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黎明之后by未见山海
未见山海  发于:2024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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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序宁拿手刮下他鼻子:“还算刘至清那小子识相。”
毕竟其中有好几部不太方便的教学视频,确实不适合拿给方惜亭看。
何况还是多人的,有些特殊倾向和癖|好,不算唯美,大部分都是不|堪入目的场面。
别脏了他们家猫猫的眼。
方惜亭却不服气:“你什么意思?”凭什么他看不得?
猫儿手伸出去:“不管,我今天必须要看。”
谢序宁笑着拍他掌心:“真要看?”
男人两眼微眯起来,似笑非笑地凑过去:“可我觉得不太方便。”
方惜亭知道他没拿手机:“懒得跟你说,等会儿回去发我微信。”
他踢下那男人的腿:“还有,你以后在局里多注意点,别老这么、这么、这么明目张胆的。”
“我还没同意跟你谈呢,哪有这样的。”蛮不讲理亲他多少回了都?
“你要真喜欢我,你就得好好追,”猫儿紧张地攥着手,认真教他:“不能这样的……”
男人头歪过去:“不能哪样?”
方惜亭躲开他逼近的视线,嘟嘟囔囔着:“就是不能,不能……”
那时反应过来男人故意拿他玩笑,踢他的脚更用力几分:“你怎么这么烦人?让开点。”
谢序宁牢牢围着他:“让开?让去哪儿?”
方惜亭推他:“你烦。”
猫儿踹他几脚,又打,那男人却动也不动,低头瞧他笑闹,跟调|情似得。
又猛一把握着那猫爪子,凑到唇边亲吻,待逗的他够了,才问:“不是想看刘至清发的视频吗?”
方惜亭背脊僵了僵,抽回手来:“现在看吗?”
谢序宁拒绝:“现在不行。”
男人说:“今晚回家看,我们一起,拿投影仪投到墙上。”
方惜亭轻轻绕着自己的手腕:“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还得用投影仪看?”
男人说:“投影仪效果好一些。”
他顿了下,又补一句:“音效也更好。”
方惜亭完全听不明白,狗男人在和自己暗示些什么东西,只觉得他麻烦的要命。
最近案子本来就办的急,少回一趟家就能多挤出四五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方惜亭不想回去的。
但谢序宁……
他猜测这狗东西或许是想避着人,多和自己亲近。
其实他也想,但又总觉得有点羞。
毕竟他们才刚开始,他不想步子迈的那么大,感情发展那么急。
不管怎么说,他们要走的慢点才会更好。
但男人没给他太多冷静的时间,在心意剖明后的任意独处空间里,谢序宁都像块磁铁,会牢牢吸附在方惜亭的身上。
男人右手掌心又捧住他的脸,头仰起来,两人正难舍难分时。
忽然门外响起的敲门声,吓得方惜亭差点尖叫。
他几乎一下就躲进谢序宁的怀里去了,手臂紧紧缠住他的腰背,脑袋埋起来,背脊有些细微的抖。
谢序宁知道他害怕,脸皮薄,经不起其他人的逗弄玩笑,也不想这么早公开恋情关系。
男人还是护着他,只伸手把墙壁白炽灯的按钮点开。
谢序宁轻哄着拍拍方惜亭的背,把人捧起来。
他看小猫儿两脸通红,眼底水汪汪的,像裹着泪。
尤其被人细致疼|过后,双唇艳红,更显几分娇艳欲滴,叫人心软。
谢序宁安抚道:“别怕。”
只这半句,就叫人心安。
方惜亭两手抱着花,在谢序宁的安排下躲到门后边。
门外的家伙也叫嚣起来:“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还有一线生机。”
陈小满带头围剿谢序宁的办公室恋情,他狠话还没放完,房门已然“咔哒”地声被人打开。
谢序宁毫不避忌,慢吞吞地从门后走出,男人没说话,但抱着手,半倚着门边,眉头微挑示意。
想干嘛?
陈小满被吓得两腿一滑,立马躲到于恒背后去。
于恒支支吾吾的,意外瞧见谢序宁的唇角破了点皮,立马使足眼色示意大家快看。
他俩躲这亲亲呢!!!
谢序宁也不瞎,抬手按住破损处,当即疼的“嘶”了声。
有人大着胆子来问:“谢,谢副队,那屋子里边的,是谁啊?”
谢序宁大大方方地:“是我老婆。”
我草!!我草!!!
众人在心里疯狂嚎叫,但却不敢吭声。
尤其那男人这时特意侧身让路,挑衅道:“想进去看看?”
他们倒是真想,可是谁敢啊!!
大家东张西望地推搡着:“你去,你去,要不还是你去吧。”
谢序宁没那么多时间等他们谦让,冷声再问一遍:“到底是谁想看?”
大家一下不吱声了,明眼人都知道,这句想看就是不能看,不给看的意思。
谢序宁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知道不能看就赶紧回去上班,案子都办完了?”
“一个密室投毒案,拖拖拉拉的要查多久?”
“成天心思不放在工作上,倒有空八卦我的感情生活,你们是闲得慌?”
“这么多人堵到仓库门口来,干什么?想造反?”
“把你们嫂子吓哭了怎么办?”
方惜亭耳朵贴着门,听他胡说八道,猫儿在心里喊:我才没哭。
男人厉声呵斥:“还不走?”
以于恒和陈小满为首的伏击小分队,被人狠训一顿后,这才灰溜溜的逃了。
谢序宁确认他们走远后,伸手敲敲背后的门:“出来吧,尊贵的猫猫警官。”
方惜亭小心翼翼地,头伸出来,看见走廊外没人,举着拳头就想打他。
可忽然想起什么,又忙蹿回去,抱住那束谢序宁特意送给自己的艾莎玫瑰后,才再跑出来。
那时一边往外逃,一边骂骂咧咧的用眼神示意:狗东西你给我等着。
谢序宁看他弓着腰跑得飞快,连心虚的背影都可爱的要命。
男人抱着手,靠在门框处,他慢悠悠地举起自己并入的两指,往对方逃窜的背影处扬了一个大大的飞吻。
爱你哟,老婆,比心。

方惜亭一路小跑,躲进地下车库里。
把花藏到SUV主驾驶的落脚处,与他亲近后的汹涌心绪迟迟难以平复。
因为很喜欢这束艾莎玫瑰,尤其还是些谢序宁亲自送的,所以心脏仍然‘突突’跳得厉害。
期间怕被发现端倪,不敢立即折返,只能小心翼翼躲回四楼办公区域,再找了个洗手间把自己给藏起来。
门内门外进进出出全是熟人,大家还是好奇。
“不就是谈个恋爱吗?谢副队越是这么藏,还整得我越有点好奇了。”
“你好奇有什么用?刚刚人家把门推开,让你进你都不敢进,真怂。”
“我怂?那你怎么不进呢?逃的比我还快。”
“你是没看见,谢副队拳头都捏起来了,我还想在刑侦支队多干两年呢。”
“不过嫂子也真是,这有什么可害羞的,他俩要长久处下去,不迟早得跟我们见面?”
“就是,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呢,现在整这么一出,见面以后发现全是熟人,那不更尴尬?”
所以……他们迟早得见面?自己还是以嫂子的身份?
贴在门板后的方惜亭,脸颊红了红,心思显了慌乱。
他慢半拍发现,自己鬼使神差的,竟又跑到上次和谢序宁一起躲着的小格子间里。
男人就是把他按在这堵墙上,不管不顾、不由分说地将他欺负着。
猫儿正走神时,掌心里攥着的手机忽震两下,他拿起来。
看到是谢序宁发的:【从今天开始正式追求你,男朋友。】
他……开窍的倒是挺快。
方惜亭本就私心想让这男人的爱意,能表现的更明显一些,想让自己成为被坚定选择的那一个。
既然谢序宁都这么上道,那他也就不客气了,猫儿喜滋滋的,嘴上却不饶人地回:【追求期间,谁是你男朋友?】
谢序宁也不是好对付的,男人懒洋洋地回:【收到,老婆。】
方惜亭握着手机,没忍住“噗嗤”一声,心里像裹了蜜糖一样甜。
他摸摸自己有些发麻的唇角,那里好像肿了,唇齿间也还残留着谢序宁的味道和温度。
方惜亭看时间差不多,本想等人都离开再偷偷逃走。
但不料此时,门外有人捂着肚子,匆匆闯入,挨个儿拍一遍门:“怎么全有人?”
“哪位大哥行行好,给我让个坑儿,拉肚子实在难受,快憋不住了。”
方惜亭回身看看自己,衣着齐整,的确是平白占了人家需要的位置。
他虽有些忐忑,但冷静下来还是伸手把门推开:“来我这儿吧。”
对方闪现进入:“谢谢方副队,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先进去解决一下。”
方惜亭温吞着给人让了位,视线无意与站在小便池的那帮人撞在一起,没打算搭话。
自己正准备走,谁知于恒和陈小满那帮家伙跟打劫似的,主动上前,迅速将他围住。
“副队,你跑哪儿去了?怎么没参加我们的突击围剿行动?”
方惜亭稳治谢序宁,如果有他们家副队在,根本不带怕的,当即就冲进去了。
众人硬|邦邦地质问,倒像是他做了逃兵,才导致大家任务失败。
猫儿没理会,侧身往回走:“我对这事没兴趣。”你们也别想拉我入伙。
再说他也挺奇怪的,于恒连陈小满都能怀疑,怎么偏偏就不怀疑自己?
明明每次,他都完全没有不在场证明,按道理就该被纳入头号怀疑对象。
再说他跟谢序宁有那么不般配吗?大家真就半点都没想着他?
方惜亭带着一帮小家伙们,从洗手间内折返,他们虽小声着,但还是绘声绘色地和自己说了一遍谢序宁亲口认证了老婆的事。
原本想着以他们的私人恩怨,方惜亭就该加入围剿小队,给谢序宁找点不痛快。
这样既不用大家承担风险,又能顺利把“神秘嫂子”从谢序宁的背后给揪出来,妥妥的两全其美嘛。
可谁知道方惜亭突然却萎了,连对膈应谢序宁都没兴趣了?
众人各怀心事,折返办公室里。
谢序宁拿着文件袋正好看到方惜亭,他举手:“方姓小朋友,过来谈个事儿。”
方惜亭原也萎靡着,听他这么喊,忽然一个机灵。
我草,谢序宁那狗东西叫他什么?
虽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大家根本没把目光往他身上放过,可是突然这么大庭广众的更改称呼,也很容易被人怀疑的好不好?
方惜亭身体僵硬,视线惶恐地来回张望,结果瞧见大家各司其职,除他以外,根本无人在意。
搞什么啊这是?他的嫌疑度就那么低吗?还是这些人觉得谢序宁就不可能喜欢他?
猫儿又泄了气,谢序宁看他奇奇怪怪的,又笑了声:“过来呀,说正事儿呢。”
期间怕他误会,男人还特意提了是“说正事儿”而不是“谈恋爱”。
他们到这里为止,暗示也已经够明显了吧,方惜亭再绕一圈儿,发现忙碌的众人依旧没有抬头。
根本没人觉得这话有任何不对劲?
方惜亭简直莫名其妙,他头抬起来,视线和谢序宁对上。
男人冲他挑眉,再扬扬手里的资料袋,意图很明确,就是要谈公事的。
方惜亭被人猜到也害怕,但是一点不被怀疑,也挺不服气的。
他腮帮子鼓鼓囊囊,跑回办公桌前拿了纸笔,等在折返回来,直直杵在忙着写材料的男人身旁。
谢序宁抬眼瞧他:“拿椅子过来呀。”傻站着干嘛?
又不是过来听他训话的,跟个电线杆似的就在那杵着?
方惜亭不动不弹,就这么傲气地把他盯着,见男人理解不到,愤怒的小嘴儿倒是越翘越高起来。
谢序宁懵了会儿,隐隐约约从他脸上看到:你就是这么追人的?
男人突然反应过来,没忍住笑地赶紧起身给他让位:“祖宗,您请坐,我自个儿抬椅子去。”
这还差不多,方惜亭把笔记本放他桌子上,拉过椅子坐下来。
谢序宁很快从杂物区再捞了张座椅折返,他把资料全翻出来给方惜亭看。
“你用邮件发出来的资料我都看到了,再结合刘至清发我的视频,根据推测,付楚和江旭之间的渊源,可能原比我们之前看到的还要更深。”
“首先是他们高中恋爱被老师发现,由于学校没有处罚同性的先例,所以暂时被请了家长。”
这部分线索是由当年负责处理他们早恋的班主任老师提供。
对方明确告知,付楚从小就是很乖巧的性格,反倒江旭恣意张扬,让他们很是头疼。
“付楚爸爸只是普通民工,思维也很传统,得知此事后强烈要求付楚结束这段感情。”
“甚至与早恋无关,他就是单纯不能接受男人和男人谈恋爱的这么件事儿。”
方惜亭视线瞥过来,谢序宁从桌子下偷偷捏住他的手:“放心,我能接受。”
猫儿嗔他一眼:“谁管你接不接受。”
但随即视线又躲开,想挣开他手没能成功,干脆由人小心抓着。
“付楚比较听话,知道学业为重,与江旭提了分手,决定感情的事情等到上大学之后再说。”
“但据当年付楚家的邻居供述,江旭并不接受这样的结果,此后还纠缠了付楚许久,甚至还到付楚爸爸上班的工地去拉横幅。”
他高举的牌子是【真爱无罪,同性无罪】。
“江旭这个人性格非常偏执,他折腾的付楚连学都不敢去上,只好申请在家复习。”
“如果这件事情,能平安拖到高考之后,说不定还有解决的余地,但偏偏在付楚父亲暴雨送货的那天夜里,江旭给他发了条短信。”
这条短信应该是无从考据的,无论是当年的交通事故调查资料里,还是付楚父亲早已被注销的手机号中,因为时间久远,根本无法提取或者确认它是否真实存在。
但……谢序宁从自己桌案下拉出从江旭家里搜出来的那箱信件及日记。
“你哥花了三天时间,全看完了,那条短信确实存在,江旭亲手写在忏悔日记里。”
男人翻开那页,掌心拍上去,方惜亭视线跟着他走,看到那句:【你儿子就是全天下最恶心最肮脏的同性恋,我们已经睡过了,怎么样?他味道还挺好,也答应等我们高中毕业,就背着你偷偷在一起,儿子大了,翅膀硬了,你管不着,未来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会跟我一起睡,你要那么接受不了,你就把他杀掉呀。】
“这条短信的每一个字,对付楚父亲的伤害都非常大。”
“他不愿意相信付楚阳奉阴违,私下里还和江旭有这样的约定。”
“只堪堪晃神,就和轮胎打滑冲出来的一辆小汽车撞到一起,当场毙命。”
“根据当年的马路监控探头,以及肇事司机的行车记录仪,多方判断,的确是属于交通意外事故。”
“这桩案情很快结束,并且由车主进行人道主义赔偿,付楚也在社区的帮助下被送回生母家。”
“而那时候的江旭,才十几岁,没有现在这么丧心病狂,知道自己惹了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备受噩梦和失眠的折磨。”
“这导致第一次高考落榜,他必须再复读一年。”
他在日记里写了很多,也表示自己一直想找到付楚,还喜欢着对方。
但付楚没再给他任何重遇的机会。

第36章 刑侦:黎明之后
江旭发送的那条短信,是付楚接到家属通知赶往现场,亲眼目睹父亲在车轮胎下断成两截。
从他身体里流淌而出的鲜红血迹,顺着积水不断向外晕开,实在触目惊心。
男孩手里用来遮雨的伞,被寒风无情卷走,残酷的视野更加开阔起来。
警方拉起的警戒线,刺眼闪烁的车灯光,以及无数周围人惋惜“死的太惨”的感叹声。
每一桩每一件,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刺入自己的心。
付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浑身发着抖,大喊一声:“爸。”
随后发了疯似的挤开人群,他扑过去,脚底踉跄摔倒在地。
膝盖蹭在水泥地面,擦破一层皮,伤口火辣辣的疼。
撑在地面的手指尖,正好碰着那支被撞出十几米远的手机,屏幕完全碎裂,但按键还能点亮。
被眼泪和雨水糊住的视线,努力睁开,用尽全力看清了江旭发过来的每一个字。
字字诛心。
“当年交警队按照意外处理这场交通事故,付楚却不认可,于是又到所属辖区的刑侦支队报案。”
“他坚持江旭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谋杀和故意伤害,但你知道的,江旭虽然可恶,但也完全达不到刑事犯罪的立案标准。”
仇恨的种子大抵就是那时被埋下,付楚沉默着替父亲办完葬礼,处理身后事。
而这场交通事故由于其惨烈程度,让不少当地人都印象深刻。
其中包括负责接送付楚返回生母家中的社区志愿者。
“就觉得孩子挺可怜的,大家也都很心疼他,马上就要高考了,这么关键的时候,遭遇这种变故。”
“我去接他坐火车的那天下着雨,雨势不大,但天色却很阴沉,乌云像要压下来。”
“孩子早早的就把房间给打扫干净了,人也瘦了一圈儿,脸上都没什么血色。”
“他把骨灰盒放进书包里抱着,坐在车的后排,路上一声不吭的,像是魂丢了。”
“到达火车站后,我和他妈妈通了电话,交代好行程,又给他买了水和面包。”
“送进检票口时和他招呼路上小心,结果孩子回头深深给我鞠了一躬,我当时就哭了。”
纵是陌生人,也对他的遭遇感到心痛。
18岁的付楚经此,家破人亡,人生轨迹彻底被江旭改变。
他没有大吵大闹,嘶吼发泄,只安静接受了属于自己命里的劫难,独自背负下这份巨大罪责。
在不存在经济困难的前提下,拒绝接受高考,拒绝重新开始。
这恰恰也说明了他的放不下,无法原谅因为此事害死与自己相依为命多年的父亲。
他的心里藏着仇恨……
谢序宁翻开资料:“我基本都看过了,也了解到一些直播行业里的门路。”
“包括付楚所在公司的部分离职员工、保洁、助理、发型师,以及和他存在上下级竞争关系的其余主播。”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警方不能完全排除,因为眼红他所以故意造谣摸黑,恶意中伤等情况。”
“但其中大多数人,都隐隐约约有透露,付楚能抓住时机,站稳脚跟,吸满第一波流量的背后推手,就是他们公司的第一任老板。”
“在被惨淡凄凉的直播间数据狠狠教做人之后,付楚放下自尊,和这位老板迅速发展为同居关系。”
“随后就有了他一炮而红的醉酒微醺图,这些所谓意外造就的神图,实际背后都有专业的摄影团队、营销团队、动作指导、文案策划。”
“这也就是说,他在互联网的走红是必然而不是偶然。”
“但……”男人抽出几张照片拍在桌子上:“我又从最早签约付楚的经纪人口中得知,付楚早期刚入社会时,分明也是清高自傲不落俗,不屑于拉拢这些所谓金|主关系的人。”
他单靠漂亮,这一点特质在同|性恋的圈子里,就具有非常压倒性的优势。
但期间不知出于什么契机,让付楚愿意低头,接受这个圈子里一些不成文的肮脏规则。
谢序宁觉得奇怪:“付楚不像急功近利的人,他如果真想走这条捷径,不至于会拖这么久。”
明明在这期间生活平静,没有遭遇什么大的变故。
虽然工资不高,但勉强温饱完全足够,何况坚持两年多,流量个位数,但依旧每天努力工作数十个小时。
就算公司老板喜欢他,追求他,但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他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去改变自己后续的人生?
“于是我又查了扶他上位的这位金主。”
“结果发现对方在付楚走红之后半年,就被警方抓获坐牢。”
“根据当年的案件调查资料,原来那个家伙表面上做正经生意,实际私下里,折腾的全是见不得光的买卖。”
“他公司旗下艺人,几乎全是用以交易的工具。”
“无论往上还是往下,谈生意,做人情,消遣玩乐,都会有人遭受迫害。”
方惜亭微张了些嘴:“所以你的意思是,付楚也可能遭受迫害,无奈才委身于他?”
谢序宁挑眉:“不排除这种可能,因为就在付楚从他身上得到资源后不久,云京市电视台的社会记者就收到了一条匿名举报信。”
“举报信件内提供的证据链十分完整,甚至就连那位老板传送的短信截图都被人拍摄下来。”
“其中包括偷税偷税的阴阳合同,聚众|淫|乱,甚至迷|奸,强|奸|未成年等……”
“犯罪证据完整,媒体一经披露,就引起轩然大波。”
“连对方名下的所有灰色产业链,都全部被人扒出。”
“包括KTV和酒吧的强买强卖,天价消费,仙人跳等……”
“一时之间,被他坑骗过的市民纷纷提供证据举报,警方当即立案,数罪并罚,给他重判了十年。”
方惜亭不敢置信:“是付楚举报的?”
谢序宁还是那句:“不排除这种可能。”
在拉那男人下台后,付楚所属的经纪娱乐公司立马换人经营。
但此时的自己已经小有名气,不再是还需要依靠营销团队力捧的小透明,却依旧选择了和新任老板继续维持不明不白的恋爱关系。
“可能是依靠这样的特|权尝到了甜头,也有可能是破罐子破摔,或者其他目地。”
“总之自此以后,付楚的直播工作顺风顺水,身价水涨船高,从50平米的廉价群租房直接搬到市中区商圈200平的临江大平层里。”
“我也上网搜索过,这些年和付楚相关的绯闻男友。”
“模特、coser,游泳运动员,还有十八线的小糊糊爱豆,都被拍照爆料过。”
“但这些新闻都是捕风捉影,当事人没有承认过,却也在热搜小小爆过几回。”
谢序宁摸着下巴:“其实以付楚的性格,不像这么恣意张扬的人。”
“他谈个恋爱,会把绯闻闹到众所周知的地步……会不会只是想方设法地要让江旭看见?”
对方很自信,确定江旭只要发现他,就一定会来找他。
可两人之间明明横亘那样的一座高山,深仇大恨,付楚又会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想和江旭重逢?
方惜亭突然想起:“之前我就觉得奇怪,明明是江旭喜欢付楚,以下位者的姿态疯狂追求。”
“即便付楚一直对他不冷不热,但也没有明确拒绝,就这么把人吊着,和他保持联系,还愿意让他以司机的身份接送自己上下班?。”
但实际他们两人之间的渊源颇深,说严重点甚至是杀父之仇。
付楚因他前程尽毁,见面不给他两个巴掌,不捅他两把刀子,这都不正常。
他愿意维持这种关系,和江旭保持着忽冷忽热的关系,难道是有什么别的目地?
比如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他?
如果第一位金主入狱也是拜付楚所赐,那这完全就是他的风格,不动声色地置人于死地?
谢序宁又翻出手机来:“今天早上的微博热搜你看了没?”
方惜亭:“什么热搜?”
男人挑眉:“彭大少和黎双分手了。”
方惜亭吃惊:“什么?”
谢序宁:“虽然没有直白地说,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他从手机里点出那张公告:“根据彭氏集团最新发布的就职公示,黎双已经完全被踢出了中心管理层,成为豪门弃子。”
方惜亭忙道:“那不是……”
猫儿顿了下:“等等,从最开始,这三个人跟江旭之间的关系,就只有黎双是处于利用方,是踩着江旭上位的那一个。”
“而付楚和蒋梦梦出于各种原因,都受到过江旭的迫害,是完全具备仇杀的嫌疑的。”
“黎双虽然设局不周到,也让江旭抓住了把柄,且在对方可能阻止自己嫁进彭家的前提下,江旭的确对他造成了威胁。”
“但这个威胁一定不至于要如此着急地,让她赶在3.4日这么特殊的日子,做出这样冲动的决定。”
就比如现在。
在没办法全身而退的前提下,哪怕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只要丑闻缠身,她都随时会有被彭家退货的风险,所以冲动杀人的可能性完全降低。
方惜亭:“那就是蒋梦梦和付楚?”
谢序宁:“我也觉得他们两个的可能性要大一点。”
男人拿出笔记本重新部署:“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两组先暂停手里的工作,就以嫌疑人为准线。”
“比如我带组盯住付楚……”
他话说到一半,视线堪堪转过去,发现方惜亭的小脸儿垮塌下来,视线正紧紧将他盯着。
那委屈的小模样倒像在说:“我就知道你想盯付楚。”
谢序宁失笑:“那我带组盯蒋梦梦,你带组盯付楚。”这总可以?
男人周密部署:“既然是突然之间加大药量要置江旭于死地,那么肯定是有一个契机的。”
“背后一定有那么一件事情,会推动凶手,促使凶手去完成这件事。”
“然后是下毒的时机,付楚那边的话,根据监控录像应该比较好查,毕竟他从出门到江旭送他到公司的这段期间,两个人没有在密闭空间里单独相处过。”
他们一直都在车上,且江旭还在这期间下过一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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