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前,男友从无限流回来了by天灵根
天灵根  发于:2024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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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能让这个人再见盛明盏。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裴南玉拉起虚空之弦,毁灭力量转瞬射出——
“轰!”
两股力量迅速碰撞在半空之上,冰蓝色光华自傅凭司无名指间爆发!
一阵几近灼热的触感从戒指上传出,傅凭司单手开车,抚摸到无名指戴的戒指,反应及时:“宝宝……”
夜色将深,大道上没有其他车辆。
傅凭司一个甩尾,避开前面轰然砸落下来的巨大山石,冲了过去。
裴南玉见到他的一击被盛明盏留给傅凭司的力量所抵挡,眸中满是嫉恨:“傅凭司……”
他要杀了这个人!
第二次遇袭后,傅凭司思量瞬息,意识到在上三区的确还隐藏着一个神秘的存在,试图要他的命。
傅凭司查看周遭的地图,很快在下一个分岔口驶向左侧。
又是一道几近毁灭的攻击席卷而至。
在这一刻,傅凭司抬手按住无名指上的戒指。
冰蓝色的光刚冒了个头出来,就被委屈巴巴地按了回去,然后归于平静。
面对即将追上来的袭击,傅凭司冷静地踩死油门。嘈杂声扬长而起。
裴南玉站在山林之上凝聚力量,察觉到盛明盏留下的力量像是已经消耗殆尽般,唇角露出微笑:“傅凭司,他也只是怜悯你而已。”
“不值一提!微不足道!一个玩物!捏死算了!”
裴南玉手掌微抬,再一松:“只有我……才跟他出双入对!”
黑暗的侵蚀与毁灭几乎铺天盖地,却又只是凝聚在陆城十一区附近,然后轰然爆发!
裴南玉露出微笑,却在转瞬过后,赫然凝住笑容。
冰蓝色的光再次爆发,笼罩了那辆疾驰的车辆。
与此同时,一支携卷着吞噬力量的规则之箭破开虚空,激射而至!
裴南玉听见了心脏上传来的一声碎裂声响。那枚镶嵌在他心脏上的冰蓝色子弹被瞬间吞噬殆尽。
规则之箭射透他的心脏,然后穿过他的身体。
裴南玉被射穿心脏,却不管不顾地捧起消失在自己心洞上的那点儿冰蓝色光华。
吞噬力量将最后一点冰蓝色的光彻底吞噬。
裴南玉低头,伸手掏进自己心口上的血洞,却什么都没有掏得出来。
那枚留在人类表达爱欲的部位上的子弹,没了。
那是盛明盏送给他的东西,就这样没了。
凭什么……
凭什么傅凭司就能得到盛明盏最完整的守护规则?
凭什么他连一枚子弹都留不下来?
守护规则,被守护的人遇见生命危险,越是强大的攻击,守护的力量就越强大。
裴南玉狼狈地跪在山林间,伸手往自己心脏上掏了一遍又一遍,神情间依旧不太甘心。
然后,他手上依旧什么都没有。
那枚子弹被彻底毁掉了。
好半晌后,裴南玉跌坐在地上,盯着自己逐渐恢复如初的心脏。
上面已经没有子弹镶嵌的痕迹。
“杀不死我的……”
裴南玉道:“没有人能杀死我。”
在生前,他作为天眷者,拥有复原的能力。在死后,他作为异种,拥有毁灭的力量。
他是新生,也是毁灭。
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杀死他!
裴南玉低语:“傅、凭、司。”
另外一边,傅凭司将车停在动物园附近,下车进入园中。最终,他停在当初【动物世界】与上三区交界处的边缘。
傅凭司拿起手中的名片,安静地打量了片刻。
这张名片,与上次他见过的那张名片有细节上的差异。
怎样会造成这样的细节差异?
这是一张一次性的消耗品。
傅凭司垂手撕开这张名片。
周遭的环境赫然一变。
一群玩偶兔子跳出来,在傅凭司面前跳舞。
紧接着,一只小山般的兔子跳出来,脱口而出:“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欢迎灯灯大王大驾光临……”
红眼睛兔子没有见到灯灯大王,反而见到一个戴着灯灯大王戒指的男人。他迷茫了下,继而改口道:“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欢迎灯灯大王的王后大驾光临!”
傅凭司问:“何有用?”
兔子“咻”的一下,变成身穿背带裤的银发小男孩。何有用开口应道:“灯灯大王的王后,你找我有事吗?”
傅凭司道:“你知道我是谁?”
何有用道:“当然知道啦,你手上戴的戒指,是灯灯大王托我打造的。”
傅凭司应了声,语气艰涩:“何有用,你知道要怎么找他吗?”
“啊?”何有用的兔耳朵飞快旋转起来。
傅凭司说:“因为一些事情,他很生气,很失望,我找不到他了。”
“真的吗?”何有用盯着傅凭司手上的戒指,纠结了下,慢吞吞地道,“可是,灯灯大王把家门钥匙都留给你了,他真的对你很生气吗?”
傅凭司闻言,触碰到无名指处的戒指。
何有用问:“你们吵架了吗?灯灯大王很不好哄的。”
傅凭司摇头道:“我们没有吵架。”
何有用动一动兔耳朵,眼里透着茫然:“不太懂。”
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了,为什么很生气,又没有吵架呢?
“我这里有一件可以达到任何地方的规则物品,你有钥匙的话,就可以回家。”
何有用蹦蹦跳跳地走进城堡。
半分钟后,他将傅凭司带到一扇类似于电梯的门前。
何有用抱起本子,犹犹豫豫地问:“灯灯大王的王后,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傅凭司怔住,接过本子,翻开一页,正好看见盛明盏的笔迹。
暴君(傅灯灯)。
傅凭司翻页的手顿了下,继续往后翻了几页,问道:“我签在哪里?”
何有用凑过来帮忙翻页时,吸了吸鼻子,惊讶道:“灯灯大王的王后,你怎么受伤了?”
他走近之后,嗅见一股血腥气。
傅凭司说:“不碍事。”
何有用重新翻到第一页,开口道:“灯灯大王的王后,你就签在这一页吧。”
灯灯大王给他签了两次签名,一次是“暴君”,一次是“傅灯灯”。
傅凭司落笔在下方,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在后面补充了半句话。
傅凭司,灯灯大王的王后。
何有用接过签名本,看到傅凭司的签名,眉眼之间看起来很高兴,高兴得兔耳朵像小风扇一样旋转。
傅凭司说了一声谢谢,站在门前,看见了这件规则物品的使用说明。
【快乐兔子的任意门。】
【有了这扇任意门,你可以去到想去的任何地方。私人场所,请注意礼貌和隐私,需要有钥匙才能进哦。】
【关上门,再打开门,就是你的心之所向。】
门的左上角,画了一只快乐的红眼兔子。
傅凭司走入门内,关上门。
周遭的环境陡然变得安静,不算太宽敞的环境里,他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傅凭司抬手握住门把手时,下意识屏住呼吸。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之后,外面是朦胧的迷雾,就如同他曾经做过的那些梦境般。
迷雾厚重,伸手不见五指,找不到出口,也看不见来处。
当傅凭司走出任意门,身后的门缓慢地消失在迷雾之中。
他没有回头,径直朝着前方找路。
迷雾深处,逐渐被分开一条仅供一人通行的小道。
傅凭司朝着小道深处奔去,直至见到那座隐藏的城堡。
城堡大门紧闭,漆黑又幽静。
傅凭司抬手推开大门,按照梦境中的路线走上楼梯,拾阶而上,来到顶楼的房间。
到了房间里面,当他看见安静睡在床上的盛明盏时,僵立了良久,呼吸有些沉重。
下一秒,在傅凭司身后聚拢而来的迷雾推了一把他的后背,傅凭司脚下被绊住,整个人跌倒在床边。
傅凭司屏住呼吸,以手撑在床边,尽量保持安静,不想惊扰到躺在床上睡觉的盛明盏。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眸光,忽然变得有些紧张。
因为盛明盏的眼睫轻颤了下,继而睁开眼来。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与他对视上了视线,内里无波无动。
盛明盏坐起身来,看向跌倒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冷淡地问:“你是谁?”
傅凭司宛若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咽喉,窒息得说不出话来。他艰涩道:“我叫傅凭司。”
盛明盏没什么反应,盯着傅凭司看。
好一会儿后,他开口道:“你看起来很痛苦。”
“我……不痛苦。”
傅凭司注视向他,迟疑地问:“你现在痛苦吗?”
如果不痛苦的话……
傅凭司下意识想要藏起自己戴戒指的那只手。
盛明盏早就注意到了傅凭司无名指上的戒指,和他手上的戒指是一对。
对戒,戴在无名指上的,是婚戒。
而且,他从傅凭司的戒指中感知到他的规则力量。
盛明盏抓住傅凭司想要藏起来的那只手,扣住十指,淡声问:“躲什么?”
傅凭司收了所有力气。
盛明盏继续问:“是我忘记了你,把你抛弃了,你才这么痛苦的吗?小可怜?”
傅凭司呼吸微缓:“不是,是我做错了事,我惹你生气了。”
理智和感情被他放在了天平的两边,但是从小到大常年累月的克制和压抑,让他忽略了感情本来就不该被摆上天平去衡量。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我应该没有生你的气。”
盛明盏抓着傅凭司的手,反手触碰到自己的心脏,语气依旧冷淡:“我感觉这里很开心,因为见到你,它的心跳加快了些。”
就算记忆都被消磨,但爱意永远不会消散。

盛明盏面无表情地说:“无论发生了什么,等我记起来再跟你说。”
他伸手将人拉到床上,碰到傅凭司的后背。
指尖染上了湿漉漉的鲜血,盛明盏不自觉地蹙了下眉,连此刻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盛明盏垂手帮忙给傅凭司治好伤,盯着傅凭司,直白道:“下次不要受伤。”
他感觉自己的心莫名钝痛。
傅凭司感受到盛明盏的气息,轻声说:“好。”
“盏盏,今天是你的生日。”末了,他道,“生日快乐。”
虽然……这个生日过得真的很糟糕。
盛明盏不知道外界今天是他的生日,听见傅凭司的话,神色恍惚了下,问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吗?”
傅凭司道:“3月3日。”
盛明盏没什么反应,只道:“确实是我的生日。在我的记忆里,我已经很久没过过生日了。我的上一个生日,你在我身边吗?”
傅凭司应了声。
“那我们做了什么?”盛明盏问。
傅凭司回想起盛明盏的上一个生日,解释道:“上午,你在学习。下午,你在学习。”
那时候,距离七月高考还剩下五个月时间。
“我这么爱学习?”盛明盏问,“那晚上呢?”
傅凭司道:“晚上,我原本是想带你出去约会的,后来你说你还有一套卷子没做完,让我就在家里给你过生日。”
他在家中做好晚餐,定了蛋糕。
吃晚餐,吹蜡烛,然后许愿,吃蛋糕……盛明盏的上一个生日仪式很寻常、很平淡,但是却很开心。尤其是跟今日今时相比,去年的生日方才难能可贵。
那天,盛明盏做题到深夜快十点。
他去催人洗漱,早些休息。
盛明盏做完题后,把卷子丢给他对答案,然后起身去浴室洗澡。
等他对完答案,盛明盏也刚洗完澡,穿着衣服出来。
“宝贝,你错了一道题。”
他听见响动,头也没抬,出声唤盛明盏过来。
盛明盏过来的时候,带来一身清新的洗浴淡香,然后凑近过来问他。
他微微敛息,目光落在盛明盏处,呼吸乱了下。
大概是盛明盏没有找到自己的睡衣,胡乱套了一件他放在浴室置物架上的衬衣。
衬衣宽大,下摆堪堪遮过腿根。
盛明盏的皮肤本来就白,因为热气的熏染,白净的肤色透着些淡淡的粉色,双腿笔直而修长。
“是这道题,有个步骤错了……”他顿了下声,开口道,“改一下就行了。我先给你吹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呼呼”响起,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莫名躁动。
帮盛明盏吹完头发后,他伸手理了理面前人的额发。
下一秒,盛明盏桃花眼微弯,凑过来亲了亲他的唇角,语调轻缓:“哥哥。”
他抬起的手握住盛明盏的后脖颈,低头吻上去。接吻的声音响起,温柔又绵长。
唇分时,他呼吸克制地说:“宝宝,不早了,睡觉吧。”
“真的吗?”盛明盏靠过来,按住他起身的动作,跨坐在他身上,像调情一样,轻轻哼声地问,“不做吗?哥哥。”
“你是不是不行啊?”
盛明盏欲起身:“那我去做卷子了。”
他将人拉回来,呼吸微乱:“不做卷子。”
盛明盏神色无辜:“不做卷子,那做什么?做我吗……”
按住怀中人的腰,他低下头去,堵住了盛明盏余下的话音。
在上次生日的过去一年里,他们从牵手到约会接吻,一直都是循循渐进的,并没有一步到位。
自从那次之后,食髓知味的两个人才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傅凭司回过神的时候,听见盛明盏在问是什么生日礼物。他隐去中间的细节,出声道:“一系列的全套高考资料。”
盛明盏从这些细节之中拼凑出过去的细节,开口道:“你真可爱。”
对于一个爱学习的人来说,收到高考资料这份礼物,是最开心的一件事了。
“今年的生日……”
傅凭司又想到些什么,神色落寞了瞬息。
盛明盏起身下床。
随着他的走动,那些笼罩的迷雾逐渐散开。他淡声道:“那就给我做一个生日蛋糕吧,时间会停留在这一刻。”
厨房里,盛明盏倚靠在门口,看着在里面忙碌的人。
傅凭司做了多久的蛋糕,盛明盏就看了有多久。
蛋糕成型之后,傅凭司走过来说要让他闭上眼。
盛明盏看了一眼,虽然觉得没有闭眼的意义,却还是下意识听傅凭司的话,将眼睛给闭上了。
闭上眼后,盛明盏的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清晰起来。他察觉到傅凭司拉起他的手,将他牵到桌边,让他坐下。
一分钟后,傅凭司才说:“好了,睁眼。”
盛明盏睁开眼来。映入他眼帘的,是放在他面前的蛋糕。
蛋糕不算小,也不算大。
这里情况特殊,厨房里的食材很少。傅凭司只能用尽可以用的食材,做出这个蛋糕。蛋糕的颜色是白色为底,最上面的一层点缀了一种蓝色的果子。
盛明盏看向蛋糕上写的字,问道:“灯灯……是我吗?”
蛋糕上写着:祝灯灯所有的生日都快乐。
傅凭司道:“一盏明灯,这是你自我介绍的时候,对我说过的话。”
盛明盏应声说:“从我有意识和记忆的时候,我就在孤儿院里。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在我小的时候,学到一篇课文,上面说万家灯火,每一盏灯背后都是一个家庭。但是,我没有家,所以我就做我自己的一盏明灯。”
“在我十八岁以前,没有人给我过过生日。”盛明盏道,“在我十八岁那一年,所有人的家都变得支离破碎。”
执政署是基地里最高的建筑,他最喜欢的一件事情,就是夜里站在办公室里,看着基地里亮起来的万家灯火。
盛明盏问:“我们的家呢?”
“我们的家……”傅凭司轻声解释,“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里距离你读的大学不算太远,热闹繁华。家里,我们还有两个‘孩子’,一个是不爱说话的小熊,一个是只会吵你、还爱吃糖的漆黑坛子。”
“我离开的时候,叮嘱了那些人,会帮忙喂孩子。”傅凭司道,“你不用担心。”
两人说话间,插在蛋糕上的蜡烛开始燃得见底。傅凭司解释道:“你先许愿。”
盛明盏:“希望下次的生日在家里过。”
他低头吹灭蜡烛。
吃蛋糕的时候,傅凭司帮忙切了蛋糕。
盛明盏拿起叉子,尝了一口蛋糕。意想之中的寡淡无味并不存在,他又尝了一口,确认自己的确吃到了蛋糕的味道。
盛明盏依旧面无表情,拿叉子的手却顿了下。
“你跟我说,甜味带来开心。”傅凭司问,“你现在开心吗?”
“不知道,感觉不到。”
盛明盏抓住傅凭司的手,重新按回自己的心上,道:“但它现在又跳得快了些。”
傅凭司静心感受道:“的确。”
两人吃完蛋糕后,没多久,盛明盏又回到了顶楼房间里睡觉。
等傅凭司收拾过厨房,回到房间,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沉睡的睡美人,涌上来的情绪让他心里传来钝钝的疼痛。
不多时,迷雾重新涌过来。
有字浮现在傅凭司面前。
【睡。】
于是,傅凭司放缓了一切动作。
【睡床上。】
傅凭司坐在床边,轻轻地握着盛明盏的手,轻声哄说:“宝宝,你先睡。”
【哦。】
傅凭司守了很久,快到天亮,他才勉强闭眼休息了一会儿。
盛明盏醒来的时候,他盯着傅凭司握住他的手和无名指上的戒指看了好一会儿,又捏了捏傅凭司的手,随意地把玩起来。
傅凭司趴在床边,醒来后下意识问道:“宝宝?”
旋即,他彻底清醒过来。
盛明盏坐在床上,冰蓝色的眼眸盯着他,若有所思:“原来,你一直叫我‘宝宝’?”
昨天,他就没听过傅凭司对他的这个称呼。
盛明盏问:“从来没人叫过我‘宝宝’,你怎么叫我‘宝宝’?”
傅凭司面对盛明盏冷淡若冰的视线,似乎有些难为情般,低声说:“因为你是个漂亮宝宝,是个可爱宝宝,是世上最受欢迎的宝宝,没有人不喜欢你。”
盛明盏依旧没什么反应,依旧盯着傅凭司的嘴唇。
他的心不自觉地跳快了下,问道:“怎么不上床睡?我们不是合法的正当关系吗?”
傅凭司呼吸滞了滞,解释说:“你现在的情况下,我怕太过亲密会让你觉得冒犯。”
“过来。”
盛明盏以一种命令的语气,将傅凭司带过来,试探性地蹭了蹭面前人的唇角,开口道:“试过了,没有觉得冒犯。”
“亲起来很软,很好亲。”
盛明盏的话直白至极,一点儿也不拐弯抹角。
他盯着傅凭司,冷漠地说:“叫我宝宝。”
“宝宝。”傅凭司依言照做。
盛明盏看起来没什么变化,淡淡地应了声。下床时,他对傅凭司道:“我今天听不见你说的话,要说话的时候,记得站我面前才开口。”
傅凭司的心情宛若一下子从天堂坠入地狱般,一颗心被紧紧地攥了起来,痛得无法呼吸。
盛明盏直白至此,失忆的他没有任何的掩饰,不知道去掩饰些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掩饰。
直到他换好衣服,坐在窗边,安静地发呆了很久,回头时看见傅凭司,问道:“你看起来怎么又这么痛苦?”
傅凭司摇头说:“我不痛苦。”
盛明盏直直地盯着他,猜测道:“因为我今天听不见?”
傅凭司没有说话。
盛明盏道:“我昨天失去味觉,今天失去听觉,明天失去嗅觉,后天失去触觉,大后天失去视觉。你每天都要这么痛苦吗?”
傅凭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那今天你的味觉是恢复的?”
盛明盏不予置否。
傅凭司下楼给盛明盏做了早餐,按照一般的正常口味。
盛明盏对于这顿早餐,评价道:“味道很好。你是厨师吗?”
“我是你一个人的厨师。”
傅凭司低头说话,导致盛明盏没看清这句话的唇语。他又重新问了一遍。
傅凭司抬起头来,字正腔圆,解释说:“我不是厨师,只是喜欢下厨。”
这一整天,盛明盏除了一日三餐会下楼之外,他总是坐在顶楼的窗前发呆,安静地看着窗外。
直至日落月升,他才收回目光。
盛明盏上床时,看见守在床边的傅凭司,开口道:“你可以上床来睡觉,我不觉得冒犯。”
傅凭司迟疑地应了声,来到盛明盏旁边坐下。
盛明盏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觉。
好半晌后,他睁开眼,道:“亲我。”
傅凭司听见这个要求,看着盛明盏,安静地倾身,吻了吻盛明盏的唇角。
这时候,盛明盏问:“我们是合法关系,除了亲吻,还做过别的事吗?”
傅凭司应声说:“做过。”
盛明盏拉住面前的人,直白道:“做一下。”
做一下……
傅凭司道:“那是比亲吻更加亲密的事情。”
盛明盏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依旧冷漠。
傅凭司轻叹了一声,就算之前设想过再多,真正看到盛明盏现在的目光时,他依旧觉得心动。
但他没有从这双冰蓝色的眼眸之中,看到任何的欲望。
傅凭司低下头去,从盛明盏的唇瓣吻到喉结,再到胸膛与腹部,然后继续往下。
盛明盏觉得很奇怪,他整个人像是被傅凭司掌控住了。
他想要让傅凭司抬起头来,让傅凭司开口说话,不要含着他,伸出手时却按住了傅凭司的头,有些失控。
结束时,盛明盏的眼尾泛着薄红。
傅凭司帮忙擦拭干净后,想去亲盛明盏,然后被盛明盏推了下。
他从盛明盏的面无表情中看出一点嫌弃的意味。
“我去洗个澡。”
傅凭司喉结微滚,丢下这句话就进了浴室。
盛明盏听不到浴室里的声音,自然也没有听见傅凭司喘得有多好听。
盛明盏闭上眼,睡着了。
第三天,他失去的是嗅觉。
让傅凭司帮忙的时候,结束后他懒洋洋地允许傅凭司浅亲他一口。
第四天,盛明盏失去的是触觉。
这一天,他什么都不想做,不想亲吻,也不想让傅凭司咬他。
第五天,盛明盏失去的是视觉。
早上醒来的时候,盛明盏突然说了声:“小朋友,你怎么这么大胆?”
傅凭司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开口问:“你记起我了?”
盛明盏道:“一号实验体,十八岁的小可怜儿。”
盛明盏每一天的状态都不太一样,根据傅凭司的观察,他的记忆好像在逐渐恢复。
大概是昨天恢复的记忆很讨厌,很难过,盛明盏带着连他也不想理会了。
“我……”
傅凭司语气干涩,神色恍然:“好久不见,哥哥。”

今天,盛明盏没有视觉,冰蓝色的眼眸没有焦点,却依旧漂亮。
傅凭司屏住呼吸,抬起手来,在盛明盏面前轻轻地挥了下。
下一秒,盛明盏却能准确地抓住傅凭司的手,问:“做什么?”
“你的眼睛今天看不见。”傅凭司的声音顿了下。
“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听得见,摸得到,感受得到。”
盛明盏松开手,下了床道:“恢复力量的过渡时期而已,不用担心。”
傅凭司跟上来:“我可以当你的眼睛。”
他牵住盛明盏的手,往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傅凭司去做早餐。
盛明盏坐在餐桌前,安静地听着厨房的动静。
开火的声音,碗勺碰撞的声音,流水的声音,以及傅凭司的声音。
盛明盏问道:“后来,你的力量有再失控过吗?”
傅凭司道:“偶尔。”
吃完早餐后,傅凭司牵着盛明盏回到顶楼房间。他知道盛明盏喜欢坐在窗前发呆,就将人带到了窗边,陪盛明盏一起坐在那里。
窗户半开,天光入坠,笼罩在盛明盏周身,犹如入世却依旧疏离的神明。
傅凭司能够感受得到现在这种记忆状态的盛明盏很厌世,厌世到了一种极点。
好半晌后,傅凭司开了口:“哥哥,我可以跟你说说话吗?”
“说什么?”盛明盏回过头来,却没有看傅凭司,似乎有些无奈,“说我们的过去吗?可我还没有想起来,你会伤心吗?”
“我没有伤心。”
傅凭司道:“说你的过去,那些我没有参与到的过去。”
“让我想一想。”
盛明盏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虽然你十八岁见到我的时候,我是一个孤家寡人。但是,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我还是有一些朋友的。”
高中时代,长得好看、学习好、脾气又好的人通常是很受欢迎的。
盛明盏是学习委员,他的高中生活是很开心的。他和很多高三生一样,对未来充满美好的憧憬。
这一切都毁在一场天灾之中。
3217年6月,太阳坠落,世界陷入七十二个小时的永夜状态。
盛明盏道:“我的觉醒,源自于一场意外。我们回宿舍收集物资的时候,余震来临,我为了救人,被镜子碎片划伤,当天晚上发了一场高烧。”
永夜状态后,怪物随着太阳的重新升起而爬了出来。
很多老师和学生死在了怪物的口中。
学校里的幸存者逃了出去。
那时候,大家以班级为集体。
班长对他们说,一定会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的时间。
交通瘫痪,城市沦陷,怪物肆虐。
他们又是一群还没有全部成年的学生,路上自然会很艰难。
他们距离学校越来越远,一路上不断有人单独离开,也有人死在怪物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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