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心—— byprove
prove  发于:2024年0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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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窗帘密不透光,游凭星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不知道睡了多久。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游凭星转了下手环,“不用调整手环的监测装置来安慰我,或许没到腺体完全衰退,我就死了。”
“不……”
游凭星打断他的话,坦诚道:“我其实没传闻中那么神,也没你想象中那么好。星际作战很危险,我有两次险些死了,全靠SEED才能保命。”
陆琛意识到他要说什么,心如擂鼓。
“SEED有自主意识,我为了保命与他做了交易,它要我的腺体。倘若联盟入侵,下场战役,就是我的死期。”
用吐真剂拷问数次才问出的话,毋庸置疑是一个人的命门。
他将他的懦弱、他的命门、他的所有对陆琛坦诚。
“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怕我死后你会难过,所以总是推开你。”
“但现在我后悔了。我后悔没有给你回应,所以来找你。”
游凭星第一次,也是这辈子唯一一次回应他的情感:“我不管死后如何,只要现在。就算生命只剩最后一天,我也要与你一起。”

第51章 成亲
游凭星与梁栋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周,陆琛演讲的前一天。之后梁栋又给他发了好多信息,游凭星一直没开终端,就没回。看着好友满屏唾骂,游凭星被骂的脑壳疼,就更不想回。
奇川这几天倒是天天发来了问候,游凭星出于好意,本想劝他“解彦给你介绍对象只是想拉皮条,所以他死了不要太伤心难过”,没想到奇川先说“解彦从前帮助他只是看中了他的星际作战能力,让他不要因解彦伤神”。
游凭星关掉终端,陆琛非常自然地拿过他的终端看聊天记录,问:“谁惹你生气啦?”
游凭星抢了几下没抢到,对他发脾气:“走狗向联盟贩卖战舰部件,在星际险些杀我两次。我一直在查走狗,从未怀疑过解彦,结果解彦是走狗的下线!奇川明知解彦利用我,却不告诉我,他们都把我当傻子。”
陆琛点头,认真道:“他们真坏。”
游凭星给他一脚:“就你骗我最多!你最坏!”
“好好好,我坏,你别生气。”
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只要掀开一角,就会倾囊而出。游凭星与陆琛讲了走狗、讲了SEED、讲了他的所有。每次提及星际作战时,陆琛都一反常态地没像之前一样继续追问,眼底写满了心疼、担心或许还有一丝懊悔。
提到解彦,游凭星若有所思,“解彦与周小波关系非比寻常,你说,解彦会不会与他说走狗的事儿?”
陆琛心跳快了半拍,眼睫飞速闪动,“我觉着即便解彦说了,你也问不出什么。”
游凭星:?
“周世勋与我娘的恩怨,周小波应该知道。在他眼中,我与你是同一阵线的。”
游凭星想了想,说:“也是,你杀了周世勋,周小波没追查已是谢天谢地,还是不要引火烧身。”
许久没理发,刘海儿盖过眼睫,陆琛将游凭星的碎发撩至耳后,亲吻光洁的额头。新闻报道中的游凭星英姿勃发,初见时清瘦俊朗,现在已经瘦到只剩一把骨头,陆琛不再想把他折断,对这副羸弱的身体只有愧疚。
“晚上想吃什么?”
“吃你。”
陆琛哈哈笑道:“我不好吃,还是吃饭吧。”
游凭星不满,“你不行就换我来。”
不是陆琛不行,而是游凭星的身体不行。前几天跑来这里咳伤了肺,他的凝血功能不好,换骨术前又不能注射止血类药物,陆琛怕剧烈运动会让伤口恶化,就一直拒绝。
游凭星不断索取,是因为自卑。他不确定残缺的身体对陆琛是否还有吸引力,陆琛的拒绝让他又对这份情感产生怀疑。
陆琛对认定的事情有强大的执念和超乎寻常的专注力。大选前没联系游凭星,是因为他一直在研究洋娃娃;宫殿没买家具,是因为他只顾着买实验器具。
宫殿的地下室被改成实验室,每当游凭星睡着,陆琛都在这里做洋娃娃。
漂亮的洋娃娃泡在巨大的培养箱中,样貌与游凭星九分像,身高只有他的一半。
按照这个发育速度,洋娃娃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发育到游凭星的生理年龄,演讲结束现在刚好有半个多月的投票期,这段时间足够陆琛完成换骨术。
棋局因执棋者对棋子的变化改变过三次。第一次是认识到游凭星与自己是统一战线时,执棋者从“要杀”变成“要睡”;第二次是意识到喜欢游凭星时,执棋者在与他订婚后,不舍得剜掉他的腺体;第三次是竞选前票数一落千丈时,执棋者知道大势已去,索性做了疯狂的竞选演讲,彻底毁掉棋局。
无论谁当选都不会放过他,陆琛很清楚迎接自己的是什么。
若能成功用洋娃娃完成换骨术,他就金蝉脱壳,隐姓埋名与游凭星一起活;若不能,他们就一起死。
他们剩余的时间,或许比游凭星的心理预期还要短。
为了增加换骨术的成功机率,陆琛用小白鼠做实验,实验室内堆满了肢解的老鼠尸体;为了将金蝉脱壳做得逼真,陆琛在宫殿内安装防控系统,模拟全封闭火灾现场,并且复制了一个没有心跳的自己。
试验台上摆放着花花绿绿的试管,蒸发皿正在加热胶皮状的物体,陆琛双目赤红紧盯显微镜下的微生物反应,让游凭星活下去的执念将他变成丧心病狂的实验狂人。
游凭星每天有一多半的时间都是睡着,醒来有时陆琛在身边,大多时不在。但只要他叫人,陆琛就会立刻从实验中抽离,换张正常的脸与他亲昵。
他们在朝阳中接吻,在落日下画画,在星空下下棋,不理会选票,不再看新闻,活在自己的乌托邦。
陆琛每天都会做很多甜点,对游凭星说好多句“喜欢”,游凭星还是冷冷清清的没什么表示,仿若那天说要死在门口的疯子,只是陆琛出现的幻觉。
游凭星给了他极致的、扭曲的、倾尽所有的爱,安抚了他的防御系统,滋润阴暗压抑的心底。
让一个回避型人格主动迈出这一步,需要极大的勇气,但陆琛不知满足,他还想要更多。
陆琛说:“我知道自己贪心,但还总忍不住想要更多。”
游凭星问:“天上的星星都给你摘了,还想要什么?”
陆琛握住他的手,亲吻钻戒,眼下红痣明艳动人,“其实你说对了,我还蛮有仪式感的,总觉着还差点儿什么。”
游凭星猜到他想要什么,给他一巴掌,笑道:“得寸进尺。”
手掌没什么劲儿,比起扇巴掌更像是调情,俨然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
陆琛抱住人,一下下蹭他胸口,脑袋毛茸茸的。
“你一直在给我,什么都给我,从来没拒绝过我。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向你要什么,我保证。”
游凭星陪着他演,顺着他问:“那你想要什么?”
“小时候在贫民区见过新人结婚,他们没有新房,将红纸贴在墙壁,天地为媒日月为鉴,此生福祸相依。我那时想,等长大了找到喜欢的人,也要办一场这样的婚礼。”
“我想把这里布置得红彤彤的,铺上大红的床褥,剪好多红色的窗花,到处贴满囍字,办一场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我想与你成亲。”
游凭星问:“军权、身体、心、我的所有已经给你了,为什么一定要成亲?”
陆琛说:“因为我想与你合葬。”
游凭星无法拒绝。
与订婚的规模相比,二人的婚礼过于简陋。
没有嘉宾司仪乐队,没有礼堂美酒佳肴,没有隆重排场,只有婚房。
陆琛写了好多囍字,几乎把能贴的地方都贴到了。婚床上方是红色的罗沙和蚊帐,床头柜上放着喜烛,窗户上悬着大大的灯笼,喜庆又吉祥。
从Bana岛回来后,二人一直没开荤,游凭星好几次想发生婚前性行为,都被陆琛糊弄过去。今日将陆琛压在床上,死活要弄。
陆琛被撩得一身火,胀得快爆炸,还是违心道:“要遵守规定,做足仪式感,成亲前三天不能同房。”
到了第四天,游凭星扑上来,陆琛又说:“掐指一算良辰吉日是三天后。”
就这么拖了好几个三天,拖到第一对小白鼠手术成功,拖到游凭星身体恢复得差不多,陆琛才把红盖头盖上。
玄关铺着红色的地毯,二人穿着大红的礼服,从门口走到厅堂。
游凭星依旧淡淡的,反观陆琛倒是罕见地耳尖微红,欣喜非常。
“第一拜,拜天地,感谢上天让我们相遇。”
二人面向东方并肩而立,双手交叠缓缓跪下,叩首行礼。
“第二拜……”陆琛握住游凭星的手,说,“阿娘因我而死,父亲……我不想拜父母。”
游凭星说:“那就不拜。”
二人面向彼此,陆琛透过盖头下端窥探游凭星的礼服,满腔欢喜难掩爱意。
“我等这刻等了好久,现在终于可以完整地拥有你。”
“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我都爱你。你可以操控我的肉体,我的欲望,我的所有思想。我的过去我的未来,我的生命,我的一切都属于你。生前我会爱你到生命的最后一秒,死后我们的骨灰会融在一起,转世来生,生生世世我都爱你。”
“无论发生什么,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游凭星说:“好。”
“第三拜,拜我的爱人。”
二人双手交握,正值叩首之际,子弹破窗而入,擦开陆琛的盖头,穿过二人中间打进天地桌。
霎时,天地桌以弹孔为圆心向四周皲裂,摇摇欲坠。
焚香碎成几段,香炉砸在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桂圆莲子滚了好远,合卺酒杯碎裂。红布被残损的桌角刺破,像鲜血流了满地。
天地桌轰然倒塌。
游凭星猛然起身,陆琛依然保持跪拜的姿态,面色可怖。
礼没成。
窗外是黑压压的陆军部队。
在历经父亲与情人的接连去世后,周小波反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是文案剧情,周四更。
# 番外

第52章 点绛唇
改革后的E星沿用地球上的时间划分方式,一周7天,一年12个月,中产阶级在改革后终于有了节假日。
今日是绛节,帝国仅次于新年的隆重节日。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商贩叫卖连连。
炎炎夏日游凭星口干舌燥,在街边买了只椰子,老板找零时笑道:“这孩子长得真俊,跟明星似的。”
老板娘跟着打趣,“确实俊哩,像元帅刚参军那会儿,迷得所有Omega舔屏终端哦。”
提到元帅,买沙冰的顾客也来凑热闹,“据说今天这节日就是皇帝为元帅设的!”
“这可不兴乱说。”老板娘说,“元帅遗骸就葬在Holy后山,坟头草长老高,新帝一次没去祭拜过。况且他们只订婚没结婚,明显就是新帝争权搞的商业联姻,应该没得什么感情的。”
虽然帝国禁了一多半新闻频道,但全民八卦的习气非朝夕能改。
这话被陆琛听去,怕是要掀了摊位。
游凭星好心打圆场,“元帅去世那天皇帝很伤心,肯定是有些感情。”
“嘁。”老板暴打柠檬,反问游凭星,“你说一个征战宇宙数十年的将军,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是什么?”
游凭星被问的有点儿懵,旁边的顾客抢答:“那定然是军功啊!”
老板附和,“对啊,元帅最在意荣誉,但新帝废了星际部队,就相当于撤了他的军衔。星际部队军官死后皆是葬在烈士墓园,只有元帅葬在Holy,连块墓碑都没有,他们能有什么感情?”
游凭星想了想,竟然觉着无法反驳。
老板娘跟着一唱一和,“据说元帅活着的时候,新帝就在寝宫养了个宠儿,元帅被气到咯血最后抑郁而终。新帝或许真像你说的,在他去世那天很伤心,可之后没过多久,就又养了个十多岁的小玩意儿。要是非说有感情的话,那只能是元帅错付了。”
又来一个吃着西瓜冰堵不上嘴的吃瓜群众,“据说皇帝把那小孩折磨的全是血,鬼门关走了好几遭。宫内不止一个人听到寝宫夜夜惨叫,还有人见到过乱七八糟的刑具,据说还用药……那小孩不死也得扒层皮,可怜见的,怎么就被皇帝盯上。”
得,刚刚是掀摊位,现在是整顿皇宫,继续聊下去怕是要出人命。
为了不让店家遭血光之灾,游凭星抱着椰子火速离开。
皇帝每年都会在绛节跪拜十里,说是为求国运昌盛,群众在各区修建庙宇,普天同拜。
寺庙的石阶上站满了人,游凭星跟着行人排队入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众人手持香烛,在殿前祈祷。
游凭星燃香祈福,叩首跪拜。
一拜天地,二拜苍生,三拜……
算了,游凭星起身。
身侧飘过浓烈的莓果味儿,漂亮的Omega冲他眨眨眼,游凭星手中多了张纸条。
现在的年轻人都饥渴到在寺庙约人了?
全怪这副年轻的身体。
游凭星没找到垃圾桶,暂且将纸条收进裤兜。
寺庙外是许多卖工艺品的摊贩,长命锁、手串、玉佛……一应俱全。路过时,其中一个摊贩突然来了句:“啧啧,难解,难解啊。”
游凭星驻足。
摊贩挤眉弄眼道:“小友印堂发黑,精气不足,定是有孽障缠身。若是方便,且闻在下指点一二。”
游凭星揉揉太阳穴,心想:天天鬼压身,精气能足都怪了。
旁边儿的摊贩见有顾客,或许是想抢活,也开始哔哔:“今日明明是道友大喜的日子,道友莫要信他胡诌。”
陆琛三年前大赦天下,并将他们成亲的日子定为绛节,仔细想想,今日确实算大喜。
游凭星稍稍来了些兴致,蹲摊位前佯装研究小物件,想听听这摊贩还能算出来什么。
“道友虽借尸还魂,但心中执念颇深,因往事烦闷郁结,看不清眼前万物,恐难有善果。”
“看不清?”游凭星摸摸腕间的疤,淡淡道,“卖玉佛的称呼我为‘道友’,敢问尊者师承何门?”
摊贩叹气道:“道家名册不好卖,卖佛只为糊口。”
“刚听你说得头头是道,还以为有什么真本事。没想到是个卖假货的。”
“道友手中拿的就不是假货!”
“嗯?”游凭星摆弄破旧的朱砂盒,没看出来什么名堂。
摊贩说:“吾与道友甚是投缘,愿赠一符,驱邪避讳以保平安。”
语毕取纸画符。
“这是清心符,可破业障。”
游凭星说:“你先是说我看不清,又来赠我清心符,在你眼中我就是个糊涂人?”
“道友精明得很,只是世间琐事,皆非表象。”摊贩说,“若遇艰难抉择,情非得已,重伤于人。道友只见重伤,未窥全貌。”
游凭星冷笑:“陆琛真是煞费苦心,难得出来透透气,还安排个算命的来演我。”
摊贩皱眉:“依道友所见,与那人相关,皆是虚情?”
“难道不是?”
摊贩摇头,浑浊老眼审视游凭星,少顷叹道:“道友早已洞悉真相,只是执念太深,不愿相信罢了。”
游凭星怔住。
摊贩轻点朱砂又画了张符,一并赠与游凭星,道:“臆想皆为虚妄,苦海无涯,不若回头。”
天黑透,游凭星回到寝宫。
陆琛呆呆地坐在正厅,见游凭星立刻站起,说话磕磕绊绊:“你回来了。”
游凭星扔过来张符。
“一个神棍送的。说是愿国运长盛不衰。”
“哦。”陆琛小心翼翼地展开符纸,只见上面用梵文写着:寿。
“这是……长寿符?”
游凭星挑眉:“你认得?”
陆琛何止认得,他为游凭星请过。
三年前的这日,他在跪在青铜像前忏悔,愿折寿换游凭星活着。扫地僧赠他张长寿符,说:凡事皆有因果。
陆琛将他们四年前成亲的日子,三年前游凭星重新活过来的日子,命名为绛节。“绛”意为红,因为游凭星的长寿符是用朱砂写的,因为他忘不了那场大火。
每年绛节,陆琛都会跪十里去寺庙还愿。
游凭星从来不知绛节的另外一层含义,因为他早已透支信用,说这些,游凭星只会认为他是在演戏博同情,从而增加厌恶。
他刻意收敛爱意,不让游凭星觉着不习惯,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平和。
陆琛捧着长寿符,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脸颊隐约浮起两个酒窝。
游凭星好久没见过他这样笑,别别扭扭道:“我不习惯欠人。你赠我长明,我还你长寿,算是还礼。”
“谢谢。”
陆琛收起长寿符,又说了遍:“谢谢。我很高兴。”
他很高兴,高兴得要飞起来了。但只敢表现出这些,不敢表现太多。
夏季燥热,游凭星冲了个澡,出浴室见陆琛手中拿着张纸条。
纸条是寺庙偶遇的Omega塞的。
游凭星咽了口吐沫,理不直气也壮:“你怎么又翻我东西?”
陆琛看着纸条上的污言秽语,眼中的火似要将它焚毁,而当那双眼注视游凭星时,目光却是温柔平静。
自以为藏得天衣无缝,却还是被游凭星窥探到疯癫的表情。
“能不能改改这毛病?”
“嗯。”
游凭星皱眉,“你答应我好多次,结果一直不改。”
沐浴后的人儿瘫在沙发,看上去与沙发一样软。陆琛想抱住他狠狠亲近,但怕惹人生厌,只能嗅空气中的皂角香。
陆琛在花园种满了玫瑰,但每天只敢精挑细选拿出几支,不敢像从前那样大张旗鼓地表达爱意。
游凭星走过来,说:“这是最后一次。”
“若你再乱翻我的东西,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我就离开,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别。”陆琛声音微颤,卑微得可怜,“我听话,我不做你讨厌的事情,别丢下我。”
陆琛的控制欲太强,他怕再伤到游凭星,所以定制了条项链。游凭星只要按下控制器,项链内部就会弹出银针,刺向陆琛腺体。
刚开始游凭星惩罚过他几回,但因为陆琛总会在疼痛中产生异常的感觉,这项链不知觉间便成为了情趣。
游凭星知道,对待陆琛用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我跑几次,你抓回来几次。不如这样……”游凭星了解陆琛,总是有办法精准地刺向他的软肋,“托你的福,这副年轻的身体很受欢迎。比起疯狗,我还是更喜欢Omega。”
“别!”陆琛跪下,痛苦道,“不要找别人,我真的受不了。”
“看你这副样子,像只狗带项圈的狗。”游凭星勾住陆琛脖颈的项链,“当狗的不要给主人提要求,犯错就要认罚,惹主人不高兴就该被扔掉。”
陆琛卑微地点头,想抱游凭星又不敢,只能祈求,“不要扔掉我,也不要找别人,我再也不乱翻你的东西了。”
游凭星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不错过他的任何一个微表情,直到确认他是真的悔过。
“不要总是说假话骗我。”
陆琛轻轻点头。
“只要你消失在我的视野中,我的心就像是在火上烧。不要离开我,真的不要再丢下我。”
新帝继位废旧制立新政,手腕残忍暴力。游凭星一直认为自己回到皇宫,只是为了牵制陆琛。这刻猛然发觉,现在陆琛已经完全失去自我。
阴狠暴戾的帝王在他面前不过是一条摇尾求爱的狗,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
夜幕低垂,微风吹来浓烈的玫瑰花香,屋里的几朵花不会这么香。
游凭星问:“还有别的玫瑰吗?”
“有,在后院。”
游凭星一直将这里当做宾馆,没仔细看过。他走到偏殿推窗,只见窗外开着满园的玫瑰。
想起铺满玫瑰的订婚宴,想起陆琛捧着玫瑰向他告白,想起Bana岛的玫瑰酒店……那些不敢想的过往,突然变得没那么痛了。
陆琛是火红的玫瑰、炽烈的火,给他的所有都是热烈的。
而现在,他怕炽热的情感会灼伤自己,所以不再表现更多。
游凭星翻出今日淘来的盒子,蘸了点儿朱砂,涂在陆琛唇上,说:“绛节点绛唇,红色很配你。”
跟新娘子似的。
“每次想起那场大火,我都很怕红色。你将这天命名为‘绛节’,我一直以为你是在故意恶心我。”
“我没有。”陆琛垂眸,声音很轻,“这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也是你重新活过来的日子。你若不喜欢,便取消这节日吧。”
这刻游凭星终于知道绛节的另外一层含义。
原来,陆琛的祈求、悔过都是真的。
游凭星说:“那神棍给了我张清心符。”
“用朱砂画的符咒很灵。”
游凭星莞尔,“确实很灵。”
看清了许多。
陆琛轻轻将人拉到腿上,四目相对,缱绻温柔。
他将唇上的朱砂印在他唇珠。
游凭星推开,满是嫌弃,“滚,有毒。”
上一秒满是柔情,下一秒就会争吵。
不会原谅,也不能放手,畸形的爱无法言说。
他们之间早已说不清是爱多还是恨更多。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七夕快乐(*^▽^*)
小黑屋之前来点甜甜的()

第53章 他听见棋盘碎裂的声音
婚礼的庄重被子弹无情击碎,急促刺耳的枪声似死神低语,将即将绑定命运的二人拖进地狱。
子弹扫射宫殿,玻璃碎裂。
陆琛目光呆滞。
游凭星牵着他跑到承重墙后,枪林弹雨贴身而过,擦破了陆琛胳膊。
“陆琛,清醒一些。”游凭星拍拍他的脸。
陆琛缓缓回神。
温暖的手臂将他拥进怀中,贴向薄薄的胸膛,游凭星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抚,“陆琛,别怕,我在。我说过会保护你的。”
元帅虽有过失,但并未被免职,游凭星一边安抚爱人,一边登录军区系统,调用星际部队的战舰。
理智果决的元帅,遇到任何事都能临危不乱,相比之下,一向游刃有余的陆琛却很是慌乱。
陆军部队与皇室相安无事上百年,周小波性子软,若无深仇大恨,定不会突然发难,所以他定是查到了周世勋真正的死因。
军区袭击皇宫,皇城护卫不会没有反应,周小波能来这儿,说明是云齐默许。
陆琛瞬间推断出事情的来龙去脉:陆军部队以“皇子谋杀将军”为由逼宫,云齐为了免遭殃及,将没有利用价值的儿子送给周小波,皇城护卫与陆军部队暂时达成免动干戈的协议。所以周小波的目的并非逼宫,而是报仇。
“周小波不知道发的什么疯,突然干掉脑袋的事儿。承重墙没那么容易坏,我们先躲过这一波,等星际部队或者皇城护卫军来了就没事儿了。”游凭星撕了破损的礼服,缠在陆琛伤口处。
陆琛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
游凭星耐心哄道:“逼宫要师出有名,就算他们破窗而入,我也会问个名堂,尽量拖延时间。”
“破窗而入?”陆琛皱眉。
“你说什么?”枪声很大,游凭星听不真切。
“呆在这里,不要动。”
陆琛忽然跃出承重墙,在地面滚了一圈,身后的沙发被扫射成筛子。在机关枪的扫射中,承重墙边的沿石块脱落,棚顶的吊灯碎了一地。
“陆琛!”游凭星不知陆琛要做什么,心急如焚,又怕他分神不敢再叫,手心儿捏了把冷汗。
陆琛预测到新帝继位会掀起腥风血雨,所以提前在宫殿内安装了防控系统。此刻冲出承重墙,就是为了启动防控系统。
周世勋死时,周小波明知云逐风是凶手,却并未发难。这说明比起父亲,情人似乎更重要。
解彦的死是周小波发难的导火索。
陆琛不确定解彦与周小波说过什么,但只要周小波有确凿证据指证他杀了解彦,他就完了。
杀解彦的只能是联盟走狗。
他的身份、他的动机、他结婚的目的……都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呈现给游凭星。
陆琛用钛合金钢桌儿遮挡,像只困兽匍匐至走廊尽头,做最后的挣扎。陆琛启动控制开关,宫殿光线骤暗,窗户内侧落下防弹遮挡,子弹射在上面噼啪响。
游凭星见子弹被挡住,立刻向廊道尽头跑去。
“陆琛!”
陆琛跪在地上,游凭星以为他是没见过此等阵仗,被吓得双膝发软,伸手去扶。
“突然冲出去,要吓死我!”
游凭星惊魂未定,环顾四周,问:“什么时候安的遮挡?”
陆琛没答话,拉着游凭星向下。
二人正对着通红的囍字,陆琛说:“来拜堂。”
游凭星皱眉,“周小波抽风你也跟着疯?”
“他们一时半会儿进不来。”陆琛跪在地上固执地又说了遍,“来拜堂。”
“进来就晚了。”游凭星看终端,星际部队正在组织军队,到这里还需5分钟。
陆琛似乎对拜堂有着特别深的执念,一直跪在地上。游凭星拗不过他,觉着拜堂要不了多久,可以先满足他的愿望。
“第三拜……”
正当二人第二次对拜之际,殿门传来重物敲击声,俨然一副破门之势。
周小波在门外用扩音器叫喊,音量之大响彻皇宫:“今日陆军部队并非逼宫,而是陆琛与我有杀父之仇。手刃陆琛后,我等立刻撤军。无关人士若助纣为虐,恐会伤及无辜。”
游凭星分析道:“周小波定是知道了你杀周世勋,所以来寻仇。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楚珏若是有问题,梁栋定会告诉我……”
门外重物撞击,石屑四溅,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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