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黎明之后by未见山海
未见山海  发于:2024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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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他那时的心情要怎样才能形容。
比天塌了还更可怕。
男人也不想生气,但就是控制不住地。
他抱住方惜亭的脑袋,舍不得放开。
紧紧慢慢终于说了一句好听的心里话。
“方惜亭,你这样我真的会很担心。”
猫儿心里咯噔一下。
紧张慌乱的整颗心脏都揪起来了。
他们两个人从小骂到大,打到大。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谢序宁这狗东西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
今天难得听他说句走心的。
倒突然感觉这人没那么难相处。
方惜亭脑袋抵他怀里,偷偷笑了下。
也伸手回抱住男人的腰身,抓紧时间腻了一会儿。
到该工作时,自然又催他走。
但谢序宁说:“总得留个人来陪护你。”
男人言之凿凿地:“我要走了,那岂不便宜了于恒和陈小满?”
“我在这儿开个电脑也能工作。”
“累了还能躺躺。”
“不耽误事儿。”
方惜亭知道他故意这么说,不过是想留下陪陪自己。
果不其然,在陪床的两小时里,男人手没停过,电话都快被人给打爆了。
而他性子又急,没讲两句,就被人给气的嗓音拨高好几度。
护士进屋敲了几次门:“先生,病房内禁止喧哗,请您保持安静。”
谢序宁道歉、挨骂、又道歉、又挨骂。
循环往复好几次,终于下定决心:“别给我打电话,微信聊。”
他好不容易坐下来,电脑键盘又敲的噼里啪啦响。
方惜亭安静翻阅案件资料,察觉左右病床的病人都投来不满的目光。
他不自在地提醒谢序宁:“你小点儿声。”
谢序宁全身心投入工作:“完了,我们的排查方向好像有问题。”
方惜亭压低嗓音问:“怎么了?”
谢序宁把电脑翻开给他看:“我们应该是进入某种误区,看到婚纱就立即联想到婚礼。”
“所以整个排查方向,都是围绕着新婚在进行。”
“但其实婚纱这个东西,不一定是婚礼当天才能穿吧。”
“在婚礼前两三个月提前购买,试穿,或者两人来了兴致,单纯玩角色扮演。”
“这些都有可能。”
方惜亭笑了下:“角色扮演?”
他像是不信。
谢序宁嚣张挑眉:“没了解过?”
“这叫cosplay,在年轻人的生活里很流行的,比如情侣扮演医生护士、老师学生、紫霞至尊宝,各种经典角色。”
“想怎么玩儿都行。”
方惜亭下意识避开他挑衅的视线:“变.态。”
男人理直气壮地:“难道不是?”
“如果之前的思路没有错误,我们不可能一点儿消息都查不到。”
“再说婚纱这种东西,不结婚就不能穿?”
狗东西逼问道:“你就不想试试?”
方惜亭气急,打他下:“我才不想。”
谢序宁贴来耳边:“可我想让你穿。”
他连连往前,快倚进自己怀里:“就只穿给我看。”
方惜亭心绪一下乱了。
紧张的手指连翻页都翻不过去。
他嘟嘟囔囔地结巴着:“我,我才不穿。”
同时为了表达自己对婚纱不感兴趣,还绘声绘色地给谢序宁讲了一遍,昨晚被案件困扰的噩梦。
他吓都吓死了,怎么可能还有那方面的想法?
可谁知狗男人听完,半句不体贴,倒还得寸进尺:“你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实际就是想穿呢。
看谢序宁那样子,倒像恨不得现在就给自己套上一件有情.趣的,然后就地play。
方惜亭红着脸撞开他的手:“烦。”
倒也是不方便,不然还真想这么干。
谢序宁之前排查婚纱来源,手机里顺手收藏了十几套自己觉得漂亮的。
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他们及时修改了排查方向,把与“新婚夫妻”、“婚礼”等特指元素全部去掉。
从派出所拿到的备案资料,直接比之前翻了两三倍。
方惜亭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出院。
于恒这边按照谢序宁的思路,也查到一些眉目。
“时间能对得上,就是两年前失踪的。”
“且失踪前与男朋友同居,根据信息在全市医院进行排查,也找到了受孕建档的记录。”
“按照医院就诊的时间,以及法医室出具的尸体检测报告,对胎儿大小的判定均在12周左右。”
“细节能对得上。”
方惜亭问:“找到家人做DNA信息对比了吗?”
于恒摇头:“当事名叫陈男男,外省户口,户籍地址距离我们云京市大约有2000公里左右。”
“昨天我打电话问了一下,她的父母还不清楚她失踪的事。”
“家里四个孩子,三女一男,男孩子年纪最小,重男轻女的情况应该比较严重。”
“在从我方得知陈男男可能涉案时。”
“他父母的第一反应是会不会给家里惹麻烦,第二反应是如果人死了能不能拿到赔偿。”
方惜亭问:“所以这是当事人失踪两年,他们也丝毫不关心、不过问的理由?”
于恒点头:“嗯……”
“而且我们警方联系到他父母时,对方提及陈男男的话语,也很粗俗难听。”
无非就是养女儿赔.钱.货之类的话。
方惜亭没有细问。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他们大概率也不愿意千里迢迢赶来云京认尸。”
“安排一下技术人员到现场去提取。”
“对了,她男朋友呢?”
于恒拉过椅子坐下来:“副队,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
“查到这条线索之后,我们几乎第一时间就提取了她男朋友的DNA信息送检。”
“但检查结果不如人意,陈男男腹中胎儿的生物学父亲,并不是她男友章羌的骨血。”
“且经调查章羌后得知。”
“陈男男生前是做酒吧卖酒的工作。”
“而章羌无业游民,是个混混,经常酗酒买醉,两人一来二去相识,发展为恋爱关系。”
“很快同居。”
“但章羌没有稳定工作,日常开销几乎都靠陈男男独自支撑,甚至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根据周围朋友及双方亲友反馈,两人感情并无不合。”
“章羌也没有赌博欠债等不良嗜好。”
“这人就是懒,游手好闲,但家里条件不错。”
“父母很疼他,姐姐姐夫有自己的服装加工厂,还答应如果他结婚,会出钱给他买房子。”
方惜亭想了想:“章羌知道她怀孕的事吗?”
于恒摇头:“不知情。”
方惜亭:“那也就是说,陈男男心里清楚自己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那个人的作案嫌疑很大。
不排除是遇到比章羌条件更好的人,被陈男男以腹中胎儿胁迫要钱或逼婚。
对方一定是有女友或者有家庭,才会对她的行为感到厌烦,忍无可忍,再施以毒手。
加上受害人在酒吧工作,所处环境本就复杂,想要大海捞针找到情夫,更是难上加难。
如此一来,章羌做案嫌疑减半。
但他也可能说的假话,迷惑警方,实际是因为女友背叛而冲动杀人,毕竟那连捅的26刀,泄愤意味太强。
方惜亭问:“他们谈婚论嫁的事,有定下具体的婚礼日期吗?”
于恒摇头:“没有。”
他也觉得奇怪:“甚至都还没见过父母。”
“但是他姐姐姐夫知道他有女朋友。”
“几个人关系还不错,姐姐也很满意这个弟媳。”
方惜亭:“那派出所唯一留存的备案记录,是谁报的案?”
于恒:“章羌和陈男男所在的工作酒吧负责人,分别都有报案。”
“但因证据不足,也没找到尸体,后续报案人跟进的力度也不大。”
“案情便被搁置下来。”
直到前几日,谢序宁从山涧里钓出那只藏尸用的行李箱,案件才重新浮出水面。
方惜亭手指点点桌面:“我知道了。”
目前婚纱还是非常重要的破案关键点。
而陈男男腹中胎儿不是章羌的骨肉,两人虽交往着,但也没定婚期,主动买来婚纱穿给他看的可能性并不大。
方惜亭拿手机给谢序宁发短信。
【下午有空吗?】
【一起外勤。】
狗男人没个正经:【又想我了?】
他说:【老婆约我,没空也得有空。】
方惜亭像被火烧了,手机一下没拿住:【谁是你老婆?】
猫儿慌张着:【少胡说八道。】
什么时候还从男朋友直接跳到老婆了?
明明是个私人聊天框,方惜亭却心虚到身后随便过个人,都担心能被对方看见。
他恨不得躲到桌子底下去。
那时正义正言辞的纠正称呼上的错误。
却不料对方认真给他发来一张图片。
【缎面的婚纱好看吗?】
【还是你喜欢蕾丝网纱?】
【裙摆太厚了我觉得不太方便。】
【要不我们挑条鱼尾的?】

“缎面元素+蕾丝纱网+轻便鱼尾。”
“婚纱不要太大,不要太厚,不要妨碍我……不是,不要妨碍公主抱以及当事人在床|上亲热。”
娇娇双眼猛地睁大:“在床|上?”
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又没忍住口吐芬芳:“草你xx的,你谈恋爱了?”
谢序宁得意着:“嗯呢……”
娇娇快疯了:“不是,你和亭亭。”
“你俩……”
“你俩就真没戏了?”
“你不会是被他谈恋爱刺激了,就自己随便找了个吧。”
“虽然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样不行的呀。”
“不是专一的感情,对别人也不公平,你与其在这里发癫,还不如想想办法怎么能把他追回来。”
谢序宁慢吞吞地回:“追不回来了。”
他说:“哥不是说过了吗?”
“方惜亭找的对象太优秀,没人能比得上。”
“我何德何能,敢去人家手里抢对象,那不是自取欺辱?”
娇娇直接被无语住。
仅存的良心,让她没有对失恋敏感期的谢序宁破口大骂,反而莫名关切起对方的情绪。
同时也对方惜亭那位全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的绝世好男友,产生了无比浓烈的兴趣。
但方惜亭偏偏低调的要命。
在得知情况后,期间她旁击侧敲问过几回,但对方均以工作忙为由,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移。
把正在交往中的男朋友,藏得比什么宝藏机密都还严实。
娇娇只好安慰:“那你不也谈上了吗?”
她说:“能及时止损、忘掉过去,开始新生活,也挺好的。”
“再说以你的条件,想挑个各方面都不落于人下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不。”谢序宁回应地斩钉截铁。
男人说:“我的对象,这辈子,都不可能比得过方惜亭的对象。”
“因为他男朋友简直优秀的无法形容,难以想象。”
“懂?”
娇娇两眼一黑,紧咬着牙,恨不得打他:“就你这傻|逼也配有对象?”
“谁瞎了眼能看的上你?”
“心里想着我们家亭亭,念念不忘,却还跟别人谈恋爱,你要不要脸?”
“我真是脑子有病,还指望能从你嘴里听到句人话,真白费口舌。”
“赶紧把身高体重和三|围发过来就滚啊!!!!”
谢序宁找到戏弄人的乐趣,被骂爽了。
他从容发送方惜亭的身材信息,完全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那时又挑衅似得再发一条:“记得再给我搭配一条珍珠蕾丝的丝袜,要最闪的那种。”
“我老婆的腿巨细、巨长、巨直、巨白。”
“穿上肯定贼好看。”
“对了,别缝的太结实,不方便我撕。”
娇娇咬牙:……这人有病吧。
他到底是喜欢方惜亭,还是喜欢现任对象?
这种程度的反复横跳,高低也得是个重度精神病患者。
女孩子翻着白眼回复:“卡号和账单一起发你邮箱了,赶紧打钱。”
谢序宁对钱倒不含糊,转账付款后,又端着甲方的架子,零零散散提了许多想法。
其中内容主要包括,想要“五彩斑斓的黑”,又要“流光溢彩的白”。
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娇娇和他敲定了婚纱设计过程中的主要元素,提取重点信息,双方约定三天之内确定初稿和细节优化。
等安排完这边的事情,谢序宁又给虎子发了条信息:“给哥定做一对情侣戒指。”
“素圈儿。”
“要独一无二的那种。”
虎子拿着手机,满脸疑惑:“独一无二的素圈儿?”
他一度怀疑自己看错,语气再加重道:“素圈儿,独一无二?”
这世上有这种东西吗?
谢序宁没多废话,一笔巨款到账。
虎子速回:“好嘞,哥。”
他是一碗水端平,平等地给每一位发小兄弟都带来收益。
再顺便把谈恋爱的事儿公开出去,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方惜亭按约到达目的地,鸣笛示意对方上车。
谢序宁唇角压不住,主动要求坐到驾驶位开车。
方惜亭和他交换座位,又看这家伙眉飞色舞的模样,便问:“高兴什么呢?”
谢序宁没急着系安全带,只等方惜亭上车后,头偏过去狠亲他一口。
猫儿的下巴突兀间被人掐住,谢序宁周身阴影投射而下。
男人带来的压迫感过强,不容反抗的情感注入,裹着清凉的薄荷香,却让人脸色猛地涨到通红。
方惜亭半倚在靠背处,气息微弱起伏。
到男人起身离开时,他才慌忙伸手去扯不远处的安全带。
并埋怨一句:“干什么呢?”
男人堂堂正正地:“亲你。”
他又没犯法,自己的男朋友,当然想亲就亲。
方惜亭眼神乱飘着:“我知道你在亲我。”
但他的意思是:“我是问你为什么突然亲我?”
谢序宁凑过来又碰他一下。
这回吻完,没立即让开。
而是停留在鼻尖碰撞的近距离里,强行要与他对视。
狗男人好像永远不会害羞。
脸皮很厚。
方惜亭越躲,就越被他亲。
在退无可退的角落里,自己的眼睛、唇角、耳尖、脸颊……目之所及,都是他的。
直到双方贴贴的对方有些受不了,脸红的能掐出血,眼瞧着就要炸毛的时候。
谢序宁点到为止,及时告知,神色认真地回答他:“因为喜欢你。”
所以无时无刻都想要和他亲近。
方惜亭在那一刻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直白的言语冲击,比本能的躯体贴近,所带来的爱意要更强烈千百倍。
方惜亭喜欢听谢序宁每天都说:“我爱你。”
猫儿猝不及防地,趁谢序宁退回主驾驶位前,抓紧抬头,若有似无地碰了一下男人唇。
但又很快缩回脑袋去。
这是第一次主动,谢序宁也明显愣了下:“你……”
方惜亭怕他说些有的没的,着急把人推回去,又慌慌张张系好安全带。
然后催促着:“该走了,两点之前,得去受害人生前工作的酒吧,找他们大堂经理。”
他提醒:“再晚,会迟到的。”
谢序宁看眼时间,又伸手摸摸自己被人“强吻”过的唇角;“呵……”
那里还染着温|热|的|湿|意。
男人笑一声,没纠缠,只撂下句:“晚点跟你算账。”
随后把车开走。
方惜亭缩成一团,倚在车门处,后知后觉为自己的情不自禁感到懊悔。
之后谢序宁还不知道怎么拿这件事情打趣他呢?
还说要晚上算账。
他想怎么算?
猫儿缓了好一阵子,才从汹涌热烈的恋爱情绪里恢复平静。
他端正坐在副驾驶位,耐心把胡乱塞起来的案件资料,一张一张分门别类,全部归纳齐整。
待到达死者生前工作过的酒吧后,由于时间还早,方惜亭和谢序宁没有贸然进入打扰。
他们站在酒吧门外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与人交谈。
而匆匆赶来的酒吧负责人年纪不大,约35岁左右,花臂,个子偏矮、圆脸寸头。
一副游刃有余的圆滑社会模样,也客气的与人笑着招呼。
这人刚来,就给方惜亭和谢序宁发烟,但两人都没接。
方惜亭言简意赅,说明来意:“云京市公安局在职刑警。”
“今天来找您,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有关两年前在这里工作的陈男男。”
由于牵涉命案,对方向他们保证:“您放心,我一定配合警方调查,绝对不会有任何隐瞒。”
酒吧经理坦诚,自己已经从网络新闻得知乌鸦山浮尸案。
并且对于死者是陈男男一事,感到非常惊讶和惋惜。
据悉,陈男男高中没毕业就外出打工。
她曾辗转云京市多家工厂,在稳定的工作及作息加持下,都因不适应而未能久留。
天性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反而在酒吧里卖酒卖的风生水起。
“陈男男性格好,很招人喜欢。”
“不少大老板被她三言两语哄的开心,包了一个月的酒,提成够她潇洒半年。”
“在平均工资四五千的两年前,酒吧效益再差,她每个月的卖酒提成都不可能太低。”
“何况又有稳定的客源。”
“有时运气好拿到两三万也是常事。”
方惜亭隐约隐晦地:“你们这里只是单纯卖酒?还是也有涉及那方面的服务?”
经理显得迟疑:“我们这里当然没有……”
谢序宁及时提醒道:“我们是刑警,只负责查命案,不管扫黄的事。”
“如果你因为这个问题有所隐瞒,后续导致陈男男的案件排查出现误差,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经理抹一把汗:“当然、当然。”
“我们酒吧肯定是不提供这种服务的,但是如果员工跟客人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愿,我们也不会干涉。”
方惜亭问:“陈男男有跟客人出去过吗?”
经理努力回忆:“应该是有的。”
谢序宁问:“她和章羌谈恋爱之后,也有跟人出去过?”
经理礼貌回答:“这我就了解的没有那么清楚了。”
方惜亭问:“那她除自己的男朋友以外,还有没有关系特别好的其他男性朋友或客人?”
经理想了想:“她男朋友,之前经她介绍,也在我们这边做过一段时间的酒保。”
“两个人性格都很开朗,聊得来。”
“和谁都开得起玩笑,适合干我们这一行。”
“尤其她男朋友的家庭条件好像还不错。”
“来我们酒吧工作的那段时间,还有不少朋友过来给他撑场子,带动我们酒吧消费。”
“我记得其中有个大老板,一晚上就开了7万多的酒。”
“而且行为举止也和陈男男很亲昵。”
谢序宁忙问:“那你能帮我们把这个人找出来吗?”
经理为难道:“关键我也不认识他。”
对方告知:“而且从陈男男失踪,离开我们酒吧之后,他也再没来过。”
谢序宁问了个大的:“那依照你男性的直觉、单纯猜测、第六感……”
“你觉得他们两个有那方面的关系吗?”
经理试探着:“我可以瞎猜吗?”
谢序宁挑眉:“这句话不纳入证词,只做案情后续排查方向的部分考量。”
得知不用负责,经理果断道:“我个人肯定是感觉他们两个有点不正常的。”
“毕竟都有男朋友了,而且他们几个人都认识,关系很好。”
“私底下偷摸着拉拉扯扯、卿卿我我、嬉笑打闹,肯定有猫腻。”
“你知道的,干我们这一行,有些关系,瞥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俩谈没谈过、做没做过、感情是真好还是假好、关系是正当还是不正当。”
“很多细节都能分辨出来。”
“而章羌又把那个男的,哥啊哥的叫。”
方惜亭和谢序宁完全异口同声地:“哥?”
两人几乎同时想起,章羌家庭条件好的主要原因,是有一个开工厂的姐姐和姐夫。
并且姐姐姐夫对他极尽帮扶,甚至承诺,如果他结婚,还会出资给他买新房。
那如果是……
“他姐夫?”

方惜亭当即联系于恒,拿到章羌姐姐姐夫的个人资料。
根据信息显示,章羌今年22岁,但姐姐姐夫都已是4字打头的年纪。
章家人老来得子,对这小家伙极尽宠爱,养得他不学无术、无法无天。
于恒在电话另一头报备:“章羌念高中时参加校园霸凌、打架斗殴、屡教不改,被学校劝退。”
“他被开除学籍后,流窜社会,抢劫小学生,进过几次派出所。”
“但因为自己本身也是未成年的情况下,没有实质性的处罚,只接受几次口头教育。”
“后来在家里的安排下,他进入姐姐姐夫所在工厂做些散碎零工,赚取家用。”
“也仗着姐姐很疼爱他的缘故,在厂子里胡作非为,横行霸道,厂区员工对他的评价都不太好。”
这里倒是有点奇怪。
按说章羌学历不高,没有一技之长,就算闯出社会也得吃不少苦头。
反而留在家里的工厂会更舒服些,又能有稳定的工资拿。
老板娘是疼爱自己的亲姐姐,就算其他员工对他不满,也得掂量着。
所以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决心要离开自己的安乐地?
抛弃稳定的工资待遇,在酒吧与陈男男相识,并为她留下做服务性质很强,仅靠提成吃饭的酒保?
要知道酒吧环境鱼龙混杂,遇到暴躁难缠的客人概率极高。
脾气不好的人,稍微处理的不恰当,被人纠缠上,就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且陈男男主职卖酒,不免会和其他客人来往密切,有亲密接触。
章羌是完全不介意看到这些的吗?
于恒说:“我也是觉得奇怪。”
“前期从陈男男的社会圈层入手调查时,我们得到的信息,基本都是姐姐和姐夫对他们两个很好。”
其中关心弟弟妹妹的心情,主要表现在房价高涨的当下。
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姐夫,竟然也能同意替他们两人出资提供婚房?
全款购置的话,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方惜亭到现在都还买不起房呢。
“但我们从厂区员工口中得知,章羌的姐夫覃贸,实际非常不喜欢自己这个游手好闲的弟弟。”
“当初安排章羌进厂,覃贸就因此和章羌的姐姐章玲,发生过好几次正面冲突。”
“期间也因为章羌马虎、迟到、和同事产生矛盾等事,两人在厂房办公室里起了非常激烈的冲突。”
“据悉,覃贸因为不满章羌,好像还对章玲,存在动手等家暴的行为……”
方惜亭沉默住。
他当然很想让章羌的姐夫和陈男男腹中胎儿做个DNA比对。
但目前没有任何指向性的证据,对方可以拒绝,而若要强制执行,董局那边也不一定会同意。
算了,慢慢查吧。
由于是两年前的案子,很多路段监控已被覆盖,很难排查到当事人被害时的行踪轨迹。
方惜亭提出前往覃贸和章玲所经营的厂区进行排查,但谢序宁认为不该太早打草惊蛇,建议还是先和章羌碰面。
两人各自阐述了自己的理论观点,最后方惜亭被谢序宁说服。
他们从局里拿到章羌目前所居地的小区地址,短暂地窝在车身里休息片刻后。
又立即启程出发。
路途中,方惜亭了解到章羌的房产,是在陈男男死后三个月,由姐姐章玲全款出资购买。
而姐夫覃贸并没有反对从家庭账户里支出的这一笔钱。
他们把房产证直接写了章羌的名字。
且该小区的房屋均价,在两年前刚开盘时,绝不会低于三万一平。
价格很是昂贵。
方惜亭和谢序宁到达目的地后,向小区安保出示工作证件。
两人说明来意,登记完毕,很快被放行进入。
待到达户籍地址所显示的楼层号数,方惜亭礼貌敲门多次,却始终无法得到回应。
他不死心,把耳朵贴在门边上,又明显能听到房屋里有细微的走动声来回着。
猫儿回头看一眼谢序宁。
男人心领神会,不耐烦地猛按两次门铃:“楼下漏水,赶紧开门。”
墙体后“啪嗒啪嗒”地拖鞋声,隐约变得响亮了些。
“老子刚从普吉岛回来,这几天家里都没人,漏他妈什么水呀。”
“楼下那傻逼整天胡说八道,一天不挑事儿浑身难受,要真这么难伺候,能不能自个儿搬出去住别墅?”
章羌骂骂咧咧,满脸凶相要跟人干架的样子,把门推开。
结果门后拦着两个身姿挺拨、剑眉星目、满身正气的大帅哥。
他愣了下,问:“物业的?”
可物业不全是一帮退休老头儿吗?
哪来的家伙这么想不开?入职安保科,年纪轻轻直接少走四十年弯路?
方惜亭面无表情地出示工作证件:“云京市公安局在职刑警。”
他拿笔记录:“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了解一下陈男男生前……”
猫儿话没说完,章羌便一脸不耐地想赶他们走:“不知道不清楚。”
对方明显不配合:“八百年前就分手的事儿,现在还来找我干什么?”
“我可提前警告,我女朋友还在屋呢,一会儿她听见这事儿跟我闹分手,你俩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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