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养大的真少爷强取豪夺by白耳猫
白耳猫  发于:2024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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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柯:………(;一_一)
那对漂亮的桃花眼虽然还红着,但却明显透着一股无语。
“没骗你阿宁,我真这么想的。”段原看着他说道。
“其实你也很喜欢他,是不是?否则你今天就不会这么问我了。”
“况且阿宁你想一想,你对他的纵容和关照,难道还会有谁能及得上吗?”
……确实没有。
他似乎从来没有,也应该不会再对谁这么好,因为从来也没有人这样待过他。
阿行于他,也许自在这个陌生世界见第一面起,便是独一无二的。
“宋洋和我说了今早的事儿。”
段原话锋一转,轻声接着说道,他的说法其实很婉转,略过了宁柯今天上午时难得的失态。
“想一想你那时候的感受,阿宁,也许在那一刻,才是你的心真正想告诉你的东西。”
“……”
今天早上的时候,在意识到阿行替自己挡了那一刀之后,他心神俱震,仿佛灵魂从躯壳中被剥离。
两辈子加在一起,他第一次如此慌乱,因为他在害怕失去。
他似乎无法想象,当自己身旁那只总是摇头摆尾,哼哼唧唧撒娇的小狗的身影消失之后,他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也许又会重新变成那平静的一潭死水。
他不想这样。
阿行总说他想一直黏着哥哥,但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在需要他?
这是宁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活缺不了谁。
但是这感觉却又莫名的不错。
宁柯还在用纸巾按着鼻尖,他沾染着水汽的睫毛垂着,令人有些辨不清神色。
“我妈妈之前和我说,人生不过三万天,瞻前顾后总是很难有结果。”
段原把打火机重新揣回到口袋里,和宁柯一起撑到窗边的栏杆上,看着西京冬日里有些苍白的天空。
“过一天算一天,多一天赚一天,这才是能实实在在抓在手里的东西。”
多一天赚一天……
是啊,自己明明是已经活过一辈子的人了,怎么会想不明白这一点呢?
他不是早就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只会为了自己而活的吗?
像上辈子一样,总想着结果会不会正确,会不会理想,从不会让他快乐。
人生那么漫长,走到最后,结果便显得不再重要。
就像上辈子最后的时候,在彻底坠入江面之前的那几秒,就是他那惨淡的一生中最快活的几秒。
他和阿行在一起的时候是开心的,仅仅这一个理由,似乎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宁柯想到这里,终于松开了按着鼻尖的手指,把掌心里的纸巾揉成了纸团。
手指一扬,便把它丢进了垃圾桶:“谢谢你,小原。”
段原闻言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宁柯的肩头:“我相信你们会是很幸福的一对儿的,一定。”
那天下午,宁柯在医院的走廊里独自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日头西斜,只剩下最后一抹余晖的时候,宁柯才终于回了谢行的病房。
宋洋已经买了晚饭回来,不过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所以他们俩都已经吃过了,但是依旧给宁柯留了一份。
为了不继续做自家宁总和小少爷之间的电灯泡,宋洋已经十分识趣地回到车上了,随时等待召唤。
病房里除了谢行便已经没有人,宁柯坐到床头,终于脱掉了那件在外面摸爬滚打一天而变得灰扑扑的冲锋衣外套,只着一件宽松的杏色毛衣。
美人坐在床边,用白瓷汤匙舀着尚且温热的肉粥,白皙光洁的侧脸在热气的氤氲下竟然显得有几分朦胧。
这张脸似乎无论谢行看多少次,都会难以抑制地为之着迷。
当然,也不仅仅是脸而已。
哥哥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每一处都足以吸引他。
谢行几乎是有些痴迷地看了良久,才终于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因为今天哥哥着实是有些不对劲。
先不说今天下午他一句话没说就夺门而出的事,几个小时过去,哥哥到现在也没和自己说过一句话。
但是看起来,又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因为他进门的时候还对着自己笑了一下。
谢行可以受得了哥哥的冷言冷语,或者再被甩几个巴掌,那不会让他伤心或者退缩,那只会让他爽。
但是哥哥的忽视和沉默,却是他一年前就已经受够了,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想再体会一遍的。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终于伸手揪住了宁柯的毛衣下摆,试探着开口:“哥哥?”
宁柯从白瓷碗上抬起一对漂亮的桃花眼,挤了一声询问的“嗯?”出来。
谢行的小狗耳朵倏地就竖了起来:哥哥理他了!他有希望!
“哥哥要是还有事,就先走吧,我可以自己待着的。”
谢行眨着眼,故作坚强地说道。
小狗不知道什么是绿茶,小狗只知道每次这样哥哥基本都会心软。
宁柯无声地看了他几秒钟,却是没回答好还是不好,而是把喝空了的陶瓷碗重新搁回到桌子上,抬手揉了揉谢行支棱着的额发:
“你是想让我陪你,还是想让宋洋陪你,嗯?”
谢行一时愣住了。
自从一年之前,和哥哥闹过点不愉快之后,哥哥就再也没有摸过他的头了。
这个动作于他而言不仅仅是兄长对弟弟的怜爱,更多的——则是一种归属感。
告诉他自己不是那个在过去十八年期间,无数次被人嘲讽没人要,更没有人爱的私生子。
谢行突然有些想哭。
他眷恋地在宁柯的掌心下蹭了蹭,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想要哥哥……”
谢行原本以为,哥哥会像之前一样怼自己一句:“想得倒挺好。”
但是出乎意料的,宁柯只是收回来了手,从床头柜上抽了张湿纸巾出来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然后不紧不慢地淡声说道:
“那我就不走。”
……Σ(⊙▽⊙”a
不正常,这太不正常了,谢行几乎要以为是因为自己今天失血过多而产生了什么不切合实际的幻觉。
然而下一秒,谢行就感觉这个世界更不真实了。
宁柯把湿纸巾团成一团丢进了病房角落的垃圾桶里,然后单手撑着床头,动作极为优雅地倾过身,十分自然地和谢行额头相抵。
小狗好像突然傻了。
几秒钟之后,宁柯便又重新直起身,自顾自地说道:“没发烧,还不错。”
小狗还傻着,愣愣地看着面前优雅从容的美人,半晌才讷讷开口:“哥哥?”
宁柯正在收拾桌上的几个空了的塑封盒,闻声才回过头,看见谢行明显还没回过神来的神情,就不禁笑了。
怎么回事?他之前听在瑞典的那个合作商说过,阿行在学校里向来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酷哥。
桃花从来没断过,但是他永远八风不动。
他原本还以为这小孩儿成熟了。
但是现在看来,这不还是个禁不起逗弄的小男孩儿吗?
……有点可爱。
宁柯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便怎么表现了出来,他抬手亲昵地捏了捏谢行的侧脸——
自从谢行从瑞典回来之后,他脸上仅存的那点属于少年的青涩便完全褪去了,脸部线条凌厉又俊朗,没有一丝赘肉。
但宁柯这么一扯,那面上的深邃感就骤然消失了。
看起来更像傻傻的小狗,只能任人欺负。
宁柯微微一笑,俯下身逼近了谢行,直到两人高挺的鼻梁都要碰到一起,呼吸也开始交缠,他才终于停下了动作,轻声开口说道:
“乖哦。”

第112章
自从那天在谢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 宁柯默许了谢行的亲近和追求之后,两人的关系虽然有了很大的进展,但是说到底呢——
大部分时候还是谢行向前走九十九步, 宁柯偶尔走一步,然后多数时间止步不前。
但是但凡他主动一点, 就已经足够把这只纯情小狗弄得迷迷糊糊,不知今夕是何夕。
所以直到晚上九十点钟要睡觉的时候, 谢行的耳朵还是通红通红的, 好像马上要把自己蒸熟。
他站在病房的洗手间里,也不知是因为右肩动不了, 还是心里还在发懵, 总之连续几次都没成功挤好牙膏。
直到宁柯颇为好笑地晃悠进了洗手间, 拿过架在漱口杯上的牙刷, 又抢救走了谢行手里都快被挤瘪了的旅行装牙膏。
把牙膏挤好,微微仰起头对着谢行说道:“张嘴。”
在昏黄色的灯光下, 宁柯那张本就秾艳的脸显得更加晃眼,因为淡淡地笑着,漂亮的桃花眼便弯成了一个极为优雅漂亮的弧度。
琥珀色的瞳孔沁着碎光,耀眼又迷人。
让头脑本就不太清醒的谢行更迷糊了,他下意识就听话地张了嘴。
宁柯笑着把牙刷塞进谢行嘴里:“好好刷,一会儿等我帮你擦个脸。”
擦,擦脸?
谢行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他该不会真的是在做梦吧?
下意识就用没受伤的左手狠狠掐了一把右胳膊——
嘶,好痛!不是做梦!
看着傻兮兮掐自己的谢行,宁柯终于无语了一秒。
傻小狗, 都傻了一下午了也没反应过来。
宁柯刚想开口调侃几句,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却在这时突然震了起来。
其实平日里宁柯的手机都是静音的, 能不能接到电话全凭运气,不过今天谢行住院之后,因为他怕错过医生或者公司那边的消息,所以才调成了震动模式。
宁柯随手从口袋里面摸出手机,低头瞥了一眼亮起的屏幕,却是愣了一下,嘴角边原本噙着的笑意几乎是肉眼可察地落了一点下来。
谢行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嘴里还塞着牙刷,只得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哥哥?”
宁柯的眼眸垂着,依旧在看手机屏幕,听见谢行的问话之后淡淡地“嗯”了一声,几秒之后才把手机反扣进掌心里:
“我出去一下。”
宁柯一路走到病房门外,反手把门关上,这才滑动接听,把手机放到了耳边:“您好。”
“您好,宁先生。这里是西京城西新区警局。”
“您作为当事人之一也是受害方,是有权知晓案件进展的,您现在方便吗?”
宁柯微微摩挲了一下细白的指尖,答道:“方便的。”
“好的,宁先生。我们目前对方磊进行了两轮审讯,他一直坚称伤人是因为一时情绪激动,目前也没有进一步的证据显示他是蓄意伤人。”
“……”
宁柯微微低下头,就着医院走廊里略有些惨淡的月光看着自己的指尖出了神。
按照阿行的伤势来说,做伤情鉴定顶多算是轻伤二级。
如果方磊那边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他是被雇。凶伤人,多半最后也就是被拘留一段时间就罢了。
自家小孩儿可是相当于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怎么能就这么善罢甘休呢?
“宁先生?”
许是宁柯这边太久没有动静,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一道询问般的声音。
宁柯这才回过神来,对着电话那头问道:“抱歉,我能问下尸检情况吗?”
“啊——抱歉宁先生,目前这个是不能透露的,如果有了实际性进展我们会来告知您。”
“好的,谢谢您费心了。”
双方又随意寒暄了几句,对面终于“滴”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月光透过窗棂照射在医院洁白的走廊里,无端显得有几分空寂。
半晌过去,宁柯才终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他又拿起手机,随手按亮屏幕后看了一眼时间,这才在忙乱了一整天之后猛然发现,原来现在已经是一月下旬,马上就要到阿行的二十岁生日了。
二十岁啊,也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但是在如今这种情况下,那时他估计还出不了院,自己还能送他点什么呢?
第二天一早,在城西区发生的这件事便如宁柯的预料之中一样不胫而走,经过网络的传播而不断发酵。
由于这次到底是出了一条人命,和从前单纯的商业竞争是两回事,所以舆论很快便发展到了并不太有利于谢氏的地步。
1L:”我说,我现在一看见谢氏集团都要犯ptsd了,这次不会又是什么陷害吧?
2L:可是那个老人是真的不在了哎,什么人会为了陷害一家公司牺牲自己的父亲呢?
3L:emmm,这可说不准呢。
4L:我倒觉得倒也不是完全没法子理解,我们老家那边就是有很多老人到死也不肯跟着儿女搬家,他们观念就是那样的,要是外界再来一点刺激,这种事就不是不会发生。
5L:也对,虽然他们口碑确实一直不错,但是资本家的嘴脸嘛,也不能全信是吧。
6L:但是伤人确实不对……
7L:不过按通报来看不是重伤,估计最后就是私了吧,他们肯定不想这事在网上发酵太久。
8L:没错,那我赌一个下午这个词条就会消失。
9L:那我先来打一个卡嘿嘿。
“秦总,按照容先生那边的意思,他们会在这条舆论上持续推动一周的时间,足以支撑到下次股市开盘。”
秦煜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恰好就是今天的微博热搜广场,他仰靠到转移靠背上,左手还端着一杯热拿铁,右手则正按着无线鼠标的滚轮,百无聊赖地刷着网页。
站在他面前的秘书并不是萨拉,而是一个标准的华国男人,显然并不是腾云总部跟过来的人,而是他在西京招来的新人。
秦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手抿了一口咖啡,浓郁绵密的奶香味儿让他的眉梢不觉舒展了一下。
他放下咖啡杯,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这才问道:“方磊那边提前打过招呼了是吧?”
“是。”,年轻的秘书应道:“我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他但凡还有点脑子,就会留一份和容先生秘书电话通讯的录音备份。”
“但是……”
秘书微微抿了下唇,似是有些犹豫,直到秦煜望过来之后才接着说道:
“以现在的舆论情况来看,形势是有利于他的,他没必要交出这份证据来给自己自找麻烦。”
“如果后续容先生没打算灭口,又或者……动作很快的话,这份备份可能永远都会不见天日。”
秦煜淡淡地“嗯”了一声,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没有动:“所以呢,我已经做的够多了。能不能找到证据摆脱现在的麻烦,那就要看宁柯的本事了。”
他抬手叉掉了微博的界面,又对着秘书随手做了个打发的动作:“出去吧。”
但是出乎意料的,十几秒钟过去,他也依旧没有动弹。
秦煜掀起眼帘,那对浅灰色的眸子平淡地看着他,轻声问道:“怎么了?”
“恕我冒昧,秦总。”
秘书试探着说道:“我之前一直认为,您和宁柯先生应该是竞争关系才对,甚至差不多是——不死不休才对。”
秦煜咂了一下嘴,又品味了一下口中的咖啡香,这才有些懒散地开口:“不至于,但是——也差不多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嗯……那秦总,您为什么还要帮他呢?如果警方按照这个线索顺藤摸瓜的话,找到北美那边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到时候连我们也会有天大的麻烦。”
“这不是……”
秘书适时地住了口,没有说出自己本来想说的那个成语——自寻死路。
雇。凶。杀。人,这在北美不算少见,但是却不是能放在明面上去讨论的事情,况且华国警方对这些事管制更严,要是暴露了——
腾云就可能完全失去国内市场,就连在北美的董事长,都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而在敌对党。派那里落下口实。
他并不觉得秦煜会想不到这点,除非——
他本来就是故意的。
秦煜没有回答,浅灰色的冷淡眸子依旧无声地看着他,直到那名秘书终于开始退缩:“抱歉秦总,我不该——”
“没关系。”
秦煜微微闭了下眼,敛住了那双气势很压人的灰眼睛:“其实我就算实话实说说了,你多半也是听不懂的。”
“我只是觉得,现在我拥有的东西不是最初的我想要的。”
意料之中的,面前年轻的秘书难得的露出来了点迷茫的神色,显然是没有听懂这句话。
秦煜不禁轻笑了一声,又对着他摆了摆手:“走吧。”
随着办公室的门终于被关上,秦煜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闭上眼,把脸埋在了自己的掌心里,试图用黑暗让自己的头脑放空。
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位于北美贫民窟的破败木房子里,窗外风声呼啸,吹得玻璃哗啦哗啦响。
在昏暗的油灯下,那个长相和自己极为肖似的女孩儿用擦了好几次才擦亮的火柴点燃了那根插在三明治上的,从垃圾堆里捡来的蜡烛,然后双手合十,几乎是有些虔诚地开口说道:
“我希望,我和哥哥能够自由。”

第113章
宁柯并没有让公司的公关部花心思去降热搜, 因为他知道只要背后的推手一直存在,那降了也是没有用的,钱只会用来打水漂。
而他最讨厌做无用功。
因为舆论的发酵, 警局那边又给他打过一次电话,让他注意到自己的人身安全, 最好是居家办公,不要再去公司了。
宁柯倒也一点都没有觉得憋屈, 不去公司?那多爽啊, 给宋洋和秘书办的员工多加一份奖金而已,让他们多跑跑就行了。
况且, 这段时间谢行都待在医院, 相比于永远都做不完的工作, 他倒更乐得逗一逗小狗。
其实一开始谢行对这些事都一无所知, 因为宁柯这两天没收了他的手机,打定了主意要让他趁着在医院的时候好好休息。
反正现在西京大学已经放寒假了, 学校不会有急事找他。
谢行对这件事毫无意见,他巴不得哥哥用自己的手机查自己的岗,况且这两天宁柯从早到晚都在陪着自己,他根本顾不上手机的事。
他的眼睛可以二十四小时都牢牢粘在宁柯身上。
宁柯从来都没照顾过别人,但是他学得很快,谢行也是个相当省心的病人,并不需要他做太多事。
然而谢行依旧从这两天仿佛天堂一般的日子里勉强分出来了一丝清明——
宋洋哥这几天来医院找哥哥找得特别勤。
按理来讲,工作上的事不需要频繁地当面报备,所以……就只可能是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
直到他住进医院的第四天,宁柯要回四季湾替他们俩拿几件换洗衣服, 谢行才终于下床从衣柜里翻出了自己的手机和充电线。
因为他右侧胳膊还是不太能做幅度大的动作,所以全程都慢吞吞的。
用左手给已经没电关机的手机插上充电器, 屏幕重新亮起,立刻就开始“噔噔噔”地弹消息。
谢行先打开了微信,实在也是因为段瑶给他发来的消息已经疯狂刷屏了,最新的消息甚至还是在半个小时之前。
“谢行,你看网上的消息了吗?!”
“这都三四天了,你难道是一直在睡觉吗?”
“哥啊,我求求你了哥,你快别睡了,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的啊?”
“总不能是宁哥在抱着你睡吧?”
“啊啊啊啊你快理理我,我哥什么都不肯和我说,我感觉就我被蒙在鼓里!”
“猫猫疯狂挠墙jpg”
谢行虽然知道段瑶的性格远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文静乖巧,但是平时说话也不会这么急冲冲的。
他略有些困惑地接着去翻时间更早的消息记录,直到终于翻到了段瑶发给他的微博链接。
设身处地和宁柯一起经历过谢氏好几次风波的谢行,现在一看见这个黄不拉几的软件就头疼。
谢行顶着那不舒服的感觉打开了微博,看着看着,眉头便越皱越紧。
即便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这个话题的讨论度却依旧居高不下,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因为警方的通告里只写了案件的基本情况,并没有进一步的说明,所以网友们的猜测和推论五花八门,更不乏有情绪激动的人想要落井下石,骂得非常难听。
毕竟在道德上谴责别人总是能让很多人获得无与伦比的快感。
谢行虽然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但要是哥哥受了欺负,他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了的。
但是这一次,那种莽莽撞撞的愤怒并没有冲昏他的头脑。
他要帮哥哥。
谢行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就在网上摸清楚了事情始末,拜那群万能的网友,现在他连方磊家到底有几口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方磊的学历不算高,只勉强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之后偶尔会出去打工,但是大多数时间还是在家啃老。
他成家也很早,甚至还有一个快要十岁的女儿。
女儿吗……
但是前几天在城西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见他的其他家人。
谢行看着手机屏幕,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几下,他沉吟半晌,终于从联系人里翻出来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宋洋哥,我想问一下,你能暂时把哥哥拖住吗?什么理由都可以,几个小时就行。”
“是我自己有点事要做,不危险。”
“嗯,好的,非常感谢。”
他挂了电话,又想了几秒钟,终于也给快要发疯的段瑶发了一条消息出去:“城西区地铁站。”
谢行住的医院是距离城西老居民区最近的一所公立医院,所以从病房里溜出去到地铁口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
而段瑶恰好正和朋友在附近的购物广场瞎逛,谢行到的时候恰好看见她气喘吁吁地从地铁口里冲出来,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她今天没有化妆,只涂了一点用来提升气色的裸色调的口红,染成栗色的头发随意披着,穿着短款的羽绒外套和直筒牛仔裤,看起来格外温柔和平易近人。
段瑶终于站定在谢行面前,叉着腰缓了几口气才终于开口问道:“你终于醒了啊哥?”
这句话一说出来,她那浑身原本文静温和的气质便一下碎了个精光。
谢行叹了口气:“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段瑶一愣:“啊?”
天啊,这太阳可真是打西边出来了,这大少爷向来独来独往,冷漠无情,只有在宁哥在的时候才会开始装柔弱。
居然有朝一日还会找自己帮忙?
但她还是应了,两人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十五分钟之后,便到了城西区的老居民区。
自从上次城西区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之后,似乎有不少人觉得这里不太吉利,搬家的进度也加快了,现在看起来人烟便更加稀少。
只能偶尔听见几声犬吠,还有看见人来便开始飞快逃窜的野猫。
谢行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方磊家,在敞开的大门附近找了一个蜂窝煤堆蹲在后面,看起来就偷感很重。
“……”
段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看起来像是大事,于是也就没多说什么,也安静地蹲在了他身边。
几分钟之后,门内也依旧毫无动静。
段瑶终于有点忍不住,压低了声音用气音问道:“你在干什么?”
谢行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头,示意她别说话,而下一刻,那扇老旧的木门便“嘎吱”一身被推开了。
从门内走出来一个女人,从眼神来看,她原本应当是极为年轻的。
不过和严姝一样,岁月和连年来的操劳在她脸上留下了浓重的痕迹。
而且——她应该也远没有严姝幸运。
谢行看着她走到了距离他俩几步开外的地方,从大门前的空地上弯腰抱起来了一颗被冻得梆硬的白菜。
西京地处北方,有不少人家还保留着冬天屯菜的传统,白菜土豆大葱都很常见。
不过……这个看起来不太像是能吃的样子。
段瑶正皱眉看着,却没想到下一秒,身前的谢行就突然站了起来,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杵在段瑶面前,活像一堵人墙。
不仅把段瑶吓了一跳,这么突然冒出个男人来把女人也吓得浑身一抖,手里的冻白菜都被吓得掉到了地上,咕噜噜地滚远了。
“您好。”谢行终于十分决绝地开口:“关于您丈夫的事情,我想和您谈一谈,多少报酬都可以。”
五分钟之后,谢行和段瑶排排坐在了客厅里的两把矮凳上。
说是客厅,充其量也就是一间宽敞点的房间,沙发餐桌电视机,十分拥挤地塞满了空地,不过收拾得倒也十分整洁。
女人给两人端来了两杯热水,之后便动作十分拘谨地坐在了他们面前。
“之前警察已经来问过我们一次,不过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性子平时就比较冲动,能做出那种事不算奇怪。”
还没等谢行开口问什么,她便有些局促地开口说道。
不过和方磊比起来,女人的谈吐显然要好许多。
谢行没有喝那杯水,只是握在没受伤的左手里。
“我知道。”
半晌,他终于慢吞吞地开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比平常温和:
“我只是想问问,您家近几个月有来过陌生人吗?”
女人皱了皱眉,显然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不过还是答道:“没有。”
几秒钟之后,她又问道:“你们是……警察,还是记者?”
闻言,段瑶下意识悄悄瞥了一眼谢行,但是他面上依旧十分镇定,他对着女人用手机出示了一下谢氏成立的一笔助学金的证明材料,这才接着说道:
“我们是西京一家助学组织的工作人员,听说了你们家的情况,想要资助您女儿读书。”
段瑶:……好家伙。
女人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但是谢行他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接着说道:
“所以我们需要尽可能多的了解你们的家庭情况,包括孩子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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