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崩百年,朕成了暴君的白月光by猫猫梨
猫猫梨  发于:2024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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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混乱的辈分。
第五穆兰给了第五仲熙一记爆栗,第五夫人似是无语极了,秦铎也看见她深深吸气,然后伸手扶着额头。
一顿混乱的晚饭吃完了。
雨势这会儿大了不少,秦铎也站在雨廊内,看雨水成股沿着雨霖铃流入檐下的缸中。连日的阴云密雨,不见日色,让天早早就昏暗下来,各家各户亮起了灯火,但灯火却只能亮在家宅之中,照不清更远处,京中的道路陷入幽深之中。
“文大人,”第五言走到他的身边,说,“天雨地滑,道路昏暗,回宫的路上也许会不安全,不如今夜留宿寒舍,明日一同前去朝会?”
第五家的位置离宫中不算近,秦铎也遥遥望了一眼皇宫的方向,又看看天色和倾盆的大雨,纠结片刻。
他点了头。
“好,那今夜便叨扰了。”

第35章 狗咬猫挠
夜雨悉悉索索,急促地敲打在宫墙和檐牙的瓦片之上,秋风的凉意吹扫,从低压的阴云坠入宫中。
已是亥时,宫中仍灯火通明。
含章殿内气压低沉,静如死灰,连烛火都敢不跃动,只是寂寂地燃烧,宫中侍者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弄出什么动静,惹恼了正在气头上的皇帝。
秦玄枵坐在龙书案后,面色凝着,凤眸微微眯起,视线落在桌案上平铺的奏折上。
他已有很长时间没有变过姿势了,秦玄枵看着奏折上一行一行的文字,觉得它们长得像蚊虫蚁兽,乱哄哄地在他脑子里吵成一团,又乱哄哄地跑出去,留下一地狼藉。
一下午加一晚上,尊敬的皇帝陛下一份奏折都没有批完。
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时不时便抬起头,透过殿内的雕窗,看看是否有熟悉的身影归来。
答案是没有。
御膳房在晚上就得了吩咐,将一直用蒸汽温着的点心送来了含章殿。
此刻点心孤零零摆在一旁的圆桌上,已经凉透了。
凉透后,点心中沁出的一点油透过纸洇出,显得可怜极了。
秦玄枵黑着脸,将御笔拍在龙书案上。
不轻不重的一声响,殿内宫人险些没齐刷刷跪在地上。
秦玄枵拂了拂衣摆,端起茶盏,将茶盏中已经冷掉的茶水一口气全部饮尽。
清甜的白茶香气在唇齿中蔓延。
亏他今日还早早备好了滇南的白茶!
秦玄枵的脸色又黑了一度。
勾弘扬见状,连忙走进来,恭恭敬敬地立在龙书案旁边,替秦玄枵捶打肩头,按摩着。
“他走到哪里了,怎么还未回?”秦玄枵轻轻舒一口气,重新提起毛笔,问道。
“陛下,方才去送药时,文大人已离了太尉府了,”勾弘扬答得心惊胆战,“玄衣卫问过青玄大人方知,文大人又去了第五大人家中做客,已留宿在第五大人家中,今夜大抵是不回宫了......”
“......”
秦玄枵手中的毛笔被拦腰折断。
“呵呵,不回来了?”秦玄枵气笑了,“好,真的好极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径直往内殿中去了。
勾弘扬:“……”
诶呦喂爷啊。
文大人,您快回来喂,再不回来陛下可就要气坏咯。
秦玄枵走入屏风后,躺在床榻上,闭上眼睛。
身边空空荡荡的,塌下的被子,明晃晃昭示无人存在的那种孤寂。
“......”
秦玄枵翻来覆去。
“......”
又辗转反侧。
可恶,睡不着!
他一把掀开被子,坐在床榻上,盯着黑凉雨夜。
秦铎也在第五言家中,吃过饭后,有用过远道追来的汤药。
第五言看着,有些惊叹:“看来陛下待你不薄。”
不厌其烦差人送来药,御用之物也随随便便就让秦铎也拿去使用。
药一路追来,早已凉了,凉透的药物更显苦涩,秦铎也好不容易将口中的苦药咽下,面上努力维持一副翩然的样子,伸手迅速地取出食盒里的蜜枣,阿乌一口。
“不知算不算冒昧,”第五言见他熟稔的喝药动作,问,“文大人身子哪里不适?”
“心疾,这几年才有的毛病。”秦铎也随口说。
其实他上辈子最初身体是顶顶好的,在位那十二年,日夜操劳,硬是将身子熬坏了。
安平九年的时候,他有一日夜里批阅奏折,站起来时,忽然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御医说他忧思过重,建议他先放下公务,出宫走走,或是不要总闷在殿里,一工作就是好几个时辰。
总的来说,就是少操心,多睡觉。
可那年正是新苗法实施的第一年,第一次秋收,他始终悬着一口气,不敢合眼。
于是草草喝过药后,他便顾不上御医的叮嘱,从床榻上披衣起身,在寂寂的长夜中点上烛火,硬撑着去熬。
各郡各县的府报和各部奏折紧锣密鼓一般,纷纷向他案上飞来。
他亲力亲为,每份都要亲自过目,生怕出现什么闪失。
他怕对不起天下百姓。
于是将自己逼得很紧,没日没夜操劳,不顾身体一般地熬,灯火剪了一次又一次,蜡泪堆积成花。
恰逢大魏那年风调雨顺,是从未有过的丰年,直至秋收过后,秦铎也看着大魏从此仓廪充实,身子才微微向后,他这一秋消减了不少,病骨支离,倚靠在龙椅上,缓缓呼出一口气。
然后忽然低下身,用手捂着嘴,剧烈呛咳,再将手移开时,掌心尽是鲜血。
他那日后,又昏迷了许久。
皇位啊,是个养蛊场,厮杀得血流遍地,然后去摘取那黄金冠。
皇位啊,善良的人上去,被敲骨吸髓,榨尽最后一滴血汗;恶毒的人上去,将民脂民膏作为己用,养出一身臃肿肥肉。
真是奇怪。
秦铎也在位已有九年了,他还是不理解。
为什么这辛苦的职位反而使得人人趋之若鹜。
不过自那年秋日之后,身子便坏了。
秦铎也觉得他这辈子重新在又一个饱受心疾之苦的人身上醒来,不知是冥冥之中的缘,还是上天罚他多受几年病痛折磨。
第五言看了看秦铎也的面色,道:“今日见你,眉间的病气似是比前几日好了不少。”
“皇家的御医和御用的草药,那可是顶尖的好。”秦铎也笑着回,将这事又糊弄过去。
“不知能否根治?城外有个隐世的医者,医术高明,与我相熟,”第五言说,“过几日天晴,找个合适的日子,我带你去看看。”
秦铎也有些惊讶,他作了一揖,“那便提前谢过第五大人了。”
第五言笑着摆摆手,说:“几日交谈下来,我觉得与你聊的十分契合,不必多言谢,就当是多认了个兄弟。”
“对了,还不知你颈上为何包扎着......”第五言欲言又止,“仲熙那孩子想问来着,又怕冒犯。”
秦铎也摸了摸脖颈上系着的纱布。
颈后的咬痕还没消下去。
他开口:“一时不查,被宫里的狗咬了。”
第五言:“?”
宫里养狗了?咬哪儿?
他们在雨廊前随意聊了几句,雨色隐于夜色之中,茫茫地融为了一体。
第二日还有大朝会,需不到三更便起身洗漱赶去皇宫,且连日阴雨,道路必定难走,便须起更早。
秦铎也早早和衣而睡,在雨声中入眠。
翌日清晨,连日的阴雨停歇,天上仍阴沉沉的,密云堆积,这几日还不定何时雨便会接着下起来。
今日大朝会,所有朝臣都本能地觉得无极殿内的气氛有所不同。
秦玄枵面无表情地俯视满朝文武,薄唇绷成一条线,嘴角下压。
任和人都能看出,今日皇帝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无极殿气压低沉沉的。
早朝的流程进行着,秦玄枵不发一言,只是阴恻恻盯着殿台之下。
朝堂中,不少朝臣都注意到了秦玄枵的脖颈和手掌缠了一圈圈的纱布。
周太傅先开口,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陛下,您怎么受伤了?”
“一时不查,被宫里的狸奴挠了而已,无妨。”秦玄枵转了下眼眸,语气中藏着只有秦铎也能听出来的意味深长。
秦铎也抬起头,撞上那道不加掩饰的目光。
他觉得秦玄枵此刻眼中像是山火也像是惊涛,既一点即燃,也暗流汹涌。
或许......他莫名有另一种感受,那凤眸之中隐藏着的欲念,像遮掩在暗林之中的凶兽,如捕食者一般,绿眼幽森,盯上了属于自己的猎物,伺机而动,想要一口吞吃入腹。
秦铎也甩甩脑袋,将这种令他脊背发毛的想法甩出去,忽然看见在他侧前方的第五言回了头,用略显古怪的眼神瞅了他一眼。
那眼神,秦铎也不好说,他好像读懂了,那像是什么撞破奸.情的眼神。
秦铎也:“......”
周太傅道:“敢伤天子的狸奴,不若杀之。陛下可千万要保重龙体。”
秦玄枵淡淡笑了一声,始终盯着秦铎也:“那狸奴,朕喜爱得很,可舍不得。”
秦铎也听这话,被恶出一身鸡皮。
今日的大朝会,主要是蔺将军的述职,和皇帝的奖赏。
今六七年来有蔺将军在北疆驻守,抵御时不时侵扰边关的胡骑,北疆的百姓生活不似先帝时那样悲苦。
不过……秦铎也听着蔺栖元的汇报,听到他曾经一城一城顶着厉风打下来,守护好的城池,被魏荒帝草草割地赔偿出去,心便一阵刺痛。
他遮掩在袖中的手握起,指甲嵌进手心中,刺痛提醒着他,现在不能怒而离去,去把魏荒帝的坟给撅了。
今日是蔺栖元回京述职的大朝会,算是喜报,没有朝臣在今早提起争端和暗流,度过了一个和平的朝会。
无极殿中的礼官唱了退朝。
秦铎也跟着百官退朝的退伍向无极殿门口走。
他就算背过身去,却也依旧能感受到那道如芒在背的视线。
秦玄枵依旧在用那种阴沉的、贪婪的视线看着他,隐匿在深林中的猛兽仿佛要按耐不住了,利爪已经蠢蠢欲动,牙齿嗟磨,就欲扑杀。
秦铎也觉得不太对,这狗皇帝今日大朝会的状态不太对,谁又惹到他了?
他觉得自己今日还是出宫避避风头比较好,别直愣愣撞上人发疯,自己做了个倒霉蛋又被翻来覆去地咬。
他在百官的队伍中,蹭着步子向殿外走。
就要踏出无极殿殿门的那一刻,忽然身后响起一道阴沉的声音。
“文卿不留下么?想去哪?”
秦铎也:“……”

第36章 捆绑
秦铎也不得以只得停下,眼睁睁看着文武百官从他身侧经过,或多或少都对他投以莫名的视线。
他来不及区分了,无极殿门訇然阖上,一股大力从身后扑来,拽住他的手腕。
秦铎也被秦玄枵强硬地半推半拽着,被揽着腰从另一侧的后门离开,拖入含章殿中。
砰一声。
他被死死地抵在门上,灼热的气息将他压在门板上,秦玄枵迎面与他贴得严丝合缝,秦铎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移动空间。
忽然脖颈间一凉,缠绕在颈间的纱布被唰地拽下,飘落在地。
秦玄枵将头凑近,帝王朝服还没换下,冠冕系在头上,冕旒之上的贯玉相撞,清脆作响,秦铎也只得微微偏开头躲避冠冕,却刚好露出致命处,被一口咬在了颈侧。
“嘶......”
秦铎也吸气,下意识握紧拳头抬起,忽然手腕又被遏住,他用力去转,没转动,便顺势用手肘击在对方的胸口。
却没想到秦玄枵也与他较上了劲,硬生生挨了他好几拳,最终捉住了机会,将他双手全部束住,向上一抬,单手将他的双手缚在头顶,按压在门板上。
接着那具灼热的身体再一次覆压过来,紧紧将他按住,膝盖挤进他的双腿之间。
“你又抽什么风?!”秦铎也挣脱不得,咬牙切齿怒问。
秦玄枵没有回复,忽然伸手掐住了秦铎也的脖颈,手一提。
秦铎也一霎时呼吸不畅,他被迫仰起头,与秦玄枵对视。
那双眉毛拧着,眉目锋利,极显侵略性,秦铎也从那双凤眸中感受到了几欲将他焚烧殆尽的火。
忽然下一秒眼前一花,他感受到温热的触感堵住了他的唇,接踵而来的就是密密麻麻的噬咬。
秦铎也的双眼猛地瞪大,他震惊地几乎忘记了挣扎反抗,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秦玄枵,在亲他......?
秦铎也的大脑一片空白,直至唇上传来的刺痛感让他回过神来。
不对,与其说亲,不如说这狗在咬他的嘴。
这狗大抵是有犬齿,尖锐的疼痛咬在他的唇上,像是野兽叼到了嫩肉,在牙齿之间磋磨,凶狠的、贪婪的、带着极强的占有欲,啃咬着他的唇瓣。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口腔中,秦铎也才意识回笼,震惊过后,接着来的就是愤怒。
他堂堂帝王,竟被一个小兔崽子如此狎弄亵玩!
秦铎也全身都被死死压制,动弹不得,气急,便张开嘴,狠狠咬在对方的下唇。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秦玄枵吃痛,眯着眼离开了他的嘴唇。
秦铎也这一咬用了大力气,直接彻底咬破对方的皮肤,血迹从秦玄枵唇角渗出。
他死死瞪着秦玄枵,因极度愤怒,胸腔因气息不定,剧烈起伏。
秦玄枵松开钳制着秦铎也脖子的手,随意抹了下唇角,将血迹搽去。凤眸眼珠一转,瞥了眼拇指上的鲜血。
他伸手将血抹在了秦铎也的唇上。
原本就因为激烈的噬咬而洇出血色的唇,又填上这一抹鲜血,将唇色染得愈发鲜艳欲滴,加之不知是因怒火还是震惊而泛红的眼尾,和鼻梁上的一点红痣,在烛火的淬炼下,像是摇曳绽放的茶靡。
秦玄枵看着,的眼神又暗了两度,他感到口渴,忍不住磨牙,想将人拆吃入腹。
“秦玄枵!”秦铎也一见他满是欲念的眼神,便知道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些什么,见人又逐渐凑近,忍不住出声喊他的名字来提醒,而尾音因为急促略带颤动。
秦玄枵的眼眸一抬,从秦铎也的嘴唇移开,望进他的眼中。
似乎是给人一个说话的机会,又似乎是猛兽在表达进食被打断的不满。
“你等等,等等......”秦铎也急忙抓住机会开口,“发生什么了我们慢慢说,你先松开手。”
先松手,松手后看老子揍......
“唔!”
秦玄枵视线沉沉地望着秦铎也一张一合的唇,唇上血迹艳色也随之开合,他忽地重重一口咬在秦铎也的唇上。
心满意足地听人发出了一声闷哼。
秦铎也被猝不及防又咬在唇上,他懵了一秒,接着彻底放弃了要将人安抚下来再做打算的想法,怒骂:“畜生!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朕昨夜等了你一夜。”
忽然秦玄枵哑着嗓音,开口。
“什么?”秦铎也猛地愣住,骂人的话堵在嘴边,没再说出。
“朕一夜没睡。”秦玄枵垂眸,松开了钳制的手,环在秦铎也的腰间,声音放低了些,将额头抵在他的肩上片刻,然后忽又抬眼,直视秦铎也,轻声,“一直在等你回来。”
秦铎也身子僵住,他张了张口,却没有任何声音从口中发出。
他看着秦玄枵近乎呢喃的姿态,注意到了这双漂亮的凤眸眼底的那一片乌青。
一直在,等他......?
一种莫名的感受从秦铎也的心底漾出,逐渐将其填满,然后溢出,流淌过四肢。
上辈子,胞弟秦泽之喜欢自由,早就嚷嚷着要做个闲散王爷,他作为兄长,自是不忍看弟弟受苦,便早早给人封了王,封地就在京城边,富饶的一片。
虽说秦泽之总时不时跑进宫中看他,与他饮酒对弈,或是将他长子那个小奶团子丢进宫中陪他玩。
但进宫做客,和住在宫中,总归是不一样的,大部分时候,皇宫内还是只有秦铎也一个人。
一个人孤寂地,在龙书案后,与公务相伴,枯坐至天明。
眼下这句“在宫中等你回来”,忽然就触碰到了秦铎也心中的那一片柔软。
秦铎也双手没了束缚,用手轻轻抵在对方的肩上,犹豫着,想要用力将人推开,却没使得上力,手指颤了片刻,最终虚虚地搭在秦玄枵的肩上。
愤怒似乎被一瞬间掐灭了,秦铎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昨日与送药的玄衣卫说,今夜便不回宫了。”
“那还不是朕先找到你的,”秦玄枵将人拥得更进,顺势逼近,两人鼻尖相贴,呼吸交错,“在此之前,你去了何处,朕全然不知。”
秦铎也不禁向后退却,可身后便是阖上的门扇,无处可逃,他听了秦玄枵的话,心虚了一瞬。
秦玄枵说的有道理,秦铎也这才意识到,好像自己确实没有考虑过秦玄枵的感受。
也许是上辈子做皇帝唯我独尊惯了,从来没有向他人说起自己个人行踪的习惯。
被那双蕴着浓烈情绪的凤眸注视着,秦铎也不禁眼神闪烁,想要躲闪,他微微偏过头,却被人强硬地钳着下颌掰回来,被迫与秦玄枵对视。
“朕回来时,还去西坊为你买了那日你喜欢吃的甜食。”
秦铎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见到了那家糖水铺的油纸包装。
“御膳房昨夜将糕点温了一次又一次,”秦玄枵说,“但你一直没回来,糕点冷了。”
秦铎也的视线落在那晕开了深浅不一颜色的纸包装上,忽然昨日第五言在市集中说的那段话又在耳边响起。
虽说秦铎也不至于被这点讨好的手段打动,但真心却不容被践踏。
他心不禁软下来。
“抱歉......”秦铎也缓声说。
“你方才还骂朕的。”
秦铎也看见那双凤眸中闪着莹莹的光,忽然觉得此时秦玄枵的表情像是有些委屈。
“我方才......并不知道......”秦铎也温声道。
他没意识到是自己的错处,还以为秦玄枵只是单纯的又开始莫名其妙发癫。
秦铎也看着秦玄枵依旧垂首,额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
似乎是还心有芥蒂。
“那我补偿你?”秦铎也问。
他想着下次什么时候出宫去,再去那家糖水铺买些糕点回宫来。
而秦玄枵听到这话,突然抬起头,烛火的光在眼眸中一闪而过。
“补偿?”秦玄枵重复着,揽着秦铎也腰后的手摸索着,忽然解开了绅带系在身后的结,喑哑着嗓音,“可以啊,爱卿说说,想要如何补偿朕?”
“我下次出宫......”
秦铎也话还没说完,忽然身子僵住了。
他瞳孔猛地颤了一下,感受到腰间的绅带被拆下,官服外袍散开。
一只灼热的手顺着衣袍钻入其中,拨开衣襟的下摆,滑到皮肤上,激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等等......秦玄枵!你做什么!”
秦铎也急忙喝道,去抓那只不断向下游走的、灼热的手。
忽然他的手腕被扣住,双手被叠到一起,秦玄枵拿着他的衣袍绅带,一圈一圈缠在了他的手腕上,他双手被绑到一起,绅带的另一端被秦玄枵握在手中。
“不是说补偿么?”秦玄枵一拽绅带,贴近他的耳朵,滚烫的呼吸洒在耳畔,轻声道,“朕自己取,如何?”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铎也双手再也挣脱不开,他抬起腿想要将人向后推,却忽然被秦玄枵的手趁虚而入,滑入下方。
“爱卿,出宫时便不告诉朕去了何处,还一夜未归,”秦玄枵用手指灵活地挑逗,轻咬秦铎也的耳骨,声音含混,“朕孤独一人在宫中,守着凉掉的点心,苦苦等至天明......”
秦铎也被触碰,不禁轻喘一声,他听着秦玄枵的话,渐渐停止了挣扎。
确实,是这样。
但......
但这样......
是不是不好?
他迟疑着,犹豫着,却在另一人眼中成了一种默许的姿态。
秦玄枵手上的动作变本加厉,只几下,便有什么隐晦之事悄然发生。
传来一声轻笑,震得秦铎也耳骨酥麻。
“爱卿原来也很喜欢呢,你看,它都......”秦玄枵附在秦铎也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秦铎也耳根飞上薄红,他反驳:“......不是,任谁被如此摆弄,都会产生反应吧?”
秦铎也尽力保持着冷静,但声音中细微的颤意还是出卖了他的心绪。
这混蛋说的话,也太糙了。
秦玄枵却只选择性听自己想听的,手上动作加重,他固执道:“朕就要这个赔礼,爱卿觉得如何?”
虽然是他先出了错处,虽然也是他被服侍......
视线里,冷掉的糕点还摆在桌上。
秦铎也又想起那日混沌之中感官的激烈,面颊上也开始发红。
确实是,舒服的。
那不如,就这样......?
就这样满足这小混蛋,让他消停了,对自己也方便,不然下次出宫便麻烦了。
他还有所有人都不知的计划,也不能让秦家的江山落入他手。
他或许需要将皇帝糊弄过去,方便日后的行事。
一定是这样。
思及此,秦铎也闭上眼,将头向后仰去,碰到门扇。
他头脑发烫,都不知为何,也不知自己找出说服自己的这个原因究竟成不成立,就混乱地点了点头。
秦玄枵一直用余光注视着秦铎也的反应,见人这样,他先是忽然愣了一下,接着一阵惊喜。
他本就聪慧,看了眼桌上的点心,忽然顿悟。
烛火的碎光倒映在凤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他将手中绅带猛地一紧,略带兴奋地看着秦铎也似妥协了一般闭着双眼,双手被绑缚,迫随着自己的动作而动,心中的征服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火山的焰火在泥浆中奔涌,喧嚣着就欲喷涌。
秦玄枵将人腾空抱起,向着内殿的屏风后走。
秦铎也睁开眼,震惊道:“你......难道要现在?!不行,怎能白日宣淫?!”
“哪有太阳?”秦玄枵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窗外,阴云密布,又开始落雨了,“下着雨呢,不算白日。”

帝王的冠冕被随手仍在地上,冠冕上的贯玉凌乱地散开。
秦玄枵将手中的绅带绑在床棱上,将人压倒在床榻上,他腾出两只手,开始一点点探索。
绅带的一端被系在床榻尽头的棱柱上,另一端一圈一圈缠绕在秦铎也的双手手腕上。
秦铎也认命一般,仰面躺在床榻上,他双手被束在头顶,用手紧紧地抓着从床榻垂下来的帷幔,手指尖和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紧闭双眼,眉毛凝在一起,深深皱着,双眼眼尾尽是绯红色,鼻梁出的红痣随着仰头的动作在烛火光下摇晃。
秦玄枵看着眼前人这副模样,眼中风雨汹涌,一如殿外阴沉的风雨,欲色更深沉,他忍不住喉结动了动。
“唔。”
秦铎也被这动作激得浑身一颤,他不自觉想后躲,想要逃跑似的,头更用力地向后仰,脖颈弯出弧度,全身紧绷,整个人的后背像是绷成了一张被拉紧弦的弓。
“爱卿,睁开眼,看着朕。”秦玄枵喑哑着嗓子,语气中带了些命令的口吻。
秦铎也缓缓睁开眼,一片恍惚之中,他与那双凤眸对视,看着沉沉的眼眸中,烛火的碎光映在其中。
彩光迷乱,破碎的光在其中,阴影也在其中,自己,也在其中。
他莫名感觉那光影纷乱错杂,像是日照金波的湖面,廿缕粼波荡开来,再一晃,光与影尽消散,只余湖面上迷蒙的蒸腾雾气。
漂亮的一双凤眸,完全长在了秦铎也的审美上。
他不得不承认,他喜欢这双眼睛。
秦铎也一点点移开眼睛,对方的属于帝王的朝服仍好端端穿在身上,自己的朝服却被揉皱成,凌乱不堪,二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在对方的掌控下,浩荡湖面卷起风雨,身处暴风雨扬起的惊涛骇浪之中,不住地飘摇。
风雨波涛之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心脏被卷入其中的起伏不定。
秦铎也又闭上了眼。
还是别看,堂堂帝王,丢人。
“爱卿这副样子,似乎是已经享受上了一般,但头脑却在挣扎呢。”
秦玄枵灼热的指尖划过皮肤,向上轻点,按在唇上,又使得人不自觉地颤抖。
秦铎也闭着眼,脑中一片混沌,觉得自己此刻浑身都在发烫,他听这混蛋玩味的语气,不禁骂道:“少废话,快点结束!”
“这么凶?”秦玄枵轻笑,“爱卿的意思是让我快些?”
他倒是真如秦铎也所愿,像个听话的一般,俯下身去。
“......!”
秦铎也顿住一瞬,接着双手不由自主地猛拽,竟一下子将帷幔扯下。
黑红的帷幔轻轻飘落,半遮在秦铎也的面颊上,遮住了眼睛,遮住了所有的迷乱,轻盈的帷幔边缘搭在鼻梁处,让秦铎也彻底做了个缩头乌龟。
也不知帷幔遮住双眼的样子,是怎么刺激到了秦玄枵,这小混蛋忽然像是觉得更有趣一般,忽急忽缓地折磨他,明明就要结束的时候,硬是停住了动作。
惹得秦铎也不上不下的。
他又想开口骂人,但骂出的语气要么变了调,要么软绵绵的,丝毫没有威胁。
还被秦玄枵笑:“爱卿现在的声音很好听啊。”
秦铎也闭了嘴,用牙齿死死地咬住嘴唇。
他现在绝对不可能再出一声。
牙齿咬住唇,血色氤氲,秦铎也用了力的,毫不吝惜自己的唇被牙齿咬得红痕斑斑点点。
秦玄枵垂眸看着,忽然伸出手,用两指拨开了他的唇齿,顺势深入口中,让他的嘴被迫张开。
“再咬便出血了。”秦玄枵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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