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受他不对劲by除夕子时雪
除夕子时雪  发于:2024年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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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衍住在老宅后,他一个人搬到了空荡荡的房子,既便条件比山州好了太多太多,但他的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来劲儿,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他开始把自己放入去和陈浮相处,去学习,去采风,去做以前想做但是做不了的事情。
他很快发现,没有了意思,非常没有意思。
他忽然想起了那本《怪物饲养手册》上的实验笔记说的那样【在实验后期,发现异化的人没有任何的兴趣,甚至对本能的繁衍也没有了任何的兴趣,只对本能源体有一丝丝反应……】
“我给你时间给你自由,不是让你这么荒废自我的。”段衍低垂着眼眸,轻声道。
他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条米白色的围巾,围在了楚惊秋的脖子上,楚惊看这个针脚,就知道新人的手笔,在围巾的一角,还纹了一个楚惊秋看不懂的符号。
“这个,是我的名字。”段衍修长的指尖在那柔软的围巾上轻轻摩挲着。
楚惊秋知道是段衍亲手织的,他被毛茸茸的围巾裹住,原本轻微萧瑟的身子渐渐安静了下来,手脚似乎都回暖了些。
他微微张开唇,嫣红的舌尖在白嫩的围巾上轻轻舔舐着,就好像,和段衍的肌肤亲密接触,舌尖都带上了灼热的温度。
段衍脱下身上的厚外套,披在楚惊秋的身上,指尖残留的温度萦绕在楚惊秋的鼻尖,蔓延在心间,他喉头艰涩的滚动了两下,小腹似乎有火热的气息翻滚着。
楚惊秋的身子有些瘦削,段衍宽大的衣物在他身上披着,生生大了两个号,两个人靠的太近,蒸腾的热气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楚惊秋微微仰着头,漂亮的眼眸一眨一眨的,里面全都是段衍的身影,还有楚惊秋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依恋。
他眼尾泛红,眸光流转水润,唇瓣微张,整个人埋首于米白色的围巾之中,面色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小,衍……”楚惊秋轻声的吐了两个字,段衍滚动了喉结,低头在他的额间落下一个湿漉漉的吻,他的神情晦暗不明,眼中的占有欲再也隐藏不住。
想要彻底的再次去侵占那藏在他宽大衣物下瘦削的身子。
他低垂着眼,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那白皙的又脆弱的脖颈。
他面前浮现了他每晚一次次的侵犯着楚惊秋,禁锢他的手腕,在楚惊秋开口求饶的时候,他就低头狠狠在白皙的脖颈上咬下一口一口,破了皮,楚惊秋破碎的哭音在耳畔响起,他还是不停嘴,直到楚惊秋如同一只哀拗的小兽讨好他,他才勉强的松口。
在黑夜中闪烁的红眸满意的看着自己留在楚惊秋身上的深刻印记。
还有那双纤细到可以看到肌肤下面青透色的血管,这双手在无数的夜晚,被碰撞到崩溃之际,想要往前攀爬,但每次快要碰到脱离的边缘的时候,从黑夜中蔓延而出粗/长/的触手会先是在他的四肢旁流转着,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往前爬,随即,缠绕在他的手腕脚腕上,缓慢的往后拉。
楚惊秋奔溃出声:“不要,不行了,真的受不住了,会死的……”
身后贴上了温热的身躯,重新撩开他的衣服,段衍轻笑着按了按他面前如三四个月怀胎的小腹,触手强迫打开楚惊秋的唇,深入到里面,感知着那嫩肉紧致的收缩,触手上缓缓的流出粘腻的液体,楚惊秋被迫吞下,喉头止不住的吞咽着。
他目光涣散着,眼尾泛红,迷离的眼神呆呆望着漆黑的房间,大脑已经成为一团浆糊了。
原本隆起的小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段衍咬着他的耳朵,舌尖在耳廓轻轻舔舐着,掌心贴在已经变得平坦的小腹:“不会死的,你还得给我生孩子,还得给我怀孩子呢。”
“不,不行……怀不上的,怀不上的……”
楚惊秋迷茫的摇头,身子颤抖着想要躲开段衍的怀抱,离开让他窒息的这片小小的空间。
但他的四肢缠/绕住,根本挣脱不了,被禁锢在段衍的怀中。
他亲了亲怀中的人,指尖在楚惊秋的肌肤上轻轻打转,白皙的肌肤泛了红,楚惊秋被迫张大嘴去接受触手的入侵,身子变得颤抖无比,敏\感到仅仅是轻轻一碰,他的神经末梢就会疯狂的跳动着,他呼吸变得急促,脸色变得潮/红,如天边的红霞一般,整个人要在水里泡的发白。(只是拥抱!!只是拥抱啊啊啊啊啊啊啊)
“饶了我,怀不上的……”楚惊秋说话都断断续续的,触手还是没有从他张开的唇出来。
楚惊秋衣衫不整,整个人被段衍抱在怀里,如同一根羽毛般轻轻的颠着,他浑身上下,甚至毛孔中都沁透了段衍的味道。
反观段衍,他衣衫整齐,红眸更甚,如同盯着猎物般盯着怀中的楚惊秋。
“可以怀上的,多来几次就好了。”段衍轻声笑,如同恶魔的低语:“一直怀不上那就一直来,直到你怀上为止。”
“不行,不要,求求你了……”楚惊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段衍堵在了喉咙里。
窒息的亲吻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甚至到了后半夜,楚惊秋小声啜泣着,抱着肚子,声音嘶哑,眼睛哭的红肿,讨好的凑上去蹭蹭段衍,迷离着眼,大脑如同空白一般,回答着段衍的话。
“我生,我生……”
“我给小衍生孩子……”
“不,不能再..要,要怀上了,呜——”楚惊秋如同跳在岸上窒息的鱼儿,濒死的抬起头,眸光涣散,手捏着隆起的肚子,嘴唇无意识的呢喃着:“太,太鼓了……真的,要怀上了……”
段衍眨了眨眼,凝视着那白皙的脖颈,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揉了揉楚惊秋的脑袋,“我去个洗手间,给你带了饭。”
楚惊秋愣愣的看着段衍去卫生间的背影,只能听见莫名的低喘和偌大的水流声,玻璃门上只能看见段衍模糊的身影。
但楚惊秋的视线目不转睛,他的心跳在剧烈的跳动。
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楚惊秋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能感受到小腹轻微的隆起。
明明前面还吐的昏天黑地,大脑昏昏沉沉,但现在想吐的感觉一点也没有了,反而从小腹处传来一阵阵暖流,让楚惊秋格外的舒服,他微微蜷缩着身子,把自己包裹在段衍的大衣之中。
“好暖和。”楚惊秋低垂着眼,眼中尽然是无限的缱绻和依恋,他的指尖攥着段衍的衣物,空洞的心脏被无限的填满,好似在暴雨席卷的浪潮上,他这个一叶扁舟找到了可以避风的港湾。
段衍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楚惊秋整个身子蜷缩在他的衣物中,像一个受伤的小兽扒拉着主人的衣物一般,不肯放手的同时又沉沉的睡去了。
段衍是个怪物,他本身感知不到任何的情感,但他这副身体是按照人类的基因所打造的,因此他在看见楚惊秋这副模样,心脏不受控制的漏跳了一般,似乎有个角落柔软的陷入了进去,软软的如同棉花糖。
甜腻的味道仿佛在味蕾处弥漫开来,整个胸膛被情感所填满,段衍经历了这么多世界,又吞噬了这么多人,他很快反应了这是情绪。
这是工作一天下班回家的丈夫,在看见黑夜之中,在万家灯火中有一盏为自己点的灯,推开玄关,妻子窝在沙发上安稳的睡去,在等待他的回归,桌上是温好的饭菜。
这是——满足。
段衍慢慢走进了沉睡的楚惊秋,他轻轻撩开楚惊秋的头发,葱白的指尖流连于他的面上,视线如同一个画笔,描摹出楚惊秋的五官,要刻印在灵魂深处,如同陨石般不可磨灭。
他在楚惊秋的眉间落下轻柔的一吻,动作间充斥着缱绻眷恋,他的眼神中只有楚惊秋,眸光中闪动的光,那是他作为丈夫,对妻子的种种深刻的爱意。
他的手撩开楚惊秋的衣物,抵在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指尖轻轻点了点楚惊秋的小腹,原本安静的小腹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开始动了起来,在睡梦中的楚惊秋轻拧紧了眉头,把头埋入了段衍的颈窝,轻声叮咛了几句,似乎被弄得很不舒服。
段衍轻声呵斥道:“不许再折腾你妈妈了。”
小腹这才逐渐安静了下来,楚惊秋的眉头舒展开来,整个人窝在段衍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月光照在外面,星光长河,万家灯火依旧闪烁着,在星星点点的光中往前温柔的等待着它的主人回归。

第78章
段衍来到家里的这晚, 是楚惊秋在一个月以来睡得最为安稳的一晚,他没有失眠,没有在半夜惊醒, 而是沉稳的睡到天亮,他的脑袋还在段衍的胸膛处, 聆听着他规律的心跳声, 如同雨夜的雨点,为他驱散一切的不安和梦魇。
更重要的是,他一向早上起来就想吐的欲望也减轻了,虽然还是会想吐, 但没有那种几乎要把内脏都吐出来的想法。
楚惊秋靠在床上,身上披着段衍的棉服,他不想要盖着棉被,总是下意识的想要去拽带有段衍气味的衣服, 来把自己层层包裹住, 从而与世界隔绝开来,用段衍的衣物给自己建筑一个坚固的堡垒。
段衍只是出去买了个早餐, 回来就看见自己的衣服在床上堆成了小山, 段衍不确定的喊了声楚惊秋的名字, 只见那堆衣物的中央动了两下, 随即楚惊秋艰难的埋出了自己的脑袋, 眸光水润,眨巴眨巴的望着段衍, 像一只毛茸茸的动物。
“抱歉……”楚惊秋面颊红润, 抓着他的衣物在脸颊轻蹭着, 他红着脸,道:“实在是太香了, 忍不住就……”
他一醒来的时候,就闻到了很好闻的味道,这个味道让他呕吐的欲望缓解了不少,他忍不住下床,闻着味道的来源,神情迷离,一股脑的把段衍的行李箱全都掏开了,把里面的衣物全都拿上来,裹在身上觉得不满足,干脆全都摊开在床上,筑了一个可以把他自己包裹起来的巢穴。
他让自己全身上下沁透了独属于段衍的味道,这让他很心安。
段衍只是低笑着把他拥入了自己的怀中,亲吻着他的乌发:“现在还赶我走吗?”
楚惊秋抓着他的衣袖,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他几乎要沉溺于其中,他总觉得自己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可能不多了,剧情已经让段衍和攻一相遇了,那么他离开这里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那么就让他再贪心一些吧,再贪心,在贪心一点……
最后这点时间,让他陪伴在段衍的身边,如此就好。
他红着脸,咬着唇,小声道:“不赶了,留在我身边吧。”
他没看见段衍抱着他的脸上充斥着愉悦的笑容。
到了出发的时间,楚惊秋以和社团的朋友一起出来玩几天的名义,来到了谭仁的葬礼上。
“段衍回去了?”陈浮有些惊诧的问他,他的神情似乎夹杂着恐惧不安,生怕会出什么事情似的。
“嗯。”楚惊秋一想到段衍,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梨涡若隐若现,“只是和他说出去玩了几天。”
“他,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陈浮说话的时候,眼神都在不定的漂浮着,声线带着颤抖,“比如…你总是觉得浑身酸痛?”
“浑身酸痛?”楚惊秋想到一个月前,他每日清晨醒来,身上总是带着莫名其妙的痕迹,青一块紫一块,但只是在膝盖,腿根的部位,他以为是自己哪里磕碰到了,去医院也没差个所以然来,过几天又重新覆盖上了新的痕迹,但一个月过去了,都没有再出现,楚惊秋索性没放在心上。
马上要放寒假,他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反正他呆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估计也不会很久了。
“没有。”楚惊秋否认道。
“那可能是我多虑了。”陈浮悬着的心落了地,慌张的神色渐渐冷静了下来,揉了揉微卷曲的头发:“不好意思,有些失态了。”
“陈少,楚……楚先生。”
在车站的门口,停着一辆浅灰色的车辆,上面下来一个带着眼镜俊秀的年轻人,“我是阿泽派来接你们的,我们直接去谭仁先生的追悼会。”
楚惊秋和陈浮上了车,只见这辆浅灰色的车前面挂着东稷国的国旗,鲜艳的颜色随风飘荡,在街道上格外的显眼,来往的人频频驻足。
楚惊秋:
是不是有点太高调了?
这种车显然是公派车,他也能坐吗。
陈浮倒是司空见惯了,大少爷优雅的交叠双腿,眸光含笑,和前面的年轻人聊着现在的热点。
楚惊秋再一次认识到了自己和他们之间的隔阂差距,耳濡目染的清贵气质,不是他现在就可以学会和融入进去的,需要一朝一夕的模仿和学习,但楚惊秋对这些都没有兴趣。
“阿泽陪着邵先生在那边和媒体打招呼,我就先把你们送到这里了。”
年轻人为他们打开了门,然后开着车走了。
楚惊秋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这种场面,一般只有家喻户晓的领导人去世才有的葬礼规模,此刻在他的面前展现开来。
来来往往的人身着一袭黑色的着装,手臂上都挽着黑色的纱花,在门口排着队,每个人手上拿着一只黑色的花,而站在门口的正是邵泽和他的父亲,在他们身边是穿着黑色裙子的谭安安。
几日不见,谭安安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眼眶红肿,但仍要打起精神去应付宾客,勉强的扬起嘴角。
楚惊秋一打听才知道,谭仁是齐豫山皮影戏的最后一代传承人,谭安安是他唯一的外孙女。
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子女儿,在十五年前那场七夜附属医院大火中烧毁于一旦,只留下被他带回老家,尚在咿呀学语的谭安安。
谭安安,原名谭雅,因为出了这个事情,谭仁给她改了名,希望她平平安安的。
她在七夜小学的那个夜晚,对楚惊秋说:“我有个哥哥,他很疼我,他没死去前,从事于研究项目,研究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想去他那个研究所上班,只是后来,哥哥他…被神剥夺去了一切,变得…不再是他了。”
楚惊秋一晃神,在那个银色的研究所,那个短发的女人,似乎也叫小雅,脱去了女强人的外壳,会撒娇拽着他的衣角,喊着他:“楚哥。”
楚惊秋对谭安安说,“要是不介意,把我当作你哥哥吧。”
谭安安红了眼眶,她的声音似乎与那个叫小雅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轻声拧着他的衣袖,喊他:“楚哥。”
此刻,在那间发着‘滴答’声的房间,青年的身体躺在白色的床上,面容安宁,只是悬浮于半空的终端上面的数据似乎都朝着一个结果而去。
“雅姐,这会不会太残忍了?”跟在楚惊雅身后的‘人’发出尖锐的嬉笑声,它拥有人的身体,但行为举止僵硬的像极了一个木偶,“哎呀呀,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的声带割下,送到里面一个虚拟人里面呢~那还是你亲生哥哥呀。”
楚惊雅勾起了嘴角,她缓缓的张开唇瓣,可以看清里面密密麻麻至少有三四排列在一起尖锐的牙齿,她伸出分叉细长的舌尖,眯着眼看着悬浮在半空的终端:“除了我,这世界上还存在完整的人的身体吗?”
“只是为了他回来的时候不要太崩溃罢了。”楚惊雅面容挑着一抹笑容。
“太残忍咯,嘻嘻,我喜欢,我去看看圈养的‘食物们’给我下崽了没。”
那‘人’实在是不习惯两腿直走人类的习性,索性整个身体趴在地面上,“在QY计划彻底完成之前,你们必须学会‘食物’的习性,至少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
楚惊雅挑着做着漂亮美甲的指尖,她拧了拧眉,实在是不知道人类为什么如此热爱这些莫虚有的东西,但这并不重要。
因为已经沦落为‘食物’的人类,根本不配她花时间去猜想。
只见以青年所在房间扩大,方圆百里,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属于人类的断肢横七竖八的交错着。
这所被誉为‘地球上最后人类生存地’的城市也彻底在地外生物的入侵下沦陷,幸存的人类被抓了起来,被迫进行繁衍,来完成圈养的使命。
在QY平行世界演算的‘楚惊秋’面色冷然,盯着屏幕上的数据,只见在他的面前呈现出一副画面,那是一个正在成长的胚胎,而此刻这个胚胎正处在主世界楚惊秋的腹中成长着。
胚胎的产生,几乎是宣告了QY100的再一次失败,‘楚惊秋’已经不去演算后果了,他一个人坐在满天繁星的沙漠下,面前烤着火,劈里啪啦的火花从火堆里窜出来,但‘楚惊秋’根本没在意,他捞起身边的啤酒,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大口。
他记得,在很多年前,他的好友,局长老张,妹妹小雅,坐在他的身边,望着漫天的繁星,吹着沙漠的冷风,烤着火,几罐啤酒,一点自带的烧烤,在这里大声的聊天,欢声笑语弥漫在空旷的沙漠中,驱赶了沙漠的寒冷。
手中的啤酒已经空了,‘楚惊秋’失神的眸子才渐渐回神,那些欢声笑语,那些呢喃,都止不过是他的幻想罢了,他们早就……亲手死在了段衍的手下。
温热的鲜血飞溅在他的脸上,每个人脸上带着温暖的笑,然后把他推出了黑暗,告诉他不要回头,快跑。
楚惊秋只能看着他们的身子被异化的怪物吞噬,分肢蚕食。
‘楚惊秋’仍然记得,自己好友临终前努力扬起的那抹笑,就这么永远定格在了脸上,然后,他的头颅被折断,喷洒的血如同泉涌般,飞溅一地,他的头颅滚落到楚惊秋的脚边,那努力扬起的笑容弧度还冲着他。
这是第一次,楚惊秋在那只怪物的面前,崩溃到失声尖叫。
仅仅是因为——
怪物想要独占他。
‘楚惊秋’吐出浊气,手中的酒瓶罐被他生生的捏扁了。
段衍这只怪物做事太过于绝,它吞噬的人太多,学会人类的情绪和处事方法太过于完善,几乎找不到可以钻入的空子。
在QY启动之际,楚惊秋所有的记忆被抹去,在第100次的时候,楚惊秋的另一面在另一个时空苏醒了过来,借着新核的能量,他得以去演算不同的未来的结果,将最好的结果以其他的方式传递给在主世界的楚惊秋,来阻断QY100的进程。
老张留下的手杖,那手杖上留下的新核,是楚惊秋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条路,可以彻底杀死段衍的秘密就在其中。
‘楚惊秋’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把所有的信息传递给楚惊秋了,他举起手中的酒,晃了晃里面的液体,轻声道:“敬你们,敬世界。”
“敬所有为人类奉身的勇士。”
陈浮低头,转动着手表上的讯息,上面是几串数字,更像是几个坐标,陈浮面色不变,只是扫眼一看,很快把那则讯息删除了,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似的。
“惊秋,我们去里面看看吧。”陈浮拽了拽楚惊秋的衣角,手拿着一束黑色的花,指了指人流的另一个方向。
在前面等待的大多是社政名流,在门口和邵泽打着招呼,都想着暗中攀好关系,齐豫山的医美行业实在是暴利,奈何被他们一家垄断,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医美产品效果如此好,只要能和他们进行合作,拿到他们的授权,成本低,利润高的事情,谁不想做?
而里面的都是慕名来送别谭仁的群众,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束黑色的花,摆在透明棺的旁边,谭仁安静的仿佛睡过去一般,躺在中间,依旧是那副慈祥的面容。
谭仁自从退居幕后之后,开始大举办慈善,把皮影戏赚来的钱全都捐献了出去,用于建设齐豫山的各个行业,去资助贫困孩子完成学业,七夜小学的建立就是谭仁投资,赵鸣来担任校长。
楚惊秋曾问过谭安安,她为什么不去继承皮影戏,而是甘愿在七夜附属医院当一个前台护士,工资不高,事情还多,也不出名,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去做一个寂静无名的小护士。
谭安安吸了吸红通的鼻子,望着京州的雾蒙蒙的天空,她红着眼眶,声音带着颤抖:“……这几乎…不是我,不是,不是人可以干出来的。”
直到在半夜送入了神的殿后,楚惊秋才知道,谭安安会为什么这么说。

第79章
陈浮在追悼会最偏僻的一个小房间里, 这里是放杂物的地方,放置着很多没有扎起来的花圈。
楚惊秋看着陈浮在压在最底下花圈的某个地方按了一下,安静的空间里他听到了‘咔哒’的声音。
“惊秋, 过来。”陈浮不知道掀开哪里的板砖,只见后面的板砖露出一条漆黑的阶梯, 阶梯呈旋转往下走, 一眼望不到边,楚惊秋在上面,甚至可以感受到从那漆黑阶梯下面传来阵阵阴冷的风。
“这是……”
“去往‘殿’的通道。”陈浮打开手机的电筒,亮色的灯光照在下面也依旧望不到头, 只能照亮眼前的路,陈浮面色淡淡,微卷的毛发随着冷风摆动着,他脸上的神情似乎冷凝了些。
“你怎么知道这条路?”楚惊秋走在前头, 看着陈浮从下面把板砖顶上去, 板砖严丝合缝,几乎看不出来被人挪动过的痕迹。
“调查我妈妈变成那样原因的时候, 我就发现了这个药瓶厂家和齐豫山之间的关系。”陈浮绕过了楚惊秋, 神情隐晦在无边的漆黑之中,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送出国吗?”
楚惊秋想起封宇说的那句话‘陈家怎么敢让你回来的, 他们是不要命了吗。’
陈浮冷淡的轻哼了下, 在漆黑的空间中听的格外清楚:“我差一点就摸到了其中的利益链,陈家害怕我, 把我送出了国, 所以张老头建议我妈妈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就送我出去, 只是我没想到……”
陈浮轻叹了口气,没想到母亲最后变成了那样。
楚惊秋看了《怪物饲养手册》里面的实验笔记, 他知道陈浮的母亲是被迫进行了异化。
异化和同化,两者之间仅仅一字之差,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楚惊秋不小心把这句话说了出来,随后他感觉到走在面前的陈浮身体略微僵硬了一瞬,很轻微,他神色又恢复自如,道:“异化,只是把怪物的基因打入到物种的体内,我举个例子吧。”
“有研究人员抓住了地外生物,他们发现这个怪物的能量可以进行无限再生抑或是可以进化,于是有些阴沟里的老鼠,决定提取怪物的能量作为试剂,进行人/体/实/验,打了药剂的人,如果基因匹配,那么就会成为进化者,会有相应的异能,如果不匹配,基因断裂,人就会逐渐变成行尸走肉,变成怪物的模样。”
寒冷的风吹在楚惊秋的面颊上,他只觉得体内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般,四肢僵硬的往前走着,他们走过了旋转的楼梯,现在是往一条漆黑的长廊走去,这个长廊一眼望不到边,似乎没有尽头,无尽的虚空里面只有他们这一盏微弱的灯光在闪烁着。
“而同化则不是如此,同化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同化需要多次接触怪物的□□或者身体,最快的方法是人与怪物进行交/媾。”
楚惊秋呼吸略不可闻的顿了一瞬,实验笔记的确有说人异化之后,会遵循基因里的本能,进行疯狂的繁衍,他以为是和同类之间,没想到是……
“呵。”陈浮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但至今为止,生出来的都是一团团血肉,这项实验根本不可能成功。”
“……血肉?”楚惊秋耳畔似乎回荡着那一声声交叠抽泣的婴儿声,无数团模糊的血肉在他的脚边蠕动,凄厉的尖叫着,对他哭喊着:【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妈妈,你不是说最爱我的么?】
【妈妈妈妈妈妈……】
“一堆没用的废肉罢了。”陈浮语气中充满了无所谓。
“不是废……!”楚惊秋嗓音微冷,音量猛然提高,小腹忽然微微疼痛了起来,他拧着眉,扶着墙壁,手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走在前面的陈浮脚步停顿了一瞬,回头怪异的看着他:“怎么了惊秋,你突然这么大声,我只是听说而已,你不用这么激动。”
楚惊秋猛然回神,冷汗从额角浸湿,他呼吸粗喘着。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那样,只是听陈浮这么说,他的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怒火,这种感觉——像是他的孩子被人指着骂没用,他作为母亲而生出的愤怒,是为了维护孩子。
可是他没有孩子啊,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呢?
楚惊秋晃了晃脑袋,想要把脑袋中的乱七八槽的思绪扔出去。
这条路长的似乎没有尽头,楚惊秋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觉得格外累,尤其腹部沉沉的,好似小腹上被绑了一个球,他不得不手扶着腰,缓解酸疼,但也是要走几步缓一下,即使在寒风阵阵吹的地道中,他还是出了一身汗。
“到了。”
陈浮的手中的灯向前照耀着,只见一道木门呈现在楚惊秋的面前。
这木门,楚惊秋却觉得越来越熟悉,他走上前,瞳孔一缩,这木门,在山州的时候,和老头开的小木屋的一模一样。
他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他似乎都能听见心脏碰撞敲打胸膛的声音。
“走啊,推开门呀。”
站在他身后的陈浮,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中,声音似乎变得僵硬无比:“开门呀。”
“你在犹豫什么呢?”
“快开门呀,你不是一直在调查着什么吗。”
楚惊秋的手停顿在木门上,他的手颤抖着,不敢去打开这扇门,心口处肌肤的红文似乎在发着滚烫,但是原本疼痛的腹部却逐渐安静了下来。
突然,站在身后的陈浮推了他一把,他猝不及防,打开了那扇木门。
‘吱呀吱呀’的声音在楚惊秋的耳边响起。
门被推开了。
面前的殿呈现在他的面前。
殿很大,但又很空旷,和庙又格外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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