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和亲后,他摆烂了by妙水小生
妙水小生  发于:2024年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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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竹高估了他的看文速度,哪怕拓跋苍木多给了他半个时辰,他依旧没有看完。
半个时辰之后,沈玉竹看着拓跋苍木一脸不赞同的表情,恋恋不舍的将书册合上递给他,安慰自己还好已经快要看完了。
想到书中两人度过重重困难最后终成眷属相拥亲吻的剧情,沈玉竹脸颊发烫,将被子拉过头顶盖住整张脸。
这实在太露|骨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这样的故事。
想入非非之时,沈玉竹突然再次想到了篝火节时与拓跋苍木的对视,还有耳廓的舔咬......
别想了!说起来,上次这人不受控制的也是,不停地嗅闻和咬他的脖颈,拓跋苍木好像真的很喜欢咬他......别想了!!!
沈玉竹在被子下面滚来滚去,好奇怪的感觉,为什么会这么热?
拓跋苍木刚将话本子压在箱子最底下,回身就看到不停在榻上滚来滚去的一团被子。
他走上前,看着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沈玉竹,不明白这人是在做什么。
拓跋苍木怕将人憋坏,俯身伸手将被子从上方拽下,露出对方的脸。
沈玉竹发丝凌乱,眼角余光潋滟,脸颊还带着一抹红,含情带怯。
拓跋苍木呼吸一滞,一时间有些看痴了。
这眼神看向他时,就好像对他有情意一般。
沈玉竹原本正如同蜗牛般触及到陌生事物将自己缩在壳里,这会儿猝不及防就被拓跋苍木强行掀开见了光。
脑子里正想着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沈玉竹脸更红了。
“你掀被子做什么!”
沈玉竹恼羞成怒,先发制人,不再看扰乱他心神的人,背过身去不理人了。
拓跋苍木还没来得及出声就看见沈玉竹将头转过去,一副气鼓鼓地模样。
他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到这人了,莫非就是因为他拿走了话本子?
想不明白的拓跋苍木熄灭了烛火,躺在沈玉竹的身边。
黑暗中,他能感觉到沈玉竹一直都没能睡着,翻来覆去的,在身边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
“殿下睡不着吗?”拓跋苍木忍不住出声。
沈玉竹没想到他还没睡,一下子停下动作,“嗯,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殿下是因为什么事睡不着?”
拓跋苍木思索着,难道殿下又在为北狄的事烦忧么,亦或是他身上的蛊。
因为看了新奇的话本子而兴奋到现在还没睡着的沈玉竹一时间有些心虚,“没什么事。”
沈玉竹此时还是控制不住地去想那故事,所以话本子里的人亲吻后又是什么内容啊。
想到这个,沈玉竹心脏莫名鼓噪,在寂静的帐篷里格外明显。
他都怀疑拓跋苍木是不是能听见,做贼心虚地用手捂住心口,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心口疼吗?我去叫陈章过来。”
哪怕是在黑暗,拓跋苍木的眼睛也能清楚地看到沈玉竹的一举一动。
见沈玉竹用手捂住心口,他脸色一变,坐起身就要点燃烛火。
“没有!”沈玉竹连忙叫住他,“我心口不疼。”
只是心跳得太快,让他现在有些晕乎乎的,这会儿猛地起身拦拓跋苍木,沈玉竹头一晕就要倒在床上。
拓跋苍木搂住他的肩,将他往怀里带,眉头皱起,“殿下这样真的不需要让陈章来看看么?”
沈玉竹坚持认为自己没事,说完他又晕了一瞬,等他再次睁开眼,就看见拓跋苍木黑云密布的脸。
这次不管他说什么都没用了,拓跋苍木起身点燃烛火走到帐篷外将在睡梦中的陈章唤醒。
陈章匆匆穿上衣服拿着药箱赶到主帐,为靠在床头的沈玉竹诊脉。
“......”把脉后,陈章的脸色变了几变,欲言又止。
看见他这样为难,拓跋苍木心中更加焦急,莫非是沈玉竹的身子出了问题。
“殿下他到底是怎么了?”
陈章犹豫片刻看向沈玉竹,“殿下可是觉得气血上涌,心跳加速,有些呼吸不畅?”
“嗯,的确如此。”沈玉竹自我感觉良好,只是有些发晕。
“殿下睡前可是做了什么?”陈章继续问道。
做了什么?沈玉竹想了想,“只是看了些话本子。”
“能给我看看是什么话本子吗?”陈章心下了然。
拓跋苍木闻言将压在箱子底下的话本子拿出递给他,“就是这本。”
陈章接过粗略地翻了翻,尤其看了看后面的部分,随后他将书合上,还是决定委婉一点。
“普通人看了此书倒是无碍,但殿下的身子虚弱,以后还是少看些为好。”
拓跋苍木站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所以殿下没事吗?可是他心跳很快。”
“嗯,殿下没事,”陈章默默地收拾药箱,“这是思春的症状,我给殿下开点降躁消火的药丸服用了就好。”
思什么?思春?
沈玉竹浑身僵硬,脸红了白,白了红,不敢去看拓跋苍木和陈章的表情。
最后他两眼一闭,让他死了算了。
知道陈章走后,沈玉竹依旧闭眼躺在床上。
他死了,谁都别想叫醒他。
沈玉竹能隐约听见拓跋苍木和陈章在帐篷外又交谈了几句什么,他想听又听不见。
在听到拓跋苍木掀开帐篷走出的脚步声后,沈玉竹规矩地闭眼重新躺好。
但拓跋苍木的脚步声却并未直接走来,片刻后,唰唰的翻书声响起。
沈玉竹察觉不对,悄悄地眯起眼看去,拓跋苍木正在烛火下翻看那话本子!
想到书中的内容,沈玉竹心里有些麻木地静静躺着,两辈子的脸面好像都在今日丢完了。
拓跋苍木正在认真地翻看着手中的话本子。
陈章方才同他说沈玉竹的身体不宜情绪激动,平日里也要注重养生和禁欲。
方才在帐篷外。
“那这有什么解决之法吗?”拓跋苍木想到方才沈玉竹心跳快到晕倒的模样,心下着急。
陈章思索片刻,“殿下可能是经事太少,所以只是看了些话本就气血浮动,至于如何解决,首领可以想想,不过殿下不宜太过激动。”
他暗示的够明显了吧!不要再问他了!他又没成婚!
和从小在皇宫中管束着长大的沈玉竹不同,拓跋苍木生长于北狄,北狄本就民风旷达,对于一些亲近之事也从不扭捏。
拓跋苍木原本是抱着书中到底是写了什么才会让沈玉竹如此激动的而翻看。
但他一目十行看完后也没看出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来。
就这?只是这样殿下就心跳加速到晕眩。
拓跋苍木合上书本,看向到现在还闭着眼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沈玉竹,忍不住勾唇,殿下也太可爱了些。
他知道沈玉竹现在应当是很不想看到他的,但他就喜欢看对方害羞的模样。
拓跋苍木坏心眼地走近,沈玉竹的眼睫轻颤。
“唔。”沈玉竹的脸被拓跋苍木用两根手指挤住,迫不得已,他睁开眼瞪着对方,“松,开。”
拓跋苍木松手,晃了晃另一只手中的书,“殿下日后还看不看话本子了?”
一提到这个沈玉竹就忍不住耳根发烫。
“......不看了。”他以后都偷偷看。
谁料拓跋苍木就跟有读心术似的,挑眉轻笑,“偷看也不行。”
沈玉竹垂头丧气,好丢人,拓跋苍木定会拿着这个事笑话他一辈子的。
“殿下对这个很感兴趣吗?”
拓跋苍木翻到沈玉竹看过的那一页,正好是接吻的片段。
沈玉竹羞耻得不行,他摇头,“不感兴趣。”
“那殿下的脸怎么这么红?”
拓跋苍木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沈玉竹的脸颊,手指传来灼人的热意。
沈玉竹头都快抬不起来了,以往的气势全无,像只被欺负得狠了的小羊羔,他低声道,“你别说了......”
可惜拓跋苍木是个坏东西,越是见到沈玉竹这样,他就越是想要欺负。
“殿下从前难道没看过吗?”拓跋苍木坐在榻边,倾身问道。
沈玉竹摇头,他深觉自己的头顶就要冒烟了,“此事能不能就此揭过?”
他实在受不住拓跋苍木这样的询问,分明以往这人都很是善解人意的,今日却像是故意般非要问他些回答不上的问题。
在沈玉竹腹诽时,心口突然覆上一只深色大手,拓跋苍木表情很是正经。
“我在感受殿下的心跳快不快。”若是不快的话,那就还能再逗逗。
毕竟是医嘱。
沈玉竹抿唇,这种身心都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好奇怪。
“殿下对话本子的内容感兴趣,是想到什么了吗?”
面对沈玉竹时,拓跋苍木总会收敛起身上的危险气息。
但现在,他骨子里的侵虐感试探般溜了出来,不动声色地缠绕住对方。
“或者,殿下也想试试吗?”
沈玉竹睁大眼,拓跋苍木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也太直白了!
“你别胡说。”沈玉竹下意识往后退了些,他头一次不敢与拓跋苍木对视。
对方英俊的眉眼间邪气横生,幽蓝深邃的眼睛带着天然的蛊惑。
“我难道说错了吗?”拓跋苍木又凑近了些,彼此间几乎鼻尖相抵。
沈玉竹呼吸乱了,这人怎么、怎么如同话本子勾引书生的妖魅,不,甚至比妖魅还要......
他越是退,拓跋苍木就越是靠近。
沈玉竹看出了拓跋苍木就是故意在捉弄他,这人难道以为自己会怕了吗?
沈玉竹深吸口气,后背早已抵住床沿,退无可退。
他心一横,学着话本子里的动作,手指顺着心口上的手腕轻滑,而后搂住了拓跋苍木的脖颈。
沈玉竹红着脸强作镇定,他起身靠近,柔软的唇擦过拓跋苍木的耳畔。
“你就是说错了,这些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拓跋苍木早在沈玉竹靠近的时候就麻了半边身子。
他的殿下动作青涩,但也能看出学得很快。
察觉到拓跋苍木不再说话后,沈玉竹满意地起身,让这人一直取笑他,这种事谁说他不懂了。
如果忽略到他红得不行的脸颊,倒是还有几分可信度。
拓跋苍木闷笑两声,收回覆在他心口的手,想到陈章的叮嘱又有些愁,不能太过激动吗?这可有些难办了啊。
“殿下明早与我一起晨练吧。”
沈玉竹没想到他话题跳得如此之快,“嗯?”
拓跋苍木一本正经地解释,“陈章说殿下身子虚弱,应当勤加锻炼,在去南蛮之前,我先教殿下学会射箭。”
沈玉竹很不想答应,但拓跋苍木好不容易才不提那事,他只得敷衍应声,“嗯。”
拓跋苍木满意地摸了摸沈玉竹的脑袋。
沈玉竹忍无可忍,脸色微变,“都说了不许用摸朔风的手法碰我的头发!”
此时天都快亮了,沈玉竹困意上涌,直打哈欠,闭着眼对拓跋苍木嘀咕。
“从明天开始再晨练好不好?”
拓跋苍木向来很好说话,“好啊,下午先教殿下射箭。”
“......”沈玉竹不想再说,这人怎么就是不放过他。
等到沈玉竹半梦半醒时,耳边又传来扰人的问声。
“所以殿下看话本子的时候是想到了谁?”
沈玉竹咕哝了句什么,手指勾了勾身旁人的手腕。
拓跋苍木烦人地凑近,“殿下方才说得是谁?”
沈玉竹很想打人,但眼睛又睁不开,不一会儿就沉入了睡梦中。
徒留拓跋苍木彻夜未眠,所以殿下当时真的想到了旁人?到底是谁?
将所有人都想了一圈后,拓跋苍木思索,难道是陈泽?毕竟殿下总是对他有好脸色。

沈玉竹醒来的时候果然已是下午。
睁开眼后,他醒了醒,回忆起昨夜发生之事后,他头皮一炸,偏头看向帐篷内,还好拓跋苍木不在。
沈玉竹刚松了口气,就看见门帘被掀开,拓跋苍木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见他醒来后笑道,“殿下醒了吗?正好先吃一粒药丸。”
沈玉竹意识到这是什么药后对此无比抗拒。
“我不用吃药。”谁会因为看了个话本就吃药,太丢人了。
拓跋苍木不听,倒了杯水就走到沈玉竹身边,“殿下隔几日吃一次就好,这药不苦,难道殿下忘了昨夜……”
“好了!你别说了,我吃。”沈玉竹被拿捏了“把柄”,只得妥协。
拓跋苍木见状满意的将药瓶收好,“殿下没忘记下午的射箭吧。”
沈玉竹宁愿自己根本不记得,他皱着脸,“能不能不去?”
这种体力活真的很不适合他,就算他如今身子比以往好多了,也依旧不适合,他就是懒,不想动。
拓跋苍木看见沈玉竹耍赖似的吃完药又继续躺下将自己裹住,他看着对方落在被子外的纤细手腕,慢悠悠地道。
“殿下可知,那南蛮与外境皆隔着一道山脉,若是想去南蛮,就必须要翻山越岭,殿下如今连射箭都犯懒,之后又怎么去南蛮?”
拓跋苍木看见沈玉竹的被子动了动,又继续道,“所以这南蛮还是我一个人去就好,殿下就呆在北狄,这样我也能放心些。”
此话一出,沈玉竹总算躺不住了,他坐起身,眼神不悦、语气指责,“你又想丢下我。”
方才虽是拓跋苍木故意说给沈玉竹听,但他也确实是如此想的。
“殿下,若说此前去东夷,我尚且还能安排北狄的骑兵在周围保护你的安危,但是在南蛮,北狄的军马无法进入,我无法时时顾及你的安危。”
拓跋苍木缓声解释,“这蛊本就是我一人之事,殿下就留在北狄让我安心好吗?”
沈玉竹看着他不说话。
拓跋苍木猜想他也是在不满,但这次他决定不再由着沈玉竹的性子。
南蛮是四大境中最神秘的一处地域,世人对它知之甚少,拓跋苍木不确定去到南蛮他们会遭遇什么,若有危险,让他一个人面对就好。
拓跋苍木低头将腰间一直挂着的一把精巧匕首取下,他在手里摩挲片刻后将它递给沈玉竹。
“这是我从小带到大的贴身之物,算是我的信物,若是你有什么事,可用这个吩咐族人。”
好啊,这是都向他交代起后事来了?
沈玉竹不接这把匕首,他只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你回不来了吗?”
比起从前的大声争执,沈玉竹这样堪称平静的态度却对拓跋苍木更有威慑。
“……殿下别任性,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去往南蛮需要离开一段时日。”
见他不接,拓跋苍木将匕首放在沈玉竹的枕边。
沈玉竹垂眸看了眼匕首,心上泛起难以言喻的酸涩感,又苦又闷,拓跋苍木总是这样。
在东夷的时候他原本就想好好和对方聊聊此事,但那时不巧遇到拓跋苍木蛊虫发作,混乱之后他也将此事落下了。
这个蠢蛋。
试着依赖旁人不好吗?试着和身边人一起去做危险的事不好吗?什么事都非得自己一个人扛着……死了都不会有人心疼。
“拓跋苍木。”沈玉竹很认真地看着他。
“你不是只有一个人,你是北狄的首领,你的身后是整个北狄,不管你做了再小的决定,不管你想不想连累别人,就因为你是北狄首领,就注定会将北狄卷入其中。”
透过拓跋苍木幽蓝的眼睛,沈玉竹温和的眼神好像有破开一切的力量。
“我知道我和你一起去南蛮也做不了什么,你知道的,我连长时间举起一把弓箭都做不到。”
这话颇有些自怨自艾的意味,沈玉竹抬手,看着自己似乎一折就断的手腕,自嘲一笑,“但你知道我为何说要与你一起吗?”
拓跋苍木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殿下……
“因为我就是不放心,等待的滋味太难熬了,只有看着你我才能好受些,你会答应我的对吗?”
拓跋苍木很想碰一碰眼前的沈玉竹,他手指微动,“可是我无法顾及你的安危。”
沈玉竹唇角带着笑意,他拿起枕边的匕首,放在手里细细端详。
“刚才说得只是我为何要去的原因,现在我们来说说别的。”
“拓跋苍木,你只是一个凡人,你不该认为自己可以阻挡一切危险,你凭什么认为我在北狄就会比在你的身边更安全?就像你又凭什么认为你可以替北狄阻止危险?”
沈玉竹垂眸,倾身重新将匕首挂回拓跋苍木的腰间。
“从你接手北狄动用兵力将被侵占的土地夺回就知道,北狄早晚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但这又是你必须要做的,很为难吧。”
“你顾虑太多了,北狄就算没有你也不会改变注定会与其他几境兵戎相见的结局,除非北狄甘愿被吞噬。”
挂好匕首后,沈玉竹满意地打量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拓跋苍木,今日倒是学会了不插话。
“不止是北狄,我的安危也不该是你的责任。”说了一圈,沈玉竹又重新将话绕了回来。
“哪怕没有你,我也可能因为种种其他原因而死,比如生病、溺水、刺杀……”
方才还被沈玉竹在心里表扬过不插话的拓跋苍木听见他如此说,忍不住打断,“殿下不可胡说。”
沈玉竹无奈收住话,“总之,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有你没你都一样,既然我也很有可能因为旁的原因遇到危险,那我还不如跟在你身边。”
他想拓跋苍木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了,这就是他愿意付出生命去做的事,他不想拓跋苍木心里有负担。
这人分明是该肆意妄为的年纪却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顾虑,生生将自己活成了少年老成的样子。
对于早已死过一次的沈玉竹而言,看待一些事反倒要比拓跋苍木通透得多。
责任不该是枷锁,他人的安危也不该全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再强大的人终有做不到之事,背负太多反而徒增烦恼。
有时候抱着不管了,干就完事的心态反而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反正沈玉竹就是这样。
至于拓跋苍木,他看似洒脱,实则一直以来都很压抑,从多年蛊发却无人得知就能看出来了。
“你的身后是北狄,身边还有我。”
沈玉竹抬手,将食指与拇指捏起来比划,“试着将多余的顾虑丢开吧,然后依靠我们。我虽体力不济,但应当还是有点用处的吧?”
拓跋苍木伸手将他的手指打开,“嗯,有很多。”
“那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沈玉竹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拓跋苍木笑了一下,“不太明白,殿下一会儿说我重要,一会又让我不要自以为是,其实我并不重要。”
沈玉竹脸一僵,这人怎么这么笨!就非要他将话说得再明白点吗?他懂不懂说话应该委婉点啊。
“……我是说,在这四境与中原之中,你并不要紧,对于它们,你无法用一人之力抵挡,而对于我、与赛罕他们而言,你不能有事。”
“你不要本末倒置,去为了那些时运流转的东西而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拓跋苍木双手抱胸,“所以这与殿下一定要跟着我去南蛮有什么关系?”
沈玉竹隐忍着脾气,不能吵,不能吵……他都将话说得那么明白了,拓跋苍木就是故意的!
他想到昨天看得那话本子,阴阳怪气,“还不是因为看不见你我就烦心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一颗心都吊在你的身上了。”
拓跋苍木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殿下如此在意我。”
“……”沈玉竹确信这人昨夜是看完了那话本的,也知道这就是里面的话,他皮笑肉不笑道。
“是、啊,所以你别想独自去南蛮,北狄的军队必要时候也要进入密林提前做好防范,保护你的安危。”
“你中蛊一事不想让他们担心不愿意说我也不拦着,但你是北狄首领,他们合该保护你,这种时候就不要和北狄划清界限了。”
沈玉竹索性全将话挑明。
拓跋苍木这回没再像以往那样非得说别人拿他没办法,而是平静道,“这些事殿下自己就可以安排。”
沈玉竹以为拓跋苍木在说胡话,笑着摆手,“他们怎么会听我的?”
“殿下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听。”
拓跋苍木原本只是想将沈玉竹保护在北狄,但他现在觉得,殿下不该只是作为依附关系呆在他的身边。
“以后这种事你觉得怎么好就去做,告诉哈日朗即可,他会安排下去。”
而后,沈玉竹看到他再次将腰间的匕首解下递给他时,才明白这把匕首在北狄象征着什么,那是可以调动兵力的首领权力。
沈玉竹心情复杂地接过,“你不怕我拿去做什么坏事?我可是皇室的人。”
拓跋苍木浑不在意,将沈玉竹脸颊旁的发丝捋到而后,温声道,“你不会。”
拓跋苍木打着要去南蛮爬山的由头,逼着沈玉竹在这半月内日日早起晨练,一点点地锻炼他的体力。
有没有用沈玉竹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快累死了。
半月过后,二人乔装打扮完就向南蛮出发。
“我们穿这个不会很奇怪吗?”
沈玉竹拧眉看着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也不知道拓跋苍木从哪找来的两件破破烂烂的衣服。
拓跋苍木看着他白净的脸,又给他蹭上了点草叶上的灰。
“我们现在是从千里迢迢之外来到这里求医的中原百姓,这衣服很合适。”
沈玉竹被他的草叶蹭得脸颊泛痒,一时有些无奈,“稍微富有一点不行吗?也不至于如此窘迫吧。”
“我们越是窘迫,才越能让别人降低防范,殿下别动,这边也要抹上些。”
拓跋苍木振振有词,他背着个包袱,原本的北狄发辫如今也只用一条发绳束成马尾在脑后。
从沈玉竹的视角看去,就好像一条在左右晃悠着的狗尾巴。
沈玉竹被自己的念头逗笑,拓跋苍木看着他弯起的眉眼,“殿下笑什么?”
“没什么,”沈玉竹收起笑,“既然是乔装打扮,你就别再叫我殿下了。”
沈玉竹想了想他们二人的身份,“如果以兄弟相称,我们的样貌又实在不同,不如就假装是结拜兄弟……”
“好的,夫人。”
拓跋苍木立即配合地换了个称谓,就连称呼也是按照中原的方式来。
沈玉竹耳根发红,“谁说是扮作这种关系了?”
“可是我们不本就是这种关系吗?”拓跋苍木无辜地看去。
“在我们中原,没拜过天地的就不算。”沈玉竹矢口否认。
沈玉竹站在密林中,生硬地转移话题,“我们还是先赶路吧,要是太阳落山后还没出林就麻烦了。”
突然,沈玉竹察觉有什么东西蹭上了脚踝,他低头就看到了一条正吐着蛇信的小蛇,“啊!”
沈玉竹惊叫一声,一下子就跳到了拓跋苍木的身上,双手死死地搂住拓跋苍木的肩膀,“那里有蛇!”
拓跋苍木连忙搂住他的腰身,顺着他的话往地上看去,安慰道,“没事,这蛇无毒。”
沈玉竹身体紧绷不肯下来,没毒那不也是蛇,难道就不可怕了吗?
“那它走了吗?”沈玉竹双眼紧闭,将脸也埋在拓跋苍木的肩头。
是无比依赖的姿势。
拓跋苍木看了眼已经滑远的小蛇,感受着身上人的体温,默了默。
“没有,地上还有其他的蛇。”
沈玉竹虽然没说话,但拓跋苍木清楚地感觉到搂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更紧了。
他的眼底沁出点笑意,稳稳地抱住沈玉竹。
“别怕,我先带你走出这一片。”
“……嗯。”沈玉竹没再逞能,他小时候被蛇咬过,从此见到蛇就退避三尺。
拓跋苍木就这么背上背着个大包袱,怀里还抱着个人走在路上,步伐依旧松快,没有半分疲态。
沈玉竹对他的力气又有了新的认知,感受到手心下紧实的肌肉,有点羡慕。
可惜天公不作美,走到一半,天上就下起雨来。
看样子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下,拓跋苍木带着沈玉竹来到一处山洞避雨。
山洞里漆黑一片,拓跋苍木从包袱中拿出火折子,将山洞里的树枝藤蔓捡来搭了个火堆。
拓跋苍木将他与沈玉竹被雨淋湿的外套搭在一旁烤火。
他看了眼只穿着里衣的沈玉竹,“冷吗?”
沈玉竹搓揉着胳膊,他的发丝也有点湿润,凉凉地贴在里衣上,“有点。”
拓跋苍木光着膀子坐在火堆旁,朝他伸手,“坐过来。”
“这边也能烤到火。”
沈玉竹不明所以地走到拓跋苍木那边,刚走近就被拓跋苍木拽着手腕拉入怀中,沈玉竹顺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拓跋苍木一只手往火堆里加着树枝,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身,掌下腰身纤细柔韧,他的手正好陷在沈玉竹的腰窝处。
拓跋苍木语气自然,“我比火堆更暖和。”
这点倒是真的,沈玉竹在拓跋苍木怀中靠过太多次,这人的身上一直都是暖烘烘的。
拓跋苍木总是在他面前不穿上衣,他都不怎么害羞了。
沈玉竹低头看手,发现在拓跋苍木古铜色的皮肤映衬下,他的手简直白到晃眼。
沈玉竹将手张开,顺手贴在他的大手上,真的好明显的色差。
柔软的手指捏在他肌肉紧绷的小臂上。
拓跋苍木额角青筋直跳,“殿下别玩了。”
“我才没有。”
沈玉竹收回手,忍不住在拓跋苍木的腿上挪了挪,怎么总觉得有什么在抵着他。
沈玉竹坐在拓跋苍木的怀中,被火烤得暖烘烘的,山洞外的雨声哗哗作响,赶路的疲乏上来了,他困得打了个哈欠。
沈玉竹将头抵在拓跋苍木肩头,有点硬,靠得他并不舒服。
但独属于拓跋苍木身上的熟悉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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