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还不和我分手by经半生
经半生  发于:2025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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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景:老婆跟我姓,开森。

白沐宁站在门口久久未动,他还没有准备好怎么面对闻景。
更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他就像是一个雕塑就快没有思想,连四肢都开始僵硬麻木。
在他的计划中,根本就没有与闻景见面这回儿事,换句话说,他就从未想过闻景能够找到他。
毕竟那场爆炸损毁十分严重,楼都塌了,还伴有熊熊烈火,是个人都能烧成灰,去哪里认他?
大家都会觉得他死在那场爆炸里。
明明计划天衣无缝,闻景是如何找到他的,这件事成了白沐宁目前最想知道的事。
怔愣望着闻景好似不认识了一样,同事大哥在一旁干着急,“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还高兴的傻了?快请你哥进去啊?”
白沐宁跟所有人都说他是离家出走,和家里的哥哥吵架了。
所以同事才热心肠劝和。
就跟夫妻闹矛盾一样,都是劝和不劝分。
白沐宁是真傻了,才会听话的让开位置,等闻景走进黑暗的屋内,才开始反悔。
他不是应该怕闻景吗?怎么把人放进来了?
这算不算自投罗网?
他要不要准备起跑?
同事大哥笑呵呵的说:“兄弟之间没啥解决不了的问题,好好跟你哥聊聊,行了,你们聊,我先走了。”
同事大哥继续去看鲟鱼苗,白沐宁站在门口发呆,甚至都忘记关门,他还在那傻站着思绪乱飞。
很快手背覆上来一只手,从他手里夺过门把手。
下一秒房门关上,房间里又静又黑。
因为白天补觉的事,窗户被厚重窗帘盖住,又因为天已经暗下来,房间里一点光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紧张过度的缘故,白沐宁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闻景沉重的呼吸。
白沐宁没说话,主要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现在脑子都是乱的。
闻景率先开口道:“怎么改名字了?闻宁这个名字很好听。”
白沐宁紧张的开始抠手,他支支吾吾道:“那个.这个.我吧!”
一句话说的稀碎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反正白沐宁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脑子像是进水了。
距离自己很近的人,又近了一些,白沐宁发现闻景夜视能力很好,能够很清楚的找到他的位置。
现在距离只有一拳远,不多时,脸颊抚上来一只宽大手掌,掌心有些粗糙,像是最近才磨出来的新鲜茧子。
闻景是一名中医生,一双手很重要,所以平时保护的很好,细嫩的像是女生的手。
只是眼下不知道闻景做了什么,手都粗糙了。
不会是出体大力,去工地挖沙子了吧?
脸颊清晰地感觉到掌心的皲裂与温度,闻景说:“小宁,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要叫闻宁。”
白沐宁当初是下意识想到的这个名字,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闻景知道,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狡辩。
“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要你管?”白沐宁想凶一些,却发现自己底气不足,说出来的话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像是在撒娇。
闻景又靠近一些,现在连一拳远都没有,白沐宁心慌的厉害,往后退了一步。
他往后退,闻景便前进一步,最后倒退碰到书桌,白沐宁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就像此刻的处境一样。
他逃不掉了。
闻景双手撑在桌子上,以一种圈禁姿势让白沐宁感觉到清晰的压迫感。
平时闻景温柔和善,长时间接触下来,白沐宁产生一种错觉,闻景还是很好相处的。
但眼下,白沐宁对闻景有了更清晰的认知,这人一点都不好惹。
“我很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闻宁这个名字吗?
白沐宁更加心虚,他轻声道:“嗯,你喜欢就好。”
现在这种处境对他极为不利,白沐宁想先下手为强先给自己开脱。
“景哥.?”
白沐宁的话还未说完,闻景抵着他的额头,手指抵在唇上,“嘘,我现在不想听。”
白沐宁听话噤声,内心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还记得他假装是李安澈男朋友,恰好被闻景撞见。
闻景也是不听他解释,先是玩了他很久,才听他解释。
“小宁帮我解一下领带,”闻景开始指挥他,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终究是白沐宁理亏,他只能听话的抬手帮闻景解开领带,“景哥,给你。”
“真乖。”
话落,解开的领带落在手腕,几个绕圈之后,白沐宁双手被困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景哥,你什么意思,绑我做什么?”
身体突然腾空,闻景抱着他放在桌子边缘,白沐宁微微后仰,闻景追着吻过来道:“因为你不乖。”
舌尖被咬住,他只能呜呜的表达自己的抗议,刚才是谁夸他乖来着,现在又自己否定自己,矛盾不?
舌尖被带着扯出来,而后被闻景整个吞进口腔,白沐宁此刻觉得舌头已经不是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而是闻景消除饥饿的食物。
品尝舌尖还不够,闻景又开始打脖颈的主意。
闻景亲吻他的时候,胡茬总是扎着他的皮肤,白沐宁躲了一下说:“景哥,胡子扎到我了,好疼。”
新长出来的胡茬都是硬茬,白沐宁身上的的皮肤比较嫩,很不舒服。
将绑住的手腕举过头顶,闻景冷冰冰的丢出来一句,“忍着。”
话语毫不温柔,甚至带着明显的气愤。
白沐宁想,闻景好凶。
躺在桌子上,白沐宁像是待宰羔羊,而闻景轻车熟路将衣摆推到最高。
粗糙手掌拂过细嫩皮肤,白沐宁滋生出来一种特殊的敏感,尤其是“芝麻粒”被咬住的时候,他差点叫出来。
黑暗中,身上的触感被放大,白沐宁难耐的呜咽一声,而“命脉”更是兴奋起来。
“命脉”十分想念闻景的触碰,根本不管主人意志,迫不及待开始冒头。
属于白沐宁的裤子,被嫌弃碍事丢在地上,白沐宁被迫踩在桌子边缘。
“命脉”融化并未结束,反而体验到从未有过的感觉。
食指挤进“瓶口”,在瓶子四周摸索像是在找寻什么。
白沐宁挺直脊背,脑袋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爽快。
“景……哥。”
白沐宁说不出来话,叫完景哥便没了下文。
他咬着唇不想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他觉得羞耻。
最讨厌的行为,却让他没办法拒绝,果然老话说的好,身体比嘴诚实多了。
闻景按住他的脖颈,贴近道:“知道自己哪里不乖吗?”
闻景力度不大,不会造成窒息,但还是因为按压脖颈儿动作,让人下意识想要缩脖子。
“景……哥,饶了我吧!”
闻景这会儿一点都不好说话,他声音低哑暗沉道:“好啊,你想让我怎么饶。”
“不要……不要……手指。”
“那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
“瓶口”就那么大点,不要做多余的事就好。
闻景嘴上答应着,实际行动却与之相反多了一只中指。
食指与中指配合更加默契,“命脉”融化了一次又一次。
本就存货不多,没一会儿就被抽干,而闻景还没完。
白沐宁紧咬着唇,心想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从桌子转移到床上,又从床上转移到墙壁。
白沐宁衣衫不整很是狼狈,而闻景始终衣着规整,只解开了领带。
品尝了不知道多少次“甘蔗”的糖水,白沐宁嘴巴很痛道:“景哥,给我留条命吧!”
“我错了,真的错了。”
因为没想过闻景会找到他,所以也就没想过闻景会玩死他。
为了保命,白沐宁只好大胆承认自己的错误。
当然了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和闻景聊聊为什么他会在这边的农村。
白沐宁猜闻景肯定很想知道,为什么逃出来却不联系他。
正好也可以借着话题终止这场单方面的玩弄。
然而闻景终究是闻景,根本不会给白沐宁耽误事的机会。
“继续,别停。”
“闻宁,乖,”脑袋被按压住,白沐宁又说不了话了。
“我说过了,现在不着急,你什么都不用说,做就好了。”
闻景按住他的后颈揉捏道:“咱们有多久没见了?”
白沐宁说不了话,嘴里吃着“甘蔗”,堵的严严实实。
闻景并不是想听白沐宁回答,自己给了自己答案。
“从那天你去医院找李安澈开始算,总共176小时,10560分钟,633600秒。”
“白沐宁太久了,真的太久了。”
白沐宁嘴巴开始酸疼,他可怜巴巴的望着闻景拼命挤眼泪。
他希望闻景可以可怜他,放他一马,结果闻景只是抹掉他拼命挤出来的眼泪道:“继续吧,把欠我的补回来。”
怎么补?
白沐宁开始为自己担忧。
好消息不会死。
坏消息会废掉。
隔壁邻居家养了一只大公鸡,天天早上五点多开始打鸣。
以前白沐宁很烦,觉得打扰他睡觉的行为很不文明。
现在却像是看到了救星,“景哥,早上五点了,我真的要困死了,能睡觉了吗?”
闻景从他颈肩抬头,又变得好说话起来,“好,睡吧。”
说着抱住他,栽倒在枕头上。
手腕还被绑着,白沐宁想说你都替我解开啊。
然而闻景沉重的呼吸声传来,白沐宁这才意识到闻景睡着了。
白沐宁吐槽道:“不是,你几天没睡,睡得这么快?”
“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挪动身体想要偷偷下床去找剪子,然而刚有一个动作,身边的人便警觉睁开眼睛。
“要去哪里?”
白沐宁被闻景充血眼的眼眸吓住,只好乖乖躺好。
沉稳的呼吸声再次传来,白沐宁闭上眼睛想,算了,有什么事睡醒再说。

只是这梦做的实在是真实,现在pp还稍微有些不适。
想到手指的灵活度,白沐宁脸颊染上一抹薄红,他捂着脸拍了拍迫使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舒了口气,白沐宁觉得自己一定是憋坏了,所以才会梦见闻景。
对,就是在做梦。
他躲得这么好,怎么可能找到他?
伸腿下床,手腕拉住铁架床的栏杆,想要借力站起身,视线瞥过去的刹那,白沐宁震惊跌坐在床上。
pp与床来了个亲密接触,疼痛的感觉让他清楚知道那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
尤其是他现在左手腕挂着一个暗红色领带。
记忆中,属于闻景。
领带让他吃尽苦头,现在手腕都是红红的痕迹。
闻景这是走了吗?
走了好,也不用解释了。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到他喂鱼的时间,白沐宁穿上工作服准备去仓库拿鱼饲料。
去后发现小推车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白沐宁又去鱼场里转了一圈,发现小推车在那栋暗房子里。
暗房子里养的鱼都是怕光的鱼,也是吴大福精心搜罗到各色品种的鱼。
走进去,刚要打开门,门从里面打开,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冲了出来,和他撞个满怀。
白沐宁站在阶梯上,身体被冲击力撞得往后仰,很快一只手揽住他的腰,没让他摔下去。
看清楚是谁,白沐宁问:“景哥,你怎么在这里?”
闻景粗喘着气,好似被什么鱼吓到了,“我来喂鱼。”
二人走下台阶,闻景说:“里面有一条鱼太丑了,还会发出婴儿的叫声。”
白沐宁没忍住笑了出来,“景哥,你竟然会怕一条鱼,那是娃娃鱼,学名叫大鲵,国家保护动物。”
人工养殖的话需要办手续,白沐宁想吴大福为了这条鱼一定费了不少功夫。
如此珍贵的品种竟然被闻景吐槽丑。
当然了,确实也不好看。
“不是害怕,而是被丑到了。”
分明就是害怕,还嘴硬。
白沐宁像是哄小孩子似的哄道:“景哥说得对,确实好丑,不是害怕。”
闻景推着小推车继续下一站,白沐宁边走边给他介绍。
水产养殖是他的专业,他可以给闻景讲解很多相关知识,就像闻景胸有成竹给他讲述中医知识一样。
“现在喂的是虹鳟鱼,肉质接近三文鱼,有些人会拿虹鳟鱼代替三文鱼售卖。”
“我们老师说虹鳟鱼属于淡水鱼,不能生食,所以要是想吃三文鱼一定要去正规店购买,不然可能会买到假货。”
“不过,这鱼红烧也不错。”
饲料丢进池子里,虹鳟鱼发生激烈争抢。
丢的多了,也就没有竞争了,就像人一样。
闻景夸了一句道:“小宁懂得真多,学到了。”
白沐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喂完鱼,闻景要带白沐宁去镇子上。
闻景和同事大哥说完,便拉着白沐宁往外走。
“去镇上做什么?”白沐宁说:“这里是农村,出行很不方便,去镇子上没有车可不行。”
“有车。”
很快白沐宁看见荆A车牌的车停在养殖场门口,那是闻景的车。
白沐宁震惊道:“别告诉我,你开车过来的。”
“不然呢?”
荆南距离S市几千公里,他就这么开车过来了?
上了副驾驶,白沐宁系着安全带问:“那咱们要去做什么?”
“取快递。”
“……?”
来到快递站点,闻景取了一个行李箱,他从里面取出两个装衣服的袋子丢在后座后,行李箱进了后备箱。
这是要做什么?
闻景是要长期驻扎吗?
之后开车在镇子上转了一圈,最后选了一家镇子上最好的宾馆。
老板娘拿着钥匙上楼给他们开门,等人走后,白沐宁坐在沙发上开始心里没底。
闻景到底要干嘛?
怎么还来开房了?
闻景将拎上来的袋子递给白沐宁道:“拿着洗澡去换衣服。”
“你身上这件太脏了。”
白沐宁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挺脏的。
那也没办法啊,农村设施不全,没有热水器、没有洗衣机,这会儿还是冬天,天也冷的要命,哪里能天天洗衣服?
再说他出来时,什么都没有,现在穿的还是吴大福儿子丢在家里不要的衣服。
有衣服穿就不错了,哪里能让他挑三拣四?
白沐宁抿抿唇,感觉被闻景嫌弃了。
“现在嫌弃我脏了,你昨晚玩的时候可没觉得我脏。”
说完,也不管闻景是什么反应,抱着衣服去洗澡。
洗完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白沐宁感觉浑身舒畅。
养殖场,没有热水器,所以白沐宁这些天都没有洗澡,只是偶尔烧点热水擦一下。
现在洗去污垢,全身都是香香的。
他趴在床上,抱着柔软的枕头开始享受这一刻的舒服。
闻景走过来将一个盒子递给他,白沐宁看清楚是手机,猛地坐起道:“这是送给我的?”
“手机卡给你补回来了,还是原来的手机号,你可以上微信联系李安澈,他也很担心你。”
“他很自责,说是那天要是送你下楼,你就不会被人绑架了。”
白沐宁新买的手机和手机卡都在那间地下室随着爆炸毁掉。
这段时间,他没有手机,平时也不玩手机,看着其他人拿着手机,白沐宁暗暗发誓,发的第一笔工资绝对要给自己置办个手机。
现在最新款手机放在面前,白沐宁心虚的厉害。
他迫切想要逃离闻景,闻景却对他宠爱有加。
甚至到现在都没问他逃跑不联系的原因。
白沐宁拿着手机低着头问:“景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猜?”闻景学会卖关子。
白沐宁根本想不到,但凡他能想到,都不会让闻景找到他。
闻景提醒道:“破格救心汤。”
“就因为一个药方?”白沐宁震惊道。
他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过闻景会凭借一个药方找到他。
太可思议了。
闻景捏住他的脸道:“那是我的药方。”
“……?”
那张药方是为了救吴婶,也因此暴露了他的位置。
要么说老天会开玩笑呢!
这种小概率巧合都能被他碰见。
白沐宁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事,很快他听见闻景说:“你要是暂时不想回去,咱们就在这住下。”
“等你玩够了,咱们就回家。”
“.?”
什么,闻景真要陪他在这住下来?
登录微信,许多未读消息差点将他湮灭,远远超过99+。
关于拜年的群发信息通通忽略,白沐宁直接找到关键人。
李安澈给他发了很多消息,其中包括那天没有送他下楼的悔恨。
白沐宁发过去语音电话,李安澈那边接的很快,声音带着颤抖,“白沐宁是你吗?”
“是我。”
李安澈激动道:“卧槽,宁,你真的还活着,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你知道吗?我这段时间眼睛都为你哭肿了,天天去烂尾楼那挖你。”
“我既怕挖到你,又怕挖不到你,吓死我了。”
说着想念的话,而后李安澈又开始生气起来,“白沐宁你个混蛋,既然还活着,怎么不联系我们?你知道大家多担心你吗?”
“尤其是闻医生,他不相信你死了,一直在现场盯着救援,听说好几天都没合眼,没日没夜挖你。”
“后来,他说有你的消息,独自开车去找,结果真的找到你了。”
“白沐宁,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安澈生气质问道。
白沐宁叹了口气,心里更是压抑,愧疚像是一座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再和你说。”
现在不是说的时机,白沐宁觉得最要紧的是解决掉闻景这边的麻烦。
隐瞒欺骗,逃跑又被抓到,白沐宁最对不起的人是闻景。
“行,我不问,”李安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这个总能说了吧?”
“我.不知道。”白沐宁颇为丧气,他自己也一下子没了方向。
最开始的计划是在养殖场赚钱,等攒够钱,再去大城市找个中医店继续学习,争取早日拿到证成为一名中医生。
现在闻景突然出现,他一切计划都要重新谋划。
最让他心乱的是闻景竟然也要留下来陪他。
李安澈从沉默中感知到真相,不确定问:“宁,你不想回荆南了吗?”
白沐宁没说话,他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本就是个无根之人,去哪里生活对于他来说都一样。
了无牵挂,随处可家。
但现在却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他有些舍不得离开荆南。
荆南有他的朋友、有闻景、有同事、还有客户。
感觉需要留恋的人或事物太多,他做不到果断。
所以才会面临李安澈的询问迟疑回答不出来,如果没有这么多舍不得人,他会毫不犹豫说不回去之类的话。
但眼下,又开始舍不得。
“小宁?”
耳边传来闻景的声音,白沐宁匆忙挂断语音通话道:“景哥,怎么了?”
白沐宁站在卫生间门口,听见闻景说:“进来一下。”
“啊?”白沐宁握住门把手,始终没敢开门。
洗澡叫他进去做什么,搓背吗?
“怎么还不进来?”闻景催促道。
怕什么?
进去就进去。
白沐宁给自己打气,紧接着按下门把手走了进去。
卫生间里,温暖的热风一直在吹,特别干燥,所以浴室里没有多少热气,很干爽。
闻景裹着浴巾站在镜子前,手里拿着刮胡刀有些伤脑筋。
“能帮我刮一下胡子吗?我的手不太好用。”闻景脸颊都是白色泡沫,像极了圣诞老人。
白沐宁低垂眼眸,他牵过闻景的手仔细查看。
从前白嫩细致的手仿佛成了干枯的树皮,皲裂的皮肤更是以一种惨淡地姿态呈现在眼前。
可以想象得到,闻景经历了什么。
白沐宁声音很低,“闻景,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闻景拧了一下眉,“什么?”
“没什么,不是要刮胡子吗?”白沐宁接过闻景手里的刮胡刀,准备替他刮胡子。
闻景比他高一些,仰望的姿势有些累,白沐宁的手臂端一会儿就会酸到要放下来缓缓。
闻景说:“等一下。”
白沐宁对视上闻景的眼眸道:“怎么了,刮疼了吗?”
白沐宁不需要天天刮胡子,所以用的都是电动刮胡刀,糊弄两下就行。
这是他第一次用剃须刀,不确定力度如何,很怕伤到闻景。
闻景掐住他的腰将人轻松提起来放到洗漱台上,“现在继续。”
身高差距缩短,白沐宁可以平视闻景。
他小心翼翼刮着隐藏在泡沫里软化的胡茬,说:“景哥,我现在可以解释了吗?”
“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闻景说:“也不是一定要说。”
白沐宁沉默片刻,回身打开水龙头冲掉剃须刀上的泡沫道:“我现在想说。”
他不确定江清辞知道多少,所以欺骗闻景的事并不能兜一辈子。
也就是说,闻景总会知道。
闻景知道会怎么样?
白沐宁无法确定,所以综合评定,还是分手对彼此都好。
酝酿情绪后,白沐宁慢慢开口,“周超并没有想伤害我的意思,他只是想知道江清辞的下落。”
“他自杀前,放我离开,我这才逃了出来,等我出来后,烂尾楼发生爆炸,楼塌了。”
说到这里,白沐宁小心翼翼去看闻景,闻景脸上并未有一丝情绪,平静的像极了湖水,微风都吹不起波纹。
闻景也不问、也不催、更不好奇,就像是说的那样,不想说就不问。
白沐宁刮完下巴附近的胡茬,开始刮鼻子下面人中附近的胡茬。
这个位置比较敏感,白沐宁更加小心。
“从地下室跑出来,我的第一想法就是逃跑,于是我跑进树林一直往远跑。”
闻景还是不问,但眸子越来越暗沉,像是隐忍着情绪。
最后一点泡沫刮完,白沐宁放下剃须刀道:“闻景,我想分手。”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我想和你分开。”
闻景对视上他的眼眸,平静道:“原因?”
因为我骗了你。
坦白的话在喉咙里转了又转,白沐宁始终无法说出口。
说出来闻景一定不会原谅他,一定会讨厌他。
一想到闻景可能讨厌他,白沐宁心脏猛地抽疼起来。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害怕闻景知道真相。
不是怕他报复,更不是害怕挨揍,而是害怕闻景对他失望,更害怕闻景知道他就是个欺骗感情的渣男。
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心,每一次靠近都有目的,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精心设计,走的每一步都是阴谋。
闻景一定会讨厌死他的。
脑海里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白沐宁还是将根本原因咽下去道:“没有原因,我就是想分手。”
跳下洗漱台,白沐宁决绝往外走,闻景在身后捏住他的后颈,道:“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白沐宁后背靠在闻景胸前,侧头去看他。
听闻景一字一顿道:“分不分手我说了算。”
拇指不知道按压到什么穴位,困意袭来,白沐宁栽倒在闻景怀里。

晃晃悠悠的车内让人睡不安稳,白沐宁在第二次磕到头后,转辗醒来。
他扶着椅背坐起身子,这才看清楚自己的处境。
这会儿已经天黑,月亮高悬于天空,伴着点点星光。
他和闻景在车内,车辆疾驰在高速上,而行驶的方向,白沐宁猜应该是荆南。
白沐宁揉了揉还有些痛的脑袋,开始回忆这是怎么回事。
他提了分手准备离开,之后不知道闻景按了哪里,他稀里糊涂睡了过去。
扫了一眼车载屏幕,这会儿已经晚上十点多。
脑袋还有些昏沉,白沐宁扶着椅背,微微前倾身体,和前座驾驶位的闻景交流,“景哥,咱们要去哪里?”
白沐宁也不想问一句废话,可眼下他需要一个柔和的切入口。
闻景专注开车道:“荆南。”
明知道是这个答案,听到闻景说出口后,还是惊了一下。
闻景要带他回荆南,并且带有强制性质,他并未征求白沐宁同意,而是霸道替白沐宁做了选择。
以前闻景十分尊重他的决定,做任何事情也会征求他的意见。
然而在他提了分手之后,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仿佛耐心告罄,已经不想伪装。
白沐宁开始心慌,具体害怕什么说不上来,情绪上来的很古怪。
“咱们怎么回去了,不是说让我玩够了,再回去吗?”
“咱们就这样走了,吴叔那边怎么办,不告而别太没礼貌了。”
说完这句话,白沐宁立马意识到不对噤声。
不告而别不礼貌,可他就是这么对待闻景的。
他逃了,也躲了,对闻景没有任何交代,甚至现在连个解释都没有。
白沐宁有种自己打自己脸的灼痛感,于是闭嘴当做无事发生,脑海还在思考别的方案。
车内陷入良久的沉默,片刻后,闻景才宽慰道:“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说是家里有事先回去。”
“你不用担心。”闻景从内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又将视线落在前面。
一句话否定白沐宁所有想法,他坐在后座心跳的更加快。
刚才闻景的眼眸不似平常那般内敛温柔,这会儿眼眸带着明显的阴沉,像是不见底的深渊,想把他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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