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变后我靠装柔弱求生by蜜罐朗基罗
蜜罐朗基罗  发于:2024年1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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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渐渐地有些没耐心了,终于再次站起身,正要靠近门边,突然,又是一阵急促脚步声,听起来十分焦急,不出片刻就朝这边走近。
门锁一响。
“你——”谢衷一愣。
卜成神色凝重,没做解释,只迅速上前解开他身上的铁链,冷着脸打量谢衷一眼,动作微顿,接着还是用绳子捆住他的双手,拽了他一把。
他低声道:“出事了,赶紧跟我走。”
基地一片混乱。
高墙倒塌,护栏撞得四分五裂。
雪地被污泥和血液浸染,腥味涌入鼻腔,满地横陈着腐烂的尸体,有被咬伤感染后在变异前自杀的人类,也有被尖刀刺穿脑袋、脑浆流了一地的丧尸。
段煊喘了口气,沾血的鞋面踩过尸骸,在广播员的指路下避开丧尸。
然而一路上,不管他再怎么追问郁酌的下落,对方都一言不发,不肯再出声回答,于是不禁更加焦躁,难耐地狠狠皱起眉。
离开基地前,他们封死了基地大门,将其他人安置在安全的地方,而杜万虞毫无缘由地暂时停止了攻击,却并没有把看守撤去,随时都会卷土重来。
基地里许多人因为她丧命,不论是想要阻止杜万虞继续行动,又或者是为了把这笔账讨回来,以及必须要找到郁酌——即使可能他同样被其他人保护的很好,自己仍然需要确定他的安全。
不管怎样。他都得带人过来这一趟。
可他们刚进入基地,下一秒,看见惊慌逃窜的人群混乱散开,甚至有人撞破玻璃,从二楼的窗口跳下来逃走,同一时间,走道上一人被皮肉腐烂的丧尸按倒,而后一口咬断手臂,鲜血淋漓,段煊顿时意识到事情不对。
杜万虞不知所踪,地下实验室的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从中逃出的怪物混进居民中,疯狂的攻击让人措手不及。
段煊本来打算先去实验室把谢衷救出来,还没来得及走近,众人就被尸群冲散,入口也被死死堵住。
“杜万虞她是疯了吗,想死还要拉我们一起?”
蒋自明卸下弹壳,发现子弹消耗一空,顿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动作间,扯到身上的伤口,龇牙咧嘴地皱起眉。
基地外也被丧尸紧紧围住,和队友汇合后,他们暂时出不去,只能随便找了一栋空置的矮房,架起篝火,寒意驱散几分,冻僵的手脚也逐渐回暖,决定修整一阵再稍作打算。
房间面积很小,家具一应俱全,窗玻璃上印着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掌印,长长地拖出一道血痕。
红褐色的痕迹一路延伸到门外,却看不见人影,天色晦暗,没下雨,头顶却灰蒙蒙一片,外面的景象如同蒙上了一层纱,晦暗地沉下来,压得人透不过气。
大家都或多或少受了伤,身上没一处干净的地方,狼狈不堪,一时间,房间里除了议论,又接连不断地响起疼痛的嘶声。
“杜万虞人上哪儿去了,还有这里,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之前她过来谈事的时候不还挺正常,怎么——”
屋里还有几个被他们顺手救下来的人,闻言,低声插话,犹豫道:“我听说,是她女儿……被人杀了。”
蒋自明:“她居然还有女儿?”
“我也不确定,以前也从来没看见过。”
另一个人神色变了变,似乎不知道怎么说,好一会儿才开口,愤愤道:“什么女儿啊!”
“我都看见了,那不明明就是个丧尸嘛,突然出现在基地里,把大家吓了一大跳,后来还咬死了一个人。”
段煊坐在一旁,闻言拧了拧眉,心中隐隐想到什么,却并没有出声。
火堆烧得很旺,将墙壁也烤上一层暖意,窗玻璃凝结着模糊不清的水雾。
他脱了外套,伤口处淌着血,因为时间过去太久,衣袖处的血液在低温下慢慢凝固,和伤口粘连在一起。
刺痛感灼烧,段煊动作却丝毫没停,只短促地皱了一下眉,下颌线条紧绷,神色也显得冷硬,撕下布料后,咬着绷带一圈圈缠上手臂。
处理了伤口,他感受到虎口处隐隐作痛,于是甩了一下手,随意将破碎的衣料扔进火堆里,噼里啪啦一阵响。
议论声已经渐停,段煊安排人轮流站岗,接着开口:“大家先休息,保存体力,注意弹药损耗,现在外面太乱了,等那边的尸群散开点,我们先去找谢衷。”
众人纷纷应声。
已近傍晚,天色渐暗。
山间树林稀疏,汽车轰鸣声中,零星的树叶抖落一捧雪。
郁酌车开得不快,一路走走停停,广播员观察了半天,看不出他现在是什么打算,等了又等,终于问:“你到底是准备去哪儿?”
“你觉得我现在会去哪里。”郁酌答非所问。
广播员:……
郁酌显然不打算和他解释,只这样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没再说话。
他不出声,广播员不知怎么的也没追问,好一会儿没再出现,郁酌半靠在椅背上,周身被暖气蒸得发热,又心里计算了一下路程,左思右想,心道现在大概会有两种情况。
如果郁还峥已经知道他逃走的消息,这时候估计已经返程,说不定根本来不及赶到杜万虞的基地,这样一来,他的计划就能继续下去,但如果对方不选择折返——
郁酌皱了皱眉,在心里叹气。
那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小路曲曲折折,怕迎面撞上郁还峥,他没走公路,一路有些颠簸,车速便更慢了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播放器蓝光一闪,广播员又开口了。
“坏消息。”
郁酌垂下眼:“说。”
“郁还峥发现你走了,他还说——”
广播员语气沉下几分,“他还说,一天之内,要是你没有回去,他就要对其他人下手了。”
他声音中带着些许意外,没想到郁还峥居然知道自己的存在,之前也一直是故意忽视,直到几分钟前,广播员偷偷去查看情况,郁还峥却抬起眼,似乎能透过摄像头看清他,猝不及防出声。
郁还峥的原话是:“替我转告他,我只给他一天的时间,到时候如果小郁还是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他这段时间认识的那些朋友,一个都别想活。”
转达之后,广播员半天没听到郁酌回答,以为对方被气得不想说话,又或者正在犹豫,也许已经打算回程了……
安静半晌,他终于忍不住问:“所以,你打算?”
话音落下,郁酌动了动,却只弯了一下眼睛,开口时语气轻松:“这算什么坏消息。”
他已经停车熄火,周遭一片死寂,说完这句话,又随手擦净前窗的水汽,将车灯换成远光。
郁酌满意道:“这就是我要等的结果。”
已是后半夜,天色漆黑不见底,一丝光线也没有。
段煊靠墙坐在窗沿下方,气氛寂静下来,伤口处的痛感便更加明显,不断刺激着神经,但也能让他保持清醒。
篝火熊熊燃烧,在墙边映出晃动的影子,火星微溅着飞出,脚边散落灰尘,明明灭灭,又很快就黯淡下来。
窗外有无数丧尸在游荡,身影闪过时,倒看不出原本可怖的形貌,口齿不清的吼声听久了也像是人类的低声呓语,只是稍显诡异,细想时便禁不住毛骨悚然。
段煊微微垂着眼皮,在此时进展缓慢的境况下心绪杂乱,身上各处缠绕绷带,血迹若隐若现,虽然姿态看似放松,却始终保持着警惕,耳边是干柴燃烧声。
半晌过去,寂静中,门口处却突然传来怪异声响。
听不出是什么动静,像是有人,也可能只是怪物在挠门,段煊顿时神色一凝,抬眼看向门口,倏地站起身来,脊背挺直,脸色也是紧绷的。
“什么人?”
段煊警戒地在原地等了一阵,声音却已经消失不见。
没等他上前,下一刻,“咚咚——”
有人在敲窗户。
突兀的一阵声响,基地里的丧尸似乎也被声音吸引,隐约有变得亢奋的趋势,躁动几秒,转眼又没了声息。
很快,窗口微微掀开一条缝。
黑漆漆的夜里,段煊面色冷凝地上前,思索着来人的目的。
刚一开窗,手里的短刀闪烁寒光,戾气尽显,然而没等他有动作,下一秒,窗户半开,刺骨的冷风一个劲往里钻,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也从窗口跌进段煊怀里。
他顿时僵住,呼吸微窒,心中升起些许难以置信的荒诞感,心跳也被撞得漏了一拍。
“你……”
慌乱中,怕刀刃伤到对方,段煊立即松了手,刀柄在地面上撞出细微响动,另一边手臂收紧,虚虚地环住郁酌,将人在怀间捞了一把,近乎急切地捧起他的脸。
郁酌脸上带着笑,也没解释自己是怎么来的,只和往常一样道:“段哥。”
段煊眉梢似是结了霜,脸侧还印着血痕,面容冷厉,此时微微凝固住,却显得更加有攻击性,硬得扎手。
他分明是内心惶惶,担心的不得了,恨不得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对方有没有受伤,哪怕一丁点痕迹都能让他焦躁难安,但开口时,话到嘴边,又忍不住沉下声:“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
他话没说完,郁酌压了一下眉毛,似乎是不耐烦了,拉了拉对方的衣领,刚一凑近,便闻到段煊周身涌动的血腥味,冰冷坚硬的,铁锈一般把人包裹住。
两人靠得极近,呼吸间带着热意,略一抬眼,郁酌抿了抿唇,对上他情绪难掩的目光。
段煊心头一跳,说不出话了。
窗户落了锁,铺天盖地的黑暗将视线笼罩,模模糊糊的晦暗不明,寒意也被玻璃阻拦在外,怪异的是,丧尸走动的窸窣声响却突然消失不见,安静无声。
段煊呼吸都停了,心口烈火烧过一般,心跳声嘈杂到听不见其他动静,喉结微动,注视着对方,按耐不住地捏了一下郁酌的后颈,微微侧过脸。
冰冰凉凉的吻落下来。

第47章 解药
空气湿冷黏腻, 是开窗后挤进来的刺骨寒风,很快就消融于酝酿许久的暖意,冷热交错, 温度也逐渐升腾。
暧昧声响中, 郁酌有些站不住了,向下滑了一小截,又被段煊单手搂起来, 原本只是浅尝辄止, 对方却觉得不够似的, 将这个吻加深。
郁酌下意识闭了闭眼睛,攥住对方的衣服, 脸颊被摇曳的焰火映得泛红, 手心浸出汗意, 视线不经意落在前方灰白的墙壁上,篝火亮的刺眼。
唇齿相接时,他心中一顿。
对方平日里说话冷言冷语,脾气扎人,身上的肌肉也硬的硌手, 嘴唇却是柔软的,带着冰润的凉意,贴上来后,灼热感又烫得人意识模糊,郁酌不自觉地抬起手,却摸到段煊手臂上的绷带, 动作一停。
“别动。”
段煊身上都是伤口, 看起来有些狼狈,却不管不顾, 声音也沙哑着,低沉沉的,捏了一下郁酌的后颈,让对方离自己更近些。
他还戴着手套,指间触感粗糙,猛烈的心跳之下,喘息显得急促,明明耳朵红了,却故作镇定地垂下眼,用指腹按了按郁酌的下唇,柔软地陷下去一块,又再次靠过去亲他,零碎的话语从亲吻声中泄出来。
“你……”
注视着对方,段煊的动作十分强硬,开口时声音很低,似是质问,又压下脾气,语气难耐道,“……你跑去哪里了。”
“有受伤吗?”
郁酌没回答,后背靠向窗边,张了张口,声音却淹没在对方的吻里,手指微屈地撑在窗口。
他没想到段煊会亲的这么凶,明明起初只是破开一小道口子,这时候却波涛汹涌地收不住了,眼尾红了一片,被迫仰起头,没挣脱开,终于没忍住咬了段煊一口。
段煊唇角刺痛,皱了一下眉,却没有丝毫收敛,似是要把心中急迫的、忧心的、焦躁不安却无法纾解的情绪都显露其中,一想到郁酌之前在他眼底下消失不见,就禁不住心脏发麻,身上的伤口带着钝感,血迹渗出来,却毫无所觉,酸酸涨涨,心绪难平。
下一秒,察觉到郁酌动了一下,他回神几分,松了松手,又因为对方此时粘稠的眼神而头晕目眩,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喘息一声,耐着性子问他:“你要说什么?”
空气中带着凉意,光线微暗,身后的窗玻璃凝结出大片水雾,将手指一点点濡湿,郁酌也有些受不了,浑身都裹着对方的气息,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心跳平息,郁酌咬了一下嘴唇,终于开口,却问起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情:“你在这里……”
“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什么人?没看到。”
段煊皱了皱眉,手上力道没松,像是怕他跑了似的,却也从郁酌的话语中听出异常,紧紧攥住他的手腕,目光微凝,“问这个做什么?你——”
他正怀疑着,话没说完,下一秒,却见对方若有所思,紧接着肩上就猛地一疼。
来不及反应,怒气刚涌上心头,段煊抬了抬手,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
段煊肩头泛酸,睁开眼时不禁皱了皱眉,愣住几秒。
半晌,直到脑中隐隐回忆起零碎的片段,他才猛地一顿,立即站起身来,眉骨压低,眼神也沉下几分,在屋中四处都找了一遍,郁酌却早就不见踪影了。
昨夜半开的窗户已经被封死,窗沿棱角坚硬,孤零零的透明玻璃嵌入其中,结上一层厚重的寒霜,没留下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
段煊手指微微收紧,狠狠皱起眉,心中的恼怒情绪几乎要压不住,想要开口,嘴角一动,却倏地传来一阵刺痛,禁不住嘶了一声。
“操。”
天色灰蒙,其他人还在休息,段煊站在玻璃前,看着眼前模模糊糊印出自己的影子,嘴边的细小伤口十分刺眼,证明昨晚并不是他焦躁之下做的一个梦,可想到郁酌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走了,脸色顿时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什么意思?
突然出现,又突然就离开,明明上一秒还和他亲密无间,居然眼睛都不眨眼地把自己打晕,亲完就跑。
他妈的——
段煊胸膛起伏两下,气得简直不知道现在该想些什么,更让他烦躁的是,比起生气,他更担心的却是对方会不会出什么事,还是说……
还是说,其实郁酌就只是来和他告个别,这次离开就是彻底决定跟别人跑了!
半晌过去,段煊眉头紧锁,又闻了一下衣领,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郁酌的气息,只是染上夜间的凉意,浅淡到不可察觉。
他想了又想,还是压不住心底的火,翻来覆去的烦躁着,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眼底的怨气都要溢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临近清晨,段煊又站起身。
他咬牙想,自己把人抓回来就行。
安静中,段煊重新架起篝火,给枪装上子弹,难看的脸色终于勉强压下去几分,没过一会儿,其他人陆陆续续地醒来,换上作战服,开始清点装备武器。
“队长?”
蒋自明看了段煊一眼,语气迟疑:“你这是——”
“怎么。”段煊神色郁郁,面无表情地望向他。
蒋自明:……
不是,在这里守夜是这么累的吗,这才过去不到半天,队长怎么一副被人吸了精气的样子
数公里外的基地灯火通明。
天亮后,人声也变得嘈杂,不时有人从门口进出,行色匆匆。
“回来了。”
和手底下的人开完会,郁还峥不紧不慢地下楼,推开房门。
看到郁酌已经坐在桌边,就好像从没离开过一样,他满意地露出笑容,轻轻抬手叩门,对上对方的视线后,缓慢开口:“我想,你应该不会再想着跑了吧。”
“安分一点,等我把这边的事情解决完,回家就给你解药,到时候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你甚至再也不用面对丧尸,会有无数人保护你。”
郁还峥眼眸漆黑,翻涌的神色隐藏在镜片后,柔和道:“这样不是很好吗。”
“好。”郁酌看着他弯了弯眼睛,柔软的黑发垂在脸侧,看起来十分顺从,虽然一夜过去,脸色间隐约带上倦意,嘴唇的颜色却有些亮,水润润的。
应声点头后,郁酌没再说什么其他的,甚至也没有询问对方昨天的威胁,就像是完全忘记了这些。
见他看起来似乎真的不打算挣扎了,郁还峥心存疑虑,盯着对方看了几秒,半晌收回视线,姑且相信他是真的安分下来,极浅地勾了一下嘴角。
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郁还峥从来不屑于骗人,所以选择直接告诉郁酌当年的真相,却无法忍受对方一再离开视线,让自己失去掌控。
此时对上郁酌润亮的眼眸,郁还峥仿佛又看到曾经那个既亲近,却会在不服气时反抗自己,又笑眯眯地和他开玩笑的小孩。
他很怀念那个时候。
等一切结束——
郁还峥不动声色沉下目光,捻了捻指尖,心道等他把最大的隐患解决掉,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那时候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气氛静谧,门外时不时传来细微的脚步和谈话声,只是模模糊糊,什么也听不清。
屋里灯光昏暗,郁酌抬了抬眼,见郁还峥神色有所变化,以为他还有什么事要说。
谁知等了半晌,对方却只看了他一眼,而后语气淡淡地叮嘱道:“缺什么直接说,想吃什么也都能给你送来,已经吩咐过门口的人了。”
“这里大部分地方你都能去,觉得闷就到处走走,只要别想着跑,没有注射解药,你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
“还有,别再做浪费时间的事,记住我之前说过的话。”
郁还峥警告似的看他一眼,再三叮嘱,终于转身离开。
听见不远处的关门声,郁酌警觉片刻,神色顿时变了变,松了口气,半靠在椅背上,垂着眼暗自琢磨——看来对方是真的很忙。
安静几秒,听脚步声逐渐消失,他又从窗口往外看了一眼,确定郁还峥是真的走了,微微扬起眉。
郁酌再一次回来,当然不是打算乖乖听话,也已经仔细计划过行动。
昨天去杜万虞的基地后,他在实验室里找了半天,那份资料却已经不知所踪,心中更确定这也是郁还峥要找的东西,而昨晚郁还峥并没有去过基地,也不知道这东西现在落到了谁手里。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没让郁还峥拿到,也算是有所进展。
郁还峥说大部分地方他都可以去,是真的没有限制他的活动范围,只要郁酌不出基地,基本上是行动自由,这也正合他意。
他开门离开房间,果然没有任何人阻拦,于是趁着这个时候打量四周的环境。
迎面吹着冷风,郁酌紧了紧衣领,看到各种昂贵装备后,又禁不住多打量几眼,敲了一下装甲车的硬壳:“他这是把整个家底都搬过来了?”
这里虽然面积不大,但实验室会议室休息处一样不少,防护装置也是最完备的,武器齐全,弹药充足,不知道的还以为郁还峥直接把基地迁移了。
郁酌不知道对方到底做的什么打算,索性没再多想,走走停停,远远地看见一栋三层小楼,里外几层都围得严严实实,透过窗户看里面,也能看出其中安装了严密的防护系统,一块小牌上写着“X-03”几个字符,看起来和其他地方有些不同。
什么地方?
他皱了皱眉,靠近侧门,想看看有没有入口能进去,谁知还没走两步就被人叫住。
“小郁。”
听见不远处的声音,郁酌脚步一顿,转头看见柯谨正站在不远处,一手持枪,神色间全然是公事公办,但声音还是柔和几分:“这里你不能进去。”
僵持几秒,见对方十分坚持,郁酌知道没有挣扎的余地了,扬了扬眉:“好吧。”
前一天对方出手帮忙似乎只是极其少见的一次偶然,在这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柯谨微微敛眉,看着郁酌点了点头,却没动作,似乎要看着他离开才放心。
“行。”
郁酌没办法,被他盯着原路返回,不满地瞥他一眼:“那你告诉我,吃饭的地方在哪儿,这总行吧。”
他纯粹是没话找话,找人麻烦,被指路之后,左思右想,索性就去了一趟,在饭厅也遇到很多以前见过的人,和他们聊上一两句,也算是打听一下基地里的情况。
另一边,郁还峥忙着开会,却也一直抽空观察着郁酌,见他一整天吃吃喝喝,没有其他动作,逐渐放心了些。
转身回会议室,又吩咐其他人:“资料暂时没拿到,我会继续想办法,实验不用停。”
桌边坐着许多白大褂的研究员,都不敢出声,只听郁还峥轻敲一下桌面,声音低沉,渗人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似是警告道,“抓紧时间,实验不能出任何纰漏,也不允许失败。”
已至深夜,窗外晦暗,雪停了几日,现在又开始往下落,四周寂静无声。
郁酌闲逛了近一天,这时候回到房间,在桌前坐下,暖气簌簌地往外冒,很快周身就温度回升。
寂静几秒后,他终于动了动,神情却严肃几分,头也没抬地开口,看起来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广播员:“很顺利。”
话音落下,紧接着,基地里的警报倏地响起来,传遍每一个角落。
屋外响过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音匆忙:“出什么事了?”
“不清楚,好像是门口的防御系统出了点问题,这是二级警报——”
“快走。”
一片混乱,郁酌这次学聪明了,将基地里的路线摸得一清二楚,趁着夜深,其他人都被这个所谓的警报声扰乱了思绪,偷偷摸摸离开房间。
“蠢货!”
郁还峥在不远处叫住朝门口跑的人,一眼就看出郁酌的伎俩,目光阴沉:“这点把戏也看不穿?还不快去找人。”
然而当一队人找到郁酌的踪迹,紧赶慢赶地追上去时,郁酌已经翻过围墙。
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巡查队,扬了扬眉,没再犹豫,立即从另一边跳下去,与此同时,一辆越野车稳稳地路过高墙正下方,右侧车门开着,以便于分毫不差地接住他。
郁酌关门坐好,这一系列行动对他来说还是过于耗费体力,手腕微酸地喘了口气。
“东西拿到了。”
车窗两侧的景象飞速略过,紧接着,郁酌怀里被扔过来一小管试剂,打量一眼后,他问驾驶座的人:“没出问题吧?”
“当然。”
绿眼睛男人一手把着方向盘,闻言吹了声口哨,又偏头朝他眨了眨眼,用蹩脚的中文道:“小事、一桩。”

郁酌是在基地附近遇到了埃尔维。
当时是晚上, 对方扛着枪沿路不紧不慢地走,雪地上踩出一串脚印,周围闻着味冲上去的丧尸都被轻松解决, 血顺着刀尖滴滴答答淌了一地。
起初郁酌警惕他会突然发难, 不打算搭理,却没想到两人正好同路,埃尔维也是要回基地, 碰上郁酌后, 笑眯眯的, 不停地上前闲聊搭话,似乎是缠上他了。
而到了基地附近时, 郁酌又有些迟疑。
之前他见郁还峥行色匆匆, 以为杜万虞这边已经彻底乱了起来, 可这时候过来一看,基地内似乎彻底恢复了安宁平静的氛围,看不出发生过什么事情。
屋檐落着雪,郁酌思索几秒,仔细观察之下, 人群稀疏的街道,其实大多数居民脸上藏着恐惧不安之色,路中间一滩干涸的血迹,几只苍蝇飞过,血腥味若隐若现,隐约透露出几分风雨将至的不寻常来。
他只短暂停留一阵, 打量几眼, 受不了空气中难闻的气味,也担心杜万虞突然出现, 立即从隐蔽的通道进入地下实验室,径直去拿他要找的东西。
实验室寂静无声,和上次过来时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但郁酌在数据室里找了好一会儿,明明其他文件一样没少,原本放在暗格里的那一沓数据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道落到了谁手上。
难道是杜万虞或者那个研究员自己带走了?
迟疑之下,他又在其他柜子里找了一通,确定数据不在,郁酌只能放弃,刚打算原路返回,下一秒,突兀的开锁声在不远处响起。
声音未落,郁酌拧眉看去。
每个隔间的小门突然接二连三地打开,关在里面的丧尸嘶吼着挣脱束缚,这些怪物不知道被饿了多久,重获自由后,立即疯狂地冲向门外,闯进基地里的人群中。
“这是——”
他蹙了蹙眉,心中升起警惕,谁把它们放出来了?
广播员:“是埃尔维。”
郁酌动作被迫停在原地,一时没法离开资料室,眼睁睁地看着数不清地丧尸从门外涌过,好一阵才安静下来。
很快,原本一尘不染的走道沾满血迹,透明玻璃上印着大片痕迹,脚下甚至有丧尸在踩踏之下不小心拉扯出来的内脏器官。
郁酌没地方下脚,被恶心的想吐,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还是迅速离开这里。
没走多远,出了通道楼,郁酌狠狠喘了口气,手指冻得僵硬,又被熏得不行,整个人头昏脑涨,始作俑者正站在墙角等着他,见他出来了,十分愉快道:“怎么样?”
“你干的?”郁酌后退一步,紧了紧衣领。
“当然。”
埃尔维笑着说,“那老头已经趁乱走了,现在就该把这些恶心的怪物放出来,实验没必要再继续下去,我也能——”
他抽出刀:“我也能把它们一个一个全部杀掉。”
居民区附近,大批丧尸的突然出现显然吓坏了其他人,他们慌乱逃窜,惊叫着找地方躲起来,乱成一团,可直到守卫人员匆匆赶来勉强维持秩序,杜万虞也始终没有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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