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再联系。”
盛明盏临离开前,道:“别跟其他人透露太多。”
何有用竖起兔耳朵,庄重宣誓:“灯灯大王,我一定保守秘密!”
盛明盏回到寝室,抬眼看了看通讯器自己的眼睛,没有变色。
他放心地推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谢清焰正在客厅里接水,乍然听见动静,回过头来,神色有些奇怪地问:“我还以为你不在寝室呢?我刚才敲你的门,你怎么没出声?”
不用为了拍摄宣传片而保留原本的黑发之后,谢清焰出院回到学校,又开始了经常性的换发色。这一周,他染了个银白蓝的颜色,衣着包括手腕上缠绕的那根丝带,都是同一种色系。
盛明盏淡然道:“在午睡。”
谢清焰:“那你还睡挺沉的。”
盛明盏拿着水杯,去饮水机前。
就在这时候,他的通讯器响起消息提示音。他一边接水,一边点开通讯器的消息。
是傅凭司发来的消息。
老公:【宝贝,我今天出差。】
盛明盏:【没有信号的出差?】
老公:【嗯。】
盛明盏:【辛苦抱抱.jpg】
盛明盏发现自家男朋友进副本的频率,可比他高多了。赚钱的确辛苦。
他放下通讯器,轻叹了一声。
谢清焰还在客厅,听见盛明盏这一声叹气,好奇地问:“你干嘛突然叹气?”
盛明盏道:“你嫂子出差了。”
“啊?什么?”
谢清焰反应了两秒,才想起之前为了借钱,能屈能伸地喊盛明盏“哥”、喊傅凭司“嫂子”的事情。
他恍然大悟:“你说傅凭司出差了啊。”
谢清焰问:“既然今天你男朋友不在家,那晚上要不要聚餐?”
盛明盏扫了一眼谢清焰:“快期末考试了,还聚餐?”
“高考状元,你还担心这一个期末考试啊?”谢清焰拿出通讯器,转发了一家最近才开的火锅店,“去吃这个火锅,听说是九宫格锅,听我同学说,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宣传图上的照片看起来香辣可口,红油锅底沸腾起来。
盛明盏稍微有所意动。
谢清焰问:“你今天下午有课?”
盛明盏道:“满课。”
“正好,我也满课。”谢清焰满意道,“下午六点,下课之后,在寝室楼下。”
下午六点。
下课后,盛明盏回到寝室,将课本放下。
谢清焰发来消息:【你记得我那辆车吧?】
盛明盏:【炫酷紫。】
谢清焰:【楼下。】
盛明盏关上寝室门,乘坐电梯来到楼下,一眼就看见开到寝室楼下来的炫酷紫车。
谢清焰按了下喇叭。
上车后,盛明盏才问:“你有驾照?”
谢清焰道:“考到手有两个月了。”
盛明盏沉默几秒:“我真想现在就下车。”
谢清焰扭头道:“我开慢点儿,行吧。”
十分钟后,谢清焰将车开进火锅店外的停车场内。
两人进入火锅店中,很快有服务员过来询问。
谢清焰道:“来个包间。”
服务员微笑服务道:“先生,我们的包间已经满了。”
这时候,盛明盏才问:“你没有提前预订?”
谢清焰道:“这个还需要提前预订?”
盛明盏瞥一眼谢清焰,突然悟到了什么。
这位大概也跟他差不多,只知道衣来张手饭来伸手,之前估计都是由姜易安排的。
但是,就算男朋友不在身边,他也知道来这种人流量大热的火锅店,要包间得提前预约。
盛明盏道:“那就给我们来大堂内的位置吧,两位。”
入座后,服务员问道:“两位吃什么锅底呢?”
谢清焰道:“九宫格。”
服务员:“九宫格是全辣锅。”
谢清焰有些犹豫地问:“你能不能吃辣?”
“能。”盛明盏观察了下谢清焰的表情,反问道,“你不能吃辣?”
“怎么可能?”谢清焰反驳出声,“吃辣是对火锅的尊重。”
两人点好菜后,盛明盏随手拿起夹带在旁边扶手栏中间的一张宣传单。
上面是一家酒吧新开业的宣传。
这时候,谢清焰看见盛明盏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问道:“我记得你之前是把这个东西戴在中指上的?最近怎么换到无名指了?”
盛明盏答道:“之前是戴错了。”
盛明盏翻过宣传页。
宣传页的背面,是酒吧里的招牌调酒师。
盛明盏垂眸,盯着招牌调酒师的照片看了一眼。
谢清焰正好看见宣传页正面,将酒吧名字读了出来:“清域酒吧?”
就在这时候,服务员将所有菜品上齐,听见谢清焰的话,主动介绍道:“两位客人,这家清域酒吧就位于火锅店的隔壁街道上,步行最多五分钟。”
谢清焰:“你们火锅店还给酒吧打广告?”
服务员道:“是合作宣传。”
盛明盏指着酒吧招牌调酒师的照片,询问出声:“这位调酒师今晚会上班吗?”
服务员应声回答:“清域酒吧开业期间,阿云每天都会在的。”
等服务员离开之后,谢清焰看向盛明盏,道:“你要去酒吧?”
盛明盏不置可否,视线落在宣传单上那位叫“阿云”的招牌调酒师手腕上。
“你怎么回事儿?你男朋友刚出差,你就去酒吧玩儿?”谢清焰往宣传单上打量几秒,“这个阿云也没有你家那位帅。”
盛明盏道:“我只是对他手腕上的手链感兴趣而已。”
“一根翻旋的羽毛?”
以谢清焰艺术生的审美来说,这条手链设计得也就一般般吧。
九宫格火锅很快被煮沸,两人将点好的菜下到锅里,开始烫煮。很快,盛明盏就知道谢清焰傲娇嘴硬的性格本质了。
坐在他对面的人,一面被辣得直流眼泪,一面还要嘴硬地继续吃辣。
盛明盏让服务员送了两瓶冰镇饮料过来,递给谢清焰。
他道:“你这是一点辣不能吃?”
谢清焰面无表情地流泪说:“谁说的?我很能吃辣的。”
两人说话间,火锅店门口又走进来一群大学生。
盛明盏抬眸看了一眼,当其中一人走近时,他开口打了一声招呼。
“你跟谁打招呼……”
谢清焰扭头,红着眼,泪眼模糊地对上一双眼熟的狗狗眼。
谢清焰:“……”
他将头扭回来,抽了张纸盖在自己脸上。
姜易看向盛明盏,开口道:“好巧。”
盛明盏道:“我和室友聚餐。”
姜易出声:“我也和几位室友一起聚餐。”
联盟大学有两人间、四人间和六人间的宿舍。其中,两人间是学校最好的宿舍,住宿费也最贵。
盛明盏的室友只有谢清焰一个人。
而姜易却有好几个室友。
等姜易和室友离开两人的座位后,盛明盏才道:“走了。”
谢清焰红着眼,揭开自己脸上的纸巾,低下头去,一边被辣到流泪,一边继续吃东西。
火锅局快要结束时,盛明盏通讯器里收到一条消息。他看了一眼,对谢清焰道:“我去一趟洗手间。”
两分钟后,盛明盏走回来,瞥一眼刚结完账的这个人,将手里的东西丢给垂手捂着胃的谢清焰。
盛明盏道:“给你的。”
“什么啊?”谢清焰垂眸瞥见一盒胃药。
“专治被辣哭的胃。”
盛明盏淡定道:“吃完药后,我要去清域酒吧。”
有时候,适当聚餐还是有好处的。
比如,他今天不来聚餐,肯定就不会知道那位叫“阿云”的招牌调酒师,更不会看见这个调酒师手上戴着的手链。
谢清焰红着眼,注视着手里的胃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后,他才拆开药盒,取了两粒药来就水服用。
趁着这个时间,盛明盏拿起被谢清焰丢在桌上的消费票,看了一眼数额,往谢清焰的通讯器上转了火锅钱。
在去酒吧的路上,谢清焰仍旧是有些不太放心地问:“盛明盏,你会喝酒吗?就去酒吧?”
盛明盏不答反问:“你会喝酒吗?”
谢清焰道:“我会啊。”
盛明盏道:“一个人会,不就能进酒吧了吗?”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这家名为“清域”的酒吧。
谢清焰琢磨着盛明盏这话,就是不会喝酒的意思了,开口道:“你还不会喝,你家那位不会说我把你带坏了吧?”
盛明盏迈步走进酒吧,弯唇笑了下,动唇说了些什么。
酒吧里的声音有些大,谢清焰反应了两秒,才听清楚盛明盏刚才所说的话。
盛明盏说:“没事,他听我的。”
盛明盏第一次来酒吧,酒吧里被装修得五光十色,炫彩的灯光打在所有人的身上,光影迷乱的氛围感刺激着人们的肾上腺素。
谢清焰会喝酒,来过酒吧,对于这里倒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他知道盛明盏不会喝酒,来这个酒吧就是为了看那个叫“阿云”的调酒师的。
谢清焰带着盛明盏直奔吧台,开口问道:“你们酒吧的那位招牌调酒师在吗?”
酒保问:“先生,你问的是阿云吗?阿云今晚被楼上的客人包了调酒工作,只会在晚上九点到九点半之间来到吧台进行半个小时的调酒工作。”
盛明盏闻言,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才晚上八点钟,距离九点还有一个小时。
谢清焰转头瞥了一眼盛明盏。
在酒保的注视下,盛明盏点了一杯冰镇柠檬水。
来酒吧,就点一杯冰镇柠檬水?
谢清焰见状,心知盛明盏待在这儿,宁愿喝柠檬水,也肯定是要见那个叫“阿云”的调酒师了。
谢清焰点了一杯这里的招牌酒。
酒是玫瑰色的,灯光穿透下来,清透的小气泡泛起漂亮的颜色。
盛明盏道:“我不会开车。”
“我知道。”谢清焰端着手中的酒,拍了张照,胸有成竹地说,“本人自有妙招。”
谢清焰垂手在通讯器上鼓捣一阵,飞快打字,发了一条朋友圈。
【突然来兴致,去酒吧玩儿,没想到招牌调酒师不在。】
配图是一张以酒吧为背景的照片,一只手轻轻搭在透明酒杯杯身侧。
下面还显示了清域酒吧的定位。
两人刚来酒吧,不到半分钟,就有人端着酒杯上前来,试图搭讪。被接连拒绝之后,后来者看起来依旧心有不甘似的。
几分钟后,有人从二楼下来,径直走向谢清焰,躬身道:“谢少爷,我家少爷请你和你的朋友上去一叙。”
谢清焰淡定地问:“你家少爷是?”
这人继续道:“我家少爷姓云。”
姓云的?
谢清焰偏偏头,看向盛明盏。
盛明盏应了声。
两人来到二楼,穿过走廊,来到走廊最尽头的那间包厢。包厢内部装潢华丽,长桌上摆满了各种名贵的酒。
包厢很大,里面男男女女都有。
当领路的人将门推开时,包厢内的人皆是投落了目光过来。
谢清焰着一件银蓝色衬衫,衣服下摆被地别在银色腰链上,虽然随意,但是却独具设计的美感。
谢清焰进入包厢后,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个调酒师,这才回头去看盛明盏。
众人见状,顺着谢清焰的目光望向门外。
逆光之中走进来的人穿着简单至极的白衣黑裤,裤腿包裹之下,是一双又细又直的大长腿。
令包厢内安静至极的,是盛明盏的长相。
绚丽的灯光照在他精致漂亮的五官上,唇色好似染上瑰丽的光,眉眼却清冷,好似自带一种淡漠的疏离感。
就在这时候,坐在包厢正中间的男人站起身来,走出阴影之中,出声道:“谢二,这位是?”
“我朋友,陪我来玩儿。”谢清焰这才看清姓云的是谁,给盛明盏介绍道,“云程,机械旧部的二公子。”
机械旧部,云千春。
盛明盏很快想起那份联合声明上关于机械旧部的负责人,姓云,云家人。
他道:“盛明盏。”
云程长相英俊,此刻微笑道:“既然是谢二的朋友,那就是我云程的朋友。”
他寒暄道:“谢二最近忙着做什么呢?都不和我们出来玩儿。”
谢清焰坐下后,应对自如:“快期末考试了,忙着学习呗。”
包厢里,很快有人对调酒师低语着什么,像是在介绍谢清焰的身份。那位叫阿云的调酒师走过来,站在不近不远处,开口问:“谢少,请问您想喝什么酒?”
谢清焰挥了挥手,示意坐在他身边的盛明盏。
阿云看向盛明盏,再次出声。
盛明盏坐在沙发上,后背微微向后一靠,嗓音清冷:“调一杯你觉得适合我的酒。”
阿云颔首示意,抬起的手腕上缠绕的那根手链随着动作,而微微晃动在半空之中。
谢清焰问:“这家酒吧是你的产业吗?”
云程道:“算是,有一定的投资。”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这边的阿云已经调好了一杯颜色清透的酒液,弯腰递给盛明盏。
阿云的五官偏锋利,有一道伤疤从眉眼位置斜进鬓角处,眼睛如鹰,内敛锋芒。
盛明盏看向那杯酒以及阿云手腕上微微晃动的手链,开口问:“这杯酒叫什么名字?”
阿云应声答道:“冰美人。”
此话一出,包厢内的气氛就更加热烈了,大家起哄道:“冰美人!”
在一片起哄声中,盛明盏接过那杯酒,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在剔透玻璃杯壁上,继续问:“为什么叫冰美人?”
阿云如实回答道:“因为我见到客人您的时候,就觉得这杯酒适合您。”
盛明盏垂眸盯着手中的酒,镇定自若地撒谎道:“但可惜的是,你在酒里加了橙汁调味,而我对橙子过敏。”
阿云低头说:“抱歉。”
“是我没有提前说明。”盛明盏桃花眼微抬,缱绻的眸光一一扫过在场其他人,好奇地问道,“有人想喝这杯酒吗?前提是对橙子不过敏。”
包厢内,有人蠢蠢欲动。
这毕竟是被美人拿在手中过的酒。
“我喝!”有人当即兴奋地出声道,“要美人亲自喂我。”
云程饶有兴致地打量片刻,用一种特别的目光看着盛明盏,出声道:“对啊,你想把酒给谁,就亲自喂给那个人。否则,就由美人你自己亲自喝了这杯酒。”
谢清焰道:“别闹,他有男朋友的。”
云程思量一瞬,问道:“谢二,这该不会是你嫂子吧?”
他哥倒是想得美。
谢清焰轻吸一口气,否认道:“不是我嫂子。”
跟在云程身边的人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闻言更是道:“踹了那个男朋友,今夜找个新男朋友带回家。”
他哥跟傅凭司不和,如果他现在说盛明盏是傅凭司的男朋友,会不会被这群人嘲笑?
谢清焰想了想,在自己被打和不被打之间犹豫了下,正准备出声解释的时候,盛明盏淡声开口道:“刚才是你想要这杯酒?”
盛明盏站起身来,迈步朝着坐在另一侧沙发角落的那个男人走去。
男人微抬起头来,目光凝聚在盛明盏颀长且优越的身形上,眼神之中带着不怀好意的意味,咽了一口口水。
“张嘴。”
盛明盏微弯唇,看似多情的桃花眼内蕴着浅淡的冷淡。这一刻,他周身气势宛若是一个天生的掌权者,只适合命令别人。
男人应声张开嘴巴,以为盛明盏会将酒杯贴近他的唇齿来喂。
包厢内的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却不料盛明盏只是漫不经心地抬起手中的酒,杯身悬在半空中,然后略一倾斜——
四周寂静了一瞬,酒液倾倒的水声安静地响起在包厢内。
盛明盏缓慢地倾倒着杯中的酒液,那些酒汇聚成一股,砸在男人齿缝间,有的流进喉舌之间,更多的酒液沿着男人的下巴流下去,浸染了这个人的衣襟。
男人一怔,旋即跪坐在沙发前,竭力仰起头,不让那杯酒浪费在他的衣服上,全都被他吞进口舌之中。
包厢里,其他人不是没有见过其他暧昧又露骨的场景,眼下盛明盏不过是以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姿态,连半点触碰都没有,却令所有人咂舌,不由得燥热起来。
他们恨不得以身代之,推开跪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接住美人如同施舍般倒下来的酒。
盛明盏倒完杯中酒,随手将酒杯放下长桌上。
玻璃杯与长桌磕碰出一点清脆的响声,他淡声道:“大家随意,我去趟洗手间。”
“对了,我跟我男朋友感情很好,不接受换男友。”
盛明盏迈步离开了包厢。
洗手间位于走廊的另一头。
盛明盏来到洗手池旁,打开水龙头,洗了个手。旋即,他抽出一张纸巾,将手擦拭干净后,从包里取出美瞳盒,对着眼前明亮的镜子,戴好了黑色美瞳。
盛明盏站在洗手池前,用通讯器给谢清焰发了个消息。
十几分钟过后,谢清焰从包厢里出来,沿着走廊,在一处冷清的扶栏前找到倚靠在这里的盛明盏。
盛明盏听见脚步声,转眸看向谢清焰。
半晌,他道:“你喝酒了?”
谢清焰抬起手来,比划了一个数字,道:“我就喝了两杯,那个叫‘阿云’的调酒师不愧是清域酒吧的招牌,他调的酒的确好喝。”
盛明盏问:“那你开车怎么办?”
谢清焰摸出自己的通讯器,打了一通字,再次抬头道:“好了,我叫了代驾。”
两人离开酒吧,身后酒吧的喧闹逐渐远离。
这时候,被风一吹、脑子稍微清醒了点的谢清焰道:“我给你稍微打听个一下,那个叫‘阿云’的调酒师,只是兼职,他好像是个工程师。”
“这家酒吧,是云程和他一个朋友开的。云程是云家的老二,跟我差不多,头顶有个人一直压制着。云程那个姐姐可凶了。”谢清焰又比划了下,开口道,“这就是我之前在岛上跟你说的,那些酒肉朋友。平日里一喊喝酒就涌上来了,关键时刻,一个人也不借钱给我。”
“尤其是那个叫云程的,一个怂蛋,连开酒吧的钱都有,却一百万都不借钱给我,助我离家出走!”
谢清焰脑子隐约有些不太清醒。
他小声呜呜道:“导致我现在每个月只有十万块的零花钱,沦落到跟狗狗一个待遇了。”
“十万块能买什么?一块表都买不了!”
盛明盏:“……”
这世界上的有钱人,多离谱啊。
盛明盏走到停车场附近,找到谢清焰的那辆车,目光一扫,注视着姜易。
他开口问谢清焰:“这是你叫的代驾?”
谢清焰抬眼一扫,酒意稍微清醒了些。
他“啊”了一声,低头拿出通讯器,按下一串数字,很快拨打了过去。
通讯铃声从姜易手中的通讯器里响起。
谢清焰肯定道:“就是他,我的代驾。”
盛明盏道:“你是要代驾回寝室?”
谢清焰道:“我还在离家出走。”
盛明盏把人交给姜易,出声解释:“在酒吧喝了两杯酒。之前你给的药,我已经给他了。他吃了两颗药后,很快就没痛了,生龙活虎。”
姜易静静地应声,见盛明盏不准备上车,迟疑地问:“你不回学校吗?”
盛明盏挥了挥手:“我不回。”
“是你男朋友来接你?”姜易问。
盛明盏道:“我还有点儿别的事情。”
于是,姜易不再询问,把谢清焰带到车上去,从他身上摸出车钥匙。
谢清焰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盯着面前这个人:“你非礼我。”
姜易熟练道:“没有非礼你。”
谢清焰抬起手来,摸了摸姜易柔软的金发,没再说话。
站在街边的盛明盏目送姜易开车,带着谢清焰离开后,转身朝另外一条街走去。
他走进一家超市之中,购买了一顶帽子,顺带着还换了一些纸币。
凌晨两点。
阿云结束工作,从清域酒吧的后门离开。
他住的地方位于临近的另外一个区,走路需要半个小时。
夜空中的月亮又大又圆,明亮的月光洒落在城区街道之间,甚至不需要路灯的照明。
附近一片建筑,是陆城最早的老城区。在更加僻静处的小巷周边,这里的房子甚至连监控都没有。
阿云踩亮楼道的灯,往楼上走去。
很快,他来到自己的房子门口,低头去拿钥匙开门。忽地,他似是察觉到什么般,猛然扭头!
下一秒,他整个人被反手扣在门上。
模糊不清的声音响起,让他不准动。
阿云睁大眼,眸中掠过一丝狠决意味,赫然咬牙——
“你会忘记我。”
盛明盏眸色平静地说。
盛明盏像是早有准备般,抬手并作手刀,劈在这个人的后脖颈上,让阿云彻底晕了过去。
紧接着,盛明盏把人给拖进屋子里,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站在客厅里,盯着阿云手腕上那根手链,思忖良久。
上一次,他原本想给男朋友帮忙抓人,结果一个不小心让那个异种七窍流血而死。
这一次,他提前有了经验,在这个阿云咬牙之前,就把人给敲晕了过去。
他打算补偿一下自己上次的冒失。
盛明盏拿出通讯器,对着昏死在地上的阿云拍了一张整体照,加手腕局部照。
经过打码人脸之后,盛明盏打开那个论坛,发了一条帖子。
标题:【捡尸,来陆城主城区第一区第八十二条街356号。】
主楼:【照片1.jpg、照片2.jpg】
贴主:【喵喵神】
审问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比较好。
盛明盏知道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特别行动区肯定会对这个论坛进行长期追踪。
半个小时后,他看见特别行动区的飞车到达现场,转身离开了这栋楼。
周二,上午。
盛明盏乘坐环线列车1号线,来到学校。
902寝室。
盛明盏打开寝室门,正好看见谢清焰踱步走了出来。
谢清焰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问道:“我昨晚跟你说了什么没?”
盛明盏反问:“说你一个月零花钱只有十万了?”
谢清焰顿声并嘴硬道:“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家里人没有克扣我零花钱。昨晚的话,你别当真。”
盛明盏从自己房间拿了课本出来,又听见谢清焰问:“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盛明盏道:“你喊了代驾。”
谢清焰拿出通讯器,看了一眼消息。
然后,他翻到那条发给一串数字的消息。
【滴滴滴!我找代驾!快来接我!】
谢清焰盯着那串眼熟却没有加好友的数字通讯号,蓦然顿住。
周二下午,研究系没有课。
盛明盏在学校食堂吃过午饭后,乘坐环线列车,去了特别行动区。
他提前联系了检测中心的工作人员。
办公大楼。
大厅里,盛明盏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已经到了。很快,从电梯内走出来一个穿着检测中心制服的工作人员。
来人主动握手,并自我介绍道:“林雪。”
盛明盏抬起手去,出声道:“盛明盏。”
林雪道:“那你跟我来吧。”
她将人带到检测中心,就地做了个简单的面试,提了些跟研究系专业有关的问题,确认盛明盏在专业上有真材实料后,做了登记。
林雪让盛明盏签好一份基本的保密协议,领着人在整个检测中心,走个流程,简单地介绍完那些仪器。
下午三点。
两人回到办公室。
林雪让盛明盏填了一份新的资料。
盛明盏去交资料的时候,正好有预警灯亮了起来。他抬眸盯着那个闪烁的预警灯,心中似有所感。
几乎是在下一秒,值班室的工作人员就道:“是A1观察室。”
检测中心的成员立即行动起来。
盛明盏将资料交给林雪,开口问道:“林老师,我可以去A1观察室旁观学习吗?”
林雪思考着这件事,点头同意了。
A1观察室,是独属于傅凭司一人的。
他男朋友“出差”回来了。
A1观察室。
傅凭司出现时,观察室里顿时响起“滴滴”的通知声。他快速起身,将观察室的门反锁了起来。
等医疗团队和观察团队到达观察室外的时候,有人发现A1观察室被反锁了,他出声道:“门被傅队自己给反锁了。”
旁边有人答道:“我们在外面等着,不要贸然闯入。”
A1观察室的精密玻璃是单向观察的,从里面看不见外面走道上的情况。而站在走道上的人却能够看见A1观察室内的所有情况。
盛明盏抬眸看向安静坐在观察室里的男人。傅凭司将衣袖半挽上去,冷白的皮肤因为力量失控,寸寸裂开。鲜血淋漓地流到了地面之上。
傅凭司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衣,鲜血浸染出颜色更深些的痕迹,使得衣袖湿哒哒地贴在手臂上,隐约可见其流畅而有力的肌肉线条。
林雪见盛明盏盯着A1观察室里的人,出声询问道:“你应该知道傅队吧?”
“嗯。”盛明盏轻声道,“之前来这里的时候,有过几次见面。”
林雪解释道:“以后见到这样的情况,千万不能贸然闯进去,如果里面的人力量开始失控,可能爆发出来,将我们给伤到。”
盛明盏注视着傅凭司,问道:“这样的情况很常见吗?”
林雪简单说:“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不太常见,但是对于傅队来说,还算比较常见。”
盛明盏闻言,又问:“像这种时候,不是应该选择能力比较强的觉醒者进入A1观察室,给傅队辅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