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法老身边做权臣by几树
几树  发于:2024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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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伊略一挑眉:“我的要求是什么?”
拉赫里斯沉默了下,很干脆地说:“……我道歉。”
他们合作的前提只有一个,坚定地选择相信伯伊,但才开始他就没忍住破坏了规则。
托德小跑上前,帮伯伊拉开座椅,伯伊微微颔首坐下。
见没自己什么事情了,托德欠身后退,一直退到宫殿外,他没忘记阿伊大人交给他的神圣任务。
“我们要怎么做?”拉赫里斯面上神色镇定,但这个问题还是暴露了他心内的急切。
他很想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打算怎么做。
两个人中间隔着书桌,但许是因为情绪波动,少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前倾的身体与对方的距离稍微近了一点。
暗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伯伊的身影,还有花窗倾泻的光。
伯伊眉梢微动,伸出一根手指。
拉赫里斯没看懂这手势的意思,心想难不成是什么暗语?
伯伊微微一笑:“首先,无论是什么时候都要和我保持社交距离,我讨厌别人离我太近。”
他不清楚古埃及的长度单位,于是用手在书桌上划出一条道,大概一米五左右。
“这就是社交距离。”
拉赫里斯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人对自己的嫌弃了,和喜欢装腔作势的那些人不同,这人的嫌弃明明白白地摆在脸上。
很多时候他想生气,都会因为对方这样的坦荡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过计较了。
拉赫里斯忍了忍,点头说好,并按照伯伊的要求往后退了两步。
伯伊满意地颔首,这才开始进入正题:“我们的目标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这需要非常多的筹谋,这好比两方对弈,棋差一着,就是满盘皆输,你要把它当做战场去厮杀。”
他和拉赫里斯定下约定的时候,托德和阿曼特被民众堵在路上,所以这件事除了他们彼此,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当然也不排除拉赫里斯会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但只要不是梅丽特,对他来说就没有太大的影响。
毕竟在神殿眼里,他现在可是自己人,扳倒梅丽特可不就是神殿现阶段的终极目标吗!
大概是为了今天的对话不泄露出去,宫殿里连侍奉的宫人都没有留,大殿上一旦没人说话,就显得格外安静,甚至听得到对方的呼吸声。
拉赫里斯努力地在理解对方话语的意思,他自己也很清楚,梅丽特是怎样难以撼动的存在。
伯伊拿出教辅资料摊在桌上:“首先,我需要知道你和神殿之间的关系,以及你有没有其他的底牌。”
拉赫里斯想了想,说:“神殿想要扳倒梅丽特,他们认为我是一颗很好用的棋子,但他们有任何计划并不会和我沟通,除非与我有关。”
“底牌呢?”伯伊神色懒懒地,就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拉赫里斯摇摇头:“我母亲是外族人,在埃及没有任何势力,在家乡只是一个落魄的小贵族之女,在我四岁的时候自尽,后来我就被梅丽特扶上来做了法老王。”
短短几句话,已经说尽了他迄今为止的全部人生。
伯伊看着他,目光在少年的脸上游走一圈,少年似乎是不适应这样的对视,略带忐忑地垂下眼,伯伊淡淡收回视线。
“我再提一个要求。”他说。
拉赫里斯抬眼:“什么?”
伯伊说:“不想说的事情你可以拒绝,但不能撒谎。”
桌子脏了,他可以擦干净,但他不喜欢自己费心思擦了,结果发现桌子上其实是防水颜料。
拉赫里斯一愣,手下意识捏住了衣角。
“你的底牌是神殿吗?”伯伊问得很直接,这关乎到他接下来的计划能否成功实施。
拉赫里斯否认:“不是,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傀儡。”
伯伊颔首,明白了。
“我不管你还有什么底牌,但我和你说的东西,你不能告诉任何人。”说到任何人几个字,伯伊的语气略略加重。
彼此都很清楚这任何人具体指的是谁。
“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拉赫里斯做出承诺。
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看出来的,但也因为对方没有逼问而松了口气。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这是拉赫里斯最关心的问题。
他很想知道面前这个扬言能扳倒梅丽特王后的奴隶到底准备怎么做。
伯伊挑眉:“按兵不动。”
“什么意思?”拉赫里斯心想,是什么都不做的意思吗?
伯伊倚靠着椅背,姿态轻松:“猎人的脚步轻盈,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自然的一部分。”
拉赫里斯沉默,隐隐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埃及贵族有狩猎活动,不过大多数时间他都是站在高台上观看,真正接触到狩猎反而是在他没有成为法老以前。
他曾跟随一个老猎人去荒野狩猎,再蚊虫肆虐的草丛里,老猎人披着草披,一动不动地蹲了一整天。
那天,他亲眼见到,一只身材健硕的豹子毫无抵抗地被箭刺穿脖颈,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甚至它都不知道敌人是自己一贯瞧不起的,柔弱无力的两脚兽。
伯伊难得慷慨地多解释了一句:“我们要等,等猎物走到我们的射程以内。”
而在此之前,他们需要做的就是足够的耐心,以及不要被有可能成为猎物的对象发觉自己的存在。
对于这一点,现在的他们占据很大的优势。
一个无权无势的男宠,一个被架空的法老,在这宫殿里没有比他们更容易被忽视的了。
“目标是谁?”拉赫里斯问。
他不至于蠢笨到以为他们第一个目标就是梅丽特。
伯伊耸耸肩,笑了下说:“狩猎需要一些运气,有时候是兔子,有时候是羚羊,谁知道呢。”
拉赫里斯点点头:“我明白了。”
总的来说就是等。
“阿伊大人。”阿曼特小碎步走上前,站在台阶下等候。
伯伊偏头看向他,按理来说,他的授课还没结束,阿曼特不会这么早回来才是,除非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一旁的拉赫里斯也抬起头,不知道这个小随侍是有什么事情。
阿曼特犹犹豫豫地看了眼拉赫里斯,不知道事情现下说合不合适。
“你说吧。”伯伊并不介意把阿曼特的消息分享给小法老。
阿曼特欠了欠身,说:“刚刚我遇上了神殿的阿克里斯祭司,祭司让我给大人带个信儿。”
伯伊回忆了下,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个名字。
“祭司说您一直没去神殿报道,让我提醒您,明天是洗礼日,请你务必要到场。”其实阿克里斯祭司还说了许多嘲讽阿伊的话,阿曼特觉得会破坏大人的心情,于是擅作主张给省略了,只说了最重要的部分。
暗桩的身份只有巴特巴尔和上面的几位大祭司知道,在其他人眼里,伯伊还是梅丽特的男宠,讨人厌的家伙。
伯伊愣了下,去神殿报道?
似乎是看出自家大人的困惑,阿曼达好心地提醒道:“大人,您是不是忘了,你先知以外的身份是祭司……”
伯伊思考了下问:“祭司需要做什么?”
他一天祭司没当就自荐做了法老的先知,哪里知道祭司还要去报道,还有其他工作。
“最重要的是日常祭祀。”阿曼特说,“神殿一般还会安排其他的工作,打理神庙的账目,主持丧葬,观测星象等等,很多。”
伯伊明白了,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的,还有其他事吗?”
阿曼特躬身:“没有了。”
伯伊:“那就去偏殿休息吧,陛下这里的课程还有一会儿。”
阿曼特说了声是,退出宫殿,等确定没人看见,他立刻又甩着手往前朝去。
半路被阿克里斯祭司拦下,他怕对方怀疑,所以才又折返回来,他还要去和大臣家的仆役聊天呢。
“这是你布置的课业。”
面前递过来一摞莎草纸,伯伊垂眸看了眼,象形字本来就抽象,在少年更抽象的加工下,几乎分辨不出来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你这是在敷衍我?”他问。
拉赫里斯的脸立刻就黑了:“你一个奴隶还要求这么多。”
事实上,这已经是他写了第十遍的效果了,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也许还会练习更多。
伯伊嫌弃地啧了一声,看也没看地摆摆手:“那就等你练好了再交给我,我有头疾,看不了丑东西。”
拉赫里斯暗暗咬牙,用力地收回莎草纸:“不要罢了,总归我不会重写。”
伯伊无所谓地点点头:“随你。”
看他这态度,拉赫里斯又被气到了,心想,幸好这奴隶只有自己一个学生,不然身上要背多少人命。
气都气死了。
“我们今天学什么?”担心继续之前的话题,自己会心梗,于是主动换了一个话题。
伯伊把书桌上的教辅翻开,跟上次一样翻了两页:“这次抄这两页吧。”
拉赫里斯学着他刚才的语气问:“……你是在敷衍我?”
伯伊一摊手:“爱做不做,反正课业我布置了……”
话没说完,就被拉赫里斯黑着脸打断:“我上课把课业做了,那休息的时候做什么!”
其他的先知都是上课期间讲课,下课了布置课业让他完成,在下一次授课的时候上交。
伯伊沉吟片刻,说:“休息?”
休息时间不休息,怎么能叫休息。
拉赫里斯:“………”
好有道理。
这堂课持续到黄昏时分,看到托德出现,伯伊立刻站起身说:“可以下课了。”
拉赫里斯抬起头,手里还捏着芦苇笔,看了眼窗外,火烧云来势汹汹地烧了半边天。
“下堂课见。”伯伊向来是能不加班就不加班,如果需要加班,那就得加钱。
拉赫里斯那句说好,下次见还没说出口,对方就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
拉赫里斯:“………”
这个没有尊卑观念的奴隶!
目送人离开,片刻,托德走上前,他刚刚一直候在隔间,自然是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内容,于是压低声音问:“陛下,您刚刚为什么不直接否认?”
他说的是关于阿伊大人问陛下有没有底牌的时候,以他对陛下的了解,想要把这件事情瞒过去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事实证明,这几年来,陛下一直做得很好。
“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拉赫里斯神色平静,目光淡淡地注视着伯伊离开的方向。
托德一愣,认真地思考了下说:“狡猾又自大。”
稍顿,又补充了一句:“没有尊卑礼仪。”
拉赫里斯看向他,少年暗金色的眸子如十二月的沙漠,宁静的表面下潜伏着未知的危险,托德后背有些发凉。
“拉神赐予人类智慧,可惜你从不曾为此感恩。”拉赫里斯收回目光,垂眸看向书桌上的莎草纸。
一整个下午,除了抄书他没有做过其他的事情。
“他有比涅赫贝特还要锐利的眼睛,”拉赫里斯说,“很少有人能够欺瞒他,包括我。”
很多时候,比起认知,拉赫里斯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就像刚才,直觉告诉他不要撒谎。
托德不太相信,但他不会反驳法老的言论,一如他的忠心,从不动摇。
“重新拿些莎草纸来。”拉赫里斯说。
托德立刻去书柜取莎草纸,双手送至书桌,他瞥了眼书桌上的书本:“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拉赫里斯冷哼一声:“把上次的课业重做一遍。”
托德:?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另一边——
伯伊离开宫殿,候在外面的阿曼特立刻迎上来,送上斗篷和面纱。
“阿伊大人授课可还顺利?”他问。
伯伊随手接过穿在身上:“还不错。”
稍顿,他勾了下唇,纠正自己的说法:“事实上,比我想象中好很多。”
伯伊见过太多撒谎的人,事实上,大多数找他打官司的人刚开始都会隐瞒部分不能告人的真相,到最后他们还是会老老实实告诉伯伊,因为他们想赢,也必须赢。
他看得出来这小法老有所隐瞒,但至少这小孩儿做到了他们之间的承诺——不要对他撒谎。
这一点,让他满意。
这次的甲方很不错,是一个值得合作的对象。
“那真是太好了。”阿曼特笑道,为自家大人感到高兴。
伯伊坐上神殿安排的轿子,阿曼特没有再说话,在宫里这些年,他很清楚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
轿子一步三摇地往前走,伯伊闭着眼假寐,黄昏的橘光穿过轿窗落在他的脸上,给纤长睫毛渡上了一层暖色。
阿曼特注意到,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对方,直到肺叶因长时间得不到新鲜空气而隐隐作痛时,他才想起呼吸这件事。
这让他忍不住再次感叹,好伟大的一张脸。
约摸半个时辰过去。
“这似乎不是回麦涅乌的方向?”伯伊睁开眼,注意到他们走的路和平时的不一样,周围的景色都是陌生的。
前面的轿夫闷声回答:“阿克里斯祭司吩咐,等您授课结束,送您先去一趟净湖,以免耽误您明天去神殿的行程。”
“净湖?”伯伊脸上少有地露出一点迷茫。
阿曼特已经提前打听过,见自家大人不知道,连忙开口解释道:“祭司在去往神殿前需要净身,净湖是祭司们净身的地方。”
“净身?”伯伊高高地挑起眉。
这个词在华夏可不是什么美好的词汇。
阿曼特自然不知道伯伊心里的想法,咳了咳小声说道:“就是剃毛,为了表示对神明的敬重,祭司需要保持纯洁,首先就是需要剃光身上的全部毛发。”
伯伊沉默了下,问:“全部?”
阿曼特点点头:“全部。”

第11章 逗弄
净湖正如它的名字,是法老宫殿附近的一处绿洲,湖水呈现碧蓝色,仿若神明掉落人间的一块蓝宝石。周围有着高大的椰棕和仙人掌,郁郁葱葱,展现出旺盛的生命力。
伯伊很难说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
站在净湖面前,他第一次在这个古老文明前感受到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阿伊大人,需要我为您安排人吗?”净湖的管事小跑上前,对着伯伊躬身作礼。
显然,在此之前他就已经收到了通知。
“不用。”伯伊面带微笑地吐出两个字。
管事只负责看守净湖,不懂神殿的弯弯绕绕,平日里大多数祭司在净身的时候都不喜欢旁的人伺候,所以他也没多想。
没有人会冒犯神明,成为祭司是每一个祭司整个人生最有意义和价值的事情,即便是死亡也要刻在墓碑上的荣耀。
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带着崇敬,洗净身体每一寸脏污。
净身用的房间在伯伊看来和现代的桑拿房差不多,很温暖,放着一桶温水,还有几把崭新的刀片和肥皂,准备非常齐全。
别说,他们这剃毛的方法无痛且科学。
伯伊走到桌前,拿起单薄的刀片在手上比划了一下。
森寒的刀刃反射着冷光,刃面锋利,刮在皮肤上能感觉到微微的刺痛,两根淡色的毛发飘飘荡荡地落在桌面的白布上。
“那阿伊大人我在外面等着您?”阿曼特询问。
伯伊瞥他一眼说:“你去帮我把假发的护理油拿过来。”
阿曼特愣了下,他不知道阿伊大人有这东西,更不知道放在哪里的。
护理油啊……
他的视线不自觉落在阿伊大人的头发上,这一头柔顺漂亮的头发竟然是假发吗??
阿伊本身是一头及手肘的长发,伯伊穿过来后虽然嫌麻烦,但平日都披散在身后倒也不算费事,于是就没有动它。
阿曼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很想知道这假发是怎么制成的,这也太漂亮了。
如果是这样的假发,他倾家荡产也要买上一顶。
哦,他现在一个子儿都没有,果然还是应该睡觉,梦里啥都有。
“应该是在书房的抽屉里。”伯伊说。
阿曼特一步三回头地走出房间。
等人离开,伯伊在管事的注视下神色淡定地关上门,再次回到桌前。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汗毛茂盛的人,颜色也是很浅的咖色,但毛少和没毛是两个概念。
古埃及因为气候和环境,风沙大,但水源珍贵,很难做到勤洗澡洗头,所以很多人为了保持清洁,会选择把头发和毛发剃光,这也导致了古埃及假发非常盛行。
对他们来说,假发是很便捷,好打理的工具,符合时下对美的追求,上到贵族,下到平民都会制作购买假发。
平民的假发大多是用羊毛,棉花,植物纤维等材料,而贵族则会更倾向于真发制作的款式。
在古埃及假发不仅仅是时尚的象征,更是社会地位的体现。
这全民追崇的假发爱好持续了三千多年,才因为罗马帝国的影响而逐渐消失。
没有人会贸然地要求对方摘下假发,就好比不会有人要求别人卸掉脸上的妆容。
这是多么该死的冒犯与无礼。
伯伊在博物馆见过很多出土的假发,所以他的头发勉强能用假发糊弄过去,这里的人大概率不会想到有人竟然会做出冒犯神明的事情。
他们坚信,如果有人心存不敬,巴乌会比他们更快地发现那个人,并且狠狠地惩罚。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即便是穿越了,伯伊本质上还是一个无神论者。
比起所谓的神明安排,他更愿意相信是量子粒子在时间中旅行导致的结果,或者更早一些爱因斯坦狭义相对论中关于时间膨胀的部分,广义相对论中,强重力场也可以导致时间的变化。
可以解释的理由很多很多,科学的境界广袤无垠,总会有一些意外发生,也是这些意外引领了一次又一次的历史进程。
不过解决了头发,身上的毛发就没办法了。
伯伊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沙漠气候两极分化,白天热得人焦躁,就这么穿一块布还觉得热,到了晚上就得加厚重的斗篷。
总不能为了身上的毛发,每天把自己包成木乃伊在四十多度的气温下活动,在这没有空调的时代,真的会死。
伯伊垂着眼,用水打湿身上,然后涂抹肥皂,再上刀片。
有了肥皂的润I滑,剃毛完全无痛,十分丝滑地带走一根又一根的毛发。
阿曼特回来的时间和伯伊计算的没差多少,那时候他已经沐浴结束,穿上衣服,还多坐了一会儿才走出房间。
“阿伊大人,我没找到护理油。”阿曼特是一路跑着回来的,喘得像是一口气犁了十亩地的老黄牛。
伯伊神色不动地点点头:“可能是我记错了,等回去了我自己找吧。”
阿曼特对于自己没完成大人的任务感到十分挫败,整张脸都拉I□□来。
伯伊瞥了眼,收回视线,对着净湖的管事说:“劳烦大人特意跑一趟,这是请大人喝酒的小心意,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管事愣了愣,低头去看塞进自己手里的东西,一对红宝石打造的耳环,在火烧云的映衬下仿若在燃烧。
管事在心底赞叹一声,实在是太精致了,哪里是他用得上的东西。
等他回过神来再去看,耳环的主人已经带着随侍走远,清瘦背影走在薄凉的月色下,一头柔顺的黑发被吹散,摇曳在晚风里。
管事愣愣出神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人问他怎么还不回家,他才恍然回神,下意识握紧了拳,藏住了手心那一抹火焰红。
天还没亮,伯伊就被塔那罗唤醒。
“大人,您该去神殿了。”塔那罗出声提醒。
伯伊睁开眼,看了眼窗外,天色漆黑,估计五点都还不到。
到底是什么人要四点起床上班。
以前忙工作,伯伊也没少通宵达旦,但那个时候的熬夜是值得的,因为他的时间是按小时来算钱。
但现在,就算一天干24小时,也只能解决温饱。
伯伊突然觉得有信仰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在这种时候会满怀虔诚地起床。
因为要去神殿,他甚至连早餐都没能吃上,祭司要先伺候神明用餐,然后才是解决个人问题。
赶到神殿的时候,天仍旧是黑的,但神殿灯火辉煌,穿着白色祭司服的人来来往往,每个人看上去都十分忙碌。
檀香充斥在整个空间,无处不在,借着明亮的灯火,能看到青烟袅袅升起。
神殿的风格和伯伊在后世参观的神庙非常相像,正面是大殿,供奉着伟大的阿蒙神,塑像有五米多高,相当于现代的两层房屋。
侧面则是分作几个大空间,分别是文书室,会议室,图书室。
乍看四五十人共处的空间,但却格外安静,所有人都保持着无声地状态在工作。
不得不说,古埃及人的建筑风格用上巍峨宏伟这个词恰到好处。
这对于住习惯了现代温馨小屋的伯伊来说,甚至有点巨物恐惧症,这个地方除了人,什么东西都喜欢往大了去做。
就连树木都要放在巨大的花盆里栽种,养在宫殿里,墙角的花瓶都比人要高。
“阿伊大人。”一位小祭司注意到站在门口的伯伊,上前行礼,自我介绍道:“我是泰缇,阿克里斯大人让我在此等候您。”
伯伊对着他略一点头:“抱歉,让您久等了。”
泰缇有些诧异于他的有礼,毕竟梅丽特王后安排进来的人向来眼睛都长在天上,但他也没多说什么,抬手示意跟着他走。
伯伊跟在他身后,这才发现阿蒙神的神像背后,竟然还有一个空间。
“这里是内殿的外间,平时大祭司们主持祭祀的地方。”似乎是考虑到伯伊对这个工作场所的陌生,泰缇主动出声介绍道。
伯伊没说话只静静地听他说。
“图书室是神殿记录法老生活起居以及埃及年史的地方,需要什么资料可以去向那里的祭司申请取用,”泰缇说,“文书室是神殿管理账目的地方,非必要不要去。”
说到这,泰缇视线带着警告的意味,加重了语气。
伯伊猜测大概是梅丽特的人曾经试图进入文书室,不管成功与否,至少神殿如今非常反感外人进入这个区域。
“到了。”泰缇停下脚步,对着前面的人行礼,“托德大人,阿伊大人到了。”
站在内殿门口的人可不就是跟在拉赫里斯身边的托德。
伯伊挑了挑眉,看向他后面的房间,托德对他点点头,推开身后的门说:“陛下说您到了可以直接进去。”
伯伊没有多想,径直走进房间。
房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室内的光线明亮,少年法老王穿着白色的衣袍,带着麦穗王冠,站在神像前拨弄烛台,动作娴熟而虔诚。
伯伊远远看着,没有出声。
拉赫里斯做完朝拜,这才转身看向门口的人:“我让神殿给你安排了在内殿做随侍的工作。”
伯伊想了想问:“你能左右神殿的安排?”
他以为这小子就是个小废物,在神殿面前什么作用都没有。
拉赫里斯一言难尽地看他:“内殿随侍就是个打扫卫生的工作。”
伯伊:“………”
“我明白了,”他说,“你的影响力就是能管一下神殿的清洁工。”
确实是个小废物。
虽然话说得不中听,但拉赫里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神殿即便是想要利用他,也只是在这种小事上给他一点小恩小惠。
这样安排,或许也有神殿自己的考量。
伯伊虽然更想去文书室,但他也很清楚,账目对于任何一个机构,组织,公司都是最重要的构成部分,轻易不会交到别人手上。
“我每天都要在内殿为子民祈福。”拉赫里斯说,“我认为你在内殿工作会更方便。”
至于方便什么,也许是方便翘班。
这个时候还没有这样的概念,但拉赫里斯已经在伯伊一次次行为中领悟到,眼前的这个人,对于工作的抗拒。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伯伊抗拒的不是工作,而是不赚钱的工作,例如当他的先知。
伯伊略带同情地看他一眼:“难怪你长不高,都被架空了还要起得比鸡早。”
他大概是四点起床,到这里小法老已经祭祀结束了,也就是说,这小孩儿也许三点就到这里了。
所有的长不高都是有缘由的。
拉赫里斯:“………”
膝盖中箭。
“你不过一个奴隶,也敢嘲笑法老。”拉赫里斯直接黑了脸,身高体型一直是他最在意的事情,这人倒好,在他的创口上反复撒盐。
伯伊走到他身边,低头对比了下两人的身高差距:“你才到我胸口。”
拉赫里斯抬头瞪着他,暗暗咬牙。
“我教你怎么长高,”伯伊说,“想知道吗?”
拉赫里斯耳尖动了动,没说话。
“不想知道算了。”伯伊转身要走,才走出一步就被人扯住了衣角,“告诉我。”
伯伊瞥了眼衣服上的手,暗自满意,哪怕是着急,这小孩儿也还记得他说不准肢体接触的事情。
不错,是个乖小孩儿。
“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伯伊说。
拉赫里斯抿唇,犹豫了下。
这个家伙不会狮子大开口吧。
出于对长高的迫切念想,他几经纠结,还是说:“你说,前提是我能做到。”
伯伊低头与他对视,少年暗金色的眼眸在烛光中明亮又澄澈,更像一只猫了,伯伊想,没有锋锐指甲的小奶猫,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他的爪爪肉垫。
“先说好,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不会答应。”拉赫里斯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下一紧,忍不住再次重申。
“很简单,”伯伊勾唇笑了下:“学声猫叫给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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