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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辞酒  发于:2025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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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雪妖一蛊惑,真的就放松了齿关。
男人乌沉沉的眸子一黯,仍然拽着缰绳的手抬起他下巴,吻得更深。
甜枣脑袋被拉得一抬,放缓了脚步。
抵在脸侧的缰绳表面粗糙,和季砚沉的手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触感。
颜桑不觉得疼,反而浑身颤栗。
颜桑被男人按在马背上接吻,连甜枣从“奔跑撒欢枣”什么时候变成了“悠闲散步枣”都不知道。
他被亲得找不到北。
等颜桑从马背上下来时,要不是季砚沉扶着,腿软的颜桑能直接在雪地里跪下。
不过他现在状态比跪下也好不了多少——
他很想找雪堆把自己埋了。
感受到唇|瓣传来的隐隐刺痛,智回归的颜桑在心里反省唾弃自己:
你为什么又没把持住!
直到把甜枣还给钱二,颜桑都没敢抬头看季砚沉,甚至在男人伸手要牵他的时候还自以为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颜桑自我催眠,事已至此,只能当马背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反正不是他主动的。
这……应该不算他渣吧?
季砚沉:“……”
男人停下脚步看他。
颜桑还在懊恼自己被男|惑这件事,往前走了两步才注意到季砚沉没跟来。
颜桑眼神闪了闪,强装镇定:“怎么了?”
看着装傻的颜桑,季砚沉眉梢微微一挑,似笑非笑看他:“用完就丢?”
颜桑:“?”
听了季砚沉的话,颜桑白皙的脸颊瞬间爆红:
谁、谁谁用了!

颜桑把季砚沉甩在身后, 不接他引人遐想的话。
他想让季砚沉也把刚才的事情忘了,但是看男人的脸色,很怂的没说出口。
“颜桑。”季砚沉走近, 垂眸看他:
“我昨晚说的话, 你要是不记得了, 我可以再说一遍。”
颜桑:“……”
就是因为没忘, 所以他现在才坐立难安。
他宁愿季砚沉是心血来潮玩玩而已,好过面对现在这不亚于悬崖上走钢丝的局面。
可季砚沉是认真的。
“季砚沉……”颜桑心里难过, 因为知道不能继续装聋作哑粉饰太平了。
他和季砚沉……
注定当不了普通朋友。
颜桑不敢看男人的表情,别过脸看远处的雪松:“我们不合适。”
八年前就没有结果的事情, 现在他也并没有变得比以前更好,还是……
算了吧。
既然注定走不到最后,与其相看两生厌后狼狈分开,不如给彼此留点美好的回忆。
屋顶的积雪“扑簌”落地, 在才清过的地面炸开几朵零落雪花。
八年前没有说出口的话,还是当面说出来了。
颜桑描述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
就好像亲手撕掉了那层自欺欺人的假面, 连最后一点哄自己的余地都没了。
季砚沉没什么表情看着他。
当断则断,颜桑深吸一口气,咬牙继续:“我当初离开, 并没有什么苦衷, 那时候我们都年轻气盛……”
说话做事不考虑后果,总以为爱是万能药,能挡一切难。
结果和现实碰上就傻眼。
“不告而别是我当年不够成熟,觉得我们本来也没在一起多久,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能很快忘了我……”颜桑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来:“……让你误会, 是我对不起你,以你现在的条件……”
颜桑没想到季砚沉能记他八年——
当初他们从认识到分开,相处连八个月都没有。
他想说季砚沉能找到更好的,但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季砚沉一直很受欢迎,哪怕他还没成为季总之前,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顶着“特困生”的称呼,也有很多人喜欢他。
颜桑不止一次在明大撞见有人给季砚沉告白,男的女的都有。
他们眼里情意真切,都是愿意和季砚沉一起面对不确定的未来,不会像他一样,意志不坚,半路把人丢下。
以前不谈,现在季砚沉有更好的选择。
季砚沉说得不错,八年时间,颜桑确实变了很多。
以前的他不会考虑这么多。
也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季砚沉。
一边想一边说,到最后颜桑都不知道自己具体说了些什么,但中心思想是很清楚的——
他再一次推开了季砚沉。
甚至还说出了“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的伤人话。
在颜桑说这些话时,季砚沉也没生气,就在旁边安静的听着,等颜桑说完后,他定定地看颜桑,问:
“刚才那些话,是真心的吗?”
颜桑攥紧了手心,麻木点头说是。
季砚沉就盯着他看,过了好一会儿沉着脸走近。
谁都受不了被同一个人反复拒绝戏弄,更别提季砚沉这样清冷傲气的人,他要是动手打自己一顿出气,自己也认了。
颜桑闭上眼睛之前,心里这样想。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脑袋被重重的揉了两下。
“小骗子。”
颜桑听见男人这样说。
颜桑愣了一下睁眼。
“颜桑,你好像对我有一些错误认知。”放在脑袋上的手沿着脸侧缓缓下移,季砚沉手上的动作和嗓音一样轻缓:“我不是幼儿园里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我拥有一个成年人最基本的判断力。”
“我说过了我不会逼你,但这并不代表我喜欢听你胡乱说这些。”
“感情不是以时间长短来衡量的,如果你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离开……”
男人的大拇指指腹按上颜桑的唇珠,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不让他躲,乌沉沉的眼眸直直望进他眼底,温和的语气里是不容拒绝的强硬:
“那我们谁也别放过谁,就这样纠缠一辈子。”
八年多时间,三千多个日夜,被丢下的季砚沉刚开始还问为什么。
为什么早上还乖巧黏人的人,下午就联系不上了。
为什么一句话都不给他留。
后来到处都找不到颜桑,季砚沉就不问了。
只要颜桑回来,他可以什么都不问。
他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
中间空白的八年,他都可以粉饰太平。
而现在,执念在心底最阴暗的地方日益增长,若不是怕吓跑颜桑,智早就挣脱束缚,暴露他冷静克制的人皮下的不堪。
季砚沉可以继续披着智的人皮,前提是颜桑好好的站在他看得见的地方。
他不会再浪费一个八年。
季砚沉牵着颜桑的手回别墅,这次没给他机会拒绝。
颜桑跟着男人走了两步,终于从他刚才的那一席话中回过神来,挣扎想抽回手。
就这样回去,被陆洺谭年他们看见,就彻底说不清了!
季砚沉没松手,头也不回:“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吗?”
颜桑:“……”
有些话颜桑其实不想说的,但季砚沉这副打定主意要和他纠缠不清、油盐不进的模样,让他没有别的办法。
“季砚沉。”颜桑拉住季砚沉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往前,也顾不上难过了,苦口婆心劝:
“你和我不一样,要不是当初我死缠烂打,你现在应该还是喜欢女孩子的。”
“我们现在这样……要是被你家里人知道了……你让他们怎么想?”
颜桑的重点在后一句。
他和季砚沉之间的问题,从来就没有真正解决过。
颜桑不想提季砚沉的爸妈,这些年在梦里见过太多次了,但这时候不得不提。
这也是颜桑第一次在季砚沉面前提起他的家人。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了自己儿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
更别提什么纠缠一生。
听着都让人崩溃,无法接受。
然而颜桑说完,季砚沉的注意力却在前半句:“你什么时候死缠烂打了?”
颜桑:“……?”
以前不是我主动创造机会的吗?
做过的事不怕承认,况且都是以前的老黄历了。
听了颜桑的话,季砚沉默了两秒,又问:“你的意思是,是你追的我?”
颜桑严谨补充:“以前。”
季砚沉:“……”
颜桑被季砚沉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难道不是?”
当时的季砚沉是明大的出了名的高岭之花,两耳不闻窗外事,追求者都要为了他打起来了,他还一心只有学习。
要不是他想方设法制造偶遇,想办法搭讪要联系方式问院系班级宿舍……哪有现在的事?
见颜桑这模样,季砚沉叹了口气:“你说是就是吧。”
颜桑:“……”怎么听上去这么勉强?
季砚沉没在“当初是谁追谁”这个问题上多纠结,回答颜桑之前的问题:
“我家里人你不用担心,我爸妈都知道。”
颜桑猛然拽住季砚沉的手:“你爸妈知道??”
知道什么?
当初大家说好的要瞒着季砚沉,所以在季砚沉这里,他爸妈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才对。
难道季砚沉的爸妈后面气不过,把那天的事情都跟季砚沉说了?
季砚沉知道多少?
几个念头飞过,颜桑这一瞬间想了很多很多,越想越心凉。
缠着他不放的噩梦又开始在眼前播放,颜桑脚下一晃,差点没站稳。
季砚沉看了一眼反应强烈的人,几不可察的顿了一下,随后道:
“毕业后他们催我谈恋爱,想安排相亲,我就跟他们说了。”
惊疑不定的颜桑缓慢地眨了一下眼:“你……跟他们说的?”
不是叔叔阿姨说的?
季砚沉点头。
颜桑一颗心并没有松下去,忍不住问:“那你爸妈……能接受吗?”
从叔叔阿姨当年的反应来看,季砚沉跟家里出柜时,绝对不可能是安宁平和的。
季砚沉的爸妈种了大半辈子的地,接受不了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这种“出格”的事。
在老一辈看来,这是绝后的混蛋事。
瞧见颜桑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里的担忧,季砚沉没说当时家里的狂风暴雨,只是道:“现在好很多了。”
他爸妈知道他的态度,没再试着求着让他去相亲,只是偶尔想到这件事还是愁苦叹气。
季砚沉的爸妈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祖坟埋错了地方,一向让他们省心的大儿子,怎么只是宁城读个大学,就离经叛道,非要走这一条歪路。
明明以前就好好的,儿子孝顺又听话,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就唯独这件事上,怎么掰都掰不过来。
哭着求都没用。
季砚沉态度是难得强硬。
听季砚沉说他爸妈现在基本已经死了让他结婚生子的心,颜桑神情还有些恍惚。
就……同意了?
季砚沉多看了颜桑一眼。
他觉得刚才提起他爸妈的时候颜桑的反应有些不对,仔细想想,他之前跟家里坦白时,他爸妈好像崩溃的情绪更多,并没有多少震惊意外,就好像……
他爸妈早就知道一样。
季砚沉神色微沉,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颜桑抿紧了唇不说话,季砚沉也没再开口,心思各异的两人回到别墅,谁也没再开口。
“哟,两位约会回来了啊。”
补完觉的陆洺见两人手牵手回来,眉毛扬得老高,开口就是打趣。
沉浸在自己思绪的两人回过神来,颜桑赶紧挣开季砚沉的手。
陆洺冲季砚沉挤挤眼,压低声音:“旧情这么快就复燃了?”
季砚沉不慌不忙答:“暂时还没。”

第30章 蛊惑 颜桑,你要以什么身份约束我?
中午, 疯玩一晚的谭年一群人游魂似的从各自的房间游荡出来,沉寂了几个小时的庄园活了起来。
颜桑跟着大家一起来到山道赛场。
改装涂鸦后的越野车“一”字排开,高调的炫酷又炫富。
有季砚沉上午那些话, 颜桑现在其实没多少心思看越野比赛, 但大家兴致勃勃, 他也不好当那个扫兴的人。
有人在调试航拍机, 还有人见缝插针跟季砚沉打招呼。
大家都没想到季总会来他们这群二世祖的聚会。
看到季砚沉,这群混不吝的少爷们和谭年一个想法:
受宠若惊。
大家本以为季砚沉是因为陆洺来的, 没想到是因为颜桑,因此这群人看颜桑的眼神更耐人寻味了。
原本对颜桑还有点小心思的人, 彻底断了念头。
今天这种轻松玩闹场合,气氛加持下,有人打完招呼不走,大着胆子跟长辈口中的“季总”聊天。
“季总, 你要试试吗?”
季砚沉对飙车没兴趣,摇头:“不用了。”
“那干看着多无聊啊。”
“就是就是。”
不管在什么时候, 季砚沉总是众星拱月的那一个。
颜桑看了眼渐渐成为大家视线焦点的男人,默默走去旁边。
“小颜。”陆洺拍了拍其中一辆车的引擎盖,看他:“要不哥带你跑两圈?”
颜桑看了眼体型巨大, 看着安全感十足的悍马, 最后还是摇头:“算了。”
陆洺故作生气:“不放心你陆哥的车技?”
颜桑:“。”
那倒也不是。
只是他不太喜欢亲身参与这种刺激活动。
看看就得了。
陆洺笑他胆子小,朝季砚沉的方向看了眼,逗他:“是不是季砚沉开车,你就愿意上车了?”
颜桑接收到陆洺眼里的调侃,抿了抿唇,摇头:“也不会。”
季砚沉对这项活动不感兴趣。
就算他开,颜桑也不会上车。
“真的?”陆洺用“我就静静的看你嘴硬”的眼神看他。
又是同住一间房又是看星星骑马的, 陆洺不信两人之间还是清清白白。
从季砚沉的反应来看,陆洺知道两人这两天一定是有进度的。
和好只是时间问题。
对上陆洺了然的目光,颜桑:“……真的。”
他和季砚沉拉拉扯扯回来刚好被陆洺撞见,颜桑觉得陆洺好像误会了什么。
想到这里,颜桑想解释一下,记过陆洺神神秘秘的冲他扬了扬手机:
“你看看手机,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颜桑:“?”
手机“叮”地响了一声,颜桑有些莫名的去看手机——
面对面的,什么消息还要发手机?
颜桑毫不设防的打开手机,就见陆洺给他发了几张照片。
全是他和季砚沉骑马的照片。
有他坐在马背季砚沉牵着缰绳的,也有他们两人共骑一匹马的。
颜桑:“……!”
怎么会有这种照片?!
从画面构图看,拍照的人离他们距离很远,但高清镜头下,画面放大后连他扭头跟季砚沉说话时,他们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颜桑没想到镜头下他们两人的姿势是如此亲密暧|昧。
也不知道更亲密的画面是没被拍到,还是陆洺好心给他留了一点面子。
想到他们后面在马背上做了什么,颜桑勉强维持住表情,问:“这是谁拍的?”
还有其他人看到吗?
陆洺笑得像只狐狸:“别担心。”
照片来源陆洺怎么都不肯还说,只说没两个人知道,事情也不会传出去。
颜桑让陆洺把照片删了,不要给第二个人发。
陆洺:“拍得多有意境啊,删掉多可惜。”
这构图,这画面,这主角,妥妥的雪景大片啊!
谁看了不说一声般配。
陆洺“啧啧”出声:“说实在的,我都有点磕你们两了。”
颜桑:“……”
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大概是颜桑的表情太过复杂,陆洺笑开:“你放心,我不会乱发的,也不会有其他人乱发。”
陆洺说的话颜桑自然是相信的,不过紧接着他又听陆洺压低声音问:
“季砚沉那种冷冰冰的人,原来谈恋爱的时候这么主动热情吗?”
陆洺只是打趣,没想到颜桑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
陆洺:“?”
你们白月光害羞时脸都是白的吗?
陆洺果然看见了。
颜桑心里这样想。
“我们……”颜桑抿了下有些干涩的嘴唇,在陆洺的调笑目光中开口:“我们没有谈恋爱。”
也不会谈。
颜桑语调很轻,但认真的态度让人无法忽略。
他不是为自己的羞赧找借口。
陆洺看得出他是真的不想和季砚沉复合。
陆洺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旁的季砚沉一眼。
陆洺把颜桑拉到一旁,问他为什么。
都这样了,还没谈?
陆洺:“你不喜欢他?”
颜桑缓缓摇头:“没有为什么。”
不是每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都能找到为什么的。
陆洺看着颜桑的表情,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是季砚沉一厢情愿,他不能解颜桑的坚持。
陆洺问:“你是觉得季砚沉是哪里不够好吗?”
颜桑没有回答,因为话题的另一个当事人过来了。
季砚沉在这种场合也免不了应酬,但他一直注意着颜桑的动态。
“在说什么?”
季砚沉看神神秘秘躲在车后的两人,视线落点在颜桑的身上。
陆洺没想到颜桑完全没有和季砚沉复合的想法,此时心情正茫然,因此没有开口。
而颜桑错开季砚沉的视线,说了句“没什么”后就走开了。
季砚沉看向陆洺。
陆洺耸肩摊手:“你别看我。”
他现在也很懵逼好不好。
他本来以为季砚沉都追来庄园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两人很快就破镜重圆,他能坐等喝喜酒。
没想到颜桑态度如此强硬。
就算这样也不为所动。
这还是陆洺第一次见有人拒绝季砚沉。
不对,是第二次。
毕竟季砚沉已经被甩过一次了……
一个说马上就要谈了。
一个说不可能和好。
陆洺:“……”
“……”
季砚沉不知道陆洺在想些什么,但能看出对方眼里的同情。
季砚沉面上没什么表情:“他跟你说什么?”
“唉。”陆洺上前拍拍季砚沉的肩膀,沉痛:“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
季砚沉心里有数了。
陆洺:季总,你熟练得让我心疼。
季砚沉扫开陆洺的手,没会抽风的人。
既然是比赛就少不了筹码,不上场的人都去押注,还有人给自己拉票。
这个时候,赢多少输多少钱是次要,重要的是开心。
颜桑没去押注,听这群人随口就押一处房产一辆跑车,叹为观止。
连陆洺都随手扔了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进赌池。
就连这群人带来的伴儿,都凑热闹下了赌注。
“要去玩吗?”
见颜桑一直盯着闹哄哄下注的人群,季砚沉站在他身边问。
颜桑摇摇头:“不了。”
他没有这样殷实的家底拿来造。
就算有,他对这种事也没有兴趣。
有人拿着陆洺随手摘下的腕表说惦记这块表很久了,颜桑想到什么似的垂眼看向季砚沉的手腕。
男人两只手腕都是空荡荡的。
季砚沉今天也没戴腕表。
不止今天,几次见面他都没见过男人戴腕表。
是觉得麻烦还是不喜欢?
不等颜桑想出答案,有人朝他们招手:“季总,你们要不要下注?”
颜桑看向季砚沉。
男人很平静的回:“算了,他不喜欢。”
季砚沉口中的“他”是谁不言而喻,一瞬间大家都看向颜桑,半开玩笑半认真:
“管这么严啊。”
被谭年他们这群有钱少爷们带来的男伴女伴们,投向颜桑的眼神满是羡慕。
这话实在太容易引起误会,相信今天之后就会传开。
颜桑强行让自己不要跟着一起发散思维。
不管别人怎么打趣,他和季砚沉早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季砚沉之所以现在这样,只是不知道当年的事而已。
好的前任应当安静死去。
是他这段时间太过松懈,太过贪心,分手还妄图做普通朋友,才导致现在进退维谷的尴尬局面。
颜桑无声呼出一口气,呵出一团白雾。
看来……
他和季砚沉不能再见面了。
哨响惊飞山上的鸟雀,几声轰鸣之后,一排越野车像离弦的箭冲出去,其中就有陆洺的。
“陆少加油!”
“干他!”
“年哥冲啊啊啊。”
欢呼鼓劲声像声浪。
就算知道陆洺他们心里有数,颜桑还是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山道崎岖狭窄,越野车体型又大,最窄的地方连两辆车同时经过都不允许,有的地方,护栏之外就是悬崖……
航拍机实时传播比赛画面,颜桑看得目不转睛。
季砚沉望着他专注的侧脸,问:“在担心陆洺?”
颜桑没有掩饰的点头。
大家都是朋友,担心也很正常。
不止陆洺,颜桑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
“你放心。”季砚沉淡声开口:“他们心里有数。”
这群人追求刺激,但不是不怕死。
颜桑嗯嗯点头。
道都懂,但是第一次看现场,场上还是自己认识的人……
说不紧张是假的。
季砚沉瞥了颜桑一眼,冷不丁开口:“早知道你这样在意,我就上场了。”
颜桑愣了一下,随后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见季砚沉真的朝那边,颜桑心里一慌,赶紧伸手拽住他:“季砚沉你别冲动!”
如果季砚沉真的上场比赛,颜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正常呼吸着看完一整场。
季砚沉乌沉沉的眼眸扫过他细长的手指:“你担心我?”
颜桑明显急了:“你不要闹!”
这事能闹着玩的吗?!
“颜桑。”季砚沉定定看他:“不是谁的话我都听。”
颜桑闻言一怔。
季砚沉和他对视,平稳的语调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蛊惑:
“颜桑,你要以什么身份约束我?”

刚刚才下定决心要保持距离, 结果转头就又忘了。
不长记性的颜桑心下一沉,松开手:“那你去吧。”
季砚沉:“……”
他怀疑颜桑就是来气他的。
“颜桑,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季砚沉面无表情掐他腮帮子:“你这样阅读解会得零分。”
男人的力道不痛不痒, 颜桑偏头躲开, 嘀咕自己是艺考生。
他文化课成绩本来就不怎么样。
“喔哦——”
欢呼声响起, 有人弯道惊险超车, 有人吹着口哨喊牛逼,又把彩头往上加。
颜桑被勾得注意力挪开, 去看显示器。
就算如今也只能隔着显示器看陆洺谭年他们的情况,但山道传来的发动机轰鸣声却一声声震在耳膜上。
气氛带动下, 颜桑莫名也紧张起来。
也不知道谁会赢。
有个戴着耳钉的男人凑过来问颜桑:“你希望谁赢啊?”
颜桑挺意外有人主动跟他搭话,看了眼屏幕老实道:“我和陆洺熟一些。”
按照亲疏关系,他自然还是希望陆洺赢。
“那你期待要落空了。”耳钉男就笑:
“陆少现在排第四呢,第一有点悬。”
现在排第一的是一个叫陈令的, 连谭年这个东道主都排第二,被陈令甩出一大截。
至于陆洺, 连谭年的车屁|股都看不见。
耳钉男见季砚沉去接电话了,压低声音八卦:“颜桑,你真是季总的男朋友啊?”
季总来他们这群纨绔子弟的聚会了, 说出去连他家老爷子都不信, 还说他扯季砚沉的大旗跟家里扯谎,直到他偷偷拍了个短视频发过去。
然后他家老爷子就让他趁此机会,多跟季砚沉学学。
拉进一下两家的关系也是好的。
颜桑:“……”
感觉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在好奇他和季砚沉的关系。
“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耳钉男见颜桑不说话,又赶紧道:“我就是随便问问。”
颜桑不知道他们听说了什么,他和这群人不熟,多说多错的道他还是懂的。
耳钉男拿出手机:“要不加个联系方式, 以后有空一起处晚啊。”
对上他笑眯眯的眼,颜桑不好拒绝,扫码加上了好友。
耳钉男露出一口大白牙:“你微信好友真少,你备注陈束就行。”
“我也加个。”
“加我一个。”
“还有。”
陈束一开口,其余人纷纷拿出手机要来加颜桑好友。
他们不敢加季砚沉,但加上颜桑也是一个路子。
要是两人真的是恋人关系,以后和颜桑熟悉了,这就是人脉,就算弄错了,也不过多个躺列的人,没有损失。
无本生意,谁都愿意做。
况且抛开一切利益关系不谈,颜桑光凭外表,也值得一个好友位。
颜桑不好厚此薄彼,他只好都加上,挨个备注好。
看着长了一截的好友列表,颜桑:
社交圈突然变广。
在云市生活八年,脱离了原本的社交圈后,颜桑的社交圈小得可怕,和季砚沉重逢之前,他常联系的人就只有吴瑶一家。
去掉和服务号,首页聊天框几年都占不满一屏幕。
陈束和陈令是堂兄弟,陈令目前仍然遥遥领先的,陈束已经在想待会儿要怎么把奖品带走了。
颜桑听着一群人商量过两天又去哪里玩,有人说名叫“浓色”的那家会所的表演十分“独特有趣”,热情邀请颜桑下次一起去看。
已经在旁边听了许久,颜桑听了知道那家会员制的会所里的表演并不是单纯的歌舞表演——
猎奇、能刺激人的神经的表演,才会被搬上舞台。
有人说上次去浓色时,台上的摆了一个超大的透明鱼缸,有三条半身赤|裸的“美人鱼”在里面繁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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