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还不和我分手by经半生
经半生  发于:2025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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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话落,掀开被子将白沐宁盖住,起身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隔绝两个心已经偏离的彼此。
白沐宁待在卧室,他坐床上坐了很久,等情绪缓解一些,这才捡起衣服,开门出去。
走去客厅想要逃离这里,余光瞥见闻景。
闻景坐在落地窗前,那里摆了一对可以窝在上面的椅子。
棕色皮质,柔软舒适,坐在上面像是坐在云朵上。
本来闻景家没有这双椅子,是白沐宁央求着加上去的。
他那会儿对闻景说:“以后我们一起坐在这里看夕阳、看风景多好?”
巨大的落地窗视野极好,可以俯瞰荆南美景。
但眼下关系突逢巨变,他们再也不是可以安静看夕阳、看风景的关系。
白沐宁捡起地上的羽绒服将自己裹住。
他此刻很冷,冷到指尖都在颤抖。
但羽绒服好像不暖乎了,不管怎么抱紧都还是觉得冷。
那种冷是从内心升腾起来的感觉,比寒风还要彻骨。
白沐宁始终没有说话,他静静的望着闻景一言不发,也忘记了逃跑。
坐在落地窗前的闻景说话了,“白沐宁,你想和我分手,是因为愧疚,还是根本就不喜欢我?”
这会儿日出东方,冉冉升起的光亮打在闻景身上,像是给他镀了一层金。
也是这种光亮让白沐宁看不清楚闻景。
他望着那光亮,久久未言。
片刻后,才吐出一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闻景从始至终都没回头看他,顿了顿说:“好,我知道了。”
这句话如此熟悉,白沐宁想到第一次见到闻景时的冷漠。
那会儿白沐宁就在想,闻景绝对不会是一个喜欢纠缠不放的人,他应该是那种你提出分手,然后冷漠的说出一句“好,我知道了,”的人。
现在当初的想法映照现实,白沐宁心口猛地抽疼起来。
他知道,他和闻景算是真的结束了。
只是他不清楚,目的已经达到,他为什么会心口疼。

白沐宁站在玄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去哪里,很迷茫。
本就是无根之人,父母早亡,无亲无故,学校不让住,自己也没有家,兜里没有钱。
从闻景这里离开,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特别迷茫。
白沐宁内心从未这么空过,以前也没有家,但他知道自己前进的方向在哪里,他会一直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可眼下,他像是一下子失去方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脱掉拖鞋,白沐宁开始穿鞋子,这期间闻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白沐宁心里更加沉重。
以为心里的大石头挪开了,结果压上来一颗更重的石头,更让人喘不过气来。
白沐宁穿好鞋子,回头去看闻景,他想打一声招呼,话语堵在喉咙迟迟说不出口。
停顿片刻,白沐宁觉得就这样吧,反正打不打招呼也没差,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手握住门把手,还没等打开,门外响起开锁的声音,知道有人进来,白沐宁低着头靠在一边。
他想,这么早谁会来闻景家?
走进来的是陈浩南,他头发凌乱,脸上带着困倦,睡衣领口还在羽绒服外面露着,明显是没睡醒被人强薅起来的模样。
他打了个哈欠,没什么精神和白沐宁打招呼道:“小宁好久不见,等会儿跟我走。”
陈浩南走到玄关,拿起玄关架子上的文件袋对着落地窗前的闻景说:“老闻,人我接走了。”
闻景并未说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是睡着了。
白沐宁还有点懵,陈浩南究竟来做什么的?
接他做什么,他们又要去哪里?
“走了。”
跟着上了电梯,白沐宁还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陈浩南走。
电梯稳步下行,陈浩南又打了个哈欠道:“你和老闻吵架了?”
白沐宁惊讶看过去,急忙否定陈浩南的猜想,“没有。”
“那他跟你犯浑了?”
白沐宁低着头拼命摇头,再次否定陈浩南的猜想。
陈浩南才不信,有些急道:“怎么没有,你看你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他欺负你了?”
“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帮你收拾他。”
白沐宁还是摇头。
直到上了陈浩南的车,陈浩南才语重心长道:“老闻这人不坏,对谁都挺好的,只是感情上有些变态。”
“有些事容易做过分,你受不了也正常。”
白沐宁惊了一瞬,心想陈浩南怎么知道他们在一起了,很快又释然。
他和闻景的关系属于秘密,可身为闻景的朋友,陈浩南知道也不奇怪。
陈浩南应该早就看出来了。
可他不明白陈浩南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说闻景是变态?
疑惑看向陈浩南,陈浩南启动车子指了指脖子。
白沐宁茫然打开挡光板上面的小镜子,看见脖颈上的痕迹骤然脸颊升温。
密密麻麻的吻痕和牙齿印记形成一种暴虐的假象,让人很容易脑补出来当时的场景。
白沐宁知道陈浩南误会了,于是拉紧拉链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之后又不说话了,他沉默的看向窗外,不太想说话。
陈浩南开着车说:“老闻这人难得遇见个喜欢的人,失控、着急也正常,单身这么多年,还是个童蛋子,因为这事我和许暖嘲笑过他很多次。”
“顶着渣男脸搞纯爱,也就他能干的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吵架归吵架,别轻易分手,感情不易,且行且珍惜。”
白沐宁沉默看向窗外,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车辆停在陌生小区,白沐宁茫然看着道:“这里是哪里?”
陈浩南拎着文件袋下车道:“这里是你家。”
白沐宁:“.?”
他并不明白陈浩南说的是什么意思,直到上了楼,到达房门口,陈浩南才将文件袋交给白沐宁。
里面有一个房本,还有一张银行卡。
“这些都是老闻给你的,房子早就买好了,年前就要给你,只是出了绑架的事耽误了。”
“里面还有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生日,里面的钱够你衣食无忧。”
“对了,老闻还说,好不容易学的手艺别荒废,你如果不想在三问堂学习中医,我可以给你安排去别的诊所学习,或者考研也行。”
陈浩南将东西递过来,白沐宁没有接。
心里的大石头又重了一些,白沐宁就快窒息了。
他觉得呼吸变得困难,整个人都开始打颤。
闻景什么都替他安排好了,白沐宁内心的愧疚又开始扩大,已经占满心脏。
陈浩南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你和闻景怎么了,但我想说,但凡能想到的事情,老闻都替你安排好了。”
“他是这么和我说的,就算他离开我,也能有个家、有赚钱的手艺、不用为钱发愁,这就够了。”
“小宁,”陈浩南说:“你知道吗?知道你还在地下室没出来,老闻他妈的快疯了,着那么大的火,他不要命似的往里冲。”
“最后,消防队都撤了,他还在那挖你。”
“你知道的,中医生最重要的就是手,他的手都快废了。”
“后来,因为一张药方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他独自开车去找,几天几夜没合眼,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坚持住的。”
“小宁,就这些事还不够证明他爱你吗?”
“不管他做过什么让你无法忍受的事,你就不能看在他爱你这点上原谅他吗?”
陈浩南彻底误会了,他以为白沐宁要分手是因为闻景做了过分的事,其实是白沐宁对不起闻景。
白沐宁抬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浩南哥,你误会了,我不是受不了闻医生,而是我对不起他。”
“我……”
陈浩南并未让白沐宁继续说下去,出口打断道:“唉,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应该管,你再好好想想吧!”
“好了,我也是受人之托,东西给你,你进去看看吧,都是按照你的喜好装的。”
说完,陈浩南按下电梯走了,独留白沐宁一个人站在门口发呆。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站到双腿如同灌铅,白沐宁这才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缓缓。
密码是他生日,白沐宁输入密码,门锁打开,很快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小宁,欢迎回家。”
这是闻景给他录制的语音包。
白沐宁靠在门上滑坐到地上,很快泣不成声。
白沐宁待在房子里浑浑噩噩过了几天。
他走遍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既欣喜又心痛。
白沐宁还记得和闻景说过,自己的目标是在荆南安家,买一个房子。
房子不用很大,三十多平的开间就好。
一定要朝南,南向阳光好,最好还要有一个飘窗。
飘窗不能浪费,可以做个软垫,然后放上小桌几,可以坐在那里看风景、看书、看电影、偶尔发发呆。
房本上是他的名字,全款无抵押。
里面的装修布置和他当初描述的一模一样。
白沐宁一直觉得自己只是顺口一提,从未想过有一天,有些人能替他完成愿望。
他好像对着许愿池许了个愿,之后就梦想成真了,只是带着不太真实的感觉,仿佛做了一个梦。
闻景是不是太傻了,明明都知道自己在骗他,为什么还要替他安排好所有退路?
如果闻景不管他,此刻他应该是最可怜的时候。
安静了几天的门铃响了,门外站着李安澈,他拎着大包小包来看白沐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李安澈将袋子放在地上,自顾自的换鞋道:“浩南哥跟我说的。”
“我一直给你打电话发消息,结果你关机联系不上,只能问问浩南哥你在哪。”
白沐宁这才想起来,他忘记给手机充电了。
“我忘记充电了。”
李安澈很郑重的说:“白沐宁,你能不能不要在失踪了,我很担心你。”
“抱歉。”
“现在去给手机充电。”李安澈命令道。
白沐宁走去床边,拿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
而李安澈将买来的食物摆在餐桌上,多出来的东西放进冰箱。
这才坐在椅子上,他打开啤酒的拉环道:“来吧,咱们也好久不见了,喝点。”
白沐宁坐在李安澈对面,整个人还有些昏沉,睡了几天,反而越来越不精神。
脑袋更像是塞了一堆浆糊,一点也不清醒。
“感觉短短两个月,发生了许多事,我们毕业走出校园,然后参加工作,以前对长大有无限向往,现在却觉得长大有诸多解决不掉的烦恼。”
“你说人为什么要长大呢?”李安澈自顾自的说着。
没有人知道答案,白沐宁也一样。
白沐宁也抿了一口啤酒道:“有可能是为了顺应自然法则,从无到有、从生到死。”
李安澈突兀笑出来道:“这个话题沉重了,不适合咱们这个年纪,算了换个话题。”
喝了几口酒,李安澈又道:“宁,你最近怎么了?可以跟我说说吗?”
白沐宁低垂着眼眸,不知道该不该说,此刻他确实挺想倾诉的,有些事他闹不明白,心里乱。
李安澈试探道:“和闻医生有关吗?你和他.?”
白沐宁慢悠悠开口道:“我和他分手了。”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李安澈还是吃了一大惊,他不可思议道:“你和闻医生在一起过?”
“不对,宁啊,你什么时候喜欢男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李安澈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有了个猜想但也没往深处纠,因为他知道白沐宁根本就不喜欢男生。
在白沐宁的世界里,根本就不可能有感情,怎么可能谈恋爱呢?
所以就算是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他也没往那方面想。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沐宁猛灌了一大口酒,鼓起勇气道:“我把闻医生给骗了。”
他将自己所作所为通通告诉李安澈,没带一丝保留。
白沐宁甚至翻出房本道:“安安,你知道吗?闻景竟然给我买了一套房子,面积虽然不大,但也好几百万。”
“他还给了我一张银行卡,我查过里面的余额,整整七位数,后面的零我数了好几遍,才相信这是真的。”
白沐宁摊在椅子上,怎么也想不明白,“我骗他,他怎么还给我安排好退路,他不恨我吗?”
这件事折磨了他好几天,怎么都说不通。
李安澈冷哼一声道:“我要是闻景绝对要将你大卸八块,才不会给你买房子送钱,看你流落街头吃不起饭,我内心才爽快。”
“对啊,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啊。”白沐宁脸颊微醺道:“闻景是不是蠢死了。”
“不,他不是蠢,他是太爱你了。”李安澈说:“宁,这件事你做错了,怎么可以骗别人感情?”
“这哪里是工作,分明是造孽。”
“宁,你糊涂啊!”
白沐宁知道李安澈说的都对,他知道自己错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绝对不会接这单骗人感情的活。
可眼下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错事已定,没有回头路可走。
“我也知道对不起闻医生,所以我不想接受他给的一切,我并不值得。”
李安澈顿了片刻道:“那你喜欢闻医生吗?”
白沐宁说:“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心里乱糟糟的,就像已经乱掉的线团,他想捋清楚思路,却绕在里面出不来。
李安澈道:“宁,如果你不喜欢闻医生,那么就把东西还回去,如果你喜欢他,那么就把他追回来。”
简单粗暴的两种方式确实令人耳目一新,白沐宁纠结很久的事情仿佛找到了出口,就快绕出来了。
“喜不喜欢,我都不能要,我这就联系闻医生把房子和钱还给他。”
起身去床头拿手机,开机后迅速找到闻景,开始编辑消息。
编辑的时候白沐宁会斟酌用词,自己品读几遍之后才点击发送。
只是消息发过去出现一个红色叹号。
白沐宁怔愣注视很久,才接受一个现实,闻景把他删掉了。
也就是说,闻景果断的切断与他所有联系。
心里突然堵得慌,大颗眼泪模糊视线,白沐宁喃喃自语道:“他把我删掉了,应该是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安安,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安澈将纸巾递给白沐宁,深深叹了口气道:“宁啊,你平时看着挺聪明的,做事做人都很透彻,只是面对感情的时候好像缺了根筋。”
“说别人的时候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一到自己这里就当局者迷。”
“当初听你跟我分析我和郑可健的未来,我还以为你是恋爱专家,结果就是个弄不明白自己心的傻瓜。”
“来,听我给你捋捋思路。”
白沐宁看向李安澈,李安澈继续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难过吗?”
“因为闻景把我删了。”
“删了,是什么感觉?”
“感觉我再也见不到他,失去他了。”
“那如果是我把你删了呢?”
“我会生气的把你也删了,然后骂你一句傻逼。”
李安澈脸色暗沉,吐槽道:“兄弟够双标的,删你的是闻景,怎么不见你骂他傻逼?”
白沐宁沉默不语。
李安澈嘲笑道:“舍不得吧?”
“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李安澈道:“你自己什么脾气你应该知道,但凡没有一点喜欢,你能容忍闻景对你做亲密的事情?”
“早把他剁了,好吗?”
阴霾的情绪仿佛照到了光亮,白沐宁豁然开朗般的找到凌乱的线头。
原来这就是喜欢吗?
他喜欢闻景吗?

第56章 景哥,我们和好吧!
那天白沐宁和李安澈喝了很多酒,醉的一塌糊涂,第二天起来,头疼的厉害。
白沐宁醉酒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闻景的所有联系方式删除。
既然闻景想要果断切断这段关系,他也不该继续纠缠人家。
如果他能早点明白自己的心意,也就不会跟闻景分手。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闻景已经讨厌死他了。
现在白沐宁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打扰闻景的生活,做到岁月静好,相忘于江湖。
还有,闻景给的一切他都不会要,白沐宁已经找好房子准备搬家。
之前兜里一分钱都没有,李安澈来找他一方面是为了谈心,一方面是为了还钱。
李安澈家出事的时候,白沐宁借了一笔钱给李安澈。
现在他周转过来,于是把钱还了。
这笔钱可解了白沐宁的眼眉之急,他有钱租房子了。
当然了,太贵的房子租不起,他看过闻景给他买的那个小区的租房信息,就一个三十多平米的开间,一个月竟然要五千多。
还真是寸土寸金,赚钱比抢劫还容易。
这种房子白沐宁住不起,他找到中介租了个隔断房。
六平米的房间,一个月一千块钱,押一付三。
小是小了点,但地理位置好,离地铁口只要五分钟,去哪里都方便。
搬完家,白沐宁才带着文件袋去三问堂找闻景还东西。
走进三问堂,庄雨眠正在忙碌,白沐宁就站在一边等她。
他时不时的瞟一眼闻景的诊室。
那里关着门,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闻景在没在里面,有没有来上班。
三问堂放了很长时间的假,乍一开门营业,好多老顾客上门光顾,所以比较忙碌。
庄雨眠忙了十几分钟,收钱收到手抽筋,她一抬头看见白沐宁,惊喜道:“小宁你可终于来上班了。”
“你是不知道,这两天没有你帮忙,我快累死了。”
“快点过来帮我收款,我要休息五分钟。”
白沐宁没有进收款台,而是站在那里说:“眠姐,我辞职了。”
昨天,他和陈浩南说了辞职的事,陈浩南说尊重他的意见。
白沐宁想的很清楚,他不应该再接受他们的照顾,他要靠自己。
所以今天是最后一次来三问堂。
既然要切断,那就要断的彻彻底底,像闻景一样不拖泥带水。
“小宁,你怎么辞职了?不学中医了吗?我还觉得你挺适合学中医的。”
学还是要学的,只是不能在三问堂学了。
白沐宁有自己的前途规划,先赚钱攒学费,之后再继续学习。
白沐宁笑了一下,岔开话题道:“闻医生在吗?”
庄雨眠刚要说话,被一旁的病人叫住。
“护士啊,闻医生怎么不开诊了,我们好多人都是奔着闻医生的名气来的。”
白沐宁这才留意到没有闻景的预约号,其他人的都在。
庄雨眠说:“闻医生手受伤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看诊的话估计得四五月份了。”
等人离开,白沐宁才急切的问:“闻医生的手怎么了?”
白沐宁也注意到了闻景的手,却没想到已经严重到需要停诊。
庄雨眠说:“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假期的时候损伤了吧?”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闻医生这么不爱惜自己的手,修长白嫩的手也不知道怎么了,造的跟干枯的树皮似的。”
“我听浩南哥私底下说,闻医生的手要是养护不回来,怕是做不了中医生这个行业了。”
“你也知道,中医生最重要的就是手,摸脉、施针都要用到手,哎,可惜了。”
白沐宁听得心里着急,迫切想见到闻景,“闻医生在哪?”
“在诊室呢,有一批药材出了问题,他正处理呢!”
白沐宁急匆匆走到闻景诊室,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他握着门把手迟迟不敢走进去。
闻景万一不想见到他怎么办?
闻景万一恨死他了怎么办?
他在门口犹豫不决,很快诊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他就这样心惊肉跳的与闻景打了一个照面。
闻景身穿灰色大衣,里面是白色高领毛衣,他手里拿着手机,还在讲话。
“药材的事你不必多讲,质量可是大问题,你在这跟我玩狸猫换太子可不地道,我只给你三天时间,搞不定,以后也就别在这行混了。”
“我这人从不开玩笑,说到做到。”
挂断电话,闻景瞥见白沐宁,脸上不见丝毫惊讶,他就像是不认识白沐宁似得,微笑点头擦身而过,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见丝毫迟疑。
白沐宁怔愣在原地甚至忘记了反应。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闻景讨厌他、恨他、不理他,就是没想过闻景已经放下,彻底拿他当陌生人对待。
闻景的每一个不在意都如同一把刀子,白沐宁快痛死了。
他想要闻景的在意、也想要闻景的在乎。
闻景走到收款台对庄雨眠道:“盯着点药材这件事,三天之内见不到货,直接告诉陈浩南,让他们消失。”
话落,闻景往外走,白沐宁这才回神追了出去。
“闻医生?”
白沐宁一直追到三问堂门口,闻景站在台阶下道:“有事?”
闻景脸上是温和的笑容,犹如第一次遇见那天。
“嗯,”白沐宁点了点头,慢慢走下台阶道:“我来还你东西,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谢谢你。”
闻景扫了一眼熟悉的文件袋,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他不是很在意的说:“不想要就丢了吧!”
白沐宁站在三问堂门口,看着闻景开车走远,心里很不是滋味。
东西没还成,白沐宁只好去找陈浩南,说明来意,陈浩南说:“你不必替老闻省钱,他有钱花不完。”
“给你你就拿着不必不好意思。”
“你别看老闻平时不声不响,这家伙儿可会赚钱了,三问堂我只是个挂名老板,老闻才是幕后老板,许暖那些产业也都是老闻的资产。”
“听哥话,别客气,拿着。”
白沐宁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将东西放下道:“浩南哥,麻烦你帮我还给闻医生,里面有公证书,可以随时拿着去过户。”
这两天白沐宁也没闲着,他上网查了一些知识。
过户可以委托他人代办,只要有法律认可的公证书就好。
他的房产不涉及贷款,不需要本人出面,闻景那边只要有公证书随时可以过户。
交代完这一切,白沐宁转身走出三问堂,他仰望着湛蓝的天空,觉得一切都结束了。
白沐宁面试了一下午,晚上七点才回到自己租住的隔断间。
他煮了一包泡面填饱肚子,以前觉得泡面是最美味的食物,现在却如同嚼蜡,娇惯的味蕾丝毫感觉不到美味。
白沐宁觉得他被闻景养娇气了,竟然连泡面都觉得不好吃、不健康。
白沐宁租住的隔断间是后改的房子,他这边是厨房改的卧室,八十平米的两居室愣是改成了五居。
五家人九口人住在一起,显得十分拥挤。
白沐宁很少出去感觉还好,只是睡觉的时候感觉到很不适应。
他能清晰的听见隔壁的呼噜声,还有那边刷抖音的声音。
白沐宁晚上八点躺在床上,直到晚上十一点半还没睡着。
他本人是困的,就是太吵睡不着。
白沐宁于是起床去外面静静。
走在街上,他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儿。
虽说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多,但街上的行人一点也不见少。
大家行色匆匆往家赶,似乎是刚下班的样子。
街边小吃也是热闹,老板忙的脚不沾地。
白沐宁裹紧羽绒服与所有的热闹背道而驰。
想到闻景今天对他的不理不睬,一瞬间心里憋闷起来,他走进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几瓶酒坐在吧台上开始发泄自己的情绪。
他后悔了,后悔欺骗闻景、后悔执意分手,后悔与他划清界限。
白沐宁以为自己可以很潇洒,可事实证明,他完全潇洒不起来吗,甚至很痛苦。
尤其是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闻景,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扎了刀子,快要死掉了。
还记得李安澈那天说过,喜欢就把他追回来。
对,把他追回来。
白沐宁像是一个无头苍蝇,骤然找到方向,他醉醺醺的拿着手机,开始努力回想闻景的手机号码。
白沐宁想给闻景打电话,心里却只有一个模糊的号码。
早知道就不删掉了,现在后悔也没有后悔药可吃。
试着打了出去,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景哥,我喝醉了,你来接我,好不好?”
那边过了很久才大骂一声道:“你是不是有病,打扰老子睡觉,滚。”
完全陌生的声音将他骂醒了几分,完了,打错电话了。
白沐宁锤了锤自己不争气的脑袋,心想,他怎么笨的连电话号码都记不住,现在还怎么联系闻景?
丧气往家走,白沐宁发现自己再次开启倒霉模式,他迷路了找不到家。
他记得是这条路回来,可就是找不到自己住的那栋楼在那里。
在一个地方绕了半个小时圈之后,白沐宁开始摆烂坐在台阶上等天亮。
抱住自己的膝盖,白沐宁将头窝在臂弯里,在酒精的作用下,心跳的很快,脑袋也开始突突的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沐宁以为自己睡着,已经开始做梦,不然他为什么会听见闻景的声音。
“白沐宁,你大半夜不回家睡觉,在这转什么圈子?”
白沐宁疑惑抬头,真的看见闻景气急败坏站在他面前,穿的还是白天穿的那件灰色大衣,只是里面的高领毛衣不见了,只穿了一件丝质睡衣。
装扮不伦不类,像是着急出门忘记换里面的衣服。
白沐宁还以为自己喝多了产生幻觉,于是走下台阶,抱住闻景说:“景哥,我后悔了,我不想和你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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