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手机在信号不好的地方,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周超手机很快进来新消息,他高兴的回过去道:“清辞……清辞,你终于主动联系我了,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你别生气,听我说,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管着你了,你想喜欢谁,和谁在一起我都不干预,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同意。”
“还有,你不是想出国吗?我和你一起去,你想去哪个国家都可以,我都陪着你。”
周超一开始说的很开心,也很兴奋,很快他话语停下来,一直沉默着听着那边讲话。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一米八几的大汉流下眼泪。
那是一种无声的伤心,眼眸暗淡下去,好似看不到希望了。
白沐宁猜,江清辞应该说了很绝情的话,所以周超才会这么难过。
所以说江清辞还真是不顾他死活,这会儿说难听的话,还想让他活吗?
电话挂断很久,周超才走到床边坐下,他沉默了很久才道:“清辞说讨厌我,也从未喜欢过我,让我不要打扰他的生活。”
周超望向白沐宁道:“你说他怎么就讨厌我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把他从几岁养到二十几,他怎么可以讨厌我?”
白沐宁也搞不懂周超和江清辞的关系。
只能说周超太偏激、太过执拗。
感情多简单点事,不喜欢就放手呗,这个世界谁离开谁还不能活了?
白沐宁经手很多对情侣和夫妻,有感情破裂的、也有正在热恋的,但不管哪一种,白沐宁都没能看到至死不渝的爱。
所以在他的认知里,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没了就没了呗,多大点事,真不至于搞成这样。
“周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他并不合适你,你看,你长的英俊帅气,想要什么样的找不到?”
“没必要在不喜欢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世界上人那么多,没必要把自己逼进死胡同。”
白沐宁开解周超,主要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天知道周超被江清辞刺激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你懂什么?”周超瞪着白沐宁说:“江清辞只有一个,你知道我们在一起多开心吗?”
“他绝对是喜欢我的,但他不喜欢我的占有欲,所以才想要逃跑。”
“对就是这样,他是喜欢我的。”
对于周超的恋爱脑,白沐宁算是无语了,他沉默着,不想说一句话。
很快,他又被周超的话语惊住,“他让我去死,那我就去死好了。”
白沐宁一瞬间毛骨悚然,周超不能让他陪葬吧!
“周先生,世界美好的事情那么多,你可不能偏激。”
“还有,江清辞如果真的在乎你,怎么会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语,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周超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走到牢门口,用钥匙打开牢门道:“你走吧,他们应该知道位置了,你在外面等一会儿,你那位男朋友肯定能出现。”
“对不起,绑了你过来,我是真没办法了。”
周超重新坐在床上,玩着烛火,看样子是真要放他走。
得到自由,白沐宁拼命往门口冲,然??而打开门的刹那,白沐宁回身道:“周先生,一起出来吧。”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想劝一劝周超。
他只是觉得这样的死亡没有意义。
有什么想不开的,男人没了就没了。
周超冷眼瞧过来道:“不想死就滚,再有三分钟这里会发生爆炸,你确定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白沐宁震惊瞪大眼睛,顺着周超视线看过去,这才看清楚门口摆放的是什么。
易燃易爆小心。
他猛然间想起周超的工作,他是在工地搞爆破的工作人员。
失恋就该以死明志?
白沐宁看向周超道:“周先生,你就算死了,江清辞也不会伤心,为什么还要想不开?”
“滚!”
见周超真的疯了,白沐宁快步往楼梯走去,很快身后响起周超的声音,“白沐宁。”
白沐宁停住脚步,回身看过去,周超露出一抹微笑道:“如果有机会见到江清辞,帮我带句话,祝他幸福。”
“滚吧!”
白沐宁头也不回往上跑,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奔着光亮而去。
外面月亮高悬,白沐宁跑了很久,站在树林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回头看了一眼出来的地方,是郊外一处烂尾楼,建了很多年之后,开发商突然跑了,又没有房地产公司接盘,于是成了烂尾楼。
烂尾楼孤零零立在郊区,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一声爆炸声响起,烂尾楼轰然倒塌沦为废墟。
浓烟滚滚之间,警笛声响彻空中。
白沐宁先是一喜,很快脚步顿住。
他脑海里想到一个字“跑”。
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死在这场爆炸里,包括闻景。
本来就想结束这场以欺骗为开始的恋爱,现在机会摆在这里,白沐宁没理由放弃这次机会。
这么想着,白沐宁跑进树林,一路狂奔,全然不管身后是什么景象。
人死债销,情债也是一样。
第48章 没有闻景的日子开始啦
一天后,白沐宁在距离荆南很远的S市下面的小村子里,找到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做鲟鱼苗孵化与养殖。
那天从树林里穿出来,白沐宁羽绒服刮破一个口子,里面的羽绒跑了个精光,好在一直都在奔跑,也顾不上冷。
脸上也是脏兮兮的,身上都是白雪,摔倒过、撞到过。
好不容易跑到一条公路上,但这会儿正直凌晨,路过的车辆少之又少,白沐宁自己一个人走在路上都害怕。
没有路灯照亮,只有月色和白雪映衬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只是那种寂静让人容易滋生出来恐惧。
他分不清楚方向,只知道顺着一个方向走。
走的累了,白沐宁也会坐在路边歇一会儿,但不敢歇息太久,毕竟都没人他也不敢久留。
那晚路过的车辆只有三个,前两个因为白沐宁兜里一毛钱都没有拒绝搭车。
只有最后一个吴大福让他上了车。
吴大福五十来岁,长了个福相,坐着开车的时候肚子几乎可以碰到方向盘。
他是个爱说话的人,开着拉鱼苗的货车,总是和白沐宁聊天。
他会问白沐宁为什么大半夜出现在荒郊野外,为什么造的这么狼狈。
他还说要不是白沐宁长的招人喜欢,他都不敢停车,有点吓人。
白沐宁给自己编了个身份,家里哥哥逼他娶不喜欢的人,于是离家出走了。
白沐宁说的淡定,吴大福却淡定不了一点。
吴大福痛批白沐宁编出来的哥哥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搞盲婚哑嫁?我五十来岁的人都知道现在恋爱结婚自由,你哥怎么这么迂腐?”
“我儿子比你大几岁,我经常和他说结不结婚无所谓,生孩子也不是非要做的事,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想做的是什么。”
吴大福说自己没读几年书,但就是懂得道理多,于是一路上给白沐宁讲解道理还有鸡汤。
吴大福问他叫什么名字,白沐宁想了想说:“我叫闻宁。”
真名肯定不能用,先用假名字对付一下。
他下意识想到闻景,于是顺口说了这个名字。
说出口有些后悔,他怎么就跟闻景姓了,这下闻景倒成他哥了。
但一想未来和闻景也不会见面,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反正闻景也不会知道,他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之后车程里,吴大福听说白沐宁是学水产养殖的,于是在车里和他探讨鲟鱼养殖技术。
吴大福是村子里最先搞鲟鱼养殖的农户,现在做的还行,就是鱼苗越来越贵,再加上距离太远成本高,所以想着自己搞繁殖,但不懂技术。
现在有一个现成的技术员在眼前,吴大福猛拍大腿邀请白沐宁跟自己回家搞繁殖。
白沐宁没地方去,再加上身上没手机、没证件、没有钱,不管去哪里生存都是问题。
打工的话,没有身份证肯定不能要。
不打工的话,还容易饿死。
综合考虑之后,白沐宁答应吴大福的邀请,决定用自己所学专业改变自己的生活。
反正他也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下午达到吴大福家,休整之后,吴大福带白沐宁参观自己的渔场。
吴大福的渔场是村子里最大的,占地面积大概一千多平,里面修整的很合理。
养殖鲟鱼和其他品种的鱼不一样,鲤鱼、鲶鱼挖个池子蓄上水就可以用。
而鲟鱼不沾土腥,一般都是修建水泥池子,里面还要铺上地砖。
铺地砖主要是方便夏天打理清洗。
天气暖和后,水质会受到影响,池子里的水和墙壁会疯狂长水藻,一般一天要清洗一遍池子。
铺上地砖,用很硬的刷子刷一下就会很干净。
吴大福边走边说:“这边的几个池子都是鲟鱼,看品相是不是不错?一般五十多厘米都能卖个好价钱,当然了,小一些的价格也不错。”
“这东西养殖周期长,但利润不错,我家赚到钱后,村子里的其他人也开始养殖。”
“我跟你说,我最骄傲的是这边的虹鳟鱼,你看看这么大个,每年都能卖个好价钱。”
虹鳟鱼肉质和三文鱼接近,所以市面上很多商贩用虹鳟鱼代替三文鱼售卖。
“晚上让你阿姨给你炖一条,绝对好吃,其他人都喜欢生食,我还是喜欢本土做法。”
白沐宁笑道:“谢谢吴叔。”
继续往前走,吴大福高兴道:“小宁来看看我的骄傲。”
两米多长的鳇鱼在池子里游动,目测体重二三百斤。
鳇鱼体型庞大,性格却很温顺,不具备攻击力。
吴大福说:“这条鱼我养了很多年了,好多人想花钱买我都没卖。”
“刚开始养鱼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它是第一批活下来的鱼,于是养了这么多年,都有感情了。”
之后吴大福又带白沐宁去了一间很暗的房子里,里面养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鱼类。
其中白沐宁只认识娃娃鱼,其他品种眼熟却叫不上来名字。
最后吴大福才带白沐宁去了工作的地方。
鱼苗这会儿已经放到专门的容器内,运回来的时候,里面打了氧气,所以鱼活的还挺好,只是适应了一下这边的水质,不久后便开始欢乐游来游去。
晚上,夫妻俩和几个员工一起招待白沐宁,算是一个简单的欢迎仪式。
吃的菜都是池子里捞来的,最好吃的要属鲟鱼那道菜。
不同于其他鱼肉,鲟鱼全身可食用,除了头部硬骨。
鲟鱼没有刺,全身软骨,肉质也比其他鱼好吃,所以鲟鱼价格比较贵。
吴大福还拿出一些鱼子酱,每个人挖一大勺,让大家尝尝鲜。
今天的鱼子酱是前两天从鲟鱼肚子里挤出来的。
本来要做人工授精繁育鲟鱼苗,结果失败了。
吴大福留了一些自己吃,剩下那些全卖了。
白沐宁第一次吃鱼子酱,放在嘴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内心很抗拒,总想往出吐。
但又因为价格昂贵又咽了下去。
吃着鱼子酱,白沐宁脑海里莫名想起属于闻景的东西,同样都是繁殖类的东西,闻景的东西就没让他那么抗拒。
闻景也很喜欢让他吞下去,甚至会哄着他,不让他吐。
有一次,液体直接到了嗓子眼,白沐宁直接剧烈咳嗽起来,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最后喝了很多水才漱下去。
想到这些,白沐宁骤然感觉到心痛,更是空落落的感觉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呢?
少了闻景啊!
吴大福这边比较宽敞,员工宿舍都是单人间。
回到宿舍,白沐宁变得伤感起来。
昨天没觉得怎么样,毕竟一直都在恐慌之中,今天晚上空闲下来特别难过。
他躺在床上想,李安澈会不会很担心他,要不要打个电话报平安?
很快白沐宁又将这个想法按住,以后再说吧!
进入梦乡前,白沐宁对今天做了个简单总结,没有闻景的第一天,日子还算行,只是偶尔心里难受。
第二天一早,白沐宁是被睡梦中的爆炸吓醒的。
陡然惊醒,白沐宁猛地从床上坐起,呼吸急促不安,白沐宁摸了摸额头,都是汗水。
虽然过了一天多,可他一想到周超的死,心里就会后怕。
但凡周超混蛋一点,白沐宁此刻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新的一天开始,白沐宁开始一天的工作。
他的主要工作是喂鱼还有一些杂活,吴大福说,等过了年,让白沐宁开始参与鲟鱼孵化。
鲟鱼苗暂时不需要吃东西,过几天可以喂食红线虫,但红线虫需要搅碎,不然小鲟鱼苗吃不下去。
大鱼就更好喂了,饲料投喂。
一天投喂两遍,每次白沐宁都是拿着小推车推着饲料去喂鱼。
上班第一天,白沐宁走在池子过道,过道窄小只有三十厘米宽。
白沐宁一个不稳直接掉进两米多深的池子里。
好在他会游泳,挣扎了几下,便把住池子边爬了上去。
呛了几口水的白沐宁,觉得这水真是难喝。
离开闻景的第二天很倒霉。
第三天,白沐宁学聪明了,只站在宽敞的地方喂鱼,坚决不去窄小的地方,万一又掉进去怎么办?
白沐宁想,洗冷水澡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水比较难喝。
昨天喝完池子里的水,当晚他就拉肚了。
离开闻景的第三天,活的小心翼翼。
第四天是除夕,其他员工回家过年,他们都是附近人离家近,过年的时候都会回去住和家里人团聚。
白沐宁孤单一人,只能待在宿舍,时不时的出去干点活喂喂鱼。
晚上吴大福叫白沐宁过去吃年夜饭,老两口的儿子在外地回不来,每年都是他们老两口自己过。
饭桌上,吴大福总是说儿子在哪都行没关系,可话语间白沐宁还是听出了思念。
他们应该是很想自己的孩子的。
可谁又在想他呢?
白沐宁打了个喷嚏,接过吴大福递过来的白酒道:“小宁啊,陪吴叔喝点酒。”
白沐宁没拒绝,他也想醉一醉。
这顿饭一直吃到凌晨,春节联欢晚会结束,白沐宁这才回去睡觉。
躺在床上白沐宁脑袋晕乎乎的,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离开闻景的第四天,醉的迷迷糊糊。
白沐宁以为自己的日子就会这样平静过下去,等以后风头过了,攒点钱,再去想去的地方。
谁成想,这次死遁只遁了短短六天,闻景便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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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更会在鱼塘请假,基本上都是凌晨定时更新,但也有特殊情况没时间写。
我今天努努力再写一章,争取可以恢复之前的更新。
第49章 掉马甲,你哥来了
初一一大早,白沐宁宿醉开始头疼,早知道这么难受,昨晚说什么他都不喝白酒。
吴大福贼能喝酒,白酒一杯接着一杯,就跟喝水一样,白沐宁醉的头晕,吴大福还在喝,要不是吴婶生气吼了两嗓子,吴大福还不会停手。
吴大福看着大男子主义说一不二,但内里就是个妻管严,吴婶说话贼好使。
初一大家都不上班,是休息日。
白沐宁吃住都在这里,想着反正也没事,于是早起准备看看鲟鱼苗的情况,之后再去喂鱼。
结果被宿醉头疼绊住脚步,坐在床边按摩一会儿率谷穴,这才缓解一些头疼。
头疼是缓解了,可他觉得自己的心更空了。
白沐宁觉得自己的生活并未离开闻景,现在用的一些生活技能都是闻景教的。
他此刻脑海里涌现一种想法,闻景好像他父母。
与他的生活息息相关,离不开分不掉,处处都能看见他的身影,不管用什么都能自然而然想到他。
很邪性。
从地下室被困开始,白沐宁就在用闻景教的方法冷静、自保、逃命、生存。
如果不是平时闻景教的知识多,白沐宁这会儿早吓死在地下室了。
白沐宁起身看了一圈鲟鱼苗的生长情况,鲟鱼苗适应的很好,过几天就可以投喂红线虫了。
从温室出来,白沐宁正要去看看那只大鳇鱼,结果被吴婶叫住,“小宁,来吃饺子了。”
白沐宁答应着走去厨房吃饭。
平时都是吴婶做饭,人多忙的时候才会请人过来做饭。
一般大锅饭都比较对付,能吃就行,根本不上心。
白沐宁以前去水所实习时就是这样。
养殖场干的就是体力活,饭菜又难以下咽,白沐宁待了五天瘦了五斤。
然而,吴婶却不一样,她会很用心做饭,白沐宁这才待了几天,已经胖了二斤。
初一早上吃饺子,吴婶很早起来包饺子,肉馅和面皮都是新鲜的。
她知道白沐宁不喜欢吃猪肉,饺子馅都是牛肉的。
吴婶忙着给白沐宁拿醋和酱油,说:“小宁多吃点。”
“谢谢吴婶。”
“客气什么,看见你就像是看见我儿子,对你好也是应该的。”
吴婶说:“我儿子工作忙,常年不回来,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打电话的时候总是很烦躁,久而久之我们也就不敢打扰他了。”
“哎,孩子大了就是要飞走,可人老了呢,就是想要待在家里,谁也没有错,就是观念不一样。”
白沐宁吃完饭,吴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道:“小宁,新年快乐。”
“吴婶我不能要,”白沐宁赶紧推拒,要不是吴大福收留他,让他在这里上班,他可能早饿死街头了。
他们一直对白沐宁很好,怎么好意思收红包?
“你这孩子,客气什么,你在我家也算是我们的孩子,给你红包怎么了?”吴婶说:“小宁听话拿着,也不多,就是个心意。”
白沐宁还在推拒,这时吴大福推门走进厨房道:“小宁给你你就拿着,怎么的,老板还不能给你发个红包了?”
白沐宁犹豫再三,这才接受吴家夫妻的红包,谢谢吴叔、吴婶,我去外面喂鱼了。”
开门往外走,白沐宁内心百感交集,有种想哭的冲动。
自从父母去世后,他不仅收不到红包,就连过年都没地方去。
别人是阖家团圆,只有他永远是一个人。
所以白沐宁才对房子特别渴望,他觉得有个安定的窝,那就是家。
现在想想,家不是房子,而是等着你回家的人。
才迈出一步,身后传来吴大福焦急的声音,“老婆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醒醒啊?”
“老婆,你看看我,我真的害怕了。”
人在面临恐惧时,总会六神无主,眼下吴大福就慌乱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白沐宁回身,看见刚才还好好的吴婶倒在吴大福怀里不省人事。
他走过去,帮忙查看状况,他摸了摸脉,然而半吊子的他只是知道寸脉很微弱,具体是什么问题不是很清楚。
这一刻,白沐宁十分后悔学艺不精,如果他能再认真一些,是不是就可以救吴婶了?
然而,没有如果。
白沐宁告诉自己冷静,他想着对策。
寸脉对应心脏,白沐宁抬眸问:“吴叔,吴婶是不是有心脏病?”
吴大福整个人都乱了,他吓傻了,很快回神道:“应该是吧,她之前一直说心脏不舒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沐宁在脑海里搜寻着关于心脏病的抢救知识,很快想起闻景教过的中医急救法宝,按压内关穴。
腕上横纹两寸,两筋之间,这里是心包经的重要穴位,按压可以缓解心脏类的疾病。
白沐宁一边实施急救,一边喊吴大福去开车,送医院。
他只是个半吊子,并不能真的救人,他做的一切都只是急救措施。
吴大福慌到不知道要做什么,腿都是麻的,听见白沐宁的声音,犹如找到主心骨似得听话往外跑去开车。
不多时,几个人上车往县城医院疾驰。
直到送进抢救室,两个人才算是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没松多久,抢救室里的医生走了出来。
“病人要不行了,这么严重的心脏病怎么不送市里的医院,咱们这县城医院的医疗水平根本不够,治不了。”
“现在时间全耽误了,抢救也来不及了,准备看病人最后一眼吧!”
吴大福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他几乎跪下道:“医生求求你救救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啊?”
“我媳妇送进去的时候还能喘气,怎么这会儿就治都不治了?不要放弃她。”
医生颇为无奈道:“她这个病,是急病,根本挺不了十分钟。”
“从你们那到县城医院开车要一个小时,也就是你们急救措施做得好,不然半路人就没了。”
“县城医院条件摆在这里,你们应该去市里医院的。”
县城距离市里还要四十多分钟的车程,然而现在是过年,路上又堵,四十分钟可到不了。
这人怕是坚持不了半个小时,送去也是白送,不如好好道别。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会儿就算是有再好的急救措施也不顶用,还是准备后事吧。”
医生说完,吴大福挺着肚子跪在地上痛哭。
白沐宁也听见医生说了什么,他扶住吴大福准备搏一把,“吴叔,我有个法子不知道管不管用,但可以试一试。”
他想死马当活马医,总比坐以待毙强。
医生说白沐宁的急救很管用,于是吴大福抹掉眼泪道:“小宁,你救救你婶,救救他。”
“吴叔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白沐宁急匆匆下楼,跑去旁边的中药店写方子抓药。
破格救心汤,心力衰竭时可救命,这是闻景交给他的救命方子。
现在他想试一试。
将药方拍在收款台,白沐宁拿出红包付款道:“救命的药,麻烦你们快点。”
老板看见药方惊了一瞬,他看着白沐宁道:“这个方子谁教你的?”
“老板,我等着救命呢,你能不能不要耽误时间?”
老板也知道方子的重要性,于是赶紧抓药熬药。
白沐宁匆匆离开,又急匆匆拿着药回去。
等吴婶喝下去,这才跌坐在地上,手抖的厉害。
这是白沐宁第一次救人,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他不知道管不管用,但还是想博一把。
“行不行,听天由命吧!”
白沐宁想,闻景那么厉害,给的方子也绝对没问题。
一定没有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白沐宁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然而等到医生宣布还有希望的时候,白沐宁脱力坐在地上,这才将吊在嗓子眼里的浊气吐出去。
之后就是办理转院,去市里医院接受后期治疗。
这期间白沐宁一直陪在吴大福身边,帮着他办理相关手续。
本来吴大福看着很年轻,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直接长出许多白头发。
陪着吴大福在重症监护室等人的时候,白沐宁想,离开闻景的第五天,他想当一名好医生。
熬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吴大福见妻子病情稳定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这才松了口气。
他请了护工照看妻子,这才送白沐宁回去。
妻子还要住很久的医院,正好也回去拿一些日用品和银行卡,还要找人帮着照看养殖场。
回去路上,吴大福一直在感谢白沐宁,他语无伦次说了很多话。
这一刻,白沐宁彻底明白中医的意义。
也明白了中医的魅力。
吴大福收拾收拾又开车去市里医院陪妻子,养殖场里的员工回来一个可以照看那些鱼,于是白沐宁准备补一觉。
躺在床上,白沐宁脑子里都是昨天发生的事。
西医说不行,他愣是用一副救命的汤药把吴婶从鬼门关抢了回来。
内心彭拜充满斗志,白沐宁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
白沐宁一开始学医目的不纯,闻景要教他,他就学喽,正好也可以趁机接近闻景。
学的时候三心二意,也没有很认真,那会儿他觉得自己不可能成为一名中医生。
然而发生昨天那件事,白沐宁的想法改变了。
他还想继续学中医,他想当一名中医生。
不过眼下还学不了,以后再继续吧!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白沐宁被同事敲门声吵醒,他看了一眼时间,此刻下午六点,天已经黑了。
同事大力敲击着门道:“闻宁你快醒醒,有人找你。”
白沐宁还没睡够,多少有些起床气,他走过去开门不满道:“谁找我?”
同事侧开身子指着旁边人说:“闻宁,你哥来找你了。”
他哪里来的哥?
白沐宁本来困的睁不开眼睛,脑袋琢磨过来这个哥是谁后,瞬间瞪大眼睛。
同事身旁站着的人,正是多日不见的闻景。
闻景胡子拉碴,人也憔悴了,整个人都透着气死沉沉四个字。
白沐宁震惊到失声,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然后不断催眠自己说这一切都是幻觉。
他已经逃跑了,闻景怎么可能找到他?
绝对是幻觉。
同事还在说:“闻宁你怎么了,见到你哥不开心吗?”
“……?”
哪里开心的起来,害怕还差不多。
身边还有同事在,白沐宁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哥,你怎么来了?”
闻景并未回复白沐宁的话,而是看着他,毫不吝啬夸道:“闻宁?这名字不错。”
白沐宁:“……?”
他怎么高兴上了,不是应该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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