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受他不对劲by除夕子时雪
除夕子时雪  发于:2024年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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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楚惊秋点头,他参加绘画社,上次去了齐豫山取材后就以导师组会太忙的缘故退掉了,不过好在他的社团学时满了,至少接下来的学期他可以不用在参加社团的活动,“我也去七夜小学。”
“好巧啊,你和我们一起吧。”
不等楚惊秋拒绝,邵泽就跑去和社长说,本身社长就苦于参加的人数不够,就差一个人,楚惊秋的出现填补了这个空缺,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我有电车!”邵泽立马掏出钥匙,开着小电驴来到楚惊秋的面前,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秋哥!抱着我,走!”
七夜小学离华大还是有些距离的,坐公交车要一个小时,小电驴半个小时就到了。
楚惊秋坐上后座,身子微微前倾,但肚子似乎微微隆起来,抵在前面的座位上,他有些不舒服的拧了拧眉头。
“怎么了哥?”邵泽见他没围绕着自己,有些担忧的问:“是我开太快了?”
“没事,你继续吧。”
楚惊秋回想,自从齐豫山回来后,虽然他和段衍的见面越来越少了,但晚上总是梦魇,他似乎被什么东西缠绕着,根本醒不过来,身子总是翻涌起莫名的空虚感,这是一种对他来说很陌生的感觉。
第二天身上总是青紫无比和酸痛无比,尤其是在刚回京州的前一周,每一天的腰几乎都跟车撵了似的。
他还专门去看了医生,医生问他有没有伴侣,楚惊秋说没有。
然后医生语重心长的告诉他年轻人要注意节制和洁身自爱。
楚惊秋开着一盒BYT莫名其妙的出了医院。
而且最近……他似乎总有想呕吐的欲望……
楚惊秋沉思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思考着应该是最近吃太多了。
等寒假回去一趟,应该能瘦下来吧,这段时间楚景同把他喂养的太好了。
“到了。”
楚惊秋看着那辉煌的金黄色铭牌——七夜小学。
他先是配合着宣传完了自己的任务,他任务不算繁重,就是拍照。
“哥,你去哪儿?”
邵泽拉住楚惊秋,见楚惊秋想要离开教室,他偏头小声问了一下。
“随意逛逛……”
“哥,你想要找赵老师?”邵泽一句话让挣扎着走开的楚惊秋停了动作,他猛地抬头,对上那双浅褐色笑着笑意的眸子。
“你怎么知道?”
赵鸣,七夜小学资历最老的教师,七夜小学在建立之前是七夜孤儿院,当初赵鸣是孤儿院新上任的院长,按照时间算,段衍进入孤儿院的时间就是他接收的。
“我爸之前带我来京州开会的时候,来七夜孤儿院捐款过,就是赵老师接待的我们。”
邵泽找了个借口离开,带着楚惊秋去寻找赵鸣。
他们在一个树荫底下,找到正在逗猫的赵鸣。
“小雅儿?!”楚惊秋哑然,只见躺在赵鸣手下乖巧露出肚皮任由他抚摸的橘猫,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乖巧的喵了声。
“哦呀,你们认识?”赵鸣年过七十,头发斑白,带着一副老花镜,笑呵呵的摸着橘猫。
“赵老师您好。”楚惊秋打了招呼,直率的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想要知道2134到2140之间孩子的转送名单。”
赵鸣摸着橘猫的手微不可见的顿了下,闻言抬头看着逆光的楚惊秋,他笑呵呵的扶了扶自己的眼睛,“年轻人,太急躁可不是个好事儿。”
橘猫似乎晒够了太阳,伸了个懒腰,迈着小短腿,晃晃悠悠的贴着楚惊秋的身子,随即消失在草丛中。
楚惊秋没作声,依旧站在那里,似乎是等着赵鸣不给答案,他就不离开的架势。
赵鸣睁开浑浊的眼,盯着楚惊秋,半响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在前头:“走吧。”
“我的退休生活过够咯。”他声音带着呵呵笑,听起来格外的慈爱。
直到后面楚惊秋参加了他的葬礼,他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一丝(文案案件。)遗体有心核
赵鸣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一叠薄薄泛黄的纸张交到他的手上,道:“都在这里了,我记性不好,难免会出错,体谅一下我这个老爷子。”
他眯了眯眼,扫了一眼楚惊秋的腹部,忽而慈爱的笑了两声:“年轻人,我会算命,建议你去检查下身体。”
楚惊秋一愣,他的确是最近梦魇严重,浑身无力酸痛,这老爷子怎么能看出来?他脸色太苍白了
楚惊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把赵鸣的话放在心上,他去检查过身体,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楚惊秋谢过赵鸣后,告别了邵泽。
回到出租屋之后,立刻翻开了那张薄薄的纸,那张纸很小,但却清晰的记录了每个孩子进来的日子,被领养、被资助人的名字。
但他找了很久,没有找到段衍的名字,蹙着眉头,仔细对着上面的出生年月。
「无名氏,出生于2134年8月23日。」
「领养人:齐豫山邵润令,资助人:京州陈氏、封氏、*氏。」
楚惊秋一顿,看着上面的领养人和资助人,为什么单单就这个人这么多人资助和领养。
他们东稷国向来过农历的生日,因此每年的生日都不一定一样。
“八月十八日,山州的异种数值大规模增加到临界点……”公霄的话在楚惊秋的耳边回荡着。
他赶忙去搜了八月十八。
对应农历——七月十五。
中元节。
鬼门大开的日子。
2134年8月23日,农历七月十五。
七月半,鬼门开。
楚惊秋心中狂跳,按下了终端,那头传来公霄懒散的声音:“楚顾问?难得,你居然会主动联系我。”
“齐豫山邵家,你认识吗。”
“你邻居是齐豫山市长的儿子,你说呢。”公霄打了个哈欠:“想我了?”
楚惊秋没有理会他的调侃,问:“那你认识邵润令吗。”
公霄那边的呼吸一顿,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哪里知道这个人?”
“我想去拜访她,有些事情想问问她。”
“那你恐怕是问不了了。”公霄声音中的笑意逐渐散去:“她在九年前,就死了。”
楚惊秋一愣,还没问出更多,公霄直接传给他所有关于邵润令的死亡资料。
“她的死亡不是人为,因此由我们非自然调查局入手。”公霄冷淡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她死亡的方式和章甲死亡的方式一模一样。”
楚惊秋看着那副胖胖的身躯悬挂在房梁上,细细的绳索穿透她的头颅,松松的挂在房梁上,额角被自己画出一抹诡异的符号,嘴角扩大,但这次不同的是,她是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眼角和唇角缝合在了一起。
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如同洞穴,留着干涸的血液,而眼球被她自己生生的挖了出来,尸检结果显示,一枚眼球被她自己咬碎吞了下去,另外一枚被她挂在那抹红色诡异符号的中心。
在她悬挂的脚下地板的正中央,用红色血液写出几个大字。
「你不要我了吗——」
楚惊秋看到这个的瞬间,整个人冷汗直流,手表差点掉在地上,他大口剧烈的呼吸着,手紧紧拧着自己左心胸膛处的肌肤,那处红色的印记在逐渐的发烫,在楚惊秋没看到的瞬间,挂在邵润令额头上的眼球轻微的转动了下,漆黑的瞳孔死死的往他这边的方向而来。
门似乎被风吹的吱呀吱呀响,豆大的汗水从楚惊秋的额头滑落。
公霄的声音如同带着刺骨的冰冷,他缓慢僵硬的一字一句开口道:“你不要我了吗?”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他们剖开你的肚子,把我取了出来,把我捧在手心,我好害怕啊,妈妈。”
“他们把我塞入一具具空壳,空壳什么也没有,没有妈妈你好吃。”
“他们说是你不要我了。”
“为什么呀,妈妈,明明你摸着肚子,告诉我,你最爱我了。”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楚惊秋捂着耳朵,大声的嘶吼着,大脑剧烈的疼痛着,小腹传来针钝痛,他蜷缩起来,在床上打滚。
剧痛几乎如潮水般要将他湮没,他只能感觉到自己分崩离析的身体,寸寸断绝的神经。
那道声音突然停止了,接着整间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许多婴儿清脆如同铃铛般的消失。
「没关系,妈妈,你肚子里已经有我们了,我们与你同在。」
“楚顾问?”公霄急促的声音在终端那头响起:“你还好吧,怎么突然不理我了?”
“……”楚惊秋没答话,他大脑如针尖般刺入的疼痛,浑身被冷汗浸湿,目光涣散的看着前面的悬浮的空屏。
接下去,他听到公霄说:“我们在邵润令的笔记本中找到了一句话。”
“「在七岁那年,他忽然和我说,他有名字,我没兴趣知道,一个送来的晦气玩意儿,后来,在我挖出眼睛的那瞬间,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叫……那是神的名字。」”
“在齐豫山,他们信奉的神被非自然调查局,也就是被我们分类为SDL1号。”
S/C/P—SDL1,超危级1号。
段衍的出生日期分明就是错误的,他不在2134年的8月23日出生。
而是在2132年的8月25日那天出生。
“我想,你应该来趟非自然调查局……”
公霄顿了顿,声音低沉:“不用了,我直接去找你。”
“……怎么了。”楚惊秋气喘吁吁,浑身大汗淋漓,目光稍微聚集到终端上
公霄道:“谭仁和赵鸣死了。”

楚惊秋坠入冰窖。
谭仁, 是他按照谭安安给的地址去寻找写出那篇传闻的作者,赵鸣,是给了他资料的七夜孤儿院最后一任院长。
“对了, 忘了告诉你邵润令的身份。”公霄道:“她是邵家的保姆,在邵家工作了十几年, 终身未婚, 突然离职,领养了段衍……”
他顿了顿,道:“据我们调查,邵润令本身是个很温柔, 老实,基本没有仇家的人,但后面孤儿院的人造访,发现段衍的身上都是伤痕, 在邵润令的房间里发现了大量殴打的鞭子、烙铁等等, 在她被判刑前一天,她自杀于家中, 段衍被栖于县的楚庆夫妇领养。”
直到公霄断掉了终端的联系, 楚惊秋紧靠在墙面上, 背部抵着冰凉的墙, 一月份的天气还是冷的, 他却感受不到寒冷似的,目光涣散的凝视着半空。
放置在床头上的《怪物饲养手册》却无风自动的往后翻了两下, 在安静的房间里声音格外大, 楚惊秋这才缓慢的眨了眨眼, 从漫无目的的虚空之中回过神来,愣愣的去拿翻开的《怪物饲养手册》
「实验笔记:」
「我发现了初期的症状。」
「初期阶段:会听到莫名的声音, 但只是一会儿,结合刚开始的症状来说,头疼,闻到很好闻的味道,头疼的症状像是针扎似的,身体里会有蚂蚁搬的啃噬,但靠近本源体会得到缓解。」
「检测能量值,有达到高峰期,人表现狂躁,心境高涨,精神运动性兴奋,食欲和性/欲,具体表现为不论性别、不论物种,何时何地都在杂交,遵循基因里的繁衍本能。」
「真是精力旺盛,拿了其他的生物进去,三天过后竟然可以不吃不喝进行杂交,只不过已经不是人了。」
「……形态上发生改变,等高峰值过去后,人逐渐变得空洞,漫无目的,对任何人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不管吃食抑或是其他,一开始对本能体的东西还有反应,但后面如同丧尸一般。」
「我拿仪器一扫,仪器显示体内变得空荡无比,头颅中只剩下一个空壳。」
楚惊秋手一顿,面前浮现出陈浮妈妈的病历。
「……我将它们称为‘异种’。」
楚惊秋心一紧,他看到前面的症状,耳边响起了他和段衍的对话。
“小衍,怎么突然烧的这么厉害?”楚惊秋颤抖着用手背去贴着段衍的额头,他面色烧的通红,眼尾泛着水润的光泽,眼色迷离的凝视着楚惊秋。
而异化的第一步,就是头疼发烧。
楚惊秋忘了自己刚下京州的时候,对段衍有强烈的靠近感,身上的灼烧痛在靠近段衍的时候消失得到了缓解。
楚惊秋的手摩梭在那张纸张,上面凸起的字体在指尖下划过,他心中顿时涌起惊天骇浪。
剧情之所以变成了这样,是因为受到了污染?
段衍是小说的主角,如果真的有异种入侵,那么身为小说的主角,段衍是一定受到了污染,而楚惊秋现在所调查的事情,全都是被污染的证据。
「想要拯救它,去补全零散的碎片,去找寻失落的记忆。」
在《怪物饲养手册》的后面,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句话。
「首先,照顾好母体,不可以太过于远离本体源,为了迎接‘新生代’」
母体是谁——?
楚惊秋还没有仔细思考,窗子被轻轻敲了几下,他赶忙把手上的《怪物饲养手册》装进包里。
果不其然,阳台的门被轻轻推开,公霄的脸从门后探出来,指尖旋转着一根细细的钢丝,“不好意思,撬门撬习惯了。”
“东西收拾好了吗?”公霄看着衣着宽松的楚惊秋,眯着眼打量了他半响:“……你是不是胖了?”
“……”楚惊秋捏了捏自己腹部的肉,感觉是比以前圆润了些,最近想呕吐的欲望也越来越高涨,但他尚且能忍受,“应该是太久没健身了。”
“去哪里。”楚惊秋整理好东西,转头对倚靠在门窗边的公霄问。
“很诧异吧,你中午刚见过赵鸣,他晚上就死了。”
公霄走到他的面前,只见在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汽车,这辆汽车和楚惊秋在山州那个晚上看到去接老头的车子一模一样。
在车上,他打开了终端,把拍到现场的图片给楚惊秋看。
“死因还不详细,等尸检报告。”
现场是在赵鸣的办公室,楚惊秋见过,正是在这间办公室,赵鸣把段衍的领养资料给了他。
小老头仰躺着在自己的长椅上,那个位置是晒到阳光的绝佳位置,赵小老头面容慈祥,唇角噙着一抹笑,双手交叠在自己的胸前,安详的躺在长椅上,闭上眼的模样就好像是安稳的睡去了。
“他,有没有可能是自然死亡?”楚惊秋端详着小老头的面容,他竟然觉得格外的亲切,心中升起了无限的怀念。
“自然死亡?”公霄冷笑一声:“在来找你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张照片还是我立刻去拍了下来,在拍完这个照片之后,上头勒令我们不允许在彻查赵鸣的死因,现在他的尸体已经在焚化炉里面变成了一堆骨灰了。”
公霄的身份在非自然调查局并不低,非自然调查局独立于所有的部门之外,只接受直隶上部门的命令,没有部门的特批,根本不可能命令非自然调查局。
“现在能找的,就是他还能留下什么。”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京州的公路上,这里星河长明,万家灯火璀璨于黑夜中,点点灯光摇曳在楚惊秋的眼中。
车子很快到了京州郊区的一处殡仪馆,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大多面容悲痛,身着黑衣,甚至有的人生生哭晕在门口,看着自己的亲人被车推进那一个个长方形的焚化炉。
公霄冲着司机点了点头,带着楚惊秋走入了最偏僻的角落。
赵鸣,东稷国xx年感动全国十大人物之一,花费毕生心血去接济孤儿院,办学,让无数的孤儿有了家,有了一个光明的未来,所教授的学生桃李满天下。
几乎没有人不会不知道赵鸣的声誉,但就是这么一个拥有无数头衔的人,此刻已经化为了一抔骨灰,在这一个小小的黑色角落里面。
“动作很快,他们已经对外公布他是自然老去,追悼会在今晚举行,只是遗体已经化作了一抔骨灰了,生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楚惊秋愣愣的看着这漆黑的,看着很轻但分量总觉得很重的盒子。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直面死亡。
楚惊秋和公霄在这里翻箱倒柜找了很久,几乎都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赵鸣的东西。
“我们应该去七夜小学。”楚惊秋余光撇着那漆黑的盒子,心中陡然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公霄沉默了下,他不相信一个七十岁的老爷子,会在已经搜寻完的办公室遗留下什么。
但楚惊秋的直觉总是对的。
他们在赵鸣的办公室里发现了一块皮。
这块皮是黏在了那层翻出的资料之中,角落太过于隐蔽,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赵鸣是在下午死的,在这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面,他的尸体就被带走去火化了。
那块皮切口完整,像是被人用刀切割了下来。
楚惊秋紧紧盯着这块皮,“是人皮。”
他看着上面堆满的褶皱,道:“是赵鸣自己切割下来的。”
一个人为什么会去切割自己的皮?
会这么精准的知道自己的死亡时间吗?
楚惊秋隐约从那块皮上嗅到一股淡淡的味道,这股味道他好像在哪里闻过。
他蹙着眉头,从包里掏出小喷雾,这个喷雾里面是青幽色的液体,但是被楚惊秋兑了水,因此青幽色看着浅淡无比,轻轻一喷,空气中弥漫着那股淡淡的香气。
公霄看见这个小喷雾的一瞬,神情变得晦暗不明,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指尖有规律的敲打着桌上。
如果楚惊秋看到公霄这个动作,他就会有无数的熟悉感,因为在山州的时候,他做饭,段衍坐在沙发上,手抵着下颚,另外一只手就是这么敲打着木桌。
原本堆满褶皱的皮肤再接触到喷雾液体的一瞬间,皮肤上面瞬间多出了一道鲜红色的印记。
楚惊秋呼吸一窒,他面色凝重。
调出终端中邵润令死去的那张图,楚惊秋将她脸上的红色印记放大,翻转,将这块皮上面的线与上面的印记连了起来。
整个办公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安静的只能听到楚惊秋和公霄越发沉重的呼吸声。
公霄把章甲的照片翻了出来,上面的红色印记虽然对不上,但二者极为的相似。
“现在尚且不知道这个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公霄沉声道:“能肯定的是,作案的异种绝对是同一个。”
楚惊秋又一次听到了异种这个名词,他抿了抿唇,道:“你听过《怪物饲养手册》吗?”
公霄缓缓抬头,那双眼睛中似乎蕴含了无尽的黑,他目光紧紧凝视着楚惊秋,楚惊秋心头一跳,手心出汗,“我,我看过的一本书。”
“没有。”公霄眼中似乎才逐渐有了高光,“这件事情先保密吧。”
他们刚走出办公室不久,就迎面碰见了正在抹泪的谭安安。
“谭…安安?”楚惊秋犹豫着喊出了她的名字,谭安安散着头发,一身黑色的裙子,手臂上挽着黑色的纱布,此刻正坐在长椅上用纸巾抹泪。
谭安安闻声抬头,眼眶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红肿,她看见了楚惊秋,苍白的脸上想要勉强的扬起一抹笑:“楚先生,让你见笑了不好意思。”
楚惊秋问:“没事没事,谭小姐。”
谭仁是谭安安的爷爷,还是当初给楚惊秋说线索的那个老爷子,如今却也离奇的死了,让楚惊秋心里格外的不好受。
明明几周前还好好聊着天的活人,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冰冷的尸骨,对谁来说,冲击力都过大了。
“赵爷爷和我爷爷是好朋友,我前几天还来这里看过他,没想到他也……”谭安安吸了吸鼻子,鼻头红红的,嗓音嘶哑,带着破碎的哭腔。
“后天是爷爷送入殓棺的日子,按照我们那边的习俗,要先去殿里送一圈,爷爷又是村长,最年迈的老人,我身为他的长孙,得带头去贡……”
谭安安坐在长椅上,自言自语说着。
楚惊秋敏感的神经一动,“殿里?”
谭安安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嗯,爷爷是齐豫山皮影戏始发地村的村长,按照习俗,要去我们信奉的神里面供奉,然后把爷爷的灵牌供奉到祖庙里。”
“其他地方的神都叫庙,你们叫殿?”楚惊秋有些好奇道。
“是的。”谭安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着楚惊秋扬起一抹笑,只是那笑苍白无力:“我们信奉的神……和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样。”
“楚先生,您要不要来参加我爷爷的葬礼?”谭安安郑重地看着他,目光灼灼。
“这……”楚惊秋到也想去,但只是这回他不知道是以什么方式和身份去,他和谭安安没有任何关系,和谭仁也只是一面之缘。
“去吧,惊秋。”公霄拿出了一个铭牌,上面刻有楚惊秋的名字,xx警局顾问。
“以邵家的身份过去,刚好邵家想请我们警局找代表一并过去参加谭老先生的葬礼。”
谭仁,齐豫山皮影戏遗产文化传承人,对东稷国文化的传承具有重大的贡献。
他的死去也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谭安安眼神低垂,在黑暗中,她翘起一抹得逞的弧度,只是神情被阴影遮盖,楚惊秋没有发现罢了。
七夜小学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在路灯下闪烁,已经一月份的京州格外的寒冷,寒风在空中萧瑟,吹落了一地枯黄的落叶。
三个人的身影被昏黄的路灯无限制的拉长,在楚惊秋没有看见的角落,谭安安的影子逐渐和公霄的影子融为一体,扭曲的抖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从漆黑的影子中蠕动出来,去靠近楚惊秋温热的身体。
惨白的月光落在地上,那光似乎要被这浓稠的夜被吞噬,拉入到那无边无际的深渊之中。

第77章
期末考断断续续的分开, 最主要的专业课的考试在前几周已经陆续考完了,楚惊秋在后面的确没什么事情了,家教那边也已经辞职了。
他手头的稿子也画完了, 只剩下最后的润色了,因此楚惊秋的时间很是充裕。
就好像, 一切都在冥冥中安排着。
“嗯?惊秋, 你也在这儿啊。”在齐豫山的车站,楚惊秋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表。
他原本应该是在京州和邵泽一起出发的,但邵泽家里有事情要提前出发,他抵达齐豫山的日子刚好是葬礼举办的第七天。
传说在头七的时候, 死后的灵魂会在这个时间再次回来看望自己的亲人,在今晚,谭仁的遗体就要被送去火化了,刚好头七是送入殿里的日子。
“陈浮?”
楚惊秋闻言, 抬起头, 对上了一双浅棕色的眸子,一段日子不见, 陈浮似乎瘦削了一大圈。
“我哥病情加重, 在医院治疗, 只能我来去参加葬礼了。”陈浮苦笑了几声, 但他的面容里面似乎没有听见哥哥病情加重而显露出的悲痛。
“你是不是胖了?”他一愣, 看着穿着宽厚衣服的楚惊秋,楚惊秋穿着短款的棉服, 白色的T恤从棉服下露出来, 穿着修身的裤子, 带着黑色的鸭舌帽,活脱脱一个青春靓丽的男大学生, 但他的肚子似乎微微隆起,被棉服盖住。
“你也这么说,这么明显吗?”
“嗯,你去过医院了吗。”陈浮轻蹙着眉头,毛茸茸的卷发轻微的晃动。
“……我家里人来照顾我了。”
楚惊秋这话不假。
他面前浮现了在他身体极度不舒服那天,段衍来到了家里。
“呕——”
楚惊秋从床上爬起来,快速的下了床,冲进厕所,他立马打开了水龙头,既便水龙头的水流开到最大,哗哗的水声砸在白色的瓷砖上,飞溅在楚惊秋的脸上,还是遮盖不住楚惊秋的呕吐声。
他趴在洗漱台上,双手抵在洗漱台的边缘,俯下身子,止不住的干呕着,他感到自己似乎都要把胆汁给吐了出来,吐得浑身无力,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楚惊秋吐完,翻腾的腹部终于是好受了一些,他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腿脚酸软无力,一抬头就天旋地转,手一滑,没有抓住洗漱台的边缘,水流飞溅到地板上,很滑,眼看整个人就要倒下去,楚惊秋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想象的疼痛没有到来,他整个人落入了一个萦绕着好闻味道的怀抱。
楚惊秋忍不住往那怀抱靠近了些,贪婪的嗅着那味道,一个月前他的心中就似乎空缺了一块的地方,在此刻被尽数填满。
干瘪的细胞如同注入了水一般重新变得鲜活过来,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在自己的身上发现那鲜红色的印记和四肢上似乎被圈圈缠绕的红痕后,身子倒是在晚上辗转反侧,频频失眠。
“我不在,你就这么照顾自己的?”段衍带着笑意的低沉嗓音从楚惊秋的头上传来。
楚惊秋微微瞪大了眼睛,头‘唰’的一下子抬了起来,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面前看到的段衍是自己的错觉,但段衍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微凉的肌肤上,那双修长的手环抱着他的腰,在他的小腹上轻轻揉捏着。
“你,你怎么……”楚惊秋张大嘴巴,缓了许久,喉咙里才勉强蹦出几个字节。
话音刚落,他就被段衍抱了起来。
段衍的手穿过他的腿窝,另外一只手抱着他的肩,公主抱的姿势将他稳稳抱住,楚惊秋心一慌,下意识的攀住他的脖子,头埋在他的胸膛处,耳边传来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体温似乎要沿着肌肤的脉络攀沿而上,穿过层层的血肉的,抵达他的灵魂的深处。
“冰箱里就几个鸡蛋,桌上几桶泡面,自己的衣服散落在沙发上,入冬了,你还是只盖着单薄的被子。”段衍把楚惊秋放到床上,动作轻柔的仿佛是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不敢用力半分,他捏了捏楚惊秋还呆滞的脸,语气不善道:“没了我,你就这么照顾你自己?”
“我……”楚惊秋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他之前会买很多日常用品,每日去想做什么营养餐,家里该买什么家具等等之类的,都是因为段衍再家里,他想要去照顾段衍,给段衍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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