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你被看到脸,等于我被看到脸。”对方有些不耐烦,“别浪费时间。”
电话另一头是嘈杂声响,男人淡淡地“嗯”了一声,把电话挂断。
男人来的目的,就是解决保安的小妻子。
他今天出现在会场,唯一一次觉得闷热、拉下口罩,竟然恰好遇上保安与妻子视频通话。
保安已经解决了,唯一构成威胁的,就是与保安视频通话的小妻子。
湿漉漉的脚印停在床沿。
男人正想给对方一个痛快,床上的人突然翻了个身。
他毫无防备地看到对方正脸。
瞳孔猛地放大。
男人没想过,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保安……居然拥有如此貌美的小妻子。
眼前的小男生贪图凉爽,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吊带短裙。
细细的吊带斜挂在手臂,侧躺着睡觉时,胸口两块平坦的软肉被挤出微妙弧度。
他睡得正熟,红润唇瓣微微抿住,对已经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雪白的一双腿紧紧夹住长条抱枕,小幅度蹭蹭磨磨,同时发出无意识的梦呓。
裙摆下方自然上卷,露出一团挤出肉弧的腿根。
仔细一看,还是粉的。
修长的手指微动,男人的手摸到口袋里的工具,却迟迟没办法下手。
床头柜摆放着小男生与保安的合照。
男人盯了片刻,控制不住产生浓烈的嫉妒。
凭什么这乡巴佬能有这么漂亮的小妻子?凭什么?凭什么?
照片中的另一半,如果是他,那该有多好……
男人痴痴地将目光,重新落在小男生的脸上。
漂亮的脸蛋,完美的身材,即使没有苏醒,浑身上下仍透着勾人魂魄的劲儿。
骨架较小、少年形态,一张脸蛋青涩单纯,却带有难以忽视的风情。
因为是别人的小人妻。
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人,私底下很会玩,给小人妻买的睡衣都是情趣款。
这身睡衣除了增添情趣以及观者欲望,实在没有遮盖作用。
裙摆很短,勉强盖住腿根,说不定走路幅度大一点儿,都能看到底下美妙的风景。
掰得也很轻松。
憨厚木讷的老实人,恐怕到了家就会控制不住趴在他的肚皮上,吃得满头大汗,滋滋不绝。
理智告诉男人,他要么该赶紧动手,要么该快速离开。
不留下一点痕迹。
而不是像一个变态蠢货一样,站在别人的小人妻床边,看小人妻睡觉。
可他两者都做不到。
不管是动手,还是离开。
他都做不到。
看着这张貌美精致的面庞,他寸步难行。
如果他能留下来就好了……
如果他能成为小人妻的丈夫就好了。
男人痴迷地看着小人妻睡觉,也不知道睡得多熟,他进来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异常。
如此粗枝大叶,他怎么能放心?
万一有别的坏人进来,小人妻是不是也不会察觉?
他得留在这里,保护单纯的小人妻。
他要像骑士保护公主那样,保护他的小妻子。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床上的小人妻忽然呜咽一声,紧抿的唇缝微微张开,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层层叠叠的香气从唇缝间溢出,一股浓香飘来。
男人被香懵了一瞬,被迷得神魂颠倒。
好香啊……
怎么会有这么香的人。
男人喉结滚动,他盯着小人妻的粉膝,一路上滑,胸腔剧烈起伏。
就闻一下。
他只闻一下。
男人脚下的步伐放得很轻,生怕吓到他的小妻子。
克制又矜持地俯过身,几乎趴在小妻子的膝盖上,像狗鼻子一样耸动着、深深吸了一口气。
浓密的甜香让男人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跟坏了似的。
大掌轻轻搭在另一边的膝盖上,想要闻得更仔细一些。然而他的手不过刚握住膝盖,小人妻便跟吓到了似的,冒出一声柔软难捱的呜咽。
“呜……”
小人妻比他想得还要敏感。
只不过握住膝盖,手指轻轻磨蹭了一下,皮肤就泛起淡淡的潮粉。
男人该心疼下他的小妻子,不过,随着他的靠近,那股甜香更加浓郁。
他几乎伏在膝盖上,仰起头,想要看到点什么,不过因为雨天阴暗。
什么都看不见。
却很香。
这种隔靴搔痒的感觉,让他愈发燥热。
一道惊雷劈下,将男人的身形勾勒得格外高大黑沉。
像狗一样伏趴着的他,仿若索命恶鬼。
正在熟睡的虞藻,似乎也有所察觉,轻轻抖了抖睫毛。
继而缓慢地睁开眼睛。
这意味着,男人的脸会被再次看到。
男人身份特殊,此行便是来解决这个麻烦,可他却没有想到,他会被迷成这样。
看到小人妻的睫毛颤动,他第一反应竟不是逃跑,也不是将对方解决掉。
而是伸手理了理被雨衣压得有些杂乱的头发。
像第一次与心上人约会那般,精心打理自己的形象,连头发丝弧度都没有错过。
身上淋了雨、爬了水管,男人身上难免沾惹上潮湿气息与湿润的青草泥土味。
他有些懊悔。
不应该爬水管的。
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像一只被暴风雨淋过的流浪狗。
床头柜照片中,小男生睁开眼,模样清丽明艳,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男人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床上的他。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虞藻缓缓睁开眼,却因赖床、困意仍在,重新闭上眼皮。
他醒了,但没完全醒。
膝盖周围有些湿黏,又有些扎,好像谁的头发正抵着他的皮肤。
虞藻推着对方脑袋,胡乱哼哼道:“耶耶不准蹭我。”
他明明知道这不是耶耶的狗毛,故意喊对方“耶耶”,明显存在恶作剧的心思。
可惜男人不知道。
他不知道在无形中,他被隐喻成一条狗,还是故意的。
男人只是想,耶耶?那个老实巴交的保安,居然叫耶耶?
真是一言难尽。
那五大三粗的憨厚黝黑样儿,居然叫这么可爱的名字。
又一脸羡慕。
如果小人妻也能叫叫他的名字,那该多好……
虞藻推了推男人的脑袋,没推动,不过他也没用多大劲儿。
手掌从推的动作改为摸,像摸耶耶狗头那样,摸着男人的头顶。他自顾自道:“喔,不是耶耶。”
“耶耶被带出去遛了。”
唇角微妙地翘起一点儿,带着恶作剧的弧度。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耶耶是条狗。
居然把他当狗?
男人觉得好笑,他这辈子第一次被当狗。
居然还挺爽的。
疏密睫毛晃动。
这次,小人妻似乎真要睁开眼了。
男人的情绪变得极度紧张,心跳失衡到一个惊人的频率。
看到对方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双乌黑湿润的眼睛,心脏瞬间被狠狠攥紧,瞳孔跟着放大。
预料中的画面没有发生。
小人妻见到陌生的他,并未受到惊吓,更没有做出惊恐的反应。
而是穿着细吊带裙,黏糊糊地钻进他的怀里。
软绵绵的身躯一触即分,没等男人回神,便听到一声混着鼻音的软糯嗓音:“你身上怎么湿湿的?”
刚睡醒的虞藻喜欢粘着人不放,亲亲抱抱都可以,最喜欢在滚烫的怀里蹭来蹭去。
但他又有起床气。二者结合起来,叫人十分无奈。
陈迟却很喜欢他的小脾气。
和从前任何一次一样,虞藻睡醒后钻进陈迟怀里,正准备撒撒娇、抱一抱,结果挨到冰冷湿润的触感。
全是水。
他赶忙离开,嗅觉敏锐的他眉尖微皱,鼻翼翕动一阵后,神色陡然冷下。
“房间里怎么这么脏?”
他闻到很多乱七八糟的味道。
可原本房间里香喷喷的,都是他身上的软腻甜香。
如今阳台打开,外头乱七八糟的味道随着狂风暴雨灌入,冰凉又潮湿的气息中,混入怪异的泥土味。
虞藻气得不轻。
他仔仔细细地嗅了嗅四周,这股味道愈发古怪陌生,刚刚触摸到的肌肉很熟悉,特别大块且硬邦邦。
和陈迟健壮臌胀、硬块似的肌肉一样。
他冷着小脸,他可没冤枉人
虞藻是爱干净的小男生,一起床,来不及粘人,起床劲儿先犯。
小巧挺翘的鼻尖皱得粉红,身侧拳头紧握,像恨不得给男人邦邦两拳,以解心头之恨。
男人这才发现,小人妻的眼睛湿润明亮、黑白分明,但看人时如隔一层纱雾,始终无法聚焦。
甚至连凶巴巴算账时,都看错了方向。
他……看不见吗?男人神色微愣。
怎么会这么巧。
男人来不及多加思考,瞧见小男生愈发愠怒的面庞,嘴巴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我今天工作太想你,所以赶着回来,身上淋了一身雨。”
虞藻不听,他凶凶地抖着眉毛:“地板肯定都是水,我都不能下床了,我会摔倒,我会很痛”
男人忙道:“我现在去拖地……”
虞藻:“地板很难拖干净”
虞藻摆明了要胡搅蛮缠,他也没想男人真怎么样,只要顺着他的意哄哄他就可以。
他只是单纯想发发小脾气,再被哄两声。
可惜男人没有相关经验,他如临大敌、如芒在背,焦头烂额地想着解决的法子。
又或许他真的有天赋,他深思熟虑片刻:“我用抹布擦,可以吗?”
“我用抹布一点点擦地板,保证把每个角落里的雨水都擦干净,不会让你踩到,也不会让你摔倒。”
男人第一次说这么长的句子。
虞藻眉尖微皱。
声音怎么有点不一样?
但肌肉是一样的……一样硬邦邦。
“等等。”虞藻绷着脸蛋,“手伸过来。”
男人虽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但伸手的动作十分爽快。
他一脸纵容与宠爱,他的小妻子真漂亮,连发小脾气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柔软温热的手指在手臂上滑行,袖口被撩了起来,没有一点阻碍,他们的肌肤触碰在一起。
男人正享受此刻的温存,耳边传来困惑声响:“你的伤口呢?”
男人脸色一僵。虞藻继续摸,口中嘀咕,“这里原来有一个很深的伤口,伤口怎么不见啦?”
“不是这只手。”
男人镇定自若地收回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对准手臂、方才虞藻触摸的位置,他毫不犹豫划下深深一道,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鲜血无声坠落在地。
匕首直直插进血肉,男人皱了皱眉。
还不够深。
他不记得保安手臂上的伤口,所以无法完美复刻,不过按小妻子这话,伤口一定很深。
手指抵住匕首底端,重重地往下摁。他面色惨白,面对剧痛却面不改色,只有呼吸微微凌乱。
一点儿痛哼都没有溢出。
男人拔出匕首,将这只手递了过去:“是这只手,小zao。”
他记得保安与小妻子通话时,喊的是这个名字。他声音微弱,“你再摸摸。”
虞藻摸了摸,果然摸到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但浓郁的血腥味以及手下湿粘的触感,让他面色大变:“怎么这么多血?”
“不是血,是被雨淋的。”男人学着老实人的憨厚言语,笨拙地说谎。
他曾经学过模仿声线,刻意压低声音以及调整声线后,听起来还真挺像一回事的。
“骗人。”淋雨怎么可能会有血腥味呢?虞藻问,“是不是展览现场出了事,有坏人抢劫吗?”
珠宝展览上的珠宝首饰价值不菲,为了巨额利益铤而走险,是常有的事。
尽管现在是法治社会,但仍有不少只要钱才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虞藻虽然坏,也爱耍小脾气,但胆小的他很怕这种坏蛋罪犯。
眼睛因睁大而有些圆润,湿漉漉的眼底充满毫不掩饰的惊惧与厌恶。
男人僵了僵,他“嗯”了一声。
绝对不能被小妻子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虞藻凶凶地骂:“这群人真坏”
老实人平时照顾他这么辛苦,怎么上班还被欺负?
不过虞藻也只敢过过嘴瘾,骂骂这群坏蛋。
真让他做点什么,比如让他帮忙出头,给他一百万个胆子他都不敢。
“抱歉,小zao,我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担心。”男人低下头,滚烫的大掌轻轻搭在虞藻的肩头,他一脸沉醉地将小妻子搂进怀里。
不忘模仿老实人的音色,“可我还是让你担心了。”
“算了,你别拖地了。等会等耶耶回来,让齐煜明拖地。”虞藻又说,“你瞧你,痛得声音都变哑了。”
齐煜明又是什么东西?
男人烦躁地扯了扯唇角,这个房子里还有别的男人吗?
不行,他最多只能接受一条狗,多了不行。
不对,房子里还有别人?这些“别人”什么时候回家?又和他的小妻子是什么关系?
等“别人”回到家中,他们打上照面,他的谎言根本站不住脚,他和老实人一点都不像……
男人咬紧牙关,可惜整容还有恢复期,不然的话,他可以马上去整成老实人的样子。
再顺便改个名。
“不管怎么样,房间还是要打扫的。”男人露出贤惠的一面,他温声道,“小zao,而且麻烦别人不好,我能做的事,不需要别的男人来。”
虞藻点点头:“也有道理。”
他好像使唤齐煜明成习惯了,忘了他们根本不熟。
想起愤怒值,他神色忧愁。
最近他没注意刷,可瞧了瞧齐煜明的愤怒值,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竟然增加了20不止。
可他什么都没干呀?
男人松开虞藻:“我马上打扫房间,对了小zao。”
他不经意地打听消息,“小齐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虞藻老老实实回答:“齐煜明今天好像有很多课,所以把耶耶一起带去学校,遛完狗再回来。至于薄寒的话,我也不清楚,他最近应该很忙吧?搞互联网的都是大忙人。”
0926:【……】
这串省略号什么意思?
虞藻困惑:“我说得不够详细吗?”
0926:【没。】
就是太详细了。
男人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群人回来得晚,他有充足时间。
不过……这个房子是合租房吗?这该死的乡巴佬,居然让他的小妻子住合租房?
还都是男人。
不对,不是男人也不行。
男的女的是人是鬼都不行。
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男人正要去洗抹布,床上的小男生躺回被窝,指着阳台含糊不清地说了声:“记得戴防水手套。”
男人一脸幸福。
小妻子好爱他。
知道他手受伤,还让他戴防水手套,生怕他的伤口沾水感染发炎。
男人温声道:“好,小zao,你再躺躺。等我拖完地,我抱你去洗漱。”
虞藻起床气又犯,他凶巴巴地绷着小脸:“以前手脚那么麻利,今天怎么这么啰嗦”
男人赶忙开始拖地,不愿输给以前的“他”。
上门解决死者妻子的冷酷杀手,如今熟练地台上防水手套,双膝跪在地面,仿佛伺候小皇帝的奴仆,用抹布擦着地板。
想到地面被小妻子踩过,男人一脸幸福。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小妻子趴在床上,一双圆润饱满的小腿高高翘起,在半空中微微摇晃。
足尖粉嫩、皮肤白皙,像娇养在城堡里的小王子。
男人目露怜惜。
他第一次产生,想做个好人的想法。
这么漂亮的小美人,眼睛瞧不见,还没了老公,不知不觉成了可怜的小寡夫。
真让人心疼。
那就让他代替死去的老公,成为小寡夫的新老公吧。
男人这才知道,他的小妻子叫虞藻。
名字真好听。
他想抱虞藻去洗漱,虞藻却嫌弃地撇撇嘴,嫌弃他身上都是雨水的味道。
尽管穿了雨衣、做了多层防护,滂沱雨势下,男人里面的连帽衫无法避免被雨水打湿。
虞藻单独去卫生间冲澡,趁这个机会,男人在阳台冲了一个简单的冷水澡。
洗去身上的怪异气息与血腥味。
再换上男主人的服装。
一想到要穿别人穿过的衣服,还是情敌的衣服,男人十分不爽,但还是忍忍吧……他的小妻子眼睛瞧不见,嗅觉十分敏锐。
保险起见,还是穿老实人的衣服吧。
男人已经开始幻想,日后穿上围裙、做家庭煮夫,全心全意照顾小妻子的画面。
虽然他不会做饭,但他可以学。
男人在卫生间门口等待片刻,虞藻刚推开门,就被迎面抱了起来。
“宝贝,还没洗漱吧?老公帮你洗漱。”
虞藻愣了愣。
陈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直白了?他小声嘀咕道:“乱喊什么呀……”
男人笑着反问:“小藻不是我的宝贝吗?”
虞藻搂着男人脖子,软乎乎的颊肉轻轻蹭了蹭男人的颈窝。果不其然,嗅到熟悉的味道。
唇角高高翘起,骄矜的小脸带着几分得意:“那我当然是宝贝了”
男人胸口泛开细细密密的暖流。
真幸福啊。
有老婆的感觉。
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男人露出有些烦躁的表情。
为什么总有人打扰他和他老婆温存?
虞藻坐在沙发上,接受男人的投喂。
手机铃声响起、挂断,多次后,男人直接把手机关静音。
虞藻眨了眨眼睛:“你不接电话吗?”
“小藻想我接吗?”男人非要这么问,似乎要彰显出他是持证上岗的、经得起考验的妻奴一样。
虞藻随口道:“接吧。给你打那么多电话,说不定有急事。”
现在时间还早,陈迟却早早下班,多半因为手臂上的工伤。
万一对方是公司里的人,要与陈迟谈谈工伤方面的事呢?
这个电话还是接吧。
“不过你去远点的地方接,我等会要看电视。”虞藻抬起小脸,“你打电话的话,我听不清。”
他“看”电视,只能用听的。
若是一旁有人打电话,肯定会影响“看”电视的效果。
男人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好,老婆,你等我回来。”
头顶残余滚烫的触感。
虞藻怔了怔,陈迟怎么突然喊他老婆了?
男人在玄关弯腰,准备穿双鞋子,却蓦地发现,他是爬水管进来的。
这里根本没他的鞋子。
男人随便挑了一双拖鞋,手机屏幕再度响起来电提醒。
他烦躁地眯了眯眼,小心翼翼开门、关闭,按下接通的那一瞬间,神色与语气不耐到了极点。
“有事?”
“你他妈的给我下来”
对方怒不可遏,本就不好的脾气压抑到了极点,“你到底在上面干什么磨磨蹭蹭的?人解决没有,解决完赶紧下来,别浪费时间。”
男人:“我不会下来的,我要陪我老婆。”
“……”对面静默片刻,旋即困惑道,“封景,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据他所知,封景从小到大恋爱都没谈过。
又是从哪儿冒出的老婆?
封景道:“喜酒和婚礼都会补,不过这是之后的事了。封洋,之后见到人记得喊嫂子……算了还是别见了,我怕你觊觎你嫂子。”
电话的另一头,老旧的货车上,封洋的眉头狠狠一跳。他再一次问:“你哪来的老婆?你不是去解决保安妻子的,你……”
他突然明白过来。
封景不会把人家老婆给占了吧?
封洋从小就知道他这哥哥不是个好东西,但也没想到能混账成这样。
他扣紧方向盘,深呼吸一口气,冷冷道:“你不下来是吧?行,我上来。”
“你不动手,我来。”
封景不悦道:“你来干什么?我不欢迎你的加入。这一家子有我和我老婆就够了,你很多余。”
封洋重重吐出一口气,试图唤回对方仅存不多的理智:“我们长一样,你被看到了,我不想因为你露馅。明白吗?这个人必须解决掉,不然会很麻烦。”
封景:“我要和他结婚。”
封洋:“……?”
封景:“你知道吗?我们还养了一只狗,狗狗叫耶耶。我老婆取的名,好可爱。”
封洋:“那不是你老婆。”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别碰你嫂子。”封景淡淡道,“不然,别怪我翻脸。”
“你他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封洋忍无可忍,“你别再像个蠢狗一样发情了我们要马上离开,明白什么叫马上吗?还有,你不是不知道森和小区这里……”
封景:“就是因为知道,我才要留下来。”
他语气低沉,带着缱绻的怜爱,“我老婆这么脆弱瘦小,离了我根本没办法活。我必须留在他身边,为他洗手作羹汤。”
封洋久久没有说话。
半晌,他才憋出一句:“你真是个傻逼。”
虞藻躺在沙发上,边听综艺节目边哼哼。
刚睡醒不久的他,性子骄纵又粘人,在沙发上躺着时,小脸时不时埋进枕头里拱拱蹭蹭,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0926:【……】
但其实已经睡了约十二个小时。
“什么意思?嫌我贪睡?”虞藻也不拱蹭了,他缓缓坐直身,紧绷着小脸解释,“我要睡满12个小时,不然根本睡不饱。而且这不是很正常吗?”
0926:【嗯,正常。】
他哪敢说不正常,【你还在长身体,多睡睡。】
虞藻皱了皱鼻尖,有点无语:“我这个年纪不会长身体了。”
又期待地嘀咕,“不过要是能再长高点就好了。”
虞藻是南方人,176cm的净身高在南方南兴中不算矮。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遇到的人都跟打了激素似的,个个身高直逼190cm,188cm似乎成为标配。
只有他一个小矮子。
还特别瘦。
虞藻毫无设防地躺回沙发上,衣服下摆自然卷起一点儿,露出一小截柔软纤细的腰身。
浑然不知危险正在靠近。
谢珩咬了咬牙,真是个笨蛋
他提醒那么多次,虞藻还跟个小傻猫似的,在这里蜷缩着身体拱来拱去。
之前也是。
他喊虞藻起床,梦境中、现实里,他能做的都做了,可虞藻因为贪睡,就是哼哼唧唧的不肯起来。
谢珩一直不想吓到虞藻。
他知道虞藻胆小,所以最多只敢偷偷摸摸他的小脚,又或者趁虞藻睡着时,闻一闻虞藻身上的味道。
只是这样的程度,虞藻都会敏锐地察觉,又被吓到。
不该敏锐的时候那么警觉,该警觉的时候,迟钝得不像话。
居然还认错了老公。
森和小区有大大小小的鬼魂,他们热衷于吓人,更喜欢看到居民被吓得六神无主的模样。
谢珩不想吓虞藻,但如今,他必须使出点非常手段。
谢珩打算把虞藻弄回房间,方才那人没有房间钥匙,只要房门锁上,除非对方强行破门,应该可以再撑一段时间。
薄寒和齐煜明在赶回来的路上。
“大哥,你必须救救小藻啊”老实巴交的声音混着焦急,“小藻单纯,很容易被骗。这个男人很快会回来……”
谢珩:“闭嘴不是你让我别吓他?”
“还有,我刚刚救你花了不少心思,你别在这里指手画脚。”
要不是为了保住陈迟的魂,谢珩也不会耗费这么多能量。
陈迟讷讷道:“那也没办法啊……小藻胆小,如果你直接吓他,他肯定会哭的。”
谢珩烦躁地扯了扯头发。
他也不是真想救陈迟。
谢珩承认,他存在私心。
陈迟是虞藻的正牌男友,而他的确对虞藻动了歪心思。
谢珩在陈迟的躯体上打了标记。
只要再过一段时间,谢珩就能彻底取代陈迟,成为虞藻的正牌男友。
谁知道意外先一步而来,陈迟身亡。他看中的躯体没了,成为虞藻老公的梦也碎了。
又因为这个标记,陈迟的魂魄与他绑定。
等谢珩能量稍微恢复,找到新的躯体,他被迫与陈迟一体双魂。
真他妈的烦人
不过好又好在,谢珩也能借这个机会,稍微亲近一下虞藻……
前提是,虞藻没有被杀害。
谢珩冷冷警告:“我最后说一次,别打断我的思路。想让我老婆活着,你就闭嘴。”
陈迟本不想说话,但这一刻他不得不纠正:“小藻是我的老婆。”
谢珩懒得理他。
谢珩打算强行把虞藻抓进房间,再把门锁上。
大掌牢牢抓住圆润粉白的肩头,想将虞藻提起来,但他刚刚耗费太多能量,失败了。
对虞藻而言,他感觉到一股冰冰凉凉的触感落在肩头。
虞藻小脸迷茫,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
他将手放在肩膀上,忽的碰到什么冰冷滑腻的触感,他赶紧将手缩回来,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小口小口吹着手心。
好冰……虞藻郁闷地嘀咕。
谢珩也愣了愣,好软……
虞藻郁闷地抖了抖肩膀,想把肩头冰冷的触感甩开,可这股冰冰凉凉的触感像蛇类攀附上来似的,使他的肌肤愈发冰凉。
两个粉润的肩头被透明的大掌握住,指腹隔着衣服磨蹭。
虞藻感觉到有人在揉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他急忙抓过一边的手机,想要起身,却被摁回沙发上。
不长不短的额发朝后散落,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与惊慌失措、却显得无神的眼睛。
满脸无助。
谢珩痴迷地盯着虞藻的脸。
他忽视耳边咆哮着的陈迟的声音,缓缓俯过身,腰间的流苏自然垂落,滑进略微分开的雪白腿缝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