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小心问道:“你是不是不愿意啊?那我改天让人给它拆了。”
谁知谢莫只是摇了下头,指尖在空中划出弧度:
“不用,等小识回来后,也可以查探他的状况。”
那晚小识被人带走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如果有监控,说不定就不会发生。
季邯越紧绷的神经松懈,谢莫训练时会常常喝水,两唇瓣总是湿润润的,又粉又软。
一想到曾经的滋味,季邯越眸色发暗,喉结滚了滚,低声说道:
“莫莫,我总是很担心有天你会离开我。”
谢莫不知他哪里来的担忧,只要对方给自己足够的安全感和爱。
自己怎么会离开呢。
谢莫望着季邯越低垂的眉眼,那些藏在阴影里的不安与患得患失此刻都显露出来。
omega有些笨拙地伸手,不熟练的安慰:“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的。”
季邯越立刻顺着杆往上爬,得寸进尺道:
“那你可以和那个治疗师保持距离吗?除了正常训练,别和他聊别的。”
他知道谢莫易多愁善感,共情能力很强,也容易被别人打动。
万一那诊疗师跟别的alpha一样,看上了谢莫,再诱导谢莫做出点什么。
季邯越都不敢设想后果。
他不是不信任谢莫,而是不信任别人。
在没决定跟谢莫在一起的时候,哪次去找谢莫,谢莫不是在被别的alpha觊觎的路上。
且不说发声训练周期长,跟那个诊疗师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会逐渐增长。
担忧也十分正常。
“那你亲我一下,就一下好不好?”季邯越注视着谢莫,提出一个让自己心安理得的要求。
alpha目光灼灼,是不得到就不罢休的架势。
若是不按着来,谢莫怕他今天晚上直接从法国飞回来。
他脸颊发烫,粉润的唇轻轻撅起,又羞得跳下椅子“啪”地关掉书房的灯。
又快速跑回来。
远在万里之外的巴黎酒店里,季邯越靠在床头,听着那声轻得像羽毛拂过的吻,喉结剧烈滚动了下,重重吐出一口气。
几秒后,灯再次打开,肉眼可见谢莫的脸红了。
一害羞就脸红的习惯谢莫怎么都改不了,也因此可以很轻易通过谢莫的表情。
来判断他的心情。
看来心情不错。但在没打电话前是正常肤色,季邯越仔细想了想,开心了。
谢莫看见的那刻,心情才开始变好。
也只有自己,能够让谢莫心情愉悦。
谢莫攥着衣摆,悄悄掀开眼皮,想看看季邯越究竟被自己哄好了没,就见alpha突然笑了。
“早点睡,乖乖等我回来。”季邯越语气柔和下来。
谢莫在心里忍不住想,原来一个吻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五指张开对着屏幕晃了晃,当作晚安。便忙不迭拿起手机挂断,钻进了卧室。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书房总觉得热。
春季刚露头,距离夏天就不远了。
A城的夏天热得冒烟,只有在那个时候,谢莫会短暂怀念一下去年冬天。
为期半个月的出差被季邯越缩减到一周,又从一周硬生生改到了六天。
第一场发声训练休息的间隙,季邯越电话就打了过来,说自己凌晨两点的飞机,下午就可以到家。
谢莫正下楼拿水果,但手拿着手机不方便比手语,索性对着屏幕摇头。
诸如:“我给小识定了一套贝森朵夫的钢琴,小识三岁多了,该培养一点兴趣爱好。”
谢莫觉得对小识没坏处,认同的点了点头。
“有款很像你的香水,是小豆蔻味道的,我带了两瓶回来,想你的时候闻一下。”
谢莫瞪大双眸,还能这样啊。
点头表示听见了。
他已经走到厨房,拿了两个雪梨,就朝楼上赶,距离十分钟不久了。
季邯越还在不疾不徐说着话,谢莫听见他买很多东西,衣服、葡萄酒、手镯等等一些。
令谢莫不禁怀疑他去法国是不是去进货的。
最后说到一个着重点,
“有个很适合你的睡衣,很可爱,有两只兔耳朵,我带回来你穿好不好。”
季邯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喜欢在结尾加一句好不好。
看似是在询问,实则已经准备好,只等谢莫点头应下。
彼时谢莫坐回了转椅,一抬头便是电脑屏幕内穿着一身白的诊疗师。
皙白修长的两指夹着一支笔,轻轻点了点桌面,发出极轻的叩击声,却足以让谢莫回神。
谢莫还没在脑海中把带有兔耳朵的睡衣构思出来,便听见泠赞温凉醇厚的低音响起:
“第二轮开始了。”
像是上课前的提示音,谢莫下意识想挂电话,季邯越忽地冷不丁出声,
“莫莫,你还没回答我。”季邯越的声音从视频通话外幽幽传来。
明明语调如常,尾音却带着某种令人脊背发凉的即视感。
谢莫眼睛快速眨了眨,点点头,将手机屏幕偏向电脑,示意训练开始了。
不经意间,季邯越对上泠赞的眼,泠赞对他微微一笑:“季先生,康复训练不宜拖延。”
“啪嗒——”电话挂断。
谢莫没察觉到其里的暗潮涌动,手机摆在书桌上,便微微张唇开始训练。
有了alpha的安抚后,谢莫的发/情期逐渐变得规律。
大半夜躺在床上,就在要睡着时,浑身像被烧着似的,一小股一小股火钻进体内。
谢莫就被热醒了。
他夹着被子难受地蹙眉,左右摆动想甩掉这股不适,真丝睡衣松松垮垮,露出一小截纤细玉白的腰身。
镶嵌在皮肤上的指痕和其他遗留的痕迹随着时间消退,又恢复了以往的光滑细腻。
这样的举动不能让omega有一丝缓解,反而愈演愈烈。
脑袋迷迷瞪瞪,谢莫被折磨得快哭出来了,才想起自己好像来发/情期了。
主卧早已布满了小豆蔻的香甜。
紧紧咬着下唇去够抽屉里的抑制剂,一针打进血管,热意才如潮水退却。
本就困得不行,谢莫翻了个身,不出几分钟又睡着了。
谢莫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划着小舟环游世界。
陡然间被卷进了海上漩涡,嘴唇似被堵住般呼吸困难,他坠入海里,海草从四面八方涌来,缠住omega的四肢朝深处拖去。
奇妙的是,冰凉微咸的大海深处,藏着一大片涌动火热的岩浆,带着灼人的温度。
火舌舔舐着光滑的脚趾。
谢莫无声呼救,甚至来不及挣扎,就一下子坠入其中。
第108章 兔子耳朵
谢莫是被冷汗惊醒的,梦里仿佛置身于岩浆之中,整个人从内到外都被炙烤得几近崩溃。
艰难睁开眼,胸口沉甸甸的压迫感让他难以动弹。
偌大无光的房间,肩宽窄腰的alpha几乎将人完全笼罩。
谢莫脸颊被alpha灼热噬人的气息熏得透红。
薄薄的皮肤像是桃子般饱满,季邯越看得眼热,掐住omega的双颊吻了上去。
直到这时,谢莫才恍惚想起,自己的发/情期,也是alpha的易感期。
他想抽回手,问季邯越什么时候回来的,奈何alpha理智焚烧殆尽,见此挣扎便攥得更紧。
嘴里不断叫着谢莫的名字。
谢莫好不容易找回的一丝清醒,又在这灼热的气息里渐渐涣散。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何那么热了。
季邯越从后面托起谢莫的双腿,朝浴室大步走去。
谢莫下意识扶住季邯越坚实的臂膀,嘴唇无大张,支撑力薄弱,唯恐摔下去。
心脏搏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将谢莫放在了洗手台前。
面对着镜子。
镜面映出狼狈的身影——粉白色的兔耳睡衣松垮歪斜,柔软布料几乎遮不住肌肤,两只毛绒绒的耳朵却依旧乖巧地竖着。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谢莫眼尾泛红,眼眶又聚集着泪花,却不是因为害怕才想哭的。
谢莫羞耻得别开脸,轻推着季邯越的胸膛想让他放自己下来。
却不成alpha呼吸愈发不稳,低头堵住了微张红肿的唇。
这七天是靡乱的、疯狂的,更是旖旎暧昧的。
望着那件被糟蹋得不成样的兔子睡衣,谢莫害羞得手脚不知往哪儿放。
只趁着季邯越歇息的功夫,将衣服团成团塞进了垃圾桶里。
谁知第二天,季邯越就派人送来件精致的小狐狸款睡衣,毛茸茸的尾巴和耳朵俏皮可爱。
楼下却是另一番平静模样。
管家戴着老花镜,为诊疗师开门后,便坐回椅子继续看报纸。
诊疗师如往常般微笑着向管家点头示意,正要上楼,却被管家叫住。
管家轻咳几声,神色有些不自然:“那个,你要不今天先别上去了?”
季邯越和谢莫好几天没下楼,只让人送过几次饭上楼,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到了敏感期。
诊疗师身形僵了僵,很快恢复从容:“季先生今早联系过我,说今晚可以正常训练。”
管家粗略算了下时间,今日刚好是季邯越从法国归来的第七日,语气也缓和下来:
“那泠先生不妨在一楼稍候,楼上这会儿确实不太方便。”
泠赞面色淡然,表示理解。
将眼镜取下放在茶几上,揉了揉太阳穴闭目养神。
晚上九点半,主卧门才打开。
浓郁的信息素味道熏得人发晕,季邯越拢了拢浴袍,发根还在滴水,顺着优越的五官滑进衣襟。
他单手撑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睨着楼下的人,刻意放大声量:
“让泠医生久等了,现在可以上来。”
泠赞仿佛没有感受到alpha无端的敌意,慢条斯理地将眼镜戴好,拎起贴身的包起身上楼。
在无数患者的眼里,泠赞是个温润耐心的alpha。
他没有其他alpha高傲不可一世的毛病,会用眼睛感受患者隐藏的情绪。
谢莫被季邯越从床上抱起洗了个澡,又换上规规矩矩的衣服。
半个小时后,坐在了泠赞的正对面。
而季邯越,冷脸坐在谢莫的旁边。
又怕谢莫误会自己不高兴,努力放平自己的心态,告诉自己别多想了。
“谢先生,今天可以适当加长训练时间,过程或许会比较枯燥、容易疲劳。”
谢莫还没抬手,就被季邯越抢先:“不是按照以往的计划来吗?为什么突然改变。”
泠赞唇角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目光却若有若无地扫过谢莫颈间淡淡的痕迹,是半块牙印。
又收回视线:
“谢先生这七天未能按时训练,调整方案是必要的。”
话里话外都在点季邯越,不该将人铐着七天不出房间。
季邯越靠在椅背上,眉眼间带着满足后的慵懒,他瞧了泠赞一眼,
“作为专业诊疗师,你没把易感期算在里头,难道不是你的不对。”
alpha目光相对,僵持了几秒,泠赞别过头,看向谢莫:
“是我考虑不周,即日起会重新制定训练方案。刚好训练周期进入新阶段,调整也是好事。”
有季邯越在旁边陪着,休息时间还会喂谢莫吃点水果,相比一个人时放松不少。
“寒假已经结束了,小识我明天把他接回来好不好?”保姆特地将水果切成块,更方便吃。
喂了一小块梨子,季邯越望着谢莫嘴巴一张一鼓的,低声问道。
为了哄小识不让他整日想着自己的爸爸父亲,唐英叡可谓用尽心力。
带着小识去方特玩,给他买了一整个屋子的新款积木。
甚至还带着小omega去国外看珍稀动物。
完全就是把小识当自己儿子对待。
一来二去,在唐英叡那儿待了一两个月,小识也没有哭闹,反而更加黏唐英叡。
打电话的次数都减少了许多。
谢莫倒是不担忧,可作为满打满算找了小识没几个月的季邯越来说,生怕小识忘了他。
“过段时间凤家有场满岁宴,正好带小识去露个面,让他们认识认识。”季邯越又补上一句。
虽然小识来A城有一段时间,但大部分权贵可都不知道季家这个小少爷的存在。
凤家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族,宴会上全是上流圈有头有脸的人物。
谢莫琢磨着让小识多接触些人也好,便点头答应。
哪想十分钟过去,他嘴里还塞着季邯越喂的芒果块没来得及咽下去。
“十分钟到了,”泠赞言简意赅。
谢莫似也想起来,着急的吞咽,奈何芒果有些大块,一不小心就会哽住。
季邯越立刻拧紧眉头,手掌轻轻拍着他后背:“别急,慢慢吞。”
这么磨磨蹭蹭,又耽误了三四分钟。
间隙里,季邯越扫了眼泠赞,他眉头轻轻蹙着,似是不耐,却没多说什么。
“……”
季邯越一向信自己的直觉。
不动声色间已开始暗中寻觅新的诊疗师。
蹊跷的是,此前他留意的数位omega与beta诊疗师,自泠赞到来后,竟都在同一时间段突然被安排接诊其他患者。
根本腾不出空闲的时间。
这一切都看起来十分正常,又哪哪都透着不正常。
但目前为止,季邯越也找不到除了泠赞更适合的人选。
尽管疑虑未消,但泠赞的诊疗方案确实见效,季邯越只能暂且按捺猜疑。
从那以后,哪怕是出国出差,他也必定将谢莫带在身边,训练改由视频通话进行。
对他而言,只要谢莫不在视线范围内,就算待在家里,季邯越也不放心。
泠赞离开时,已是凌晨十二点。
生硬客套的问道:“需要派人送你回去吗?”
泠赞掀开眼皮,轻笑一声:“我以为季先生会留我过夜。”
季邯越睁眼胡诌,
“没有多的房间,请见谅。”
不过泠赞也没打算让人送他,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出了别墅。
夜色深沉,银灰色轿车驶出了别墅区,两分钟后,“滴——”另一辆轿车融进夜色里,跟了上去。
泠赞神色从容,手轻轻敲击着方向盘,手机放在副驾驶,屏幕亮着正在通话。
“今晚我回去一趟。”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告知日常行程。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沉的应答:“嗯,好。”
前方是个十字路口,车子还没拐入右边路口,泠赞陡然透过后视镜,发现了车尾紧跟的轿车。
他面色一凛,绿灯亮起,却是驶入相反的方向。
对着电话沉声改口:“有人跟车,今晚不来了。”
“季邯越发现了?”
“应该是。”
对面斟酌了一下,语气严肃:“谢莫恢复说话的几率有多大?”
“父亲,请您相信我的能力。”
“小泠啊,我想要的是百分百的把握,若是恢复不了,只能趁早放弃。”
泠赞沉下心,后视镜内轿车仍是寸步不离跟在后面,怎么都甩不掉。
“嗯,百分百,我会把一个完整的方家子嗣带回来。”泠赞已经做好万全准备。
就在通话即将挂断时,对面忽然追问:
“听说他们有个孩子?”
泠赞专注开车,闻言细细回想:“是的,叫小识,之前派人打听过,是个omega。”
————
头天下午,季邯越专门提前给自己下班,去小识的幼儿园门口接他放学。
不出意料,碰上了个不想碰见的人。
优越的身高在人群中尤为突兀,寇邢与随意一扫,就看见了刚从迈巴赫里下来的季邯越。
别过头,当做没看见。
季邯越眼睛却没瞎,大步走过来,低声警告他:
“小识在你们那儿待多久了,你们还不知足?今天我必须把他带回去。”
话音未落,幼儿园大门打开,孩子们排着队涌出来。
小识眼尖,连跟老师打了声招呼,就朝季邯越他们的方向跑去。
来接小孩儿的除了保姆,还有接自己弟弟妹妹放学的人。
不少年轻omega的视线都纷纷朝季邯越和寇邢与身上瞟。
“这是来接小孩儿的哥哥嘛,好帅,”omega用手肘顶了顶旁边的人,
“帮我要个联系方式嘛。”
那人努努嘴,“我也想要,那不是有两个,咱们一人一个怎么样。”
另一边的小识揪住寇邢与的裤腿,又频频看向季邯越,眉头皱得紧紧的,很纠结的样子。
“父亲,可不可以让叔叔去我们家做客呀,”小omega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这个。
让自己喜欢的人都聚在一块儿。
这样每天早上起床都会很开心。
没注意到季邯越脸色发黑,睨了一眼寇邢与,硬声硬气:“慢走不送。”
寇邢与想起唐英叡“接不到小识就别回家”的交代,身形顿时僵在原地。
硬着头皮挽留:“这次先让我带回去吧,下次放假你再接……”很没有底气的声音。
季邯越都快气笑了,“没猜错的话,小识是我家的吧,你哪来的脸说这话。”
也不想跟他多废话,直接牵起小识的手。小omega一步三回头,眼里满是不舍,却被季邯越不由分说地带走。
刚走出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几声怯生生的呼唤,“先生……”几个年轻omega红着脸追上来,手里攥着手机。
两个omega你看我我看你,互相推搡了半天,终于有个鼓起勇气上前。
生硬地扯起话题:
“这小孩好可爱啊,跟你长得真像。”
季邯越眉峰微蹙,自家孩子当然像自己,只淡淡应了声:“嗯。”
“帅哥,这小孩子是你弟弟吗还是?”说这话时,omega已经掏出了手机,只等一个扫码。
没等季邯越说话,小识就有点生气了:“这是我父亲!”
他只有一个父亲,变成哥哥后,岂不是还要再找个父亲,那很麻烦。
“……”omega有点尴尬,手僵在半空中,“那个……没想到帅哥这么早就结婚生子了。”
“不早了,”季邯越俯身一把抱起小识,越过他们冷漠的离开。
目光移至寇邢与身上,寇邢与自是知道自己跟季邯越抢人没有胜算。
正在心里想借口怎么应付唐英叡,唐英叡就赶了过来。
他左顾右盼,最后是发现一个跟人机似的杵在人群里的alpha,身边还有两个欲言又止的omega。
犹豫的是寇邢与虽然瞧着年轻,但浑身却透着成熟男人的气质,大概率也是个有孩子的。
问了却见寇邢与摇了下头。
眼里瞬间闪过惊喜,看脸的时代从不过时,omega脸颊微微泛红,将二维码的屏幕递至寇邢与身前,“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嘛,我从没标记过,很……”
“你们不接孩子?”寇邢与朝幼儿园大门扬下巴,“小朋友都快走完了。”
说完寇邢与也是一眼注意到唐英叡,心情好的同时又吞了下唾沫。
omega本想解释自己接的是弟弟不是儿子,就眼睁睁见寇邢与离开。
而后一把搂过冷笑着看戏的alpha,低着头不知在说什么。
omega还有些迷茫,两个alpha的关系居然也能那么好。
下一秒就见寇邢与冒着被打的风险亲了口那alpha的脸,趁着对方炸毛前一把将人塞进车里。
omega:“……?”
唐英叡耳尖尴尬的红了,拍开他的手,骂道:“发什么疯。”
停在他们后头的迈巴赫鸣了一下笛,很张扬的倒车越过他们,扬长而去。
“咳,我抢不过季邯越,”被打了一下,寇邢与也不恼,朝唐英叡的方向挤了挤,非得挨着他才行。
司机很有眼力的启动车辆出发。
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唐英叡抿着唇不吭声,寇邢与心里“咯噔”一下——
比起唐英叡对他大吼大叫,这沉默更让他发慌。
快速想补救办法:
“下次我来早点,一定赶在季邯越之前将小识带回去。”
唐英叡掀开眼皮看了看寇邢与,眼里分不出情绪,抿了抿唇,淡声道:
“不用了,小识也不是我们的孩子。”
“说完便靠着座椅闭眼,闭眼休息。
寇邢与也没再打扰他,只看着alpha隽气的侧颜,凑过去碰了碰他的发梢,又赶紧直起身。
他好像明白了唐英叡的意思。
今晚治疗师临时改期,约在第二天上午八点到十一点。
季邯越很不乐意,谢莫却绷着小脸打手语:
“我决定从明天开始,要早起。”
季邯越在自家公司,上下班时间都由自己定。
有时为了多陪谢莫一会儿,中午吃了饭才去公司,下午七点多回家,继续在书房办公。
一来二去,谢莫也不太好意思了。
他早上尝试起床,但每次都被季邯越捞回怀里,美其名曰陪他睡觉。
弄得omega的生物钟完全紊乱。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季邯越学着他的样子咬紧下颌,假装严肃:
“可我想多抱你一会儿。”
“……”谢莫纠结了半天,比划道:
“可是晚上你已经抱了好久,而且治疗师说,其实早上才是练习发声的最佳时间。”
季邯越一时语塞,干脆长臂一伸按灭床头灯。
房间瞬间一片昏暗,他翻身压住谢莫,低头与他接了一个绵长旖旎的吻,吻得谢莫面红耳赤。
正想再做点什么时,“吱呀——”门被轻轻推开,小识抱着小枕头,脑袋朝内张望,
“我今晚可以和爸爸父亲一起睡吗?”
谢莫呼吸都轻了,立刻推开有点气喘的季邯越,手忙脚乱拉亮床头灯。
小识见灯亮了,以为得到允许。
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有点怔愣的季邯越,又看向脸红扑扑的谢莫。
很高兴的抱着枕头爬上了床。
乖乖巧巧的躺在两人正中间,“老师说小朋友能和爸爸父亲一起睡。”
季邯越顶了顶上颚,将家居服最上方的扣子扣好,
“小识,老师有没有说三岁的小朋友,可以自己睡觉了。”
小识哼了一声,拽着谢莫的手臂晃悠,条理清晰,
“可我想跟爸爸睡,父亲也想跟爸爸睡,这样睡刚好呀!”
谢莫呼了一口气,等脸上的热意退去,才缩进被窝里飞快打手语:
“好困,睡觉啦。”
季邯越有口难言,对小识也是无可奈何。
每次瞧见他那张跟谢莫相似的脸,他一点重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憋屈的跟着躺下,盖好被子。
大概是头回跟两人同床,小识兴奋得拽着他们胳膊叽叽喳喳:
“今天幼儿园老师教我们折星星啦!”“方特的过山车好高呀!”“其实我在叔叔家里,也很想父亲和爸爸。”
他们就耐心听着,时不时应付几句。
初春后,暖气也跟着停了,偌大的房间躺着一家三口,季邯越侧躺着,看着自己最爱的两个人,神情也略微松动。
到了十一点,小识仍是睡不着,但嘴巴被季邯越手动捂住了,
“嘘,不说话了,明天还要去幼儿园,该睡了。”
小识耷拉着脑袋,看向谢莫。
谢莫还记得明天早起的事情,便比着手语哄道:“宝宝该睡觉啦。”
好吧,小识撇撇嘴。房间一暗,便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大概是有安抚性信息素的功效,小识神经像被羽毛抚过,蜷缩在温暖的巢穴。
十二点整,季邯越撑起身一看,谢莫睫毛轻颤着睡熟,小识还揪着他的睡衣角,小嘴微微抿着,睡得安稳。
季邯越轻手轻脚掀开被子,替谢莫和小识掖好被角。
套上搭在椅背上的大衣,悄无声息走出房间。
————
乌压压的云层挤压在上空,月亮藏匿其中。
季邯越抬眸望了眼天,看来明天天气不大好。
夏益坐在轿车里,困得直打瞌睡,又强撑着给自己一巴掌,默念着:
“不能睡不能睡。”
两分钟后,副驾驶车门突然被打开,季邯越一言不发,长腿一迈坐了进去。
见季邯越来了,夏益困意顿时消了,低声汇报:
“少爷,谢德仁突然改口,硬说谢莫是他亲儿子。”
“他说是就是?”季邯越眉心紧锁,“这种人无非想讹钱,随便打发点就行。”
“今晚就是特地告诉我这件事?”
若非重要的事,夏益通常不会大半夜来找他。果不其然,夏益轻叹出声,
“虽然谢德仁跟谢先生没血缘关系,但他的两个双胞胎弟弟和一个姐姐,跟谢先生有。”
稍微变通变通,季邯越就明白了大概缘由。
二十多年前方家掌权那位下乡玩乐,和有夫之妇的黎荔看上眼,发生了关系。
季邯越不清楚方家掌权人知不知道黎荔有丈夫,但目前纠结这事儿,貌似没有必要。
一夜缠绵后,便拍屁股走人,或许方家那位也没想到黎荔会那么争气,直接怀上他的孩子。
后来谢莫出生是Omega,谢德仁估计早怀疑这孩子不是自己的,才故意苛待谢莫。
“所以他们想要什么?”季邯越没绕弯子,简单直接。
夏益事无巨细将他们的话转述,
“谢德仁带着双胞胎弟弟来A城了,他姐姐嫌丢人没来。谢德仁说要把谢莫要回去,还说养了十八年,不管是不是亲生的,都该认这个儿子。”
这话听着冠冕堂皇,本质还是为了钱。
他们眼看谢莫有了利用价值,就想借此敲一笔——
要么让季家付“抚养费”,要么扣着人当筹码。
上流圈里这种事并不罕见。
豪门子嗣若意外身亡,或是其他原因被迫丢弃,家族便会寻回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而孩子母亲的穷亲戚们往往趁机上门,哭天抢地堵门索要好处。
明面上靠钱好解决,实则无法预料吸血程度,指不定哪会儿又来敲竹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