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盏是个美人,除了美貌,身无长物。
他出现在下三区,为了生活,勾搭上一个可以保护他的男朋友。
男朋友长得帅,能打能跳身体棒。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喜欢他。
后来,这个男朋友失踪了。
盛明盏找了个新的预备对象。
在搬家前,他“言辞诚恳”地写了一封分手信。
然后,在拉着行李打开家门时,他撞上失踪三个月回来的男朋友。
男朋友站在门口,没什么变化,就连望向盛明盏的目光里,依旧如初。
他盯着盛明盏身边的行李箱,眸色幽深地问:“宝贝,你要走吗?”
这时候,距离那个预备对象来接盛明盏,还有十分钟。
回来的男朋友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变化。
亲密相处过后,盛明盏推翻了这个错误认知。
男朋友在抱住他的时候,身体变得更冷了些。
在他身上,男朋友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男朋友对他的占有欲比从前更强了些。
男朋友偶尔消失,身上会有伤。
除了这些,男朋友还是那个男朋友,爱他爱得要死。
直到有天夜里,盛明盏醒来,穿着男朋友的白衬衣,踩着冰凉的地板,来到书房门口,听见男朋友在对谁说话。
“怪物”、“不要留”、“解决了吧”、“把它关起来”、“血迹清理干净”、“不要吵醒我的宝贝”。
盛明盏往后退了半步。
然后,他被男朋友给发现了。
男朋友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他之前写的分手信。
男朋友问他:“宝贝,你要分手吗?”
盛明盏心想:哦豁。
食用指南:
小白文笔。
认知即合理。
主角有万人迷属性。
攻喜欢叫受“宝宝”,受喜欢叫“哥哥”。
架空背景,幻想题材,世界观私设如山。
内容标签: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异能 升级流 正剧
主角:盛明盏,傅凭司
一句话简介:回来的男朋友好像没什么变化。
立意:困难再大,也要努力活下去。
联盟大学,研究系。
“据记载,第一个小型迷雾出现在89年,面积约等于我们这个教室的一百倍大小,吞噬了当时刚发展的上城一区。”
“从那以后,被迷雾吞噬的地方越来越多。直到213年,一位研究学者提出迷雾切片技术,成功捕捉到一片儿迷雾。就此之后,迷雾研究学才逐渐走入大众视线。”
“让大家不再惧怕迷雾,这也是我们这一门课程开设的初衷。”
讲台上,头发花白的教授转过身去,正在板书今天的教学内容。
教室里,有人在光明正大地玩通讯器,有人把课本立起来藏着抠自己的眼珠子,有人在认真做笔记。
快下课了,大家都归心似箭。
教授苦口婆心:“虽然快下课了,但我们还是该坚守最后一分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学校里响起下课铃声,欢快又活泼。
教授还没有喊“下课”,教室左前方忽地传来一声重响。
原本趴着上课的一位同学猛地跳起来,像一只人形蜥蜴般,双手双脚趴在地上,迅猛地朝着门口外面阴暗爬行。
“干饭!干饭!我要干饭!”
这个男生以千米冲刺的速度,爬出了教室。
教室安静了三秒钟。
估计那位同学已经爬到食堂了,教室里才响起一道阴阳的声音:“你们来自于下三区的同学,还真是特立独行呢。”
说话的是上三区海城守卫部某位副部长的儿子。寇铭向来不喜欢这群来自于下三区的同学。
上三区,下三区,有着严谨且分明的界线。地上地下,宛若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联盟大学是一所开放且包容的综合性大学。”
讲台上的教授听见寇铭的话,扶了下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谁也不能歧视来自于下三区的同学啊。尤其是你,寇铭。”
寇铭闻言,撇了撇嘴。
看他神情,显然是没有把教授的话放在眼里。
“好了,下课吧。”
教授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抄起教材,用两条腿走出了教室大门。
教授一走,原本安静的教室响起尖叫:“我的眼珠!你们有看到我的眼珠子吗?”
前排女生站了起来。怕其他人害怕,她转身时,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左眼。
刚才女生打算把眼珠抠下来清洗,结果被那个男同学给吓得手一抖,她的眼珠就掉了下去。
“有人看见我的眼珠吗?银色的,转起来像一颗圆润的水晶球。你们捏一捏的话,我的眼珠子还能发出‘吧唧吧唧’的叫声。”
女生睁着空洞的右眼,在地上惊慌失措地找着眼珠。她看起来可怜极了,周围的同学却始终无动于衷。
甚至,当那枚眼珠子滚落自己脚边时,有人笑嘻嘻地往后面踢了一脚。
银色眼珠飞到教室后面的黑板上,极力撞击之后,弹性极好地蹦来蹦去,最终滚落至一人的脚边。
一只修长且骨感的手将其捡了起来。
不知道是哪里的习俗,在其纤细的手腕上,还佩戴了一朵洁白的纸花。
小白花看起来圣洁又美丽。
女生跑来后面,还被寇铭伸出脚给绊了一跤,然后被人给扶稳。
“小心。”盛明盏将眼珠递过去,放在女生手中端着的鲜红清洗液中,出声道,“同学,你的眼珠。”
女生连忙道谢。
她放下手,露出一直捂住的左眼部位,手指从清洗液中捞起眼珠子,就往左眼眶里使劲儿怼——
盛明盏好心提醒:“同学,这应该是你的右眼珠。”
女生一摸自己的右眼眶,面颊不小心被染上鲜红的清洗液,一路往下流去,“吧嗒吧嗒”作响。
她满是歉意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捂错眼眶,没有吓到你们吧。”
女生擦干净自己的眼珠,对准眼眶,眼前的视线终于清晰起来。
一张精致漂亮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站在她面前的人拥有精致而优越的五官,冷白如玉的肤色,冶丽的眉眼,艳而不俗,每一寸都宛若完美造物。
尤其是那双眼瞳,澄澈似盈秋水,内里蕴着一点儿微不可见的蓝,像望不到底的苍海,让人觉得神秘无比。
盛明盏发现女生银色的眼珠子忽地变红了,语气中带着些许关切:“你的眼珠是不是感染了?”
那是因为害羞,才变红的。
女生猛地摇头,连忙称没有,扭头跑了出去。
留下来准备看热闹的寇铭不太满意:“喂!”
下一秒,跟盛明盏对上视线的寇铭话语一顿,不太自在地阴阳怪气:“你们下三区的人可真是奇怪啊。”
奇怪吗?
盛明盏应声:“还好。”
那个爬着去抢食堂干饭的男生,是因为常年趴在好几个雇主家小主人的书房门缝下,东拼西凑地蹭课学了十年,才考上联盟大学的。
也是因为长年累月、夜以继日的学习,他才落下了这一身的病。
这样的刻苦精神,在下三区通讯群里传开后,大家纷纷准备效仿,说是值得学习。
银眼珠女生为了报答常年资助她生活的上三区大好人,听说资助者缺了一只眼,又爱喝酒,才想着把自己的原装眼珠给挖下来,泡在酒坛子里,作为礼物送给了资助人。
眼珠泡酒,谁喝谁有。
听说那位年仅八十九岁的中年老板很是欢喜呢。
盛明盏觉得这些都还好,也都还属于人类的范畴。
联盟大学是上三区唯一一所被官方认证的顶尖级大学。
有大把大把的人考了几十年,也没能考上这所学校,也有人不用考试就能轻易成为这里的学生。
自从十年前,联盟大学宣布,将对下三区人类开放一百个特招名额后,校园内各处都挂上了横幅。
例如,“联盟大学是一座开放且包容的大学”、“组成人类联盟共同体,地上地下缺一不可”、“请呵护下三区同学的生活习惯”。
因此,校园内人来人往,偶尔有特立独行的下三区人出现,其他人可能会有惊讶,但大都也见怪不怪了。
下午六点,盛明盏离开学校。
占满大半天空的红色太阳依旧明亮炽盛。这个太阳,足以提供整个陆城包括十一座附属城区的照明需求。
列车站距离联盟大学不远,走路只需要十分钟。盛明盏随着人群走进站口,排队刷通行证。
“滴——”
“附属暂住通行证!”
当机器上发出机制提醒后,通行站前后的人齐刷刷看了过来。
旋即,周遭人开始窃窃私语。
“可惜”、“好漂亮”、“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地下人啊”、“没准儿是整容呢”、“不知道他的伴侣愿不愿意共享呢”。
这些声音尽数传进盛明盏的耳朵里,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缓步走进候车区。
候车区的广告牌上,介绍着上三区的主城之一——把广告打到陆城地界的海城。
【海城是上三区唯一一座建立在广阔海域的主城。这里风景优美,物质丰富,有鲜美的大型海鲜,极具观赏性与食用性。】
这句广告语的底下,有两排极小的注释语。
注1:观赏性,指只可远观,不可近玩。
注2:食用性,指吃与被吃是相互存在的关系。
【无论是作为活着的定居地,还是死后的海葬地,海城都是您的极优选择。心动不如行动,在海城等您哟。】
【如您想咨询,可拨打通讯号:20240411。现在拨打通讯号,有机会享受每平十万海币的购房优惠哦。】
这句广告语的底下,也有两排极小的注释语。
注3:特殊购房优惠,仅限海城附属第四城四十四区四幢楼四十四层四号房。
注4:所有广告词的解释权,归属于海城事务院房建部官方。
环城列车1号线。
车厢里很安静,盛明盏找了个角落坐下。
通讯器适时响起消息提醒音。
盛明盏拿出通讯器,眼睫微垂。
这时候,一道声音出现,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好。”这人问,“可以加你一个通讯号吗?”
盛明盏直白道:“有男朋友。”
但是,他的男朋友已经失踪快三个月了。
刚才,盛明盏独自一个人坐在位置上,不说话的时候,周身存在着一种游离于世界之外的冷漠与厌世感。
当他鲜活起来,冷淡如流水般泄开,精致漂亮的脸让任何一个注视他的人都移不开目光。
这人盯着盛明盏这张脸,似乎还不甘心,继续问:“那你男朋友介意共享吗?”
盛明盏:“他占有欲很强。”
这人略微遗憾地走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并不会影响盛明盏。
盛明盏点开通讯器,先是打开聊天置顶的通讯号看了一眼。
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宛若死了般。
盛明盏继续点开新消息界面。
不像好人:【你不在学校?】
盛明盏:【回家收拾行李。】
半分钟后,对面才发来消息。
不像好人:【晚上九点,我在楼下等你。】
盛明盏指尖微动。
通讯器很快熄屏,黑掉的屏幕上照映着他的脸,神色游离。
回家需要半个多小时。
盛明盏用这点时间,回忆起了过去三个月发生的事。
盛明盏来自于下三区。
虽然他没有任何记忆,但是他觉得自己应该无亲无故,是个孤儿。
这是他的直觉。
而下三区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鱼龙混杂,不见天日。
当时,所有人都说,像他这样长得漂亮、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下三区是很难活下去的,会被大家吃掉。
于是,为了生活,盛明盏勾搭上一个可以保护他的上三区男朋友。
男朋友长得英俊帅气,能打能跳身体棒,样样都好。男朋友还资助他考大学的梦想,带他来上三区,帮他办地上通行证,辅导他学习,带他锻炼身体,简直就是绝佳好男友。
那些知识要进入脑子,除了有时候会觉得莫名违和之外,并不算太难。
他只用了一年来学习,就能参加高考,并且成功收到联盟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高考考两天,从7月1日开始。
在三个月前,当他参加完高考后,这个男朋友就消失了。
消息不回,家也不回。
从前,男朋友就算出差,也没出现过不回他消息的这种情况。
整个暑假里,盛明盏一直待在家里等人。
除了必要的进食,他都不怎么出门。
幸好的是,男朋友在他的通讯器里绑定了电子钱包附属卡。他男朋友有钱,够他生活很久了,不至于让他死在房间里。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联盟大学开学。
半个月前,一个自称是他男朋友工作同事的人在学校找到他,约他在咖啡厅见面。
一见面,这个人就以一种沉痛万分的语气告知盛明盏:“傅凭司死了,因为特殊保密协议,我们暂时无法让你看到他的尸体。”
“砰!”
“哗啦啦……”
不知何故,咖啡厅门口的玻璃忽地碎裂开来,把整个咖啡厅里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盛明盏像是被这动静给吓到,眼眶顿时就红了,眼泪盈盈欲坠,“我没听清。”
男人的目光自身后不远处的动静移了回来,落在盛明盏一双泛红的桃花眼前,他神色顿了下,语气带着安抚:“节哀。”
“我叫言野。”男人翻看着自己手中的资料,确认道,“你叫盛明盏,今年……十九岁,来自下三区,对吧?”
言野的话语短暂地停顿在盛明盏的年龄上,沉默中似乎有些难言之意。
他调整好自己的语气:“盛同学,你来自下三区,现在就读联盟大学。当初,傅凭司应该给你办了一张临时通行证。”
盛明盏的确有一张上三区的临时通行证。
这张临时通行证是附属于他男朋友名下的,每次激活时限为三个月。也就是说三个月一到,他男朋友再不出现的话,他就要被赶出上三区了。
“现在是九月中旬,你的临时通行证还有半个月就过期了。”言野解释道,“作为傅凭司的同事,我建议你在这半个月里尽快找一个新的伴侣,切莫沉痛于过去。”
换伴侣这种事情,在上三区是很常见的。
尤其是这种一方没了的情况,就更容易换伴侣了,还不需要打架争抢。
毕竟,没人会跟死人打架。
“你作为一个下三区人,好不容易才考上联盟大学,应该珍惜这次机会。我想,你也不想被赶出上三区。”
“我这边准备了几个伴侣人选,可以介绍给你。”
言野说罢,递上第一份资料。
盛明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言先生,你说得对。”
他看了一眼言野递过来的第一份资料,欲言又止。
言野问:“不满意?”
盛明盏:“没有他高。”
言野递上第二份资料。
盛明盏:“没他好看。”
言野递上第三份资料。
盛明盏:“没他能干。”
“……”
当言野递完准备好的二十份资料,全都被盛明盏拒绝后,言野难得的有了些脾气:“盛同学,你是在选伴侣,不是找替身。”
盛明盏闻言,眼眶又红了,眸中水光似雾般,整个人透着一种摇摇欲坠、快要碎掉的脆弱与凄美。
言野顿住神情,像是觉得自己说话太重。
旋即,言野听见盛明盏轻而弱的声音响起,像小心翼翼试探的小猫。
盛明盏问:“言先生,你有伴侣吗?”
其言下之意,再明确不过。
言野原本低垂的眸光一掀,内里似蕴着隐约不可见的危险,继而盯着盛明盏。
几秒钟后,他的语气变得认真:“那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我今年二十七岁,身高188,生活干净,单身且一直没有伴侣。因单位性质需要保密,工作内容暂无法透露。”
“我体谅你的情绪,所以跟我在一起后,一年之内,你可以不用履行伴侣义务。”
言野相貌出众,还是个完美的绅士。
盛明盏语气迟疑:“那我是带着他的遗产来找你吗?”
言野闻言,眸中情绪渐隐,笑了下:“倒也不必。以我的资产,养得起我的伴侣。那我明天来接你?”
“言先生,我打算为他守寡半个月。”
盛明盏提及起他的男朋友,整个人又像是快要碎掉的样子。
“你就月底来接我吧。”
而今天,正好是九月底。
列车到站的提示音唤回了盛明盏的思绪。
通道内的时间显示:18:59:02。
盛明盏随人群走出站口。
离开站口时,正好是晚上七点整。
到了时间,炽亮的太阳正好关上。
整个陆城陷入短暂的黑暗之中。
而原本该在晚上七点整打开的月亮却没有准时打开。
在长久的黑暗里,站口前有人借着夜色,破口大骂:“傻逼!傻逼!一群傻逼!”
“你们上三区的人拿着高薪,住着大房子,连开月亮这种大事儿也要迟到!都迟到多少次了?不想干就别干了!早点滚蛋吧!”
“早晚有一天,地上是属于我们下三区的!光明永存!噢哦!噢哦!噢哦!”
夜晚降临后,大家的精神状态听起来都还不错的样子。
“啪!”
天空中,一道清脆的声音适时响起。
月亮“唰”的一下,就被打开了。
洁白无暇的月华照亮了整个陆城及其附属城,柔和而宁静。月光也一同照亮了站在出口处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夜晚活动的期待。
今天是快乐星期四。
明天开始享受美好周末!
月亮正常工作后,原本堵在站口的人群很快散开。
盛明盏回到家,打开客厅里的灯。整个房子透着一种清冷无人气的氛围。
距离言野来接他,还有一个多小时。
盛明盏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盛明盏收收捡捡,收拾了将近一个小时。
整个房子里,大多数都是他男朋友给他买的东西。但是,他都不打算带走,就留在这里当做是怀念。
最后,他只选了几件最近用得上的衣物。
还剩下半个小时的时间。
盛明盏走进书房,坐在桌前,花了二十分钟来斟酌语句,打算给他男朋友写一封分手信。
【一封真情实感的分手信
致我亲爱的前男友:
傅凭司,我跟你分手了。
往后余生,死生不见。
我会好好生活的。
你安心睡觉。
来自于不爱你的前男友。
——盛明盏。】
写完分手信后,盛明盏还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盛明盏”三个字上按了个手指印儿。
他将这封信折好装进信封,郑重地放在书桌正中央,转身离开。
临走前,盛明盏又回头看了一圈客厅,似是留恋。最终,他安静地收回目光,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握上大门把手。
这时候,盛明盏注意到自己手腕上为男朋友守寡而戴的小白花,随手将其摘下来,放在旁边的柜面上。
旧的花,该随旧的人一起被留下。
盛明盏伤感地心想。
通讯器传来消息提醒音的同时,盛明盏拉着行李箱,推开大门。他很快察觉到门外站着有人,以为是言野,抬眸时下意识出声:“你……”
怎么提前上来。
然后,盛明盏的话还没说完,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后,话音停滞。
熟悉的眉眼,优越的身材比,宽肩窄腰大长腿。最关键的是,有影子,看起来依旧是个人类。
他那消失三个月的男朋友就站在门口,手中还拿着通讯器,看起来像是刚回来正在跟他发消息的样子。
“宝贝。”
傅凭司盯着盛明盏身边的行李箱,目光逐渐幽深:“你要走吗?”
盛明盏顺着傅凭司的话,低头看向手里蓦然抓紧的行李箱,脑子转了一圈。
行李箱里,只有几件适季的衣物。
住寝室,多合理啊。
盛明盏道:“我考上大学了,收拾几件衣物,准备放寝室。”
“可是,今天周四……”傅凭司眸色未变,“明天周末,应该不用上课。”
盛明盏没说话。
傅凭司缓步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形足以将盛明盏笼罩在其中。
冰冷的气息侵袭近身,盛明盏轻眨了下眼睫。
当傅凭司彻底靠过来时,他丢开行李箱,抬手抱住傅凭司的腰身。
盛明盏将脑袋埋进傅凭司怀里,像猫一样蹭来蹭去。他停滞呼吸,让雪白的脸庞迅速染上淡粉,眸光盈满水雾。
傅凭司原本的动作一顿。
傅凭司一手扶稳到处乱转的行李箱,另外一只手揉了揉盛明盏的脑袋,轻声道:“我是说,你把行李箱放下,周一我送你去学校。”
“我想你了。”
盛明盏略微沉闷的声音响起,尾音上带着些委屈,又像是在撒娇般,听得傅凭司心里变柔软了许多。
好半晌,盛明盏抬起头来,伸手环上傅凭司脖颈,用那双泛着薄红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控诉眼前这个人:“消息不回,家也不回,是你的错。”
“嗯,是我的错。”
傅凭司全盘接受盛明盏的控诉。
盛明盏点点头,不是自己的错
傅凭司垂下的手握住怀中人清瘦单薄的腰身。他缓慢地低下头,眸中带着又深又欲的念想,最终却是动作极轻地亲了亲盛明盏的眉眼。
如蜻蜓点水般,温柔又克制。
盛明盏眸中含笑:“那我就不走了。”
傅凭司捏捏他的手腕:“怎么瘦了?”
客厅里,时钟走动的细微声响引得盛明盏转眸,动作顿住。
他好像忘记了一件挺重要的事情。
距离那个预备对象来接他,只剩下十分钟。
大门被关上后,傅凭司把行李箱放回原处,出声问:“你晚上吃饭了吗?”
盛明盏一时失神。待他回神,他的男朋友已经走到了他面前,目光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我……没吃晚饭。”
盛明盏:“我就是想起来,我还预约了去学校的车。”
他坐到沙发上,并摸出通讯器:“我现在就取消预约。”
傅凭司就站在那里,看着他。
“我饿了。”盛明盏捏着通讯器没动,偏头去看傅凭司,眸光盈盈潋滟,喊了声,“哥哥。”
傅凭司喉结微滚:“想吃什么?”
盛明盏迟疑:“家里有什么?”
盛明盏不会做饭,从前做饭的都是傅凭司。
自从傅凭司失踪后,盛明盏就没进过厨房了,当然不知道厨房里还有什么。
盛明盏道:“这么晚了,吃简单点。”
傅凭司应声:“我给你下面。”
盛明盏坐在沙发上,目送傅凭司的身影进了厨房,这才打开通讯器,看见刚才傅凭司站在门口给他发的消息,说自己回来了。
盛明盏给言野发了完美无漏洞的信息过去,然后毫不犹豫地删掉言野的通讯号。
做完这一切,他将通讯器一放,起身踱步向厨房。
明亮的厨房中,傅凭司站在那里。白衣黑裤,粉色的格纹围裙挂在他身上,冲淡了几分沉冷,显得有些可爱。
盛明盏踱步走近,从傅凭司身后用手臂环抱他男朋友的腰身。
隔着单薄的衣料,他用手指仔细地检验了一番男朋友的八块腹肌,漫不经心地问:“你猜猜,我考上的是哪个大学?”
男朋友就算是失踪了三个月,身材依旧很好,看来也有好好在锻炼。
盛明盏满意地心想。
傅凭司往滚水里放了适量的面,开口道:“联盟大学。”
盛明盏道:“聪明。”
“谢谢夸奖。”傅凭司应声。
“答对了,有奖励。”
盛明盏贴近傅凭司耳廓,温热的呼吸拂过,亲了一口他的男朋友。
家中的食材有限,傅凭司就做了最简单的面。面条劲道,煮熟捞起后,浇上先前调好的汤汁,面条的香气溢起在厨房。
两个人吃完饭,夜色已深。
干柴遇上烈火,他们从客厅的沙发上开始接吻到走廊。
迷蒙的余光之中,盛明盏忽地就看见了门没关好的书房,从而想起了自己刚才放进书房的那封分手信。
要命了。
盛明盏像头浇凉水,整个人顿时就清醒过来。
傅凭司身上的白衬衣已经被解开好几枚扣子,变得有些皱巴巴。
头顶莹白的光流动过袒露的胸膛,线条漂亮的腹肌,看起来有力、用起来也有力的腰腹。
人鱼线再往下,被顶起了一大片。
眼下,盛明盏却顾不得欣赏自家男朋友的美色。危机当前,他只好伸出手,戳了戳傅凭司。
傅凭司眸色有些无辜。
他抬起手,用着不轻不重的力道扣住盛明盏的脖颈,冰凉的指腹轻轻地贴合在那微微喘息的颈脉上,摩挲瞬息,才抵唇缓声问:“怎么?”
“先去洗澡。”盛明盏脸颊微鼓,似乎有些不满地瞥傅凭司一眼,把人推开,“你去帮我拿东西。”
傅凭司放开手,听话地走进房间。
盛明盏快步来到书房,一把拿起桌上正中央的那封分手信。他转念一想,想要将其丢进垃圾桶的手顿了下。
不行,他不能把这信丢进垃圾桶。
傅凭司走进书房,一眼就能看见。
他也不能高空抛物,丢到窗外去。
要是这时候能有一簇火就好了,“咻”的一下就把分手信给毁尸灭迹了。
盛明盏把信攥在手里,往书房里四处打量一圈,来到书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