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做深情炮灰啊!by一枕孤舟
一枕孤舟  发于:2024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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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动作时小臂的肌肉紧紧绷起,线条凌厉,在晨光的照射下宛若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喻凛也没发现他用纸巾擦拭腕表的行为是在嫌弃自己,短暂地欣赏了一小会,就听见他说:
“我和你那个omega同学商量了,以后每天晚上他来家里给你补习。补课的前我来出,他以后也不用去‘白潮’上班。”
喻凛脱口:“嗯?”怎么就扯到补习上了。
“你不就是担心他在‘白潮’被人欺负,大晚上的才往那里跑。”林鹤说,“正好也省得你下次再拿着那八分的数学,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骗住爸妈。”
话落,系统传来提示:【深情值+10,贡献人:林鹤。】
喻凛:【他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去保护谢知让——这样居然也可以吗。】
007:【我怎么知道,大概你稀烂的演技已经成功忽悠住他了吧。】
喻凛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让这个美丽的误会将错就错比较好。一来这样可以搜刮更多的深情值,二来如果谢知让可以因此离开“白潮”,也省得他去阻止后续的那些剧情发展了。
林鹤说完这些,见喻凛张着嘴打了个哈欠,抬手一看时间。
“现在还早,你要是困就再睡会,但别错过了上学时间。”
喻凛问:“你要去哪?”
“不是你说要我继承家业?”林鹤说,“回家上班。”
喻凛这才发现,他身上穿的是一套烟灰色的亚麻西装,站起来时阔肩窄臀的,配上他那冷淡疏离的脸,浑身气质矜贵且禁欲。
与许泽安那等脾气暴躁,气质粗犷的alpha比起来,他哥简直就像天上的月亮。
喻凛如实评价:【你们选主角的眼光真的蛮差的。】
007有口难言:【……】
“哥,还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什么?”
“谢知让,就是我的同学,他还有一个阴魂不散追求者,姓‘许’。”喻凛故意装出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因为谢知让的事,他和我很不对付,前天找我麻烦的也是他,我听说他家里比较……我怕他……”
怕他狗急跳墙提前把我们家整破产了,喻凛还不想这么早流落街头。这也是他撺掇林鹤回去继承家业的原因。
以林昼的智商水准显然不是维持家业的那块料,原剧情里林鹤应该是像007说的那样出去自行创业了,但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没有帮忙。
而在打理公司这一块,喻凛掂量了一下自己的知识储备,显然也是白纸一张,所以只能将希望寄托给了这位便宜大哥。
不过想来他的智商一定不会比许泽安差。
林鹤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姓‘许’,许氏集团的独子?”
喻凛猛猛点头。不愧是他哥,一点就懂。
林鹤敛眉,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过了一会,他伸手搭上喻凛的脑袋,温热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轻柔地揉成了凌乱的鸡窝。
“不用担心,我会注意。”
【哇,真靠谱。】
007:【……】
“走了。”林鹤抽回手,往卧室外走了几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回过身看向喻凛,“如果你下次月考能排上中游,我们吃火锅。”
喻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
林鹤见此,脸上也带了点笑意:“真的。”
晚饭之后,与林鹤提前约定好的谢知让如约而至。郑重又真诚地向喻凛道了谢。
“……唔。”喻凛含着棒棒糖含糊地应着,“你该谢我哥,钱是他出的。”
“也还是要谢谢你。”谢知让深深鞠了躬。林鹤给他开出的价格和他在“白潮”打工的工资一样,谢知让原本只当是对方可怜下的施舍。
可男人语气虽淡,说得却诚恳。他说,他们平日里请个家教都比给他的开价高,无非是林昼这个人太难伺候,旁的老师没几天就跑了,才想请他这个同学从旁辅导。
更关键的是,这样远比他在白潮时来得时间自由。
谢知让知道“白潮”不是可以久留的地方,只是无奈之前再没有找到比这合适的工作。但现在,他有了新的机会。
虽然或许是看在了林昼的一点面子上,但至少等价交换,不至于让他成为一只依附他人的可怜虫。
笔尖在纸上摩擦出沙沙的声响,在安静空荡的客厅里格外明显。谢知让突然听见喻凛想不出问题时的沉吟,立即便凑了上去。
他感念林昼兄弟给的机会,自然一百个专心致志,生怕多拿了他们一分钱。
然而,等他看到了喻凛胳膊下压着的习题时,却陷入了漫长的沉思。

喻凛的答题方式已经不足以用别具一格来形容,甚至可以称得上“找茬”。
诸如语文试题,问:“这次我是看着杏子熟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答:大概是熟了好吃。
又比如,问:田里的稻草人代表了什么?
答:我怎么知道。
至于语文和英语里的阅读选择题,更是乱选了一通,没一道对的。唯独数学和物理两科作业,正确率惊人得高。只是计算大题连过程都没有,简单的几个数字落在空荡荡的答题区域里。
若不是余光里瞥见了喻凛方才的一举一动,谢知让都要以为他直接抄了答案。
谢知让看了眼自己写得密密麻麻的演算纸,问出心里的疑惑:“没有过程你是怎么算出的结果啊?”
喻凛却回道:“这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
谢知让:?
“亲眼”看着喻凛写下答案的007显然也受到了一点冲击:【你这还真是诡异的天赋。】
谢知让只好语重心长地从头教起,包括答题的格式和得分的要点。其实他心里也奇怪,林昼平日或许顽劣,但毕竟读了十几年的书,不至于这样没有规程。
大概真如他哥说得那样,家里从小宠过了头吧。
“好麻烦。”在谢知让不知道第几次交代过物理题的答题模式后,喻凛趴着桌子埋头掩面,不愿再看一眼对方手里密密麻麻又写得规整的验算公式。
甚至生出了一丝火锅也不是非得吃的想法。
谢知让俨然没有察觉他的抗拒,还稍微凑近了一点,小刀削出的圆钝笔尖就在喻凛脑袋上方一点勾勾划划:“像这个地方,你得把——”
玄关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喻凛听到声响,敏锐地从桌上弹起,险些撞到了谢知让的下巴。
后者也飞快地往后靠了一点,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刚从玄关走来的林鹤脚步一顿,眼神在瞬间沉了下来。
【深情值+10,贡献者:林鹤。】
无他,只是从林鹤的视角看去,方才的场面着实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们凑在一块咬耳朵,暧昧的气息还没蔓延开,冷不防地就听见了家长回来的声音,只能慌乱地分开。
“哥,今天怎么这么早?”
再配上喻凛这么一句话,更像是被抓包后的心虚表现。
林鹤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借着宽大的手掌遮掩,自嘲地笑了一声,像是在揶揄自己莫名的脑补。
“不想我回来?”他的另一手上还拎了一个包装精致的浅黄纸盒。林鹤走到桌前,把纸盒放在了喻凛眼前,趁着后者探头打量的空挡,手指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弹,骂道:“小白眼狼。”
喻凛没在乎那点痛感,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盒子,问:“这是什么?”
“蛋糕。”林鹤脱下西装外套,挂在小臂上,见喻凛迫不及待地伸手就要去拆,手掌又抬着在他脑门上一顶,“不只是你的,记得和客人分。”
于是护食的喻凛眼睛里的光一下子就暗了一下去,遗憾地“哦”了一声。
却听见旁边的谢知让说:“没关系的,我不爱吃甜食,不用顾及我。”
话音刚落,他便瞥见喻凛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像星星似的。
谢知让不由纳罕,这几天相处下来,别的没发觉,倒是觉得他有时候好像孩子气得过分了一些,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
谢知让看他一个人炫完了大半的蛋糕,也不生腻,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但在最后,他还是留下了小半块,似是不舍地装好了,推到谢知让面前。
“给你奶奶的,谢谢她的果干。”
谢知让意外地不知所措起来。
喻凛倒是没怎么在意,他发现后台的深情值又蹭蹭地往上涨了好几点森*晚*整*理,可当他惊奇地望向楼上林鹤的卧房,只觑见了一闪而过的烟灰色残影。
隔了这么远,也能听见吗?
周一下午,体育课。谢知让家里有一辆破旧的二八,他把它停在了筒子楼到喻凛家路途中的一个车站旁,每天骑半程,跑半程。几天下来,耐力倒是真长了不少,课前热身时连气都没喘上几下。
谢知让不爱和同龄人打交道,因为从很早开始,他们大部分的交流都是充斥着恶意的冷嘲热讽。像体育课这样的时间,他更喜欢躲在阴凉的地方看书。
可是今天不太一样,今天林昼居然喊他打球。
林昼的人缘不错,在班里也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兄弟,他的前桌徐逸就是其中之一。只是好像从那天仓库之后,林昼也变得不爱说话起来,和那些人交流得少了。
原本徐逸是想借着体育课,重新和这位朋友缓和一下关系。谁想以前一向热衷在球场上大杀四方的林昼忽然犹豫了起来,虽然他在呆愣了几秒后还是很快答应,但球风却与以往截然不同。
以前的林昼擅长炫技,还喜欢在进球时炫耀挑衅,但今天的林昼先是保守的和他们过了几分钟,然后则是以一种十分朴素但又迅速的方式突破了他们的阻碍——就是干比速度。
偏偏他们一群人里还就没一个人跑得过的。
又偏偏他每次还都投得挺准。
喻凛仅用了短短的十分钟,就以惊人的天赋学会了篮球这项高端运动。
在看到一群人追得他上气不接下气后,喻凛对着躲在角落的谢知让招了招手,喊道:“谢知让,过来检验一下这几天的成果!”
谢知让其实也不会打篮球,但喻凛既然喊了,他也不好待在原地不动。
然而还没等他走过去,一个篮球便直直擦过喻凛的胳膊砸在了他身后的球架上,撞得铁质的球架发出嗡嗡的闷响。
许泽安和一群alpha站在球场边缘,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充满攻击性的面容桀骜又张扬:“敢不敢和我们打一场?”
徐逸凑在喻凛身后说:“让你离谢知让远一点,你看吧,又把人给惹着了。”
许泽安的一班和谢知让的十三班有一节同时间的体育课。
他自那日被谢知让拒绝后,消停了好几天,偶尔在楼梯上撞见,也是不屑一顾地冷脸离开。
在谢知让的认知里,许泽安对他就像对待一个新奇的玩具。世界上的玩具千奇百怪,这个玩腻了,就会有下一个,永远不会有唯一。哪怕他曾经因为失去这个玩具激忿填膺,也只能是畸形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就连现在对喻凛的挑衅,在谢知让的眼里也是如此。大概是他们又碍着他的眼了。
谢知让垂着头蹂躏了一下泛旧的校服,然后鼓起勇气掀起眼皮悄悄地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理会许泽安。
等许泽安找到了下一个称心的玩具,就会忘记他这一个无趣的玩具了。
不想喻凛只是扯着嘴角轻轻一笑,语气上扬:“好啊。”
“但他们愿不愿意,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还是徐逸率先发话:“那就打呗,反正人多也有意思点,兄弟们给许大少见识下我们厉害咯。”
对面也道:“输了可别哭鼻子。”
互相放了狠话后,比赛开始。
一群人里,除了喻凛都是alpha,也只有喻凛是一个从来没有看过球赛打过篮球的新手,连基本的站位都不懂。
许泽安那群人很专业的分了前锋后卫攻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所有人都听从他的指挥。和喻凛这边,一开始徐逸还能专心分析场上局势,作出决断,但很快就被喻凛不受规矩地满场乱窜给彻底打乱。
“噗——朋友,你到底会不会打球啊?”许泽安的队友发出了第一声嘲讽,“刚才听你口气那么冲,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毕竟是beta,水平不行也很正常咯。大话放得太多,小心等会摔得最惨。”
“可怜你的队友咯,王者带青铜。”
与喻凛迎面撞上的许泽安嘴角也勾起嘲讽的笑,他运着球,下巴抬起,眼睛轻蔑地睨着眼前伫立的喻凛,薄凉的嘴唇一张一合:“我要突破了——”
喻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以为意。
下一秒,许泽安冷“哼”一声,篮球在他的故意炫技下从左边虚晃一枪,他伸手勾回,带球往右边突破。
却不料,喻凛却早料到了他的动作,只是轻轻一探,便将球从他手下抢断。
然后一个反手,勾进了自己的怀里。
许泽安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大脑飞速运转,脚上也快速动作要去阻拦他。
然而,喻凛只是往后一退,一跳,球从他的手中飞出,越过半场,落入球框。
“这踏马是什么?”
“我靠这是什么距离!?”
“刚才那球是林昼投的?”
临了,喻凛看都没看他一眼,如一阵风穿过了他的身侧,向落下的球跑去。
许泽安怒气横生,在下一轮时一马当先地阻挡在喻凛身前。
喻凛抱球停滞,说:“你刚才那个动作还挺有意思的——是这样吗?”
然后,喻凛便以同样声东击西的方式突破了许泽安。
再之后,他几乎碾压似的拿下了所有进球。不带任何技巧,单凭自身的速度和投篮的准度。
中途徐逸无聊到恳求喻凛分他几个球玩玩,后者从善如流,还给其他队友也传过几次,跟玩闹似的,直接把许泽安他们搞到心态爆炸。
几回合下来,喻凛打得尽兴了,把球往徐逸怀里一丢,头也不回地就往谢知让那边跑。
嘴里还说着:“我差不多学会了,现在可以来教你了。”
谢知让:“???”
其他人:“???”
被当作教案和免费陪练的许泽安火冒三丈,愤怒地骂了一句:“你他妈耍老子玩是吧?不打了,妈的!”
然后就气势汹汹地走了。
谢知让抬头望向许泽安的背影,又看向对此一无所觉的喻凛:“好像……是不是有一点过头了?”
喻凛:“什么?”
他愣了两三秒,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谢知让是在说许泽安。
喻凛无辜地说:“他们追不上我,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点小事就气成这样,难怪你不喜欢他。”
尚未走远的许泽安听到了这么一句,猛地转过身,眼里似要冒出火来。
谢知让怎么他妈的还没闹够?宁愿联合这个普通beta看他笑话,也不肯回到他身边?

许泽安和谢知让掰了。
经过下午的那场球赛,明眼人都瞧得出端倪。好事者还将其中经过编排一番大肆渲染,添油加醋成一台ab争一o的狗血修罗场大戏。
等喻凛和谢知让回到班上时,听完故事的一群人正纷纷感慨。
“许泽安那脾气居然也能忍得下来?没有当场和林昼大打出手吗?”
“一个omega而已,许泽安随便勾勾手就有人自愿贴上去,何必为了谢知让闹得脸上难看。不过真的很奇怪,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看上谢知让了,我感觉他也就普普通通的……”
“你个beta懂什么,他表面上看起来唯唯诺诺的,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用信息素勾引人呢,毕竟家里没权没势的,只能靠这点伎俩攀高枝咯,我听说许泽安之前给了他不少钱呢!”
“学不来学不来,还记得那谁吗,上学期转走那位,可不就是因为欺负了他几次,被人吹耳边风拧走了呗。”
“omega真好啊,卖卖屁股就能无忧无虑。”
几人越说越过分,周围坐着的几位女生听了一耳污言秽语,脸上都露出嫌恶的表情。
喻凛站在教室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兴犹不浅的那群人,嘴里的糖被他嚼出“咔咔”的轻响。
他听着到没什么所谓,主要是看谢知让想怎么做。
毕竟“学会反抗”这句话是他自己说的。
若是放在以前,谢知让不会和他们有正面冲突。他从来受到的教育就是明哲保身不惹事,哪怕旁人在对他说三道四指指点点,他也不能出这一口气。
因为这里哪个他都惹不起。
他原本也是想像平时那样故作不闻,径直回到座位上。但行动前莫名地瞟了眼喻凛的脸,下意识觉得这样的举动会让他失望。
喻凛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犹豫,漫不经心地说:“欺软怕硬是人的本性。如果是我,就算事后变本加厉也会反抗。”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
谢知让点了点头,于是下一秒,他提高了嗓音,语气却依旧平缓:“一群傻|逼。”
但这样的声线骂起人来,倒颇有种嘲讽拉满的味道。
先前还在说着他卖屁股的alpha“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怒目而视:“你他妈说什么?”
谢知让短暂地避开了一下视线,但感觉到喻凛温热的手贴在他微微颤抖的脊背上,刚提起的那股紧张瞬间被安抚下去。
他想像着那日喻凛在仓库里突然发作踹开许泽安的那一幕,鼓起勇气把心一横,抬起腿踹上桌子,依旧是寡淡的语气:“我说你是傻|逼。既然羡慕,现在就可以出去卖屁股。”
但收腿时的惯性让他整个人晃了两下,得亏喻凛在后面及时扯住了他的衣服帮他站稳,不然他可能当场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那人被卡在两张桌子之间进出不得,猛地一把推开想要发作,就看见喻凛从谢知让的身后探出头来。
喻凛嫌弃地扫了他一眼,说:“太磕碜了,卖屁股应该也没人要吧。”
他脸色一黑,心知自己的这口气在林昼面前是出不了了,但此刻周围目光聚集,面子上又过不去,只好外强中干地冲谢知让放了句狠话:“你他妈等着。”
然后推倒桌子走了。
谢知让的手心已经湿透了。心脏剧烈地蹦跳着,仿佛要脱离他的躯体。但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顺畅。
他扶着椅子坐下,先前争执的勇气一下子退去,声音疲软颤抖:“我……”
喻凛:“嗯?”
谢知让扣紧了椅子,湿润通红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喻凛:“居然觉得……有点爽。”
喻凛:“……唔。多骂几次会更爽。”
“不过你刚才那一脚踹得太烂了,踩棉花呢。今晚别跑步了,我带你跳楼梯去。”
谢知让:“?!”
许泽安神色难看地站在窗外,注视着眼前刺眼的一幕。
他本来以为像谢知让这样的鹌鹑,要像那天一样说出拒绝的话就已经耗费可所有勇气,更不用说奋起反击的胆量。
林昼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明明只过去几天,却觉得谢知让好像变了一个人,甚至还学会了骂脏话和踹人。
明明他曾经那样的逆来顺受,稍微要他大声点说话就会脸红。许泽安记得他第一次在天台上故意作弄谢知让,给他看片的时候。
手机里的暧昧缠绵的喘息和娇叫刚传出来,谢知让立马就变成了一只煮熟的虾,涨红的脸颊和惊诧的眼睛,不知所措的手撺着衣角。
许泽安起了恶劣的心思,洋洋得意地揽住了他的肩,凑近了谢知让的脸,炙热的呼吸都喷洒在他脆弱的后颈腺体上:“慌什么,以前没看过啊?”
谢知让垂着眉眼,声音依旧哆嗦:“……没有。”
“真没看过?”许泽安嘻笑着,“要我说,里面的omega虽然比你好看,但皮肤没你白,腿也没你直……”
“你别说了……”谢知让的脸被羞赧蒸腾得泛红,他缩着脖子往旁边转,不想去看手机上的那些情|色画面,许泽安被他这副兔子似的模样取悦到,扣着他的下巴强硬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可是刚才,兔子谢知让居然一个人回怼了旁人的闲言碎语,还险些踹倒了一张桌子。
许泽安知道,自己不应该为了这样一个普通的omega动气,可他就说咽不下这口气。
昨天他父亲回来,和他说起林氏药业新晋升的小林总,言语夸赞之意不绝,说起他的弟弟和自己同在一校,让他多和对方来往。许泽安不用想,都知道说的是林昼。
林昼、林昼,又是林昼,许泽安心烦意乱,如果不是林昼,谢知让根本不会离开他。今天体育课上的挑衅也是因此而起,却没想到还是小瞧了他。
他看着谢知让坐在可恨的林昼的旁边,消瘦的脊背挺得笔直,纤细的手腕摩擦着廉价的笔记本,写得酸软时手腕轻甩,凸出的骨节显得愈发明显。
林昼侧趴在桌上睡着,身下还压着一半未抄完的笔记。谢知让写了一会,见他还没有醒的迹象,就用笔尾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胳膊,俯身贴耳说了句什么话,等来的是一声撒娇似的“好累,等会再说吧”。
然后,许泽安就看见,谢知让动作娴熟地把手伸进林昼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根棒棒糖——超市里一块钱一根的那种,送给许泽安他都不稀罕。
谢知让拆了包装,把糖递到林昼的嘴边,后者熟稔地张开嘴含下,随后便在谢知让的拉扯中不情不愿地从桌上爬起,揉了揉睡得模糊的眼,慢吞吞地勾着水笔。
许泽安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林昼他凭什么?
他愤恨地一拳砸上窗框,突如其来的声响吸引了教室所有人的注意。许泽安无视了别人投来的或打量或疑惑或嘲讽的目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谢知让,出来。”
偏偏听到声音的谢知让岿然不动,神色如常地望向他,像是在看一个不熟悉的同学。
“谢知让,出来,我有话跟你说。”许泽安强忍着内心的烦躁,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谢知让终于动了,但他不是起身,而是回过头看了身边的林昼一眼,似是在得到对方的首肯后,他才慢悠悠地从教室里穿出。
许泽安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等谢知让走到他面前时,第一句话就是:“你在他面前可真是听话啊。”
谢知让没有反驳这句话,只是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然后说道:“换个地方说,别影响别人。”
西沉的光落在谢知让的背上,把他细腰的曲线精心渲染了一遭,白皙的皮肤都染上了奶油质地的柔软质感。
许泽安跟在他的身后进了楼梯间,突然发现谢知让的头发好像也剪短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看不见那双下垂的、如同小狗一般的眼。
许泽安的怒气稍微降了一点,他清了清声,问道:“你还没闹够吗,这都几天了也差不多了吧?”
谢知让闻言,微微一哂,开口时还是有些磕绊,但能听出他已经在全力克服这样的畏缩感:“我没有闹脾气,你误会了,许泽安。”
“那你他妈是为了什么要走?在我身边不好吗?我哪里亏待你了,之前给你钱你不也说不要吗?”许泽安连珠炮地说了一通,丝毫不给谢知让说话的机会,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又问,“你不会和我说你真的喜欢上了那个beta吧,谢知让?你有病吧,我……”
谢知让淡淡地说:“和别人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不愿意。”
“什么意思?”
谢知让又低下了头,注视着手腕上浅淡的一道疤,好像是在高一的时候被同学推搡到窗户边上,刮破落下的痕迹。
半晌后,他做好了心理准备,终于说道:“我很谢谢你,结束了那段痛苦的日子,但对于我来说,你其实,和他们没什么不同。”
“他们厌恶我懦弱胆小的模样,所以欺负我,而你新奇我懦弱胆小的模样,所以掌控我。可我不是一个物品、一个玩具,我会哭会笑会痛,我是一个人啊……”
谢知让的眼睛已经有些红了,但他的语气却意外地愈发平静下来:“放过我吧,许泽安,我只是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都不可以吗……”

第11章
自那天之后,许泽安再没有来找过谢知让,不过听说他回班后不久,把桌上的东西乱砸了一通,吓坏了不少周围的同学。
007也没再和喻凛说过谢知让本应该和许泽安一起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之类的话。
谢知让跟了林昼。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陆川高中的每一个角落。
而林昼,这位从入学伊始就头顶“纨绔”,脚踩“学渣”的二世祖,居然也开始为了谢知让专心读书,准备冲刺A市的重点大学。
最开始注意到林昼变化的是他的朋友徐逸,不过是某天上课时随口问了一句“你最近学得怎么这么认真”。
就得到了喻凛深情款款的回答:“我喜欢他,希望他的未来永远有我在。”
这句话不知道是喻凛从哪本言情小说里找的,当他第一次发现这么回答可以收获不少的深情值后,每每别人或疑惑或调侃地问起他的转变,他总是会拿类似的话作为答复,然后心满意足地看着后台蹭蹭上涨的数据。
没有人真的相信林昼会考上A大,但瞧着他信誓旦旦、整日与谢知让同进同出的模样,再看看隔壁铩羽而归的许泽安,事情倒也变得有趣起来了。
时间转眼到了十二月。
寒风凛冽地吹着,湿冷的空气仿佛要刺入骨髓。
喻凛穿着一件全白的羊羔绒,晨光照射下一张脸白净得近乎透明,睡得惺忪的眼含着星星点点的水光,眼皮半耷拉着,时不时还困顿地打上一个哈欠。
周一的晨会永远是他最讨厌的时刻,即使今天有些不同。
台上的老师侃侃而谈过后,操场上一时陷入了寂静之中。随后,谢知让在成片的窃窃私语里登上了讲演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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