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小声道:“你猜,傅队为什么是傅队,而不是一个普通的觉醒者?”
盛明盏沉默两秒,读懂了林雪的意思。就是说特别行动区里,傅凭司就是最能打的,对吧。
盛明盏记得他男朋友说过自己的天赋是吞噬。按照上三区发布的进化天赋,吞噬天赋觉醒后,他男朋友应该是属于规则天赋之中的生命进化者。
吞噬这个能力是普通人肉眼可见的。在使用能力的时候,通常伴随着破坏与毁灭。因此,这个天赋属于是比较暴戾且容易失控的。
盛明盏安静思索着什么。
他突然有些好奇,自家男朋友这个天赋究竟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下觉醒的。
就在这时候,安静坐在A1观察室的人似有所感般,忽地抬头望了过来。分明隔着单向的精密玻璃,傅凭司的目光却恰好看至盛明盏所在的方向。
几秒之后,傅凭司盯住穿不透的玻璃,漠然垂眼,移开了视线。他静待着身边仪器的数值降低到一个相对安全的数值之后,抬手按下旁边的按钮,出声道:“进来。”
一群人轰涌而入。
医疗团队的人很快上前,接过傅凭司自己处理了一半的伤口,开始继续上药包扎。
A1观察室里的仪器依旧响起着持续不断的鸣叫声,傅凭司描述着他刚进的那个副本,以及相关的一些信息。
“就这些。”
傅凭司淡声说罢,感受着身体里面乱窜爆沸的力量,克制着什么。
他察觉到有人专注地注视过来的目光,抬眸望去,撞进一双形状漂亮的桃花眼之中。
不是错觉。
傅凭司安静了下,原来他的爱人刚刚真的站在走道上,一直看着他。
在这一刻,盛明盏注视的目光犹如化作实质般,静谧无声地缠绕并包裹在他周身。
傅凭司轻颤了下呼吸,像是有什么撞在了他的心上。
就在这一秒,A1观察室里频频鸣响的仪器在濒临红线边缘快要爆表的时候,蓦然降低了好几个数值。
有人观察到这一点,立马开口询问:“傅队,你刚刚在想什么?数值怎么突然就降了下去?”
傅凭司顿住,眉心不着痕迹地动了下,嗓音低缓:“我在想我的伴侣。”
这一点不难回答,他之前被问到的时候,每次都是如实地回答了相关问题。但是,这一次却有些不太一样……
这一次,盛明盏就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抱着个记录本,正好在注视着他。
记录人员叮嘱道:“以后记住了,让傅队多想想他的伴侣。”
傅凭司喉结微动,看见盛明盏神情认真,还在手里的记录本上记录下这一条内容。
五分钟后,医疗团队完成包扎,退出了A1观察室。
观察室里的人变少了很多,只剩下检测中心的几个工作人员,还在观察傅凭司的力量数值等情况。
林雪单手拿着记录本,回头看了一眼都在忙碌的其他人,招手让盛明盏过来测一下基础心率。
盛明盏出声答应,走过来接过林雪手中的检测仪器,看向安静坐在那里的傅凭司。
他面色如常地说:“傅队,配合一下。”
傅凭司轻轻应了下声。
盛明盏低下头,解开手中仪器的腕扣,避开傅凭司受伤的手臂,将腕带缚在傅凭司微抬的手腕之上。
他扣好腕带后,用指腹挨圈检查了一遍贴合度,然后抓住傅凭司的手,道:“自然放平。”
盛明盏抬手打开检测仪器的开关。
傅凭司微垂眸光,清晰地看见盛明盏纤长的眼睫,像小扇子一样,于白皙皮肤上覆落下淡色的阴影。
几秒之后,傅凭司凝神静心,以目光轻扫,细数着面前人的长睫根数。他觉得这一分钟甚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难熬些。
仪器发出一声“滴”响,提醒测试完成。
盛明盏看了一眼数据,一边将其记录在记录本上,一边出声道:“傅队的基础心率略微偏高,不过还是在正常值的范围内的。”
记录好数据,盛明盏放下记录本,伸手去取缚在傅凭司手腕上的腕带。
傅凭司随着盛明盏的动作,移动着目光。旋即,他察觉到盛明盏的指腹轻轻触及他手腕内侧的脉搏之上,有点儿痒。不过是短短的接触,却暧昧得像是落下一个轻吻,带着安抚的意味。
盛明盏收好仪器,抄起记录本,朝林雪走去。
他向林雪汇报了这次检测的数据。
差不多十分钟后,检测中心的人离开A1观察室。
盛明盏是留在最后才准备离开的人。临出门前,他回头来,正好对上傅凭司投落过来的目光。
盛明盏弯唇挥了下手,无声说了句话。
傅凭司读懂了男朋友的唇语,说的是“哥哥,待会儿见”。
盛明盏跟着林雪重新回到检测中心,简单整理了下数据,又待了几分钟,才向林雪提出离开的事情。
今天,他来检测中心,只是为了做一个简单的面试和登记自己的信息,并不算正式过来实践的学生。
同林雪告辞之后,盛明盏离开检测中心,走进电梯,抬手按了向上的电梯。
一分钟后,盛明盏来到顶层办公室门口,抬手敲了三下门。几近是在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他被一双手给拉了进去。
傅凭司将人抵在门口,低头亲了亲,才唤道:“宝宝。”
盛明盏伸出手,指腹轻轻搭在傅凭司手臂的绷带处,问了刚才一直没有问出口的问题:“痛不痛?”
傅凭司答道:“不痛。”
“真的。”盛明盏抿唇,轻声说,“可是我看着痛。”
傅凭司应声:“那就吹一吹。”
盛明盏低下头,十分幼稚地呼气吹了吹傅凭司的手臂,开口道:“不痛不痛。”
傅凭司道:“好了,现在就不痛了。”
两人走向沙发位置。
盛明盏道:“今天下午正好没课,我就去检测中心填了下那个实践要用的资料。另外,还想着能不能碰见我男朋友,结果我一来这里,你就从副本里出来了。”
傅凭司道:“我们两个心有灵犀。”
“昨晚和谁吃的火锅?”
傅凭司提及起通讯器上的火锅照片。
虽然男朋友出差了,但是盛明盏还是会按时地发送自己的日常,方便男朋友“出差”后,一回来就可以看见他发的消息。
在刚刚的几分钟里,傅凭司没有做其他事情,就看着通讯器上的聊天记录,等着人来的。
“哥哥,你一出来,就查岗啊?”盛明盏挑眉,解释道,“和室友聚餐。”
傅凭司道:“谢清焰。”
盛明盏握着傅凭司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了下,开口道:“我们去一家新开的火锅店吃了火锅,然后又去酒吧玩了一会儿。”
傅凭司问:“喝酒了?”
盛明盏道:“我喝了一杯冰镇柠檬水,主打一个感受氛围感。”
傅凭司应声问:“火锅好吃吗?”
盛明盏:“还可以吧。”
傅凭司又问:“柠檬水好喝吗?”
“还可以吧。”盛明盏回答完,瞥一眼傅凭司,“没有某人喝过的醋那么酸。”
傅凭司道:“我没有吃醋。”
“好吧,既然你没有吃醋,那我就不亲三下了。”
盛明盏说罢,欲站起身来。
傅凭司抬手将他拉了回来,抱在怀里。
“我骗人的。”盛明盏笑吟吟地凑过来,亲了下傅凭司的左脸颊,偏头又去亲这个人的右脸颊,最后吻上男朋友的唇,“男朋友,哄好了吗?”
傅凭司点点头:“哄好了。”
于是,盛明盏重新坐回沙发上,尽量避开傅凭司的伤口。他问:“你是不是还要去做那个任务后评价?我可以在休息室外等你。”
傅凭司在心理室里待了将近半个小时。他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下午四点半了。
他乘坐电梯,带着盛明盏朝着办公大楼的楼下走去。
车上,盛明盏系好安全带:“哥哥,这还没到下午五点,你这可算是翘班了啊。”
“不对,不算。”傅凭司自若地开口道,“这叫灵活调休。”
盛明盏闻言,笑起来:“好吧,你是领导,一切都是你说了算。”
因为傅凭司有伤,所以这天的晚餐,两人是在外面的餐厅里吃的,而且也吃得比较清淡,色香味俱全。
夜里入睡之前,盛明盏特地拆开绷带,检查过傅凭司的伤势,然后重新给男朋友涂了一次药,换上新的绷带。
“好了。”
盛明盏将家用药箱收好,放回原本的位置,替坐在床上的人掖好被角,关上灯准备入睡。
光线黯淡的卧室里,傅凭司准备伸手将人抱进怀里,结果被盛明盏抬起手抵住胸膛给拒绝了。
“不行,你抱着我睡,万一我夜里把你的伤口给压着了呢?”盛明盏侧着身体,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傅凭司,解释说,“我们今晚就规规矩矩地躺平睡吧。”
盛明盏沉吟几秒,坐起身来,下床在柜子里抱了一床干净的被子,放好在床上。
他站在傅凭司躺睡的一侧床边,把原本就再床上的被子码来裹住男朋友的身体。
傅凭司盯着盛明盏折腾了这么好一会儿,失笑地问:“宝贝,我的伤也没有严重到我们两个人需要分开被子睡觉的地步吧。”
盛明盏从床尾绕到自己一侧的床边,展开新拿出来的被子,肯定道:“是需要的。”
他盖好自己的被子,转头叮嘱正看着他的傅凭司:“夜里不准偷偷摸摸来抱我,要顾好自己的身体。”
“嗯。”
傅凭司应了声道:“晚安。”
他听着枕边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慢慢地伸出手去,勾开两床被子,轻轻牵住盛明盏被子里的手。
盛明盏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察觉到男朋友拉他的动作,慢吞吞地侧着身体,姿态极为信任地朝男朋友怀里滚了过去,轻轻哼哼了一下,继续入睡。
灯灯诱捕成功。
傅凭司不动声色地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成功地接住盛明盏,并抱在了怀中。他将被子掖好在盛明盏周身,嗅着怀中人身上清淡的香气,安心入睡。
第二天早上,盛明盏醒来时,发现自己卧在傅凭司的被子里,而他昨晚拿出来的那床被子正整整齐齐地放在不远处的扶手沙发上。
盛明盏坐起身来,完成洗漱后,踱步去厨房,目不转睛地盯着傅凭司看。
傅凭司盛好营养粥,目光落在盛明盏微仰的脸上,倾身过来,亲吻了下盛明盏的唇角:“宝贝,早安。”
“不是早安。”盛明盏轻哼声,抿唇问,“你昨晚是不是没有守规矩?”
傅凭司明知故问:“什么?”
盛明盏道:“你抢走了我的被子。”
“没有吧。”傅凭司迟疑地说,“我今早起来,记得我盖的好像是我自己的被子。”
盛明盏改口道:“不对,是我抢了你的被子。”
傅凭司思忖几秒:“宝宝,我原谅你的行为。”
盛明盏睁大眼睛,盯着这个人:“傅凭司!你怎么这样?”
“我的伤没事。”傅凭司轻声笑道,“你别担心,就想抱着你睡而已。”
盛明盏闻言,撩开傅凭司半挽的衣袖,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自家男朋友的身体的确很好。每次受伤,好得都比较快。
傅凭司道:“别发呆,过来吃早餐了。”
盛明盏应了声,踱步来到餐桌前入坐。
吃完早餐后,傅凭司送盛明盏去联盟大学。
他目送盛明盏走进学校后,才驶车去特别行动区。
上午十点。
特别行动区,会议室。
傅凭司得知了周二凌晨两点多,那个开荒者论坛里信息监测到一个新贴。
汇报者道:“我们根据那条帖子的内容,很快前往现场,抓到了一个叫‘阿云’的调酒师。”
傅凭司盯着行动报告上的情况,很快翻到了当时的帖子截图。
发帖的,是一个名为【喵喵神】的ID。
帖子里的照片,一张是脸部被打码之后躺在地上的调酒师全身照片,另外一张是这个调酒师手腕上的手链照片。
“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发现阿云只是被神秘人给打晕了脑袋,并不是如同帖子里说的,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根据信息数据整合,我们将贴主的发言习惯与上次第三例异种死亡现场出现过的那个神秘人对比起来,有75%以上的可能性表明这两起事件的神秘人为同一个人。”
傅凭司继续往后看阿云的身份信息。
报告上说,阿云虽然是兼职,但却是清域酒吧的招牌调酒师。周一晚上,阿云在清域酒吧工作到了第二天的凌晨两点,然后在回家的时候,遇见了神秘人的袭击。
再往后,是阿云在一家公司当工程师的过往经历,以及清域酒吧和这家公司的背景调查。
“附近区域的监控在周二零点之后,出现了大面积的故障行为。所以,我们这边只调出了周一晚上在清域酒吧内的监控记录。”
傅凭司点开平板上关于清域酒吧周一晚上营业的监控视频。
他极速拉动进度条,忽地顿住手指,点击暂停按钮,令画面静止在其中一幕场景之中。
傅凭司盯着监控里出现在清域酒吧吧台前的两道身影。灯光迷乱的昏暗环境里,他依旧能够一眼认出盛明盏的身影。
盛明盏坐在吧台前,长腿支撑在地上,点了一杯冰镇饮料。如盛明盏自己所说,那的确是一杯冰镇柠檬水。
两人坐了差不多五分钟后,有人出现,请他们上去。
傅凭司很快点开第二个监控,是周一晚上阿云工作包厢内的监控画面。
画面里,看得出是云家的云程邀请谢清焰和谢清焰的朋友到包厢里来玩儿的。
盛明盏坐在沙发上,叫做“阿云”的调酒师调了一杯酒给盛明盏。
盛明盏接过酒杯的时候,包厢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似在起哄般,气氛看起来比较混乱。
不多时,盛明盏端起那杯酒,走到角落的沙发前,神色冷淡地将酒液倒给了跪坐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然后说了些什么,就离开了包厢。
傅凭司顿住神情,反反复复地观看这段监控的画面。
清透的酒液折射出绚丽的光影。比酒液更漂亮的,是那只捏着酒杯的手,骨节分明而匀称,白皙如玉,无名指上的银白戒指泛着冷感的光。
在过去,傅凭司很少会看见这样的盛明盏,在外人面前,冷淡而疏离,有一种漫不经心就能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除了上一次刚从【心动时刻】副本里出来后的那个夜里。
傅凭司喉结微滚,继续往下看去。
监控画面里,阿云调酒师给谢清焰调了两杯酒。
约摸十几分钟后,谢清焰离开了包厢。
包厢内的人继续喧闹起来。
直到晚上九点,阿云离开包厢,来到吧台,对外服务。
傅凭司点开其他监控视频,继续查看情况。
很快,他在其他角度的监控里,看见了盛明盏离开包厢后的情况。
盛明盏来到一处清冷的扶栏前,似乎在等谢清焰出来。他拿出通讯器,一开始还是竖屏,后来转换方向,变成了横屏。
就算没有那个角度的监控画面,傅凭司从盛明盏的动作之中,也能够猜到自家男朋友在干什么——玩游戏。
之前盛明盏在家里,特别无聊的时候,就会玩游戏。
来酒吧喝冰镇柠檬水,和在酒吧里打游戏,这些乍一看很奇怪,但是放在盛明盏身上,好像又透着一种合情合理的感觉。
谢清焰出来后没多久,两人就离开了清域酒吧。
傅凭司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叫“阿云”的调酒师身上。从监控上显示,晚上九点到九点半,阿云都在吧台对外进行调酒。到九点半之后,阿云又重新回到云程所在的那个包厢,继续为云程及云程的朋友进行调酒。
根据清域酒吧的背景调查,云程是这家酒吧的投资人之一。
直到零点,包厢里所有人都散了,阿云才离开包厢,一直工作到一点之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之后的监控就因为某些特别的磁场,而全部断开了来。傅凭司克制着动作,继续听着其他人的工作汇报。
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有人问道:“傅队,针对于那个名为【喵喵神】的神秘人,你一开始定下的危险等级为S级,现在需要针对案情的进度而升高和调低吗?”
傅凭司沉默地思索半晌,才开口道:“保持原状。”
会议结束后,傅凭司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坐在办公椅上,沉思良久。
很快,傅凭司将监控画面重新看了一遍。
他拿出自己的通讯器,指尖停留在屏幕上,悬了将近有半分钟,才打开通讯器上的消费记录。
他的电子钱包账户绑定给盛明盏当亲属卡,盛明盏所有的消费记录都会自动地出现在他的账户之中。
傅凭司之前从来没有点开看过自己账户上的消费记录。通讯器屏幕上转了几秒,很快点出一个“确认”的查询按钮。
他觉得自己不该陷入熟人的诡辩逻辑之中。理智让他觉得这一切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他的直觉从监控视频里出现那道身影开始,就在鸣响警报。
傅凭司盯着那个提醒查询的按钮,彻底安静下来,不知道坐了多久。
直到通讯器屏幕熄灭,再度亮起时,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灯灯:【食堂午餐.jpg】
灯灯:【吃饭了。】
傅凭司就着通知栏的消息页面,解锁点开聊天的消息,慢慢地打好字,将消息回复了过去。
傅凭司:【我才下班,正准备去吃饭。】
灯灯:【辛苦抱抱.jpg】
傅凭司:【今天晚上也是九点来接你吗?】
灯灯:【不哦,期末复习周了,周三的晚课改成自习了。】
灯灯:【所以,你可以提前三个小时看见你的男朋友。】
傅凭司:【那我下午六点来接你。】
灯灯:【你好好工作,我好好复习。】
傅凭司:【好的,宝宝。】
傅凭司等了一会儿,见盛明盏没有再发消息过来,才退出了聊天界面。
聊天界面一退出,通讯器屏幕就自动回到了主页面。
傅凭司静思两秒,没有再点开之前的查询页面,而是清空了所有打开的软件后台记录。旋即,他收起通讯器,往楼下的食堂走去。
下午六点。
傅凭司提前了十分钟,将车开到了联盟大学附近的停车位上,站在学校门口等了片刻。
校门口陆陆续续有人走了出来。
傅凭司听见一道脚步声,似乎是朝他这个方向而来的,他很快转过身去,看见一个陌生人拿着通讯器,看着他欲言又止。
“你好,可以要你一个通讯号吗?”
这个人手里还抱着书,是刚从联盟大学出来的学生,眼睛里透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不能。”傅凭司冷淡拒绝道,“我有伴侣。”
这人迟疑地说:“好吧。”
半分钟后,又有人朝傅凭司走来,出声询问道:“帅哥,加个通讯号好友。”
傅凭司转眸看过去,拿出通讯器,镇定自若地回答道:“好。”
盛明盏装模作样地抬起通讯器,视线一瞥傅凭司,没忍住笑出声来。
傅凭司伸手握住盛明盏靠近的手,将人拉进自己怀里,低声问:“看见了?”
“刚才老师拖堂了两分钟。”盛明盏解释道,“等我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某个人魅力太大,招蜂引蝶了。”
傅凭司勾住盛明盏肩上的背包带子,将他的背包接了过来,朝车上走去,并出声问:“吃醋了?”
“没有。”盛明盏摇头道,“我吃柠檬了。”
傅凭司闻言,失笑出声道:“张嘴。”
盛明盏应声微微张嘴,紧接着被傅凭司投喂了一个糖过来。
盛明盏抿唇,舌尖尝到一丝丝的甜意。
傅凭司又问:“甜不甜?”
盛明盏点点头。
傅凭司说道:“尝尝。”
盛明盏转眸看向傅凭司手中的糖罐子。
下一秒,傅凭司倾身过来,低头吻住他的唇瓣,轻而易举地撬开他的齿缝,将他嘴里的甜味给尝了个遍。
唇分时,傅凭司凝神摩挲过盛明盏微微泛起水红的唇瓣,应声说:“的确甜。”
盛明盏反应两秒,脸颊热了起来。他抿唇反驳:“没你甜。”
傅凭司笑了下,问道:“宝宝,今晚吃什么?”
盛明盏道:“没想好。”
傅凭司沉吟出声:“去吃你上次吃的那家火锅吧。”
“哪家?”盛明盏思索过后,瞥一眼傅凭司,“哦,我上次和室友聚餐去的那家火锅店。”
傅凭司:“嗯。”
“距离学校很近。”
盛明盏点开导航地图,输入那家火锅店的地址,解释道:“不过,最近这家火锅店很受欢迎,可能临时定不到包间位置,只能在大堂里吃火锅。”
傅凭司问:“你们上次就是在大堂吃的?”
盛明盏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傅凭司看了一眼地图上火锅店的位置,“谢清焰看起来不像是会有预订意识的人。”
盛明盏:“哥哥,你真聪明,连这也能猜对。”
傅凭司抬手放在方向盘上,驶车离开:“可能是凭直觉,我直觉也还挺准的。”
在火锅店里,傅凭司和盛明盏点完菜后,傅凭司随手拿起夹在扶手篮间的宣传单。
他问:“这就是你们那天去的那家酒吧?”
“你有兴趣?”盛明盏想了想道,“哥哥,你该不会想重新和我把这两个地方给走一遍吧。”
傅凭司应了声。
盛明盏“啧”了下:“好酸好酸,比我刚才吃的柠檬还酸。”
两人吃完火锅后,散步到临近街道上的清域酒吧。
盛明盏饶有兴致地说:“不过,这次有你在的话,我应该可以喝酒吧?”
傅凭司笑着问:“不喝你的冰镇柠檬水了?”
盛明盏摇头道:“尝尝新鲜的口味。”
两人来到吧台附近,很快有调酒师询问出声。
傅凭司任由盛明盏点了一杯酒,名为“海洋之心”。
这次的酒呈现着漂亮的冰蓝色,一枚心形的冰块浮在酒液表面。
盛明盏拿着一根玻璃吸管,缓慢地搅动起酒杯之中的酒,对傅凭司道:“海洋的颜色,像不像……”
傅凭司知道盛明盏的未尽之言是什么意思,伸手勾住盛明盏的腰身,应声道:“的确像,也很漂亮。”
像海洋般的神秘瞳色,炫目着迷,令人神魂颠倒。
盛明盏抿唇喝了一口这杯酒,细密的气泡伴随着酒意,在他的唇舌之间咕噜裂开。
傅凭司问道:“如何?”
“还可以。”盛明盏将手中的酒递了过来,“尝一尝,待会儿叫代驾吧。”
傅凭司没有抬手来接,就着盛明盏递过来的动作,贴唇就饮。他微微抬眸,莫名想到了今天上午在监控里看见过的画面,视线落在盛明盏漂亮而生动的五官之上。
盛明盏学着傅凭司的话,好奇地问:“如何?”
傅凭司说了一个很奇怪的描述词:“很甜。”
盛明盏蹙了下眉,似乎有些不解般。他又喝了一口酒,并没有尝出来哪里有很甜的味道。
剩下半杯酒,都是被他一个人给喝了个干干净净。
傅凭司结账之后,揽住盛明盏的肩,朝酒吧外走去。
他在通讯器上叫了代驾。
车上,傅凭司将微微有些喝醉的人安放在后座,他就坐在旁边。
傅凭司道:“小睡一会儿。”
于是,盛明盏安安分分地枕在傅凭司的腿上,用手指轻轻戳着男朋友的小腿。
半个小时后,傅凭司把人带进电梯,按了对应的楼层。
盛明盏像小猫一样嗅了嗅面前的人,然后亲了过来。傅凭司接住盛明盏,也接住盛明盏的吻。
两人从离开电梯开始接吻,直至门被打开之后,傅凭司关上门,将人抵在门口。
傅凭司轻声唤道:“宝贝?”
盛明盏强调道:“我没有醉。”
傅凭司把人抱进客厅,不太放心地去找解酒药。盛明盏抱着通讯器查了一会儿,然后丢掉通讯器,从傅凭司身后环住他的腰身,一字一顿:“我查过了,我这种状态叫做微醺。”
傅凭司从地毯上捡起盛明盏的通讯器,盯着通讯器解锁的主页面,很快摁熄了屏幕。
他开始专心地和盛明盏接吻。
很快,傅凭司将怀中人打横抱起,回到房间。他以手撑在盛明盏身边,目光轻垂地落在盛明盏脸上。
傅凭司低声唤道:“盏盏。”
盛明盏仰头去看他,眸中是晶亮的细碎光华,问道:“嗯?”
傅凭司道:“想把你关起来。”
盛明盏微微睁大了眼睛,桃花眼之中是又纯又欲的眸光,应声道:“好吧,那你把我关起来。”
傅凭司失神一瞬:“骗你的,宝贝。你这么好,我怎么会关你呢?”
“想吻你。”
傅凭司应声低头,吻上盛明盏。
傅凭司握住盛明盏因为动作、露出的一截清瘦腰身,指腹微微流连。
盛明盏轻哼了一声,像是在撒娇般,尾音微微上扬。
良久之后,傅凭司又轻声说了句别的话,把吻换成了更加直白的动词。
一顿餍足后的傅凭司将找到的解酒药递至盛明盏唇边,轻声哄说:“张嘴。”
盛明盏听见傅凭司的声音,迷迷糊糊地张开嘴,被推进来一颗有些苦的药。他下意识就想吐出来,被傅凭司以唇堵住,不得已之下只能将微苦的药给吞了下去。
傅凭司抚平盛明盏翻起来的睡袍衣领,垂手关上灯,抱着盛明盏入睡。
第二天早上,盛明盏睁眼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发软,脚踩在地面上,仍旧有种微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