地被拉开,唐英叡长腿一迈,抱着小识坐了进去。
寇邢与拿着小识的书包,很有自知之明的紧随其后。
空旷的后座瞬间坐得满满当当。
“得,开车吧。”唐英叡扬了扬下巴,吐出两个字。
他留了多年的寸头已长出细密绒毛,正处于尴尬的过渡期。
不过不打算再修剪,打算任由头发长成正常长度。
从前留寸头纯粹为了省事——洗脸时顺手擦过头顶就算洗头,连用水都省了。
而现在之所以留长,是因为前段时间,寇邢与摸着他的头顶有点扎手。
突发奇想问他可不可以留长。
唐英叡自然是拒绝,他怎么可能会为了别人改变自己。
没成想耳垂被咬了咬,寇邢与低声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说出一个令唐英叡心动的条件。
一抹高强度的电流从小腹直逼大脑,唐英叡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并警告他不准反悔。
背地里开始去网上搜:第一次当上面那个需要做什么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来临时才不会显得像个愣头青。
小识坐在唐英叡大腿上,无比开心,拉着唐英叡问东问西:
“叔叔为什么现在才来,小识可想你啦。”
唐英叡笑了一下,摸了摸小识毛茸茸的脑袋,故作正经道:
“那想我为什么不回浪城呀,我在浪城可一直都在等小识。”
小识很纠结的样子,他很想很想,但是在A城有爸爸和父亲。
要是去了浪城,就没有了。
这么想着,便也口无遮拦说了出来。
唐英叡面色一凝,硬生生压下了怒气值。
才过去多久,季邯越那傻逼就把谢莫和小识骗到手了?
他在浪城陪了谢莫三年,居然抵不上区区一两个月。
突然间,也没由来的懊悔。
若是从一开始对谢莫好点,不让季邯越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也不会发生那么多偏离轨道的事情。
血缘果然是个强大的东西。
小识偏过头,瞧着唐英叡心情不怎么好的脸,想了想,亲亲他的侧脸:
“叔叔不要生气。”
刚说完安慰的话,小识身子一轻,被寇邢与抱走了。
相比唐英叡,小识其实并没有那么黏寇邢与。坐在寇邢与怀里,一张小脸就很生动的垮了,
“我想让唐叔叔抱。”
寇邢与眼神不离唐英叡,嘴上说着:“他抱了你太久,腿会疼。”
小识撇撇嘴,扭了扭身子坐正:“……好吧。”
————
早在谢莫离开浪城一周后,唐英叡就坐不住想回A城找过去。
偏偏寇邢与那个时候的易感期也来了,黏人得不行,唐英叡也烦闷得很。
alpha像是个人形挂件,离开寇邢与半步就缠了上来,任打任骂也不愿松开。
alpha易感期本需要omega的关怀以及安抚性信息素,但对方是个alpha。
还是个在床事上极度不配合的alpha。
不过十分钟就忍受不了了,长腿一迈就想下床去次卧睡觉。
寇邢与又急又难受,主卧的空间都飘着浓郁的alpha信息素气息。
其中还夹杂着另一种alpha信息素。
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之前唐英叡是劣质alpha时,还能勉强当做beta去承受寇邢与的汹涌。
如今光是闻到寇邢与的味道,alpha对同性别的排斥性就暴露了出来。
七天下来公寓所有角落没一处能看的地方,倒的倒歪的歪。
像打了一场激烈的架,怎么都分不出胜负。
寇邢与后背残留着几道极深的血痕,连肩头也不能幸免,荣获两个完整的牙印。
这场为时七天的运动,才勉强宣告结束。
而始作俑者力气耗尽,呈大字形瘫在床上,颤巍巍的长腿裹着被子。
说什么都不让寇邢与再碰一下。
休整了两天,两人才缓了过来。
没成想,更让人绝望的事来了。
当天晚上唐英叡跟寇邢与吵了一架,虽然是唐英叡单方面的争吵。
他说要回A城,寇邢与沉默着听他的措辞,却是不肯松开唐英叡要走的手。
等唐英叡说累了,寇邢与才低低道:“你考虑我一下吧,我也在浪城陪了你三年。”
两人的相识也不止三年。
沉默对峙了半晌,唐英叡猛地甩开了寇邢与的手,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寇邢与望着被唐英叡狠力关上的大门,长久来紧绷的神经忽然间松懈下来。
他是不是逼唐英叡逼得太紧了。
他是不是应该像别人那样,学会适当放手。
无数念头在脑海盘旋,寇邢与抽了半包烟,仍是没想明白。
最终,站起身,遵循自己的内心打算追过去,“砰——”门突然被推开。
唐英叡夹着一身的寒气与烟味,出现在门口,隐隐约约,闻见了连抑制贴都压制不住的信息素味道。
寇邢与还沉浸在唐英叡没走的喜悦里,汹涌强势的吻就袭了上来。
唐英叡粗重地喘着气,桎梏住寇邢与的手腕将他压在墙面上,闭着眼去撕咬他的唇瓣。
断断续续的,寇邢与听见他说:“妈的,我好像来易感期了……你得帮我……”
几乎是受本能的促使,寇邢与翻身反客为主,调转了两人的姿势。
之前还在争吵的两个alpha,转身间仿佛又成了难舍难分的恋人。
稀里糊涂一路吻到卧室,关上了门。
在混沌中,唐英叡在心里暗骂一句:凭什么自己易感期,还他妈是被下面那个。

究竟是自己的易感期,还是寇邢与的易感……
若不是寇邢与承诺让他在上面,唐英叡非常想在网上给寇邢与买个可以上锁的铁内裤。
上完锁。
再把钥匙丢进海里。
司机全程汗流浃背。
费时半个小时的加速行驶,终于把小识和那两个跟瘟神似的alpha送到了。
久久没见面,小识黏唐英叡黏得不行,抱着唐英叡的脖颈不撒手。
直到看见季邯越,瞧了眼唐英叡,再望向季邯越,小识很犹豫的样子。
经历为时几秒的搏斗后,小识想出解决的法子:
“叔叔,你可不可以在这里住下呀。”
这样每天既能见着爸爸父亲,也能看见唐英叡叔叔,非常乐观。
唐英叡皮笑肉不笑,捏了捏小识软乎乎的脸,
“你父亲的眼神,好像不太欢迎我。”
小识撇了撇嘴,一转头对上自己父亲平善的视线,有点不乐意,
“叔叔你骗人。”
在两者间抉择困难,谢莫从洗手间出来的瞬间就终结了这场“抉择”。
小识着急忙慌从唐英叡怀里下来,忙不迭扑进谢莫的怀里,“爸爸!”清甜的omega信息素是小识本能喜欢的味道。
爸爸最重要。
谢莫蹲下身,抚着小omega的后脑勺,怜爱的亲了亲他,听到一声轻微的清嗓声。
一抬头,才发现唐英叡不知何时来了。
身后还跟着个假装眺望花园的寇邢与。
“……?”
唐英叡刚朝谢莫走了一步,季邯越便不动声色侧身挡住,语气漫不经心:
“你哪位?我们好像没请你上门做客。”
唐英叡眉峰骤拧,嘴角扯出冷笑:
“季邯越,你脑子怕不是缺根弦?这世上竟有你这么没脸没皮的人。”
“谁私闯民宅,谁最不要脸,”季邯越一字一句回怼,并刻意加重“私闯”这个词。
唐英叡硬生生咽下一口恶气,尽量不在小识面前说脏词儿,压低音量,
“咱们出去说。”
小识拉着谢莫的手,嘀嘀咕咕跟他讲幼儿园发生的事,并瘪着嘴巴表达没有栖彧的难过。
他从来A城开始,就一直有栖彧作陪。
栖彧会把好吃的给他,还会陪他搭积木、滑滑梯,什么都会一起进行。
不像在浪城那般,整日都是独自玩乐。
现在栖彧突然“失踪”,三岁小孩还不懂“离别”的重量,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他更不知道,栖彧是不是会跟南游一样,以后都见不到了。
谢莫知道栖彧跟着宋遐去了国外,却不忍心告诉小识。
他咬了咬唇,用更简单的手势比划着:
“栖彧去找他自己的爸爸了,他和你一样,也有爸爸呀,不会一直待在我们这里的。”
很沮丧,但试着把自己带入栖彧。
要是不能和自己的爸爸待在一块儿,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小识吸了吸鼻子:“好吧。”
另一边,季邯越只想赶紧将事情解决掉,趁早让唐英叡滚蛋。
时不时出来蹦跶一下,他快烦死了都。
当初要不是有唐英叡,他说不定早就找到谢莫了。
陡然瞥向一旁的寇邢与——这家伙站在三步开外,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地,分明是在装聋作哑。
季邯越心里暗骂一声,差点忘了这人。
有了对象就忘了兄弟,把“重色轻友”演绎得淋漓尽致。
“……寇邢与,滚过来,”季邯越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你他妈眼瞎了,看上这么个玩意儿!我还没找你算之前的账,你倒带着个瘟神过来了。”
寇邢与面上没有一丝心虚,“你没用心找,当然找不到。”
“……浪城我去找过,没找到。”
寇邢与语气平静:“那就是没用心找。”
季邯越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周围的人气死。
偏偏这群人的眼光已经达到非人的地步,或者说,被莫名其妙的人纠缠上。
难以用言语形容。
一个为了躲他哥专门跑到国外去。
一个喜欢上无恶不作、总觊觎别人妻子的alpha。
一个喜欢上另一个兄弟,自甘堕落的。
要么就是找beta结婚的,要么是OO互食的……
总之,零零碎碎看下来。
自己居然才是最正常的那个。
季邯越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看着寇邢与:“你但凡跟我说一句呢?”
哪怕暗示一下也好。
而是三年都憋着,屁都不放一个。
季邯越无数次后悔谢莫失踪当日,让自己那群朋友帮忙寻找。
要是他们都不知道,说不定找到的可能性还更大一点。
寇邢与气定神闲:“你没问我。”
“……”
季邯越怕自己再聊下去,会被活活气死。
目光阴沉沉,转身摆了摆手,“把这两个人丢出去。”
不知从哪里冒出十来个alpha,朝寇邢与一步步逼近,“寇少,您自己走吧。”
前脚刚下达命令,后脚小识突然想起来两个叔叔,颠颠跑到门口。
没等alpha动手,就见他攥住唐英叡的手指晃了晃:
“叔叔陪我搭积木嘛!”
季邯越立刻接话:“我陪你。”
小识摇摇头,季邯越陪他搭过几次积木。
可每次刚搭到一半,季邯越就被公司事务叫走了。
而且父亲搭的积木总方方正正,不像唐英叡会把城堡搭出尖尖的塔顶,还会堆护城河。
以及各个奇奇怪怪的建筑。
唐英叡哼笑了一声,瞧着季邯越脸色发黑却又碍于小识在场不好发作的模样。
头回见季邯越吃瘪。
无比爽快。
————
小识对玩积木这种事从不腻歪,坐在地毯上能玩一下午。
不过二十分钟,季邯越就忍不住了。
唐英叡陪小识搭着高塔,寇邢与就搁旁边看着,倒也津津有味。
谢莫多次想起身,都被季邯越按住手,“你只准陪我。”
有唐英叡在的情况下,季邯越仿佛像是变了个人,更加寸步不离谢莫。
像是生怕谢莫会走似的,没有安全感。
谢莫很无奈,试图劝解季邯越,比划着表示:“上次离开,我没告诉他们,是我不对。”
季邯越哪里会管别人,就算论对错,也不可能是谢莫的错,理不直气也壮,
“你走哪儿去是你的自由,唐英叡他有什么资格管你。”
音量没有刻意放小,闻言唐英叡抬起眸,意味不明扫了季邯越一眼,冷呵一声:
“我还真不信是谢莫想走的。”
明争暗斗中,终是谢莫咬了咬唇,趁着其他人都没注意的功夫。
凑过去在季邯越脖颈间蹭了蹭,水润润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季邯越的下巴,轻轻咬了一口。
他好像能摸到季邯越喜怒哀乐的点了。
季邯越亲他,如果拒绝就会生闷气。
若是答应,便美滋滋抱着他亲个没完没了。
很早之前谢莫是以为季邯越不喜欢别人亲他的,直到某次季邯越从公司回来。
心情不大好,谢莫鼓起勇气碰了碰他的脸,肉眼可见alpha变了个样。
成了高兴的样子。
果不其然,季邯越不自然的扭过头,连声咳了几下,突然朝唐英叡的方向瞥了几眼。
唐英叡背对沙发蹲着,小识则坐在地上,嘀咕着让唐英叡教他拼城堡。
啧,压根没看见。
喉头动了动,季邯越低头与把自己弄害羞的谢莫对视,分贝稍稍放大,
“宝宝再亲我一下。”
这回不仅唐英叡,连寇邢与也听见了,挑了挑眉回望过来。
结果等来的不是吻,而是谢莫愤愤推开季邯越,兀自站起身朝唐英叡走去。
季邯越顺势靠在靠背上,脸上没有一丝生气的迹象,像在回味什么。
谢莫碰了下唐英叡的肩,暗示明显,便走去了侧厅。
唐英叡立刻会意,跟小识说了句“叔叔马上回来”,便快步追了上去。
客厅里只剩下季邯越、寇邢与,以及懵懵懂懂的小识。
“现在那人走了,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寇邢与一言不发,走到沙发前坐下。
刚想点根烟,忽地想起这儿还有小孩,拿烟的动作又止住了。
“其实之前问过谢莫的意愿,问他想不想见你,结果是不想,”寇邢与睨了他一眼,
“你应该明白我在表达什么。”
季邯越沉默许久,忽然揉了把头发,声音发闷:“三年前做戏的事,确实不该瞒着他。”
顿了顿,又生硬补了句,“……也谢你照顾过谢莫和小识。”
“……啧,难得,季少爷也学会反思了。”
下一秒,
“少废话,赶紧把姓唐的弄走,看见他就犯恶心。真不懂你怎么看上这么个玩意儿。”
寇邢与:“我当初和他分手,你又不开心。”
“……”季邯越腾地站起身,“那你就管好他,别让他一天天都惦记着别人的omega。”
寇邢与顶了顶腮,突然提起一件事:
“唐英叡其实没你想得那么差,他人有时候挺好的。”
“有一回去露营,我重度高烧,他嘴上骂骂咧咧,还是跑了几里路下山买药——换别人早不管我了。”
季邯越皱眉:“好端端露营怎么会发烧?”
寇邢与对他扯了下嘴角,轻描淡写:“一时兴起,出帐篷打野战。”
话音一落,就荣获了一脚,季邯越满脸嫌恶,大冬天的,也亏他们想得出来。
“你他妈不是活该吗???而且为什么就你发烧了???”
寇邢与拍了拍裤腿的灰,故作镇静:“我怕他冷,衣服全给他披上了。”
季邯越五味杂陈,甚至后悔要问寇邢与一些有的没的。
好在小识年纪不大,听不懂。
否则真想把寇邢与一脚踹出去。
当初他还费解好端端一个大少爷,周围要什么类型的omega没有。
偏偏找个一无是处的劣质alpha。
现在一看才明白,合着俩人才是天造地设:
换个omega,谁能在野战后还有力气跑几里路买药?
等了几分钟不见谢莫回来,季邯越终于耐不住性子,长腿一迈往侧厅走去。
谢莫跟唐英叡并没有什么好聊的,干巴巴地比了比手语:
“我走得太匆忙,时间太晚,怕打扰你,就没来得及和你说。”
与唐英叡独处时,气氛有种古怪的微妙,谁也不会忘记那几年两人过得乱七八糟的日子。
而今到了现在这个田地,谁也想不到。谢莫也更不会想到唐英叡会和alpha有染。
而那alpha居然是季邯越的朋友。
世界果然很小。
谢莫垂下眼睫,用了很长时间接受了。
“你已经下定决心,要留在那人的身边了?”唐英叡吸了口气,认真问道。
前些年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每天如同行尸走肉,但谢莫从未抱怨过。
或者说,从更坏的生活到坏的时候,导致谢莫很满意现状。
而今到了季邯越身边,谢莫才发现,原来爱人还有另外一种方式。
谢莫本就是一个极易满足、给个甜枣就开心的omega。
家庭带给他的影响,让他习惯将需求深埋心底,不敢向他人多求分毫。
可在季邯越这儿,他可以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对方会轻易的答应他。
并回馈一个比他要求更好的。
谢莫揪着手指,咬唇想了很久,闷闷点了点头,而且小识很喜欢季邯越的样子。
比在浪城时更开心了。
唐英叡气不打一处来,又说不得什么,毕竟是自己把谢莫推出去的。
若要说为什么那么执着谢莫,有大部分原因是自己的omega不属于自己了。
这种感觉陌生又难以接受。
紧握的双拳却是缓缓松开了,唐英叡吐出一口浊气,好似下定决心,转身就走。
步伐极快,与季邯越擦肩而过。
季邯越侧头瞥向唐英叡离开,又看着谢莫,低声问道:
“他对你说什么了?”
谢莫像是有些闷闷不乐,见他不想回答季邯越也没多问,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发顶,牵起他的手朝外走,
“我订了家新开的餐厅,带你们去尝尝。”
一出去,地上却没了小识的影子。乍一听,门外响起小omega兴奋的叫嚷:
“叔叔,晚上真的能去游乐园吗?可我听爸爸说晚上会关门呀!”
唐英叡让小识坐在自己肩膀上,扶了扶晃荡的小腿,
“你想玩就有,让你寇叔叔包场,把所有灯都给你点亮。”

偏头与季邯越和谢莫的视线对上,唐英叡面瘫着脸,没什么反应的告知:
“我带小识去玩几天。”
季邯越哪里愿意,就听唐英叡继续道:“小识也算是我带大的,我不可能做到永远不来见他。”
说完,让小识跟他们道再见,便将人带上了车,留下一串车尾气。
若换作旁人想带走小识,怎么哄都是带不走小识的。
可偏偏是这个从小哄着小识入睡、教他搭积木的人,加上两个多月没见的想念,小识很轻易就和唐英叡走了。
是知晓唐英叡不会对小识做什么,所以季邯越只能看见那辆轿车逐渐远去。
一个转头就摸出手机给寇邢与发语音:“一周之内必须把小识送回来。”
那边是唐英叡漫不经心又刻意加重的语调:“那得看小识什么时候想谢莫了。”
————
大概是唐英叡每天换着花样哄小识、带小识玩儿,仍是半个月也不见念着要回家。
只有时用唐英叡手机给谢莫打视频,瞧见自己爸爸了,就心满意足睡觉。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很久,谢莫声带肿胀消退,手术后的伤口也渐渐愈合。
发声的训练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于是在一天下午,花重金请来的言语治疗师上了门。
对于说话这件事,谢莫是既期待又害怕的,期待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发出声音。
又害怕自己学不会。
治疗师是个情绪稳定很耐心的alpha,原本季邯越是想找个omega或beta。
但在各种医院以及高级诊所筛选,只有这名叫泠赞的alpha是最合适的人选。
也是帮助失语症患者开口说话最多的治疗师。
谢莫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治疗时季邯越都会雷打不动伴在身边。
工作忙就推掉工作陪着谢莫治疗。
若是实在推脱不开,就让泠赞别上门,直接打视频电话指挥。
季邯越接手季氏企业三年,业务版图逐渐涉及到多个国家。
有时不得不去国外出差,又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来。
和谢莫分开的时间从不超过三天。
这天晚上要法国见一位即将建立长久合作的客户,也关乎到季氏能不能在法国站稳脚跟。
临走前和谢莫亲昵了好一通,他将谢莫拢在怀里,吻落在发间、眼角、唇畔,辗转流连许久才恋恋不舍起身。
又想起什么,给泠赞发消息这几天不用上门,开视频或语音指导。
谢莫将自己捂在被子里,扭动了几下,当做听见了。
季邯越已经走到门口,心慌似的,重新折返回来亲了亲他已经烂熟的唇,终于离开。
在床上缓了缓神,谢莫穿好毛绒拖鞋走进季邯越的书房,再坐在转椅上,打开季邯越的电脑给泠赞拨视频。
泠赞擅长倾听,能通过患者气若游丝的发音里,据此灵活调整训练方案。
谢莫刚手术一个月左右,贸然过度训练对嗓子不好。
因此,泠赞依据谢莫的作息与自身日程,将每日康复训练定在晚间八点至十点。
训练以轻柔的基础呼吸操与气息控制练习为核心,每次只持续10到15分钟。
让声带在循序渐进中适应发声节奏。
仅仅训练半个月,效果就立竿见影。
至少在之前尝试开口时,喉咙不会疼痛,谢莫秉着学习态度,专注看着屏幕内带着金丝眼镜、坐在诊疗室温和注视他的alpha。
根据他的指导有频率的深呼吸。
书房内很安静,没有任何嘈杂声响。做完一组后,清冽的声音才轻缓响起:
“做得很棒,休息十分钟吧。”
谢莫觉得跟一个alpha面对面坐着有点尴尬,撇撇嘴就想坐去沙发,却被泠赞叫住,
“你的先生今晚会回来吗?”
半个月时间尚不足以建立信任,但冷赞温文儒雅的模样,会轻易让一个omega放下防备。
这种事不算大,没必要隐瞒。
谢莫诚实地摇摇头,比划道:“他很忙,可能一周都不会回家。”
“在我印象里,他总是在你身边,这次居然忍心抛下一个可爱的妻子离开一周。”
谢莫觉得他的话很奇怪,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便替季邯越解释道,
“他工作很重要,不能一直陪着我,这很正常,”要是为了自己放下工作,谢莫会很愧疚。
“那你一个人在家,会觉得无聊吗?”泠赞像是在谈论一件极小的事,不经意的问道。
这是患者和治疗师之间很正常的对话。
对话结束,休息时间也恰好过去,可以进行新一轮的训练。
问“是”与“否”时,谢莫习惯摇头或点头作答。想起家里还有管家和保姆,于是摇了下头。
抬手比道:“我从来没有独自在家过。”
泠赞似乎很诧异,轻轻扶了下眼镜腿,关心似地问:
“他们会不会影响到你的训练,换个说法,平常你会尝试与他们交流吗?”
谢莫很听话,自治疗师上门的第一天,叮嘱他除了训练时其他时候都不要尝试开口。
所以尽管和季邯越在床上,他也记得治疗师的吩咐,咬着唇什么声儿都不发。
更别提跟管家和保姆说话了。
季邯越花了很多钱才请来的治疗师,谢莫不能辜负季邯越的期盼和那么多钱。
依然左右摇头。
泠赞很轻地笑了,夸赞道:
“你是我见过最听话的患者,其他患者都妄图通过额外训练来缩短诊疗时间,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谢莫受宠若惊,比道:“谢谢。”不知不觉分针已经转了几个点,十分钟截止。
“我们继续吧。”

有时发声方式错误,像做错题的学生,谢莫很紧张的盯着屏幕里的人。
确认泠赞不会责怪,才松了口气继续下去。
刚结束视频通话,季邯越就马不停蹄打了过来,语气有点急:
“结束了没有?”
谢莫想说打得很及时,刚结束。
但没比划出来,便听见季邯越倒豆子似的,接连问道,
“你们休息的时候说什么了?我看见你一直在比手语回答他。”
又语重心长地补充:“我和你说过,除了治疗别跟其他alpha多接触,他们不一定都是好人。”
这话谢莫没太听明白,既然不是好人,为什么会让泠赞来当自己的治疗师。
但他更在意的,是季邯越说“我看见”这三个字,可季邯越明明在国外。
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将它放在电脑前靠着。
谢莫重新坐回椅子上,比出自己的疑惑,
“季邯越,你是不是在家装监控了。”
不然为什么自己在家做任何事,季邯越都了如指掌。
上次不小心在楼道摔了一跤,本来还在公司的alpha半个小时就赶回来问他受没受伤。
季邯越曾经答应再也不骗他,揉了揉头发,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我怕你在家出意外,这样方便我及时赶回来。”
说完,便咽了咽唾沫,看着屏幕内的omega。
自己是不是该提前说一声的,季邯越暗自想。如果谢莫害怕怎么办,要是一气之下又离家出走,就白费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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