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放虞藻的漂亮衣服。
陈迟欣赏了虞藻的衣服片刻,偏头望向角落位置。
神色迷茫了一瞬。
什么情况?
他不是有二套睡衣吗?怎么只剩一套最旧的了。
陈迟过得比较糙,他以前的睡衣都是大背心和短裤,后来和虞藻在一起,所有钱都给虞藻买漂亮衣服,根本顾不上自己。
后来看到情侣款的睡衣,他才忍痛给自己买了两套。
只是为了和虞藻搭情侣款。
陈迟也一直不舍得穿这两件情侣款睡衣,找到工作后,他才将压箱底的睡衣取出挂上,准备今晚换上。
现在却不翼而飞。
两套都不知所踪。
陈迟没有多想。
老实人疲于工作,又恶补了许多专业知识,大脑耗费过度、十分老实的他,根本想不到,会有人偷偷潜入房间里,把自己当做男主人,换上男主人的睡衣,又搂着他的小妻子。
他天真地想,也许睡衣晾晒在阳台,他忘了收。
明天再收吧,今天很晚了。
当务之急,是快点洗完澡和小藻睡觉。
陈迟进入卫生间,更是困惑。
淋浴间水汽缭绕,甚至连湿润的气息都还存在,地面、磨砂玻璃蒙着一层湿漉漉的水珠。
虞藻刚洗完澡吗?
陈迟心大,没有多想,他只想快点洗完澡,搂着小妻子一起睡觉。
快速洗漱完毕后,陈迟钻进被窝,终于如愿以偿搂住香软乖巧的小妻子。
全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陈迟满足地想,他真幸福。
手臂搂着虞藻的腰身,黝黑的面庞因不好意思涨红一片,他很小声地说:“小藻,今晚的晚安吻还没给。”
虞藻已经醒了,只是不想睁开眼而已。
闻声,他翘起睫毛,无神的眼睛在昏黄的光线下格外湿润,眉眼掺杂许些困惑:“不是给过了吗?都给过两次了。”
床底下二人,心都凉了。
他们生怕陈迟追问下去,再发现端倪,他们浑身紧绷着祈祷,千万不要追问……不要追问。
上帝似乎听到了他们的祷告。
陈迟没有追问。
他以为虞藻在做梦。
甚至还一脸笑意。
小藻梦里都是他吗?他好幸福。
陈迟亲了亲虞藻的额头,搂进虞藻,片刻后,他才轻声说:“小藻……我下周要出差。”
“老板给了我一个任务,下周他要去中东谈一笔比较重要的生意,他点名让我跟着去。”
“出差时间大概一周,久一点的话可能要十天。”
床底下二人,兴奋地竖起耳朵。
他们的机会来了?
虞藻“唔”了一声。
随后有点困惑:“那我怎么办?”
陈迟道:“钟师傅回了老家,我也和他说了这件事,他说他会从老家喊个人过来照顾你。小藻,你放心,这个人也是你熟悉的。让他照顾你一段时间,我也会每天给你点好外卖,他给你拿了,你吃就好。”
“我也会每天和你视频、报备工作内容,小藻,你别担心。”
陈迟斟酌了很久,才决定早点告诉虞藻。
他本想稍微瞒一下,毕竟虞藻心思敏感,但他又怕瞒得太久,反而有适得其反的作用。
还是早点告诉虞藻吧。
如果虞藻实在不愿意,又或是害怕的话……陈迟试着和老板协商一下,不出这趟差。
非出差不可的话,他就辞职。
总之,一切以虞藻的意愿为主。
虞藻倒没想这么多。
他只是惊讶,陈迟这晋升的速度也太快了,这才几天?从籍籍无名的保安,一下子成为总裁保镖,现在都要跟着去中东谈生意。
想到霍斯言的邀约,他有点头疼。
明天就是周末,霍斯言明天接他去餐厅吃饭。
陈迟却要在公司里加班,学习一些专业知识……
虞藻狐疑地想,霍斯言特地让陈迟跟着出差,不会是特地给陈迟找事情做吧?
不过应该是他多想了。
霍斯言以为他们是表兄弟,而且霍斯言是堂堂总裁,行事必然光明磊落,怎么会使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
“没关系,你去出差吧。我不会觉得无聊的,我每天和爷爷奶奶视频呢。”
虞藻比较粘人,老人家也担心他在京州生活得不习惯,特地为他学了智能手机,每天逮着机会和他视频,确定他的状态。
他又小心翼翼地问,“你明天要加班,对吗?”
陈迟一脸愧疚:“要加班。对不起小藻,之前我还说,周末带你出去玩,我食言了。”
他的专业素养跟不上,公司给他安排了大大小小的课程。
周末两天,包括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要接受专业培训,除了晚上回家睡觉,很难有机会陪虞藻。
虞藻:“哦哦,这没关系。你先忙,多学点知识比较重要。”
他不着痕迹松了口气。
那就好。
明天陈迟要加班,就不会和霍斯言撞上。
虞藻抿了抿唇,一想到明天要和霍斯言吃饭,他有点忐忑不安……但想到陈迟的工作,他又别无他法。
算了,先去应付一下。
保住陈迟的工作要紧。
虞藻认真思索时,小表情极其鲜活灵动,他自以为思索得很隐秘,其实小心思都写在脸上。
陈迟低头注视虞藻的面庞,红嫩柔软的唇瓣被轻轻抿了抿,洇出许些水渍。
饱满的唇肉蒙着一层晶亮的光泽。
陈迟喉结滚动,他低下头,有点难为情地喊:“小藻……”
“嗯?”虞藻思索得入迷,没听清陈迟说了什么。
陈迟手心出了把汗,但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商量:“我们能不能亲个嘴?”
绝大部分时候,他们最大尺度是拉拉小手、亲亲脸蛋。
但最近工作繁忙,他连这点接触都无法拥有,积压过久的思念在此刻喷涌而出,化作更加强烈的念想。
虞藻愣了愣,脸蛋瞬间涨红,睫毛颤个不停:“现、现在吗?”
床底下二人组,面色大变。
这死变态……
这死变态到底在想什么?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亲虞藻的嘴,怎么不想想自己够不够格?
最让他们心尖拔凉的是,虞藻答应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陈迟小心翼翼地靠近,看向虞藻的目光近乎虔诚。
他小心翼翼地贴上虞藻的唇瓣,柔软温热的触感让他大脑一片嗡鸣,细细密密的香气扑面而来,理智岌岌可危。
可他还是忍住了。
唇瓣贴着唇瓣,细细地磨蹭、碾压。随后,他试探性地伸出舌肉,粗大的舌面舔舐细嫩柔软的唇瓣,把虞藻的唇面舔得湿漉漉、一片水光。等到虞藻的唇周与唇缝都变得湿漉漉,小脸也湿红一片,陈迟才大着胆子,分开薄唇吮了吮虞藻的上唇肉。
虞藻登时打了个抖儿,控制不住的鼻音溢出:“唔嗯……”
有眼疾的虞藻特别敏感,对这种亲密接触,感官更是敏锐到了极端。
只不过被轻轻含了下嘴唇,就控制不出发出一声惊喘。
也正是这甜腻柔软的鼻音,让老实的陈迟瞬间兴奋起来,迫不及待地将舌肉往细小的唇缝里钻。
虞藻有点紧张,他哆嗦着闭住嘴巴,对即将发生的、充满未知的事,本能感到害怕。
陈迟捏着虞藻尖细的下巴,指腹若有若无地蹭着下巴尖,像在哄。
手指只不过稍微用了一点力,就将虞藻的唇缝挤开,露出湿红柔软的口腔内壁。
层层叠叠的甜香自内而外散开,不出须臾将室内蒸得又湿又热,香得让人眩晕。
陈迟舔舐着虞藻的唇缝,循序渐进地慢慢来,等到虞藻的唇缝黏着湿漉漉的水、分开一点儿,他才缓慢地往里面喂着自己的舌头。
虞藻的口腔湿热柔软、舒适到不可思议,陈迟刚攻进唇缝,迫不及待地进入扫荡,舌尖几乎发狠地舔舐虞藻的上颚。
上颚本就敏感,对看不见的虞藻而言更是放大了敏感程度。细细密密的电流自口腔内蔓延开来,让他浑身酥麻柔软,眼眶跟着发热。
怪异的哼唧与呜咽断断续续溢出。
虞藻有些受不住地往后躲,却被牢牢摁回后颈,反而被喂得更深。
粉嫩柔软的小舌被缓缓含住,吮出黏腻混乱的水声。虞藻的小肩膀不住往上耸着、抖着,一双手哆哆嗦嗦,根本没地方放,最后只能无助地摁在陈迟的胸膛。
指腹无力地挠着、连一点抓痕都无法留下。
陈迟的呼吸微微急促、又带着老实人特有的腼腆,他刚冲过冷水澡,舌头却热得不可思议。
“呜……”
两条舌肉湿润地交缠在一起,陈迟吃深、吻得更重,这种老实人哪里懂得什么适可而止,只知道哪里有水往哪里舔。
虞藻好几下想缩回舌头,唇舌却被迫与另一个人交缠。近乎痴狂地舔舐、吮弄,湿粘粘地缠绵卷绕,发出暧昧黏腻的接吻水声。
过度密集的深吻让他根本喘不过气,他不住往后仰着脖子,嘴唇微微张开,来不及吞咽的口水从唇角慢慢流出,打湿了下巴尖与锁骨。
“小藻……”
“唔……嗯?”
“你好香……好香啊小藻。”陈迟喘着粗气,边磨虞藻的唇边说,“嘴巴香,口水也是甜的。”
“水都吃不完了……”
虞藻被亲得头晕,根本没听懂陈迟到底在说什么。
他耳边只有他无意识哼出来的混乱鼻音,还有黏糊糊的水声。
二人组心如死灰地听。
陈迟亲得很用力,有时候虞藻躲,他就偏头追逐虞藻的唇,最后亲得更深。
床板因他们的亲吻振动,一股怪异的甜香涌出。
他们心脏拔凉,体温控制不住攀升。
房间冷气开得很足,地板是冷的,却因为频繁响起的接吻声音,变得无比火热。
热气烘烤着房间里的所有人,现在的虞藻被亲得啜泣不止,也许整张脸都是红的,被又黑又壮的糙汉压在床上亲了又吮,嘴巴被里里外外吃了个透。
陈迟的吃相很难看,吞咽口水的声音十分响亮。
他们闭上眼。
想象此刻亲虞藻的,是他们。
他们穿着当事人的睡衣,想象他们是当事人。
陈迟亲得有些重,吮到舌根,虞藻一下脚尖绷直,被嗦得眼泪直冒。
他忽的小脸惊悚:“房间里是不是有别人?”
陈迟磨着他的唇,已是昏了头:“哪来的别人?只有我们两个。”
“小藻,舌头伸出来。”
二人组气急败坏。
妈的……
他们咬了咬牙,有完没完
真的够了
他们被迫听着虞藻被沁出哭泣的鼻音,颤抖破碎的哭腔,还有一直没有停下来的、不成调的求饶。虞藻呜呜地说:“别、别亲了呜……嘴巴酸。”
陈迟哑声哄:“小藻,最后一下……”
虞藻哭得更大声了。
嘴巴酸、舌头酸,哪里都是酸的。
可眼睛看不见的他,哪里能反抗得过人高马大的糙汉?
纤瘦雪白的小美人,只能被按着亲,亲到喷水都无法推开对方一点,反而被亲得愈发用力。
床底二人组眼睛都红了。
太过分……太过分了。
没听见他说他嘴巴酸不舒服吗?
怎么能这么粗鲁……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
陈迟每次说是最后一次亲嘴,虞藻每次都信,结局是被亲了一次又一次,连哭声都变得沙哑。
太可怜了。
对齐煜明和薄寒而言,这也是一场煎熬。
“呜呜……不亲了……”
“小藻,最后一次,真的……这次不骗你。”
齐煜明真受不了了。
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听见声音,其余的只能靠想象。
也正是只能通过想象,他才愈发煎熬难捱,每分每秒都像被架在火架上烤。
齐煜明实在忍无可忍,稍微爬出一点床底,试图窥探一下动静。
刚露出头,眼睛还来不及看到什么。
一条雪白的、带着点蕾丝边的柔软布料,当头蒙在他的脸上。
齐煜明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猛地攥紧,紧跟着心跳失衡、剧烈跳动,迎面笼罩而来的香气几乎要将他的魂魄摄走。
喉结滑动数次。
他怔怔地拿下蒙在脸上的布料。
看到一张紧闭眼睛的绯红小脸。
也正是他准备爬出来一点的时候,陈迟可能嫌弃方才的接吻不太方便,很容易碰到虞藻的床头,于是将虞藻转了过来。
和老实巴交的模样不同,这时候的陈迟总算展现出几分强硬态度。
大掌牢牢抓住雪白饱满的肌肤,棉花糖似的软肤从黝黑指缝中溢出。
陈迟神态痴迷,猛地低头亲了进去。虞藻呜了一声,想闭紧不让亲,却被迫分开小嘴巴。
湿润唇舌舔舐细小的缝隙,虞藻被亲得脑袋歪斜了一瞬,含糊不清地说“不要亲”。
但憋了许久的老实人哪里忍得住?他盯着那湿润的嫣红表面,迫不及待地低头亲吻。
周围的肌肤被吻得湿漉漉,像化开一般变得湿润柔软。而虞藻的小嘴巴也被亲得有些红肿,他忍不住哭出声,手指抓着床单想要往前爬,十分害怕接下来的亲吻。
却被抓住脚踝拖回来,换来更深层次的亲吻。
嫣红的小嘴巴被含住吸吮,粗蛮的舌尖笨拙却强硬地钻,吻出黏腻的接吻水声。
好甜,好甜……陈迟实在没办法松开虞藻,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接吻可以这么舒服。
小下巴抵着床沿,晕开粉红的色泽。
如果虞藻的眼睛能看见,只需要一睁开眼,就会发现突兀躺在床底下、且冒出一个头的齐煜明。
也幸好他看不见,不然一定会被吓得叫出声。
齐煜明手中仅仅抓着柔软的布料。
近乎痴迷地看着虞藻的面庞。
他们的距离太近,而齐煜明的视力又很好,他可以清晰看到虞藻的睫毛根部被濡湿,以及小幅度颤动的、宛若蝶翼般抖动的睫毛。
微微拧起的眉毛,湿润红肿的唇瓣,以及同样晕开粉红的挺翘鼻尖。
他突然睁开眼睛,齐煜明瞳孔皱缩。
仿佛对视一般。
虞藻的脸蛋绯红,因过度的亲吻,他几乎崩溃,一边哭一边流口水。
“呜……”
过于浓郁的甜香让陈迟急躁迫切地亲吻、榨取香甜可口的甜水,虞藻的手指猛地收紧,这个吻太过深入过度,让他猛地抬起头。
兜不住的口水,随着他抬头的举动,滴答一声。
落在齐煜明的脸上。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太久。
到了后面,虞藻连哭都没有力气,下巴靠在床沿,薄薄的眼皮紧闭,眉尖抖抖地蹙起一点儿,仿若难受极了。
静谧却火热的卧室内,不断响起接吻水声,伴随着啧啧不绝的黏腻嘬声。
虞藻被亲得脑袋晕乎,他不明白对方怎么能亲这么久。
还亲得这么大声……
湿红面庞乱得一塌糊涂,柔顺乌发被蹭得凌乱不堪,头顶还有几根发丝不规则翘起。
侧脸压在床沿的被单上,挤出一团柔软的弧度,唇周晕开粉红以及晶亮的口水,嘴巴跟合不拢似的,朝外吐出一截被吃得红肿的舌头。
睫毛湿漉漉的,浓密的睫毛根部濡湿在一块,润成一撮一撮。
偶尔也会抬起睫毛睁开眼睛,齐煜明能清晰看到,虞藻本就没有焦距的眼睛,因过度密集的吻,变得愈发涣散无神。
好像坏掉了。
眼睛因长久睁开而酸涩不已。
齐煜明贪婪地看着虞藻的脸,好近……
好像只要抬头,就可以吃到那截散发热腾腾白气的软舌。
虞藻迷迷糊糊的,酸麻的嘴巴根本关不上,唇角的透明源源不断往下流。
一部分打湿被褥,另一部分则无声朝下滴落。
骨骼分明的大掌紧紧攥住裹着浓香的柔软布料,英俊深邃的眉眼满是痴态。
他向上伸着脖子,神色近乎痴狂地,分开薄唇去接滴落下来的水。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
更不知道被亲了多久。
虞藻只知道他像进行了一场长跑,呼吸不上来、腿软。
但长跑不会嘴巴酸,更不会舌头发肿。
纤瘦身躯软绵绵靠在小麦色的宽阔臂膀间,陈迟的脸庞因涨红而显得愈发黝黑。
昏暗的床头柜灯光下,陈迟整张脸、连带额前发丝都被泡湿,黏糊糊地贴在鬓边与额头。
像迎面喷出大波的水,将他的脸浇了个透。
他顾不上自己,利索地抽过湿巾,专注地帮虞藻擦拭小脸。
“小藻?”
虞藻动了动眼皮,懒得跟他说话。
他自鼻间发出一声轻哼,湿红漂亮的脸蛋满是骄矜之态。
陈迟知道他难为情,大掌握住膝弯,稍微抬起一点儿。
在虞藻骤然睁开、不可置信的神色中,陈迟红着脸、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了照。
强光之下,一切都很清楚。
淡淡的浅粉如今变得嫣红,如通透可口的草莓果冻,皮肤周围晕开诱人的水红色泽。和虞藻的唇周一样。
陈迟很小声地说:“小藻,除了有点红,应该没有别的问题。”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他声音越来越低,“如果不舒服,要看医生的……”
“腾”的一声。
虞藻头顶满是白气。
他又羞又臊,拿起枕头往陈迟身上砸,又抬腿踹陈迟,含糊不清地说着骂人的话。
可虞藻哪会骂人?
在乡下,他是爷爷奶奶的乖宝宝,因为眼疾格外怕生,胆小得出奇。
他唯一的脏字,便是“大变态”“坏狗”一类无关痛痒的词语。
哪里像凶人,更像在奖励。
可能陈迟真有点儿犯贱。
他特别喜欢虞藻骂他。
尤其在看到虞藻那张骄矜羞红的小脸后,听着虞藻骂人,他的血液控制不住发热沸腾,跟得了主人恩赐的乖大狗一样。
陈迟任由虞藻骂。
虞藻也没注意到他的声音与平时不一样。
他的唇珠并不明显,可现在被亲了又吮,像熟透的莓果闪烁亮晶晶的光泽。
一小截舌头跟缩不回去似的,微微从齿关探出,在唇缝间若隐若现。
故而连说话都是含糊不清的。
虞藻骂完后,口渴了,陈迟眼力见极好,取来床头柜的保温杯,倒了一杯温水,喂给虞藻喝。
虞藻懒洋洋地靠在陈迟身上,细细白白的一双手搭在陈迟的手臂,扶着陈迟的手喝水。
手指摸到极为粗糙的质感。
“你手臂怎么回事?”
他好像摸到一个类似绷带的东西?
低头嗅嗅,还有药的味道。
虞藻蹙眉:“你打架了?”
陈迟:“今天搬东西时不小心碰到的,没有打架。”
虞藻:“你不是说你在培训?培训还要搬东西?”
陈迟老实回答:“培训课间,隔壁部门的同事喊我去帮忙,他们到了一批货,很重。我顺便去帮了下忙,结果东西不小心掉下来了,我抬起手挡了一下。”
那东西是个摆件,上头有尖锐的棱角。
陈迟猝不及防被刮伤手臂,伤口挺深的。
后续同事跟他道歉,陪他去医院上药包扎,他也没有跟同事计较。
到家后更是不想让虞藻担心,所以没有提起这件事。
虞藻眉尖蹙得更深。
老实人为人质朴,却有些过分老好人,不是他的活儿也乐意做。
就算把不属于他的脏活累活杂活给他,他非但不会觉得被人占便宜,反而觉得帮助别人是传统美德。
虽然他平时也欺负陈迟,但不代表他能让别人欺负陈迟。
虞藻不悦道:“你别跟个笨蛋一样被别人欺负。”
陈迟知晓虞藻是误会了,刚要解释,虞藻又凶巴巴道:“以后不准帮别人,听见没?你只能对我好,不能对别人好”
“也不准和别的同事说话”
陈迟哭笑不得,大掌扶着圆润的肩头,缓慢地揉了揉。
“我哪有对别人好?我对你好都不够,哪还有闲工夫对别人好。”
那个同事之前帮过他。
他想虞藻了、想和虞藻通电话,但当时他手上有点活没做完,是那个同事帮忙的。
这次只是还回去而已。
“我听你的,只对你好,也不和别的同事说话。”
虞藻哼哼道:“这还差不多。”
他伸手扒拉着陈迟的手臂,因为瞧不见,只能靠手摸。
手指摸了半天,只敢在绷带边缘蹭蹭。他小声问:“伤口深吗?”
陈迟直接把绷带扯开,把虞藻吓得睫毛翘起。
“不深,你摸摸就知道了。”他又说,“真的不深。”
陈迟本意想让虞藻放心。
但他没想到虞藻真会摸。
虞藻摸得小心,柔软指腹轻轻蹭着小麦色的皮肤。
摸了好一会,才摸到伤口附近。
只不过稍微摸到点边缘的轮廓,他便不敢再继续摸下去。
“这么深?”虞藻以为只是简单擦伤,可看伤口这深度,估计都皮开肉绽了吧?
“没有,只是摸起来深,看起来不深的。我也打过破伤风的针,医生说问题不大。”
“会留疤吗?”
陈迟不想骗虞藻,于是道:“医生开了祛疤药膏,要是按时擦的话,应该可以去掉,实在不行以后还可以做激光手术。”
“而且男人留点疤不算什么。”
这句话本来没错。
但在看到虞藻这张粉白秀丽的小脸,与细皮嫩肉的身躯,陈迟又下意识觉得,虞藻不能。
不过他也不让虞藻做重活,向来都将虞藻当宝贝似的养,家里每个棱角处都被包了软垫,虞藻很难有机会受伤。
虞藻蹙起眉:“那你要定时擦药,不要忘记了。”
床底二人组听着虞藻二人你侬我侬,心中泛酸的同时。
肌肉也开始发酸。
床底空间不大,只勉强平躺。
方才齐煜明靠着意志力,像毛毛虫一样爬出去,后续害怕被发现,于是灰溜溜地爬回来。
带着满肚子的甜水。
齐煜明有点后悔,当时应该多喝一点再回来的……
给齐煜明回味的时间不多,他的神色渐渐扭曲,肩膀附近、特别是腿部酸麻得要命,甚至还有点抽筋。
薄寒也差不多。
他一脸隐忍,额头青筋因忍耐而弹跳不止。
偷听墙角的屈辱、眼睁睁看着齐煜明占得先机,这些都是心灵上的痛。
可肌肉酸胀麻痹带来的叠加,让他的忍耐到达极限。
耳边是甜甜蜜蜜的睡前低语,虞藻的嗓音绵软,似被亲化开一般,裹着蜜糖般的甜。
他们听着虞藻的声音排解痛苦,但有时候,意志力并不能解决一切。
齐煜明的腿部抽筋,面色憋成猪肝色,他实在忍无可忍,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正被搂在怀里的虞藻倏地抬起小脑袋:“什么声音?”
齐煜明脸色惨白
陈迟刚刚专注听虞藻说话,倒是没听见,而且他的听觉没有虞藻这么敏锐。
他问:“有声音吗?”
虞藻点头:“好像有人叫?”
陈迟思索片刻,道:“会不会是耶耶?”
半梦半醒的耶耶抬起下巴:“汪汪”
陈迟:“你看,就是他。好了,不管了,我们睡觉吧。”
陈迟刚搂着虞藻进被窝,床底的齐煜明腿部抽筋,狠狠抽搐了一下,不小心踢到一旁的床脚。
陈迟敏锐道:“什么声音?”
虞藻扒拉着被子:“又是耶耶?”
这次耶耶不愿背锅。
他闭紧狗嘴,坚决不冒出一点声音。
然而下一秒,卧室内传来一道叫声:“汪汪。”
齐煜明掐着鼻子,模仿耶耶叫。
“好吧,又是耶耶。”虞藻细声细气道,“耶耶不要叫了哦,我们要睡觉了,乖乖的,明天带你出去玩。”
今天齐煜明遛狗很成功,以后遛狗的活都给齐煜明好了。
“不过耶耶怎么看起来有点不开心?”虞藻困惑。
耶耶开心不起来。
他又背黑锅了。
陈迟:“可能耶耶也困了,我们明天再说,睡觉要紧。”
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虞藻和陈迟进入被窝,终于准备睡觉了。
齐煜明松了一口气。
亲眼目睹齐煜明学狗叫的薄寒:“……”
太炸裂了真的。
薄寒这辈子都想不到,他会遇到这么抓马的事件。
他本意是来放窃听器、打探商业机密的,却换上男主人的睡衣,假装自己是男主人、陪着孤独寂寞的小人妻。
以为撞见男主人归来,匆忙躲进床底。
结果来的人不是男主人,而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小三儿。
这一切也都算了。
齐煜明为了不被发现,居然抛弃自尊与脸面,恬不知耻地学狗叫,让耶耶背黑锅。
薄寒一脸一言难尽。
不过他也忍到了极限。
齐煜明方才好歹活动了一下,薄寒一直保持同一个躺姿,逐渐的,他的腿部也慢慢传来麻痹到抽筋的感觉。
忽然,薄寒控制不住抬了抬腿。
不小心踹到另一边的床脚。
闭上眼酝酿睡意的虞藻纳闷:“怎么又有声音?”
齐煜明看向薄寒,指了指耶耶。
焦急地无声催促。
赶紧嫁祸给耶耶,别到时候薄寒被抓包,害他也被当场抓住。
薄寒咬了咬牙。
再怎么说他也是堂堂总裁,虽然隐姓埋名来到这里当商业间谍,但不代表他可以放弃尊严……
床上传来陈迟的声音:“这声音是不是从床底传来的?不是耶耶吧,耶耶也没叫。”
“不会是老鼠吧?”
“别怕,我下去看看。”
齐煜明神色大变。
薄寒也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